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看來被騙來的蠢貨不止我們這一撥人。”充滿自嘲意味的聲音帶著一些粗喘與虛弱。


    傭兵被風牆擋住去路也不跑了。


    墨夜的第一反應是鬆了一口氣,還好,是聽得懂的語言,再來一門聽不懂的外語那就不好辦了。


    墨夜看向被貝哈特控製住的那兩名傭兵,冰冷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掃過,黑夜的溫度似乎又更低了一些,讓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這兩名傭兵傷痕累累,滿身的血跡,在被貝哈特困住的時候依然不時的關注另一邊被冰凍起來的另外三個傭兵,眼神中除了恐懼驚訝之外居然還有一絲絲擔憂,這就很有意思了。


    墨夜向前走了兩步,視線在兩隊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遍,從他們的衣著可以看出這兩撥人應該出自同一個隊伍。


    慵懶淡漠的聲音在兩名幾乎力竭的傭兵耳邊響起,“一個隊伍的?”


    文森特站在兩人身側,風牆堵住了他們的退路,兩個傭兵歪倒在沙石地麵上看著墨夜表情變幻莫測。


    “自相殘殺嗎?”墨夜低聲呢喃似是自言自語,接著幽幽說道“私怨?利益分配不均?還是反目成仇?”


    墨夜冷冰冰的詢問加上一點點的精神力威壓配合很大程度的的刺激了兩名傭兵原本就緊繃的神經。


    “你胡說八道什麽!”傭兵憤怒的嗬斥。


    兩人用血紅的雙眼瞪著墨夜,“你懂什麽,你以為打得過這些蟲族就沒問題了嗎?”


    “你以為隻要清掃了戰場走到目的地完成任務就可以加入自由聖殿了嗎?


    “做白日夢,那些聖殿的畜生,畜生!”


    “你知道眼睜睜看著隊友揮刀相向的痛苦嗎?”


    “哈哈哈.......你們知道找不到出路的絕望嗎?”


    “你們懂個屁,小朋友,你們很快就會和我們一樣了,實力越強,你的隊友死的越快......”


    “......”


    墨夜就這麽被噴了一臉,還好魔力護盾擋住了四散的唾沫星子。


    這名女性傭兵接下來一連串劈裏啪啦對於自由聖殿和蟲族的咒罵如翻滾的海浪一般滔滔不絕連綿不斷。


    貝哈特和文森特都聽傻了。


    墨夜也沒想到自己隻是稍微施加了一點壓力就能獲得這樣極致的效果,已經準備好的暗黑魔法轉道散了出去。


    看來這兩人承受的精神力壓力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墨夜的言語與威壓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從這名幾乎崩潰的傭兵絮叨的謾罵詛咒話語中篩選總結一下,事情的經過小七大致算是清楚了。


    “主人,他們是另一批接受了清掃戰場任務的傭兵,怪不得名冊裏沒有他們的資料。”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接了任務然而來到這裏之後卻發現被自由聖殿坑了,不止蟲族的數量多到無法計算之外,就連戰力也比其他地方同種群要厲害的多,這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忽然之間他們的隊友就開始瘋了一般的攻擊自己人。


    毫無預兆,沒有一點準備,並肩作戰的隊友在與蟲族戰鬥的時候忽然反戈相向,進行無差別攻擊,且戰力暴漲,無懼傷痛,整個人瘋了一樣隻知道殺殺殺。


    看這兩人現在一副生不如死瀕臨奔潰的慘樣就知道過程有多麽的慘烈。


    這一係列的變化在這兩個傭兵看來這就是自由聖殿的無恥的陰謀。


    墨夜想了想依然不覺得自由聖殿會勞心勞力的整出一場陰謀來坑害自由傭兵,至少從她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堪稱天與地,沒有什麽可比性。


    甚至可以這麽說,自由傭兵就是聖殿為了行事方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默許發展出來的,這其中自由聖殿出了不少力。


    勞心勞力的搞策劃把傭兵們圈起來圍殺,這實在不符合他們一開始初衷也不符合他們的利益需求。


    墨夜轉身走到另一邊,寒冰凍住了三名失控傭兵的雙腳與雙手把他們牢牢的與地麵冰凍在一起,無法動彈一步。


    表情猙獰,眼神肅殺,在看見墨夜的時候從喉嚨裏發出憤怒的低吼,殺氣滿溢,額頭與脖頸處的經脈凸出跳動整個人就像是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哢嚓,哢嚓,就連寒冰也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紋,墨夜不得不進行了二次施法加固。


    手指在冰塊上點了點,裂紋修複又再增添了一層。


    曼德爾已經從三人身上分別采集了不同部位的樣本進行生物數據分析。


    雙眼在這三人身上來來回回的掃描。


    “腦細胞活躍程度遠超標準數據五倍之多,控製行為能力的大部分腦部區域受到了損傷......”曼德爾查看了基因組的數據“不過並沒有發現寄生蟲存在的可能性,他們的表現更像是大腦控製中樞受到了破壞失去了控製,最大的可能還是病毒感染或是暴力破壞。”


    這讓墨夜想起了在星域遭遇過的黑死病毒,不過那種病毒的潛伏期極長且爆發後外部特征表現明顯,屬性特征也很明顯,可是此刻碰到的這種雖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兩者之間的差別還是很大。


    墨夜的精神力感應不到這些人身上有特異的屬性能量變化。


    “難道自由聖殿拿傭兵做病毒實驗?”貝哈特一臉驚訝。“這也太......”


    雖然墨夜並不完全認同這個說法,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麽說其實也不算錯,按照事態發展以及分配的手環,顯然聖殿軍團對於貝利弗星環第三環上可能發生的事情非常清楚。


    不過始作俑者多半還是蟲族,恐怕自由聖殿也是被坑的。


    現在指不定還沒找著解決辦法呢~~


    法師閣下,你真相了!


    “為什麽他們三個中招了,你們兩個還能保持清醒呢?”


    兩名咒罵夠了的傭兵露出嘲諷的笑容“你以為我要是知道為什麽就還會讓我的同伴變成那樣?”


    “你不用這麽仇視我們,大家都是傭兵,你們團隊的遭遇我們也不願意看到,可是現在還不到絕望的時候,你們難道不想活著離開嗎,不管怎樣,現在還有機會拚一把,如果真的怕死還來當什麽傭兵,你說對嗎?”文森特開啟了三寸不看之舌外交忽悠模式。


    “無論是蟲族幹的,還是聖殿下的套,你們就不想報仇,不想活下去,不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態度真誠,言語直接,直接切中對方可能關注的重點,活命查出真相報仇。


    墨夜抿唇看著,這後備役還真是有前途,有個會忽悠的人投放在一起還是不錯的。


    傭兵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無奈的笑了笑“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太突然了。”


    “不要緊,你先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冷靜之後你願意聊一聊我們可以再詳談。”


    文森特安撫了兩名傭兵瀕臨奔潰的情緒。


    “做的不錯”11透過魔紋通訊器說道“吃飽喝足放下心防才方便說故事嘛,無仇無怨的也不好施以酷刑審問,身為一個貫徹人道主義思想充滿人文關懷宣揚愛與和平的探索者團團員,我們要以德服人,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眾人“......”


    11你丫的臉到底是有多大,皮是有多厚?


    “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


    聽到墨夜的詢問,貝蒂第一時間報告了自己的情況“我和羅羽寧剛剛匯合了,我們投放的位置相距不遠,蟲族殺了不少,暫時還沒有遇見其他傭兵。”


    11作為唯一落單的人,“我就一個人,沒有看見蟲子,不過有幾個傭兵正在朝我的方向前進,我打算繞到他們後麵跟著看看情況。”


    墨夜回道“嗯,你自己看著辦吧。”


    至於之前與墨夜說好了做盟友的大鱷傭兵團不知道被投放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墨夜正想著,手環忽然閃爍起來,微光快速頻閃,輕觸之後恢複了正常。


    “喂...喂...聽的到嗎,有人聽得見嗎?”剛開始一道虛弱的聲音還算正常的詢問聲,緊接著便是呼喊求救的聲音“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救命......”


    “天啊..不....”


    虛弱的聲音在一片雜音之後中斷。


    貝哈特幾人齊齊看向墨夜,這求援的語音應該是其他傭兵發出的,可是你這求救了半天也沒給出一個坐標位置,他們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上啊。


    手環有通訊功能,不過除了掃過碼的另一個手環,對其他人隻能在公眾頻道呼喊。


    這人發出這樣的呼救顯然是走投無路了,沒準身邊的人已經發狂了呢。


    “按照手環的通信信號幅散範圍,這麽清晰的傳音,他的位置應該距離我們不遠。”


    原本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吃著幹糧的傭兵卻忽然站了起來。


    “是威廉,這是威廉的聲音。”


    墨夜微微側頭“你們認識?”


    稍作猶豫,傭兵隨即點點頭“這是我們的隊友的聲音,我們沒有投放在同一個區域,來這邊就是為了找他們匯合的。”


    從通訊呼救聲中不難判斷,這位求救人還活著的希望很渺茫了。


    然而這兩名傭兵卻開始請求墨夜能夠帶他們去尋找並救援他們的同伴。


    “你們想要知道的,我們都可以告訴你們,請帶我們去找威廉。”


    距離的確不遠,墨夜的精神力幅散範圍內已經確定了對方的位置,可不幸的是趕到的時候這名傭兵已經死了,在他的身邊還有另外幾名傭兵的屍體,能夠看得出來這些傭兵之前經曆了一場激戰,不僅是與蟲族還有他們之間。


    失控的傭兵,突襲的夜行性蟲族,當這兩種危險結合在一起,落單的那個人就非常危險了。


    “威廉,威廉”


    兩個傭兵衝了過去,可是已經晚了,被稱作威廉的傭兵已經沒氣了。


    墨夜的精神力覆蓋四周,這裏的人全死光了,蟲族也死的七七八八,可想而知之前的一戰有多麽的慘烈。


    曼德爾忙不迭的去采集基因數據。


    “隊長,基本可以確認這些人的大腦是受到了病毒感染,隻是感染源,病毒體已經死亡,正在進行基因數據分析,希望能得到更詳細的信息”曼德爾眼前已經看不見其他人,隻有一排排滾動的數據與圖表,當病毒的基因鏈出現在他麵前的光屏上時,這名生物學家就像看見了果體女郎曼妙身姿的色狼一樣完全興奮了起來。


    如果現在有個實驗室,他一定頭也不回副團也拉不住直接奔進去了。


    “我們在三天前被投放到這裏,白天還好,當夜晚降臨的時候一切都變了,這裏到處都是蟲族,普通的探測裝備很難提前發現蟲族的蹤跡。”


    瑪格爾對墨夜講述道,“直到今天入夜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隊友忽然瘋了一樣的攻擊我們......”


    這時候的瑪格爾已經冷靜了許多,講述的內容也更有條理性。


    簡而言之,無論是出於怎樣的目的自由傭兵肯定是被聖殿軍團給坑了,貝利弗星環這個戰場掃尾工作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幹的。


    “我覺得在聖殿軍團坑傭兵之前他們肯定被蟲族坑慘了。”11幽幽的吐槽一下命中了真相。


    聖殿軍團這一場戰役雖然贏了,可是後患無窮,戰損嚴重,可不是被坑慘了嘛。


    “怎麽感染病毒的一點也想不起來嗎?”


    瑪格爾閉上眼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的表情克製忍耐,可是她的精神力波動卻騙不了墨夜,這短短的三天時間在星際時代多數人漫長的生命中實在算不上,但是對於這名傭兵來說卻是一段不可磨滅的痛苦記憶。


    “我們遇到了蟲族襲擊......”瑪格爾停頓仔細的回想當時的畫麵,隊友是怎麽開始轉變的了。


    “受傷了嗎?”


    “與蟲族作戰,大家都受了傷,抓傷咬傷都有,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說到這兒瑪格爾雙手抱頭,忽然停頓了下來,猛地睜開眼看向墨夜,似乎想起了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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