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吉原花街】


    沒想到我再次回到吉原,竟是白天。


    宇髄天元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隻能把頭發披散下來,頂著他絕美的素顏,換上了“一點都不華麗”的浴衣。雖然這幅打扮受到了我和禰豆子的一致好評,但是他完全不相信我們這些不華麗的建議。


    他帶著現在被我打扮一新的炭子、善子和豬子,忍受著被人看光素顏的痛苦,被迫去賣兒賣女。


    “為什麽我就是去賣兒賣女?”宇髄天元憤憤問道:“難道煉獄不可以嗎?”


    “我覺得炎柱大人看起來一臉正氣,你見過一臉正氣浩然的人去賣兒賣女的嗎?這太詭異了,好可怕,說不定老板會以為他是來查水表的。”


    我看向同樣換上了浴衣的煉獄杏壽郎,對方正一臉正氣地看著我們,振振有詞:“你看,這合理嗎?”


    宇髄天元怒:“難道我就不浩然正氣?”


    “因為你看起來華麗啊。”


    我毫不心虛地溜須拍馬:“華麗的人和吉原畫風就很相近,何況你還有三個老婆。”


    被我畫成金發圓臉萌妹的善子不可置信地睜爆了眼睛!


    “什麽?!什麽?!三個老婆???怎麽可以???就憑你嗎!憑什麽你能擁有三個老婆啊!!別開玩笑了!!!”


    他在路上就大聲嚷嚷起來:“這不可能——”


    我當場就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善逸含淚閉嘴。


    “你的聲音實在是太少年氣了!”我很不開心:“我費了千難萬險,才把你打扮成這樣子的短發萌蘿莉,麻煩你能不能收斂一下自己?要不是現在是白天,上弦鬼陸很有可能假裝成普通人出來溜達的!”


    看看之前的咒術師,就被妓夫太郎砍了!


    誰說上弦陸不飯後散步?


    我又一次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記住扮演的要義:“記住你們的人設。炭子你看起來實在是太爽朗了,我隻好把你往帥氣妹妹的方向畫,你說話的時候也要細聲細氣一點,千萬別露餡!”


    炭治郎瘋狂點頭。


    我又看向被我畫成絕美楚楚可憐清純美少女的豬豬,非常滿意地點頭:“伊之助你隻要不說話就好了,就你現在的樣子,當啞巴美人都會被捧成花魁預備役的,知道嗎?”


    伊之助舉起弘二頭肌:“放心,俺一定——”


    我的死亡視線:盯——


    他立刻止住了聲音。


    “那麽我們就先分頭行動吧。”我開心地一拍手:“炎柱大人您可以先去茶屋隨便打聽消息,那裏很容易問到許多美少女八卦的,我相信您的水平啦~到時候音柱大人賣完人,就去茶屋和我們會合。”


    “那你和禰豆子呢?”宇髄天元不爽地問道:“雖然這是主公的安排,不過為什麽你和禰豆子可以四處亂走?”


    “因為我們是終極武器啊。”


    我理所應當地說:“上弦陸見過我,我不可以隨便在上弦陸呆的遊女屋露麵。禰豆子則可以作為嫖客,替我們四處傳遞東西,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入夢傳遞消息。”


    “我可是柔弱的輔助啊。”


    我說。


    ——


    這次任務其實很簡單,因為宇髄天元的老婆沒有潛入這裏,我們也就少了因為分頭救援而帶來的不便。


    而即使是京極屋,也不會一次性購買太多的女孩子。老板娘三津被我的化妝換頭邪術給照騙了,真的相信一臉柔弱慫萌低頭的善子很正常,直接買了下來。


    而豬豬,則在馬路牙子上直接被荻本屋的老板娘截了胡。


    怎麽說呢,她甚至差點和另一位老板娘掐起來,以數倍的價格,買下了絕美豬豬子。


    拿到錢的時候,宇髄天元都還是懵的。


    就這?真的賣了?


    “似乎開拓了致富道路呢,音柱大人。”我誇讚道:“炭子怎麽樣?”


    “他?剛好時任屋需要一個雜役一樣的女孩子,就買下來了。”他的神情非常複雜,看向我:“你化妝……”


    我自豪地拍胸:“是不是很厲害?”


    “不,應該說是非常華麗。”他看向我,眼中浮現出不知名的激動:“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有這麽華麗的化妝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到時候結束以後,我們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等等,你說的人不可貌相是什麽鬼。”我吐槽:“難道我平時不華麗嗎?”


    禰豆子在一邊打斷了我們的相聲。


    她因為還不熟悉現在這幅被擴寬的聲帶,聲音都還有些些微顫抖的柔弱,怎麽聽都感覺特別可愛,想rua:“那我等到晚上就直接去京極屋?”


    “我直接去見京極屋的花魁?可我聽附近的人說,約見花魁是很難的一件事。”禰豆子說。


    “這不重要,主要是你長得好看。”


    “京極屋蕨姬花魁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你很符合她的審美。我打聽了一下,她今天不進行花魁道中,你可以過去碰碰運氣。”


    我解釋:“此外,他們三個的探查可能會驚動上弦陸。她就藏身於京極屋,善子一個人肯定應接不暇,這孩子的劍術實在是不太夠看。”


    鬼殺隊還背負著解救普通人的重任,不是說直接殺鬼就完事了。要是到時候把墮姬逼急了,她一個沒忍住直接把腰帶裏的人吃了當大補,那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這個任務對於禰豆子來說,她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她還不知道京極屋花魁的身份——


    正是上弦鬼陸墮姬。


    有關於這對兄妹的特征與詳細信息,產屋敷耀哉隻告知了這兩位柱。他也同樣深諳一個道理,有時候知道不如不知道,特別是這種做潛伏工作的。


    因為是真的不知道啊。


    ——


    禰豆子真的是第一次來這樣子的地方。


    大正時代的吉原,在通了電燈以後,可要比江戶時代要耀眼更多了。如果說以前的吉原就像是一顆緋紅的星星,那現在就是一輪緋紅之月。


    她有些茫然無措地扯了扯身上的浴衣,對接下來的去遊女屋這一事,還是有點緊張。


    不,不要再想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夢醬都說了,讓她保持平常心,就當自己的緊張的原因是少年初次來到遊女屋,有些慌張失措好了。


    反正,隻是聊聊天,應該不難的吧?


    ……


    她錯了,一點都不簡單!


    她好像搞砸事情了。


    怎麽說呢,就是違反遊女屋的規矩什麽的……


    好不容易進了京極屋,她沒能看到善逸就算了,還恰好撞到了凶殺案的現場——


    亭附近的人說,大概是一個嫖客醉醺醺地從樓上摔了下來,頭磕到下麵的裝飾木橋上,血流了一地,當場就死了。


    真是流年不利啊。


    禰豆子當時光顧往下看那男人的死狀,就聽到身邊傳來了一道聲音,似乎有點驚訝:“這家夥死了?真是……”


    她轉頭看過去,來人看上去也是一位很漂亮的遊女姐姐,且身邊沒有隨侍禿,那就不是花魁。禰豆子放下心來,見對方看上去年紀似乎也不大,可能也不過十五六的樣子,跟自己的年齡相仿。


    她想到,自己如果和京極屋的遊女打好關係的話,這樣就可能成功接近接近蕨姬花魁。


    禰豆子就像是平時安撫自己受驚的弟弟妹妹一樣,舉起衣袖,擋在了眼前這個漂亮的有些過分女孩子的眼前。


    “下麵很嚇人的,不要看了。”她很認真地勸慰:“你別害怕哦。”


    對方被遮擋住了視線,剛要露出不滿的神情,忽然發現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似乎很眼生,並不是店裏以前的老顧客,而且較之那些臭男人,少年的麵容生的有些過分美貌了。


    她忽然來了興致。


    比起這個,被哥哥推到樓下的臭男人屍體簡直就像是一坨無聊的垃圾一樣,沒什麽值得關注的地方了。


    “害怕?”遊女回味了一下這個詞,飛飾了嫣紅的眼尾在她笑起來的時候,媚態橫生:“我為什麽要害怕?這座不夜城,每天都要死上許許多多的人,我有什麽可怕的?”


    死人?怎麽會。


    禰豆子覺得這可能是任務有關的線索。


    她在心中略微糾結一下,連忙詢問:“吉原為什麽會死人?我來的時候,這裏看起來很正常呀。”


    “這條街上的所有女人都是商品。”遊女輕輕勾起嘴角;“你來的時候瞧見那些跪坐在見世裏的遊女了嗎?你覺得,她們與豬狗有什麽不一樣嗎?她們就是物件,無論買賣還是毀壞,都在所有者的一念之間。”


    “長得醜的就會餓死,而一無是處者甚至不會被當做人來對待。”


    遊女從華美斑斕的和服中輕輕探出了一支冰涼的銀製長煙鬥,挑起了眼前這個似乎什麽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年的下巴。


    她鶸色而上挑的杏眼審視著眼前的少年,就像是看到了一件精致美麗的禮物。


    少年有一頭發質極佳的漸變半長發,從黑色慢慢漸變至宛如火焰般的橙紅色,皮膚很白,眼眶中安放的,是罕見的一雙蜜粉色的瞳仁。


    看上去仿佛是神明於清泉中投入了兩塊粉色的玉石,澄明清澈到毫無任何雜質。這是一雙在吉原難得一見的眼睛,就好像是在狠狠嘲笑她的剛才的想法一樣。


    他在可憐自己?


    遊女讀到了少年眼中的想法,忽然感覺到了些許不虞——


    他怎麽能夠可憐我?!


    我可是、我可是——


    正當她要說出神什麽例行挑釁的話時,樓下死去男人的朋友趕了過來。他看到這幅場景,非常惱火地說了什麽話,可老板老板娘也是真的無辜,除了道歉還是隻能道歉,畢竟他確實是從樓上一頭栽下去的。


    沒人發現什麽,也沒人看見有人加害於他。


    “這不可能!我朋友酒量很好,來吉原也從不喝醉!”


    “他怎麽可能是喝醉了一頭栽下去的!”


    男人的友人似乎被他們這種踢皮球的道歉方式給氣到了,他一下子就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小手槍,極為惱火地向房頂隨手開了兩槍!


    “今天這件事不解決,我跟你們沒完!”


    “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


    樓下尖叫連連,許多看好戲的客人都丟下了手裏懷抱的遊女,趕緊抱頭鼠竄。而遊女也完全不顧平日裏的優雅,扯著長長的裙擺,往邊上的走廊裏跑去。


    禰豆子在聽到槍聲的那一瞬間,想起了鬼殺隊一貫要優先保護普通人的做法。


    已經成為了究極生物的她速度很快,幾乎沒有停頓,就這樣把眼前看起來柔弱無依的美貌遊女護在了懷裏。她以後背擋住了樓梯的方向,這樣即使有跳彈,也不會誤傷眼前的少女。


    “你別害怕,他應該隻是想嚇唬一下樓主。”


    “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小姐。”


    禰豆子輕聲道。


    ——


    遊女睜大了眼睛。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他用的是什麽稱謂?


    那是用來稱呼那些普通好人家女孩子的稱呼。


    不會吧,他當真是第一次來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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