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幾次上門,聞裕最終還是接受了警方的調查。


    頂替未遂,他算不上犯罪。隻要他不承認,警察還能拘留他不成?


    沒有證據,隻靠爆料,又是多年前發生的事,如果不是因為聞崢出手,這件事根本不會鬧上熱搜,警察也不可能上門詢問。


    聽了厲霄的建議後,聞裕壓下了心理的慌亂。等警方的盤查過去,買下爆料人手中的證據,他還能反告對方侵犯個人名譽。


    他會變成這樣,都是聞家人逼他的。


    聞裕將錯歸結於聞崢,他在聞家住了十幾年,聞崢從沒給過他好臉色。對外說是臨時監護人,知道的人都說聞家心善,還不是利用他來博名聲,福利院的小孩羨慕他,以為他在豪門過上好日子,但對聞裕來說就是寄人籬下。


    聞家人高興,他才敢大聲說話,聞家人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隻能躲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和你說的一樣,他不承認。”


    許巍堯把聞裕接受調查的視頻拿給聞崢看。


    聞崢隻是掃了一眼就挪開視線,“那對夫妻的話都錄下來?”


    “都錄下來了。”


    聞崢早就覺得聞裕古怪,看起來不太聰明,但有總能有各種辦法使壞,或者說聞裕的預判很準。


    可現在聞裕的預判好像不管用,聞崢將捏緊了手裏的照片,那是監控器裏錄下來的畫麵。他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把十幾年前損毀的監控錄像給複原。


    幼兒園的監控沒拍到,但附近店家防賊安裝的監控,確確實實拍到了聞裕的身影。準確的說是小時候的聞裕和路聞星。


    照片上顯示的時間,正是路聞星走失那天。


    聞崢就讀的是半封閉式的小學,一周回家一次。他每周五回家,星星都會給他準備好多零食,雖然他並不是很愛吃零食。


    星星走失的那天正好是星期五,聞崢早早的回家,本以為可以看見在花園裏等他回家的星星,可是那天家裏沒有人。


    等到晚飯時間,爸媽都沒回來,接送星星的司機和保姆都不在。聞崢這才察覺到不對,給紀瑗打了電話後才知道星星不見了。


    而那天……聞裕也是很晚才回家。


    大家都在找星星,紀瑗和聞懷鶴去警局報案,回到家後已經十一點多,誰都沒精力去注意其他。


    “操,真是聞裕?”許巍堯從聞崢手裏拿過照片。


    “但星星不都是紀阿姨或者保姆去接的嗎?為什麽他會跟著聞裕離開?”


    現在的小孩都有電話手表,有事聯係家長很方便,但以前是不會給小孩子電子設備,也沒有電話手表。


    “那天發生車禍,保姆和司機堵在路上了。聞裕又那麽巧的出現……”


    許巍堯一臉驚愕,“因為沒等到人來接,而聞裕又恰好出現,那聞裕說是來接星星的,星星才會跟著他離開。”


    聞崢將筆拽在手心,眉頭緊緊的擰著。


    “聞裕那時才七歲吧,剛上小學的年紀,心機這麽深?可現在看起來也不太聰明啊。”許巍堯疑惑的問。


    “聞裕為什麽要針對星星,不待見聞裕的是你吧。”


    許巍堯和聞崢是發小,小學到高中都是同一所學校的,聞裕住在聞家的事他也是知道。聞崢很少有特別喜歡或者厭惡的人和事。他本以為聞裕的出現,對聞崢沒什麽太大影響,可是他發現聞崢有點敵視聞裕。


    但聞崢對聞裕最開始不是厭惡,隻是小孩子的嫉妒心。


    嫉妒聞裕住在家裏,每天放學都能回家。而聞崢住校,一周才回一次家。他嫉妒聞裕和爸媽還有星星相處的時間比他多,擔心星星以後會和聞裕的關係更好。


    他見過聞裕哄路聞星喊‘哥哥’,也見過聞裕討好紀瑗和聞懷鶴。


    小孩子不過是吃醋而已。


    “星星那天和我說,他做了個夢。夢見有人開車撞他,程炫可能目睹了整個過程。”


    “這也是聞裕做的?”


    “是同一天發生的,隻有聞裕。”聞崢的眸光沉沉,“小陳找到了撞人的那兩個人,他們竟然說……隻是和小朋友開個玩笑。”


    許巍堯聽了都覺得氣惱,“他們管這叫玩笑?要我找人也和他們這麽開開玩笑嗎?”


    “星星走丟,以及血樣被掉包,還有保送差點被頂的事,都有證據了。”聞崢聲音像是淬了冰,“福利院收錢的那些工作人員,還有人販子,一個都跑不掉。”


    “警方說已經找到了福利院前院長和他老公目前的住址。”許巍堯對聞崢的手段還是很佩服。


    “你是故意不放出證據,隻放出聞裕找人頂替的消息,為的就是讓聞裕因為這件事焦頭爛額,沒時間顧慮其他。聞裕肯定以為你想拿這件事對付他。但其實……”


    “你找到的證據可遠比聞裕所擔心的還要多,你這是打算直接將他送進去。”


    聞崢沒有應聲,接了個來電。


    “我在,我讓小陳下去接你。”


    聞崢的語調瞬間柔和下來,許巍堯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路聞星打來的。


    “星星來找你?”


    “嗯,應該是有事。”


    聞崢將桌子上的資料收拾好,又讓助理泡三杯咖啡送進來。


    在聞崢辦公室呆了半個多小時,連一口水都沒喝到的許巍堯:???


    “哥,在忙嗎?”


    “沒有。”


    路聞星走了進來,“巍堯哥也在。”


    “哈嘍,小星兒好久不見。”


    “從華譯過來的?”


    路聞星點頭,顧晏深和他說的綜藝他是想參加的,去公司找了徐蓉後,但徐蓉又讓路聞星來找聞崢,聞崢同意她才幫路聞星接。


    看見許巍堯手裏拿著資料,路聞星掃了一眼,“調查聞裕?”


    “對。”許巍堯遞給路聞星,“要看看嗎?”


    路聞星順手接過,看到聞裕是前福利院院長的老公的私生子後,有點驚訝。


    路聞星原本想和聞崢提一下那本小說的事,但許巍堯在這,他也沒好開口,暫時跳過話題。


    “哥,我最近休息了好長時間,我要工作。”


    路聞星這段時間的清閑歸功於聞崢,不許公司給路聞星接雜七雜八的采訪,物色好的劇本才給路聞星接。


    “拍戲?”


    “接綜藝。”


    “最近有檔綜藝我覺得挺好……”


    聞崢挑眉看了他一眼,路聞星的聲音逐漸小了。


    “哪個綜藝?”


    “戶外娛樂綜藝。”


    “叫什麽?”


    路聞星本來想蒙混過去,聞崢問的這麽仔細,他也沒辦法搪塞。


    “《歡歡喜喜過大年》。”


    聞崢:???


    許巍堯:???


    “這大夏天的離過年也還早啊……”


    “預備過年。”路聞星隨口胡扯。


    綜藝叫《歡歡喜喜過大年》當然不是真的過年,對於cp粉們來說,磕的cp發糖就是過大年,綜藝的名的由來也是如此。


    隱去其中的深意,路聞星說,“哥,這綜藝挺好的,就讓我去嘛。”


    路聞星拉住聞崢的西裝,淺色的眼眸直直的看著聞崢,沒有說話,但路聞星的動作令聞崢回想起小時候。


    “哥哥,再讓我吃一口,就一小口。”


    星星小時候嗜甜,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每次紀瑗把零食收起來,星星就會拉著聞崢的衣袖,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我真的好想吃,哥哥就讓我吃一口,我肯定不多吃。”


    許巍堯是沒招架住,他推了下聞崢。“星星想去你就讓他去,這節目聽著就很喜慶,是錄播還是直播?”


    “直播。”


    “直播,你上班無聊還能看星星……”許巍堯話沒說完,被聞崢一個眼神喝住。


    聞崢拿起手機查了下這檔綜藝節目,視線落到路聞星身上,幽幽地問他,“顧晏深也會參加?”


    路聞星心虛,“新劇快播出,這正好宣傳。”


    聞崢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他能接受路聞星和顧晏深談戀愛,但他不希望兩人在並不穩定的情況下對外公開。


    顧晏深的影帝身份擺在那,上億的粉絲數,肯定有唯粉或者偏激的粉絲。總而言之,公開對路聞星沒什麽好處,顧晏深如果不能管好自己的粉絲,那受傷的肯定是路聞星。


    路聞星不知道聞崢想得那麽遠,隻是不理解聞崢為什麽不同意。“很多藝人會組團上這個節目,真的隻是宣傳…”


    路聞星給顧晏深看了同期被邀約的藝人,“溫淼和許禕晨也會參加。”


    聞崢半信半疑,路聞星繼續說。


    “溫淼和許禕晨也是《權謀為上》的藝人。”


    “四個人一起上節目,正好宣傳新戲。”


    宣傳新戲不假,但溫淼和許禕晨會被邀請,當然是因為……他們倆在劇裏是一對。


    在路聞星的軟磨硬泡下,聞崢鬆口了。路聞星把這件事告訴徐蓉,讓徐蓉先和節目組確定下來。


    等許巍堯離開後,路聞星才提起了小說的事。


    聞崢這次非常平靜的接受了。


    “哥,我說的小說是真的,你可以……”


    “我知道。”


    路聞星一愣,聞崢解釋,“我看過了。”


    聞崢不信歸不信,但後來一想,路聞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雖然覺得玄乎,可聞崢後來還是去看了書評和評論,就像路聞星所說的那樣。


    聞崢覺得聞裕可疑,但沒有把路聞星失蹤的事和聞裕聯係在一起,隻覺得聞裕一肚子壞水,阻攔路聞星和他們相認。


    後來,聽了路聞星的話,他去找了那本小說,還找程炫了解了情況,他更加確定聞裕和星星走失有關。


    就像許巍堯所說,聞裕那時不過才七歲,成年了都沒多聰明,為什麽七歲的小孩心機那麽深。結合小說內容,聞崢雖然不信,但聞裕對劇情的預判都有了解釋。


    “有沒有可能……聞裕是重生的。”話說出口路聞星自己也不信,但聞裕給他的感覺就是很奇怪。


    同樣不信的聞崢:“……也不是沒有可能。”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出質疑。


    路聞星:“……”


    聞崢:“……”


    雖然不太信,但聞崢又把福利院裏翻到的照片給路聞星說了。


    “聞裕到我們家是七歲,照片裏他的也是七歲。”路聞星看了眼照片。


    照片裏的聞裕,應該叫小瑜可愛天真,聞崢又翻出了聞裕到家裏後拍的照片,都是麵帶笑容。


    但何止是神色不同,感覺完全是兩個人。一個笑容純粹,一個笑的有點假。


    “如果聞裕是重生的,可他接近程炫的目的是什麽?”


    聞裕說起來並不缺錢,他和厲霄合謀貪得錢肯定不少,他花時間取得程炫的信任,不可能隻是圖程炫的禮物。


    兩人對視一眼,暫時無解。


    ——嗡嗡。


    路聞星低頭看手機,是顧晏深發來的。


    【。】聽盛超說你會參加綜藝?


    路聞星沒想到徐蓉速度這麽快,這才不到半小時連顧晏深那都知道。


    【et】嗯


    【et】第四次合作,顧老師…請多指教


    回完微信,路聞星抬頭就看見聞崢眸色幽深的看著他,特別像高中時期抓早戀的教導主任。


    路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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