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傑克成功為海外up主盧克做翻譯,而且效果十分不錯,他終於重拾自信,同時也擺脫了職場霸淩。


    本來看不慣他洋裏洋氣的那些老鬼們,隱約還有向他學習的念頭。


    季憶也趁勢敲打一下,讓眾鬼們要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鬼員工中本來有很多鬼是無法投胎才滯留在陰間的,但隨著工作中多多少少的積攢德行,沒害人之心,很多鬼都陸續得到了投胎的希望。


    能夠投胎的鬼在投胎前所學習的內容,是會在下一世有影響的。倒不是說這些內容能夠直接複刻到下一世去,而是更像是潛意識裏的一種影響。


    舉個例子,像陳傑克這樣這輩子因為雙語環境的優勢而會多門語言的,投胎以後即便不再有這樣的環境,他學習語言的天賦也會高於其他人。


    季憶和陰差確認這件事以,不僅鼓勵到鬼,甚至鼓勵到他自己,感覺工作之餘也許可以找點不錯的知識先學起來。


    為此林照還很是不爽,和季憶說:“你死還想著投胎?我不可能讓你去投胎的。”


    聽聽這是什麽話,簡直可以算作恐怖男友吧。


    但是季憶本來也就是三分鍾熱度,林照這麽一說,他立刻順杆往下爬,表示,“算了為你我不學,看我這愛貓之心天地可鑒。”


    林照總是說不過季憶的,既覺得季憶這話說得他舒心,又總覺得哪裏有點毛病,但往往季憶抱著一揉就把事情拋到腦後。


    除讓鬼魂提高學習熱情外,季憶也增加了招收高素質鬼才的名額。從前招聘鬼魂的過程中會多多照顧底層鬼,主要是因為北山這塊三不管地帶的孤魂野鬼最多,首先要考慮一個解決本地鬼就業的問題。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大大改善,也不止待山宿可以吸納他們,待山娛樂城經營得也如火如荼。


    一開始外麵的鬼對待山娛樂城有所忌憚,現在也都沒了。因此過來旅遊的鬼也越來越多,於是服務鬼員的需求自然也越來越大。


    季憶不知道盧克的身份,本來是隻當他是一個普通老外的。後來陳可和他說盧克發布的視頻,季憶才曉得盧克竟然是一個頗有影響力的up主,而且還是受到待山宿官方賬號的粉絲的推薦才來到待山玩的。


    這些細節在盧克的視頻裏麵都有提到,側麵佐證宣傳是真的很有必要而且也很有用。


    為此季憶還批準陳可從他們這條的人類員工招工渠道裏麵招收一名助理,後麵由陳可和助理主要管宣傳這塊。


    盧克的那個高播放量視頻讓待山宿以及北山在愛好旅遊視頻的海外觀眾那邊刷了一波存在感,同時也影響了一些其他up主。


    很多感興趣於待山鬼屋和萌寵樂園這些地方是否如同盧克的鏡頭下所展示的那麽有趣,待山和北山的自然風光又是否真的那麽讓驚豔。


    然後隨著更多的up主或者素材前來體驗,無論是up主的專業記錄還是素材的隨意拍攝,他們不僅沒有因為重複拍攝而同質量,反而在不同的up主的視頻中,待山宿會有不同的,沒發現的萌點。


    比方說有up主在從鬼屋出來以後,驚魂不定之時喝一杯待山茶,竟然驚異地發現自己的心情平複了很多。


    而因為是外國的up主,難以知道自己這種情況不是個例,而且因為從前沒有喝過茶,所以還以為茶葉都有這個功效,結果回國以後買的茶葉絲毫不起作用,他還疑心是不是茶葉的問題。


    還有體質比較虛的華裔up主則表示自己在晚上入睡以後在夢中有一番奇妙的體驗。


    據她所說,自己睡著以後忽然又醒了過來,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還睡在床上。正在疑惑的時候忽然又聽見外麵有熱鬧的聲音,她就忍不住走出去看。


    “當時我的意識迷迷糊糊,走出去以後看見很多穿工作服的鬼在往同一個方向走,也許是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惡意,我沒有覺得害怕,相反的,我覺得他們還挺友善的,我們一起走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地方,民宿旁邊忽然多一座巨大的類似商場的建築,這裏來往非常熱鬧,我就跟著那些穿工作服的鬼往裏麵走。


    不過我沒有能走進去就被商場的保安攔住,他問我怎麽會到這裏來,我說我也不知道,保安說他送我回去,我就跟著他回去,到我房間門口的時候,他推我一下,我就回去了,這中間我還看見前台變成熊,手機在他掌心顯得超級小的。”


    up主講得繪聲繪色,“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這些記憶還很清晰,我路過前台的時候還專門多看了幾眼前台的工作員,咳咳,可能是他長得比較健壯,所以在夢裏我才有那樣的聯想?不過那個前台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我隱約聽見前台之間相互聊天說到好像是那個身體比較強壯的小哥值班的時候有點疏忽,老板知道了,但我總體上的遊玩經曆都非常愉快,別是最後離開前,前台員工還有送給我一個平安符哦,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最近都不太做夢。”


    隨著待山宿逐漸揚名,過來的海外遊客也一天比一天多。


    紅葉村的老房子也完全被待山宿征用,在老房子的基礎上就目前民宿所有的一係列項目做擴充。


    待山餐廳麵積擴充不必說。待山鬼屋也從原本的兩個廳發展到四個廳,萌寵樂園的麵積也在緣由的基礎上又擴大了兩千多平米,其中有一塊還包攬了一段待山的溪水,在這段溪水裏麵增加了不少魚類展覽,整體修建也方便魚類近距離,不,類近距離觀賞魚類。


    除此之外,迫於待山一部分原本劃分為不宜展出的物崽子以及妖族家長們的抗議,萌寵樂園另外又增加了一部分動物,反正現在季憶不缺幫他走正規手續的。


    另外就是明信片小屋的文創產品也多了起來,不再是隻有和動物互通的明信片,還有很多奇奇怪怪但又可可愛愛的文創產品。因此明信片小屋也就改名成文創小屋。


    比方說標注為魚魚親自挑選的,奇形怪狀又很漂亮的石頭。


    比方說標注為這些年猴子吃剩下的,又在休閑時候雕刻過的桃核。


    比方說標注為小鳥親自搭建的鳥巢形狀擺盤,牢固性堪比果盤,可以一巢多用哦。


    因為文創產品太搞怪,但每個質量又都很高,而且基本是固定一周推出一種,很多還剛賣完以後就很久之內不會重新上架。


    為此在推出幾期文創產品以後,許多人為購買這些奇怪的文創產品都增加過來的頻率。


    萌寵樂園的用戶粘度本來就高出其他同類型的,主要是因為動物和人之間並非是不等的單向參觀,雙方是有交流以及豐富的情感互動的。別說孩子,就是很多大人都在來過一次以後念念不忘想要再來。


    文創小屋開業之前,萌寵樂園的年票經銷售得很熱烈,文創小屋開業以後,不少為攢千奇百怪的文創產品的客人更是紛紛購入年票,一個月來好幾次的話,優惠又劃算。


    最開始季憶不太理解這種高漲的熱情是哪裏來的,後來慢慢琢磨出來,這大概就類似於開盲盒的快樂吧?


    文創小屋的產品單個價基本在五十左右,最多也就一百,和很多同類型遊樂場所的紀念品價相較,性價比更絕。


    在這些之外,蘭楚的花室經過幾個月的改造,到今年年底時也已經成待山宿的另外一個十分有特色的地標。


    蘭楚身為蘭花精,種植技能點是點滿不夠還破天的程度。而在季憶放縱讓他隨意種植以,蘭楚更是完全放開,各種各樣的花幾乎連成花海。


    這是蘭楚於各種花的花期掌握十分精準,一類花謝,另一類就會接替上,使得花室在四季之中有完全不一樣的風格,即便是常來民宿的本地市民也是常看常新。


    這裏的的確確是成為一個遊客們非常喜歡的打卡聖地,遊客的年齡段也絲毫沒有受限,大約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花室內有零星的桌椅拜訪,一開始是供遊客們免費坐的,後麵遊客多拍照之類的鬧出矛盾來,便改成抽獎,又給花室增添了另外一重趣味。


    花室和萌寵樂園是一樣的,民宿這邊確定要求遊客要平等對待這些花花草草,攀折花枝的行為是堅決不能容忍的,所以這裏有工作人員巡查,一旦發現有攀折花枝或者做出其他有害花草的行為,立刻就會請出民宿,而且會上民宿的黑名單,從此以後都不再接待。


    一開始還有偷偷摸摸想要折花的,後來有幾個反麵教材被處理過,這種事情就漸漸少了。主要是民宿這邊太剛了,即便是客人秉持著“隻是揪一片葉子拉進黑名單太冤枉,不是服務型場所對遊客該有的態度”鬧到網絡上,且得到了一部分支持,民宿官方也依舊表示,規矩就是規矩,萬物平等,絕不姑息。


    當然還是有很大一部分遊客支持待山宿的態度的,甚至還有因此路轉粉的。


    不過無論如何,這些事情都不會影響民宿的經營,民宿的知名度越來越高,遊客越來越多已經是個不可逆轉的趨勢。


    ——


    今年過年季憶打算回一趟家,主要是去年就沒回家,當時民宿走不開,人手少。今年民宿有許多人類員工留下,妖族和鬼員工的假期也已經經排好,都能夠周轉得開。


    趙康健今年倒是不打算回家,不止如此,他還把家裏人都接了過來,趁著民宿停業的幾天,也不用擔心沒有房間住。


    一開始趙康健的家對於他選擇在這麽一個山裏頭的民宿工作很不理解,但是這兩年過去了,待山宿的勢頭早就超過趙康健曾經工作的酒店,現在這裏有前途多了。


    趙康健的姐姐很早之前就想過來玩,奈何房間一直訂不上。季憶倒是說直接開後門給留一個不就成了,趙康健在這方麵卻是很執拗,說是不能影響民宿的意思。就這回他讓家裏過來過年,那房費他都堅持在自己工資裏扣除。


    當然,趙康健是不打算讓自己家裏人知道民宿的真實環境的,他們隻需要哇哇哇美美美,香香香好好好就可以。


    趙康健這邊和家人商議得很順利,但季憶這邊就不同,林照和他鬧起別扭來,“你要拋下我嗎?”


    季憶無奈:“我又不是一個人走,我讓你和我一起回去啊,幾天就回來。”


    林照說:“我有職責在身不能隨便離開,你不能把你爸媽接過來嗎,就像去年那樣。”


    “除了我爸媽,還有一些親戚我也要見一下呀。”季憶道,“那裏畢竟是我的家,我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去吧?況且我又不是不回來。”


    林照咬牙啟齒,處於一個知道季憶說的話很有道理但就是不想同意,順便絞盡腦汁想要找出另外的理由說服季憶。


    但季憶的態度很堅決,貓貓可以寵,可是不能無底線寵。


    “我回去五天就回來。”季憶最後這麽和林照說。


    主要是來回路上的時間要花掉兩天,中間三天還夾雜了一天過年,在家真待不了幾天。


    “隨便你待幾天,”季憶在高鐵上時還會想到林照當時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反正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想到就覺得好笑的程度。


    其實季憶今年回來還想順便看一下家這邊所在的城市的待山鬼屋和餐廳的進度,第二家分店選址就在這裏,所以回家也不完全是享受親情,算是到哪裏都免不了工作的勞碌命。


    三天休息完,在拒絕親戚想要塞個孩子到分店工作的試探後,季憶就踏上了歸途。


    比他本來訂的車次還提早一點。


    一來是季憶的確有點想林照,這幾天時間大約是賭氣,季憶給林照發消息他都不太回複,視頻也隻給季憶看後腦勺。


    二來則是趙康健魏虎陳可等人類員工,以及蘭楚田蜜等妖族員工,甚至劉大雷小六等鬼員工都在瘋狂給季憶發消息,讓他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他們實在是受不了林照大人的怒氣。


    倒不是說林照打摔東西或者恃強淩弱,主要是林照那個渾身不爽的氣場一開,無論什麽屬性的員工都很難不受到影響。


    好在這幾天不對外營業,要不然可能把遊客都嚇到。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這麽不順,季憶坐的出租車在半道上遇見堵車。堵了好一陣,前麵有喊幫忙,季憶和司機一起下車。


    原來是前方兩車相撞,有一個司機困在駕駛室裏麵。


    季憶和其他人一起幫著努力打開駕駛室的車門,查看司機情況,在用力的過程中,季憶的指尖被變形的金屬劃破,落下一串血珠。


    盡管季憶很快回到車上用紙巾擦過,指尖的血也一時沒有完全止住,稍微用力就會隱約滲出來。


    當然顧不上血珠不血珠,這終究是一個小傷口。


    因為中間這一下耽擱的時間,季憶的手機都快打爆了。


    林照的有一大串,趙康健魏虎等的微信消息也是一筐接一筐。


    季憶一看時間,才發現原來離他原本的回程時間已經超標了半個多小時。


    好在出租車開過事故地段以後,距離民宿也隻有十分鍾左右的車程。現在出租車已經基本上沒有那種不能進清溪鎮的迷思,司機一口氣就給開到民宿停車場外麵。


    季憶在車上有嚐試給林照打電話,可是那邊一直沒有貓接。


    而季憶下車以後往裏快跑,遇見魏虎時,對方的臉色也已經趨於平靜。不過季憶覺得是他太傻乎乎所以根本感覺不到氣氛變化的緣故。


    倒是趙康健,平靜雖然是相對平靜,但是見到季憶時還是擔憂地提了一句,“林哥剛才不知道去哪了,看上去沒有什麽變化,也沒有生氣的感覺,可是好像有點喪?”


    對於離別這個概念很敏感的林照,季憶原本也以為這個時候他會更氣來著。


    季憶在民宿周圍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又問伯勞林照有沒有進山裏,伯勞搖搖頭。


    季憶忽然想到什麽,回身往自己房間走。


    他的房間果然有貓。


    窗簾緊閉,雖然是大白天房間裏也黑洞洞的,隻有月亮燈的光芒照亮。林照趴在燈光下閉著眼睛,季憶進屋才睜開眼看向他。


    “我在路上看見,”季憶剛想和林照解釋。


    林照卻忽然站起來,“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啊,是我的手而已。”季憶說著舉起那個受傷的手指。


    林照一邊靠近一邊還在罵,“不講信用,遲到這麽久才回來,一點都沒有守時的觀念嗎?”在合適的距離下,黑貓伸出舌頭舔了舔季憶的傷口。


    味道是辨別的方式之一,除了外在的味道,還有血液的味道。血液的味道才是更深入骨髓難以改變的東西。


    黑貓的舌尖觸碰到季憶新滲出的血絲,久遠的記憶如同洪流一般傾瀉而來。


    那個赤足行走在林間的神,溫柔把他抱在懷裏的神,某一天忽然離去的神的臉忽然在林照的記憶裏晰起來。


    季憶對上黑貓呆愣愣的眼睛,放縱黑貓舔舐自己的傷口,麵對黑貓的抱怨,隻是溫和地笑起來,“哎哎,我都回來了,貓貓大人寬宏大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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