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話是說的好聽,但是真正付諸實踐就很困難了。


    什麽“等我找到謀生手段”,我也沒想到織田作會答應,畢竟我這個說辭真的很像是無恥蹭住的無業遊民,一聽就非常不靠譜……


    進化成了究極生物的我還是難逃困意,就著開了1音量的午夜電視劇,抱著靠枕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我就被刺眼的陽光給亮醒了。


    我一睜眼,剛想大喊一聲“媽快關燈”,但下一秒我就回想了那足以燒化我大腦儲存空間的信息量,比如通過神器衣櫃穿越橫濱,比如我不知道怎麽認識了教父茸,再比如說我吃了教父茸給我寄的青色彼岸花,如今我已經是究極生物之類的……


    更重要的是,太陽——


    “啊啊啊啊啊!”


    我驚恐地抱著咲樂友情借給我的兔子抱枕,從沙發上慘叫一聲一躍而起,幾乎是逃也似地跑到了陰影……等等,我陰影區域呢?


    我環顧這個不大的客廳一秒,如今門窗大開,已經徹底陽光包圍了,孩子們則坐在餐桌前,圍成一圈吃早飯。


    “你沒事吧?做噩夢了嗎?”幸介問。


    我站在陽光下,有些愣愣地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我沒事,就是……對,我就是做了一個噩夢。”


    織田作在房間裏換好衣服,還是他那老樣子的三件套,他一邊出來,一邊調整著身後的槍套位置,見我醒了,“老師,您需要吃早飯嗎?”


    “其實您不需要對我用這樣的敬語,多不好意思啊……”我剛說完,這才意識到自己用的也是敬語,感覺自己剛才說的話就像是打了自己臉,瞬間語塞。


    “織田作。”織田作重複了一遍稱呼,“就這麽稱呼就好了,老師可以不用敬語的。”


    感受到了孩子們炙熱的圍觀目光,我感受到了他們想吃瓜的衝動,但是我堂堂69歲的老同誌,怎麽能讓他們吃到瓜!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我反而表現地淡定極了,重複了這句我曾經在另一個世界叫過很多遍的名字:“織田作。”


    “櫻庭夢子。櫻庭,夢子,都可以。”


    織田作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遞給我一樣東西:“這是家裏的鑰匙。”


    草,這既視感怎麽總覺得怪怪的?


    這不是無cp文嗎?再這樣下去可大大的不妙啊!


    我接了過來,然後就厚著臉皮坐到餐桌前麵。咲樂遞給我我的那份早餐,是很普通的麵包加牛奶,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我心思一轉就明白了,織田作一個港黑下層人員還要供養五個孩子,那可不是一筆小開支,現在居然還能帶上我,他會不會過勞……


    不,不會的!不然太宰治絕對捏死我啊!


    我正怨念地想著呢,就看到孩子們都吃完了,紛紛站起來。


    “夢子姐姐,我們去上學啦!”


    “夢子姐姐再見!”


    我應答一句,突然想起來什麽:“對了,你們學校在哪裏?”


    優告訴了我學校名字,我暗暗記了下來,打算如果以後有空可以去接他們放學。


    ——


    織田作帶著孩子們出去了,我就像孤寡老人一樣留守在家裏。


    我不由得思索了一下,現在我在這裏也是黑戶,不過文野裏的橫濱卡的不是很嚴,好像這個時代下的橫濱其實就和我們那邊差不多,不僅有租界,還有日本最大的貧民窟,黑手黨橫行街頭,外國人員在街上也不少,亂的很。


    對我這樣的無業遊民真是再友好不過了。


    吃完了早飯,我這才去洗手間打理一下自己外表。


    不要問我為什麽可以不洗臉刷牙就去吃東西,問就是究極生物不需要。


    我來的時候穿的是大正時期的和服,也就是二尺袖+行燈袴+羽織的打扮,看上去非常有年代感。不過之前為了睡覺,我就隻穿了最裏麵白色的襦絆,看上去就像是穿著浴袍一樣,倒也不尷尬。


    洗漱過後,我手法嫻熟地把頭發用彩色菊花的發簪束好,在前麵留下兩縷劉海,顯得本來就小的臉隻有巴掌大,我穿好和服,看了看不施粉黛的素顏,總覺得不太習慣,但是織田作一個大男人家裏怎麽可能有化妝品。


    我隻好再一次被迫踏上找工作之路。


    結果剛一出公寓,就遭到了隔壁鄰居的注目禮。


    怎麽說呢,織田作家的公寓是日本很常見的那種戶型,就像武裝偵探社的員工宿舍一樣,是大門朝外、半露天的那種類型,樓道一排上有好幾戶住戶。


    我剛一出門,隔壁小哥就注意到了我。


    他本來可能隻是因為眼前閃過一個花裏胡哨的身影,目光下意識地追逐。結果這一看,眼睛就粘在我臉上,連門也不鎖了,頭就像可以無限扭動的發條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我。


    看啥看啊,沒見過長得像鈔票的人嗎!


    “媽耶……簡直cos的神還原……”


    小哥宛如被勾了魂兒的聲音從我背後喃喃傳來。


    我在心裏輕舒一口氣,好在日本二次元濃度過高,就說我是coser,誰也不會懷疑我!


    好耶,這本書可以改名叫《身為萬円文豪coser的我究竟該怎麽在橫濱不被路人圍觀》了,唯一的問題就是題目太長,根本擠不進綠江那短短窄窄的榜單。


    有了這個心理保證,我雄赳赳氣昂昂地攥著織田作走之前留給我的一千日元,打算就這麽憑我自己走到武裝偵探社去應聘——


    當然是不可能的,自己走是不可能走的。


    有地鐵和電車,我為什麽要坐11路公交?


    可能有人要問了,為什麽我不去寫東西換錢,而是要去武裝偵探社,不怕被亂步看穿嗎?


    首先,寄人籬下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具體心情可以詢問林黛玉妹妹。加上我對織田作精神的異常關注,生怕他哪天就從織甜作之助變成織田刀之助了,我也不敢多麻煩他。


    其次,我已經很清楚了,就算我坐在這裏不出去,總有一天我也會與兩大人型x光掃描儀相遇的,與其被動不如主動。


    最後,港黑委實不適合我。好不容易擺脫那種每天都想殺個人來吃著玩玩兒的日常,現在我一心向太陽,隻想做點有益於社會的事……好吧,我坦白,我就是也想當調查員。


    眾所周知,朝霧老師一開始寫文野的時候可是克係風格的!


    朝霧老師這廝不愧是寫coc跑團劇本出身的,從偵探社和調查員這樣夾帶私貨的名稱,再到接到的普通且不起眼的委托,結果卻引出驚天大案的風格,無一不是愛手藝老爺子光輝普照下的產物。


    我就不提朝霧老師是怎麽把愛手藝魔改成組合成員洛夫克拉夫特的了,為愛發電嘛,我懂得,大家都懂。


    雖然我沒有機會去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進修了,但是讓我在橫濱過把虛假克蘇魯的癮也是極好的!


    現在的武偵還隻是一家位於地鐵廢棄岔路的深處、靠打廣告來接活兒的小店“晚香堂”,遠沒有動漫裏所見那般氣派,足以和統治橫濱裏世界的港黑一較高下的地位。


    但是也正是如此,我應該非常容易通過考核。


    我步伐一轉,直接進了不遠處的一家網吧。


    走進網吧,我這才發現前台居然就是織田作接的那位隔壁鄰居小哥……


    小哥當然還是非常負責地給我辦理了上機業務,但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盤桓在他心頭已久的問題:“請問您是……特意cos成這樣的嗎?”


    我笑而不語。


    小哥以為我肯定了他的意思,不禁對我精湛的“妝麵”大加讚賞:“您的cos真是神還原,比電視劇裏的演員裝扮地還像櫻庭夢子老師本人。”


    我又笑笑,不說話,作虛假認同狀。


    “您是a區**機。”小哥殷勤地遞給我號牌。但我知道,他在我轉身過去的那一瞬間,偷偷地雙手合十拜了幾拜。


    我:“……”啊這,倒也不必。


    一開機,我就開始搜索關於【橫濱晚香堂】的詞條,果不其然讓我找到了準確定位。上麵甚至還附帶宛如牛皮癬一樣的廣告,簡直就像銀桑的萬事屋,什麽奇怪的調查單子都接,找寵物貓狗的、調查婚外情的、給警察當特派顧問的……啥都有。


    論壇裏關於晚香堂的討論熱度也居高不下。可見雖然武偵還沒有建立,但是其實就名氣而言,簡直跟磨磨唧唧不肯全國開店的茶顏悅色一樣,雖然店子幾乎隻在湖南有,但網上處處都有它的傳說。


    我樂顛顛地在論壇裏吃了好幾個匿名案子的瓜,全部都是當事人自己憋不住,用化名寫上去的。裏麵著重描寫了其中的兩位偵探,特別是一個帶褐色貝雷帽、身披同色英吉利披風的少年(我:其實已經21了),他是如何宛如x光一樣揭露了他們的信息,“簡直就像是福爾摩斯轉世”。


    至於社長福澤諭吉,筆墨描寫都不多,因為當事人都覺得他有一種威嚴且銳利的氣場,都不太敢跟他攀談。


    確定瀏覽完我想要瀏覽的內容,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前台小哥提到的電視劇。


    我順著【櫻庭夢子】的詞條進去一搜,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小哥說的那個劇,居然正好就是現在時下的熱播劇,由****等著名演員演繹。


    我懷著一種獵奇的心態打開了這電視劇的預告片,打算看看到底咋回事。


    ——


    “這世界,為什麽非得由男人來主導。”


    一入畫麵,就是異常美貌的洋裝少女笑意盈盈地出現在屏幕上,身後是京都清水寺的萬千紅葉,片片婉轉地飄落於地麵。


    緊接著,鼓點般的樂聲響起,畫外音就在色彩濃鬱的畫麵中如萬花筒一般旋轉而出。


    【天才美少女作家櫻庭夢子,和她命運緊緊相連的幾位男性——】


    ※櫻庭步夢「少女之兄」:“我的妹妹向來行事自由,隻要在合法的範圍,想做什麽事情都可以。再說了,她於寫作一道,可比我有天賦多了。”


    ※二階堂拓人「少女之責編」:“老師的才華,是世間萬物不可比擬的星火。”


    ※久川悠希「深愛少女之富商」:“隻要你願意轉身,我就會一直站在這裏等你。”


    【她所寫一切,卻被時人稱為離經叛道。】


    “這寫出來的根本就是敗壞女子道德的廢紙!”一本裝幀精美的書被中年男人從中撕毀:“我才不會允許一個女瘋子來寫東西教壞我的女兒!”


    少女在書店門口蹲下,婷婷嫋嫋地撿起這本書的殘頁,遞給門口臉帶紅印且尚在哭泣的女孩子:“為了這種事,沒什麽好哭的。”


    “老師,即使是被人所唾棄,您也會繼續寫下去嗎?”責編二階堂走到她的身後:“很多人不看好您。”


    少女坐在咖啡店裏,朝外看去的清亮眼神中戲謔無比:“反正他們就算為了罵我,也要買我的書——總之,隻要他們給錢就好了。”


    鼓點再次響起,一幕幕畫麵交相輝映,折射出了少女於那個年代光怪陸離的叛逆人生。


    ……


    我一個戰術後仰,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狗屁魔改電視劇,耳機線都被拖出來老長。


    什麽鬼啊!??


    還什麽命運緊緊相連?!拍一拍我本體就算了,為什麽要為了狗血劇情加進去二階堂和久川悠希啊?問過我本人的意見了嗎?!


    二階堂那呆頭鵝還有這麽帥?這麽帥的一演員是誰啊??


    還有這個久川悠希,什麽深愛少女的富商啊?就這每次見了我恨不得把我掐死的勁頭,還深愛?編劇您的眼睛真的不是長腰部以下的嗎?!


    救救孩子的眼睛吧!要辣瞎了!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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