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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二人走遠後,關承羽也自往竹林深處行去。


    秋寒露重,他從包袱裏取出件藍衫穿上。至到此刻,才得以靜下心來慢慢感受自己體內的狀況。


    如今體內的真氣已與以往大為不同,現在的真氣雖然弱小,但卻活力十足,就好像自有生命一般,流淌在體內的每一處經脈。關承羽知道隻要一直任它自行運轉,自己總有一天會恢複過來,但現在的問題是留給自己的時間根本不允許等它慢慢自我修複,自己需要更快地恢複實力。因為若不這樣,莫說去救郡主,便是連他自己都難以保命。


    他今天已不止一次的想調動這道真氣,可這道真氣就像不屬於他自己似的,跟本不聽他支配,他也明白自己體內的先天真氣必要配合上等的武學心法才能修練,就像少林的易筋經,道家的抱樸長生決,或者是魔門的天魔策,可這些他都不會,他無奈地抬頭望向天空,可天上也不會掉個內功口決下來。


    哎,他長歎一聲,下意識地隨手拍擊在一碗口粗的竹子上麵,忽聽得“喀嚓”一聲,竹樹應聲而斷。噫,關承羽微一愣神,接著再舉掌拍向另一株竹子,可這次又不靈光了,竹子隻是震了震,零星的有幾片葉子落下來,可自己的手卻震得生疼。


    關承羽努力回想剛才發力時的感覺,可怎麽也想不起來,隻記得方才像是無意間發出一掌,可這無意之意,又該如何感知?


    關承羽極力地想抓住這種感覺,於是盤膝坐地,進人冥想。


    林木深處無人打擾,關承羽靜坐後便不知時日,當醒來時,已是第十日的上午,離約見之期已不足五日。


    關承羽隻覺肚中饑餓,此時他人雖已醒來,可思想卻還保持在冥想之中,隻是下意識的要去捕魚充饑,於是便來到了河邊。此刻冥想中突然多了一道小河出來,隻見流水湍湍而下,行雲倒映其中,一切是那樣的順暢,一切是那樣的自然,猛然間心神一顫,似是抓到了什麽,跟著眼前景象豁然明亮起來,此時鳥兒振翅聲,蚱蜢縱跳聲,甚至連魚兒吐氣泡的聲音也一並衝入耳中,讓他立時打了一個激靈,一時間周遭的一切變得無比的生動,關承羽從沒像現在這般感受到世界原來是如此的多姿多彩,這種感覺直感動得他熱淚盈眶。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關承羽激動的大聲喊道,聲浪直震得竹葉嘩嘩作響。


    “行雲流水,行雲流水,原來這無意之意便是自然之意,道法自然,身外是大自然,身內是小自然,先天真氣便是這行雲流水。雲有風勢,水有地勢,而體內也有虛實,欲使之實,先令其虛,真氣自然流入,所謂機之動,不離其空,原來如此,先天真氣,可迎之,可隨之,亦可合之,唯不能引導之。哈哈哈哈……”笑罷左袖隨意向外拂出,疾風驟起,身旁的一片竹子立時向前倒去,然後伸直手掌平平劃回,“唰”的一聲,丈許內的竹子皆齊聲而斷。


    “哈哈哈哈……”關承羽感覺身體一片舒泰,知道自己的境界已然再有提升,如今雖然眼下功力難比之前渾厚,然勝在精純,而且與自然的切合力更強,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自己的感觀比以前提升了何止百倍,這在之後對敵之時必能料敵機先,立時掌握敵方破綻,再配上他的一手快劍,必將是一擊製敵,無往而不利。


    隻可惜時間有限,如果能再給自己三個月,寇倫有何俱哉。想到這裏,關承羽突然驚覺自己在這林中也不知度過了多少時日,萬不要錯過了約期才好,於是急忙掠身而走,起步時還不甚迅速,慢慢地隨著體內真氣的運行越發熟練,速度越來越快,身體也越發的舒泰,須臾,興致突來,關承羽兩袖一展,直接飄身上了樹頂,而後就這樣踩著樹頂騰身而去,心情好不暢快。


    後經打聽之後方知今日已是九月十一,而保州捷報也已傳來,遼人果真在楊延郎手下吃了虧。之後,關承羽除了吃飯就是趕路,他並無騎馬,也沒有如先前說的扮成一傳令兵,而是一路用輕功奔行,這樣即可抄近路縮短行程,亦可更加熟練體內真氣,如今十日已過,他也不慮在路上被寇倫發現。就這樣,他穿山越林,跨河渡江,直赴保州而去。


    就在關承羽趕路之時,慕容誌二人終於迎來了預料中的危險。


    時間就在第十二日的傍晚,黑色馬車走到了邢州城南郊處。慕容誌二人謹記關承羽的叮囑,這兩日晚上都沒有進城鎮休息。


    “前麵十字路口有個茶館,名字好奇怪,叫郡主茶館。”駕車的南宮群說道。


    慕容誌不由心中一緊,道:“小心繞過。”


    南宮群下意識的加快了馬速,馬車到路口向東轉了向。


    “兩位客官見到了郡主,為何還這麽急著要走?”一位著土黃色長袍掌櫃模樣的五旬男人站在茶館門口對他們招呼道。


    南宮群倏地拉住馬車,剛想開口又強自忍住,雖然對此人道出車上隻有兩人頗多警惕,但還是謹慎地將話語權交給了慕容誌。


    慕容誌鎮定的聲音從車廂裏傳出:“不可以嗎?”


    “噢,客官說笑了,隻是小店這郡主茶頗有特色,客官難得到此,過門不入,委實可惜。”掌櫃殷勤地道。


    “有何講究?”


    “講究不在茶上,而是這沏茶的水乃是取自附近鴛水郡主廟中的鴛水靈井,此井水甘如飴,泡出的茶味更為甘美。”


    慕容誌掀開車廂左側窗簾向茶館中張望了一下,裏麵並無一人,便道:“此茶好像並不似掌櫃說得那般好。”


    掌櫃自嘲一笑,道:“最近外麵不太平,自然來的人便少了,客官但請放心,小店有百年的信益,客官看小店這招牌便會知曉。”說著指了指頭頂之上已顯破舊的匾額。


    慕容誌向上瞧了一眼,道:“店是老店,人卻未必是老人。”


    掌櫃麵色一凜又很快舒展開來,但這怎能逃過慕容誌的眼睛,隻見對方強做鎮靜道:“瞧客官說的,既然是百年老店,又怎能還是老人,不過客官放心,這茶水絕對還是原汁原味,客官等下飲過便知。”


    慕容誌快速地翻動著心思,此人敢孤身攔截,顯未將他二人放在眼裏,魔門之中有此修為者,寥寥無幾,除聖地慈航是位女性外,其他在外行走而自己又知道名字的隻有笑麵閻君普方跟千麵秀士陰鬆年,而後者尤為神秘,江湖中幾乎無人見過其真實麵目,難道眼前的就是此人不成。而此刻他還不動手,一定是還未敢肯定承羽不在車上,那麽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才讓此人生出試探之心呢?


    這時候,慕容誌突然地懷念起關承羽來,除了關承羽,誰還能帶動自己在三言兩語之間解開迷惑,此刻的慕容誌突然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關承羽已在他的心中建立起了如此崇高的地位。跟著他又想到車廂前的南宮群,而後在心中輕歎一聲,強壓下自己紊亂的心境,開始慢慢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最後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從一開始自己決定改道時就錯了,此人跟本就是在借此店“郡主茶館”之名來試探自己,自己心中一虛,自然便會繞開,其實在那一刻他已認定車上隻有他與南宮群二人,但關承羽如今的名字太響了,響得讓眼前這位魔門巨梟級的人物都失掉了自信。


    想通了這點,慕容誌哈哈大笑,大聲道:“我們還有要事,千麵秀士既然沒有膽量,我們就不再逗留了。”


    南宮群聽見後立即趕馬起行,連多看一眼呆立在茶館門前的陰鬆年的心情也欠奉,他不曉得什麽千麵秀士,自然不會因為聽到他的大名而麵色稍改,卻不知這樣就讓對方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嗬嗬嗬嗬,”馬車未行出幾步,就聽到一陣桀笑聲傳來,聲音不大,但卻像是從自己的心底傳出,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驚恐不安。


    慕容誌急握住寶劍劍柄鎮靜心神,並提醒南宮群道:“天魔亂吟,注意,來人定是魔門的頂尖人物笑麵閻君,此人修為極高,今次看來已萬難善了,一下由我纏住他,你找機會脫身。”


    笑聲過後,從前方十丈外一大樹後走出一四旬開外黑壯大漢,此人身著藏黑長袍,濃眉大眼,鼻直口方,麵含冷笑,顧盼之間,極具威勢。南宮群自覺跟此人一樣的魁偉,但此人與生俱來的北國硬朗之氣,卻絕非他這般江南人物所能相比。


    此人一邊走來一邊厲聲道:“陰鬆年你真是越來越沒膽了,區區兩個小輩就把你唬得尿了褲子,魔門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今天要不是本座來了這裏,險些讓你壞了大事。”接著目光如冷電一般掃向車廂,厲聲道:“本座魔門普方,京城一戰,無緣得見,本座甚以為憾,今日能在此地遇上天下第一劍,本座鬥膽想討教一番,還望尊下成全。”


    “想見天下第一劍,先過了我這關。”南宮群提刀縱起,直撲普方而去。慕容誌心說要糟,但喊回已然不及,隻得提劍跟出,口中道:“前輩乃世外高人,我倆一同領教,以示尊敬。”


    笑麵閻君一聲怪笑,道:“無妨,不過如此一來,本座便不能留手,若有錯傷,可與本座無關。”這普方也是心細之人,需知慕容誌二人皆出自江南有名世家,二人如今修為雖未入絕頂,但家中卻各有宗師級人物坐鎮,這普方未戰先推脫責任,便是不想為日後帶來麻煩。


    慕容誌也不多言,提劍便攻,手下妙招,層出不窮,無一重複,什麽少林韋陀伏魔劍,崆峒大嵩陽劍,越女劍,華山劍,甚至還夾雜了幾招侯公瑾的圓圈劍,由於他用的乃是關承羽的無名寶劍,一時間倒是把那普方打了個手忙腳亂,南宮群都有些插不上手。


    慕容誌此時喊道:“你先走。”


    南宮群也知慕容誌眼下隻是一時之勇,若自己此時不走,怕兩人皆難活命,反倒是自己若能逃得性命,對方有所顧忌,或可還能保住慕容誌。


    想通此點,南宮群急忙退出,但此時卻聽得普方怪笑聲桀桀傳來,一時頭昏目眩,幻像紛呈。


    慕容誌心道不好,又是天魔亂吟,自己雖有寶劍在手,但功力卻差普方太遠,此時雖倚仗寶劍之利占得先機,然一旦撤走,必將迎來致命反撲,此消彼長之下,生死立見,如此騎虎難下,難道今日便要葬身此處了嗎?


    普方見他不受影響,也甚覺驚訝,本以為幾個照麵便可將其拿下,但現在百招已過,自己非但不能取勝,甚至連上風都未能占到,一時間直氣得怪叫連連,口中罵道:“陰鬆年你這個沒臉見人的東西,難道到了此刻你還不敢揭開車簾看上一眼嗎?”


    千麵秀士陰鬆年被他罵了兩次,臉色仍不見有任何變化,興許是戴了人皮麵具的緣故,隻見他此刻陰陽怪氣地道:“吭,閻君怕也強不到哪裏吧,區區一個後生小輩就讓你打了這麽久,你以為我不知你打的什麽鬼主意嗎,既然你這麽夠膽,何不自己去揭。”


    “呀,氣死我了,你個不要臉的龜孫子,你以為本座真不敢去揭嗎,你現在就過來替下本座,看我怎麽揭給你看。”普方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道。


    “正合我意。”陰鬆年說完也不見如何作勢,眨前工夫已然輕身而至,姿態甚為灑脫,正是那魔門幽冥步。普方冷吭一聲適時退開,他即時補上。


    普方懷著滿腔怒火朝僅有五丈遠的馬車大步而去,可是剛跨出三丈後,步子便漸小了下來。這時陰鬆年冷嘲的聲音響了起來:“閻君邁不動步子了嗎?”


    “放屁。”言罷再次大步跨出,但落下時就要顯得謹慎了許多。陰鬆年冷笑一聲,不過這次卻不再言語,因此刻他的心情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現在離車廂僅餘五尺,普方越發警惕,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此刻黑馬突然打了個響鼻,他立時便定下身形,與馬兒對視了一眼,直覺好似受到了嘲笑一般。這讓他再次怒火中燒,他看著麵前僅剩下的兩步距離,狠了狠心,抬腳就要跨過。


    而就在此時,普方突然感覺麵前似有數萬把利劍朝自己急射而至,最要命的是還有一把劍是從自己的身體裏真接刺上了自己的心髒,普方大叫一聲,隨著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而此時車廂門簾也似是被一股氣流掀起,露出一位身穿白衫之人的下半身來。


    此時打鬥的兩人早已住下手來,慕容誌看到此幕,靈機一動,大喊一聲:“承羽兄,你終於功力恢複了。”


    普方二人聞得此言,皆一聲大叫,慌忙奪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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