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璋同時收到了淩靖雲和沈嘉的來信,他猶豫了一下,先打開了淩靖雲的信,免得先入為主,信了那小騙子的話。


    果然,剛看了開頭趙璋就怒了!真是到哪都不讓人省心的主,招蜂引蝶的本事一點不比當年差。


    趙璋回想起曾經有一次跟沈嘉的冷戰,那會兒他還不是個會和人爭吵的性子,有氣也是憋在心裏,沈嘉哄了他幾天都沒哄好也生氣了,兩人足足半個月沒說過話。


    而那次的起因也是因為一個女人,那是沈嘉的表妹,青梅竹馬,嬌憨可愛,對沈嘉的愛慕毫不掩飾,回回都要當著自己的麵對沈嘉獻殷勤,一口一個“嘉表哥”,沈嘉還總是笑眯眯地回應她。


    後來沈府傳出了個消息,說是沈嘉與那位表妹從小就指腹為婚,隻等沈嘉有了功名就成親。


    趙璋那會的心情大概是和沈嘉看到他家書時的心情樣的,但好在他有地方求證,他與沈府來往密切,沈父沈母對他的態度極好。


    於是某天趁沈嘉不在,他與沈夫人聊起了沈嘉親事的話題,沈夫人高高興興地跟他說:“我從小就喜歡他舅舅家的二姑娘,小時候兩人站在一起就跟金童玉女似的,沒少被人誇讚,嘉嘉小時候還說過長大要娶他表妹為妻呢。


    我看他表妹也挺中意他的,他舅舅也有這意思,我想著等他明年中了舉人就把親事定了,嘉嘉總說要等金榜題名後再成親,可金榜題名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萬一三十歲了還沒中豈不是耽誤了人家,所以想先下定,過個幾年他也就想通了。”


    趙璋都忘了當時是怎麽回答沈夫人的,隻覺得一顆心冷冰冰的,再看到沈嘉那張笑臉時就忍不住生氣,哪裏會理他。


    等沈嘉弄明白了他生氣的原因才過來真心道歉,還保證說這輩子不會娶任何人,就算沒有對象他也不能害了別家的女孩,後來再問沈夫人,果然就沒提過這件事了。


    但喜歡沈嘉的人一直不少,懷安先生收養的義女,對沈嘉也是百般親近,如果懷安先生上門提親,恐怕沈老爺沈夫人都不敢拒絕。


    看完淩靖雲的信,趙璋已經不想看沈嘉的了,想也知道他會說什麽,正好姚沾進來匯報事情,趙璋便把沈嘉那封信丟到一旁去了。


    “啟稟皇上,立後大典的護衛已經選好了,請皇上過目。”


    “不必了,你安排就好。”趙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姚沾不明所以,抬頭對上他審視的目光。


    姚沾心下一驚,回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應該沒有犯錯誤才是,怎麽皇上如此看著他。


    “姚愛卿……”


    “臣在。”


    “你家老夫人身體可還好?”姚家目前是老夫人當家,也就是姚沾的祖母。


    “謝皇上關心,祖母身體還算康健,隻是受不得累。”


    “這樣啊,朕記得你有好幾個堂姐妹,可都出嫁了?”


    姚沾是知道趙璋的感情的,換成別人這麽問,他就要懷疑對方看上他家堂妹了,可皇上絕無可能。


    他小心謹慎地回答:“臣確實還有幾位堂妹尚未定親,家妹倒是明年就要出嫁了,其他幾位妹妹還小。”


    “哦,最大的是哪一位?”


    “是……是二叔家的珍珍堂妹,今年剛好十五。”


    “那就正好說親了,朕有個人選,你回去與老夫人說一說,最好今年就定下來,年紀不小了,耽擱下去可就更找不到好的了。”


    姚沾一頭霧水,但他一直不擅長揣摩聖意,不管皇上是何用意,這門親必定是要結的。


    “不知皇上說的是哪家的公子?”


    “就是成安伯,你也認識的,一嫁過去就是伯夫人,朕再給她封個三品誥命,如何?”


    姚沾驚的說不出話來,成安伯今年三十六了,前頭死了三任妻子,府裏嫡子庶子一大堆,而且據他所知,成安伯可是有些難以啟齒的癖好的,誰家好好的姑娘會嫁給他?


    姚沾再傻也知道他這位堂妹得罪了皇上了,可兩人毫無交集……不,那沈大人可不正好就在大名府?怕是他堂妹招惹了沈大人。


    姚沾頭皮發麻,他早說過珍珍堂妹太過跋扈,姚家又不是權勢滔天,養出這樣的女兒遲早要遭殃,果不其然,這是想毀了姚家的百年基業啊!


    可那成安伯也是不能嫁的,這一嫁他們姚家在長安也就沒有好名聲了,家裏其他妹妹也別想找到好人家。


    他跪趴在冰冷的地上,額頭頂地,“求皇上開恩,臣回去一定讓家人加以管教,不會再讓她犯錯!求皇上給她一次機會。”


    趙璋把玩著手機的毛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朕給你一個麵子,不過年前這幾天必須把她嫁出去,至於嫁誰家,朕就不幹涉了,若做不好……”


    姚沾立即保證:“請皇上放心,臣一定督促辦好此事!”


    此時離過年也就幾天時間了,光是傳信過去一個來回都來不及,但姚沾不敢不同意,哪怕隨便嫁個寒門學子也比成安伯強。


    姚沾急忙出宮回家,將事情與老夫人一說,後者聽的雲裏霧裏,可姚沾又不能提皇上和沈嘉的關係,隻說堂妹得罪了欽差大人,皇上很生氣,要下旨將她嫁給成安伯。


    老夫人一聽成安伯的名字就暈了,家裏的女眷也都急得不得了,誰家也不願意和成安伯有關係,忙追問:“到底怎麽說的,珍珍怎麽得罪欽差了?就算懲罰,怎麽會讓她嫁人?還有你二叔難道不管的嗎?”


    “我早說過珍珍被寵的太過了,哪裏有大家閨秀的涵養?這真嫁入成安伯府,我們家其他姑娘都別想找個好人家了。”說話的是姚沾的三嬸,她家裏也有兩個未婚的女兒,怎麽可能不急。


    “皇上說了,除非年前將珍珍嫁出去。”


    “這怎麽可能?她在長安還有可能,遠在大名府,回來也來不及了呀。”


    老夫人醒了,隻思考了一會兒就一錘定音,“請個媒婆去通政司正使家問問,二兒媳不是說過與他家有了默契?如果可以,當場就把親事定下來,再快馬加鞭讓珍珍母女回來,家裏的嫁妝都是備好的,一回來就成親!”


    這個安排無疑是最好的,姚家長媳立即去辦,可人家一聽當場就要下婚書,且一回來就成親,立馬回絕了。


    不管姚家為什麽急著嫁女兒,這種事情都是有問題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一家不行,老夫人立即挑了下一家,可連續好幾家聽說婚事辦的這麽急都拒絕了,沒人願意當傻子,好好的貴女成親前都要三媒六聘,一套流程下來少說要一年,哪有好人家幾天就嫁女兒的?要說沒問題誰信?


    後來老夫人幹脆降低標準,也不管對方是嫡子庶子,隻要人品過得去就行,最終在三天後說成了一家,是順天府通判家的庶子,那家主母是個厲害的,一聽有這樣的事情主動上門給庶子提親,要求也不高,嫁妝必須不少於一萬兩,且成親的酒宴姚家出錢辦。


    她想的周全,這麽急於出嫁的女子要麽身體有問題,要麽就是品行有問題,說不定是和奸夫暗通款曲,珠胎暗結,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事。


    可這又如何,娶破鞋也是那賤種娶,還登對的很,等嫁妝一到手,再把庶子分家出去,眼不見為淨。


    雙方走禮非常快,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新娘子回來成親。


    姚二夫人一聽這個消息就暈了,醒來後又哭又鬧,把老夫人罵的狗血淋頭。


    姚知府越聽越火大,把侄兒的信扔給她,“你自己看,是要選通判家的庶子還是選成安伯,二選一,你如果看上了伯府,那也行,我立馬去信讓母親準備。”


    姚二夫人看完信又暈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小寵到大的寶貝女兒居然要配個低門小戶家的庶子,這讓她怎麽活?


    “別暈了,趕緊帶那孽障回去成親,家裏都準備好了,什麽也不用帶,把人帶回去就成了。”姚知府有氣無力地說完,神情恍惚,有了這件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得皇上重用了,說不定這知府也要做到頭了。


    他突然想到,這件事是因為沈嘉而起的,也必是他向皇上告了禦狀才有這一出,真沒想到,這沈嘉看似溫和有禮,卻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他怒氣衝衝地跑去找沈嘉理論,看到沈嘉正在和秦掌院下棋,那淩靖雲坐在一旁擦拭他的寶刀,寶刀亮的發光,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喪這把刀下,姚知府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不敢明著發作了。


    淩靖雲已經知道了姚家發生的事情,不得不佩服沈嘉的魅力,皇上居然因為這點事就發作了重臣愛女,這誰還敢得罪他?


    沈嘉卻是不知道這回事的,他一直在等趙璋回信,可明明淩靖雲都收到回信了他卻沒有,所以這幾天他看淩靖雲都是一副情敵的模樣。


    “姚知府來了,快來下一盤,沈大人的棋太臭了。”


    沈嘉的那點棋藝騙騙普通水平的人還行,秦掌院這樣的高手他可玩不過。


    姚知府坐下來,深深吸了一口,與沈嘉說了一句:“沈大人這下滿意了嗎?小女再有不是,也是因為喜歡你,對女子毫無憐惜之心,沈大人將來也必是個酷吏!”


    沈嘉被他說的一頭霧水,反駁道:“姚知府自己教養不當就要把髒水潑下官身上,難道她以後過的不好都是下官造成的?”


    “哼,沈大人有皇上寵信,自然無所畏懼,小女確實是做作自受。”


    沈嘉臉黑下來,淩靖雲卻在一旁大笑著說:“姚知府錯怪沈大人了,令愛的事情是本使告知皇上的,沒想到皇上反應如此大,也許皇上誤會了姚大人想用美人計蠱惑欽差大人。”


    姚知府嚇得不敢說話了,難怪皇上會震怒,換成是他,也會有此懷疑了,看來他女兒的親事不結也得結了,不吃點虧,皇上怎麽願意放過他?


    姚知府滿頭大汗地說:“是本官想岔了,誤會了沈大人,給沈大人賠個不是。”


    沈嘉卻把目光落在淩靖雲身上,等著他給自己解釋,趙璋到底做什麽了?


    淩靖雲起身走出去,經過沈嘉身邊時將一張紙塞給他,沈嘉跟著走出去,到陽光底下打開紙張,終於明白姚知府憤怒的原因了,換成是他,親生女兒被迫這樣嫁出去,不生氣才怪。


    “沈大人應該知道,剛才我那話不過是糊弄姚知府的,你說,要是將來他知道了你和皇上的關係,心裏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沈嘉把紙張還給他,朝他自信地笑了笑,“淩大人多慮了,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又不是我逼著他女兒嫁人,有本事找皇上理論去啊,不過淩大人連這點小事都要告訴皇上,還真是盡忠職守啊。”


    “你沒說?”淩靖雲疑惑地問,然後恍然大悟,“難怪沈大人近幾日焦慮了,這是要失寵了吧?”


    沈嘉在給趙璋的信裏提了這件事,但隻有寥寥幾個字,還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的,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說:“皇上也太小氣了,醋性太大,他那麽多女人圍著的時候我也沒生氣啊,唉,男朋友太愛自己就是麻煩。”


    “……”淩靖雲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就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難怪能把自律專情的慶嘉帝降伏了。


    “對了,淩大人似乎還未成親吧?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不如下官替你尋一良緣,請皇上賜婚如何?”沈嘉笑容甜美,可在淩靖雲看來就和修煉千年的老妖怪似的,這沈嘉是明著警告他多管閑事吧?


    憑沈嘉受寵的程度,他讓皇上給自己賜婚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淩靖雲靠近他,他身高比沈嘉高了快一個頭,氣勢淩厲,多少朝廷重臣在麵前都得軟下去三分,沈嘉卻保持著他的笑臉抬頭看著自己。


    不得不說,沈嘉這張臉相當完美,攻擊性太強,很少有人能忽略得了他的長相,淩靖雲很能理解那些被他迷惑的人。


    他抬起手,手掌心裏握著一枚寶石,本是用來賄賂沈嘉的,可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到沈嘉的時候,一枚小小石子破風而來,淩靖雲後仰,堪堪避過那枚足以令他毀容的暗器。


    他朝石子飛來的方向看了眼,突然明白過來對方的用意,連連後退幾步,跟沈嘉保持著幾米的距離,他把手裏的寶石丟給沈嘉,沉聲說:“這個就當賠禮,以後還請沈大人多多關照。”


    沈嘉的心神還在那枚小石子上,猜出是他身邊的暗衛做的,看淩靖雲那了然的表情肯定也是知道的,突然就有些尷尬,收了賠禮朝對方拱拱手,“淩大人也一樣,有事咱們可以好好商量。”


    淩靖雲事後抓了一個守護沈嘉的暗衛,挑著眉頭問對方:“你們這是何意?那姚知府的女兒屢次三番靠近沈大人怎麽不見你們使暗器?”


    暗衛理直氣壯地回答:“皇上隻讓我等不讓任何男子靠近沈大人,並未交代女子也要避諱,淩大人應該感謝我們才是,讓皇上知道淩大人離沈大人那麽近,恐怕下一個要被賜婚的就是您了。”


    淩靖雲服了,從此以後與沈嘉說話都要離三丈遠,搞得秦掌院以為他倆鬧矛盾了。


    當天下午,姚二夫人就帶著家裏的孩子坐上馬車回長安了,她沒敢告訴女兒真相,隻說臨時改了主意,還是想回老家過年。


    姚大小姐覺得這樣也挺好,回長安總比被禁足好,而且沈嘉也是要回去的,說不定他們還能在長安見麵,等她回去還能會一會沈嘉的未婚妻,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狐狸精迷得沈嘉三魂五道,連送上門的美人都不多看一眼。


    姚二夫人一路憂心忡忡,避著兒女偷偷哭了好幾回,她想,回去之後還是求求侄兒姚沾,讓他替堂妹說說情,總不能真就這麽嫁了。


    年關越來越近,沈嘉也終於收到了趙璋的來信,與之前幾封信的厚度相比,這次隻有一頁紙,且隻有兩句話,第一句:立後大典定在大年初一。第二句:大名府既然無事,爾等盡快啟程吧。


    沈嘉正要把紙張放下,就看到背麵的角落裏還有兩個小字:盼歸!終於緩緩地笑了起來。


    離過年還有三天,一行車隊從南門進了長安,緩緩前行,最後按著地址問了不少路人才停在了玉井坊沈府門口。


    中間那輛馬車的門打開,一對中年夫妻扶著走下來,抬頭望了一眼這座府邸,臉上同時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沈府,想必是沒錯了,小檀,快過去敲門,讓那小子出門來迎接我們!”沈老爺霸氣側漏地吩咐,說完話覺得一股冷風灌進脖子裏,急忙扯緊鬥篷,嘀咕:“這長安的冬天真是冷啊,咱們可住不習慣。”


    沈夫人斜了他一眼,鄙視著說:“這屋外是冷,但聽說屋裏都燒著炕,還有炭盆,少出門也就是了,等嘉嘉成完親,很快咱們就能抱上孫子了,你難道還想留在老家望眼欲穿?”


    後頭的一輛馬車裏走下來一名二八少女,披著猩紅色的鬥篷,戴著白色兔毛帽子,盈盈走上來,扶著沈夫人的胳膊嬌嗔道:“姑母說的對,表哥前程似錦,長安又是天子腳下,肯定比老家好的。”


    這時,朱紅大門被敲開,鍾叔走出來問:“請問找誰?”


    小檀是沈老爺的貼身小廝,笑著問:“請問這裏可是翰林院沈大人府上?”


    鍾叔搖搖頭,見對方變了臉色,又說:“我家老爺已經升遷為戶部郎中了,不在翰林院任職了。”


    小檀這才回頭喊道:“老爺,夫人,是少爺府上沒錯,少爺升官了!”


    “真的!”沈夫人笑著走上來,打量了鍾叔一眼,問:“你就是鍾啟吧?”


    “您是……老夫人?”鍾叔也不傻,這位貴夫人長相與沈嘉有幾分相似,再看看他們這行人,拖家帶口,行禮都堆了十幾輛車,必然是家裏人找上門了。


    “老太爺老夫人快請進,外頭冷,老爺奉命外出公幹去了,最近都回不來,奴才幾人正愁家裏沒個主事的,老夫人來了正好。”


    沈老爺冷哼一聲,糾正他:“叫什麽老太爺老夫人,我們有這麽老嗎?改了!”


    鍾叔期期艾艾地問:“那……稱呼沈大人少爺妥嗎?”都已經是在朝為官的大老爺了,再被稱呼少爺也不妥的,家裏也就隻有何彥改不了口。


    沈夫人拍了他一下,笑著說:“別管他,稱呼而已,快說說嘉嘉上哪公幹去了,這大過年的,也都回不來?他上峰也太沒人性了吧?”


    鍾叔急忙解釋:“老夫人可不能如此說,老爺是奉旨出差,且是作為欽差副使,深得皇上重用,您往後就知道了。”


    鍾叔急忙打開中門,又招呼了家裏的下人們一起來迎接,幫著搬行李,一個個都有些忐忑,不知道老太爺老夫人好不好相處。


    他們自從進了這沈府,日子就過得極好,沈大人大方善良,從不責罵下人,月銀也給的多,吃的穿的都比照著大戶人家管事來,再沒有比這裏更舒適的地方了。


    管家帶著二老在家裏參觀,走到沈嘉的院子時停了下來,解釋說:“老爺平日不讓我等進他的院子,怕吵,二老可要進去看看?”


    此時天已經擦黑了,沈夫人雖然想進去看看兒子住的地方,但也不急在一時,“先不了,大家勞累了一路,先安置吧。”


    “是,您二老就住在無憂閣,那是老爺特意給您二老留的院子,也都打掃幹淨了,本以為二老要年後才來,有不滿意的地方您盡管提,庫房的鑰匙一會兒就給老夫人送去。”


    沈家二老隻知道沈嘉高中狀元,在翰林院升了官,他們聽說翰林院就是個清水衙門,怕沈嘉這個年過的不好才提前來的,連家裏貴重的擺件也帶了不少來。


    可一路參觀過來,他們已經傻眼了,這沈府裏的擺設無一不精,博古架上的寶貝隨便一樣都是他們家拿不出來的,等打開庫房,看到庫房裏滿滿當當的,更是震驚不已。


    難道他們兒子這半年就已經成了大貪官了?沈老太爺試探著問:“平日上門送禮的人是不是很多啊?”他看到不少東西還是用禮盒裝著的,肯定是別人送來的。


    管家笑著說:“是不少,老爺受寵,又在戶部任職,確實挺多人來走關係的,且高門大戶裏平時就是相互走禮的,人情往來也多,隻是老爺不在,許多禮就沒收。”


    等夜裏回房關上門,沈老夫人才憂心忡忡地問丈夫:“老爺,嘉嘉這樣不太好吧,雖然一直聽說無官不貪,可他才多大,以前他可最痛恨貪官汙吏的。”


    沈老太爺歎氣說:“這官場上的事咱們也不明白,就甭管太多了,嘉嘉自小懂事,他心裏有數的。”老太爺心想,如果沈嘉真的迷失了方向,那他們一定要告訴懷安先生,讓他好好教訓他,他們家又不是窮的過不下去,沒必要行那貪汙之事。


    趙璋當天晚上就收到了沈家二老來的消息,神情頓了頓,最終隻是說了句:“知道了,讓人關照一二,沈嘉不在,別讓人欺負了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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