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生百態,譚夢蘭思及自身感悟。


    何為喜,生來無如何可歡喜之事,貧窮病老,將一生誌氣漸漸消磨,便是喜,也是一時之歡。


    何為哀,再大的哀傷,終究抵不過歲月,人死燈滅,寡婦改嫁,鰥夫添丁。


    何為懼,生死大關,人所懼之終點。


    何為愛,當我愛你,你卻不愛我,是為求不得。當你愛我,我卻不愛你,那是你的求不得。兩情繾綣,前方還有生死離別,還有寡情薄。


    何為惡,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自私之根源,醜陋的人性使然。


    何為怒,因旁人之惡而來,無惡又哪裏來的怒,仍舊是人性作祟。


    何為欲,欲是一切之根本,喜、怒、哀、懼、愛、惡,最終歸於一個“欲”。


    嬰兒生來,便懂得了“欲”,吃喝哭鬧,都是欲。


    美色權力是欲,愛恨是欲,心生惡念是欲,萬物歸一,逃不脫一個欲。


    譚夢蘭記得從那個時候,他想徹底了解什麽是欲。


    人們稱我為夢郎,檀郎,蘭花君子,然而****與我而言,是最先斬斷的。如花美眷,怎敵得過似水流年,在流逝的歲月中無一不會變得枯黃。白發如雪,紅粉骷髏,如此而已。


    我走入人間朝堂,步入權力中心。? 壹 ??? ?看書 我手執桃花麵帶淺笑,等著初嫁新婦來到麵前。我遞給一個貧窮的孩子一串渴望已久的糖葫蘆,我將一捆柴火丟給快要凍死的老者。


    然而,我始終都不解。


    我心無情,來去如過客。


    一百多年前,我來到南域,來到天玄宗,聽說這裏有一麵鏡子能照出真我。


    從前並不覺得需要用另外一段人生來驗證自己的路,但是眼前已經無路可走。拋卻今世的皮囊,用另外一個人的人生去看另外一個世界。


    朝著乾坤鏡投入一滴精血,將欲念放入這滴精血之中。三十多年後,精血與一段模糊的記憶回歸。


    離開了天玄宗,我去了一座大修仙城,這座城的名字的名字很奇特,叫做“千杯不醉”,由一位醉中問道的老祖在很多很多年前建立。


    仿佛是因果前塵,我滴酒未沾,卻在千杯不醉城中入夢。


    此地如此刻骨銘心,因為從這一刻開始我便不在是我。


    從天玄宗的取回的精血與一段元神記憶,並入我的體內。


    這就是我要尋的欲嗎?無情無愛,鋪天蓋地的欲。我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女子,形態各異,或悲或喜,或嬌或嗔,或冷若冰霜,或才情堪憐......


    記憶中的人,是我又不是我,流連於床榻,醉裏尋歡,以此證道。? ?


    沒有麵孔的記憶,恍惚中我卻看見一名俊秀的少年男子,此人叫做“傾城”還是“卿塵”,“我”竟然折柳相送,竹枝表其情誼。從無數名女子的欲中開出來的花朵,是一名男子。


    我經曆的一世,竟然如此不堪。我的精血孕育出的人,定然是我的本心本性。閱盡天下美人,然,最後一絲情思係在一名男子身上。


    難道這就是我的“真我”,隱藏在無情無性後麵的真實之我。


    我走火入魔,口噴鮮血,靈氣亂走,心中身上欲念叢生。


    我是誰,誰又是我?


    如果鍾珍聽到譚夢蘭的心聲,恐怕要笑得岔氣。


    從譚公子的身形麵孔,她已經隱隱猜出一些端倪,沒錯,就是鄧長老鄧普斯。


    譚夢蘭糾結的“真我”,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他以為自身精血化出的隻是個幻像,認為所經曆的事全部都是他本人的意識。


    在尋求真我的過程中,猛然發現他的“真我”一直在床鋪流連,頓時走火入魔。


    他卻不知乾坤鏡中的人,根本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實實的人生。


    譚夢蘭投入的那滴帶著欲之念的精血,或許對鄧普斯有一些影響,然而鄧普斯本人有他自己的成長經曆。在一個靈體修行的地方,他帶著這一絲有著欲之念的精血,自然而然修煉的欲魄。


    修行者隻修一魄,這是公認的天理。老鄧無所不用其極,搜刮天下任何看得上眼的女子,不管是用騙用哄,總之撈到手裏便成了。養著一大群姬妾,合則來,不合則丟。


    欲並非隻有男女之欲,不過修習欲魄者皆局限於此,因為此道路最為容易。


    鄧普斯走的是一條對他而言是一條愉快的捷徑,快快活活地度過了他幾百年的小日子。


    他是怎麽死的,誰也不曉得,不過一縷鄧普斯的元神隨著那滴精血,並入譚夢蘭的體內。


    殘缺的記憶中,無數個女子,最終定格在一個少年男子的身影上。那是鄧普斯記憶中的慕容卿塵,為此鄧長老氣得差點昏死過去。那一瞬間真是刻骨銘心,因為慕容卿塵是他曾經厭棄無比的小潑婦鍾珍。


    這些譚夢蘭如何能得知。


    還以為他的“真我”不但一點都不孤高清冷,在紅塵中打滾,經曆無數女子,最後將主意打到男人身上。


    譚夢蘭麵對鍾珍詢問的眼神,最終深深長歎一聲,“我走火入魔,無法自控。不過對於每一名女子,我都問過了她們是否對我有意,得到她們的首肯我才行事。”


    簡直是胡扯,自欺欺人。鍾珍憤然講道:“你尋一個涉世未深的十四五歲小姑娘,問人家是否愛慕你,你要不要臉?她們懂得什麽,這般大的小丫頭恐怕連做夢,都不會夢到有元嬰修士會對她們情有所鍾。秦悠悠並不願意與你行那些肮髒之事,你卻執意未停,混帳之極。”


    “我知道,我無法自控。自從走火入魔的那一天開始,我已不是我。”


    譚夢蘭記得在千杯不醉城,他迷迷糊糊地走出院落,走到大街上,走向第一個他所看見的美貌女修,一名築基的女修。


    “你願意跟我走嗎?”他記得問了這麽一句。


    仿佛化為另外一個人,譚夢蘭帶著女修回到臨時住所。


    下一刻,等他恢複清醒,卻見自己與那築基女修躺在一起。


    人們口口相傳有如天人的檀郎蘭君,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元陽,與一個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女修。此女是一名邪修,急欲將他的元陽化為自身修為,元嬰修士的頭一遭,能那麽好吸收的嗎,過於貪心竟然暈迷過去,不死不活。


    譚夢蘭急怒攻心,幾欲瘋狂,一口鮮血噴出,撒在陌生女修的光溜溜的胸脯上,順手將她拍死。


    有一就有二,在他噴出無數次鮮血之後,終於不得不淡定了。一百多年了,他並未回中天州,遊走在南域各地。欲念一起,譚夢蘭就得必須尋找女修們,以免出現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事發生。


    比如說被某男修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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