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夜一臉懵逼。


    香夜神情呆滯。


    她默默凝視著身側的男人大咧咧的坐起身體,隨手扯了件衣服披在肩膀上,那蜜色的腹肌被遮蓋稍許,終於令香夜遺憾的移開了視線。


    “怎麽了,感覺你在發呆?”


    坐在床上隨意的屈起右腿,他的手臂自然搭在膝蓋上,挑眉看了香夜一眼。


    能夠一眼看穿香夜此刻的情緒就已經非常令人驚訝,爾後他竟然還親昵的伸出手掌,落在香夜的側臉處,用略顯粗糙的指腹摩挲著那柔軟的臉頰:“還沒醒?”


    這個舉動和著慵懶的聲線,倒是透露出千年之後那個詛咒之王的影子,香夜立刻像是被激了下似的回過神,搖了搖頭。


    於是宿儺隻把她的反常認成剛睡醒後的迷茫,再次用大手揉了揉那黑發,他站起身,就前往廚房的方向去準備早餐了。


    熟練的樣子仿佛早已習以為常。


    香夜獨自一人呆在房間裏凝固了許久,才終於起身,沒有第一時間披上外衣,反而對著鏡子各種檢查起來。


    嗯,沒有任何痕跡。


    就連傳說中的酸疼感也完全沒有。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跟宿儺晚上都在做什麽?!


    香夜瞬間糾結了。


    滿頭問號的穿好衣服來到外麵,發現三年之間她心愛的院子裏也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鳥語花香,毛茸茸的樂園。


    香夜朝最近的兔子窩裏伸出手,卻意識到與記憶中的那幾隻兔子體型個頭都不一樣,小小一隻,似乎剛剛出生不久。


    這讓她再次察覺到了消失的這三年時間裏,生活也在繼續,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了,隻有她仍舊活在過去。


    抱著這種極為複雜的心情,香夜仰望著在她記憶中隻存在三個月的房子,一時間心緒萬千。


    當宿儺招呼她來吃飯的時候,香夜也驚訝的發現,在這食譜中竟然有著類似於現代的菜品。


    那絕對不是宿儺一個人就能研究出來的,而是真正出於香夜的知識和智慧。


    所以這三年的時間到底是在宿儺腦中植入虛假記憶了呢,還是有個虛假的人在這裏替換她,為她度過了這三年的時間?


    香夜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就不去糾結了。


    她拿起筷子朝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伸出手,放在嘴裏咬下後,眼睛頓時一亮。


    由於過於美味,她夾菜的速度以肉眼可見的快了不少。


    而這時,耳邊卻傳來一陣低沉的輕笑。


    “嗬。”不知什麽時候放下筷子的宿儺正在勾唇看著她,臉上呈現出溫柔而又平靜的神色。


    他還是向以前那樣習慣性的一手托著側腮,歪著頭露出一副懶洋洋的姿態,跟記憶中並無不同。


    但卻比以往更加大膽,甚至伸出指腹輕輕擦了下香夜唇角的湯汁,然後收回手,又自然的用舌頭舔了一下指尖。


    眯起眼睛慵懶的模樣像是一隻饜足的雄獅,而舔舐的動作又硬生生為他添上了幾分詭異的性感。


    看著眼前這麽不拿她當外人的宿儺,香夜沉默了:……


    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到底是什麽關係啊啊啊簡直憋死了。


    接下來就是例行的飯後訓練,香夜也存在著測試著宿儺身手的想法全力以赴。


    而等到實際的打鬥中,宿儺的戰鬥力也確實比以往強大了不少,一招一式都將力度發揮到了極致,還會利用巧勁出其不意的偷襲。


    如果說以前的香夜用一根手指都能碾壓宿儺,也根本不需要提升警惕,但現在卻會重視起來,還要時不時的防止對方搞什麽小動作。


    這還是將宿儺的力量壓製四分之一後的結果,如果解除限製,香夜想要控製他的話就需要費一番苦功夫了。


    當然,這個費一番功夫,是指需要拿出真實實力的一半。


    至於全盛的宿儺想要打敗香夜,嗬,夢裏什麽都有,還是做夢去吧。


    兩人對練了一段時間,太陽已經完全升起,身體抽長不少的裏梅恭敬的站在一旁,為宿儺提供汗巾和茶水。


    宿儺拿起汗巾隨意的擦了下額頭,並如同小狗甩毛似的胡亂搖了搖頭,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顯然這段對練對他的消耗極大。


    但是他的嘴角卻在隱隱的勾起,露出幾分痛快的意味。


    “今天還出去嗎?”他眉眼含笑的看了眼香夜,舉手頓足之間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少了幾分青澀稚嫩。


    香夜還對他的改變有些不適,抱著出門可以不用兩個人獨處的想法,同意了下來。


    在這一圈的閑逛中,香夜也再次體會到了這個時期的宿儺的改變。


    有孩子在大樹旁邊悲傷,說是玩具卡在了樹枝上拿不下來了,而還沒等香夜前去幫忙,一旁的宿儺就有些不耐煩的砸了下舌,帶著滿臉的不爽率先站了出來,三兩步跳到了樹幹上,將玩具丟到了孩子的手中。


    “拿好,小鬼,再弄丟了可沒人幫你。”


    這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不僅沒有感動到小孩,反而令孩童恐懼不已,立刻痛哭的逃跑了。


    “啊?連句道謝的話都沒有嗎……嘁,所以我才討厭小孩子。”


    隻留下宿儺滿腹的牢騷,重新回到了香夜身邊。


    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情本來就讓香夜有些吃驚,然而接下來,他又一邊抱怨著一邊幫人撿東西,一邊煩躁著一邊給陌生人指路……種種稀奇的行徑,都快把香夜給嚇傻了。


    這、這真的是那個宿儺??


    嗚,有種自家孩子沒有長歪越來越棒的自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太欣慰了。


    正在感動著,麵前出現了長長的泥土路,香夜還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就看見宿儺非常自然的將她勾在懷中,然後伸手抱起,穩穩的帶著她走出了這片土地。


    看著他那成熟中卻富含著魅力的側臉,香夜的腦海中忽然回到了三年前,他們第一次來到泥濘路的時候,宿儺正是這樣抱著她走的。


    一切都似乎未曾改變,但是又在好的意義上,成長了許多。


    “你真的變了啊……”


    忍不住的,當宿儺將她放下來的時候,她便如此感慨道。


    “?”不明所以的宿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哪裏變了?”


    “比如說你會主動幫助別人了。”香夜解釋道。


    “哈?你指的這件事?”宿儺頓時懶洋洋的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真的想幫助他們?”


    在她眨著眼睛有些迷茫的視線中,男人順手挽了下她耳邊的發絲,嫌棄道:“但如果我不幫助他們,你就要去幫忙,對吧?”


    掌心落在少女的側臉上,宿儺認真而又有些不滿的盯著她。


    “一想到你對他們好,我就會超級不爽。”


    大大方方的說出這句占有欲極強的話,他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嫉妒的怒火:


    “哼,我才不會給你接觸他們的機會,死了這條心吧。”


    這個時候,那種成熟的風度倏地退了下去,似乎又變成了以往幼稚的模樣,連那咬牙切齒的小表情都帶上一些可愛。


    香夜凝視著他的臉,忍不住倏地笑出了聲,卻得到了宿儺麵色古怪的質問:


    “嗯?你在笑什麽?”


    “喂,別走,你到底在笑什麽,不會是在嘲笑我吧?”


    “等等我!”


    嗯,果然還是沒有什麽變化才對。


    看著宿儺緊緊跟在她身邊,跟她搭話的模樣,香夜彎起彎眸,終於安了心。


    兩人說說笑笑往回走,偶然路過一座村莊的時候,香夜老遠就看見幾位婦人聚攏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交談著什麽。


    然而等香夜跟宿儺的身影離得近一些時,這些注意到這邊情況的婦人卻頓時變了臉色,就仿佛碰到了什麽瘟疫一般,立刻躲得遠遠的。


    雖然她們用了最小的音量開始竊竊私語,但香夜和宿儺都是五官敏銳的人,完全聽清了她們在說些什麽。


    “就是她吧……跟男人私奔,住在山裏,不檢點……”


    “就是,虧還是名門呢,怎麽出了個這麽不守禮節的,什麽千金小姐啊……”


    “你不知道?她是後麵才進門的……私生女,說不定就用了不入流的手段。”


    香夜聽著聽著,眉宇微蹙。


    要說三年前她離開藤原家的時候,她的事情還從未從藤原家傳出去,也被藤原家嚴格的保密,但現在……卻被鬧得人盡皆知。


    係統說要將她傳送到重要事件的前夕,難不成就是指這件事?


    說起來她的事情被流傳這麽遠,藤原家卻也沒什麽動靜,看起來很奇怪啊。


    她一心隻是在推算自己劇情走到了哪步,然而細心觀察到她皺眉的宿儺卻猛地雙眼一眯,從周身散發出了濃鬱的戾氣。


    “嘖,這群長舌的婦人。”十分不爽的砸了下舌,宿儺用那凶狠的目光睨向後方聚在一起的女人們,說著就要拔腿走過去。


    香夜及時的扯著他的手臂,對他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用多少力氣,但卻令他成功停下了腳步,煩躁的揉了揉腦後的發絲。


    “你這個人到底要心軟到什麽地步,被天天這麽背後嚼舌也不生氣。”


    宿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的卻滿滿是對她的關心。


    這無奈中又摻雜著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令香夜忍俊不禁,拉著他的手臂離開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這就是我啊。”


    趁這個時候,她認真的看向宿儺,一字一頓的傳達著心中的信念。


    “無論什麽時候,殺人也無法真正解決問題,所以不要采取這種手段,你明白嗎?”


    聞言,宿儺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嘴角似乎有些諷刺的勾起,卻礙於她在場,什麽都沒有說:“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他超級敷衍的回答著,從那眼神移開的神色就能看出他對這種信念嗤之以鼻。


    香夜有些無奈了。


    她知道沒有辦法從根本改變宿儺的想法,頂多就是為宿儺添上一把鎖,這把鎖時時刻刻懸在宿儺的心頭,約束著他的行為。


    現在她在宿儺身邊的時候,她就是那把鎖。


    但一旦她離開的時候,那把鎖消失了,宿儺又會變成什麽樣呢?


    香夜有些憂心起來。


    “那麽。”她抿緊唇瓣,忽然垂下眉眼,用輕喃的語氣,開口道:“就算是為了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殺人了,好嗎?”


    這時,旁邊的小溪拍擊著砂石傳來潺潺之音色,將這微不可聞的聲音掩蓋,幾乎隻能聽見零碎的音節。


    但粉發的男人卻倏地睜大了眼睛,側頭看向身邊的少女。


    少女低著頭,一向瀟灑的舉止如今變得猶豫和糾結,隻慢慢伸出一隻手掌,悄悄捏住他的袖口。


    手指刹那間蜷縮了下,又仿佛下定決心似的停在了原地。


    她濃密的睫羽輕輕顫抖著,似乎正在無措的閃爍著眼眸,雖然低頭的時候讓宿儺看不清她的表情,卻可以從她的一係列表現中看出她所呈現出的羞澀。


    宛如羽毛略過心靈的源泉,宿儺的心髒仿佛被猛然戳中了一下,這個時候,竟柔軟的不可思議。


    這是香夜第一次放低姿態對他請求什麽,而且還是以自己為籌碼。


    這是宿儺多年以來的期盼,他一直在幻想著當這個女人低下高傲頭顱的時候,會是怎麽樣舒爽的感覺。


    但是,預想到的征服女人的快感卻並沒有浮現,他不曾興奮也不曾激動,隻是裹著內心堅硬的外殼悄悄打開,露出裏麵最溫暖最柔和的內心,然後微微顫抖了下。


    一股莫名的情愫湧上胸口,他忽然遵從著內心的渴望,伸手緊緊抱住了眼前這個女人。


    她其實不必這麽請求的。


    因為隻要是她所說的話,宿儺都會認真的傾聽。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像她這般惹人憐愛,也沒有一個人像她那樣純潔美麗。


    同樣,也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她那樣……能撩動著宿儺的心房。


    “……好。”


    於是,這位高傲的、強大的男人,最終選擇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低下了尊貴的頭顱,並心甘情願的讓對方為他拷上了枷鎖。


    不是我想要這樣做,而是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這樣做。


    “我答應你。”


    所以你要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看著我,注視著我,否則……會發生什麽,我也無法保證。


    緊緊懷抱著那令人眷戀的溫度,宿儺如此低喃著。


    直到一隻柔軟的手掌推了推他的胸口,距離才分開了些許。


    宿儺凝視著下方那張漂亮到讓人失神的臉,瞳孔暗下些許,忍不住微微偏過頭,俯下身體。


    女人白皙而又光滑的臉蛋距離他僅僅一步之遙,那粉嫩的柔軟的雙唇,也勾出了他心底最原始的渴望。


    他一點一點,拉近了距離。


    慢慢閉上了眼睛。


    隨即——


    “嗷——!!”


    直接被一個過肩摔摔到了地上。


    屁股也快被碎成了兩半。


    香夜拍了拍手掌,平靜的瞥了眼疼的直揉屁股的宿儺,隻淡淡吐出三個字:“回去了。”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隻剩下暗戳戳咬牙切齒的宿儺瞪著她的背影,氣得好半天沒喘上來氣。


    這個可惡的女人!


    果然一點都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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