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在跑一個通告。


    拍攝期間,隻有助理在她身邊,攝影師和合作方在幫忙調整她的拍攝效果,爭取早點達到最好的狀態,才算完成。


    休息期間,助理送來了飲料潤唇,順便點了外賣。


    但葉楚楚敏銳的注意到,工作人員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怪,雖談不上帶著惡意,卻也別有意味,讓她頗有些不舒服。


    她轉身問助理:“怎麽了?”


    助理怔了下,下意識的否認:“沒怎麽……就是……”


    她不知道該不該跟葉楚楚說這件事,畢竟在網上鬧得挺大,但程姿告訴她,不需要讓葉楚楚回應,她索性沒開口。


    葉楚楚掃了她一眼,主動打開微博,不出意料發現了頂在最前麵的熱搜。


    #葉楚楚和某男子送花吃飯疑似約會#、#今天將是史上最離譜的一次澄清#、#某男子疑似回應二者關係#……一連串的熱搜標題看得葉楚楚接連蹙眉。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她什麽時候跟某男子約會過?還某男子回應關係!


    離譜至極!!!


    葉楚楚懷著挑刺的心情進入話題,不出意外受到了嚴重驚嚇。


    她以前跟霍正深出去玩也好,吃飯也好,都相當小心的,那天試鏡結束,剛好霍正深在附近開會,借她時送了束花提前恭喜。


    接著兩人又去吃了頓飯。


    這不都是很正常的交際嗎?!


    “楚楚姐,霍先生在追求你嗎?”助理小心翼翼的問道。


    周圍的工作人員齊齊豎起耳朵,光明正大的湊過來偷聽,葉楚楚好笑又無奈,她不願把霍正深拎出來說,也不想別人過分參與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


    但哪怕她沒有開口,身邊的工作人員也都有了不少猜測,有人試探著問道:“霍先生?是之前那位霍先生嗎?就是那位優秀的霍學長?”


    “那還挺不錯的……”有人說了句。


    葉楚楚微微失神,直到身邊的人全都沉默,一道身影站在自己眼前,才不得不回過神,望著那張熟悉的側臉,怔了下:“你怎麽來了?”


    “來請罪,”霍正深眼底掠過一絲笑意,目光掃過暫且擱置的攝製場景,開口說道,“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吃頓飯。”


    他們倆平日裏也沒少在一塊兒吃飯,葉楚楚被他這番動作搞得哭笑不得,無奈的應下:“成,我跟大家說一聲。”


    還沒開口,其他人便紛紛說道:“沒事兒,葉老師先去吃飯,我們剛好也吃飯,反正下午也就完事兒了!”


    “對對對,葉老師好好吃飯,休息好了再說。”


    “拍攝不著急,明天再搞一天也沒什麽……”


    霍正深轉身向眾人致謝,帶著葉楚楚去附近的餐廳吃飯,點完餐後他才表明來意:“今天的事很抱歉,是我唐突,一時沒忍住。”


    葉楚楚有點兒懵:“什麽沒忍住?”


    霍正深抿了下唇,俊美的麵龐上流露出絲絲委屈:“他們說我隻是你的普通朋友,楚楚,你也覺得我很普通嗎?”


    葉楚楚想起那幾個小朋友嘴裏如出一轍的“普通朋友”,不難想象這是誰的手筆,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奈道:“普通?不不不,你一點兒都不普通,別跟他們計較。”


    如果連霍正深都是他們心中的普普通通,那其他人又該是什麽評價標準?


    霍正深輕輕頷首,表示道:“嗯,不會。”


    現在葉之衡說不定已經在背地裏氣炸了肺,忙著收拾霍正驊出氣呢。


    葉之衡確實已經氣炸了肺,恨不得親自飛到京都,揪著葉楚楚的衣領提溜回家,又恨不得被他虐得死去活來的人不是霍正驊,而是他親哥霍正深!


    這個可惡的狗男人!


    偏偏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網友和粉絲們扒出“楚水不淺”的身份,從霍學長到霍先生,從活躍在粉絲群和超話的大v,到忠心耿耿在葉楚楚身邊呆了十幾年的男人……呸!誰還不是呆在葉楚楚身邊十幾年的男人了?


    他們全家包括林管家都是!!!


    甚至於霍正深當年動不動就被公主抱的悠久曆史,也被當做糖扒了出來,引得一大群cp粉狂歡,內容惡心得一塌糊塗!不堪入目!


    微信群聊小分隊裏,其他三人一籌莫展。


    季淮:[澄清了一個寂寞,憂傷,但霍家大哥人好像還不錯。]


    果果:[對噠,他人很好的,我每次去劇組探班他都在,對楚楚姐可上心啦。]


    許明月:[大勢所趨!嗚嗚嗚嗚混入cp群後我覺得我又可以了,楚楚姐都沒有公主抱過我們!可憐巴巴.jpg]


    果果:[楚楚姐抱過我,嘻嘻]


    季淮:[但楚楚姐是把那個狗男人從小抱到大的,上中學還能扛起來往醫務室送,但是果果你呢?]


    果果:[貓貓撓頭.jpg]


    季淮:[我忘了,之衡弟弟也是,那麽之衡弟弟你呢?楚楚姐抱過你幾次?]


    許明月:[老實說……我印象中楚楚姐把葉之衡當麻袋扛起來過好幾次,但印象最深的還是提溜起來,好家夥,那可太順手了!我要去找找照片!!!]


    葉之衡:[……]


    葉之衡:[好像你們小時候沒被提溜過一樣,何必要互相傷害?]


    葉之衡:[霍正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弱小如雞的綠茶男,現在肯定在背後抹黑我,你們快幫我想想辦法!]


    果果:[比普普通通還要平平無奇的高三生要去上課啦。]


    許明月:[媽媽讓平平無奇的我去陪她逛街買衣服。]


    季淮:[小舅舅找弱小如雞的我有事。]


    葉之衡:[……]


    他對這個世界充滿失望!!!


    -


    吳嬋娟掛斷電話,憔悴的臉上盡是疲憊。


    她已經在很努力的轉圜,但依舊被要求盡快回去,免得在華夏再生枝節,如果她這個月底不回去,v國那邊就會派人來帶她走。


    比預定的期限少了足足一半。


    “是你把消息透露給他的,對吧?”


    吳嬋娟轉身看向沙發上坐著的小男孩,疲憊的眼神中已經沒了多少溫度,哪怕曾經她把所有的寵愛都用在了他身上,到頭來也不過換得自食苦果的下場。


    吳培不置可否,漆黑的眸子裏劃過些許亮光:“爸爸讓我們早點兒回去?媽媽,你不高興嗎?早些回去,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快點兒團聚啦。”


    “我說了,他不是你爸爸,”吳嬋娟無力的又一次糾正道,“你為什麽總是相信他的話,而不肯相信我?吳培,我才是你媽媽,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的媽媽!”


    吳培好似完全沒聽到一樣,扭頭看向電視屏幕,裏麵播放著曾經爆火的電視劇《朱砂月》,純真無暇的小朱砂被親生父母拋棄,被師父利用,仍舊一臉天真的相信著其他人。


    他才不是那樣的人。


    那樣的人從來都過不好這一輩子,逆來順受,全然把自己的命運交托在別人手中。


    吳嬋娟深吸一口氣,徹底打消了再勸他的念頭,她起身撥了兩個電話,依舊是無法撥通的狀態,隻能將電話打到葉安那裏。


    她曾覺得葉之衡和吳培到底是一母所出的兄弟,又不曾鬧過什麽嫌隙,將來如果能夠互相幫扶,對吳培來說也是一條很好的退路。


    她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變成那樣。


    “二哥,我有件事可能要拜托你,能見一麵嗎?”吳嬋娟低聲說道,“是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行,哪裏都可以……”


    掛斷電話,吳嬋娟才鬆了口氣,進臥室換了身衣服,又匆匆化了濃妝,拎上手包準備出門,吳培冷眼望著她做這些,關掉電視,從沙發上跳下來:“我跟你出去。”


    吳嬋娟臉色微變,對上吳培那雙黑漆漆似乎不透一絲情緒的眸子,心虛複雜的應下,扯出一個笑來:“去換身衣服。”


    吳培乖乖的換了件合適的衣服,牽著吳嬋娟的手出門,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朋友。


    天色已經不早了,但外麵的日頭還有些曬,吳嬋娟特意戴了大墨鏡,幾乎遮住了臉龐,輕易無法叫人認出來。


    經過這些時日的風波,她已經習慣了做這些喬裝。


    母子倆剛出酒店,在路邊等車過來,不料此時一輛失控的紅色跑車直接朝她們衝來,速度在不斷加快——


    吳嬋娟瞳孔微縮,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猛地將身邊的吳培推開,自己卻閃躲不及,直接被車輛撞飛。


    鮮血染紅了馬路,吳嬋娟用來抵擋的手臂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落地,而此時紅色跑車尚未停下,坐在駕駛位上的人影手忙腳亂的想要踩刹車,但絲毫未起效果。


    “嘭——”


    一輛大貨車恰好在街口橫過,紅色跑車猛地撞了上去,在地上擦出一連串的火花。


    -


    h市,醫院裏。


    搶救室亮著燈,等在走廊裏的葉安眉頭緊皺,臉色有些難看。


    “爸!”葉楚楚和葉之衡前後趕來,望著搶救室的方向,心情也添了幾分沉重,葉安拍了下葉楚楚的肩膀,輕聲安撫道:“沒事,你們倆別太擔心。”


    他該慶幸兩個孩子跟吳嬋娟的感情不算深刻,但哪怕曾經有過那麽一段齟齷,孩子與母親之間天然便存在著無法割斷的聯係。


    “受傷的有四個人,兩個重傷,兩個輕傷,還好那孩子被及時推開,傷得不算重,隻不過還在昏迷中,”葉安輕聲解釋道,“她不久前還跟我通了電話,說有東西要給我。”


    葉楚楚抿了下唇,收回落在葉之衡身上的目光,開口說道:“爸,其實我們在迪士尼見過一麵,她似乎很想把那個孩子給我們認識,但……相處不太愉快。”


    葉之衡的表情十分冷淡:“她什麽時候能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再來找我們也不遲。”


    “嗯,我知道,但這次恐怕不是意外……”葉安欲言又止,他哪怕從未跟吳嬋娟有過聯係,但陳崇常年在國外,多少也有些關於v國的消息傳來。


    她在國外似乎過得並不好,從前顯赫的身份都是架在寵愛之上,但感情這種事從來捉摸不定,或許中間出了什麽事。


    v國那些人的手上並不幹淨,這些年越發胡來,吳嬋娟幾乎已經被擠到邊緣處,但以當初她在裏麵的地位,恐怕不會被輕易放過。


    有些東西,一旦深陷,便再無脫身的可能。


    “她染上了毒癮,時間恐怕不短,”葉之衡突然說道,“爸,她要給你什麽東西?”


    葉安搖頭:“不知道。”


    他們還沒來得及見麵,吳嬋娟就出了車禍,時機把控的未免有些巧合。


    “會不會是涉及到毒品,才有策劃進行的滅口行動?”


    葉之衡想起那天見到的吳嬋娟,心底那絲不安越來越濃,上一次見吳嬋娟還是十年前,她趾高氣揚的要他跟著離開,得到拒絕後惱羞成怒,也不曾那樣低聲下氣過。


    恰在這時,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過來,望著搶救室亮起的紅燈,雙腿軟倒在地上。


    她的臉色煞白,原本的精致的妝容被汗水衝刷過,顯得格外狼狽,她這才有空看向同樣占在走廊裏的幾人,麵色瞬間更加難看:“是你們?”


    葉之衡不著痕跡的將葉楚楚往後擋了下,蹙眉道:“你來幹什麽?”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問題的答案,能在這時候趕往醫院,停在搶救室的人,恐怕也隻有出車禍的家屬……是聶瑤?


    “什麽毒品?什麽滅口?你們剛剛說什麽?”柳晴雪瞬間意識到問題所在,上前想要抓住葉之衡的手,被他穩穩地躲開,柳晴雪不甘道:“我媽開車很穩,不可能出意外,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葉楚楚和葉之衡滿臉冷淡,葉安不知他們之間的糾葛,卻也識趣的往旁邊站了站,繼續等待著搶救室開門。


    他想起吳嬋娟之前說過的話,給處理車禍的警方打了聲招呼,讓他們查查吳嬋娟身上的東西是否有遺漏。


    有些事不是他能插手的,他也不希望兩個孩子過多插手。


    搶救室的燈還亮著,待在走廊裏的幾人氣氛沉默,這時一個護士走來問道:“誰是那個孩子的家屬?他醒了,怎麽沒人守著?”


    那個孩子……是吳培。


    柳晴雪瞬間變了臉色,冷漠的別開視線,眼底劃過一抹厭惡。


    葉安想了下,說道:“我過去看看吧,你們……你們如果不想去,別勉強,就在這兒等著。”


    與其在這兒等著,倒不如去看那個小兔崽子!


    姐弟倆不約而同的選擇跟葉安同去,躺在病床上的吳培已經醒來,腦袋上被裹著一層紗布,四肢和肩膀也有不少擦傷,但比起車禍中的慘狀,他已經算是輕傷。


    “她人呢?”吳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遊移過,很快落在葉楚楚身上,這時他最熟悉,也是其中最弱的一個。


    葉楚楚冷淡的說道:“還在搶救。”


    吳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葉安上前扶了一把,吳培不悅的想要避開,恰在這時葉之衡哼笑一聲,上前捏住他的肩膀,提了起來。


    他捏的剛好是裹著紗布的擦傷位置,吳培疼得臉色大變,留下層層冷汗,但卻咬牙沒喊出聲。


    “老實點兒,”葉之衡眼底劃過一抹譏諷,“我不是你爺爺,沒義務照顧你,再甩臉色,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進去?”


    至於送到哪兒去,他沒明說,吳培似乎也心知肚明,肉眼可見的老實下來。


    哪怕葉之衡的舉動有些出格,葉安也沒有阻止,從另一方麵來說,他們之間確實存在著抹不開的血緣關係,葉之衡教教他也沒什麽。


    他並不是很喜歡眼前的孩子,無關身世與來曆,隻是單純的不喜歡。


    “你在華夏還有什麽親人?”葉安直接問道,“知道聯係方式嗎?我們不是你的家人,也沒辦法在後續照顧你。”


    吳培黑漆漆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古怪的笑,他自然清楚葉安跟吳嬋娟的關係,甚至在場幾人的照片和信息,他都曾在v國見過。


    吳嬋娟還想讓他們所謂的兄弟和睦相處,然而事實上,這根本不可能。


    譬如現在,葉安將絕不會主動說出照顧他這種話。


    葉之衡冷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即道:“待會兒柳馳盛會過來,你是他兒子,識趣些,別給其他人添麻煩。”


    吳培低著頭沒應聲,倒是葉楚楚說道:“當然,你如果不願意去柳家,也可以暫且留在醫院,你的身體還需要休養一陣子,等你想好去處再說。”


    她隱約想起當初在迪士尼遇上吳嬋娟的場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或許她是在向他們姐弟倆求救。


    如果吳嬋娟出車禍不是一個意外,吳培恐怕也會遭遇危險,更何況這場車禍的源頭就是聶瑤,是柳家內部的矛盾。


    哪怕葉楚楚並不喜歡吳培,也不願意親眼看著他卷入漩渦,陷入危險。


    吳培依舊低著頭,對他們的話仿若未聞,葉之衡眼中盡是嘲諷,哼笑道:“管他做什麽?人家又不領情。”


    這時,葉安出去接了一個電話。


    再回來時,他主動說道:“公司有事推不掉,我先回去一趟,讓林管家過來處理,至於這兒……我讓陳崇找一個合適的人過來守著。”


    吳培說到底也是吳嬋娟的兒子,跟他的兒女間有一半的血脈聯係,不好看著他亂跑。


    葉之衡漫不經心道:“行,這兒有我呢,楚楚,你也回去忙吧,有消息我通知你,在這兒耽擱下去,不值當。”


    “嗯,我下去買點兒吃的。”葉楚楚心不在焉的說道。


    等葉安和葉楚楚兩人走後,葉之衡關上病房門,拉了張椅子坐下,吊兒郎當的望著他,而半靠在病床上的吳培瞬間身體緊繃。


    “你想幹什麽?”吳培漆黑的眼神中滿是戒備和警惕。


    葉之衡活動了一下手腕,視線從他的雙腿掠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說我現在把你的雙腿廢了,你還能回得去嗎?”


    “在華夏,做這些會犯法。”吳培動了下腿,小臉緊繃。


    “不,頂多算家暴,”葉之衡笑了聲,湊過去,“是吧,弟弟?”


    吳培張嘴要哭,葉之衡抬手戳了下他傷口的位置,疼得他眼淚瞬間掉下來,等他痛哭了好一陣兒,葉之衡才慢悠悠的說道:“忘了跟你說,這家的vip病房隔音不錯,比產房還好。”


    哭聲毫無預兆地停下,吳培滿臉冷漠的轉過身,不再理他。


    葉之衡冷笑著又戳他一下,疼得吳培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他努力想忍住,可傷口處泛出隱約的血跡讓他徹底心態崩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吳培氣得身體發顫,他雖隻是受了輕傷,可手臂上有塊兒傷口恰好是被樹枝刮了幾道子,傷口不淺。


    葉之衡一個十七八歲,正是力大如牛的少年,時不時給他來一下,疼得死去活來,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何況他隻是一個小孩。


    躲又躲不掉,打又打不過,他還能怎麽辦?


    葉之衡一臉詫異:“我怎麽你了嗎?急什麽,不就是給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我還隻是一個十七歲半的孩子呢。”


    這句話聽起來莫名耳熟,吳培失神間又被戳了下,疼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就是蓄意報複!”吳培邊控製不住的抹眼淚邊控訴。


    葉之衡麵無表情:“怎麽可能?那天你弄髒楚楚裙子還朝我吐了兩次口水的事,我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你不要血口噴人,說話注意點兒。”


    吳培哽咽。


    這叫忘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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