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際的黑雲被風吹散,冷月露出來,銀華如輕紗墜在兩人身上。


    陸時歡已經在溫錦寒炙熱眸光裏紅了臉,扭扭捏捏地低首,飛快的親了一下男人削薄的唇,語氣頗為無奈:“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嗎,溫先生?”


    下一秒,溫錦寒輕輕將她放下,大手卻還固在她腰上,舍不得鬆開。


    陸時歡貼著他,落地後改仰頭看他,杏目裏盈滿笑意:“驚喜嗎?”


    男音低低“嗯”了一嗓子,看她的眼神越發幽深了。


    為了打破這份曖昧,陸時歡別開臉,往已經不見蹤影的那輛出租車的方向看了眼,故意轉開話題:“剛剛那個女孩子怎麽哭了,你欺負人家了?”


    溫錦寒愣了兩秒,才沉聲開口:“你都看見了?”


    “是的。”


    “吃醋了嗎?”男音輕柔了許多,也隨著男人低首湊近,更清晰些。


    陸時歡兩隻手推著溫錦寒堅硬的胸膛,試圖阻止他的靠近,腦袋往後仰,天鵝頸拉扯出一些弧度,她脖頸間白皙如雪的肌膚溫錦寒盡收眼底。


    他呼吸滯了滯,目光微顫,隻聽陸時歡嬌羞的笑:“才沒有。”


    “我就是覺得那小姑娘怪可憐的,哭成那樣你也沒想著給人家遞張紙巾。”


    溫錦寒彎唇,固在陸時歡腰上的手收了收力道,實誠道:“我沒揣紙巾。”


    陸時歡聽了,站好後,收了脖頸的拉長的弧度,仰頭與他四目相對,問得一本正經:“也就是說,如果你揣了紙巾,就會替她擦眼淚咯。”


    說這話時,陸時歡的語氣明顯和方才不一樣,聲音悶悶的。


    溫錦寒深知她這是醋罐子打翻了,俊臉壓近她一些,近到與陸時歡鼻尖相抵。


    他才輕啟薄唇,認真回:“我會把紙巾給她,讓她自己擦。”


    陸時歡被他嚴肅認真的語氣逗笑了,偏過腦袋往他懷裏鑽:“那我呢?”


    “我要是哭了,你會給我擦眼淚嗎?”


    “不會讓你哭的。”溫錦寒輕輕摸著她的後腦勺,動作輕柔得像是在給一隻小奶貓順毛,“舍不得。”


    陸時歡承認,溫錦寒這麽說她很感動,但這不是他逃避問題的理由。


    “如果我哭了呢,你會給我擦眼淚嗎?”陸時歡從男人懷裏昂起頭,滿含期待地看著他,就想要一個正麵的回答。


    溫錦寒被她澄澈的眼神俘虜了,心裏溫柔得一塌糊塗。


    片刻後,他鬆開了固在她腰上的手,改為捧住她嫩軟的臉,俯身親吻了陸時歡的眼睛。


    力道很輕,但陸時歡還是下意識的閉上眼。


    感覺到男人柔軟滾燙的唇瓣印在她冰涼的眼皮上,那種蜻蜓點水的觸感,帶給她觸電的顫栗感,渾身酥麻。


    她的身體完全僵住了,沉浸於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任由溫錦寒炙熱的吻從她眼皮輾轉到眼角,連眼睫那一片都不曾落下,一一親吻了一遍。


    後來男人磁啞溫潤的嗓音順著夜風拂至陸時歡耳畔。


    低磁且欲,撩人得很:“這就是我的答案。”


    話落,溫錦寒溫熱的吐息掠過了陸時歡的鼻梁,隨著那個炙熱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畔。


    而後一陣溫柔輾轉,攻勢漸深,很快便攻陷了陸時歡的唇齒壁壘,與她溫存了好一陣。


    -


    兩人於路邊擁吻,近乎忘我。


    後來還是陸時歡的手機響了,溫錦寒才放過了她。


    陸時歡紅著臉四下看了看,慶幸這裏不是什麽交通要塞,人流量和車流量都不算大,這短短幾分鍾裏倒是沒人經過。


    從溫錦寒懷裏退出來後,陸時歡接了電話。


    電話是她媽打來的,問她到沒到,確定一下行蹤。


    也是陸時歡忘了第一時間給家裏人打電話報平安,陸媽這才等不及了,給她打了電話過來。


    陸時歡與陸媽通話時,溫錦寒已經自覺接過了她精巧可愛的單肩包,順手把地上的行李箱扶了起來,示意她往消防總隊大門的方向走,他自己拿著行李跟在後麵。


    直到進入大門,陸時歡才掛斷了電話,回身想幫溫錦寒分擔一些,比如那個精致小巧的單肩包。


    結果男人拒絕了她的幫忙,男友力十足的拎著行李箱上了台階,往休息室去了。


    陸時歡跟上,到了休息室門口她並沒有立馬進去。


    而是等溫錦寒確定休息室裏那幫隊友都穿好了衣服,這才替她開了門。


    陸時歡的到來無疑讓眾人找到了起哄的由頭,還說一會兒下班去搓一頓,讓溫錦寒請客。


    男人拒絕了,攬過陸時歡的肩膀,一副寵溺的語氣:“你們去,歡歡累了,我得帶她回去休息。”


    祝謙:“隊長這是想和時歡過二人世界,怕被我們打擾吧。”


    被戳中了心思的溫錦寒麵不改色,隻輕咳了一聲,十分自然的轉移了話題:“歡歡給你們帶了點年貨,一會兒發給你們。”


    一幫人齊齊嗚呼了一聲,開開心心去洗澡了。


    洗完澡差不多也該交班了,溫錦寒讓陸時歡去接待室那邊等他一會兒,下班了一起回家。


    他順便幫陸時歡把帶來的年貨分了一下,行李箱頓時輕了一半。


    晚上十點左右,陸時歡和溫錦寒回到了風和清居。


    出了電梯,兩人之間的氛圍忽然忸怩起來。


    因為陸時歡在考慮這幾天要不要申請住到溫錦寒那兒去,畢竟謝淺還在綿城老家,得過幾天才上榕城來。


    偌大的租房陸時歡一個住,晚上可能不太習慣。


    正好溫錦寒也在考慮這件事,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怕過於唐突,冒犯到陸時歡。


    於是兩人便詭異地沉默著,走到了陸時歡和謝淺的租房門口。


    就在陸時歡掏鑰匙時,溫錦寒在旁邊欲言又止。


    好一陣,他總算下定了決心,決定邀請陸時歡這幾天和他一起住,結果陸時歡先開口了。


    一副很驚慌的語氣:“完了,我好像忘了帶租房的鑰匙。”


    溫錦寒:“……”


    怎麽說呢,就覺得陸時歡不太適合演戲吧,那閃閃躲躲的目光已經第一時間出賣了她。


    忘帶租房鑰匙這種借口,也虧她想得出來。


    溫錦寒忍笑,鳳眼瞥向一邊,十分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他舔了舔唇,努力配合陸時歡拙劣的演技,“那今晚先住我家吧。”


    “好!”陸時歡半分矜持沒有,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好,生怕溫錦寒瞧不出來她之前是在演戲似的。


    而後約莫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不對,陸時歡又一臉苦惱的補充了一句:“看來在淺淺來之前,我都得借住在你家了。”


    溫錦寒將她所以小表情盡收眼底,忍笑已經忍到極限了。


    他的歡歡怎麽這麽可愛。


    -


    溫錦寒家一如既往的幹淨整潔,空氣中還有清新薄荷夾雜檸檬的香味。


    大概是用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客廳落地窗那邊的窗戶開著,夜風灌入,將窗簾卷起,宛如鬼魅一般淩空舞動。


    溫錦寒開了客廳的燈,給陸時歡拿了一雙粉粉嫩嫩的嶄新的拖鞋。


    一看就是特意為她準備的,鞋麵上還有一對白色的天使翅膀,特別少女心。


    “要泡澡嗎?”男人把行李箱和單肩包放好,見陸時歡還在玄關處磨磨蹭蹭脫靴子,他便過去在她跟前蹲下了。


    被握住小腿的陸時歡愣住,一手扶在鞋櫃上,一手去揪溫錦寒的短碎發。


    結果太短了,壓根揪不住,她便條件反射的捏住了男人的耳朵,沒怎麽用力,隻是扶一下。


    大概耳朵是溫錦寒的敏感點吧,他給她脫鞋的動作頓住,抬頭望了陸時歡一眼,方才繼續手裏的動作。


    換好鞋,他順勢握住了陸時歡的手站起身,把她拽去沙發那邊安頓,然後去洗手間清洗浴缸給她放洗澡水。


    兩個人忙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上床睡覺。


    這次陸時歡纏著溫錦寒給她唱歌,要他哄著入睡。


    溫錦寒自認五音不全,紅著耳根拒絕了,最後兩人各退一步,改讓溫錦寒講睡前故事。


    “童話故事太老套了,有沒有新奇的?”陸時歡側身躺著,濃密的長發散了一枕頭,如潑墨的綢緞,質感很好,柔順光亮。


    溫錦寒本來也沒看過什麽童話故事,所以他最終選擇講自己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w的男生喜歡上一個叫l的女生……”


    他剛開口,累了一天的陸時歡便在他低磁好聽的嗓音裏合上了眼。其實講故事是次要的,她隻是想聽著溫錦寒的聲音入睡,他的聲音讓她覺得踏實、心安。


    陸時歡很快進入了夢鄉,她夢裏有彩色的泡泡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以及薄薄的一層霧。


    溫錦寒那磁性溫潤的聲音,就藏匿在那層薄霧後,若即若離,緊緊揪著她的心。


    至於男人具體說了些什麽,陸時歡根本沒聽清。


    她隻隱約記得什麽w先生和l小姐,覺得這兩個人的名字也未免起得太隨便了。


    裝潢偏冷色調的房間裏,被壁燈橘色的光暈籠罩著,一改往日的清冷,顯得溫暖愜意。


    溫錦寒察覺到陸時歡平順的呼吸後,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裏便騰升起一片星海,原本藏匿其中寵溺和溫柔悉數湧了出來,毫無保留的將女孩包裹。


    確定陸時歡秒睡後,溫錦寒有一絲無奈,一時間哭笑不得。


    片刻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為那個故事收了尾。


    聲音比之前更輕,卻是徐徐傾身,貼在陸時歡耳邊說的:“後來w先生和l小姐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了。”


    他說完,親吻了女孩的耳朵,聲音低啞卻克製,又欲又撩:“晚安……l小姐。”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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