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堆笑,鍾珍對著李懷虛拱手作了揖,“杏花,我不要什麽大的報酬。【,能夠讓你死而複生,這恩惠實在太大,我瞅你壓根沒法子報答。所以呢,我隻求一件極小極小的事。”


    聞言李懷虛頓時覺得自己要慘了,聽她這話就知道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所謂小事才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比如說教導一個小娃娃長大成人之類的,這種事簡直要老命了。


    鍾珍嘿嘿一笑,看著李懷虛的臉色都變了。叫你成天捉弄我,今天也讓你吃個癟。


    等了半天沒聽到下文,李懷虛不耐煩地講道:“說好了是小事,你可別叫我幫你養兒子,或者幫你找幾個俊俏的小相公。”


    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人腦子裏就沒一點正經的,鍾珍本來想讓他等等,結果此人一開口這種氣死人的話。


    她沒好氣地講道:“老不正經的,你都想些什麽呢!我也不賣關子了,那位你見過帶著養魂木進去乾坤鏡的化神期老祖,有關他的一切,所有的細節,我非得知道不可。”


    從前杏花提到兩次次,每次鍾珍想繼續問下去,這人就故意為難,東扯西拉自相矛盾,徹底不曉得他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李懷虛鬆了一口氣,還以為鍾珍要求什麽呢,生怕她提出什麽太難辦的事。他得了天魂的確是因為這姑娘給他弄了雕像建大廟,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可以說是他李懷虛的救命恩人。


    做人可以無恥,但是不能無義。


    即使真要他撫養個嬰兒長大,或者叫他去挑戰三五個化神老祖。還非得答應不可。去殺化神期的大能,他這會兒還沒那個本事,實在不想剛活過來就被人弄死。


    他很鄭重地點點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南域,中天州還是西域。”


    經曆的事情太多。想要關注的事情也太多,李懷虛記性可不大好。虧得對方是個化神期,他還特地還注意了一下。可是時隔多年。能記得真沒那麽多。


    “此人並非是南域本地的老祖,當時有兩位天玄宗的元嬰修士陪同前來,對他很恭敬,一口一個老祖的。卻沒提到名號。不過聽口氣是外來之人。至於是哪個門派哪個地域,對方似乎並沒說。”


    “我記得你曾經提起,那位老祖來得遲了一些,是因為趕路嗎?”


    “仿佛是這麽回事,他聽說有天玄宗有乾坤鏡,特地大老遠飛來的。”


    仿佛聽到自己的心跳動得很快很快,鍾珍輕輕問道,“他是什麽模樣?”


    李懷虛皺著眉頭使勁回憶。


    那人很瞧著很年輕。恐怕也就十**歲,最多二十出頭。如果不是人家說他是個化神老祖。說他是個煉氣小修士都成,竟然還帶著點少年的靦腆。


    想了許久之後,李懷虛才講道:“長得像個人,鼻子眼睛嘴巴都有。”


    鍾珍滿懷期待地等了半天卻等來這一句,差點拍案子翻臉了。事實上她已經猛地一巴掌拍在石案子上,“杏花,你就不能認真點。這對我很重要,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唉,我都跟你說過了,神識是神識,本人是本人。他的神識或許在乾坤鏡中與你有一段緣分交集,倘若神識回歸了本體,此人隻是多了一段並非親身經曆的記憶。如果他的神識沒有回歸,他也許都不認得你。”


    鍾珍的確迂回地打聽過元嬰期的神識到底是什麽樣的,李懷虛的神識可以離體,可以去得很遠,仿若一個分身。正如他所言,分身不管看到什麽做了什麽,有如隔岸看花,絕非親身經曆。


    “即使不認識,我也要去見見他。我想知道他為何要撫養我長大,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如果不能做親人,我一定要去做他的徒孫,聽他的教誨。”


    李懷虛搖了搖頭,“那人似乎從頭到尾就說了兩句話,每說一句話都得想半天,看著也不像個會教人的。”


    取出紙筆,研好磨水,將一應事物端正地擺在石頭桌子上,鍾珍端坐在石頭椅子上說道:“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你打算將他的樣子畫下來?我根本就不記得了,算了讓我再想想。他看著很年輕,比我瞧著還年輕多了。嘴唇似乎抿得很緊,瞧著很嚴肅。不,不應該說是嚴肅,應該說是那種很一本正經的人。”


    鍾珍不厭其煩地問,臉是長是方是扁是圓,眼睛多大,眉毛什麽樣子,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弱。”


    她畫了很多很多各種不同的人臉,將她所記得的所有眼睛鼻子全部畫了一遍,讓李懷虛一個個指過去。


    最終得出來是一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眼睛不大不小,眉毛和順,毫無特色的一張人臉。


    然而李懷虛一邊看著鍾珍畫,一邊卻不停地拚命搖頭,“不是這樣的,反正不對。”


    “這些都是你先前指的,組到一起你又說不對。”鍾珍心中略有些沮喪,不過並不氣餒。


    畢竟對方是個化神期的老祖,這世上的金丹修士也許很多,但是化神老祖的確不多,天玄宗隻有兩人,九天道宗有三人,而聲勢浩大的百草門隻有一名化神初期的老祖,並且年紀已經很大,終生無望飛升。


    本來以為是一件小事,結果足足折騰了十天,李懷虛眼前裏已經全部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眼睛嘴巴,連睡覺做夢都瞧見那些嘴巴一張一合的打算咬人。


    他實在受夠了,一張臉皺成條苦瓜,“不成不成,你換個別的事讓我做吧。話說回來,我如果見到他肯定會認識,可是單憑這樣指認,肯定不成。倘若你能將天下所有的人全部畫一遍,我花個幾千年,一張一張地瞧,說不定真能找出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鍾珍,她仔細回憶那些他所摸過的骨人,每天畫上三四十張人像圖,足足畫了幾千張。


    這個方法果然比先前單個單個指認鼻子眼睛要好一些。


    對於畫師來說,他們習慣觀察那些小小的細節,而從不作畫的人卻是看整體,對細節的印象是非常模糊的。


    最終李懷虛對著三個人像圖說道:“這三人瞅著都有那麽一點點相似吧,不過你那位親人似乎還要更加年輕一些。真不知他吃了什麽駐顏的丹藥,不但小模樣瞧著年輕,還沒多少老頭子的滄桑感。”


    化神期的人沒有五千也有兩千歲了,李懷虛這是有感而發,他如今才幾百歲,已經比人家瞧著要老了,真是有點不甘心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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