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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過草坪,唐軍和夏小蓮沿著小河邊走去。有一乞丐在河邊用化肥袋給自己搭建了一個完美的小屋,不知從哪裏撿到一個服裝店人體女模特,腦袋枕在模特的肚皮上,還卸下模特一條性感大腿支撐起一個門框。


    唐軍驚訝的砸砸嘴,看見有一條小黑狗飛快的向乞丐小屋跑了過去。它可能看見門口放著的一個饅頭。


    “回來小黑,那個饅頭不能吃,我們回去吃火腿腸好嗎?”有位婦女在後麵喊道。


    黑狗衝乞丐汪汪了兩聲,此時乞丐躺在裏麵正撓癢癢,張著大嘴晃動身子。結果被黑狗的叫聲驚了一跳,像是剛從懸崖上掉了下來,臉色極其的陰沉。然後迅速將饅頭拿了進去,也許這個饅頭就是他的晚餐。


    唐軍看了就想笑,心說真是個會享受的乞丐。雖然很窮,但很有想象力與創造力。居然把家建在河邊,就等於在海邊買了套別墅;枕在美女肚上睡,就等於娶了一位美女老婆;偶爾也要**一把,就等於過上了性福生活。


    看來這個世界有很多像乞丐一樣的人們,直到死都做著一個有錢的夢。但他們大多沒能實現這個夢想,而是絕望的瞅著別人幸福。以前唐軍在公園裏見到過一個乞丐老頭兒,也是以撿破爛為生。


    唐軍問他成過家沒?他說沒人會找他的,已經光棍兒了一輩子。唐軍說難道你這一生從沒想過女人?


    他說想過呀,每天都在想。昨天晚上還夢見一位大姑娘在沙灘上跑,我在後麵追啊追啊,很浪漫的。


    看到他如此貧窮,對女人卻如此渴望,如此執著,唐軍被感動,當時給了他200元,讓他去歌廳實現自己一生的夢想。


    老乞丐果真去了,不料戲劇變成悲劇幸福的死在了小姐的床上。這件事曾經讓唐軍一度難過,覺得200元錢要了老漢的命。


    他自己認為,人貧窮到一定程度,幸福突然來臨時一定要小心,因為這個時候的承受力很弱,掌握不好要出事的。


    以前外婆跟他講,她的媽媽就是因為吃了頓餃子撐死的,因為那時候家裏實在太窮,好幾年沒吃過餃子。後來唐軍真的明白一個道理,貧窮就是悲劇,所以到什麽時候賺錢才是硬道理。


    沿著河邊又走了一會兒,感覺這裏快成了清明上河圖,幹什麽的都有。有練太極的,有飆嗓子的,有鉤魚的,有繪畫的,還有和他一樣出來遛彎的。


    唐軍很長時間沒有像這樣悠閑了,總是在混凝土叢林中被忙的喘不過氣。偶爾出來走走倒感覺生活特別美好。


    在拐彎處碰到一個小學同學,他說唐軍瘦了,其實唐軍自己倒沒覺得。


    然後他問老同學最近忙啥?他說經理病了在給經理陪床。


    唐軍說經理丈夫為何不去陪床,偏偏讓你陪床,你不會和經理有肉體交情?一句話把老同學說的臉色蒼白。


    他冷笑一聲,說不要瞎開玩笑,我們隻是上下級關係。她對我好,我就把她當成一個姐姐。


    “草,不會是吃的姐,喝的姐,玩的姐,有事還得找姐吧?”唐軍的話音一落,他的表情跟快哭似的求他,“不要把那張紙揭開好嗎?我也是在為別人彌補缺憾,經理肯定是得不到丈夫的關懷和體貼才想到了我。另外,人這一生都有渴望,這算不上是毛病,是對幸福的追求。”


    唐軍說好好,不再說了,你們好好彌補吧。最後發展成生死戀,倆個人從一棵樹上往下跳,就是現代版的梁山伯祝英台。


    老同學兩隻手在臉上抹了兩把,感覺很清醒似的,說有時泡個有錢的姐姐感覺也挺好的,等於時髦致富,走了捷徑。


    唐軍拍拍他的肩膀,好樣的,你為姐姐的錢包萬歲,姐姐為你的下麵喝彩。在如今你們也算一對非常組合,而且很時尚,很紮眼。


    然後他和唐軍說起一個叫小葉的女同學得白血病死了。


    唐軍驚了一跳,立刻有種可怕的死亡氣氛出現在他的腦海。心裏嘀咕,她不該死啊,很可愛的一個女生。想當年我往她身上放毛毛蟲,她把我推翻在地,不小心嘴磕在課桌腿上,直到現在我的下嘴唇還有一小塊兒淤血,用舌頭一舔硬邦邦的。


    唐軍很遺憾的搖著頭,連住重複了好幾句:“她怎麽會死呢?我一直很看好她,挺拿她當盤菜的。不論她的人品還是她的長相都很優秀,誰知她的命竟然這樣短暫。”唐軍一邊說,一邊感覺心裏酸酸的,像有股淚想湧出來似的。


    老同學說:“小葉死的那天他去了,一張巨大的遺像掛在她的靈棚前,他看了一眼就承受不住,趴在地上哭了半天。”


    唐軍嘖嘖嘴,說:“真是不該發生的故事,越是好人越要走在我們的前頭。”


    回到家裏,唐軍的心依然被死去的小葉糾結的難過。躺在床上思忖,人的命好不值錢啊,說死轉眼之間就沒了。然後他一陣兒歎息,把屋裏的氣氛搞得很沉重。


    夏小蓮說,“那麽多愁善感幹嗎?不就死了個人?生老病死每天都在發生,太正常了。”


    唐軍說,“關鍵是她很年輕。”


    夏小蓮卻說,“那有什麽可惋惜的,人這一生就100年,誰也超不出這個範圍。隻不過有早死的,有晚死的。但到最後也都是死,所以習慣了這個現象也就不會為失去一個人而痛不欲絕了。”


    唐軍摔了摔頭,依然是滿心的惆悵。夏小蓮又開始安慰他了,貼在他的身前開始輕輕的撫摸他。“親愛的,不要這樣好嗎?開心點,不然我走了?”她的話音一落,唐軍嚇了一跳,“寶貝,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更難過了?”


    “那你能不能開心些?”她說。唐軍說:“沒問題,從現在開始我什麽也不想了,隻想你一個。”


    夏小蓮快慰的摟住他的脖子,說:“你同學不是說你瘦了嗎?我也覺得你瘦了點。不過比以前好看了。”


    讓夏小蓮一誇,唐軍有點迷糊了,問:“你究竟是喜歡胖還是喜歡瘦?”


    “當然喜歡瘦。”


    唐軍笑了,說:“我喜歡胖,如果你再胖點就更好看了。”夏小蓮立刻在地上做了一個擴胸運動,差點把兩個奶擠爆了。


    唐軍樂的從床上翻了下去,說你不要再人為的擴胸,我快受不了。結果夏小蓮更來情緒,不是踢腿,就是劈叉,把一條紅色健美褲撕巴的嘎嘎響。末了,還給他做了個pose問我像不像蒙娜麗莎?


    唐軍說像,很像蒙娜麗莎她二姑,鼻子比侄女大了兩倍。這一個玩笑開的,沒想到夏小蓮會生氣,上來就用拳頭捶他。


    唐軍一閃,她拽住他後麵的汗衫,刺啦的一聲竟給他拽掉三道鈕扣。


    唐軍說你這女子怎麽毛手毛腳的,學得穩重點不好嗎?好,這下你有活幹了,幫我綴扣子吧。


    唐軍很隨意的兩句話,結果把夏小蓮給說哭了。怎麽說她也是在父母寵慣中長大,哪裏受過別人的批評與指責。


    最後唐軍一個勁兒的向她賠禮道歉,才把她的情緒製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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