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麻醉剖宮產,對產婦和醫生來說都是極大的考驗。


    首先就是疼痛,皮肉子宮被活生生一層層剖開的疼痛。


    除了疼痛,在無麻醉的情況下,肌肉和子宮收縮也會影響到醫生順利取出孩子。


    臍帶脫垂實在是太危險了。


    處理手冊一般要求是在5分鍾之內要取出孩子,否則孩子幾乎沒救。


    沈畫不敢去計算那個時間。


    從孕婦被帶去產科,接受檢查,再到送去手術室,做剖宮產手術……


    這個過程,5分鍾怎麽算怎麽緊張。


    根本沒時間麻醉。


    那就隻能生剖。


    婦產科樓層不高,沈畫壓根兒都沒去等電梯,她直接飛奔上樓。


    “臍帶脫垂的那個孕婦呢?”


    沈畫飛快地跑過去問,“在哪個手術室?”


    “1號手術室!”


    產科這邊都認識沈畫,護士飛快地說道,“本來咱們時間夠的,可孕婦有妊娠高血壓,不敢上氯胺酮,硬膜外根本沒時間,要是她空腹那咱也能全麻呀,可偏偏她一小時內剛吃過飯,張主任說隻能……隻能簡單局麻。”


    簡單局麻,這麽短的時間肯定隻能是表麵麻醉,對於要搶時間的手術來說,效果等於無,隻能給產婦一秒鍾的心理安慰。


    沈畫立刻跑向1號手術室。


    這會兒產婦也剛被推進手術室,沈畫直接穿戴無菌防護衣,拿著自己的金針進了手術室。


    幸好她有使用完金針立刻消毒的習慣,這會兒直接就能用。


    “張主任,我用針給產婦麻醉。”沈畫說。


    張主任:“來不及了,胎兒現在一分鍾都等不及。”


    沈畫:“您可以直接開始手術,我下針不影響您手術。”


    邊上的助手給她讓開位置,沈畫隻來得及跟產婦對視一眼,針就紮了上去。


    張主任同時下刀。


    鋒利的手術刀劃開皮膚,想象中產婦的尖叫和掙紮都沒發生,就像是一台麻醉正常的剖宮產手術一樣。


    從下刀到取出胎兒,一分半鍾。


    張主任處理得非常完美,孩子經過簡單處理後立刻被送往新生兒重症監護室,8個月,32周多的胎兒,發育還不完全,屬於早產兒。


    不過目前看來,母子平安。


    八個多月的胎兒,在如今的技術手段下,存活率非常高。


    沈畫收了針。


    張主任快速給產婦縫合之後,過來笑著說:“早聽說你這手,這還第一次見,你幹脆定崗產科算了。”


    沈畫笑:“那這個科室借那個科室借的,您怕是更找不見我了。”


    張主任也笑起來,又忽然歎氣:“二十多年前,我還在上學的時候跟著老師去藏區醫療援助,碰見過一個大夫,那一手金針用的出神入化。當時那邊醫療條件很差,有個孕婦在家裏難產,我跟老師匆忙趕去,可也沒有麻醉條件啊。當時就是那個大夫,用金針給產婦麻醉止痛止血,老師順利做完手術。”


    張主任感慨:“我那時候完全看懵了,還能這樣?”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老神醫特別厲害,一手金針鎮鬼神,曾經有個牧民深夜去找牛,被幾隻狼圍住,村民找到他的時候,他腹部被咬破,腸子都被拖出來……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什麽都沒有,那人幾乎必死無疑,可碰巧遇上老神醫!就這麽給救回來了!”


    張主任說:“那時候我還以為老神醫是藏醫,但他跟我見到的藏醫明顯不同。後來聊了幾句才知道,那就是老中醫,他常年四處遊蕩……那個時候,我對中醫的崇拜真是無以複加,甚至……甚至動過去學中醫的念頭。”


    張主任歎了口氣:“但很快我就知道,學中醫太難。從遇見那個老中醫開始,我就覺得,即便很多普通中醫不算很厲害,但也有厲害的。可是你看,這麽多年過去,我所見過的,能稱得上厲害的,除了那個老中醫,竟然就隻有你。”


    張主任:“中醫門檻太高,向上的通道更像是在爬登天梯,累死都上不去啊,哈哈。”


    沈畫沒有否認。


    她從來都不是什麽天才,跟一般人比起來,她智商是稍微高了一點點,但在高智商人群中,她完全排不上號。


    高考和大學的學習對她來說都不算太困難,再加上有興趣,她在學校成績挺好的,但也不是一騎絕塵。


    如果她上輩子沒有進娛樂圈,而是按部就班地畢業實習,最後成為一名醫生,她最大的成績可能也就是在熬了二十年後,當上醫院的科室主任。


    剛穿越到異世尚未覺醒異能的她,能勉強活著就不錯了。


    覺醒異能之後,她才知道自己還有別的可能。


    天賦,她真不敢說自己有多強。


    但她知道自己最大的優點,韌,永不放棄。


    在那個世界,曆經百年,終成大國醫。


    那裏比她異能優越的人多的是,可最終成為大國醫的隻有她。


    那一路回想起來,荊棘遍地。


    可哪怕遍體鱗傷,她腳踩尖刺,也要繼續前行。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本事是怎麽來的,沈畫才從來不會去鄙視那些普通中醫。


    因為沒有異世的經曆,她就算去學了中醫,可能也就是普通中醫的一員。


    像顧深這樣的,才是真正有天賦的。


    有天賦,又努力。


    沈畫很願意盡可能地把自己所會的,毫無保留地教給他。


    張主任神色有些落寞:“好東西卻不得傳承。就像你這手,你就算肯原原本本教給我,我能學會嗎?或者說,幾個人能學會?”


    沈畫搖頭。


    真不是她不願意教,而是確實教了他們也學不會。連脈氣都感受不到,根本沒法運針啊。


    產婦也已經縫合完畢,安全送到病房。


    新生兒科那邊也說,孩子目前一切正常,但還是要持續住在保溫箱裏。


    沈畫聞言,衝張主任笑了一下:“我倒是覺得,不必那麽悲觀。中醫隻要有可取之處,就必然會有人傳承下去。而現代醫學,確實更為發達,更簡單實用。就像今天這個產婦,假如她提前住院,根本不必經曆今天這樣的危急時刻;再假如她手術前沒有吃過東西,是空腹,那直接上全麻時間也來得及,靜脈通道隻要建立,一個臂腦循環也就十幾秒……”


    “張主任,今天救了孕婦和孩子的人是您,不是我。”


    沈畫先行離開。


    兩場手術,著實有些累。


    剛乘電梯下來,沈畫就看到一樓大廳正對電梯的那一排椅子上,坐著個熟悉的人。


    那人身高腿長,坐在較矮的排椅上,顯得有些委屈。


    同一條排椅上坐的人,有的蹺二郎腿,有的趴在膝蓋上雙手抱頭,有的斜倚著玩手機,而他跟周圍格格不入。


    他坐得很直,沒有靠在椅背上,手邊放了一個紙袋子,麵色平靜地看著電梯口。


    沈畫出了電梯,一抬頭就跟他對視。


    他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翹起,拎著紙袋站了起來。


    沈畫走過來,他也很自然地走到她跟前,從紙袋裏拿出一杯飲料遞給她。


    喝了一口。


    少冰少糖,很合她的口味。


    “怎麽跑這兒等了?”沈畫問。


    霍延:“怕上去打擾你。”


    沈畫:“你可以去休息室啊。”


    霍延:“……忘了。”


    沈畫無奈一笑:“走吧,去吃飯。”


    經過科室的時候,沈畫還跟同事們交代了一聲,說自己下午會來值班,晚上她的排班不要動,她明天白天有事兒。


    牛彤立刻笑嘻嘻地說:“知道了沈醫生,都是小事兒。哎沈醫生,謝謝你們的茶喲,太太太大方了,這門親事我同意!”


    另一個小護士也連忙舉手,“我也同意,雲頂真的太好喝了,我一個月才舍得喝一杯!一杯就差不多喝了我一天的工資。”


    唐慧剛做完一個縫合洗手出來,笑得跟朵花兒:“雲頂的星河係列,哥哥同款哈哈哈,每個杯子都是獨一無二的,我家裏收藏了好多個。小畫兒啊,你說你咋能這麽貼心呢?”


    沈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茶。


    剛才沒注意,還真是雲頂啊。


    她對這些沒概念,再加上當明星的時候時時刻刻都在控製食量,每天吃的東西都少之又少,更別說是喝飲料了。


    哪怕是天然果汁,大部分糖分也都超標的。


    唐慧挽著沈畫胳膊衝霍延一笑:“哎,你喜歡霍延不?”


    霍延:“……”


    唐慧:“小畫兒現在也入了火把的坑,兄弟,追我們小畫兒,送東西還不夠,關鍵是要貼心,投其所好。”


    沈畫無語地看著唐慧:“我什麽時候變成火把了,我怎麽不知道?”


    唐慧切了一聲:“還裝。你敢不敢打開手機音樂軟件,哥哥所有專輯都買了,包括哥哥給別的歌手寫的歌也都買了,還敢說不是。口嫌體直啊姐妹。”


    霍延立刻看向沈畫。


    沈畫張了張嘴,這個,還真沒法解釋。


    聽霍延的歌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兒,她幹嘛要心虛。


    唐慧又笑嘻嘻地跟霍延說:“其實你聲音跟霍延蠻像的哎,你可以試試,把她最喜歡的歌唱給她聽……”


    霍延看向沈畫:“你最喜歡那首?”


    沈畫:“……搖籃曲。”


    唐慧頓時無語:“哥哥什麽時候唱過搖籃曲?你個假粉!”


    霍延卻一瞬間了然,低著頭笑。


    唐慧捂著心髒大呼受不了:“你們考慮下我們這些單身狗好嗎!哎,可惜哥哥退圈了,不然大家一起去看哥哥演唱會多好。哥哥演唱會可是絕佳表白場合啊,以往每年,不知道成全了多少癡男怨女。”


    沈畫推開唐慧:“他不是我男朋友。好了,我們還沒吃飯,先走了。”


    從醫院出來,沈畫也沒把唐慧剛才說的話當回事。


    霍延?


    她從來沒考慮過。


    “你怎麽想起來請我同事們喝飲料了?”沈畫想問的是這個。


    霍延說:“你的時間,一部分在保健樓,一部分在別的科室,還有一部分請假,在自己科室的時間太少,急診那邊又特別忙,少了你,其他人就分擔了你的工作,雖然你去別的地方也是醫院的安排,你同事們也沒抱怨什麽,不過,請大家喝杯飲料也沒什麽。”


    沈畫有些驚訝地看著霍延。


    看不出來啊,這家夥還懂人情世故。


    她笑了起來:“考慮得很周到啊小進寶,不過你請的太貴了,他們心裏會過意不去,而且以後他們再回請的話,便宜的拿不出手,貴的又負擔不起。”


    霍延說:“第一次請點好的,下次就找大眾價位的。”


    沈畫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一時間也沒想起來為什麽還有下回。


    *


    網絡上,一則視頻火了。


    視頻中,夜晚的燒烤攤,倆女孩子坐著吃燒烤,其中一個手裏拿了麵包正在吃。


    可是忽然,一個小孩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出來,上去就搶女孩兒的麵包。


    女孩剛開始還沒鬆手,後來鄰桌好像有人說了什麽,女孩鬆手,任由小孩把麵包奪走。


    奪走麵包的小孩兒,飛快地把一個拳頭大小的麵包塞進嘴裏,腮幫子頂得鼓起來。


    倆女孩看了那小孩一眼,也沒計較,繼續吃燒烤。


    可很快,塞下麵包的小孩就不行了,兩手抓著喉嚨,表情扭曲。


    周圍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再後來,就是孩子媽媽和奶奶跑來,抱著孩子哭天搶地,一個個緊張地伸手摳孩子喉嚨,可是沒摳出來。


    倍速播放的視頻,看起來就叫人捏一把汗。


    孩子都憋得翻白眼了,孩子媽媽趕緊抱著小孩要往醫院跑。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女子攔住了那個媽媽,奪下孩子,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了孩子。


    視頻還配有文字解釋。


    最惹爭議的就是:麵包噎到孩子,女孩該不該賠。


    網友們的評論幾乎是一邊倒,都在說熊孩子活該,說有什麽樣的父母,就有什麽樣的孩子。


    網絡輿論很怕人。


    很快,就有網友認出視頻發生的地點,還有網友說問了附近的店主,確實有這麽回事,幸好有醫生在,孩子才沒出事。


    網絡上,網友們把熊孩子和熊父母罵了個狗血淋頭。


    說現在的風氣也不知道是怎麽形成的,什麽事兒都要找個責任人,說白了就是要人賠錢。


    走路掉汙水井了,還能說是市政上沒有及時修補井蓋,可喝醉酒翻橋上護欄,掉河裏淹死,這跟人家橋有什麽關係?家屬還非要找路政要賠償。


    這個呢,小孩兒搶了人家麵包噎住,家長竟然要找被搶麵包的女孩麻煩,天理何在。


    一群網友義憤填膺。


    更偏激的言論就是,這種熊孩子救他幹嘛,噎死一個少一個。


    在一群網絡俠士行俠仗義時,還是有人眼尖,發現了沈畫。


    “都別吵了,熊孩子是有錯,最錯的不應該是熊父母嗎?不教好孩子,當什麽父母。”


    “那個救小孩的女醫生看著有點兒眼熟啊,像素不好,有高清一點的視頻嗎?”


    “截了幾張急救圖,小姐姐的急救姿勢真標準,效果也是杠杠的。麵包噎住比其他異物更難吐出的,小姐姐教科書式救人。”


    “沈戀?那是沈戀嗎?我怎麽覺得那就是沈戀啊!”


    “怎麽可能,沈戀什麽時候這麽幹脆利落,還會救人了。”


    “不是沈戀,你們記不記得,前些天上過熱搜的,中醫到底能不能治急性闌尾炎,那個熱搜裏麵的女醫生,好像就是她。”


    “上次全程圍觀的表示,好像的確是同一個人。指路五噸直播間。自從那次遇到那個跟沈戀長得極其相似的小姐姐,五噸已經在喻和堂外麵蹲守直播了好些天,可惜一直都沒再等到那位小姐姐,去喻和堂問,也沒打聽出來。”


    “@五噸,去海一蹲守啊!視頻上的位置就是在海一前麵的那條街,視頻裏熊孩子媽媽要抱著孩子跑去的就是海一,救人的小姐姐好像也是海一的醫生!”


    “自炒的吧,上次喻和堂中醫那個就在自炒,現在又來了,想紅想瘋了吧,貼著誰炒不好,偏要貼著沈戀,吐了。”


    “我也覺得是自炒,不過這自炒的很高明啊。踩著惡臭榴蓮嬸兒,立專業醫生的人設,相當相當高明。”


    “就算是自炒又怎樣,小姐姐顏好醫術好人品好,比臭榴蓮大嬸強一百倍。愛了愛了。”


    “你們真覺得兩個不同的人能長得這麽像?”


    “哪裏像了!你在侮辱人家醫生小姐姐好嗎?臭榴蓮大嬸長了一張情婦臉,妲己再世一樣,偏偏還喜歡往清純了打扮,又純又欲這個詞就是為榴蓮大嬸準備的。人家醫生小姐姐又美又颯,氣質好a啊,那眼神那氣場,甩榴蓮大嬸八百條街好不好。”


    “說實話,我也覺得沈戀她每次的打扮都一言難盡,明明是那種美豔妖欲的長相,就喜歡往溫柔清純去打扮,又純又欲說的真沒錯,看得我一個女生幻肢都快長出來了……咳,的確特別能理解那些直男為什麽喜歡她。”


    “你們是在誇榴蓮大嬸嗎?”


    “有了解海一的嗎?去確認下呀。”


    “人肉犯法各位。人家小姐姐做錯什麽了,救個人,被放到網上當成榴蓮大嬸臭罵,還要被人肉。”


    “小姐姐又不是榴蓮大嬸怕什麽,過兩天去海一拔牙的時候問問。聽說榴蓮大嬸那張臉在整容圈裏是最佳模板,很多人都指明要整成榴蓮大嬸的樣子。你們可別忘了,海一17樓是幹嘛的,這個小姐姐說不定也是按榴蓮大嬸那個模板整的。”


    “海一17樓是什麽?”


    “科普一下,海一17樓,整形行業裏的標杆……”


    “你們別太惡毒好不好?都開始給人家小姐姐扣整容的帽子了,人家是素人是素人,不是榴蓮大嬸,不是娛樂圈明星,掛素人的腦子有毛病嗎?不怕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轉發過500人家一告一個準謝謝。”


    “你們都在看小姐姐,隻有我在看小哥哥嗎?醫生姐姐身邊的小哥哥,乍一看背影嚇我一跳呢,咳咳。”


    “姐妹!原來不止我一個人發現了!那身高那身材,那背影,還有輪廓,真的特別特別像對不對?”


    “嗚嗚,我也覺得好像啊,哥哥不在的日子,每天都想他想他想他,看什麽都是他。可真沒見過這麽像的!”


    “像是像,不過肯定不是的啦,我們哥哥那麽懼怕跟人接觸,早前一次央視的節目,有個不要臉的非要握一下哥哥的手,哥哥猝不及防被她碰到,表演的時候就被拍到手臂和脖子裏起了紅疹子。有醫生姐姐說哥哥那可能是心理性的病理反應,嗚嗚嗚,好心疼哥哥。”


    “srds,我倒希望那是哥哥……”


    “嗚嗚,好想哥哥……”


    “兩年多了,工作室一直都不肯說哥哥到底為什麽退圈,也不知道哥哥近況如何。”


    “再有55天,就到哥哥的生日了,工作室每年都會在那天公布一條哥哥平安的消息,今年好希望哥哥能自己發這條消息……”


    “希望+1。”


    “希望+1萬億。”


    “大家還是不要催了,尤其是不要逼迫哥哥。哥哥退圈的時候,就有好多心理學專業的火把說,哥哥的情緒在退圈前的那一兩年,忽然惡化,肉眼可見的消瘦和低沉……太心疼了。如果退圈能讓哥哥好好的,我心甘情願接受。”


    “有人懷疑哥哥是抑鬱症,且很嚴重……大家真的不要催,雖然哥哥現在可能根本不上網。”


    “霍延說不定都自殺了。”


    “樓上誰家狗沒拴好。”


    “樓上你媽生你的時候忘記給你帶腦子了嗎?”


    “不要理黑子,舉報舉報舉報。”


    下麵立刻演變成了粉黑大戰。


    隻不過,霍延的粉絲群體太過龐大,即便他退圈兩年多,粉絲半點兒沒減少,全員長情粉。另外就是霍延的路人緣太好。


    像這種嘴巴不幹淨的黑子,甚至都不需要粉絲出手,路人都能把他噴死。


    沈畫當然不知道網上這一片腥風血雨。


    但霍延知道了。


    雖然霍延已經退圈兩年多,完全銷聲匿跡,但是網絡上的一切動向,經紀人那邊都有掌握。


    在發現這些的時候,經紀人也覺得視頻和照片上的那個人特別特別像霍延,可經紀人肯定那不是霍延。


    任何跟霍延有關的消息,經紀人都會匯總,報告給自家老板。


    今安娛樂就是霍延所在的公司。


    今安娛樂在圈內的地位很特殊,這家公司說有多大吧,不算大,旗下藝人不多,最大牌的就是霍延,還有一些演技好但沒流量,商業價值不高開不起工作室的。


    另外就是每年都會簽一些新人。


    可你要說這家公司小吧,它也真不算小,各個部門齊全,且背景深厚。但凡想用不光彩手段搞今安娛樂的,全都遭到反噬,今安娛樂什麽事兒都沒有。


    這家公司極少用博眼球的炒作方式,一直都是認認真真做內容。


    除了霍延,這家就連新人,都沒有走流量方向的,也正是因此,一些迫切想紅的,肯定不會選這家公司。


    而一些純粹想演戲想唱歌的,來這兒就沒錯了。


    今安娛樂的簽約合同出了名的寬鬆。


    很多人都覺得今安娛樂沒有霍延,早就倒閉了。


    霍延的經紀人楊千艾卻很清楚,今安娛樂的存在,從一開始就隻是因為霍延,為霍延提供全方位的服務。


    今安娛樂是經緯集團旗下的全資子公司,而經緯集團的老板,是霍延的舅家表哥。


    知道這層關係的,就隻有楊千艾,還有霍延從前的助理。


    之前霍延沒有退圈的時候,楊千艾雖然還帶其他藝人,但工作的全部中心都在霍延身上。當然了,霍延不喜歡參加綜藝,不喜歡出商業通告,也不喜歡拍廣告等等,她的工作相對來說比較輕鬆。


    隻要為霍延準備專輯,準備演唱會,以及管理引導霍延粉絲群,和網絡輿論風向等等。她身後還有一整個團隊,今安娛樂的所有資源隨意調動,所以就這點兒工作量,著實輕鬆。


    霍延退圈之後,她就更輕鬆了,隻需要及時注意收集網絡動向即可,她現在手下簽了好幾個藝人呢。


    這次的網絡小風波,其實就隻是一個身材像霍延的人而已,楊千艾思來想去,還是簡單做了個報告,發到大老板郵箱。


    這個大老板,可不是今安娛樂現在的老總,而是經緯集團的老板,霍延的表哥,萬珩。


    本以為沒什麽,然而讓楊千艾沒想到的是,萬珩竟然給她打電話,直接跟她說,讓她聯係霍延,把這些消息告訴霍延。


    楊千艾嚇了一跳。


    霍延退圈的時候,情緒狀態已經很不好,為了避免刺激他,沒有人會主動告訴他網絡上各種消息,霍延自己也不愛上網。


    現在,難道是霍延情況好轉了嗎?要不然萬珩為什麽要她聯係霍延?明明當初嚴詞說過,絕對不準打擾霍延。


    楊千艾腦海中忽然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


    該不會……


    那個看著身材特別像霍延的,真是霍延吧!


    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楊千艾也不敢耽擱,小心翼翼地聯絡霍延,措辭很謹慎。


    把消息發到霍延微信上之後,楊千艾也格外感慨,上一次跟霍延溝通,已經是一年前了,那次她要在工作室賬號上發一條霍延平安的消息,征求霍延意見,霍延說好。


    霍延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跟沈畫吃午飯。


    這邊是市中心,醫院對麵不遠就有大型商場,兩人從醫院出來就去這兒找吃的。


    剛走進商場,就聽到一陣掌聲和歡呼聲。


    原來是有男生跟女生表白。


    一樓商場有布置一個表演舞台,上麵放了一架三角鋼琴,進來的顧客願意的可以過去彈鋼琴。現在這個男生,就在彈鋼琴跟女友告白。


    沈畫站了一下,饒有興趣地看著。


    這種告白方式,也就在這樣的世界能見到了。


    在異世,那種環境之下,就連追求都直接的多,比如好些個追求者對她的追求方式,就是送給她野外找到的變異藥草。


    那個讓她動過試一試念頭的追求者,曾經給她送過一株變異植物,連帶輻射土一起挖回來的,那株變異植物會發出不同的音樂聲,這已經算是很浪漫的了,畢竟這東西挖著很危險,又沒實用價值。


    霍延見她停下,也朝著那個彈琴的男生看過去。


    被表白的女孩,手裏捧著一大束玫瑰,笑得十分開心。


    沈畫也就是聽了一下下,就跟霍延一起上樓去吃飯了。


    她並不懂鋼琴曲,男孩彈的倒是很流暢,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快速翻飛,很厲害的樣子,至於究竟彈得好不好,她就不清楚了。


    而身邊這個水平能稱為鋼琴大師的,耳朵聽不見,當然也無從評判。


    “他彈錯了一段。”都到樓上了,霍延忽然開口。


    沈畫:“你不是聽不見嗎?”


    霍延:“看一眼就知道了。”


    沈畫挑眉,“進寶同學你很厲害啊!”


    霍延認真道:“這很簡單。”


    沈畫忍不住笑,誇一句,進寶同學耳朵都紅了,好可愛啊。


    對他來說這可能確實不算什麽,他早習慣了沒聲的世界,自己手指在桌子上都能彈琴,想必真的看一眼,就知道對方彈的是什麽,彈的是哪個音了。


    上樓,霍延嚐不出味道來,吃什麽沈畫說了算。


    兩人去吃椰子雞。


    才剛開始吃,霍延就收到了楊千艾的微信。


    他微微抿唇。


    沈畫喝了口湯,椰子汁燉的雞,味道鮮甜,一點兒都不腥。


    “怎麽了?”她問。


    霍延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沈畫,讓她看:“這個是我經紀人,幫我處理一些事物的。”


    沈畫挑眉。


    楊千艾隻是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霍延:“具體內容要去微博看。你要看嗎?”


    沈畫拿出自己的手機,之前在要退圈時,她把沈戀的號直接注銷,然後微博也卸載了。


    霍延:“我手機一直沒管……太久了,嗯,應該是要點一下更新。”


    沈畫直接拿過他手機,放在桌上:“好好吃飯,不用管。”


    “哦。”


    等兩人吃過飯下樓,早就忘記先前楊千艾提過的事兒了。


    走到一樓時,霍延看了一眼那架鋼琴,回頭跟沈畫說:“著急回醫院嗎?”


    沈畫眨了下眼睛:“這個時間急診應該不算忙,怎麽了?”


    霍延:“等我5分鍾。”


    哎?


    他走向鋼琴,坐下,回頭看了她一眼。


    沈畫愣住。


    他……要在這兒彈琴?


    雖然從沒把霍延當成病人看待,但沈畫其實比誰都清楚,霍延是個病人,他的病不光是身體裏的毒素,還有心理上。甚至心理上的疾病,比毒素更難清理。


    她就算沒有刻意觀察霍延,也知道霍延懼怕跟人肢體接觸,很難適應喧鬧場合,在五感,尤其是聽覺失去之後,霍延甚至連他最愛的音樂都開始害怕。


    他在家中無人的時候,摸琴的次數都很少,更別說是在公眾場合彈琴。


    第一次見到霍延,霍延就抓住她手拉她起來,第二次跟孟懷一起見到霍延,霍延一個人在彈琴……


    或許是因為這頭兩次的見麵,太過正常,以至於她從一開始都沒辦法把霍延當成病人。


    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也沒從霍延身上感到排斥,就不再刻意做什麽規避的事。


    這會兒,霍延要在這兒彈琴,還是讓沈畫有些驚訝。


    琴聲已經響起。


    沈畫忽然就笑了。


    剛才吃飯前那個男孩彈的,她覺得已經很好了,但是跟霍延比,嗯,完全沒可比性。


    沈畫安靜地聽著。


    忽然覺得,好像旋律有一點點耳熟?


    盡管她對曲調不敏感,可是剛聽過的,好歹有點兒印象。


    所以說,霍延是彈了剛才那個男孩的彈過的曲子?


    說人家彈錯了,就自己彈一遍。


    幼稚鬼。


    沈畫忍不住笑。


    等注意到的時候,周圍竟然已經圍了好多人。


    霍延按下最後一個音符,停手,緩緩站起來時,一群人都在發自內心地鼓掌。


    他一轉身,看到這麽多人,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哇,彈得好好聽啊,你是專業學鋼琴的嗎?”


    “太好聽了吧,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沈畫看霍延嘴唇緊抿,額頭有汗沁出,她飛快上前,一把抓住霍延的手腕:“我們走吧。”


    霍延的身體有些僵硬,看了她一眼,乖乖地低著頭跟她離開。


    人群很是遺憾。


    抓著霍延的手腕,帶他回了醫院,直接送他到保健樓那邊的休息室,沈畫才感覺他的脈搏逐漸平穩下來。


    沈畫給他開了瓶水。


    霍延雙手握著水瓶,水瓶都被他握得有些變形,他垂著眸緊抿著唇,不吭聲。


    沈畫伸手在他的瓶子上敲了敲,示意他抬頭。


    霍延卻直接把臉扭到一邊,堅決不肯看他一樣。


    沈畫大概知道他在心虛和逃避什麽,想了想,在手機上打了一句話。


    感受到手機震動,霍延停頓一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sh:剛才彈的很好聽,我相信賀宗野說的話了,你是真的可以成為鋼琴家呀。


    緊握水瓶的手,慢慢放鬆下來。


    他緩緩坐下,深呼吸,緊繃的肌肉開始放鬆。


    他拿過手機,慢慢地給她回了一條:我還會小提琴、豎琴、吉他、鼓……


    sh:二胡會嗎?


    hy:會。古箏、琵琶也都會一點。


    sh:有空教教我。


    hy:好!


    發完信息,霍延徹底放鬆下來,抱著手機笑了一下。


    她明明看出來了,但她好像沒嫌棄。


    或者,她其實早就什麽都明白,也一直沒嫌棄,甚至從沒把他當成……精神病。


    沈畫已經回到急診室,發完信息,她想了一下,把hy的昵稱改成了進寶,招財進寶的進寶。


    剛換完衣服,戴了口罩,牛彤就跑過來說:“沈畫,院長秘書剛才打電話過來,叫你去一趟園長辦公室。嘿嘿,肯定是有好事兒。”


    沈畫笑了一下,就去了院長辦公室。


    秘書看到沈畫,立刻說道:“院長在裏麵等你,快進去吧。”


    沈畫敲門進了辦公室。


    “院長,您找我。”沈畫微笑。


    院長正戴著眼鏡看文件,聞言立刻抬頭:“小沈來了,快坐。小何,給小沈倒杯茶。”


    秘書立刻倒了茶水進來。


    院長笑嗬嗬地說:“小沈,這幾次手術,你的表現可是太叫人驚豔了。我聽說你是喻派的?你不是海醫大畢業的麽,什麽時候拜進喻派的?”


    沈畫:“挺久了,水平不夠,一直沒出師。”


    院長笑嗬嗬地說:“你這可太謙虛了,我對中醫也有所了解,你都水平不夠,哪兒還有水平夠的?小沈,這次叫你來主要是想問問,你對以後的發展,有什麽想法。”


    沈畫:“暫時沒什麽想法,我執業醫師資格都還沒考下來,下個月先考中醫的,明年考臨床的。”


    院長:“你的水平考證不是問題。我是想問別的規劃,比如說以後主要是走中醫呢,還是西醫?”


    沈畫沒有吭聲。


    院長說:“這個問題也不著急回答,你可以多想想。中醫上你的水平確實不俗,但說實話,中醫局限性還是太大,真正想要有所成就,被大眾認可,還是應該在西醫方向。”


    院長笑了笑,又說:“我今年會帶兩個博士生,你要是願意的話,我留個名額給你。你完全可以一邊在醫院工作,一邊讀博士。博士畢業,就可以跟醫院正式簽合同,你的起點注定就要比別人高得多。”


    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條件。


    醫學博士並不稀罕,但海一院長帶的博士,可就非常值錢了。


    醫學生在醫院最缺的是什麽,機會。


    院長的學生,根本不必擔心機會,再加上沈畫自身的能力,沒有科室會排斥她上重大手術。


    有了足夠多的手術經驗,再有院長博導幫忙把關論文,她以後的路可謂是一片坦途。


    別人或許要用20年才能爬到主任的位置,她呢,打對折甚至都不用。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醫學生,聽到院長這麽說都肯定要心花怒放。


    沈畫卻笑道:“多謝院長,我暫時不考慮讀博。”


    院長看了她一眼,笑容不減:“先別急著下決定,回去好好考慮。”


    沈畫從院長這邊離開。


    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獲。


    她其實一直沒想好自己以後到底要怎麽樣。


    她在醫院規培,可並不是為了以後在醫院當主治醫生的。


    現代醫學,盡管中醫和西醫已經在不斷融合,可分歧依舊大,融合的部分還是過少。


    一個想法,在沈畫心中逐漸成形。


    她一直想要做的,是真正的中西醫融合,真正的現代醫學,甚至是未來醫學。


    沒有哪個醫院能夠容得下她這種想法。


    在公立醫院的限製會非常大。


    她唯一能走的路就是,自己開醫院。


    想歸想,目前也隻能是想想了。


    錢就是一大難題。


    這個醫院想要達到她要的效果,她必須擁有絕對話語權,那麽大量找投資也是不現實的,最好是自己絕對控股。


    無論怎樣,都需要很多很多很多錢。


    沈畫深吸口氣,錢麽,掙就是了。


    有了目標,心情倒是輕鬆很多。


    晚上沈畫值班,霍延自己待在休息室那邊,無聊的時候就給她發微信。


    大部分都是語音微信。


    一條微信十幾秒,是一句或者兩句歌。


    沈畫大多都不熟悉,可能是沒聽過,也可能是聽了記不住。


    反正對她來說,旋律不重要,歌聲最重要。


    他唱的,不管是什麽都特別好聽,字麵意義的好聽。


    非休息日,急診晚上不算太忙。


    這些年嚴查酒駕,嚴查後排安全帶,以及掃黑除惡,種種舉措還是很有用的。


    酒駕事故少了很多,街頭鬥毆也少了很多。


    至少給急診減輕了五分之一的負擔。


    但是吧,腦殘總是無處不在。


    今晚九點多送來的這幾個,是一對男女在吃火鍋的時候,互相親親密密的,正巧被老婆看見,老婆大怒,端起滾燙的火鍋潑向小三。


    燙傷最嚴重的是小三,被波及到的渣男和鄰桌的一個小孩,燙傷麵積也不小,周圍其他人倒是隻有零星飛濺燙傷,不太嚴重,抹燙傷膏就能治好。


    送來醫院的時候,受傷最嚴重的小三已經疼暈過去。


    渣男疼得不停哀嚎。


    小孩燙到的是後背,脫了衣服,後背全是泡,有些還破皮了,疼得哭嚎到幾乎喘不過氣。


    急診這邊早在病人到來之前就做好準備,全員出動。


    按照燙傷麵積和燙傷程度,唐慧處理小孩,一個主治帶徐沛和護士處理渣男,鄧主任帶另一個主治和沈畫一起,處理受傷最嚴重的小三。


    小孩和渣男的傷都不致命,小三這邊情況就比較危重了。


    滾燙的牛油火鍋劈頭蓋臉澆下來,臉部、頸部、軀幹……慘不忍睹。


    急救人員把小三推到設備最全的第一診室,鄧薪海和另外一位主治,大批的護士,已經飛快地趕過去。


    另外也通知了燒傷科的值班醫生,在緊急處理之後,還是要送去燒傷科病房的。


    “主任,你們先處理,等我一分鍾。”


    沈畫飛快地到第二診室找唐慧。


    小孩子根本忍不了疼,燙傷的疼比其他疼痛更甚,小孩不斷地哭鬧掙紮,就算有家長和護士在一邊上幫著按住孩子,可七八歲的孩子,力氣也不小,疼得劇烈掙紮的時候很難被按住。


    看到沈畫拿著金針進來,唐慧瞬間明白,大喜:“小畫兒,快快!孩子疼的不行!”


    家長心疼得直哭,忙問:“醫生,怎麽辦啊,這可怎麽辦?要不要打麻醉,孩子疼成這樣。”


    唐慧趕緊說:“你們先抓住孩子,這是我同事,她用金針可以快速給孩子止疼,不必上麻醉。”


    家長一臉驚訝,但還是很快點頭,這會兒隻要能讓孩子少受罪,叫他們做什麽都成。


    至於說金針能不能止疼,怎麽止疼,他們根本顧不上想。


    沈畫的動作很快,三針下去,孩子就不掙紮了。


    “乖乖,別哭別哭,還疼不疼?”家長急切地問。


    小孩哭狠了,一時停不下來,這會兒還在一抽一抽的,但他迷蒙了一下,抽泣著說:“不疼了。醫生阿姨,我好了沒有?”


    沈畫笑:“真棒,乖乖讓這位阿姨給你處理,很快就能長好的。”


    沈畫說完,就拿著針快步離開。


    小三那邊,這會兒人又疼醒了,正在哀嚎。


    麻醉師沒來,還在做檢查,一時半會兒上不了麻醉,得有罪受了。


    她還不如暈著。


    燙傷真的太疼了,痛不欲生,且好像根本無止境的那種疼。


    沈畫飛快地給金針消毒,在所有醫護人員都被折騰了一身汗時,沈畫成功地讓病人再次昏睡過去。


    徐沛彎著腰,雙手支在膝蓋上,喘了好幾口氣。


    他胳膊上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其他醫護人員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抓傷。


    眾人也就隻是喘口氣,立刻就開始緊急處理。


    這會兒的處理不是什麽技術活,而是體力活,待會兒重要的步驟要交給燒傷科那邊。


    沈畫也沒上手,而是在監控病人的情況,在病人即將醒來時,再準確地給上一針。


    初步處理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病人轉去燒傷科那邊,急診的工作就算做完。


    而病人的檢查結果也出來,麻醉師給上了麻醉機,就不需要沈畫再行針。


    這種程度的燙傷,無論是治療過程,還是後續恢複,都非常可怕,絕對是一輩子的噩夢!


    警方也已經趕到,在對渣男詢問。


    醫護人員忙了半天,這會兒都累得不行。


    牛彤有氣無力地說:“我點外賣,你們想吃什麽或者喝點什麽嗎?”


    晚上6點鍾左右吃的晚飯,這會兒已經11點多了,又狠狠地忙過一場,大家都是又累又渴又餓。


    鄧薪海從走廊上過來,衝牛彤喊了一句:“記得要發票,交給護士長。”


    科室裏的人頓時歡呼起來,這意味著科室報銷。


    急診相對於其他科室,因為太累太忙,科室補貼稍微多那麽一點點,就連規培生的補貼,都比其他科室的補貼要高些。


    當然了,整形外科和牙科除外,這倆是暴利。


    牛彤正在一個個詢問要什麽,她好一起點的時候,外麵進來了三個外賣小哥,每個人都是雙手一個大大的外賣袋。


    大家都忍不住看過去。


    “急診沈醫生?”外賣小哥問。


    沈畫挑了挑眉。


    東西接下來一看,二十多杯各種口味的飲品,還有一盒盒點心、蛋糕。


    “飲品都是輕茶的,蛋糕點心是……打的私廚標簽?好像看不出來什麽牌子,沈醫生,你早點好了啊?”


    牛彤興奮地說。


    沈畫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霍延點的。


    輕茶價格倒是不貴,也是醫護人員們經常點的。看樣子上次說的他記住了,不點那麽貴的了。


    沈畫點點頭:“大家歇會兒吧,你們誰給主任送一份過去。”


    唐慧看著沈畫,意味深長地說:“沈醫生剛忙完出來,哪有空點東西。”


    牛彤頓時哦了一聲,瞬間明白過來:“家屬點的啊,這也太有心了!剛請我們喝過雲頂呢,這怎麽好意思。”


    唐慧:“人家是心疼沈醫生大半夜的又累又餓,咱們就是沈醫生的腿部掛件兒,捎帶的。”


    牛彤:“這種掛件,我願意當一輩子!”


    “出息。”


    一群人笑瘋了,開開心心地分了東西吃。


    “哇,這蛋糕,也太好吃了吧,比卡西港的還好吃!這個肉鬆卷,絕了!”


    “這個紅絲絨蛋糕,一點兒都不膩,特別特別好吃。”


    “上回我一個姐妹過生日,有人送了個五星級酒店西餐大廚做的,3999的蛋糕,很小,我就吃了一口,當時覺得特別好吃,但跟這個草莓慕斯比起來,好像也差遠了。”


    “哎沈醫生,麻煩問下你家的那位,他在哪兒訂的啊,也太好吃了吧!貴不貴呀?”


    “看著包裝,沒有標簽哎,但吃起來就覺得很貴的樣子。”


    唐慧吃了一個馬卡龍,忍不住湊過來問沈畫:“這該不會是……十味私房點心吧。我吃著怎麽那麽像呢?你老實交代!”


    沈畫:“你吃過?”


    這等於承認了。


    唐慧目光幽幽:“你哪兒找來的大寶貝啊,這大方得,我咬一口蛋糕心都在滴血。十味多貴啊!而且,十味的點心從來不外送,用餐後的也隻能打包一份,你老實交代,你家那位什麽來頭,是不是十味的小老板!”


    沈畫:“……”


    她也不知道這哪兒來的大寶貝,飲料記住買普通價位的,蛋糕點了十味的,又欲蓋彌彰地不讓人家貼標簽,故意弄得很普通的樣子,可那賣相那口感,普通得起來嗎?


    大家分吃東西,但都非常識相地把寫有沈醫生三個字的那一袋留下。


    這個裏麵的點心飲料跟大家的沒什麽不同,但包裝花了點心思,寫了個沈醫生三個字,還在裏麵放了一支嬌嫩的白玫瑰。


    沈畫笑了一下,也喝了飲料,嚐了蛋糕。


    果然如大家說的那般,蛋糕的口感非常棒,給她準備的這盒裏麵,有好多品種,大概是要她嚐嚐更喜歡哪個。


    一群人還沒吃完,外麵又是一陣嘈雜,又有病人送來。


    眾人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飛快地戴好口罩外出接診病人。


    “醫生,醫生!”


    “血,好多血,她暈過去了!”


    病人是坐自家車子來的,大熱天的,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臉都看不見,隻能從腿看出來,病人是個女子,穿著浴袍,腿上全都是血,不一會兒就把輪床上的無菌布都給染上了血。


    送病人進來的人,是個女人,也戴著口罩和眼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進來之後,病人被推去診室,唐慧立刻上前問病人的基本信息。


    對方支支吾吾的。


    “能不能把人送到私密地方搶救?病人不方便見人。”對方低聲跟唐慧說道。


    唐慧皺眉:“病人都失去意識了,搶救要緊,送去什麽私密地方?你先說病人到底什麽情況?外傷?流產?宮外孕?”


    對方:“不是不是,都不是,就是外傷,不小心弄傷了……”


    這人一邊說,還一邊把唐慧往角落裏拉:“醫生,麻煩你幫個忙,病人情況特殊,如果身份泄露可能會引發騷亂,對病人也不好。你們醫院有義務為病人保密。這個……這個請你收下,隻要不透露病人情況……”


    對方在給唐慧塞卡。


    不是銀行卡,而是不記名的購物卡,麵額還挺大。


    情況特殊?身份泄露會引發騷亂?


    會是什麽人?


    唐慧皺眉,十分嚴肅地說:“到底什麽情況?我們有義務為病人保密,不可能收你這些東西的。你最好趕緊把病人情況說一下。”


    “這……”


    唐慧問了半天,對方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唐慧無語極了:“你再這麽耽擱下去,病人會死的知道嗎?”


    一個死字,刺激到了眼前的人。


    這人低聲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她可能是流產了,之前懷孕了……”


    唐慧爆了句粗口,飛快地往診室跑。


    而診室那邊,參與搶救的鄧薪海主任和徐沛,都有些尷尬。


    沈畫倒是淡定,先是飛快地掀開病人的腹部,金針止血。


    她語氣嚴肅而平靜:“病人宮外孕大出血,且陰(導)道內有異物,必須立刻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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