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珍一動不敢動,神識徹底不敢放出去,生怕蕭不凡發現旁邊還有個類似元神的東西。


    她暗歎運氣真差,真是好死不死的,怎麽會碰到這個狠角色!


    蕭不凡自感身世了一下,似乎並不打算走了,丟了幾個五顏六色的旗子在地上,便坐到旗子中間,手指飛快地彈了幾個銀灰色的石頭到旗子邊上。


    鍾珍便見一道光幕升起,將此人給全部擋住了,心想這應該是防禦陣法了。


    走還是不走呢?這人萬一打算一直呆到明年吃年夜飯的時節,難道她還得等到天荒地老不成。


    聽到蕭不凡手裏有魂幡,鍾珍心中忐忑之極。此人從鬼靈門的金丹修士那裏搜來一個有十萬陰魂的招魂幡,打算用來補充他自己手裏的魂幡,那麽他手裏的那個魂幡等級定然更高,簡直不曉得有多少陰魂。


    她猶猶豫豫的,終於還是覺得不能再耗下去了,反正對方似乎根本沒看她半眼,說不定先前根本就沒有用神識掃她這個方向。


    蕭不凡就算剛才沒用神識掃,等下未必不會,還是早些開溜比較妥當。


    想起那條黑乎乎的鞭子,鍾珍就覺得心驚膽戰。如此詭異,隨手抽一下,金丹元神一瞬間就化為烏有,她這個築基元神更不用提了,肯定死得非常難看。


    就算不殺,丟到魂幡裏更要命。


    聽李懷虛說,很多修士手裏都有這種東西,裏麵的陰魂都是互相拚殺吞噬,自相殘殺,跟吃人丹似的。


    鍾珍這些日子盡從那些前來擠精血的口裏聽到蕭不凡這個名字,全部都是一些讓他們看不慣的事。


    什麽為人狂傲,下手狠毒不講情麵。其實最讓那些人看不慣的卻因為此人是個煉丹高手,卻十分摳門,從來都不打折扣。外加蕭不凡有錢得很,手裏法寶多得要命。層出不窮。


    金丹中期修為,連金丹後期的修士都搞不過他。


    不過傳言這種東西,最多隻能信一半,鍾珍從小就從男阿婆口裏聽來這個道理。


    她想了想那些修士的言談。琢磨了一番,蕭不凡雖然不見得是個好人,卻也未必是個壞人。


    不過隻要是得罪他的那些人,下手絲毫不容情,殺人收魂。一點都不含糊。


    至於沒有得罪的,卻並無什麽大礙。


    換了她自己,手裏珍貴的丹藥憑什麽要便宜賣了,東家不買,還有西家,那些個修士抱怨得似乎沒道理。


    朝著防禦陣的相反地方向,鍾珍慢慢地挪動著腳步。


    剛走了兩三步,就見那道光幕打開,蕭不凡對著她的方向說道:“你看了這麽久,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麽走了嗎?”


    糟了,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在這裏,鍾珍氣悶不已,之前怎麽不說,等她站了許久打算走才開口。


    她忙說道:“著實抱歉,晚輩隻是路過此地,不想打擾了前輩您。”


    蕭不凡卻是沒聽到她說什麽,“還不開口?你倒是有些本事,一個孤魂野鬼竟然能藏匿身形,區區築基元神不趕著回門派尋養魂之物。大搖大擺到處走動。再不說有什麽目的,我立刻用打魂鞭將你抽得魂飛魄散。”


    一聽這話,鍾珍原本沒那麽憂心,此刻卻急得一頭大汗。大哥,我早開口了,可您沒聽見啊!


    虛實之間,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真是麻煩事,到底該如何與人說話呢?那團黑煙似乎能發出慘叫還能說話。顯然並無這方麵的困擾。


    她閉目凝神,抽出一道神識,朝著蕭不凡而去,發出一絲善意。


    蕭不凡愣了,忽然覺得好笑之極。


    通常大家趕路的時候,習慣隔一段時間看看四周是否有人,如果撞到別人的神識便會發出這樣的訊息,表示並無惡意,隻是路過。


    難道對方不是個元神,是個大活人?


    修士死了後如果元神沒有當場跟著被滅,逃逸出去通常會帶著一團色澤不同的煙,用眼睛都可看見。


    蕭不凡頓時了然,這個築基修士肯定用了什麽神奇的隱身符。


    他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這麽稀奇的隱身符。佩戴在身上,竟然顯得好像是個元神,雖然比一般的元神要凝實不少,可是卻好似沒有身體。


    瞧這隱身符看來也有缺陷,不能阻隔神識探視,並且這名築基小輩眼下應該是說不了話。


    小小築基修士敢站在離他不過二十丈外之處觀戰,膽子不小。


    鍾珍見蕭不凡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頓時鬆了一口氣,她趕忙頓下身子,撿起一條樹枝,在地上寫字。


    “前輩,晚輩原本隻是在趕路,恰逢前輩駕臨,卻不是有意叨擾,還請恕晚輩不知之罪!”


    她特地賣力地將字寫出一股磊落之意,顯得極其君子。


    乾坤鏡裏的字與鏡子外的字並無區別,口音雖然有一些區別,但是區別不算特別大,寫字就更加無礙,隻能用這個法子與對方交流。


    蕭不凡金丹修為,二十來丈的距離,自然將地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字寫得很大,生怕他瞧不見似的,書法卻是極好,在修士中並不常見,顯然是花了不少功夫。


    一般也隻有那些世家子弟才會花時間在這些字啊畫的上麵,再有就是修仙之前,在凡俗中讀過些書的人也懂得幾手琴棋書畫。


    最重要的是,這些字瞧著就顯得很君子,一股子坦蕩之意,他雖然沒讀多少書,一手字臭得厲害,可活得夠久,見識多廣,一眼就看得出來了。


    這年頭不見得真的字如其人,偽君子多得很,不過七八成準還是有的。再則人家一個小修士又沒得罪他,戰戰兢兢地站了許久也不敢走。


    能寫出這樣的字,是邪修的可能性及其之小,蕭不凡想了想便不打算再為難此人。


    鍾珍曾經扮演過慕容卿塵,她那一手丹青當然很能拿得出手,字卻無法匹配,因此不得不每天苦苦練字,不寫上幾個時辰不罷休。


    慕容公子的身份是高貴的世家子弟,胸有邱壑,心懷天下山水。她借鑒了朱子陵與阿婆的字,順帶又臨摹了一些寧國書法大家的帖子,算是學有小有所成。


    蕭不凡看完鍾珍寫的字便說道:“你是使用了什麽隱身符,倒是十分有趣,可惜用了竟然不能開口說話。不知還有沒有多的,我倒是想購買一些,什麽價格你隨便開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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