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上任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會計司的隔壁清理出兩間大辦公室來,掛了牌子,取了個名字叫:朝廷慈善基金會。


    他從原來的班底裏抽調了兩個人過來幫忙,其餘的人則從宮中選取,也就是說,慈善基金會裏大半的員工都是太監出身。


    趙璋對他這個決定很不理解,他所知的太監都比較貪財,而新成立的這個衙門最怕遇到貪財的人,稍不注意,善款就可能不翼而飛了。


    沈嘉則解釋說:“太監之所以貪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身體的殘缺,沒有子孫後代,他們總以為沒人替他們養老,自然就會對權利錢財更加看重,如今後宮中下人閑置太多,你也許不知道,這些人閑置下來,又出不了宮,不是躲在屋裏醉生夢死就是聚在一起賭博,與其讓他們破壞宮裏的秩序,不如選些可用之人做點實事,有事情做,他們才能從迷茫中解脫出來。”


    趙璋無法反駁,反正新衙門交給他了,他想用什麽樣的人都行。


    沈嘉為了此事還特意拜訪了皇後,後宮之事歸後宮之主管理,要想從後宮拉人,當然要經過皇後的同意。


    魏錦容上一次與沈嘉巧遇後,一直惦記著這個年輕的官員,又總能聽到一些關於他的消息,仿佛這個人就生活在自己身邊。


    “沈郎中要見本宮?”魏錦容驚呆了,下意識地以為沈嘉是來挑釁的,畢竟她占著他愛人妻子的位置。


    她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又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百鳥朝鳳的宮裝,問大宮女:“我今日打扮得體嗎?”


    大宮女捂著嘴笑道:“娘娘,平日您見皇上也沒如此在意自己的打扮啊,如今怎麽反而在意起一個小官了?”


    “你知道什麽?”魏錦容斜了她一眼,心想:我與沈嘉說到底還是情敵呢,雖然她並不喜歡皇上,但兩人的立場就是對立的,自然不能在形象上差太多。


    “快請進來吧。”她端莊地坐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撚動杯蓋,手指的顫抖出賣了她的緊張。


    沈嘉身著官服走進來,目不斜視,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為了避嫌,兩人並沒有屏退下人,所以許多心知肚明的話就沒辦法說出口。


    “沈大人的來意本宮已經得知了,但本宮不知道你想要選什麽樣的人,這裏有份名冊,沈大人可以先看看。”


    沈嘉也不客氣,接過來翻看起來,然後聽皇後解說:“聽說大人是要選可用的屬官,因此本宮將後宮年滿二十到四十的內侍摸排了一遍,選了一些學問還不錯,人也機靈的供沈大人挑選,說實話,沈大人居然肯用這些內侍做屬官,實在出乎本宮意料,您就不怕被朝臣恥笑嗎?”


    沈嘉抬頭看了魏錦容一眼,這是他第一次正視這位正宮皇後的容貌,端莊優雅,貴氣非凡,他笑著回答:“我覺得朝臣應該會覺得高興才對,這個慈善基金會其實算不上什麽正經衙門,也不需要浪費太多高端人才,隻要能心能正,能做好事情的人就可以,下官覺得,沒有比在後宮伺候主子們的內侍更合適的了,而且也是為他們提供了一條出路。”


    魏錦容感慨道:“沈大人的善心真令人動容,他們能遇到你是他們此生的福氣。”她也許能理解皇帝為什麽鍾情於一個男人了,這個男人有才有貌,有正義有善良,又不缺手段,這樣的人誰不愛呢?


    沈嘉看完名冊又讓人將這些人帶過來見了一麵,粗粗地麵試了議論,然後就從名單裏劃走了二十名太監,直接領著出了宮。


    這二十名太監事先並不知道他們的前程被人改了,也不知道以後他們的生活將脫離奴才,活的像個真正的男人。


    等進了戶部,沈嘉將人帶到還在裝修的辦公室外,指著掛上去的牌匾對他們說:“我不管你們以前在宮裏是做什麽的,是伺候誰的,又是哪一派的人,出了宮,你們就是我沈嘉的下屬,也是這慈善基金會的一名普通小吏,你們將卸去奴才的身份穿起官服,雖然隻是最末等的小吏,但這是你們唯一一個能堂堂正正做男人的機會,現在我問一句,這個機會你們要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反應不過來,沈大人的話都很好理解,他們聽懂了,但是卻又不懂,他們以後就不是奴才了?能當官?還能做個正常的男人?


    有個三十幾歲的太監淚流滿麵地問:“大人,奴婢……奴婢是無根之人,如何才能做真正的男人?”


    “你們覺得真正的男人是什麽樣的?”沈嘉開口問,不用他們回答,他自己給出答案,“我覺得,隻要能抬起頭來走在路上,能憑自己的本事生存下去,做個有用的人,就算身體殘缺又如何?多少身體正常的男人活的還不如一個人,你們是想回去繼續做奴才,還是呆在這裏做身體有殘缺的男人?”


    這根本不是一道選擇題,沒人會願意卑躬屈膝給人做奴才,在宮裏聽起來美好,前途也是有的,可以往上爬,最終坐上掌印太監的位置,大權在握,但那又如何?哪裏有在宮外的天空廣闊自在?


    二十個人齊齊跪下來,誠心誠意地道謝:“多謝沈大人給我們機會,我們此生定要不負大人提拔栽培之恩!”


    沈嘉親自教他們這個衙門是做什麽的,這是個全新的衙門,做的事情也是他們所不熟悉的,所以每個人都學的很認真。


    沈嘉第一時間讓人統計出收到的捐款,按數額從高到低排列,然後請了工匠做了十塊牌匾,上麵寫著“慈善之家”四個鎏金大字,還蓋了衙門新刻的印章,代表這是朝廷的嘉獎。


    然後找了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沈嘉請了一支儀仗隊,敲鑼打鼓地將這十塊牌匾送進了那些人的府中,引得全城百姓爭相圍觀,很快這十戶人家的好名聲就傳出去了。


    魏舒也在這十人當中,他把牌匾掛在了書鋪的大堂中央,盯著上麵的字久久不能回神,他捐錢的時候也知道朝廷一定會給與嘉獎,什麽方式都有可能,送牌匾當然是最省錢省力的一種,但真正收到這個心情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回想這幾個月來沈嘉所做的一切,輕輕鬆鬆就將民心調動起來,輕輕鬆鬆就讓有錢人自動掏出腰包,輕輕鬆鬆就讓這些掏錢的人滿心歡喜,甚至還有人後悔沒有多捐錢。


    這就是一個很好適應了官場並且能扭動幹坤的官員,想當年他也以為自己會成為這樣的官員,結果卻連最初的階段都沒熬過去就因為傲氣而離開了官場。


    這些年不是沒有後悔的時候,他不在乎身份貴賤,但一個商人所能做的又怎麽能與一個官員所能做的相比?如果他當年沒有離開官場,就算一直不能升官,他也能很好的造福一方百姓。


    掌櫃一臉笑容地過來給魏舒道喜,“老爺,屬下聽說下一期的報紙中就會把捐款的人名登報了,到時候就全大晉的人都知道您的善舉了。”


    魏舒掀起眼皮,有些尷尬地說:“不過是一萬兩而已,哪裏用得著如此?”


    “話不是如此說的,全長安城也沒幾戶人家捐的比您的多的,您可是榜樣呢。”


    魏舒好笑地看著他,打趣道:“才認識沈大人幾天,你連榜樣都知道了,以後豈不是要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掌櫃笑嗬嗬地回答:“沈大人聰慧又善良,您以後要是不用我了,我就投靠他去,我可聽說沈府的待遇極好,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了呢。”


    魏舒可是聽說了沈嘉的壯舉,從後宮裏找來了二十名太監充當屬官,朝堂上的官員都沒反對,但私底下卻沒少恥笑他,也有禦史覺得沈嘉此舉破了規矩,太監按禮製隻能供皇室宗親驅使,沈嘉不過是個小小郎中,憑什麽用太監?


    不過皇上親口說了,那些被沈嘉帶走的內侍已經全部消除奴籍,以後隻是一群身體殘缺的正常官員,隻要奉公守法,兢兢業業做事,待遇與平常人無異。


    宮裏,多少太監眼紅,早知道是這樣的好事,他們擠破頭拚盡家財也要弄到一個名額,就連杜總管都恨不得摘了頭頂上的帽子出宮投靠沈嘉去。


    趙璋在批閱奏折,眼瞅著他的貼身老太監在他麵前歎氣了二十來回,忍不住說道:“你要是想出宮,朕可以成全你。”


    杜富成知道他並不生氣,陪著笑臉說:“皇上,老奴可不舍得離開您,隻是為沈大人此舉而感歎罷了,古往今來,能如此用人的怕隻有他一個了。”


    趙璋想到沈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可不是,誰有沈嘉大膽啊?平日裏大臣們很少會注意到後宮的奴才,除非是在他身邊伺候的,否則連見到都覺得晦氣,也隻有沈嘉肯為這些人籌謀出路。


    其實以沈嘉的想法,太監這種職業根本不應該存在,就因為皇帝怕戴女帽子,就要讓伺候的男人生理閹割,這是多麽殘忍的事情?而且自古亂政的亂臣賊子,有多少是與太監有關的?事實證明這個職業根本不應該有。


    不過雇傭太監跟取消太監是兩碼事,朝臣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沈嘉大發善心,卻不能任由他完全顛覆規矩。


    “杜鑫應該出海了吧?”趙璋換了個話題說。


    “是的,上次送信來是三日前收到的,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出海半個月了,這一去至少半年才能回來。”


    趙璋小聲說:“希望一切順利。”


    他剛提起筆,外頭守候的小太監就進來通報說:“皇上,淩指揮使回宮了,在外求見皇上。”


    趙璋眼睛一亮,放下筆,起身說:“快請進來。”淩靖雲這一去也幾個月了,也不知會帶了什麽消息回來,之前那兩起刺殺案一直沒有結案,但那之後也沒有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是否像沈嘉說的那樣,那批刺客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淩靖雲風塵仆仆地進來,跪地行禮,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本厚厚的賬本遞給皇帝,“皇上,這是臣在嶺南得到的賬本,隻是冰山一角,但已經足以說明南靖王瞞著朝廷在偷偷招兵買馬,野心之大不得不防。”


    趙璋看到賬本的封麵已經破了,裏麵的內容竟然是一本用於購置武器的明細,他吩咐杜富成,“去請沈大人入宮,賬本的事情還是他最精通。”


    杜富成急忙派人去請沈嘉,心裏著實驚了一下,他伺候過兩朝皇帝,自然知道先帝與南靖王之間的恩怨,南靖王被送到封地時什麽都沒有,一窮二白,沒想到幾十年過去,居然已經能招兵買馬了,難怪敢刺殺皇上,這是等不急了吧?


    “再說說嶺南的情況,那邊的百姓生活如何?”


    “出乎意料,前些年,臣到過福建泉州,那邊有大海港,百姓生活還算富足,那時候聽說,再往南去就是不毛之地了,百姓隻能靠出海打漁為生,而且匪寇出沒不得安寧,南靖王府因為兵力弱,根本管不住這些匪寇,甚至還有海賊上岸掠奪,百姓過的民不聊生。


    但此次臣親自踏入嶺南的土地後,發現與傳言有異,雖然嶺南人口不多,百姓生活艱苦,但官府與王府皆過的十分奢靡,匪寇不斷,海賊也時不時侵擾,可臣暗訪多日,發現這些匪寇雖然經常出沒,卻不傷人命,海賊也是如此,隻搶奪糧食和金銀,並不傷人,稍加查探,才發現這些都是南靖王府養的私兵,分散在海上與山林裏,人數足足有好幾萬,而且這個人數還在逐漸增加。


    臣當時疑惑,南靖王哪來的財力供養這些兵馬,您提醒過,南邊沿海多有海商,能賺到巨額財富,臣沿著這個線索往下查,果然發現嶺南也有幾個港口,日夜都有海船出海,其中大半的海船都掌控在南靖王府手中,當地的官府這些年也被南靖王全部換成了自己人,齊心協力,若不是這次老王爺病重,不想再拖下去,派出刺客刺殺皇上,咱們還被蒙在鼓裏。”


    趙璋一點也不意外,有野心的藩王曆朝曆代都有,南靖王能在這些年布置出這麽個大網起來,也是很有能力的藩王了,如果他突擊相鄰的行省,朝廷離的遠,還當真支援不到,說不定還能讓他拿下南方的幾個行省。


    如今西北在與瓦刺韃靼開戰,如果他是南靖王,那一定會選擇這個時機出手的,朝廷的精力都放在西北,要分兵南下就沒那麽容易了。


    “你回來前,南靖王府可有異動?”


    淩靖雲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惡意說:“臣離開嶺南前做了一件事,恐怕南靖王府暫時無法分心派兵攻打我們了。”


    “哦?你做了什麽?”


    “以牙還牙,他們能派刺客刺殺您,屬下也能偷偷潛入王府結果了老王爺的性命,南靖王世子才能性情並不出色,而且臣還將最重要的兵符送到了二公子的房中,兩人肯定要爭一爭了。”


    趙璋聽到這話也高興起來,讓人拿了空白聖旨來,準備給南靖王府的權位之爭添一把火,既然南靖王府能從海外賺到大筆錢財,正好用來養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嶺南的百姓能過的好趙璋也是高興的。


    至於那些躲起來的私兵,既然他們要當匪寇,那就以剿匪的名義清除了事。


    他寫完聖旨,讓杜富成即刻去宣旨。


    沈嘉進來時就看到這對君臣相視而笑的畫麵,像極了一對一起做壞事的老搭檔,看來是嶺南的事情有進展了。


    沈嘉行禮後與淩靖雲寒暄了兩句,然後才拿起賬本看起來,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南靖王府挺有錢的,瞧這武器的購置數量,兵員應該在兩萬到三萬之間,配備齊全,可以隨時出戰了。”他抬頭問趙璋:“是不是南靖王要反了?”


    趙璋走過去當著淩靖雲的麵摟住沈嘉的肩膀,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原本是的,但是老王爺病了,淩靖雲趁機要了他的命,朕已經下旨命錢建元領兵三萬前去嶺南剿匪,這裏還得補一份嶺南的奏折才行。”


    “不如在嶺南收買一名官員,以他的名義寫份請求朝廷出兵幫忙剿匪的奏折,這樣才能名正言順。”


    “朕也有此意,不過一來一回太慢了,你幫忙偽造一份,淩靖雲認識幾個那邊的官員,隨便挑一個人來當當事人。”


    沈嘉嘴角抽了抽,“這會不會太敷衍了?要是那邊的人反駁呢?”


    趙璋挑了挑眉,眉眼間橫生一股戾氣,是沈嘉少見的冷漠,“他們還會有機會知道嗎?下一期的報紙就把這件事刊登出去,嶺南百姓過的如何許多人心裏有數,不會懷疑朝廷的動機,而且老王爺病逝,朕也需要派人過去吊唁,正要替他選個可心的繼承人。”


    沈嘉看了淩靖雲一眼,小聲問:“不能將他的子孫召回京城嗎?這也是一種榮寵吧?嶺南那不毛之地哪有京城待著舒服,正好將封地收回來。”


    淩靖雲多看了沈嘉一眼,他一路回來,自然也看過了報紙,聽說了沈嘉的不少事情,百姓心目中的沈大人如何溫柔善良,如何大義公正,卻不知這位的心腸壞起來的時候也沒人比得上,他隻要了老王爺一條命,沈嘉卻是要直接斷了人家的藩王之路啊。


    “也好,不過老王爺剛病逝,這件事得慢慢來,先把“匪患”清除了再說。”


    錢建元接到聖旨,驚愕的忘了謝恩,替藩王的封地剿匪,這種事以前少有,畢竟封地裏的事都是藩王說了算,朝廷自然不便派兵進入。


    但既然聖旨已下,又是如此絕佳的立功機會,錢建元愣神後很快就領命,然後拿著聖旨去點兵點將。


    錢老將軍一臉深思,能猜出這件事的大致原由,不過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他也說不好,他問隨從:“聽說淩靖雲回來了?”


    “是,剛進宮不久,與皇上在禦書房密談了許久,然後皇上就下了這道聖旨。”宮裏的消息雖然嚴密,但要知道一個人是否進了宮還是很容易的。


    “那看來他此行是去了嶺南了,難怪幾個月不見人,錦衣衛這幾個月也安靜的很。”


    “您是說,他發現嶺南有異樣,所以皇上才讓小將軍帶兵去剿匪?”


    “剿的到底是匪還是民還不好說,不過不管是什麽,反正皇上要求做什麽就做什麽,南靖王與先帝有舊怨,能容他到此時已經是皇上開恩了。”


    “那小將軍那邊可要多派幾名副將跟誰?”


    “讓徐忠跟著去,這是他第一次獨當一麵,拿嶺南練練手也好,如果這樣都打不了勝仗,那老夫的兵以後也與他無緣了。”


    “您放心,小將軍自幼受您教導,這店本事肯定有的,不過是剿匪而已,有三萬精兵肯定不會輸的。”


    “希望如此。”


    兵部尚書聽說皇上竟然突然下旨讓錢建元精兵南下剿匪,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嶺南太遠了,大軍出行,光是糧草等緇重就要消耗一大筆,如今西北戰事正膠著,這些兵力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要馳援西北,怎麽能南下呢?


    “皇上,就算南靖王府有人求援,咱們也不該此時派兵相助,誰知道那邊安的什麽心啊!”兵部尚書一臉悲憤地說,他還不知道老王爺已經病逝,以為這是老王爺的計謀。


    那位與先帝有仇,見不得朝廷好也是正常的。


    趙璋歎了口氣,當著眾人的麵拿出一份奏折遞給大臣們看,語氣悲憫地說:“這份折子是淩靖雲從南邊帶回來的,並不是南靖王的請求,而且父母官的請求,說是當地多年匪患橫行,百姓苦不堪言,請求朝廷出兵剿匪。


    雖說那邊是南靖王封地,但也是我大晉子民,朕如何忍心見他們受苦?各位愛卿不用勸了,朕知道此時不是出兵的最佳時機,也知道這一趟勞民傷財,但是朕還是要做,朕不能無視百姓受苦而不管。”


    趙璋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反對就站不住腳了,西北的百姓是百姓,嶺南的百姓也是百姓,自然該同等對待。


    “皇上仁慈。”百官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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