春節過後,二瑞媽出院,二瑞回到上海開工。新年伊始,公司便有人事變動。費奇突接到調令,回瑞典全球總部,總經理職位暫時空置。在後任總經理確定之前,他所有工作暫時就由創新醫療部負責人雷蒙德代為接管。


    費奇剛剛離任,抗腫瘤心血管bu緊接著開始應付一年一度的內審。內審的第一站是銷售團隊。在外企,內審是大事情,光招待吃喝就大傷腦筋。審到瓜少這裏,他把團隊分成兩撥人,一撥人陪吃飯招待,一撥人加班準備可能會抽查到的資料。就在忙亂成一團的時候,兼任5s小組長的犀利叔帶人突擊檢查。一查,就在瓜少團隊的辦公區域挑出很多毛病,諸如人離開座位電腦屏幕不關上,抽屜不上鎖,桌麵資料如山堆,垃圾桶內丟棄有機密信息的紙張,等等。


    公司裏麵,5s小組推進工作不怎麽受重視,小組成員就由前台幾個小妹擔當,負責人則由各部門負責人輪流做。每次檢查起來,大都是走走過場,敷衍了事,沒人會認真去找茬挑刺兒。結果這次犀利叔一反常態,領著小組成員來了個徹底檢查,特別是瓜少的辦公室內,連垃圾桶都被翻了個底朝天,最後被他查出問題若幹,全部拍了照片下來,發送給雷蒙德,並通報全公司。


    犀利叔動靜鬧太大,行政反應就很迅速,瓜少團隊當天就接到限時整改的通知,並被罰款五百大洋,丟臉丟到南天門。


    5s整改結束,沒幾天,犀利叔手下曾經摟過二瑞肩膀叫她二妹子的銷售主管突被投訴,投訴他的人是儀姐。起因是兩個團隊共同參加市場部的競品培訓,小組討論時,這主管開起了小蘇姑娘的玩笑:“你這樣的小白羊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做醫藥代表啊。”


    小蘇姑娘被他的歧視言論給氣死了,儀姐作為她主管,一散會,馬上就帶著她去hr投訴了。在a司這種整天把“人權”、“平等”等詞語掛在嘴上的外企裏麵,針對性別的歧視性言論乃是禁忌,嚴重違反了code of conduct,一投訴一個準,視程度輕重,好不好地要被開除。


    兩個人投訴當天,這主管就被hr約去談了一場話,並收獲措辭嚴厲的警告信一封,從此收斂很多。可惜他這個斂收得有點晚了,犀利叔一想到要陪瓜少一起丟臉,心裏就火大。過幾天,有個外地工作機會,犀利叔就把他請到外地常駐去了。


    職場是江湖,有來就有往,有贏也有輸,很正常。所以瓜少鞠利叔互相之間發郵件,仍猟ear來dear去,犀利叔把手下主管踢到外地去的當天,在吸煙室裏遇見瓜少,還是如常招呼他:“文森特!”隨後遞上一支蘇煙。


    瓜少與犀利叔在一起抽煙時,李約翰也進來了。他站到二人中間,不忙著掏煙,轉頭朝犀利叔看看,問:“最近工作還都順利?”


    李約翰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一看就不懷好意,犀利叔還能怎麽說,隻能說還行,挺順利。李約翰聽了,眉毛動一動,摒住沒笑。半支煙抽掉,又來問瓜少:“團隊總算拉起來了哦。”


    瓜少說:“嗯。”


    李約翰斜著眼睛瞄他:“最近業務很忙哦?”


    “還行吧。”


    李約翰乜了他一眼:“我看你們團隊的新人代表,除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以外,還要負責報賬,做費用預算,一人身兼數職,還以為你們業務很忙呢。”


    “你是說新來的幾個年輕代表嗎?”瓜少挑了挑眉,語氣聽著極其的欣慰,態度看上去極其的真誠:“這些年輕人熱愛學習,有強烈的求知欲,願意在培訓之餘去接觸更多的工作救撾瘢參與到不同的項目當中,這種優秀新員工,一定要多給她們機會去鍛煉。”


    “哼。”李約翰鼻子裏哼了一聲。


    過幾天,公司又有消防演習活動。瓜少叫二瑞給團隊配備了消防頭盔,並打印了逃生路線圖,以及其他各注意事項,按人頭發放了下去。


    演習當天,開始前十分鍾,二瑞在自己座位上試戴頭盔,隔壁小蘇則對鏡補妝描眉,正忙著,忽頭頂被誰敲了一記,嚇一跳,忙抬頭,身後站著一臉嚴肅的瓜少:“都什麽時候了,還照鏡子?”


    小蘇吐了下舌頭:“警報還沒響呢。”


    “別畫了。這種時候,小命最要緊,懂?”瓜少把她訓斥了幾句,回頭給了二瑞一個頭塌,“還有你,快起來去點名列隊!”


    十分鍾後,消防演習時間到,警報一響,大家紛紛往辦公樓外的空地上跑。雷蒙德也在他助理的帶領下快步離開辦公室,在亂哄哄的一群散兵遊勇裏麵,發現有一支裝備精良的整齊隊伍。這支隊伍的成員頭戴頭盔,肩背應急物資,行動迅速,步伐整齊,訓練有素似消防兵,在擁作一團的無頭蒼蠅中,特別的顯眼。


    隊伍領頭的一個女員工身形不高,卻神氣活現,還配了一隻哨子,跑到門口空地上,哨子一吹,大喝一聲:“停!”她率領的隊伍便都齊刷刷停住了。


    這支隊伍全員戴著頭盔,雷蒙德沒認出,就問助理:“這是哪個部門?誰的團隊?”


    與此同時,犀利叔也在跳腳責問助理:“為什麽你沒有想到去領頭盔?為什麽你沒有想到給大家配備應急物資?!”


    助理挺委屈:“除了他們團隊以外,大家不都沒有配備嗎?而且他們頭盔也不知道是文森特哪裏搞來的,行政的倉庫裏麵也沒有這個啊。”


    消防演習上,瓜少團隊表現優秀,獲得表彰,以及一筆獎金,金額不多,幾千塊而已,但是大家都挺高興。儀姐趁機邀功:“大家工作這麽忙,都還這麽配合,抽空出來排練,正好下周團建,咱們的人均預算,就是那個食宿標準,能不能稍微提高一點兒?”


    下周團建,選定的地點是蘇州。團隊總共幾十號人,想提高食宿標準,這點錢遠遠不夠,但是不愁,今年營銷費用的預算充足,隻要有錢,困難就不再是困難。瓜少就臨時請了幾名關係較好的醫生,跑去蘇州一家相當有格調的五星酒店裏開了一場小規模學術討論會,會議結束,順帶著玩了兩天。


    觀光遊玩第一天,兩個景點之間移動時,牙套哥肚子亂叫了,喊司機停車,司機回他:“兄弟哎,還有幾公裏就到地方了,你再忍忍不行嘛!”


    牙套哥要是能忍住,他也就不當眾喊停了,他實在忍不下去,急得差點哭出來。司機隻好離開大路,開到一條小馬路上停下,他捂著肚子一溜煙衝進路旁小樹林內,半天,突伸頭出來:“誰幫我把座位上的包拿來一下?”


    小吳頭伸到窗外問他:“你要找什麽?我給你送過去!”回頭跟眾人說,“他肯定是找褲衩。”


    大家哄笑。


    等牙套哥在小樹林裏換好褲衩,再出來時,看到原來坐自己身邊的一個女代表已經換到前排去了,還把窗戶開到了最大,又拿出手絹充當扇子,很做作地扇著風。牙套哥不禁訕訕。


    當天外麵觀光玩耍結束,回到下榻酒店,吃完飯,時間還早。一個醫生提出去遊泳,瓜少自奉陪,牙套哥還有小吳他們都跟著去了。


    瓜少一向喜歡蝶泳,泳池裏人少,得以獨占一條泳道,正好放開來遊。蝶泳這個泳姿很酷,遊得好的話,有一種海豚翻騰的美感。瓜少常年跑馬窘∩恚加上身材修長,肩寬如太平洋,整個人荷爾蒙爆棚,但身上也不是有太多肌肉那種,就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型。遊在一群白胖暄軟的醫生中間,他186的身材乃至充滿力量感的專業泳姿簡直是碾壓級別的帥氣。


    大家起初各遊各的,後來聚集在一起品評瓜少身材如何如何,泳姿又如何如何。等他停下來,眾醫生打量著他,頗有些酸溜溜地問:“這身材,練多久了?有請過教練吧?”


    瓜少頗為隨意道:“從來沒有請過教練,隨便跑跑就是這個水平了。”


    醫生們聽得越發酸了,更加要嘲他:“你不會說你雙學位也是隨便讀讀就修到手了吧。”


    “那倒不至於,三年裏麵獲得雙學位,還是非常不容易的,你們知道的,國外的大學院校,都是寬進嚴出。從第二學期開始,我每學期都是五六門課地選,所以不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相當辛苦。偶爾休假,還要忙著戀愛局苡危有段時間差點堅持不下去了,不過我最終還是不忘初心,憑著中國人特有的吃苦耐勞炯崆懇懍Γ拿到了雙學位,而且兩個學位都獲得了最高分。”


    一個跟他關係頗不錯的醫生揭他的短:“他剛去第一學期,被資本主義思想腐蝕,光顧著談戀愛就媯是當時他們實驗室新來的一個女同學,人家入校才不到一年,就在《自》雜誌發表了兩篇文章,這件事把他給刺激到了,那以後開始玩兒命的學習了。”


    小吳湊近前來,低聲問:“哎,Z板,方便透露下泡妞經驗伐?”


    瓜少甩了甩頭發上的水,一臉得意臭屁樣:“經驗的話,倒不是很豐富,因為都是妞們來泡我。”


    大家聽得生氣了:“這世界上肯定有你做不來的事情,飯會做嗎!”


    “當,背井離鄉去國外讀書的人,煮飯是必備技能,現在隻是沒時間煮而已。”


    “吹吧你!”


    “我最拿手的是咖喱,比一番屋煮得都好。當初學校百裏範圍內,沒有一家餐廳比得上我的水平。將來等我退休了,說不定會去開一家專做咖喱的餐廳,比如二番屋什麽的。”


    這下連他的下屬們都有點受不了了:“Z板,你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


    瓜少一臉驚訝:“在你們看來,這種微不足道的技能都可以用來炫耀?看來你們的榮耀有點平易近人啊。”


    “世界上哪有那麽完美的人。不論誰,總得有幾個缺點吧。”


    瓜少說:“肯定啊,每個人都有缺點救醯恪!


    大家問:“那你是什麽?”


    瓜少認真想了想:“暫時沒想出來。”


    大家使勁噓他。又有一個小醫生問:“哎,你視力怎麽樣?”


    瓜少說:“還行吧,2.0,放以前也就考飛行員的標準吧。”


    “那牙齒呢?”


    大家起哄:“他抽煙,就不信他牙齒沒問題。”


    瓜少摘掉泳帽,撩了下一頭亂亂卷發,環視眾人,後慢條斯理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白牙。


    大家還是使勁噓他,正熱鬧,二瑞拘∷找步嵐榕芾戳耍她倆本來準備去酒店美容沙龍做spa,聽說大家都在泳池,忙換上泳衣,也跑來了。牙套哥最先看見她倆,忙招手,喊她們快點下水:“快來聽Z板疽繳們吹水,好有趣的!”


    但是她倆一看牙套哥,蹲下來看了看水池,以肉眼檢查了下水質,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副懷疑水質被汙染的樣子,水池邊上猶豫了那麽一下,最終還是沒下水,兩個人又轉身跑了。


    牙套哥大聲喊,她倆也不回頭。牙套哥就知道她倆是嫌棄自己,一顆心簡直被傷得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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