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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無法預料,既然有強大的修士在背後主持修魔,那麽也會有喪心病狂利欲熏心的高階大修士,用一根養魂木帶著一縷神識進入乾坤鏡中,找一堆無知而天性聰敏的孩子,從小培養教導他們修全三魂七魄。


    讓他們一波一波地翻越大雪山,如此簡單,就能擁一直幾乎無法打敗的軍隊。


    乾坤鏡的時間是外麵的十倍,孩子不斷出生,魔會源源不斷地出現。


    她不能永遠守護著鏡子與小空間裏的小鬼,或許有一天被人殺死了,或許老死了,或許鏡子隻是被人搶走了。


    因此在有生之年,總得將此事解決了才是正途。


    倘若要她將這麵鏡子徹底毀去,卻又做不到。裏麵雖然都是靈體,或者說是魔體,可他們終究是活生生的人。


    每個小鎮子的街上,都有賣糖葫蘆老漢在吆喝,還有追著跑的孩子。殺死這些無辜的人,何其殘忍。


    倘若沒有外麵修仙之人的幹擾,鏡子裏的人打翻天都無所謂,大家互相撕殺,老的人死去,新的人出生,生命一代一代延續。曆史一篇一篇的翻過去,改朝換代,如此而已。


    可是外麵的修仙界不同,這裏的誘惑簡直太大了,遼闊的地域悠長的生命,化神期能活一萬年,還有飛升的可能。


    無論是誰出來了,都期盼有一天能夠變成修仙者,長長久久永遠活下去。


    鍾珍不由得慶幸,隨著老皇帝的死去。李懷虛的藏寶珠被孟來寶帶了出來,乾坤鏡裏的人短期都不會有人懂得修全七魄三魂了。


    魔太逆天,太不合理,它的出現仿佛就是為了懲罰人類自私的殺戮。如同上天有一雙眼睛,那麽他一定冷冷地看著人們作繭自縛。


    人間有陰暗,就有大量的殺戮,就有了陰地。大批的人懷著執念死去。散不去而互相吞噬成為強大的陰魂。陰魂繼而吞噬活人漸漸形成了小魔。然後成為地魔。


    想到這裏,鍾珍心中有一股無法承受冷入骨髓的寒意,那麽乾坤鏡到底是怎麽出現的。是誰煉製了這樣法寶,又是如何煉製的?


    即使個好奇心旺盛之極的人,鍾珍幾乎都沒有好奇心了,因為她似乎一點都不想知道此物的來曆。用膝蓋想就曉得。必定有一番驚天動地血流成河。


    這些事,她一點都不願意與朱子陵說起。


    朱子陵不可信。一朝背叛永不錄用。


    本質上,兩人都是很相似的人。


    朱子陵比她更能做戲,疑心病更重,卻沒有她的衝動和偶爾會發作的愚蠢。此人比她更加極端。因為他連自己都可以騙,戲如人生,人生就是他演的一出戲。


    他或許重視友情也頗有些良心。但是在利益與良心之間,他難免搖擺不定。讓人捏一把冷汗。


    最終的決定,往往在最後的一刹那。


    看清別人容易,看清自己很難,鍾珍如今對自己越來越了解,因為她也是同樣的一種人,不到生死關頭,她也無法預料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


    最後一瞬間,是逃還是戰,是放棄還是勇往直前,倘若沒有被逼到那一刻,她永遠也不曉得會如何決斷。


    你我性情相似,卻不同路。鍾珍心道,我始終是朝著那個慢慢變得正確的路在走,但是朱子陵,你到底要去哪裏你自己知道麽?


    朱子陵從靈泉中站起來,緩緩走到岸邊,姿態一如從前,如一個貴氣公子,身姿挺拔英氣,真真是目空一切。同一具身體,鍾珍沒有在蕭不凡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的氣勢。蕭不凡有的隻是自大。


    目空一切的意思,不是自大,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自信。武力不夠強大,心性卻強大,朱子陵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是一條龍。


    他低頭凝視還坐在靈泉中的鍾珍,仿佛知曉她心中在想什麽一樣,輕輕說道:“你不相信我,很多時候我並不相信自己,不過我還是要略加解釋一番。別後多年有些事情想必你也很想知曉。你一直沒有問我怎麽死的,但我可以此時直言相告,我並非為了自己而死。”


    不是走火入魔,他沒有心魔,心境強大的人是沒有心魔的。


    他也不是為了搶奪那個位置而死。


    鍾珍的確一直想問朱子陵的死因,但她總覺得這種事還是讓當事人自己主動說出來最好,所以她現在隻是配合一下,順口問道:“你因何而亡?”


    朱子陵的口才很好,但是這次他並未長篇大論說得慷慨激昂,隻是很簡短敘述鍾珍離開後的日子。


    兩百多年的歲月,寥寥數語便能說清楚。


    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去,當中仿佛有無數的經曆,然而值得說起的,恐怕加起來不到十句話。


    朱子陵的開場白就是這一句。


    “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去,當中仿佛有無數經曆,然而值得說起的,恐怕加起來不到十句話。省略你走之前的那一段,就隻剩下五句了。”


    “這是第一句,你走後的八十年,獨孤破城閉門不出,等他再次出現已經是煉魂後期,國主走火入魔,死在荒原暗墓門。”


    “第二句,洪令則手持偽造的國主禦旨,擁韋尚為帝,改名為白尚。他無父無母,自小進入天劍門。倘若他曾經也是國主的子孫,似乎也說得過去。”


    說起韋尚,朱子陵沉穩的聲音稍微停頓了片刻,手不由自主地放到心口。鍾珍若有所思,眼睛眯了眯,心中了然,原來是韋尚,殺死朱子陵的人是韋尚。


    除了韋尚,似乎也很難找到一個與他匹敵的人,至少在同級別的人中,很難尋到。


    朱子陵留意到鍾珍麵上細微的變化,很不在意地笑了笑,往事已矣,來者猶可追。既然過去了,就不需要去糾結,未來比過去更加重要。


    他繼續說道:“第三句,我與衛潛輔佐獨孤破城,打著正統帝位繼承人名義的旗號。事實上,獨孤兄是一杆槍,我是背後的持槍者。”


    “第四句,我進階煉魂後期,他進階煉身期。蒙國與寧國合二為一,成為一個國家,叫做大同。從此沒有皇帝,由每個城中德高望重的人選出代表,進入寧國的天都城共同議事。修行者與凡人徹底隔開,到靈力豐厚的地方各自選擇門派。軍隊解散,每個城中有自己凡人護衛軍。”


    “第五句,我死於韋尚的劍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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