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政委決定還是將安天偉的事情和李雲天如實相告。(..tw無彈窗廣告)這麽些年過去,李雲天失了安天偉的消息,這中間有安天偉失蹤的原因,也有一些原因是譚政委的授意。


    在譚政委看來,李家沒有對不住安天偉什麽。倒是安天偉,似乎應該欠著李家些什麽。沒有李家的提攜,安天偉到現在大概還在c市那個小地方當一個坐冷板凳的小副科呢吧?


    可老李的脾氣實在太死,譚政委深知如果安天偉複出的消息被李雲天知曉,將會發生什麽事。


    擇字逐句的,譚政委很小心的將聽到的關於安天偉的消息告訴了李雲天。


    李雲天此次很沉默的聽著,一個字也沒有說。


    隻是他的臉色嚴肅的可怕,條條皺紋如同刀刻,看上去更加深了他的嚴肅。


    李家別墅的這個廳堂裏的氣氛,頓時變的壓抑無比。


    “老李,大致也就是這麽個情況。”譚政委籲了一口長氣道。


    和李雲天說這種事,就算是譚政委也感覺到有些壓力。畢竟當初選擇放棄安天偉的,正是她的想法和主張。


    即使到現在,譚政委也沒有覺得她當時的想法錯了。在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子和一個世家大族之間,誰更能讓李家上一層樓,是不言而喻的。


    坐在太師椅上的李雲天,目光的焦點沒有放在譚政委的身上。


    他將臉轉向了窗外。


    窗外朗日高照,天氣晴和。原本這樣的天氣之下,人的心情也會變的格外清爽,可是現在李雲天的心情,卻如同陰雲密布。


    “那小子現在倒是混的不錯了。(..tw$>>>棉、花‘糖’小‘說’)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李雲天喃喃自語道。


    譚政委聽著李雲天如此一說,臉色有些難看。


    “老李,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當初我也是基於對整個家族的考慮,才會做那樣的決定。”


    “哼!家族,利益?在你的眼裏和心裏,還有沒有比這些東西更重要的?現在,你看到了,你當初所謂的權衡和考慮,都造成了什麽樣的結果?”


    譚政委啞然。


    和黃家的妥協並沒有換得相應的結果。這些年,大京都裏風雲變幻,氣候和格局早就已經今非昔比,各家各戶的,能夠自保就算不錯。


    那些交換和投資,基本上等於是打了水漂。


    李悅負氣之下,也已經離家出走了不少的時日。她借著部裏的關係,自己請調到很遠的一個小城市裏,繼續幹著她的刑偵。


    這一著,譚政委的棋走的比較臭。這也是李雲天這麽多年一直都時不時拿起來塞一下譚政委的利器。


    每每此時,譚政委便覺得無話可說。


    “理都讓你們占了。好人都讓你們做了。沒人做惡,我就來做這個惡人。但是,老李,將心比心,我什麽時候為自己想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誰?”


    李雲天知道譚政委是本著家族利益最大化的原則。但是,人活這個世上,利益並不是全部。


    “人,還要活個情分!現在,以我對那小子的了解,殺上大京都也就是眼前的事情了。我就想看看,你應該怎麽麵對!”


    李雲天非常清楚安天偉的能力,僅以譚政委所說的情況,李雲天心底裏已經巨浪滔天。


    搞政工的沒他這樣久曆沙場的戰鬥直覺。李雲天已經預感到,安天偉在這失聯的幾年裏,發生了什麽翻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變化,足以改變很多人的認知。這麽好的一個苗子長成了大樹,原本李家在安天偉的身上,可以收獲更多,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這個資格。


    譚政委開始對安天偉複出這事還不怎麽引以為意,現在聽李雲天的口氣,突然也意識到她當初犯的那個錯誤,可能有些大。


    安天偉的能力,可能超乎了她最初的預想。


    壓服淩華公司和逼退葉銘龍,這些事對於譚政委而言,真的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了不起,打來殺去的不過是地方上的一些小打小鬧而已。


    充其量,最多淩華公司隻是體量比較大一點,背景比較深一點罷了。但那些都是低了她好幾個層次的事。


    “老李,你是覺得,這個安天偉,現在已經衝起來了?”譚政委試探著問。


    “哼,衝起來?比你想的更加劇烈!盯著眼前的一丁點的利益,最終你讓我們失去了一個最強大的盟友。”


    李雲天說著,氣不打一處來,從太師椅上霍然站起,看也沒看滿頭銀發的譚政委,氣乎乎的出門而去。


    譚政委坐在沙發上有些失神。


    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子,怎麽可能用幾年的時間,就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她不懷疑老李的判斷。她懷疑的是,到底這幾年裏,安天偉發生了什麽。


    李家二老對於安天偉的評價正在發生著轉變,而安天偉對此已經完全無感。就算是李雲天和譚政委親自前來,他最多也隻可能是出於禮貌應對。


    但現在想要他再升出對李家多麽大的好感,恐怕做不到了。


    在木青華的店裏和張金同足足商議了一天的時間,兩人才會開。


    隨後的幾天裏,大京都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刮起了一股劇烈的“狂風”。


    這個所謂的“狂風”來自於輿論界。


    “狂風”之源起於一家二線的官媒上的一篇文章。而且是發布於頭版頭條。


    這家官媒雖然影響力不大,隻能算得上是內刊。但畢竟帶著些體製內的色彩,又以這樣的方式發表,讓很多經驗豐富的人,立即意識到,一場真正的暴雨,即將到來。


    文章的指向很明確,直指某些企業的不法經營。而且,在文章之中,出現了大量比照和經得起推敲的數據的實證。


    筆鋒所向,是個傻子都能看的出來,正是淩華公司。


    而淩華公司對此的反應也非常迅速,隻出了一個四字聲明:無稽之談。態度強硬無比。


    而事情的進展並沒有隨著淩華公司的一紙聲明而落地,反而是一些大v的跟進轉發,以及在南方片影響力頗大的南天報的追根探源。


    在南天報上,列舉出了更加詳細的實證。比如淩華公司的壟斷經營,比如在淩華公司這家覆蓋全國的大型公司的強壓之下,很多城市都出現了很不正常的欺行霸世的情形。


    更有甚者,南天報通過一樁樁血淋淋的事實,將淩華公司描摹成了一家披著合法外衣的涉黑大型團夥。


    一樁一件的事例,觸目驚心,輿論很快便由點及麵的,匯成了一條海嘯,鋪天蓋地的衝向淩華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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