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的確是這種情況。不過還不像你說的那麽嚴重。佩裏說,感冒一直非常普遍,不過十一月得感冒一般沒這麽重。”


    “是啊,我不知道溫費爾德先生是不是認為它屬於生病不過……”


    “啊,我親愛的寶貝孩子,問題是,在倫敦,這從來是個生病的季節。在倫敦誰都不能保持健康,而且誰也不可能保持健康。你們不得不居住在那個地方是在是件可怕的事情!距離那麽遠,空氣那麽糟!”


    “不,不是這樣——我們的空氣並不糟糕。我們在倫敦的住處比其他部分優越的多!親愛的爸爸,你可不該把我們跟倫敦的一般地方混淆起來。不論瑞克廣場區域跟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我們那地方空氣非常清新!我承認,要讓我到倫敦其他地區居住,我可不願意。要讓我的孩子住在任何其他區域,我都不會感到滿意。可是我們住的地方空氣格外清新!溫費爾德先生認為,從空氣清新的角度講,不論瑞克廣場區域是最好的地方。”


    “啊!我親愛的,還是不能跟哈特費爾德宅子比。你們盡情享受吧,等到你們在哈特費爾德住上一個星期後,會發現自己的身體煥然一新,氣色也不大一樣了。我不能說,我認為目前你們哪個人看上去很好。”


    “爸爸,你這麽說我真難過,不過我向你保證,除了我在哪兒都會感到一點兒頭痛和心悸之外,我的身體好極了。要說孩子們上床之前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那是因為他們路途勞累,加上來到這兒後的喜悅,現在卻都疲憊了。我希望明天你會認為他們看上去好得多,我向你保證,溫費爾德先生告訴我,他從來沒見過我們離家旅行前大家的身體都這麽好。至少我相信,你不會認為奈特裏先生顯得生了病吧,”她轉過頭去,木觀眾帶著焦慮的愛戀,望著她丈夫。


    “一般,親愛的。不敢恭維。我看約翰·奈特裏先生的氣色不能說是健康的。”


    “怎麽會事,先生?你是對我說話嗎?”約翰·奈特裏先生聽到自己的名字,喊了起來。


    “親愛的,我感到很難過,因為我父親認為你的氣色不好。不過我希望,這不過是因為旅途勞累所至。不過,你知道的,我想你離開家之前看過溫費爾德先生。”


    “我親愛的伊沙貝拉,”他連忙驚歎道,“請你別為我的模樣擔心。仔細照料你自己和孩子們吧,讓我隨意決定自己的模樣好了。”


    “你對你哥哥說的話有些我聽不太懂,”愛瑪嚷道,“就是你的朋友格雷姆先生有意從蘇格蘭請個管家照顧他的新產業。會有人應聘嗎?陳舊的偏見會不會太固執?”


    她以這樣的方式滔滔不絕地說了挺長時間,而且講得很成功,後來她不得不將注意力再次轉向父親和姐姐時,聽到的不過是伊沙貝拉對簡·費爾法克斯善意的詢問。雖然她總的來說對簡·費爾法克斯不是特別感興趣,可是在那一刻她十分樂意幫著恭維她。


    “那時個甜美溫和的簡·費爾法克斯!”約翰·奈特利太太說,“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隻是偶爾在城裏相遇!她去看望她的老外婆和哪位好姨媽,她們該多高興啊!我從愛瑪那裏得知她不能常住在哈伯裏,心裏覺得遺憾極了,可是現在坎貝爾上校和坎貝爾太太的女兒結了婚,我猜想他們再也離不開她了。她對愛瑪是個多麽愉快的伴侶啊!”


    伍德豪斯先生表示同意,不過又補充道:


    “不過,我們的小朋友哈裏特·史密斯是又一位和藹可親的小人兒。你會喜歡哈裏特的。對愛瑪來講,她是個再不能好的伴侶了。”


    “聽了這個我真是太高興了。不過要說既有學識又高雅,那就隻有簡·費爾法克斯!而且跟愛瑪的年紀相當。”


    這個話題在非常愉快的氣氛中討論著,其他話題又接著持續了差不多同樣長的時間,而且在幾乎相同的和諧氣氛中結束。不過,夜晚時光結束前並不是毫無騷動。………………(此處近500多字,不通順。意思大概是麥片粥送了來,伍德豪斯先生對麥片粥大加讚歎。這時伊沙貝拉說她在南方雇的廚子不會煮麥片粥,這讓伍德豪先生大為激動。)


    “啊!”伍德豪斯先生搖了搖頭,將目光慈祥的集中在她臉上,衝著愛瑪的耳朵突然喊道。“啊!你們到南方去產生的悲慘後果會無窮無盡的,實在沒法!”在這一刻,愛瑪希望他不會再講話了。在一陣平靜中沉思後,或許足能讓他回到美味爽口的麥片粥上,然而,頓立即分鍾後,他開口說:


    “一想到你們今年秋天去海邊而不是回到這裏來,我永遠都會感到難過的。”


    “可是爸爸,為什麽難過呢?我想那是對孩子有利的。”


    “要是你們非去海邊不可,也最好別去南方,南方是個不利於健康的地方。佩裏聽說你們打算去南方感到很吃驚。”


    “我知道許多人都有這種觀念,可是爸爸,那都是些非常錯誤的看法。我們在那兒身體健康極了,假定那是個不利健康的地方,這種說法說完全錯誤的。我肯定溫費爾德先生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因為他對空氣的性質理解的非常透徹。而且他的親兄弟一家一再到那裏去。”


    “我親愛的,你們要是實在想去什麽的方,那就該去克羅摩爾,佩裏曾經在克羅摩爾帶過一個星期,他認為,那是個最好不過的海水浴場,他說,那兒的海麵寬,空氣非常純淨,據我所知,大家還可以在離海岸較近的地方租到住處,在大約一哩之外。非常舒適方便。你們本該向佩裏請教才對。”


    “不過,我親愛的爸爸,那路途距離可差別大了,一處有一百哩遠,另一處隻有四十哩遠。”


    “啊!我親愛的,佩裏說,在身體健康有關的問題上,其他全都可以不考慮。既然要旅行,那麽四十哩和一百哩又有什麽太大區別呢。還不如幹脆不旅行,最好呆在倫敦別動,而不是旅行四十哩到一個空氣惡劣的地方。這話是佩裏說的。他似乎認為那是個非常錯誤的判斷。”


    愛瑪想要阻止父親,可是沒有效果。他說到這種地步後,她心中不又擔心姐夫會勃然發作。


    “佩裏先生,”他用著很愉快的聲調說,“最好把意見保留在心裏,等問到時再說。他怎麽把我做什麽當成了自己的正事?我帶自己家人到這個海岸還是那個海岸關他什麽事?我希望我能得到允許不但利用佩裏先生的判斷,也可以使用自己的判斷。我隻有吃他的藥才需要遵他的醫囑,僅此而已。”他停頓片刻,變得越來越冷漠,然後用諷刺的腔調幹巴巴地補充道:“如果佩裏先生能告訴我,如何帶著妻子和五個孩子走一百三十哩路不比四十哩路多花一個子,也絲毫沒有什麽不便,我倒很樂意向他那樣到克羅摩爾海岸而不去南方。”


    “說的隊,說的隊,”奈特利先生極其樂意□□來,便大聲嚷道,“對極了。這的確是一種考慮。不過,約翰,說道我剛才的想法,也就是將小徑挪到朗海姆,多朝右邊轉轉彎,就用不著整個穿過家裏的草地了。我看不出有任何困難。假如這對海伯裏居民有什麽不便的話,我就不該這麽想。不過,你隻要看看現在這條路經……唯一的證明就是看看地圖。我希望明天跟你在阿比水磨農場見麵,然後我們就能實地勘察,到時候請你談談你的看法。”


    伍德豪斯先生聽到有人對他的朋友佩裏作出這麽粗魯的言論,感到很受刺激,盡管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可是他的許多感情和說法都來自佩裏先生,不過他女兒們對他親切的關注漸漸撫平了眼前的創傷,由於一位兄弟十分警覺並迅速采取了行動,另一位兄弟的心情漸趨平靜,這才防止了重起事端。


    世界上幾乎沒有哪個人比約翰·奈特利太太這次拜訪哈特費爾德時更幸福了。他每天早上帶著全部五個孩子到處拜訪老熟人,到了晚上就把一天的所見所聞講給父親和妹妹聽。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更多的願望,隻希望日子過得慢些。這是一次極其愉快的拜訪,盡管時間太短暫,但是非常完美。


    一般來說,晚上與朋友見麵的情況比早上少,隻有一次應邀出席晚宴,而且還是在別的地方,盡管那天是聖誕前夕,可是他們無法謝絕。維斯頓先生絕對不容他們謝絕。他們全家非去不可,一定要在朗道斯宅子吃一整天,就連伍德豪斯先生也被說服力,他也隻得認為參加這個聚會比分裂它更好。


    大家如何動身是個問題,假如有可能,他準會從中作梗,可惜他女婿和女兒的車馬都在哈特費爾德,對此他除了提個簡單問題之外,沒有有什麽好說的。那問題連點疑惑都沒有激起。愛瑪沒有費多少口舌便使他相信,他們的幾輛車甚至有空讓哈利特也坐進去。


    哈利特、埃爾頓先生和奈特利先生是專門請來與他們作陪的。時間要早,人數要少,伍德豪斯先生的習慣和嗜好在每一方麵都要得到照顧。


    這真是一次偉大的事件——因為伍德豪斯先生居然同意在12月24日晚生出席外麵的聚餐會——這之前的那天晚上,哈裏特是在哈特費爾德宅子度過的,她患了感冒,難受的利害,要不是他真心堅持要回去讓戈達德太太照料,愛瑪絕對不會放她離開這房子。愛瑪第二天去看望她,發現她已經不可能出席朗道斯宅子的聚會了。她發著高燒,喉嚨疼的利害。戈達德太太滿心慈愛的細心照料她,還與佩裏先生談過。哈利特病的太重,精神低落,無法抗拒專家的指示,她因而不能參加這次愉快的聚會,不過,她說起自己的這次慘痛損失時滿麵流淚。


    愛瑪盡量多陪了她一會兒,以便在戈達德太太不可避免的離開時照料她,為了打起她的精神,她說起埃爾頓先生假如知道她的狀況,會感到多麽難過多麽憂傷。最後離開時,他至少感到比較安慰,心裏甜蜜的認為他會覺得的沒有她在場。那將是一次最索然無味的拜訪,而且相信大家都會非常想念她。愛瑪離開戈達德太太的門口沒有走出幾碼遠,突然遇到了埃爾頓先生,他顯然是朝那扇門走去的,他們並肩緩緩步行,一邊談起病人的情況,他聽說她的病不輕,本打算去問候,以便將她的病情匯報給哈特費爾德。約翰·奈特裏先生迎頭趕了上來,他帶著兩個大些的兒子去唐沃爾宅子做每日一次的例行拜訪回來。兩個孩子顯得十分健康,臉頰閃爍出紅光,顯然得益於在鄉下自由奔跑,而且似乎也能保證迅速消滅匆匆趕回家要吃得烤羊肉和大米布丁。他們聚到了一起,並肩而行。愛瑪正在描繪她那朋友的主要症狀:“喉嚨疼的像著了火,渾身發燒,脈搏很快,卻很虛弱。”等等。她還從戈達德太太那裏得知,哈裏特很可能會得非常嚴重的喉疾,她常常為此感到恐慌。埃爾頓先生聽了已經感到恐慌,驚歎道:


    “喉疾!我希望不是傳染性的。佩裏看過了嗎?你實在不應該僅僅關心你的朋友,,也該關心關心你自己才對。我要懇求你別遇上危險。佩裏為什麽不去看她?”


    愛瑪本人一點也不感到驚慌,她盡力平息這種過渡的焦慮,保證說戈達德太太有經驗會照料。但是,鑒於他仍然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安,他又並不希望撫平這種感情,其實,她寧願助長這種感情而不是消除它。不久,她用仿佛談起完全另外一碼事的口吻補充道:


    “天氣太冷,真是冷極了。看來馬上要下雪,假如今晚是上另外一個地方參加另外一個聚會,我真的會找借口躲在家裏,而且要勸阻我父親也別去。不過,既然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似乎他自己都不覺得冷。我也就不便幹涉了。否則,我知道維斯頓夫婦會極為失望的。不過聽我說句話,埃爾頓先生,假如是你請客,我肯定會謝絕。你已經讓我覺得有些冒失,考慮到明天要談個不停,會讓人感到疲勞不堪,我認為今晚呆在家裏仔細保養不失為謹慎做法。”


    埃爾頓先生顯得很尷尬,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事情也的確是這樣的,因為盡管有那樣一位好夫人細心照料,應當心存感激才對,而不是反對她的任何忠告,可他絲毫也不想放棄這次拜訪。不過,愛瑪腦子裏先入為主的成見太深,這時在忙著動腦筋,無法站在不偏不倚的立場上聽他說,觀察他的實時候自然也好象帶了有色眼鏡。聽到他囡囡的重複她的話“天氣太冷,這時冷極了,”她感到非常愜意。她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心情十分歡快,以為它成功地將他從朗道斯宅子救出來,並且保證他這天晚生每個小時都能打聽哈裏特的消息。


    “你作的隊,”她說,“我會替你向韋斯頓先生和韋斯頓太太致歉的。”她剛剛說完這番話,便發現她姐夫禮貌的請他上車,既然埃爾頓先生唯一討厭的是天氣。埃爾頓先生立刻表示極為滿意,接受了邀請。這事已經不能改變了。埃爾頓先生要去,他那張寬大漂亮的麵孔從來沒有表現出像此刻一樣的喜悅,他的微笑從來沒有這麽生動過,他的眼睛再次與她相遇時,也從來沒有顯出這樣的狂喜。


    “哎呀”,她奇怪的想到,“沒有比這更奇怪的事情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來,可他馬上又選擇與人作伴,把哈裏特孤零零留在那裏生病!的確太奇怪了!不過我相信,許多人,尤其是單身男人,出外吃飯不僅是她麽的樂趣,甚至能從中獲得激情,陪人吃飯仿佛是他們的職業、義務、和尊嚴,因而一切必須讓位。埃爾頓先生肯定就是這樣。她無疑是個極其和藹,非常令人愉快的年輕人,而且肯定深深愛著哈裏特。不過,他卻不能謝絕邀請,隻要有人請他吃飯,他隨時都會出席。愛情真是個怪物,他能看透哈裏特的小聰明,卻不願為她留在家裏獨自吃飯。”


    不久埃爾頓先生與他們分手了,她有理由感到,分別時提起哈裏特的名字讓他的態度顯得大為傷感。他向她保證說,要去戈達德太太哪裏去詢問她那位漂亮朋友的情況,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調聽起來充滿感情。她希望再次有幸見麵錢能向她提供較好的消息。她談了口氣,微笑著告別而去。愛瑪心中的天平傾斜過來,對他的評價變成了嘉許。


    約翰·奈特裏先生與她之間保持完全沉默幾分鍾後,他開口說道:


    “我一生中從來沒見到過像埃爾頓先生這樣熱心,這樣令人愉快的先生。他對女士們殷勤關懷備至。跟男士們在一起時,他可以富有理性,顯出不矯揉造作的本性,但是為了討好女士們的歡心,他的所有本領全都能發揮出來。”


    “埃爾頓先生的風度並非完美無缺,”愛瑪回答道。“當一個願望需要得到滿足時,往往受到人們忽視,而且人們大都忽視。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具有中等能力的人盡自己最大努力,就會超過一個具有高超能力而滿不在乎的人。人們對埃爾頓先生完美的性格和善意不能不高度評價。”


    “是啊,”約翰·奈特裏先生立刻說道,口吻中夾帶著些許詭異,“他似乎對你特別友善。”


    “對我!”她吃驚的微笑道,“難道你把我想象成埃爾頓先生追求的目標啦?”


    “這種想象使我感到難過,愛瑪,這一點我承認。假如你以前從來沒想到過,現在不妨開始考慮。”


    “埃爾頓先生愛生了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我並沒有這麽說,不過你可以好好考慮是不是這樣,然後相應地調整你的舉止。我認為你對他的態度是對他的鼓勵。愛瑪,我是以一個朋友的口吻對你講話的。你最好觀察自己的左右,弄明白自己該怎麽做,自己的願望是什麽。”


    “我謝謝你。不過我向你保證,你完全弄錯了。埃爾頓先生與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僅此而已,”說完她便接著往前麵走去,心裏為這種錯誤的想法感到滑稽,這種錯誤往往以不完整的表麵現象為根據,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們卻往往陷入這種錯誤的境地。對於姐夫把她想象的盲目而無知,需要有人幫助,她感到不很高興。他沒有再說什麽。


    伍德豪斯先生對這次拜訪完全打定了主意,盡管天氣越來越冷,他卻似乎絲毫不打算退縮,最後與大女兒公乘自己的馬車,準時來到,比其他人更不注意天氣的情況。他對這次外出心中充滿新奇感。對朗道斯宅子的活動充滿希望,所以無心注意天氣是不是寒冷,再說,他身上的衣服太厚,也是在沒有什麽感覺。然而,這的確是個嚴寒的天氣。等到第二輛馬車出動時,幾片雪花已經飄落下來。天色顯得異常沉重,隻要空氣稍有凝滯,便會在最短的時間裏創造出一個非常潔白的銀色世界。


    愛瑪很快便發現,她的同伴心情並非處在最愉快的狀態。在這種天氣下做好準備外出,而且還要在晚宴後讓孩子們作出犧牲,簡直是一種罪惡,至少讓人感到不愉快,約翰·奈特裏先生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他預見不到這次拜訪有任何東西值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驅車前往郊區牧師宅子的整個路途,是在他不斷表示不滿的過程中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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