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人突然發現,皇上這幾日的心情突然大好了,不僅賞了所有人半年的月錢,還在朝堂上大讚了不少官員,連不少官員犯錯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上遇到什麽好事了?”有官員私下問。


    “也許是皇後有喜了?聽說宮裏奴才們都賞了半年的月錢,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大事能讓皇上如此高興?”


    “皇後有喜是國家大事,怎麽可能我等不知?會不會是太後要回來了?”


    “太後回來算是哪門子喜事?西北那邊也沒傳來好消息吧?”


    “嘿,猜不到就算了,皇上心情愉悅我等也能少受點罪,近日山東鬧匪患,兵部耿尚書愁的臉都白了,山東都指揮使可是他的親侄兒,沒想到皇上隻讓他戴罪立功,剿清匪患,換做以前,人頭能保住就不錯了。”


    皇帝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沈嘉銷假回朝,這一日,前往於家老宅的錦衣衛回來了,押送著於家數百族人以及十車的金銀回來,震驚了全長安。


    “這……這不會是假的吧?”百姓們沿途圍觀,有些不敢相信這長長的車隊真的是從於家找出來的髒銀。


    理智的百姓已經相信了,“這如何做得了假?錦衣衛還能拿出如此多的真金白銀去陷害於禦史不成?就算有,這些金銀可是要收歸國庫的,錦衣衛怎麽可能做虧本買賣?”


    “難怪之前在於家一直找不到髒銀,原來是被藏到於禦史老家去了,真是能藏!”


    “聽說是在於家老宅的祠堂中找到的,一整座的祠堂,四麵牆壁全是銀子堆砌而成,祠堂裏供奉的牌位全是金子做的,連瓦片都藏著金塊呢。”


    “不止這些,我還聽說,於家在當地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連知縣都完全聽於家的,於家還給於禦史建了個生詞,塑了雕像,雕像也是金子做了呢。”


    “嘶……這……這於通到底貪墨了多少銀兩?”


    “光看這十輛滿載而歸的馬車,少說也是幾百萬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貪墨如此巨額財富的。”


    “聽說是私賣了皇糧,而且是高價賣給了敵國。”


    “這可是通敵賣國的罪名啊,於家九族完了!”有些百姓看到囚車裏的老弱婦孺,多少有些不忍心。


    “你可別心軟,還好這案子被查出來了,若是長此以往,敵國得了糧食,兵強馬壯,轉過頭攻打大晉,你以為咱們死的人裏沒有老弱婦孺嗎?”


    這麽一想,人群激憤起來,紛紛拿臭雞蛋臭菜葉丟向囚車,文人墨客也開始大篇幅地筆伐於家,要求朝廷重判!


    消息早一步傳入朝廷,曾經為於禦史求過情的官員人人自危,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沈嘉上朝第一天正好親眼看到了錦衣衛將成箱成箱的金銀搬入大殿,使得金鑾殿瞬間閃閃發光。


    趙璋雙手握緊,壓抑著怒氣吩咐:“周尚書,帶人清點贓款!”


    周擎心裏震撼,不敢耽擱,趕緊領著戶部各官員以及幾名小太監開始清點髒銀,皇上高高坐在龍椅上看著,文武百官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大殿之上隻有銀子碰撞的清脆聲響。


    這一清點從早上持續到了黃昏,百官跪暈了好幾個,所有人饑腸轆轆,可皇上都沒喝一口水吃一口飯,他們哪裏敢喊渴喊餓。


    直到落日餘暉散盡,周擎才頭昏眼花地呈上了賬冊,“回皇上,這批贓款共計白銀兩百五十萬兩,黃金二十萬兩,還有其他珠寶古畫等一百多件。”


    “嘶……”眾人也顧不上饑餓和疲乏了,紛紛討伐於禦史,明明在今日之前,還有不少人理直氣壯地要求皇上放人。


    趙璋笑了,笑聲令人頭皮發麻,“嗬,朕很想知道,於禦史貪的這巨額銀兩都是通過誰的手,滿朝竟無一人察覺,難道他的金銀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查!但凡與此案有關者,一律先扣押,朕要知道他是如何在百官眼皮底下藏匿了幾十年不露餡的。”


    刑部尚書跪著爬出來,老淚縱橫:“皇上,臣無能!”


    “你確實無能!愛卿年紀大了,回去頤享天年吧,調任陸翦為新的刑部尚書,執掌天下刑獄律法,擢升淩靖雲為錦衣衛指揮使,其他空缺由吏部擬定名單內閣商議後再呈給朕看。”


    刑部尚書跪著磕頭,並沒有求情,他原以為自己的位置可以穩穩坐到曹瑞文成長起來,他原以為這個位置皇上是要留給曹瑞文的,沒想到居然會是陸翦。


    不過陸翦從錦衣衛指揮使調任刑部尚書,看似升遷,實則權利反而小了,也不知是不是為了給淩靖雲讓路。


    “謝皇上恩典!”陸翦與淩靖雲謝恩,然後對視一眼,這一番調動,兩人從此關係也不必太緊張了,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


    任何衙門裏都有派係之分,更別提錦衣衛這樣的實權衙門,陸翦和淩靖雲根本不是一路人,兩人行事風格與性情完全不同,若是還在同一處,遲早也要鬥個你死我活。


    “沈郎中隨朕去禦書房,退朝!”趙璋先離開,沈嘉被點了名也跟著去了禦書房,其餘大臣相互攙扶著走出大殿,一天沒吃沒喝,對上了年紀以及文弱的文官而言實在是一場酷刑。


    “首輔大人,這次咱們可真是無妄之災啊!”禮部尚書一屁股坐在台階上,等著隨從來背他離開,他的兩條腿已經跪的麻木了。


    徐首輔年紀更大,中途暈過去一次,後來在偏殿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回去跪,身體的疲憊不算什麽,心裏的創傷更大,到了他這個位置,本該是人人敬重的,卻在金鑾殿上跪暈過去,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這一切都是因為於通,徐首輔之前沒替於通求過情,但他默許了自己的門生這麽做,沒想到卻被打臉了。


    他臉色極差,沉聲說:“皇上大怒也不隻是因為於通貪墨數額巨大,還有是他藏的深,朝廷錦衣衛已經無所不在。可是居然沒發現他的事,最後居然是從戶部的一份奏折上看出來的,你覺得皇上能高興嗎?”


    周尚書走過來,被二人攔下,楚榮威似笑非笑地誇讚道:“周大人,戶部當真出了個大才啊,恐怕很快就要升官了吧,這是要直逼您的尚書之位啊!”


    周擎伸手扶他起來,笑著說:“是啊,大晉有如此人才真是幸事,就算我把位置讓給他也是應該的,楚大人,像你這樣穩坐第一把交椅的人畢竟是少數,禮部也沒什麽爭著去。”


    楚榮威惱羞成怒,周擎這是嘲諷他禮部是個不重要的衙門,他反諷道:“那也比戶部是不是出個蛀蟲好,這次是於禦史,誰知道下次輪到誰,有沈嘉這個火眼金睛,周尚書可得把賬本做的好一點。”


    徐首輔暗暗搖頭,這才哪到哪,這二人就掐起來了,有那閑心,不如好好想想這次空出來的位置誰能頂上,這可是一次絕好的機會。


    沈嘉進了禦書房,趙璋讓他坐下,拿了一瓶膏藥過來,挽起褲腳給他膝蓋上藥。


    “隻是一點點發紅,托皇上的福,也沒跪多久。”沈嘉低頭看著他輕柔地給自己抹藥膏,很難想象他剛才在大殿上對滿朝文武發難的情景。


    杜總管領著人送晚膳進來,沈嘉餓了一整天,聞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就連趙璋也不例外。


    “人食五穀雜糧可餓不得,下回你再生氣也別拿自己身體懲罰自己,餓壞了可不值得。”沈嘉提議道。


    趙璋也是氣過頭了,而且這於通的案子必須鬧大,通告天下,給全大晉的官員一個警醒,否則以後有樣學樣,這朝廷遲早被貪官汙吏毀了。


    “先喝一碗湯緩緩,別吃太飽。”趙璋提醒沈嘉。


    兩人一起吃完飯,沈嘉本該出宮去的,可是他知道趙璋今天心情不佳,不忍心拋下他一個人在這冷冰冰的宮裏,湊過去說:“今夜臣陪皇上看奏折吧?”


    “好。”趙璋讓杜富成去安排,和沈嘉一起看積壓的奏折。


    兩人配合默契,不太重要的交給沈嘉,重要的給趙璋,事半功倍,很快就把奏折批閱完了。


    趙璋總算露出一點笑容,“要是每天都能有你陪伴,那朕就不覺得累了。”


    沈嘉可不敢,“要是讓朝臣知道我動了禦筆,我這條命可就不保了。”


    “你一個清正的好官,隻是替朕看幾分奏折而已,不貪不腐,他們憑什麽要你的命?”趙璋一想到於通這案子,雙眼都能冒出火來,“雖然於通貪墨的證據早就有了,但直到今日朕才覺得觸目驚心,而且最可怕的是居然沒人懷疑他,他到底是怎麽做到數十年如一日清貧地過著,卻把贓款藏起來的?”


    沈嘉也想不明白,猜測:“也許是想留給後代子孫?”


    “問問也許就知道了。”


    當天夜裏,於通被錦衣衛抬進了皇宮,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入宮了,他年紀很大了,之前還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如今看著卻行將朽木,隨時會斷氣的模樣。


    趙璋留沈嘉做記錄,將其餘人打發出去,走到他麵前問:“你可曾後悔過?”


    於通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錦衣衛雖然沒對他用刑,但他這把老骨頭也動不了了。


    “皇上息怒,老臣也是逼不得已啊……”


    趙璋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流,真是什麽風骨都沒有了,問:“難道還有人逼你貪墨皇糧?你可知道前幾年因為糧食緊缺餓死了多少人?你若是將糧食賣給百姓倒也罷了,居然敢和敵國私下交易,你的良心呢?”


    於通往前爬了幾步,拽住皇帝的衣擺,哭著說:“老臣知道罪孽深重,不求皇上饒命,希望皇上看在老臣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家裏的女眷和孩子吧!”


    趙璋抽出自己的衣擺,嫌惡地拍了拍,退到龍椅上坐著,居高臨下地說:“於通,你自己身為禦史,難道不知道通敵賣國是什麽罪名?你有什麽理由讓朕饒恕你的家人?”


    “臣的兒孫們都不知情啊……”


    “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用髒銀在老家蓋了一座祠堂,然後告訴朕家人都不知情,那試問,你這些金銀是準備藏著供奉先祖的麽?”


    於通低聲說:“老臣平民出身,小時候窮慣了,科考入仕一步一步走到今日,深知生活不易,子孫後代也沒有特別出色的人才,嫡長孫還是個殘疾,曾孫一輩就更是資質平庸,臣害怕啊,臣在一天尚能養活一家老小,若臣不在了,他們沒幾年就得喝西北風!”


    “朕從未聽說有人是為了後代子孫不餓死才做貪官的,於通,你不如直接說自己欲壑難填,對權利財富渴望難忍,那朕至少還信你幾句,沒有你,難道你兒子就不做知府了?就沒拿俸祿了?你孫輩多少人入仕為官,難道這不是前程?原本他們可以安安穩穩傳承下去,是你的貪戀毀了他們!”


    趙璋越說越氣,這於通根本沒有悔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你是如何將皇糧私賣出去的?都有誰與你同流合汙?”這麽大的案子絕對不是一個禦史能辦到的,雖然錦衣衛也抓了一批官員,但難保沒有漏網之魚。


    於通自知必死無疑,趴在地上不肯說話。


    “看來你是看準了朕不敢對你用刑。”趙璋憤怒地砸了一個杯子。


    “皇上,請您賜死老臣吧!”


    “那也太便宜你了……”趙璋起身,走到沈嘉麵前,抽掉他手裏的筆,命令道:“沈郎中出宮吧,朕還有事要辦。”


    沈嘉一臉莫名,不是說好了讓他陪著麽?


    不過當著外人的麵沈嘉不好問話,隻能行禮後離開,在出宮的路上,他看到禁衛軍帶著一串孩童進宮,為首的姚沾看到他還對他點點頭。


    他已經許久沒與姚沾說過話了,自從姚知府伏法後,兩人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雖然沒有成仇,但也不可能是朋友了。


    走出宮門的那一刻,沈嘉突然明白趙璋為什麽讓自己離開,那群孩子恐怕就是於通的子孫吧,而帶他們進宮,顯然是為了威脅於通的。


    他不敢深想,坐上宮裏安排的馬車回府去。


    第二天一早,沈嘉入宮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於通死了,聽說是咬舌自盡的,死前交代了自己的罪狀,留下了幾頁的口供,也牽連出了數十位地方官員。


    “這老不死的是想害死所有人啊!”楚榮威不知道他指證了那些官員,但數十人裏難保沒有他的親朋好友,在朝廷做官,誰沒個姻親連襟,若是有人正好在名單上,那他也要受牽連的。


    官員們心驚膽戰地進入大殿,三呼萬歲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跪在這裏的文武百官可不敢全部說自己是清白的,如果被於通指證,那這條小命也保不住了。


    “將於通的口供傳給陸大人,盡快將此案了結,朕不想讓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趙璋交代陸翦說。


    “臣遵旨。”陸翦捧著那幾張染了血的口供,眉心微蹙,跪下說:“請允許臣先離開辦案!”


    “朕準了,大理寺卿與都察院右都禦史一同去,朕信任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對得起朕的信任!”趙璋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了一圈,然後讓他們先行離開。


    周擎硬著頭皮站出來問:“皇上,昨日清點的髒銀是否如數入庫?”


    趙璋想了想,回答說:“拿出一半退還給受害的地方官府,具體怎麽分等案子結束後再說,另外一半直接撥到軍費,用於加強西北邊防,朝廷派出一名監軍負責監察這筆撥款的支出,具體事宜你與兵部交接。”


    周擎有些失望,這麽一大筆錢如果能入庫今年的財政就寬裕多了,但他也知道皇上的決定才是最好的,一半還給被剝削的地方官府,補足財政赤字,一半補充軍費,為抵禦外敵做出一份貢獻。


    “皇上聖明!”朝臣們紛紛讚頌。


    趙璋冷笑道:“朕聖明嗎?朕重用一個蛀蟲好幾年,而且是朕親自將於通留下來的,朕的雙眼與瞎子也沒兩樣。”


    “皇上言重了,是臣等失察。”大臣們紛紛請罪,皇上能有什麽錯?就是他們也不敢說自己一定是清白的,這如果皇上都要認錯了,他們一個個就該抹脖子了。


    “這一次能如此迅速的挖出這顆毒瘤還要多虧戶部沈郎中,朕要重賞他,你們可反對?”


    三公九卿們紛紛表示讚同,這個賞來的有點遲了,沈嘉這一年的功勞都攢在一起的話足夠官升一級了,不知道皇上是否也是這個意思。


    趙璋還真沒想好要賞賜沈嘉什麽,金銀財寶這些很沒必要,因為他想要多少都有,官職的話也沒有合適的位置,而他私心裏認為沈嘉最適合的還是戶部。


    像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沈嘉心細,根本沒法發現地方收上來的糧稅竟然被人動了手腳,其實於通做的很隱秘,他的關係網很廣,一次就能調動上萬石的糧食,再通過走私賣往關外,獲取高額利潤。


    這可是無本的買賣,各地州府的官員也認為自己所動用的糧食不多,以為就算查出來也不會有大問題,但他們不知道積少成多,哪怕一年一趟,這些年下來於通獲取的利潤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他勢必要分給所有參與其中的人員,自己保留下來的就有幾百萬兩,能蓋一棟金屋銀屋,真是駭人聽聞。


    “沈愛卿,你可有所求?”趙璋當著所有人的麵問沈嘉。


    沈嘉走出來跪下行禮,“回皇上,臣做的都是分內之事,談不上功勞,臣不敢要賞賜。”


    “不必謙虛,朕說你有功就是有功。”


    “那臣先叩謝皇恩,但臣確實沒什麽想要的,不如皇上替臣攢著,以後一起賞。”


    趙璋大笑起來,連臣子們也露出了笑容,仿佛積聚在頭頂上的陰雲突然散開了。


    “你怎麽知道自己以後還能立功?”


    沈嘉自信地說:“臣還年輕,以後一心一意做事,總會有機會的。”


    “好,若人人都如沈愛卿這般兢兢業業,公私分明,那就沒有這麽多為害百姓的蛀蟲了!”


    “皇上言重了,臣並沒有那麽大公無私,但臣與其他大人的心思是一樣,都是為了讓我大晉更加國泰民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大晉好臣才能好,大晉富強,臣才能安穩地生活,臣覺得,此次於通案應該昭告天下,甚至以後像這樣的貪腐案都應該傳達天下,讓各地官員與百姓都獲悉案情原由,一來給官員一個警醒,二來給百姓一個交代。”


    趙璋回答說:“這是自然的,這樣的案子都會記錄在官府邸報上,傳送至各地府衙。”


    沈嘉突然有了個想法,他說:“皇上,官府的邸報隻有官員才能看到,百姓是看不到的,臣覺得可以創辦一種報紙,將國家大事記錄其中,每月一刊,寄放在書店售賣,如此一來,學子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國家大事,經由他們口口相傳,百姓們也會知道一二,若是辦得好,甚至可以讓百姓們作為朝廷的眼線,替皇上監察百官,一旦發現異常即可上報。”


    眾人紛紛怒視著沈嘉,這沈嘉瘋了吧?怎麽能提出這麽瘋狂的想法?讓百姓監察官員,這怎麽可行?


    “皇上,不可啊,若是按沈嘉這種做法,以後官員哪還有威信?百姓天生對官府就是抵觸的,任何百姓都能舉報官員,那天下當官的誰還敢坐在衙門裏?百姓們的唾沫都能淹死人。”徐首輔第一個反對,同時對沈嘉嗬斥道:“沈大人,朝堂之上請勿胡言亂語,你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釀成沉重後果。”


    “沈大人這是恃寵生嬌啊,被皇上誇讚了幾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但要謙虛謹慎,盲目自大要不得。”


    大家你一言無一語討伐沈嘉,沈嘉也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了,謙虛認錯:“各位大人教訓的是,沈嘉魯莽了,不過報紙一事,臣以為可以行的,朝廷做了許多事,大人們功績斐然,這些人和事都應該讓百姓們知道。”


    “非也,我們辦事難道是為了名和利嗎?百姓愚昧,知曉太多反而不好。”楚尚書反駁道。


    “好了,此事也並非完全不可,容後再議。”趙璋看了沈嘉一眼,眼裏閃動著光芒,嘴角也揚起了笑容,他就知道,沈嘉是一塊寶,總能帶給他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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