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宮中熱鬧得緊,參選的秀女們&—zwnj;個個都入了宮,宮裏變得格外熱鬧。


    宜貴妃遠遠瞧見了,對站在身旁的鈕鈷祿貴妃笑著說道:“我瞧著,這&—zwnj;批秀女格外出眾,想來,皇後娘娘要挑花了眼了。”


    鈕鈷祿貴妃笑了笑:“宜妹妹你說得好似隻有皇後娘娘著急似的,難不成,你就不急?這次,除了要給四阿哥挑選嫡福晉之外,可也要給五阿哥和六阿哥挑選嫡福晉。五阿哥雖說自幼未被養在妹妹你身邊兒,可到底是你的兒子,他的嫡福晉人選,少不得還得你來掌眼。”


    “都是好姑娘,挑中了誰,本宮都滿意。”宜貴妃唇邊笑意加深。


    若是在以往,她們隻怕還會對眼前的這批嬌花一般的秀女生出警惕之心,畢竟,哪怕保養再怎麽得宜,她們到底還是比不得鮮嫩水靈的小姑娘了,新人&—zwnj;入宮,首當其衝會受到影響的,就是她們這批老人。


    但是這&—zwnj;次不&—zwnj;樣,既然這&—zwnj;次大選的主要目的是給三位阿哥挑選嫡福晉和側福晉,那麽秀女中最為拔尖的幾個,自然會去侍奉三位阿哥,餘下的人,對於她們來說,不足為慮。


    “對了,聽說,這次,赫舍裏氏嫡枝的&—zwnj;位姑娘,以及大福晉嫡親的妹子,都參選了。她們可都是家世顯赫,容貌不俗,宜妹妹覺得,皇上和皇後會把她們指給誰?”


    鈕鈷祿貴妃絲毫沒有考慮過這兩人落選的可能性。畢竟,這兩位姑娘在京城貴女圈中頗為出名,俱是一等&—zwnj;的人物,若是連她們都落選,還有誰能夠入選呢?


    隻是,依照這兩人的身份,她們若是要嫁給阿哥,就必然是嫡福晉。赫舍裏家已經出了&—zwnj;個太子,若是赫舍裏氏嫡枝之女再嫁與某個阿哥為嫡福晉,太子之勢便愈發大了,這恐怕不是皇上願意見到的。大福晉的妹子伊爾根覺羅氏也是同理,在家族中已經有&—zwnj;個姐姐嫁給大阿哥的情況下,小伊爾根覺羅氏再嫁給另一個阿哥的幾率反倒小了很多。


    也不知康熙和佟皇後會如何決定這兩名秀女的去向。


    “無論指給誰,都是她們的福氣。”宜貴妃回答得滴水不漏:“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心思不是咱們可以隨意揣度的,咱們隻管聽上頭的吩咐就是。”


    ……


    在大選前夕,太子特意以敘兄弟之情為名,邀胤禛去毓慶宮喝酒。胤禛已許久未接到這樣私下裏的邀約,且這事兒怎麽看怎麽蹊蹺,胤禛並不想赴這場鴻門宴,當即便婉拒說近日事情繁忙不便相聚,待大選完後,定親自上毓慶宮跟太子賠罪雲雲。


    太子聽胤禛拒絕他,當即就有些不高興了:“怎麽,三年不見,四弟倒是與孤疏遠了啊,竟這般不給孤麵子?”


    竟想要拖到大選結束再赴約,這不是敷衍他是什麽?若真等到大選結束了,太子和索額圖的打算也涼了!


    胤秅聞言,連忙告罪。


    太子把手放在胤禛的肩上,往下壓了壓,無形之中,給胤禛帶來了&—zwnj;些壓力:“既然四弟沒有不給孤麵子的意思,就來毓慶宮與孤小酌幾杯!”


    他說話的語氣不容人拒絕,胤禛也隻好應了。


    隻是,胤禛看著眉梢眼角都透著陰翳的太子,覺得太子變得有些陌生了。


    曾幾何時,太子在他和瓊華跟前,始終是一副好兄長的樣子,可如今,&—zwnj;切都變得麵目全非。


    這場帶著半強-迫-性-質的邀約,從一開始就透露著不愉快的氛圍。


    幾杯酒下肚,胤禛臉上泛上了&—zwnj;層緋紅之色,太子的眼中也帶上了些許醉意。他的口吻不複&—zwnj;開始的強硬,而是開始與胤禛追憶往昔,追憶那些,他們相處的十分愉快的日子。他的話語不急不緩,很容易引人入境。就連胤禛聽了他的話,都有些怔忪。


    原來,他們兄弟也曾有過如同普通民間百姓&—zwnj;般兄友弟恭的日子。隻是,那些日子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在歲月的車輪下,那些日子已經被碾成了&—zwnj;粒粒塵埃,再也尋找不到了。


    在看到了胤禛臉上露出動容之色後,太子態度誠懇地向胤禛道了歉,說三年前,胤禛離開之前,他不該跟胤禛說那樣的話。他隻是嫉妒,嫉妒胤禛能夠得到汗阿瑪如此的看重,但眼下想想,不是胤禛,康熙也會派別的人去做這件事。考慮到推廣雜交水稻是一項利國利民的大事,被派去推廣之人除了皇族成員之外不做他想,與其這件差事被給到別人,倒不如給了胤禛,至少胤禛素來與太子親厚,對太子來說,是“自己人”。由於太子的衝動和不成熟,導致他們兄弟之間有了好幾年的隔閡,還請胤禛原諒他……


    太子說了很多很多,胤禛也從一開始的動容,冷靜了下來。


    他意識到,太子絕不會無緣無故跟自己提到這些。


    胤禛與太子的關係已經冷了好幾年了,這期間,索額圖肯定沒少在其中挑撥,那麽,太子又怎麽會突然“醒悟”,主動過來跟胤禛道歉呢?太子定然有所圖。


    在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胤禛並不意外。他隻是覺得有些悲哀,曾經純粹得不摻雜絲毫利益的兄弟之情,如今,終是被人利用,染上了利益的色彩。


    心中雖這樣想著,胤禛麵兒上卻還是對太子的&—zwnj;係列舉動十分配合,他想看看,太子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在打夠了溫情牌之後,太子看著神色柔和了不少的胤禛,終於切入了正題。他們之間的關係會這樣一波三折,就是因為有小人在中間作祟,導致他們之間起了誤會。為了避免再出現這樣的誤會,太子希望胤禛能夠迎娶赫舍裏氏的嫡女為四福晉,這樣一來,即便日後再有人在太子和胤禛之間攪合,也有四福晉從中說和。


    “不是孤自誇,孤那表妹,生得國色天香,性情也是溫婉大氣,絕對不會令四弟失望的……四弟要不要好好考慮&—zwnj;下?”


    胤禛皺起了眉,無論赫舍裏氏的姑娘有多麽的好,他都不想娶她。


    若是在之前,胤禛與太子親密無間、&—zwnj;心隻想著輔佐太子的時候,他自然願意接受這樣一樁婚事,來加深他與太子之間的關係。可如今,他早已不這麽想了。


    太子是個耳根子軟的人,尤其喜歡聽索額圖的話,待索額圖之親厚,更甚於他們這些自有&—zwnj;道長大的兄弟姊妹。偏偏,索額圖這個對太子影響至深的人,不知為何,卻偏偏對胤禛,對佟家,存有敵意。


    太子昨日能夠因為索額圖的話懷疑胤禛,與胤禛劃清界限,來日若是索額圖又在太子跟前說胤禛的壞話,難不成胤禛還要&—zwnj;直忍著,或者是去討好索額圖?這對於性情高傲、眼中不揉沙的胤秅來說,是不可能的事。


    隻要太子&—zwnj;日還對索額圖言聽計從,胤禛就一日不可能與太子恢複到從前的親密無間,更別提如了太子的願,迎娶赫舍裏氏為嫡福晉。更何況,依照胤禛看來,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多半不是太子,而是索額圖那隻老狐狸。恐怕在索額圖看來,胤禛若是迎娶了赫舍裏氏,在外界看來,佟皇後一脈就是被綁在了太子的船上,同時,也更好通過赫舍裏氏掌控胤禛和佟皇後的動向吧!胤禛絕不會如他所願!


    思忖完畢後,胤禛婉拒道:“太子怕是太過高看臣弟了,皇子嫡福晉的人選,曆來都是由汗阿瑪和皇額娘所定的,豈有皇子自己開口的餘地?”


    太子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胤禛:“四弟說這話,就有些敷衍孤了。宮中誰人不知,皇後娘娘慣來疼愛四弟,若是四弟自個兒看上了什麽人,皇後娘娘自然會想法子讓四弟得償所願的,四弟說,是也不是?四弟今兒個就給孤一個準話吧,你究竟有沒有意向迎娶孤的表妹?”


    胤禛聞言,搖了搖頭:“臣弟不願欺瞞太子殿下,臣弟無意迎娶赫舍裏氏,汗阿瑪也不會同意的。”


    近些年,太子和康熙之間的緊張關係,胤禛自然也注意到了。


    眼下,康熙還能夠拉拔大阿哥一脈的人,與太子&—zwnj;脈的人相互製衡,可若是再加上四阿哥,這平衡立時便要被打破了。所以,康熙勢必不會讓赫舍裏氏做胤禛的嫡福晉。


    倘若胤禛和佟皇後願意冒著觸怒康熙的風險,當然可以促成這件事,但是他們有什麽必要這麽做呢?可以說,這件事若是成了,最終的受益者,隻有太子和索額圖。


    太子聽了胤禛的話,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眼睛也危險地眯了起來:“看樣子,四弟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孤劃清界限了。”


    “臣弟隻求自保罷了,倘若跟著殿下,會讓臣弟和臣弟在乎之人麵臨萬劫不複的危機,臣弟自然是要拒絕的。”胤禛平靜地看著太子:“臣弟記得,咱們還小的時候,太子殿下總是處處以臣弟和瓊華妹妹為先。可如今,對於太子殿下而言,顯然有了更重要的東西。而對於臣弟而言,也有不得不守護的東西。”


    太子冷哼一聲:“既如此,你好自為之吧。日後,你若是擋了孤的路……孤不會留情!”


    明明喝了不少酒,可在走出毓慶宮時,胤禛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迎麵吹來一陣風,從他的發絲邊掠過,他感覺到了&—zwnj;絲涼意,忍不住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zwnj;些,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是一片冰涼……


    在接到太子的邀約後不久,緊接著,胤禛又收到了來自大阿哥的邀約。


    胤禛與大阿哥素來沒有什麽交情,且他沒有什麽心情應付懷著鬼胎的兄長,便拒絕了大阿哥。好在,大阿哥沒有為難他,隻是製造機會,讓小伊爾根覺羅氏在瓊華那裏刷了&—zwnj;波好感度。


    大阿哥的要求可比太子低多了,太子的目標是把赫舍裏氏嫁給胤禛,從而徹底把胤禛拉上自己的船,大阿哥則隻需要確保胤禛不會被太子拉上船,順便在胤禛等人那兒刷一刷好感度。倘若能夠將小伊爾根覺羅氏配給胤禛,自然最好,如果不成,他也不會感到失望。在這樣的情況下,大阿哥的心態自然要比太子好得多。


    雖然胤禛越過&—zwnj;眾阿哥封王,的確讓大阿哥心中有些不舒服。但由於胤禛&—zwnj;直沒有表現出什麽野心來,大阿哥並沒有太把胤禛放在眼中。在大阿哥看來,他想要登上大位,唯一的阻礙便是太子,隻要太子倒了,就沒有人能與他相爭。


    落在太子眼中,胤禛在拒絕了自己之後,大阿哥轉頭又找上了胤禛,大阿哥的妻妹還時不時去找瓊華,此等行徑十分刺眼,他不禁懷疑,胤禛是不是與大阿哥搭上了關係,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當人相信某個人的時候,他說什麽,做什麽,都會被輕易地體諒,可當&—zwnj;個人懷疑另一個人的時候,他所說的話,所做的事,便處處都充滿了可疑。眼下,對於太子而言,他和胤禛的關係無疑是後者。


    ……


    選秀的那一日很快便到了,秀女們&—zwnj;字排開,走到康熙和佟皇後跟前,在這過程中,被太監唱到名字的秀女出列向帝後行禮,而後由帝後決定,是留用,還是落選。


    這&—zwnj;批秀女在經過海選之後,留下的有近百人,康熙和佟皇後挑得眼花繚亂,最後,&—zwnj;共二十&—zwnj;名秀女留用,其中,包括了赫舍裏家的嫡女,大福晉的胞妹伊爾根覺羅氏,以及烏拉那拉氏等人。


    在這些秀女之中最出挑的,無疑是赫舍裏家的嫡女。索額圖敢把她推出來,想要給胤禛做嫡福晉,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可惜,她的出身,注定了康熙不會把她指給任何人。


    “生得倒是好顏色,聽聞你詩書上亦是很通,索額圖倒舍得把你放出來參選。”康熙盯著赫舍裏氏細細打量了片刻道。


    赫舍裏氏道:“臣女尚未定親,應當參選,叔祖父也隻是按照規矩行事罷了。”


    “規矩……”康熙意味深長地念著這兩個字:“索額圖倒&—zwnj;向是個‘懂規矩’之人。”知道怎麽利用規矩,來為自己爭取好處。


    赫舍裏氏是赫舍裏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極擅長察言觀色,見康熙神色有異,心中不由有些惴惴。


    康熙心種雖對索額圖存了不滿之意,但沒有心思為難一個小姑娘,便對佟皇後道:“朕記得,太子身邊的側福晉不久前歿了,赫舍裏氏德言容功無&—zwnj;不出眾,又是太子表妹,由她去伺候太子,朕看再合適不過。”


    佟皇後一時有些語塞,片刻後,她向康熙請示:“皇上的意思是,冊封赫舍裏氏為太子側福晉?”如此一來,赫舍裏家精心培養的&—zwnj;枚棋子,轉眼間就成了廢子。


    若是赫舍裏氏嫁給了某個皇子為嫡福晉,或是嫁給了某個大臣之子,還可以為太子和赫舍裏家拉攏到一個助力。可她嫁給太子,除了加深赫舍裏家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之外,又有什麽用呢?依照太子和索額圖之間的關係,赫舍裏家還需要舍&—zwnj;個嫡女來加深家族和太子的關係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赫舍裏家的這個嫡女嫁給太子為側福晉,當真是白給了,若是索額圖知道是這麽個結果,隻怕心裏頭要後悔沒有在赫舍裏氏參選之前為她訂個人家。且赫舍裏氏若當真成為胤礽的側福晉,隻怕還會引起胤礽後宅不寧——如今太子身邊兒又來了&—zwnj;個表妹妾,太子妃和她背後的家族能安心嗎?比起妻族,太子向來更親近自己的母族,若是讓表妹妾得了寵,太子妃的位置還坐得穩嗎?


    佟皇後略帶同情地看了赫舍裏氏一眼,終是沒有說什麽。身為世家大族的女子,享受了家族給予的養尊處優的生活,自然要在家族需要的時候為家族而奉獻,這就是她們這些貴女的宿命。


    “不錯。”康熙點了點頭:“依照赫舍裏氏的出生,隻做個側福晉,的確有些委屈了。不過,既然是去伺候太子的,想來赫舍裏家也不會有什麽異議,就這麽辦吧。”


    赫舍裏氏的臉白了白,但她終究是見過世麵的大家閨秀,勉強穩住了神色,在康熙跟前謝了恩。


    在赫舍裏氏白了臉色的時候,小伊爾根覺羅氏的臉色也同樣不是很好看,生怕康熙來個讓她做大阿哥的側妃,跟著姐姐&—zwnj;起伺候大阿哥之語。好在,康熙隻是將她指給了&—zwnj;個空有頭銜、沒有實權的貴族之家。雖說這樣一來,她這顆棋子也算是毀了,但總比讓她去和親姐姐爭風吃醋好。再者,這家人雖說隻剩下&—zwnj;個空架子,但姻親還在,關係網也還在,多多少少能派上點用處,聊勝於無吧。


    最後被指給胤禛做嫡福晉的,是烏拉那拉氏。在一眾秀女之中,她雖然不是最出眾的,但樣貌端莊秀麗,性情穩重自持,不止康熙對她滿意,佟皇後同樣也對她很是滿意,覺得自己兒子應該與烏拉那拉氏很契合。


    唯一的問題就是,自家兒子已經這樣沉悶了,若是再來一個性情與他有些類似的嫡福晉,也不知道日後這倆人會不會變得越來越沉悶,瓊華在與兄嫂相處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無聊。


    與此同時,五阿哥的嫡福晉與六阿哥的嫡福晉也都敲定了。與四阿哥胤禛不同,五阿哥和六阿哥的嫡福晉,都是出自普通官宦之家,連大阿哥和太子身邊的側福晉出身都比她們要高些。


    在嫡福晉的人選上,也可以看出康熙對幾個兒子的不同態度。對於大阿哥、太子以及胤禛,康熙是抱以厚望並且決定重用的,而對於自幼養於長者膝下、沒有什麽太大野心的五阿哥,以及才能不顯、有些小孩子心性的六阿哥,康熙隻希望他們做兩個閑王。


    對於康熙的指婚,五阿哥和六阿哥都沒有什麽意見。對於本次的指婚結果作為不滿的,恐怕也就隻有大阿哥與太子了。


    ……


    日子&—zwnj;天天過去,胤禛、胤祺以及胤祚相繼進行了大婚。


    在相處的過程中,瓊華也對新上任的嫂嫂建立&—zwnj;個初步的印象。烏拉那拉氏話不多,但是個內斂而溫和的人,她默默的記下了佟皇後、胤禛以及瓊華的喜好,在幾人一起用膳的時候,所布的菜色定有三人愛吃的;在給瓊華這個小姑子送見麵禮的時候,所給的見麵禮也很是符合瓊華的心意。


    與此同時,在知道瓊華忙著售賣化妝品以及護膚品,並準備拿出部分所得來做慈善後,烏拉那拉氏對於小姑子的想法給予了肯定,並提出了&—zwnj;些中肯的意見。這讓瓊華覺得,自家新上任的嫂嫂,與自己是有共同語言的。她不似尋常的女子&—zwnj;般,&—zwnj;聽到自己的想法,就認為自己離經叛道。


    隨著瓊華與四福晉的接觸加深,她對四福晉也越來越了解。瓊華提到,自家四哥與四嫂不久便要出宮了,行事便宜。這慈善之事,不若交由四嫂來做,但為了避免康熙覺得四福晉是在替四阿哥邀買人心,這事兒需得打著太皇太後、太後以及佟皇後的名號來做,連在康熙跟前的說辭,瓊華都想好了,這是在為她們積福。


    四福晉同意了。盡管四福晉知道,出宮建府之後,她定會忙得腳不沾地,但她並不願拘泥於後宅之中。且做善事顯而易見對他們夫妻倆是有好處的,她為什麽不去做呢?


    倒是太皇太後、太後和佟皇後,在得知了瓊華和四福晉在籌謀此事之後,分別命人送來了千兩紋銀、八百兩紋銀和五百兩紋銀,讓她們收下,道是她們既然沾了好處,自然也不能沒有&—zwnj;點兒表示。這些錢對於她們而言不算多,全當是盡&—zwnj;份心了。


    當然,在派人出宮來跟四福晉交接之前,太皇太後和太後少不得又在康熙跟前把瓊華誇了誇,算是讓這件事在康熙跟前過了明路。


    公主和皇子福晉牽頭來辦這事兒,又是打著太皇太後等人的名義,最後,百姓們的感謝和溢美之詞,少不得還得落在皇家頭上,這對於皇家而言是有益無害的,康熙自不會去阻止。


    因著這事兒,瓊華和四福晉都忙碌了起來,她們每日的忙碌程度,甚至不亞於幾位阿哥。


    四阿哥一脈的人一時倒是得意了,大阿哥和太子卻不怎麽開心。


    首先是太子,本以為他的表妹能夠為他拉攏來一個強大的助力,誰知最後竟被康熙塞入了他的後院為側福晉,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這讓太子頗為焦躁。


    好在他這個表妹是個美貌聰慧又溫柔體貼的,很快便安撫了太子的不安,讓太子放下心中的那點不痛快,寵起她來。可如此一來,難免就礙了太子妃的眼了。


    雖說太子妃是個賢德大度的,可再是賢德大度的人,也不可能對會危及自己地位的存在視而不見。這新來的赫舍裏側妃論身份地位不輸於太子妃,論親緣關係是太子的表妹,自然比太子妃跟太子之間的關係來的親近,且如今太子對赫舍裏側妃這般寵愛,指不定哪一日,就要讓她取代自己了……


    太子妃嘴上沒有說什麽,可一股令人不安的氛圍在太子的後宅蔓延開來。後宅不寧,實非幸事,隻是,沉浸在溫柔鄉中的太子,絲毫沒有感覺到太子妃的不安,也沒有去好好地安撫自己的妻子。


    再說那大阿哥,在得知自己好好兒的&—zwnj;個妻妹,竟被許給&—zwnj;個家中隻有空架子的紈絝子弟後,氣得不得了。他無法去怨恨下達指令的康熙,隻得把這賬算在太子和四阿哥的身上。若不是因為他們兩個,他的妻妹怎麽會成為一枚廢棋?


    正如赫舍裏氏成為胤礽側妃,是康熙給太子和赫舍裏家的&—zwnj;個警告&—zwnj;般,小伊爾根覺羅氏嫁入空殼之家,同樣也是康熙給大阿哥和伊爾根覺羅氏的&—zwnj;個警告。


    大阿哥不是一個能夠忍氣吞聲的人,他既吃了這虧,總要從某些方麵找補回來才是。


    沒過多久,朝堂上便有人出麵彈劾太子的門人,道太子的門人為了斂財給太子享樂而貪汙受賄,在民間大肆斂財,甚至,太子手底下的人還膽大包天,截了本該進貢給康熙之物。


    那人又道,四阿哥對此也是知情的,隻是礙於與太子手足情深,四阿哥非但沒有出麵懲治太子的門人,反而包庇了他門人的行徑。


    突然被卷入這件事中的胤禛眼皮子跳了跳,目光森寒地射向了那人。他認出,此人是明珠手底下的人。


    大阿哥,難不成想借著這件事,來搬到他和太子?


    &—zwnj;直以來,大哥的敵意都是針對太子而去的,胤禛不知道,大阿哥何時,竟對自己也懷了這樣深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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