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的額發撩起,露出一張英俊得近乎刻薄的臉。他的眉峰銳利分明,眼尾上挑,顯得貴氣凜冽。鼻梁高挺,令人疑心他有西方血統,可他的唇是純東方的優美,不厚不薄,透著誘人親吻的薄紅。


    沈妄身上懾人的氣勢,往往讓人忽略了他的長相與年紀。顧笙笙傻看著他,好似第一次認識沈妄。


    沈妄側頭,嗓音低醇:“怎麽不說話,啞巴了?”


    顧笙笙不吭聲,想起初見沈妄時他蒼白消瘦的模樣,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自豪感,又有些酸溜溜。沈妄是她養好的,可是一點都養不熟,到現在還凶她。


    跟那隻黑貓一樣,沒良心。也許她該養條狗呢?


    沈妄等了半天,顧笙笙仍是一聲不吭。他看不見顧笙笙的臉,隻能靠她的語氣來判斷她的情緒。一旦顧笙笙不說話,他就有種失控感。


    沈妄忍了忍,把壓在被子上的手移開了:“我數到三,再不躺好就滾下床!”


    顧笙笙動了,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裏,動作卻稍顯遲疑,跟平時的迫不及待完全不同。進了被窩乖巧躺平,一動不動,跟沈妄保持著距離。


    沈妄往後靠了靠,顧笙笙就往後挪,兩人中間始終能再塞進一個顧笙笙,冷風颼颼往裏灌。


    沈妄忍無可忍,翻過身去跟顧笙笙臉對臉:“脾氣這麽大?讓你進被窩了,還甩什麽臉子?”


    沈妄嗓音低磁,張口卻是掩不住的氣急敗壞。


    顧笙笙不知道他氣從何來,視線上移,盯著沈妄頭上的小揪揪,笑容逐漸表情包化:“你好騷啊。”


    ……


    滿床淩亂。


    顧笙笙蜷縮在被窩裏,露出一張潮紅帶淚的小臉,詮釋著弱小可憐又無助。


    沈妄黑色真絲睡衣的袖口卷起,露出一截蒼白堅硬腕骨,他往後靠,臉上帶著大戰過後的饜足,就差指間一根事後煙了:“誰騷?”


    “……我。”顧笙笙含著屈辱的淚,把臉埋進被窩裏。


    沈妄冷嗤,把顧笙笙拎起來,嗅了嗅她頸側;“沒有騷味,隻有奶味兒,發育好了嗎?”


    鬧騰了一場,沈妄身上溫度很高,凜冽的冷香裏夾雜了荷爾蒙的氣味。他語氣漫不經心,帶了一股輕佻又風流的意味,尾音仿佛帶了小鉤子。


    顧笙笙不高興地躲了一下,被他直接拖到胸口摟著,大手掐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


    顧笙笙很想反駁一句“你發育得也不好”,可兩人肌膚相貼,沈妄身上每一寸骨骼都在明晃晃地告訴她,這是一具成熟男人的身體,發育得不是一般地好——盡管顧笙笙沒有見過其他男人的。


    顧笙笙憋著氣,忽然道:“那誰發育好了?”


    沈妄正拿手指丈量顧笙笙的腰圍,聞言一愣:“什麽?”


    顧笙笙又慢吞吞重複了一遍:“你說我沒發育好,你怎麽知道我沒發育好?你量過別人的嗎?”


    她嫩聲嫩氣的,語調跟平時問他喜歡吃哪種口味的牛肉沒什麽區別。不知為何,沈妄就是覺得脊背一涼。


    沈妄遲疑片刻,忽然又為自己的遲疑感到惱羞成怒。這個小怪物一步步登堂入室,現在都開始吃飛醋了。他捏住這個小怪物的臉:“問那麽多做什麽!”


    “疼!”顧笙笙扭臉躲開,想從沈妄懷裏下去。


    沈妄卻摟著她不放。沈妄胸膛寬闊,手臂有力,擺弄起顧笙笙就像擺弄一個小玩意兒:“一身奶味兒,還不讓說了。”


    顧笙笙掙不開也就不掙了。她嗅了嗅自己身上,又嗅嗅沈妄,認真道:“沒有奶味兒。”


    “有。”沈妄埋進顧笙笙的頸側,高挺鼻尖不經意地蹭過她細膩肌膚下的動脈,惹得顧笙笙小聲叫了起來。


    他收緊手,呼吸滾燙:“別叫!”


    沈妄呼吸急促,他掐著顧笙笙的手腕,帶繭的指腹一寸寸摩挲著顧笙笙薄嫩肌膚。兩人離得很近,顧笙笙能看見他的唇色逐漸變紅。


    沈妄喉結咽動,催促道:“說點什麽。”


    顧笙笙小聲道:“說什麽?”


    沈妄好似渴極了,唇似有若無貼著她:“什麽都行。”


    顧笙笙摸了下沈妄的下巴,語氣裏別有一種天真的殘忍:“好紮手,今天沒有刮胡子。”


    沈妄的下巴泛著淡青色,並不顯得邋遢,有種落拓的英俊。顧笙笙的手指劃過,就見他利落的下頜線繃緊,忽然更用力地抱住了她。


    今天沈妄勒得她很疼,又喘不上氣來,顧笙笙臉頰發熱,不安分地掙動:“好熱,你勒死我了。”


    沈妄被她蹭得呼吸急促,火星四濺,有那麽一瞬間,他撐起身俯視著顧笙笙。


    燈光從他背後落下,沈妄發絲淩亂,明知他雙目已渺,顧笙笙仍有一種被大型猛獸盯住的錯覺。


    兩人無聲地對視了幾秒,沈妄忽然翻過身去,沉沉地喘了一口氣。


    顧笙笙得了自由,趕緊翻身下床。她踩著軟綿綿拖鞋去了一趟洗手間,洗手時看著鏡子,鏡中人眼波紛亂,小臉潮紅,一邊寬鬆領口都滑到了臂彎裏,露出半邊雪白肩膀,滿是紅痕。


    顧笙笙的肌膚嫩得一碰就留印子,沈妄總揉搓她,洗澡的時候顧笙笙都會被自己身上的印子嚇一跳。她還偷偷擔心過,等夏天的時候該怎麽辦。


    等到夏天,沈妄的眼睛和腿也蓋好了吧。顧笙笙樂觀地想著,到那時候她就自由了。


    顧笙笙把領口和裙擺整理好,噠噠噠又跑回床上。她帶著寒氣鑽進被窩裏,窸窸窣窣地一番折騰,柔軟身軀不時碰到沈妄,把剛壓下去的火氣又煽起來。


    沈妄閉著眼,雙手安靜地搭在被子上。他沒有自瀆,隻等那股火氣自行消退。他是雙腿殘廢,其他地方又沒廢,顧笙笙日日滾在他懷裏撒嬌撒癡,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把人辦了。


    可顧笙笙今天著實不乖,躺下許久還在固湧。


    沈妄說話時胸腔震動,音色撩人:“平時沾床就睡,今天鬧什麽?”


    “不知道,就是睡不著。”顧笙笙耳根癢癢的,翻個麵拿右臉壓著沈妄胸膛。


    沈妄皺眉道:“你喝什麽了?”


    顧笙笙恍然大悟:“哦,我喝了兩杯奶茶。”


    “你是豬嗎?”沈妄又捏了把顧笙笙腰上的軟肉,滿把滑嫩,指尖似乎都殘留著滑膩觸感。


    其中一杯奶茶是給沈妄帶的,她一時生氣就自己全喝了。顧笙笙委屈,顧笙笙不說。


    她鬧。


    “沈妄沈妄,我睡不著。”


    “難受,jio冷。”


    “我心跳得好快,你摸摸看。”


    聽到最後一句,沈妄有了反應,二話不說把手伸過去。


    然後被顧笙笙握住,放在自己腕上按住脈搏;“是不是很快?”


    “……”沈妄深吸口氣,一字一頓:“你到底想怎麽樣?”


    顧笙笙來了精神,翻身趴在沈妄被子上:“我睡不著,你陪我看電影。”


    沈妄道:“不看。”


    “可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躺著。”


    “我一個人躺著害怕。”顧笙笙拿起遙控器塞進沈妄手裏,嫩聲嫩氣地央求:“我看電影就能睡著了。”


    又撒嬌。孤男寡女,夜深人靜,別人都是幹柴烈火,偏偏他在這兒哄奶貓。


    沈妄語氣煩躁:“打得開你就看。”


    “我會開。”顧笙笙擺弄了一會兒遙控器,成功把手機和投影儀連接上了,“有三部,你想看哪一部?”


    “……最短的。”沈妄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教她規矩一條都記不住,吃喝玩樂倒是一學就會。


    顧笙笙高興道:“好哦!你真會選,這部寫著精品呢。”


    沈妄無奈地坐起身來,靠著個軟墊。沈妄的床上除了枕頭,什麽也不放。顧笙笙的床上卻堆滿了軟墊抱枕,有時候沈妄要摸索一會兒,才能把顧笙笙從墊子堆裏揪出來。


    顧笙笙也扯著被子靠過來,像貓兒一樣窩在沈妄和軟墊中間。她悄咪咪把腳丫又塞進沈妄懷裏,裙擺下一雙光滑纖細的腳丫,冰冰涼,像羊脂玉雕琢而成。


    貼著沈妄的小腹,沒一會兒就被捂熱了。


    電影傳輸完畢,投影儀上漆黑一片,停頓了好幾秒,片頭出現了一行日語,音樂聲響了起來。


    “是日語片呢。”顧笙笙挺新奇地看著。


    沈妄全部注意力都在下腹,也就忽略了那熟悉的音樂。


    畫麵上漸漸亮起車燈,看樣子是在郊外,有雜亂腳步聲和風聲。


    顧笙笙有些緊張,躲到沈妄胳膊邊,露出一雙含水的杏眸:“這是鬼片嗎?片名沒有寫呀。”


    沈妄道:“怕就關了。”


    “我不怕,我要看下去。”顧笙笙嘴硬道。


    沈妄不耐煩地嘖了聲,抬手,顧笙笙就自動鑽進他臂彎裏,還緊緊摟著他胳膊。有了沈妄在,顧笙笙鼓足勇氣,睜開眼睛偷偷看屏幕。


    屏幕上出現個夜跑的女孩子,穿著運動衫和熱褲,身材很好。這電影拍攝視角相當浸入式,攝像頭搖搖晃晃跟著女孩子,看得顧笙笙也緊張起來。


    “有壞人跟著她,要搶劫還是要綁架……啊!是綁架!”顧笙笙小聲驚叫,“他們把她抓到車裏去了。”


    顧笙笙習慣性地開始講解劇情:“車子裏好寬敞,還把人綁起來了!”


    “開始脫……脫她衣服了! ”


    每次電影放到這種情節時,鏡頭就會忽然變黑。可顧笙笙等了半天,鏡頭也沒轉開。她一雙杏眸越睜越大,連呼吸都停住了。


    沈妄越聽越不對勁:“你看的什麽?”


    顧笙笙磕巴道:“就電……電影啊。”


    當音響裏傳出女人做作驚恐的聲音時,沈妄臉色驟然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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