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老者見遲不謝不受誘惑,儼然慌張,繼續道:“遲不謝,你的生母謝妃,殺了你的奶母,你的外公,利用你替她奪天下。此等通天大恨,你難道真想吞下去?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選擇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殺了謝妃,救下你的親人。你真的要放棄這個機會嗎?”


    高玥坐在黑暗中,屏住呼吸聽著。


    遲不謝雖無記憶,可他已經曆過一次曾經的事,很有可能會因為一時之氣,選擇重新回到過去。


    她想張口勸說遲不謝,嘴裏卻吐不出一個字。


    遲不謝的記憶被清理地一幹二淨,即便他知道了那些記憶,可因為他腦子過於空白,無法將那些東西代入到自己身上消化。


    於他而言,更像是看了一場戲,或許會因小遲不謝的遭遇感到難過、憤怒,可卻沒有代入感,也沒有小遲不謝那般深刻的憤怒與悲痛。


    他現在腦子裏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伺候高玥,好好追隨高玥主人,做好一個奴。


    麵對時空老者的多番追問,遲不謝嚴厲拒絕:“我不要。”


    時空老者聲音裏甚至有些憤怒:“那你想要什麽?”


    遲不謝:“我想給主人洗腳腳。”


    吃空老者:“……”


    一陣沉默之後,黑暗的空間裏出現光亮。


    遲不謝聽見空間裏沉默,繼續道:“老頭,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我要給主人洗腳,做一個好奴,你能滿足我嗎?”


    黑暗徹底被撕裂,光線乍亮,高玥和遲不謝同時被一股力量抓起來,丟了出去。


    遲不謝:“喂,老頭,你有沒有在聽我——”


    他話沒說完,嘴被什麽東西堵上,那聲音幾近憤怒:“滾。”


    遲不謝委屈極了,高玥也一臉無語。


    兩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丟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高玥甚至覺得骨頭快碎了,剛坐起身,一個龐然毛絨大物朝自己撲過來,把她壓在地上一陣狂舔。


    高玥後腰一“咯噔”,小蠻腰成功被閃到:“……”


    “汪汪!”


    阿布崽拿粗糙的舌頭舔她的臉,興奮地直搖尾巴。


    月月沒事真是太好了。


    汪汪汪,擔心死狗了!


    重越正在研究如何破時空陣,隻見兩人突然被丟了出來。


    高玥看見師尊,立刻起身,拍拍身上灰塵朝他跑過去:“師尊!”


    她在麻姑的身體裏感受到了太多的絕望,此刻委屈地恨不得撲到師尊懷裏哭。


    小姑娘眼睛發紅,搓了搓,吸了吸鼻子,一臉的委屈。


    重越皺眉問她:“可有事?”


    高玥立刻搖頭:“我沒事。”


    她打量四周,看見了四顆時空珠,以及高台之上供奉的無臉女神像。她道:“師尊,剛才我隨遲不謝穿越回到過去,那守陣的時空老者,不斷誘惑遲不謝穿越回去改變曆史。可是,即便人帶著意識穿越回去,也隻是一縷意識,什麽都做不了。好在遲不謝失憶,什麽都不記得了,並未受其誘惑,我們這才得以出陣。”


    她想起老酒頭的靈息,似乎想到某種可能,道:“師尊,有沒有一種可能,老酒頭也被帶回了過去,被困在其中,無法出來?每一次穿越,參與穿越的人靈根裏的靈息就會少很多,高修為的修士,修為會一降再降。若老酒頭真的在裏麵,也不知他經曆了幾次穿越。他雖是元嬰大能,可也挨不住如此損耗。”


    重越沒說話,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安靜少年。


    遲不謝感受到重越冷淡的眼神,立刻也跟著:“師尊。”


    “誰是你師尊?”重越緊眉,聲音蘊含低努。


    遲不謝眨巴著那雙透徹的大眼睛,小聲解釋:“我是主人的努,您是主人的師尊,便也是我的師尊。”


    阿布崽搖著尾巴走過去,一臉嫌棄地拿爪子拍了一下遲不謝的膝蓋,衝他“汪汪”一聲。


    遲不謝更委屈了,望著阿布崽,一臉疑惑望著高玥:“主人,這狗為何要對奴如此凶橫?奴是哪裏做錯了嗎?”


    阿布崽看著眼前這個蠢東西,一臉無語地拿爪子拍了下腦袋。


    高玥也無奈扶額,低聲道:“你沒錯,他隻是看你不順眼。遲不謝,你去外麵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我與師尊有話要說。”


    遲不謝衝她拱手:“是,主人。”


    他扭過臉看向自己那隻目瞪口呆的大鴕鼠,衝它招招手:“鼠,跟我走,主人與師尊有話要講。”


    大鴕鼠:“……”


    看見遲不謝如今這般,它也如鯁在喉,拿大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亦非常無語。


    若有朝一日,主人恢複記憶,不知想起今日一切,是否會切腹自盡。


    等遲不謝大鴕鼠離開,重越才告訴高玥:“老酒頭的確來過這裏,可他不在時空陣法之中。”


    “師尊,你如何知道?”高玥還是有些不放心,擔心師尊判斷錯誤,從而耽誤了最佳救治老酒頭的時間。


    重越點頭:“嗯。四枚時空石乃一體,一次隻能為一人為主體回到過去,並不能讓兩位主體同時進行。”


    他這麽一提,高玥立刻就明白了:“如此說來,這便是我與遲不謝兩人穿越,卻隻能穿到他的過去,而非我自己過去的原因,是嗎?”


    “嗯。”


    重越正欲再說話,卻聽門外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遲不謝!你怎麽會在這裏!”


    門外男子拔劍,朝遲不謝刺過去,劍鋒卻刺在門上,發出“鐺”地一聲響。


    遲不謝沒有武器,隻能抱頭逃竄,他大叫:“鼠,救我!”


    “……”大鴕鼠見遲不謝抱頭跑進神廟大廳,很是無語,卻又不得不伸出翅膀去擋對方的攻擊。


    遲不謝抱頭跑進神廟大殿,跑到高玥身後多號,喉嚨裏發出“嗚嗚”聲:“主人救奴,有人要害奴!奴還未曾侍奉主人,不想這般死去。”


    重越:“……”


    高玥:“……”


    真想一腳把這個慫貨踢開。


    大哥,你可是男主,你可是元嬰境高手!你怕什麽啊?


    蕭岑持劍衝進來,看見高玥和重越,立刻收劍,驚訝道:“阿月,嶽掌門!你們怎麽會在此?”


    高玥看見蕭岑也很驚喜,興奮地朝前走了兩步:“大哥!你怎麽會來這裏?”


    蕭岑把劍收回脊骨,解釋說:“近期皇宮不安寧,死了數名金丹高手。我需要來神廟取供奉的時空珠,借用此神器去查清皇宮疑案的真相。我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裏。”


    他又看了眼抱頭蹲在高玥身後的遲不謝,皺眉:“阿月,這遲不謝怎麽回事?我瞧他瘋瘋癲癲?這是為何?”


    高玥看了眼身後的男人,頗為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道:“此事說來話長,這廝因去丞相府殺高橋,掉進了高瑜苒和魏姨娘的圈套,誤中忘川之毒,記憶被清空,誤把我當成主人。他現在,與幼童差別不大,宛如白紙一張。”


    她又講明來無量山的目的,忙問蕭岑:“大哥,老酒頭最後的靈息是在神廟附近,他可有去帝都找過你?”


    “不曾。”蕭岑得知老酒頭失蹤,亦憂心忡忡:“老酒頭失蹤,我竟一概不知。我這個做小弟的,實在有愧於他。阿月,你們可有老酒頭消息?”


    高玥搖頭:“沒有。這不,我和師尊追到此處,線索就斷了,目前也毫無頭緒。對了大哥,你們這皇家神廟,為何供奉四枚時空珠和一個無臉女神像?”


    蕭岑“哦”了一聲,給她解釋說:“這神廟供奉的,並非梁國皇家牌位,而是我曾祖父的恩人,一個女仙人。這四枚時空珠,也是這位女仙人贈予我曾祖父的。按照祖傳規矩,每隔一段時間,便需要拿修士來供奉這枚時空珠,以此來維持它的靈力。”


    “女仙人?這女仙人為何無臉?”高玥抓取到重點,連忙問:“你們居然拿修士靈根喂養這些時空珠?”


    蕭岑解釋:“我曾祖父也不曾見過這位仙女的臉,因此這位女神像便無臉。阿月,你莫要誤會,時空珠雖然是以修士靈根為食,可我們用來喂養它的修士,非奸即惡。”


    他正欲同高玥再敘舊,卻被隨行的侍衛打斷:“太子,我們時間不多了,先取時空珠。”


    蕭岑立刻去取時空珠,對高玥重越道:“阿月,嶽掌門,你們先隨我去一趟皇宮。等處理好我的家務事,我便同你們一起去尋老酒頭。”


    線索到了神廟全部中斷,重越和高玥變成了一隻無頭蒼蠅,也不知接下來應該往何處去尋老酒頭。


    但高玥有預感,老酒頭失蹤一定與這時空珠或女神像有關。


    離開神廟前,高玥看了眼無臉女神像,又問蕭岑:“大哥,你可知道這女神像更多的訊息?”


    “我隻知這女仙是曾祖父的機緣,更多的訊息,我便不知道了。”蕭岑把時空珠收好,說:“隨我回皇宮,我祖母一定知道。隻是我祖母昏迷多日……先不說這個,時間緊迫,我們先走吧。”


    “嗯。”


    幾人啟程飛往梁都王城。


    高玥騎狗,重越禦劍,遲不謝騎著自己的大鴕鼠緊跟其後。這場麵略有些壯觀,當他們飛過皇宮上空時,高玥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妖氣。


    以蕭岑為首,所有人落在二皇子宮殿,門口被重兵把守,層層圍住。


    即便有強力結界加持,高玥卻依舊能感受到裏麵外泄的妖氣。


    高玥看著門內,皺眉,靠近重越低聲道:“師尊,這皇宮好大的妖氣,尤其是這裏麵……”


    “嗯。”重越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妖氣,皺眉道:“元嬰期狐妖。”


    “啊?”高玥雖對修仙界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自從人魔兩界簽訂和平契約後,凡間所有妖魔全部被弱水河隔絕在了魔界。


    如今雖偶爾有妖魔橫行,但像這般強大的元嬰鏡狐妖,在魔界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可以在魔界混個較高的職位。


    元嬰以上大妖,在魔界一定遠近馳名,有頭有臉,為何會出現在梁國皇宮?


    高玥下意識道:“師尊,這該不會是大魔頭重越要入世的前兆吧?這個狗魔頭,真不拿和平契約當一回事兒啊?居然玩陰的,來搞我大哥家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下意識準備從脊骨拔刀:“管它是什麽狐妖,但凡和大魔頭沾邊,我定不輕饒!”


    女孩的手剛碰到脊骨,手腕就被重越給抓住,他淡淡道:“並非重越,莫要早下結論,先進去看看。”


    高玥摁耐住拔刀的衝動,回頭對還趴在大鴕鼠背上的遲不謝說:“遲不謝,你留在外麵看守。”


    遲不謝“哦”了一聲,立刻從大鴕鼠脊背上跳下來,衝她抱拳:“主人,奴遵命!”


    高玥和重越跟隨蕭岑走近二皇子宮殿,剛推門而入,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外邊是豔陽天,裏邊卻是瘴氣重重,是不見天日與五指的重重迷霧。


    高玥剛走行沒兩步,一股劇烈的瘴氣朝她衝過來,她閃身躲避,被迫往裏走了數步!


    隔著迷霧,她聽見蕭岑道:“阿月小心!是那狐妖又來了!”


    等她穩住身體,再看四周,已不見蕭岑重越的身影。


    她茫然無措張望,卻聽迷霧裏傳來了廝殺聲,馬蹄聲鳴,戰鼓陣陣。


    衝天的廝殺聲震耳欲聾,血腥於空中彌漫。


    隱約間,一個身騎白馬的女將軍高舉大梁旗幟,吼道:“給我殺!犯我大梁者,必誅!”


    這些景象宛如海市蜃樓,在庭院迷霧間不斷重複放映。


    高玥正看得出神,手腕被人抓住。


    男人低聲道:“抓緊為師。”


    高玥立刻反應過來,抱緊重越胳膊,小聲問:“師尊,這是海市蜃樓?”


    隔著濃霧,她看不見重越的臉,隻聽男人聲音清朗,低聲道:“是狐妖死不瞑目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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