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宿儺跟香夜越發相處的默契起來。


    雖然時不時就會抽宿儺一頓板正他那殘暴的想法,但是香夜幾乎沒有將他與後世的那個詛咒之王聯係起來,因此,也沒有對這個宿儺抱有負麵的情緒。


    畢竟,此時此刻的宿儺更像是青澀的毛頭小子,會畏懼,會跟兔子比逃跑的速度,一副敢瞪不敢言的態度非常有趣,就算經常惡狠狠的瞪著她,卻伺候的她無比的舒心。


    既下廚過後,現在連梳妝都是宿儺在幫她打理,再加上祓除詛咒時,宿儺也都喜歡第一個衝出去,香夜現在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像千金大小姐,幾乎什麽都不用幹。


    她跟宿儺相處的融洽倒是挺好的,隻是周圍的流言蜚語卻讓他們些許寧靜的生活透出一些喧囂。


    先是藤原家的下人議論紛紛,說小姐的宅子裏出現了陌生的男人,作風不當,隨後便是藤原家主親自的召喚。


    香夜一五一十的將弟子的事情說出口後,藤原家主依舊很不讚同,這樣會讓他們名門的榮譽產生汙點。


    但他們現在全家還要仰仗香夜的咒力,他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從側麵旁敲側擊幾下,便別有深意的看著她,讓她自行回去處理。


    香夜左耳聽右耳進,並不想理會這樣的傳言,不過這也讓她真正意識到呆在藤原家並不是好的出路,下意識的開始思考第二條選擇。


    當幾日後,藤原家主再一次來找她談這件事的時候,這種想法就深深的紮根在心中。


    想要離開藤原家的想法,也越發清晰起來。


    “怎麽?那個老頭還是磨磨唧唧的?”


    靠在門框上等著她回歸的宿儺滿臉不爽,他當然知道藤原家的人是怎麽議論他的,如同蒼蠅一樣,隻會破壞他的耐心。


    在他眼裏,他愛跟誰呆在一起就跟誰呆在一起,光其他人什麽事。


    貴族果然就是迂腐,令人厭惡。


    “如果你不好動手的話,我就替你殺了他吧。”露出些許嗜血的笑容,他眯起眼睛,眼底浮現出濃濃的殺意,“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不是更好,反正他也不是你的血親吧?”


    “不要胡鬧。”香夜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於是宿儺隻能嘲諷的勾起唇角,也不再說話了。


    如果他現在擁有力量的話,早就把藤原家的人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了。


    隻可惜,在契約的束縛下,他沒有把握打敗藤原家的家主,就算沒落了也是家主,不能太過於小窺。


    心中冷哼,宿儺大咧咧的坐在香夜的麵前,一手抵在桌麵上托著側腮,沒好氣的詢問道:“我說,你為什麽一直留在這個地方找氣受,早點離開這裏不好嗎,還天天看別人的眼色……”


    這些日子,他已經多次吐槽起這件事了,藤原家的空氣令他感到窒息,同時也覺得那些嚼舌根的人太過煩人,他是一個都不想看見。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本以為會跟往常一樣到最後都是自言自語,然而這時,端著茶小口飲下的香夜卻倏地停下了動作,偏頭看了他一眼:“那你覺得我應該住哪?”


    “……”宿儺一挑眉,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隻要搬出去住,哪裏不都可以?”


    誰知香夜卻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凝視著他,輕輕一眨,似是暗示的說道:“現在尋找新的住處很麻煩,如果有現成的就好了。”


    那雙眼底似乎有流光閃過,就算沒有流光,宿儺也仿佛被電流激過一樣,整個人倏地僵硬在了原地。


    這句話、這句幾乎可以稱之為明示的話,令微怔片刻的宿儺唇角的弧度逐漸拉開,不自覺前傾起身體,拉過一縷香夜垂在胸前的黑發,愉悅的笑了起來:


    “你的這個意思……我可以理解為是在邀請嗎?”


    那雙猩紅的眼眸中浮現出深深的喜悅和興奮,顯而易見的露出了追捕獵物之前時亢奮的表情。


    香夜卻平靜的看著他,伸手抽出了那縷發絲,轉而說道:“我對住處很挑剔,幹淨,明亮,寬廣一樣都不能少。”


    “……”這三個詞就如同刀子一般往宿儺的胸口上無情的戳了三刀。


    想了想自己那亂七八糟、狹小、也就是能對付住人的狗窩,他沉默了。


    深呼一口氣後,他終於拍案而起,氣勢洶洶的擼起了袖子:“行,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


    就像雄鳥求偶的時候要準備起最漂亮的鳥巢等待著雌鳥的光臨一樣,宿儺也為了他麵前這隻天下間隻此一隻的、最高貴、最美麗、最優雅的雌鳥,而耗盡一切心血,隻為了得到對方的關注。


    就算是漂亮的金絲雀,也有金色華麗的鳥籠與她相稱,宿儺看上的這隻小鳥,可比金絲雀好上一百倍,怎麽可能不用盡全力呢。


    說幹就幹,宿儺接下來一連好幾天都未曾光顧藤原家,有眼尖的仆人忍不住驚訝不已,不知道這位天天光顧的爺怎麽突然一反常態起來。


    香夜倒是笑而不語。


    她的想法很簡單,反正去哪住宿儺也是勢必要跟過來的,那這種費力費心的工作當然要交給對方去做,她隻要美美的在這裏等待就好了。


    隻是她最先等來的不是找到住處的宿儺,反而是五條家主親臨的消息。


    香夜按照仆人引導來到待客廳,果然看見了正與藤原家主一起喝著茶的五條家主。


    他還是像以往那樣穿著一身白色的和服,雖然長著五條悟的臉卻長發飄飄,隻是舉手頓足間多了幾分優雅和瀟灑。


    “啊,香夜小姐來了。”看見香夜後,他便再次勾起那熟悉的笑容,朝香夜點頭示意。


    藤原家主雖然不滿他那有些輕浮的態度,卻礙於禦三家此刻的地位什麽都沒說,示意香夜來拜見。


    “能看見香夜小姐真是榮幸,無論何時你的風采都會讓我著迷。”


    笑意盈盈的五條家主如此說著,還非常會的朝香夜眨了個電眼。


    還沒等香夜回話,藤原家主就率先強硬的插了話:“不知道五條先生來這裏有什麽事,還需要特地來拜訪小女。”


    他本來就討厭這個風頭正勝的五條家主,連語氣也冷淡了許多。


    “我隻是想將這份請帖送到藤原家主和香夜小姐的手中。”五條家主也沒有生氣,直接從袖口中掏出請帖,遞給了他。


    “這是……”藤原家主眼睛一亮,立刻翻開去看,“天皇宴請咒術師的請帖!”


    每年一次,為了感激咒術師對於盛世的貢獻,天皇都會大肆舉辦宴會邀請咒術師,隻要是家族地位顯赫的咒術師都在此行列裏,可以說被選中就相當於被天皇所器重。


    藤原家雖然年年也被邀請,但是坐席都是最末端,幾乎就是個陪場,藤原家主幾乎每年都在擔心收不到請帖,而今年的請帖竟是五條家親自送過來的,可見天皇的意思。


    “請回稟天皇,在下一定攜帶小兒親自前去!”藤原家主激動的笑容都抑製不住了。


    “藤原家主是不是搞錯了什麽。”誰知,五條家主卻倏地一打開扇子,遮擋住唇角的笑意,“天皇想見的是名滿京都的香夜小姐,可不是你那個咒術都沒辦法好好使用的兒子啊。”


    “這……”藤原家主的笑容倏地僵在了臉上,如同一盆冷水傾瀉而下,將他澆的渾身冰涼。


    是啊,他突然想到即將沒落的藤原家是誰在背後進行支撐。


    這可不是因為天皇看重他而得到的機會,而是因為他最近收養的一個女兒。


    明明這個女兒給他帶來了很多榮耀,但現在,他心底卻隱隱浮現出幾分痛苦和折磨。


    他比誰都知道這個女兒的身份是假的,所以就算是她多麽能幹,也絕對無法繼承他的家業。


    “小女畢竟是女兒身,出席這種場合是不是……”藤原家主剛想要勸說,結果卻被五條家主一句‘天皇命令最優先’所擋了回來。


    最終,香夜還是被定下跟隨藤原家主一起前去赴宴。


    幾乎能想象到那個本來就討厭她的藤原政明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香夜無奈歎息,這還真是攬了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麽我就在宴會上等候你的光臨了,香夜小姐。”最後露出一個上揚的笑容,五條家主就這樣瀟灑的離去了。


    爾後三日後,正好是宴會的日子。


    因為宿儺這幾日幾乎從未來過,香夜也不用擔憂他會搞什麽事,直接跟著藤原家主去赴了宴。


    在宴會上,果然來了許許多多穿著華麗頗有貴族風雅的咒術師,其中未曾見到一位女性,因此,香夜的存在令所有人都驚愕不已,下意識都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在一眾視線下,香夜卻表現的相當從容自若,不僅儀態萬千坐在殿內偏後的位置,表情連變都沒有變過,落落大方,頗讓人升起好感。


    從後方走出來的五條家主屏除一切他人的目光,朝香夜含笑行禮,落後半步的禪院家主也猶豫了一下,對香夜行了禮。


    隻見禦三家之間兩位家主都對在場唯一的女子以禮相待,眾人再次議論紛紛,卻都對香夜開始了另眼相看。


    而等到天皇登場,特地詢問哪一位是藤原氏的小姐時,香夜再次頂著所有人的眼神洗禮出列行禮,又得到天皇的讚美感慨。


    “藤原氏有如此淑女,果然是好福氣啊。”


    天皇對香夜讚不絕口,還親口道;“來人,給藤原氏禦前賜座。”


    藤原家主大喜過望,靠的天皇坐的越近,越能彰顯出豪門的威望,而已經好久,藤原家主都沒能得到天皇的垂青,而現在,他的期盼終於達成了!


    在藤原家主開始跟臨近的禦三家家主攀談拉攏感情的時候,香夜則百無聊賴的坐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隻是藤原家飛黃騰達的工具人,不過現在已經達成了目標,她也報了恩情,是時候應該搬出去了。


    她不需要與人拉攏感情,隻是獨自坐在那裏,看著藤原家主不斷的跟禦三家的家主說著話。


    忽然間,注意到她視線的五條家主一邊與藤原家主賠笑,一邊朝她遞去一枚頗為無奈的苦笑。


    看著熱情到連那個五條家主都招架不住的藤原家主,香夜一時間忍俊不禁,輕笑了起來。


    等到傍晚的時候宴會才總算是結束,香夜回到房間後,竟然意外的發現了某個這些天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身影。


    “你去哪裏啦,啊?讓我等了這麽長時間!”


    一頭粉毛的宿儺就在她的房間內來回踱步,腳掌不停的擊打著地麵,仿佛一隻處於暴躁邊緣的兔子。


    看見香夜時,除了第一時間不爽的質問外,那雙眼睛裏卻也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安心的情緒。


    “你在等我?”香夜饒有興趣的一歪頭,很想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宿儺乖乖留在這裏會是什麽模樣的。


    而仿佛被這句話噎到了的宿儺立刻臉色變化了下,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女人表情有些古怪,如果他就這麽承認下來,就仿佛是他輸了一樣。


    事實上,他也確實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間不錯的房子,他就立刻來到了香夜的房間內想邀請對方去看看。


    然而這份喜悅卻很快散了下去,因為香夜並沒有在這裏,而且他從下午足足等到夜晚,對方才慢悠悠的回來,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這可讓宿儺憋屈壞了,恨不得狠狠數落一頓這個對未來的家並不上心的女人。


    結果一湊近香夜,他鼻翼間動了動,突然眉宇一蹙。


    下意識扯過香夜的袖子,湊近聞了一聞。


    很快,熏香的香甜混雜著酒水的氣息,在他的鼻間縈繞。


    酒席……邀約……


    宿儺的眼底浮現出深深的疑惑,而在某一刻,他突然腦中閃過一道精光。


    難不成,是個男人?!


    瞬間,宿儺的眼睛倏地一縮,整個人仿佛一隻炸毛了的獅子,用力捏緊了那片衣角,惡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你去見男人了?”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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