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阮眉和方稚水的婚禮之後,傅容曇在當地小島停留了兩天,打算趁難得的假期,好好休息,逛逛海灘。


    她最近事業上升期,可惜心情並不像事業一樣在上升,比起高中時代,她現在看上去沉穩了許多,也不會隨便出口諷刺別人了。


    人心裏埋著事情,話就會變少,性格也會變穩當,回憶也會變多。


    傅容曇穿著沙灘裙和拖鞋,在沙灘上慢慢踱步,表姐給她打來電話,確認了一下她回國之後的行程。


    到最後,表姐忍了又忍,又說了一句:


    “要實在不行,你談個戀愛吧,你現在這狀態,說不定戀愛了能好點?”


    傅容曇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臉上卻毫無表情,看起來有點詭異。


    “姐,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麽,並不是談戀愛就能讓我開心的,你也別擔心了,我又不是有什麽問題,心理醫生不都說了我很正常嘛,就是略有些抑鬱狀態而已。”


    表姐在那邊長歎一聲,掛了電話。


    傅容曇抱著膝蓋坐在沙灘上,繼續看海。


    身旁忽然傳來小心翼翼的聲音:


    “傅容曇?”


    傅容曇回頭看去,意外的看到了周妮娜。


    周妮娜還像高中時期一樣,膚白如玉,長相雖然不算大美女,卻因為收拾保養得當,看著讓人覺得很順眼,很親切。


    周妮娜穿一身綠色短裙,裙擺隻到大腿根部,胸口也露出大半,說是泳裝卻又隻是棉麻麵料。她臉上幹幹淨淨不使粉黛,隻有雙唇染了點血色唇膏,眼睛睜大,透著清澈無辜


    一如既往的……清純中帶著勾引的風格。


    傅容曇看著麵前人幾乎沒變的麵容,淡淡笑了一下:


    “你也還沒回國嗎。”


    並不是問句,周妮娜卻像沒聽出來似的,笑盈盈過來,裙子一展坐在沙灘上,有點親密的靠近了傅容曇,聲音溫柔又小心:


    “我隻是請的假沒用完,真沒想到你也還在這裏,好巧哦!我們可能有一年沒見了吧,你……沒有我在身邊還習慣嗎?”


    傅容曇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滿是戾氣:


    “別裝了行嗎,你怎麽時時刻刻都忘不了你那綠茶人設啊?”


    周妮娜委屈的絞了絞手指:


    “人家……人家沒有裝綠茶嘛,我本來就是這種性格,你又不是不明白……”


    傅容曇回頭瞪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到,讓周妮娜瞬間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什麽樣子,難道我還不知道嗎?當初早就暴露過了,現在又在我眼前裝,你不覺得尷尬嗎?”


    周妮娜沉默了。


    傅容曇氣的喘著粗氣,想當年高中時代,她可真是單純,周妮娜隨便裝一裝,自己就淪陷了……


    高中時候,傅容曇天天喊著毆打綠茶,實際上並沒有見過真正的綠茶,除了周妮娜。


    那時候她覺得周妮娜綠茶段位很低,手段很幼稚,幼稚到自己一眼就看出來了,還要天天到自己麵前丟人現眼,次次都被自己罵個狗血淋頭。


    可是,她好幾次看到,周妮娜被自己罵過後,在角落裏呆呆看自己,眼淚從眼角掉下來,臉上卻還是在笑,像戴著假麵的小醜,像生出禁忌情感的木偶。


    傅容曇絕不承認自己動心過。


    當年的在一起,也簡單的宛若兒戲,兩人隻是牽個手吃個飯,傅容曇該罵還是罵,周妮娜也兢兢業業的繼續綠茶,用各種綠茶手段試圖哄傅容曇開心。


    傅容曇當然看得出來她使手段,可一個單純幹淨的女孩子,願意為了取悅自己,而努力使手段,這件事本身就足夠可愛了。


    誰都不知道,淪陷發生在哪一刻。


    周妮娜消失了好幾天,傅容曇拚命找人也沒有找到,幾乎快要崩潰時,才發現自己竟然真心喜歡上了周妮娜。


    可周妮娜再度出現時,卻手挽著另一個漂亮女孩,是附近大學的一個學姐。


    周妮娜望著傅容曇,聲音冷淡:


    “我當初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實驗,看我手段學了多少,能不能把你這麽個釘子戶拿下。實驗證明,我成功了,你可真是太單純,毫無難度呢。”


    她嗬嗬笑著,指了指自己身旁那位大姐姐:


    “其實我喜歡的是姐,她還是個優秀a。對了,前幾天我分化成優秀o了,並且,已經被姐姐標記了,而你嘛……以後隻能和我做姐妹,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哦。”


    傅容曇氣得捏碎了手心裏攥緊的陶瓷玩偶。


    那是她買來打算送給周妮娜的禮物,玩偶肚子裏有張小紙條,上麵寫著:雙o也不是不可以,我們在一起,可以戰勝一切!


    傅容曇早就猜到周妮娜會是o,她獨自糾結了很久,最後決定不離不棄。


    可惜,她的決定就像個笑話。


    兩人就此斷絕關係,畢業時連微信都沒加。


    傅容曇在高考後的那個暑假,秘密在家中分化成了a。


    娛樂圈基本不會啟用a演員,她一路走來戰戰兢兢,一直隱瞞自己的性別,聲稱自己是一個普通o,還觀摩學習了不少普通o的日常。


    從發音到體態,從小動作到生活習慣,傅容曇把自己從頭到尾,從內而外的打造成了一個普通o,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相信了,自己就是普通o。


    可惜,每次洗澡,她都能看見那罪惡的東西,橫在自己雙腿之間,令自己崩潰。


    最近半年多,傅容曇被某個投資人摸了下麵。


    那投資人先是一臉猥瑣,隨後開始疑惑,最後臉色鐵青,愣在原地。


    而被摸的傅容曇,反倒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笑的那投資人站不住了,起身大踏步走出房間。


    傅容曇趴在桌子上笑,倒在地毯上笑,手指摸著自己那塊地方,笑得肆意又大膽。


    從那天之後,她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怎麽穩。


    這次來參加婚禮,她全程避免和周妮娜眼神接觸,也絕不多說一句話,可沒想到,婚禮結束後的第二天下午,兩人在小小的沙灘上相遇了。


    避無可避。


    高中時期自己的絕望還曆曆在目,手心被碎瓷片紮入的痛也深入骨髓,如今再見,傅容曇隻想把周妮娜一腳踢到海裏去。


    “傅容曇。”


    周妮娜忽然開口,語氣極度鄭重,與平時那種輕柔的、細弱的聲音判若兩人。


    傅容曇第一次知道,周妮娜竟然能發出如此正常的聲音,一點撒嬌異味都沒有。


    她不由好奇轉過頭來。


    卻見周妮娜的神情,也十分莊重,那張素來含羞帶怨的臉,此刻隻有肅穆之色。


    好像要說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


    “傅容曇,我高中時候騙了你。我分化成了o,不願意影響你的前途,就找了我堂姐假扮我女朋友,來讓你死心,對不起。”


    這段話擲地有聲,說的很利落。


    傅容曇卻是抑製不住的一聲冷笑:


    “你以為我沒猜到嗎?你現在道歉還有屁用,那時候我的痛苦,幾句對不起都彌補不了!”


    周妮娜表情依舊肅穆,隻是重複的說:


    “對不起。”


    傅容曇擺擺手,站起身來,拍了拍裙子上的沙子:


    “你閉嘴吧,聽到你聲音都晦氣。”


    她轉身要走,手臂忽然被人抓住。


    周妮娜的聲音,非常平靜,非常正常的說:


    “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傅容曇站在原地不動。


    風清海闊,陽光肆虐,海鷗在鳴叫。


    傅容曇狠狠甩開了周妮娜的手,回過頭來,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聽到了什麽笑話?你以為我是什麽東西,菜市場大白菜嗎,你扔過一茬,回頭又想挑回來?也不看看你那綠茶手段值幾斤幾兩,夠不夠買我一小時時間的,還想重新開始,你搞笑吧?家裏窮的沒鏡子就撒泡尿照照自己,實在不行跳海裏冷靜冷靜,再來跟我說話行嗎,別一張嘴就是噴糞!”


    傅容曇覺得自己很久沒這麽痛快的罵過人了,罵完心裏還有點爽。


    周妮娜被狠狠罵過了,竟然也麵帶微笑:


    “你終於有點高中時候那樣子了……那時候你罵人就是這麽厲害,我很佩服的。”


    傅容曇笑累了,懷疑的目光投向周妮娜:


    “你別不是個傻子吧?就這麽喜歡被罵嗎,那你把我罵你的話錄下來,每晚睡前放三遍,說不定有益你這身心健康呢。”


    周妮娜點了點頭,又說:


    “剛才沒錄上,你再罵一遍吧,我用手機錄一下。”


    傅容曇:


    “……你他媽真是傻。”


    她垂著頭,轉身離開。


    本以為這莫名其妙的事情已經結束,可惜當天晚上,傅容曇洗完澡在房間裏玩手機,忽然聽見敲門聲。


    她打開房門,是周妮娜。


    是渾身酒氣的周妮娜。


    她眼神迷離,裙子又短,直直撞進來,撲進傅容曇懷裏。


    “容容……救我……”


    傅容曇一邊往後退一邊把門關上,生怕被狗仔拍到:


    “你怎麽知道我房間的?還有你這是喝醉了,喝醉不去醫院洗胃,跑我這來幹嘛!”


    周妮娜搖了搖頭,被傅容曇扔開,她就倒在地毯上,看起來像溺水的貓,渾身毛都濕透了:


    “我不是喝醉,是,是發情……下午,我跟著你來這個酒店,看到你進了哪個房間……在這裏我隻認識你,求你收留我……你是o,應該沒關係,有沒有抑製劑,我的用完了……”


    傅容曇傻眼了,她根本不是o啊?


    這一屋子酒氣,很快勾引得傅容曇產生了反應。


    多少年來,傅容曇一直是處,沒敢接觸過任何人,如今周妮娜這樣躺在地毯上,毫無反抗之力,淚眼朦朧的樣子,仿佛一盤好菜。


    傅容曇忍了又忍,後來一想,這女人當年把自己騙得多慘,自己憑什麽要當聖人?就該給她個教訓!


    於是,這天晚上,兩人就在酒店地毯上,發生了關係。


    傅容曇一口咬在周妮娜後頸的時候,周妮娜還十分迷茫:


    “你……你咬我幹嘛?啊啊……好麻……我好麻……”


    傅容曇強烈的苦味信息素蔓延開來,逐漸壓住了周妮娜的酒氣。


    “給你個教訓,不要隨便進陌生人的房間!”


    周妮娜一聲尖叫,掙紮著,手指軟綿綿的抓在傅容曇胸前,像小貓撓癢癢。


    她越掙紮,傅容曇越激動興奮。


    一切徹底結束後,已經是第三天早晨了。


    周妮娜從床上起來,赤腳走下去,看著地毯上的一點血跡,陷入沉默。


    那是她自己的血,處女血。


    傅容曇也醒來了,現在想起自己做的事,隻覺得自己就是個禽獸,莫名不敢看周妮娜的眼睛。


    周妮娜看著那點血跡,良久,她輕聲說道:


    “沒事,你不要害怕,也不用自責,我現在就走,這個意外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放心。”


    周妮娜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裙子,手軟腳軟的套上,快步走出酒店房間。


    傅容曇追出去時,走廊已經沒人了,周妮娜來的很突然,走得更突然。


    接下來一年,傅容曇也沒再見到過周妮娜。


    她倒是通過別人拿到了周妮娜的微信號,用自己的真名去加,對方不通過。


    她換個小號去加,對方同樣不通過。


    傅容曇想把這件事說清楚,卻像麵對雞蛋的老虎,沒處下爪。


    直到傅容曇接了一家新護膚品的廣告代言,這家護膚品的品牌總監,恰好就是周妮娜。


    工作相遇,雖然不能擺臉子,但也不能深入的聊,周妮娜每天神出鬼沒,傅容曇來拍攝時間也不固定,兩人最多隻是意味深長的看對方幾眼。


    傅容曇卻更加不安了,有些心思,大概是從高中起就埋下了種子,經過一次雨水之歡的澆灌,如今這種子日日發芽抽節,搞得她心癢難耐。


    終於,一次拍攝結束後,傅容曇甩開了自己表姐,追著周妮娜出去,在牆角堵到了她。


    傅容曇微微喘息著,語氣有些急躁:


    “你看見我跟躲瘟神一樣啊?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那次的事情,也不用跑這麽快吧?”


    周妮娜抬起頭,一點疑惑的問:


    “哪次的事?我都完全不記得了。”


    傅容曇呆住了,半天才氣呼呼的:


    “你又裝綠茶騙我是吧?我告訴你,這次你說什麽都沒有用!反正……我們就是有過!”


    周妮娜:


    “哦,然後呢,你想怎麽樣?”


    傅容曇很多話想說,卻從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想怎麽樣。


    於是愣在原地,眼神迷茫。


    周妮娜轉身走了,丟下一句:


    “想好了再來找我吧。”


    傅容曇看著空蕩蕩的牆角,不知為何,心裏有點酸酸的。


    這個家夥……現在在自己麵前,連綠茶的手段都不屑於用了嗎?就這麽絕情?


    傅容曇憤憤不平回去了,決定以後再也不理這家夥。


    然而,不知怎麽回事,後續兩個人見麵的機會反而更多了,隔三差五就能見到一次。


    傅容曇在又見了四五次之後才發現,周妮娜竟然跳槽到了自己的經紀公司裏,同樣擔任品牌總監。


    這就很尷尬,兩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時不常的還有公司活動,把兩人湊在一起。


    也不好裝作不認識,每個公司裏都有那種很八卦的人,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傅容曇和周妮娜是高中同學,也都拿這事調侃兩人。


    一次公司團建聚餐中,大家做國王遊戲,傅容曇和周妮娜被國王選中,要求兩個人親親。


    “都是o啊,怕什麽了,姐妹親親多好玩呀!”


    大家的起哄聲中,周妮娜突然霸氣,一把摟過傅容曇,來了個法式深吻。


    吻得傅容曇麵紅耳赤,心跳撲通通。


    遊戲結束後,傅容曇想了一周也沒想明白這個吻,之後又在公司會議結束後,找機會去堵人。


    “你那天,在遊戲裏到底是什麽意思?”


    傅容曇雖然把人壁咚在牆邊,卻不敢看她的眼睛,視線亂瞟。


    “玩遊戲而已,要放得開才好玩啊。”


    周妮娜回的很坦然,表情很冷漠,如今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點綠茶的影子了,她活脫脫就是個嚴謹的職場精英。


    傅容曇無話可說,周妮娜又從她臂彎之下溜走,搞得她很煩躁。


    煩躁狀態裏,整個人精神倒是好了一些,傅容曇在幾個電視劇組裏表現出色,爭取到了大導演的好角色。


    不過這次,是去條件很艱苦的地方拍那種扶貧電視劇,所有人到了那裏,不管是多大的咖位,一律吃沙子喝西北風,用色號最深的粉底,帶最醜最髒的頭巾。


    條件艱苦些倒也沒事,傅容曇可以吃苦,可是意外災難,就沒人能預料到了。


    被土石塌方埋在地窖裏的時候,傅容曇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嗆進嗓子眼裏的土石,讓她連呼救都沒勁。


    黑壓壓的地窖中,傅容曇數著風聲和沙子掉落的聲音,努力感受著外部陽光,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意識到有人過來了。


    有人在挖掘了。


    有很尖利的哭聲,聲音像是從心髒深處挖出來的,聽著竟有嘔心瀝血的感覺。


    傅容曇心想,難道還有別人被埋在底下嗎?自己這麽個十八線小明星,竟然有人為自己哭成這樣?不可能吧?


    她爸媽早就離婚了,多年來她爸爸隻給錢,媽媽也不怎麽管,除了表姐為了工作跟自己走得近一點,她身邊沒有其他親近的人。


    就算有,也不至於哭得這麽慘。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掘,傅容曇最終灰頭土臉的被救了出來。


    月光晃眼,傅容曇從外麵看去,隻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的人影,沒怎麽看清,對方就直直撲到自己懷裏了。


    “哎……髒……”


    傅容曇嗓子很啞,隻說了這麽一個字,就聽見懷裏人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哭。


    她整個人都懵了。


    原來真是為自己哭的啊。


    不至於吧,這人是對自己感情多深,哭成這樣不怕嗓子哭壞嗎?


    身旁人把兩個人強行拉開,傅容曇送去醫院清洗、檢查,一通操作之後,她美美睡了一覺。


    再醒來時,身邊坐著周妮娜。


    周妮娜死死抓著傅容曇的手,自己趴在床邊,像是累極,睡著了。


    可傅容曇手微微一動,周妮娜馬上睜開眼睛,本來很大的眼睛,快被黑眼圈淹沒。


    她動作敏捷的一下坐起身來,往前探身去看,見傅容曇沒有大礙,才呼出一口氣。


    “你在這兒守了我……多久?”


    傅容曇啞著嗓子問道。


    “沒多久,你身體感覺怎麽樣?”


    周妮娜很認真的檢查著傅容曇身體,視線遊移。


    這狀態,傅容曇一看就明白了,自己當初壁咚人家的時候也一樣,就是明明想多看幾眼,卻又不敢。


    傅容曇忽然之間就茅塞頓開了,她難以置信的問:


    “不是吧……你之前,是不是在布局啊,搞什麽欲擒故縱?”


    周妮娜:


    “……”


    轉過了頭,輕微的咳嗽兩聲,相當於默認。


    傅容曇簡直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臥槽你這……看來我高中時候真沒看錯啊,你這人怎麽這樣,真的是……將綠茶貫徹到底啊!敢拿自己的幾年時間布這麽一個局,太高端了吧?那你裝就要裝全套啊,現在怎麽不繼續裝了?”


    周妮娜:


    “……”


    她低著頭,聲如蚊呐:


    “酒店裏麵那次,確實是意外。”


    傅容曇瞪圓眼睛:


    “也就是說其他的都不是意外咯?躲了我一年,又應聘到我的公司,玩什麽國王遊戲……手段高超啊!”


    周妮娜終於投來了直視的目光:


    “那你討厭我嗎。”


    傅容曇張嘴就想說討厭死了,看著對方哭腫的眼睛,憔悴至極的麵容,卻一下說不出口。


    周妮娜放開了手,眼淚又一顆顆的往下掉:


    “既然這樣,那我,我就默默喜歡你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該用什麽手段,試圖拉近你跟我的距離,其實我就應該藏好自己的感情,不能讓你困擾……意外發生了就讓它過去,我不該有任何別的心思……”


    她話沒說完,嘴唇忽然被柔軟的東西堵住。


    香氣撲鼻,纏綿溫柔。


    傅容曇捧著周妮娜的臉,吻了個盡興,才鬆開對方。


    她故意壓抑著情緒,擺著一張臭臉,低聲道:


    “你可閉嘴吧,你這是恃寵而驕知道嗎?你就是看準了我喜歡綠茶。”


    周妮娜眼淚又掉,傅容曇一臉煩躁,伸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哭,要笑。”


    周妮娜果然破涕為笑,用力點頭。


    兩人抱在一起,又埋頭去捕捉對方的嘴唇。


    傅容曇親的迷迷糊糊時,忍不住在心中歎息:


    想自己堂堂鑒綠達人,最後竟然栽在了這終極綠茶手裏,世事無常啊!


    但,通往幸福的路上,有點小手段,也未嚐不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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