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搜了搜,終於給她尋到李懷虛。


    不過鍾珍還是料錯了,某人並非是在此賺靈石,而是被困在這裏受罪。


    在一座最高最髒最臭的山頂上,豎著一根幾個人都合抱不過來的大柱子,而柱子上綁著一個粽子似的人。


    她此刻就站在柱子前,上下打量著李懷虛,仍舊是一身花花綠綠的長衫,頭發散在身後,腳卻是光的,沒襪子沒鞋子。


    “喂,你被綁了多久了?”


    仿佛一點都不吃驚鍾珍怎麽會在這裏,李懷虛抬起眼皮,懶洋洋地答道:“五十多年了吧,有事?”


    “你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被人綁在這種地方?”鍾珍好奇之極。


    李懷虛嘿嘿地笑了兩聲,卻不說話。


    大家都認識多少年了,那意思很明顯:隻要你將我弄走,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不然就憋死你,絕對不說。


    實在是這些年過得太無聊了,鍾珍的好奇心已經到了頂點。


    “說吧,我該怎麽救你。”她直奔主題。


    “我背後的柱子,是煉虛期煉器師打造的,刻有將人溶化成汁水的陣法。身上的七八條繩索,也是煉虛期煉製的,刻有吸收靈氣的陣法。你怎麽救?”


    “難道就不能強行破壞陣法?”


    “可能會爆開吧!”李懷虛若無其事地講道。


    “花了這麽氣力將你綁在這裏做什麽,直接殺了不是更加省事?”


    李懷虛斜著眼看了看鍾珍,“這麽希望我死?你們當初合力打了我一頓,難道還不解氣?”


    鍾珍笑了,“好吧,說正事,柯家為什麽綁著你?”


    “嗯,他們打算將我煉製成一個毒人傀儡,魂修毒人傀儡,想想都覺得是個大殺器。就連我自己都好奇了,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怎樣的。”


    皺著眉頭,鍾珍尋思了一番,“我明白了,你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能夠在這個鬼地方不昏迷也不死,於是他們好奇了。”


    她對於李懷虛強大的生存能力好奇得緊,並不亞於柯家的人。


    不過她暗想著,倘若她與杏花有大仇的話,絕對不會將他綁住,肯定馬上殺了以除後患。


    一旦放虎歸山,這老小子能幹的事肯定讓人家後悔幾輩子。


    李懷虛點頭,“就是這麽回事,他們舍不得殺了我。”


    “死不了就好!那你說我該怎麽下手將你弄走,總不能真的看著你變成個混蛋修毒人傀儡。”


    魂修被鍾珍順口說成了混蛋修。


    李懷虛卻是假意沒聽到,若無其事道:“很簡單,你將地下埋的靈石給挖完了,陣法沒有靈氣的支持,我便能脫困。”


    看李懷虛似乎還有未盡之言,鍾珍哪裏敢輕舉妄動,生怕被這人又騙了。


    她隨口說道:“我總覺得不可能這麽簡單吧,這麽容易,豈不隨便來個人都能將你救走。不行,我還是走吧,免得以後被柯家找麻煩。你是不知道,一個金丹期的下人都敢當我是條狗似的使喚,這家人簡直囂張得沒邊沒際了。”


    她隻是圖個嘴巴快活,好歹是個師父,怎麽可能見死不救。


    李懷虛一點都不信,悠悠說道:“記得每年給我燒點紙,上個香。”


    這種地方聊天著實不合適,上香雲雲,乾坤鏡裏說不定還有人信奉老祖每天燒香,輪不到她。鍾珍道:“說吧,你都被捆了這麽多年了,估計都琢磨清楚了,該怎麽下手?”


    “這是山頂對吧?”


    一言不發,鍾珍翻了大白眼。她這麽話多的人都懶得廢話了,李懷虛竟然還在說廢話。


    李懷虛嘿嘿笑了兩聲,“這是山頂,但是你得從山腳下開始挖,紙筆拿出來,咱們先畫個圖,記得千萬不能挖錯地方,不然大家都得變成飛灰。”


    紙筆現成,不過鍾珍遞給他一枚空白玉簡,又送了一粒補充靈氣的丹藥。


    就他那個繪畫的水準,畫的圖肯定是歪的,如果使用玉簡,用神識刻錄才不會有任何偏差。


    綁住李懷虛的繩索還有他身後的柱子,果然厲害,立刻將那粒補充靈氣的丹藥給吸收一空。足足耗費了五十多粒丹藥,才將玉簡刻好。


    將玉簡貼到眉竅,略微讀了讀,鍾珍立刻臉色大變。


    這麽複雜的陣法!


    陣法全部都布置在土中,層層疊疊的,恐怕花個好幾年都未必挖得通。萬一手腳不穩,出了岔子,兩人都得死。


    山頂卻是絲毫沒有半點陣法的跡象,其原因當然是為了讓毒瘴之氣順利進入李懷虛的體內。


    “杏花你竟然對陣法如此精通,我怎麽半點都不知道?”鍾珍很訝異。


    她想起無數年中購買過很多多雜七雜八的玉簡,全部塞給李懷虛打發時間,難道就這樣也能學陣法?


    終於讓你見識到厲害了吧,李懷虛洋洋得意,“財不露白,我懂得陣法為何要對別人說。”


    “不對,肯定是那個時候你沒辦法真正去操作,紙上談兵,因此才絕口不提。”鍾珍思索了一下便得出這個結論。


    李懷虛默然,她猜得沒錯。


    不管是在鬼見淵還是在乾坤鏡的小空間裏,閑著沒事的時候也太多了,他無事就拿著那些陣法相關的玉簡看。


    看來看去,即使從未真正設置陣法,但是也摸清楚了其中的竅門。


    他演算能力並不算一流,不過領悟力比旁人高許多,能看懂陣法圖,並且舉一反三,漸漸便能更深層地理解陣法的變化。


    那些雜七雜八的陣法,漸漸在他眼裏,都是錯漏百出。


    因為是閉門造車,從未有機會練手,因此向來絕口不提。


    直到如今有機會琢磨了,等著鍾珍發現他的陣法造詣,然後自我吹噓兩句。


    煉製陣法倒罷了,破陣的手藝,極其獨到。


    沒辦法自己設置陣法,卻能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玉簡中所含有的陣法,全部找出至少數十個漏洞。


    這座山中的陣法,都給他以神識查探了五十年,哪裏會弄不通。


    隻是苦於見不到任何一個外人,想跑都不成。


    唯一來的隻有那位柯家煉虛期的老頭子,十年前來瞧了瞧他身體的毒瘴積累到什麽地步,腦子是不是還清醒。


    腦子的確是清晰的,身體中的毒瘴之氣積累了不少,卻還是不夠。


    那人恨不得再找一些更汙穢的妖獸來。


    不過李懷虛是不會告訴那位柯家的煉虛老頭子,他每天念佛經,各種各樣的佛經。


    佛家真言能除去汙穢,沒靈氣也一樣,使用的是神識之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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