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大尊高高在上,世間唯一與他可以相提並論的,唯有一個鴻鈞道祖。雪羽大尊又素來傲視宇宙玄黃,以他的性格,自然放不下身份,朝天下修士出手……”


    帝俊搖了搖頭,忽然間又想起了大戰之時,不明不白就帶著許多修士不戰而逃的鯤鵬,眼中滿是不屑。


    “如果,雪羽大尊是鯤鵬那種性格,隻怕早已朝諸多教主出手,輕而易舉就將我方四大教主誅殺,再殺光我們這些道君,然後再纏住鴻鈞道祖。如此一來,通天教主與阿彌陀佛率領敵方修士殺來,必定所向披靡,世間誰能抵擋?”


    帝俊慨然言道:“故而,雪羽大尊才會把雙方的教主都弄得無影無蹤。”


    “這……隻怕未必如此。”


    蚊道人說道:“那通天教主與阿彌陀佛,明明都是鴻鈞道祖抓走的,此事是貧道親眼所見!若不是鴻鈞道祖出手逮住這兩位教主,隻怕這一次領軍前來攻殺的,就是阿彌陀佛與通天教主這兩位大威能之輩了。”


    “你懂什麽!當初鴻鈞道祖已經去了混沌,遠離了宇宙玄黃,遠離了天道根基所在之處,又怎能鬥得過雪羽大尊?”


    東皇太一橫了蚊道人一眼,說道:“一量劫之前雪羽大尊和鴻鈞道祖交戰,戰場是在宇宙玄黃之內,鴻鈞道祖與天道合二為一,借助天道之力,都隻能與雪羽大尊打一個平手,最終還被雪羽大尊一劍封印,就連天道都被封禁。這一次的戰場,卻是位於混沌深處,鴻鈞道祖怎能鬥得過雪羽大尊?”


    蚊道人還要反駁,卻被帝釋天搖頭製止。


    “確實如此。”


    帝釋天說道:“在混沌當中,鴻鈞道祖雖然開辟出了一方天地,重鑄天道,卻終究是鬥不過雪羽大尊。以貧僧之見,隻怕阿彌陀佛與通天教主兩位,正是雪羽大尊故意讓鴻鈞道祖給抓去的。”


    蚊道人問道:“雪羽大尊為何要如此?”


    “隻因……這便是雪羽大尊的驕傲!”


    帝釋天恍然搖了搖頭,口中說道:“隻因,雪羽大尊不想占鴻鈞道祖半分便宜。隻因,在雪羽大尊看來,就連鴻鈞道祖,也不是能與他平起平坐的人物。隻因,在大尊眼中,如果他占了鴻鈞道祖的便宜,就可以算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啊!


    蚊道人驚呼出聲。


    他忽然就想起了,許多年前,曾經遇到過的一隻大孔雀,名叫孔宣。


    他蚊道人與孔宣,都與西方佛教有著不解之緣。


    蚊道人將阿彌陀佛的十二品功德金蓮,偷吃了三品,而孔宣卻在封神大劫當中,一口吞了佛祖……


    蚊道人歎著氣,說道:“雪羽大尊的性格,與孔宣真是十分相似啊。”


    “孔宣雖是世間少有的英傑,卻隻是一隻驕傲的孔雀而已,他與雪羽大尊相比,差的太遠。”


    帝釋天抬起頭來,仰望虛空深處。


    在他目光當中,似乎浮現出了雪羽大尊於世無雙的身影。


    幽幽的歎息感慨之聲,從帝釋天口中發出,“雪羽大尊則孤高絕傲,除了無與倫比的驕傲之外,他更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孤獨。若非雪羽大尊,天地之間隻怕不懂‘道’為何物,若非雪羽大尊,盤古不知要多久之後,才會開天辟地。盤古已經開天無數年,開天辟地之前那些生靈,也不知去了何方,唯獨雪羽大尊縱橫天地之間……”


    “故人皆已去,獨留雪羽一人。”


    “坐看開天辟地,坐看山川河嶽運轉,坐看日月星辰挪移,坐看天地眾生湧現……無數年間,甚至連一個言語之人都沒有,這是何等的孤獨?”


    這一些話語說出,帝釋天不停的搖著頭。


    帝俊與東皇太一恍然轉過頭來,齊齊凝視著帝釋天。


    二位帝君突然發現,今日他們見到的帝釋天,與以前見到的帝釋天,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就連身上氣息,也迥然不同。


    “道友開天立道已成?”


    東皇太一問了一句,旋即又說道:“恭喜道友!”


    帝俊則問道:“帝釋天道友你說的這些事情,本帝尚不知曉,不知從何而來?”


    帝釋天言道:“雪羽大尊帶走鴻鈞道祖與諸多教主之時,曾經高歌一曲,最後一句中說,若非他從旁邊過,盤古還在蛋裏眠。此話一出,鴻鈞道祖竟然沒有反駁,想來雪羽大尊說的是真話。”


    東皇太一說道:“理當如此!想當初,鴻鈞道祖在混沌深處,立下紫霄宮,開壇講道,就曾經與我們這些聽道之人說起過。說在天地開辟之前,尚有一位老祖,在混沌當中開講。”


    帝俊接著說道:“此言是從鴻鈞道祖口中親口說出,自然不會是假的。由此可見,在盤古開天辟地之前,在混沌當中,也有生靈,甚至有一位極為強橫之人,就連鴻鈞道祖,也要尊稱他一聲老祖……隻是這其中的關鍵之處、詳細之處,我兄弟二人也不了解。畢竟我們隻在鴻鈞道祖門下聽到,並非是道祖門人弟子。也許被鴻鈞道祖列入門牆的六位教主,對此事會多有了解。”


    “此乃上古之事,你我無需多議。不過,雪羽大尊雖然孤高絕傲至極,可二位帝君,卻也相差不遠。”


    帝釋天麵帶微笑,忽然間雙手合十,朝兩位帝君拱手施禮,言道:“此次戰敗,貧僧責任極大,二位帝君見了貧僧之後,卻絕口不提,貧僧歎服!貧僧來此之前,實則早已做好了被二位帝君斥責的準備,隻因貧僧如若趕得上戰局,參與到大戰當中,必定能助兩位帝君戰勝柳毅那一方。此戰失利,責任本該全在貧僧身上。而二位帝君見了貧僧之後,卻毫無半句惡言惡語,貧僧到了今日,才真正知道,什麽叫做帝王胸襟,什麽是帝王氣魄。”


    “哈哈哈……”


    東皇太一勃然大笑,“可我與兄長這兩位萬古帝君,此刻卻成了孤家寡人,歸我二人統屬的無數修士,已是蕩然無存。”


    “無妨!”


    帝釋天卻豪不在意,隻說道:“二位帝君,且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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