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給你捏捏腿,怎麽了?”


    黑暗裏,隻聽見沈妄粗重的呼吸聲。


    顧笙笙無辜極了,想把手收回來。她一動,就被沈妄用力按住手腕:“別亂動。”


    “我沒有亂動。”顧笙笙辯解,可沈妄隻是把她拖進懷裏,手指插入她綢緞般的發間梳理。


    這是沈妄的新習慣。顧笙笙一頭長發濃密柔順,涼滑如綢緞,帶著淡淡的薔薇香。沈妄睡覺和聽新聞時,會讓顧笙笙窩在自己懷裏,擼貓似的把玩她的長發。


    顧笙笙覺得沈妄對她頭發的興趣有些太高了,也沒多想。她熟門熟路地趴在沈妄懷裏,臉頰貼在沈妄胸膛。


    沈妄的手指慢慢拂過發絲,偶爾觸碰頭皮,帶來癢酥酥的感覺。顧笙笙愜意地眯著眼,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多大。”


    沈妄漫不經心道:“自己想。”


    “我想不出來。”沈妄身上的炎陽之氣過於炙熱,心髒跳得很急,吵得很。顧笙笙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我覺得你不大。”


    “……”沈妄手指一緊。


    許久,顧笙笙嫩聲嫩氣地道:“沈妄,你弄疼我了。”


    沈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然掐住她纖細腰肢,像抓住獵物般將她牢牢鉗製在懷中。


    顧笙笙整個人壓在沈妄懷裏,嗓音都染了哭腔:“沈妄,我喘不上氣了,真的好痛……”


    “那剛才是假的?”沈妄定了定神,一手掐住顧笙笙的後頸。


    顧笙笙脖頸纖細,肌膚嬌嫩得像初開的花瓣。沈妄粗糙指腹慢慢揉捏,就聽得顧笙笙小聲抽了口氣。


    “都很痛。”顧笙笙語氣裏撒嬌的成分居多,慢吞吞把那一縷頭發抽回來,又想從沈妄懷裏掙出來。


    這種小奶貓一樣綿軟的反抗很容易激發人骨子裏的破壞欲,沈妄扣緊她手腕,不無惡意地貼近她耳畔:“不是想知道我多大嗎?”


    炙熱呼吸噴灑在耳畔,顧笙笙顫了顫,把臉轉過來。


    她香甜的呼吸落在沈妄唇上,兩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沈妄覺得,自己好似在聞一朵花,隻要低下頭,就能吻到嬌嫩花瓣。


    顧笙笙期待地問:“說呀,你多大?”


    沈妄咬牙,把她的臉按進懷裏:“閉嘴,以後再告訴你。”


    沈妄心浮氣躁,熱汗沿著額角一滴滴往下滾落。


    偏偏顧笙笙不知死活,一聲聲催問:“什麽時候才告訴我?”


    沈妄忍無可忍,從頭再忍:“等春天。”


    “哦。”顧笙笙得到答案,終於安靜下來。


    不到五分鍾,她抵著沈妄的胸口往外推,像貓咪的小爪子踩來踩去:“不要揉我,癢癢的,很奇怪。”


    沈妄沒有回應,胳膊鐵鉗般箍著顧笙笙。顧笙笙撲騰了半天,平白熱得一頭汗,也隻好蜷縮在沈妄懷裏乖乖睡了。


    顧笙笙夢見了那隻黑貓。


    那次她遠遊歸家,給黑貓帶了個好漂亮的金鈴鐺。可黑貓一點也不買賬,冷冰冰掉頭就跑,好似不認得她了。顧笙笙親自下廚,做了黑貓最喜歡的炸小魚和龍井蝦仁,黑貓也隻是蹲在樹梢,無動於衷。


    顧笙笙怒上心頭,指著它道:“你再不下來,我就把蝦仁送給隔壁的花花了!”


    黑貓聽了,猛地從枝頭一躍而下,把顧笙笙結結實實壓倒在地上。


    柔軟的草地濺起無數飛花,黑貓把顧笙笙壓在身下,口吐人言:“那是我的蝦!”


    嗓音低沉迷人,儼然是沈妄的聲音。


    顧笙笙也沒發覺不對,她挺高興地道:“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黑貓不回答,把一枝小白花丟在顧笙笙懷裏。細碎小花累累垂垂,映著嫩綠葉片隻能稱作別致,比起黑貓從前送的花兒差遠了。


    顧笙笙嗅了嗅花兒,問埋頭吃飯的黑貓:“這花兒不好看,香味怪怪的。這當飯錢可不夠。”


    黑貓道:“那你讓你玩我的尾巴吧。”


    毛茸茸熱乎乎的貓尾巴在顧笙笙懷裏掃來掃去,她小心翼翼碰了碰,受寵若驚:“真的讓我摸嗎?”


    黑貓不耐煩道:“就這一次。”


    顧笙笙歡呼起來,雙手抱緊貓尾巴。黑貓忽然變得好大,尾巴毛茸茸,她雙手都抱不攏,整個人幸福地撲進貓咪的毛裏打滾。她抓抓貓尾巴,又揪揪貓耳朵,當她翻身騎到黑貓背上時,黑貓忽然翻臉,把她甩了下去。


    “嗚!”顧笙笙猛地睜開眼,卻被陽光刺得冒出淚水來。


    昨晚沒關窗戶,風掀起窗簾透入一線陽光,正對著顧笙笙的臉。她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地毯上。


    好在地毯鋪得厚,顧笙笙爬起來,看著床上閉眼安睡的沈妄,把手伸到他鼻子下試探。


    沒有呼吸。


    顧笙笙心中默數:一二三四五……數到第五十秒時,沈妄終於開口:“你皮又癢了?”


    顧笙笙趕緊把手收回來,假裝疑惑地問:“我怎麽又摔到地上了?是誰把我推下去的呀?”


    在顧笙笙譴責的視線裏,沈妄悠悠開口:“你睡相太差。”


    “……明明是你推我下去的!”顧笙笙氣道。


    沈妄淡定道:“你有什麽證據?”


    “你狡辯!”顧笙笙光著腳在地上蹦躂,又跳到床上,居高臨下地對沈妄談判:“你答應過讓我睡床上的,你不能再把我推下去了!”


    沈妄曲起右肘枕在腦後,慵懶語調格外氣人:“我沒答應過後一句。”


    顧笙笙一跺腳:“那我今天不給你做飯了。”


    沈妄抓住她纖細腳踝,一扯,顧笙笙就撲倒在被子上。


    顧笙笙暈頭轉向,在軟綿綿被子裏掙紮著翻過身。沈妄順勢握住她赤裸的腳,從繃緊足弓到軟嫩腳心,一手就可掌握。


    顧笙笙雙腿亂蹬:“你幹嘛,好癢,鬆開我!”


    沈妄輕嗤:“求我。”


    顧笙笙眼也不眨,軟綿綿道:“求求你。”


    “……出息。”沈妄鬆開手。


    顧笙笙一骨碌翻身下床,躲得遠遠地,捂著自己雪白的腳丫,臉頰飛紅,眼底都泛起了水光。


    沈妄又抬手,招小貓似的:“拿睡衣來。”


    這些日子陽光晴好,顧笙笙讓李嫂把貼身衣物都翻出來洗曬了一遍。布料曬得柔軟,帶著淡淡的香氣與陽光的味道,穿在身上溫暖妥帖。


    沈妄的睡意都是黑色絲綢麵料,映著他冷白膚色格外貴氣。他雙腿不能動,褲腿皺巴巴堆疊起來。顧笙笙的操心勁兒又上來了,半蹲下去幫他整理褲腿,忽地抽了抽鼻尖。


    石楠花的味道。她忽然想起,夢裏黑貓送給她的小白花,不也是石楠花嗎?


    當顧笙笙扶著沈妄去洗手間時,石楠花的香氣變得越發明顯。石楠花香夾雜著沈妄身上特有的冷淡香氣,變成一股侵略性很強的氣味。


    顧笙笙百思不得其解,又覺得後頸隱隱發麻。當沈妄拒絕跟她一起下樓做飯時,顧笙笙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轉頭就跑了。


    等待顧笙笙軟語央求的沈妄:“……”


    “旺仔不聽話”上線了。


    “旺仔不聽話”改名為“旺仔特別不聽話”。


    【鴨丫:哈哈哈哈哈旺仔幹什麽壞事了,為什麽特別不聽話】


    “他……”顧笙笙滿腹心酸,悻悻然道,“它不聽話,亂玩花。”


    【黑糖小奶樂:玩什麽花了】


    【我不是皮蛋:曝光它!曝光它!】


    【別枝驚了雀:支持主播曝光當事貓】


    怎麽沒有人支持揍貓呢?顧笙笙看著滿屏“旺仔小可愛”,氣得臉都大了,哐哐哐切肉。


    上好牛肩肉十分柔軟,順著紋理豎切。隻見刀光雪亮,肉片不斷落在砧板上。


    【沙雕隻會哈哈哈:主播小心手啊!】


    【花生糖hst:明知道小姐姐刀工一流,還是看得提心吊膽】


    “不會切到手的。”顧笙笙把切好的牛肉展開,厚薄均勻,肌理間隱約透出光線。


    切好牛肉放在一邊,顧笙笙拿出凍硬的五花肉,開始切片。


    【小熊軟糖:這肉切得比機器還均勻!瑞斯拜】


    【江入雲:全都是肉,主播是不是要做烤肉!】


    【十誡詩:烤肉+1,我看見辣白菜了,是韓式烤肉對不對!】


    【仙女又饞我了:嗚嗚嗚嗚嗚我去泡一碗泡麵再看】


    彈幕饞得嗷嗷叫,營養液呈直線上升。


    “你們猜對了,今天要做的就是烤肉。”顧笙笙笑吟吟道,“我現在要做辣醬。”


    韓式辣醬,生抽,料酒,白砂糖,胡椒粉和一小把黑芝麻混合,考慮到沈妄挑嘴不吃蔥蒜,顧笙笙隻放了半顆洋蔥和半顆梨子,把這些醬料放入料理機打勻,香氣與她在烤肉店吃到的別無二致。


    顧笙笙把一半的牛肉和豬肉拌入醬料醃製起來。這些牛肉品級很高,無需醃製就能嚐到牛肉最原始的滋味。


    接下來,顧笙笙開始處理海鮮。她把新鮮的小章魚清洗幹淨,用少許料酒和鹽巴抓勻,再撕掉黑膜,掏去內髒和嘴巴。新鮮大蝦剝殼去蝦線備用。


    彈幕刷了起來:


    【沙雕就會哈哈哈:不是要懲罰旺仔嗎!怎麽還給它做海鮮!】


    顧笙笙辯解:“這不是給他做的,是我自己吃的。”


    【尚華傾邪:不要解釋了,我們都懂】


    【江江在線追書:對對,我們懂得,不是給旺仔吃的】


    【草莓小奶蓋:對對對,什麽調料都不加的海鮮是給人吃的,不是給旺仔的。】


    【顧念白:我們都懂嘻嘻嘻】


    顧笙笙氣得瞪眼,不要再跟彈幕說話了。她飛快地給香菇打花刀,又切了兩盤子辣白菜,切了黃瓜條,青椒和生菜葉子,就關了直播。


    花園裏有紫藤花架,花架下擺著長桌,那兒是從前別墅主人招待客人野餐的地方。李嫂把這兒清理幹淨,把烤盤和青菜水果一一端上來。


    顧笙笙推著沈妄走過來時,沈妄陡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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