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高瑜苒的吃驚,高玥轉而笑得更溫柔:“瑜苒道友,我很羨慕你有一個這樣的母親,為了能讓你贏,連我這個築基修為的垃圾,都這般大費周折來買通。也不知道,你母親有沒有買通其它修士,為你開路?”


    蕭岑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射過來。


    在座各位能走到第三競技賽場,自然也都不傻,都想瞧瞧高瑜苒會怎麽對待這件事。


    高瑜苒卻依舊坦蕩蕩言道:“我從小天賦靈根,母親對我嚴苛,望女成道,作為女兒,我都能理解。她私底下為我做了哪些事,我不能全知道。她有錯,可那些接受她買通的修士,亦有錯。為了小私小利,忘記修道初心,他們在選擇我母親恩惠,從而放棄這場競技角逐,也是一種優勝劣汰。道心這般不穩,即便往下走,也很能成大道。”


    她頓了一下,又看向高玥道:“王月道友,你承了我母親血誓,我願意為你擋天雷,並非是因為心虛,對你有所歉疚。我願意幫你,僅僅隻是因你在五羊城救了我師叔,我欠你一個人情。求道可以不要情,但不能不講義。”


    她講這番話時,邏輯自洽,又講得坦蕩,言語之間充沛著“弱肉強食”的居高臨下感。非但沒讓人反感,居然拉了一些人的好感。


    試煉門外,有修為尚淺或專注道心的修士,紛紛為她說話:


    “是啊,高瑜苒說得對。若你道心足夠穩,怎會受那種小恩小惠的誘惑?這個世界,從來是弱肉強食,她母親有本事,這也是她的機遇和本事。”


    “沒想到,高瑜苒這小姑娘,年齡不大,道心竟如此穩定。正所謂,大道無情。至尊之道,忌諱求情。她很理智,競技賽並未嚴格規定,不能求助外援,不也有修士帶諸多法寶和異獸進去麽?她如此做,我覺得合理。”


    “我第一次覺得高師姐英姿颯颯,怪不得她能在不到兩年時間就突破金丹。她清晰理智的道心,讓我服氣!”


    “是啊,如果我有這樣一個母親,事事壓迫我,為我鋪路,我可能會很抵觸,甚至很有包袱吧?可高師姐,卻完全利用了這股優勢,這才是心胸坦蕩的大道之人啊!”


    在此之前,幾乎所有宗門弟子都是力挺高瑜苒的。


    而此刻,圍觀的眾修士和宗門弟子,卻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宋樂樂道:“好一個坦蕩婊!倒將我師妹打成不講信譽,兩頭便宜都占的小人了?若如她這般邏輯,我小師妹是否也可以仰仗我宗實力,一路開掛?”


    一個剛被淘汰出局的宗門弟子說:“我也不讚同高瑜苒的話。她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母親的行為,乃小人行徑。她享受了小人行徑帶來的便利,又要立坦蕩修士人設,這可不行啊。”


    “就是啊,這可不就是坊間流行的那句……又當又立?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哪兒有那麽好的事!”


    當大家親眼看見事件發展經過,而不是以“以謠傳謠”來獲取信息時,自然就有了自辯思維。


    掌門席上。


    朝明宗掌門滄溟海,看了眼坐在中間的白筱,調侃說:“白掌門,你宗這位女弟子,可真是贏在了起跑線啊。不僅有個好手段的娘,自身實力也不賴。隻是,對於她的行為,現場弟子們,倒是褒貶不一呢。”


    月陽宗掌門白筱聽出滄溟海的調侃,瞥了他一眼,淡聲道:“滄溟海,你倒也不必跟我陰陽怪氣。我宗弟子是用了手段,可這競技賽場,哪個修士沒有自帶法寶作為助力?當年的柳掌門,不也是依靠手段,才拿到神石的嗎?”


    柳青峰正襟危坐,笑道:“白掌門,莫要冤枉老朽,競技賽場內,全憑個人實力。”


    滄溟海笑道:“那我們且看看,今年到底是哪一宗的弟子,能拿到這神石呢?”


    他說完,別過臉,偷瞥了一眼阿布崽這幅身體的側顏。


    阿布崽正認真望著試煉門上的畫麵,不由緊起眉頭,擔憂起高玥和主人來。


    可它現在幫不上什麽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扮演好主人。


    競技賽場內的修士,不知道他們此時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外麵的人看在眼裏。


    高瑜苒如果知曉自己一言一行正被人圍觀,斷不敢這般說,至少措辭上,還會再委婉一些。


    她一陣慷慨激昂後,所有圍觀的修士,下意識都會覺得她是個坦蕩的女子,可仔細咀嚼,又覺得哪裏不對。


    黃衣女修唐眠是個聰明人,剛才高玥在上一賽場幫了她,這時候就該投桃報李。


    她直接挑明道:“高瑜苒,你這一派說辭,倒是冠冕堂皇得很。你親娘做的是小人之事,而你也因此占了便宜,即便你說自己不知道,也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反過來內涵王月不講信義吧?”


    高瑜苒依舊一副坦蕩模樣,笑得溫柔:“道友,瑜苒並沒有那個意思,你想太多了。”


    彪悍男修殷大仇也插嘴:“放屁!我看你就是那個意思!俺這麽傻,都能聽出你話裏的意思,你糊弄誰呢?”


    蕭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打量高瑜苒。


    酒淩汐若有所思扛著刀。


    她雖在宗門裏是個混世女魔王,但腦子卻清明得很。高瑜苒這做派,實在讓她喜歡不起來,小師妹真是倒了血黴,居然被這種人的母親纏上。


    她也是個不怕事兒的,把大刀舉起來,吊兒郎當問四周的修士:“喂,我說,你們之中還有誰是被高瑜苒老母親買通的啊?要退出趕緊退出,老娘給你們個痛快!否則進了局,死法可就不會這麽輕鬆了。”


    無人站出來。


    酒淩汐又問:“被買通的都死光了?可別說老娘不給你們機會,你們應該也知道,關卡越到後麵,越困難,死法越慘痛。死在我的刀下,至少是痛快的!”


    僅剩的二十人,有金丹後期也有築基晚期,實力水平層次不齊。


    大家你覷我,我覷你。


    恰在這時,進森林的結界打開。


    蕭岑見時間差不多,催促道:“我們進森林吧。”


    酒淩汐瞪了高瑜苒一眼,繼而抓住高玥手腕,將人帶到自己身邊來,低聲說:“小師妹莫怕,有天雷,我替你擋!”


    高玥眉眼一彎:“謝謝二師嫂。”


    一聲“二師嫂”差點兒沒把酒淩汐送上天。


    進入結界,白日變成黑夜,森林裏一片漆黑。


    腳下是一步一腳印的皚皚白雪,頭頂是星河璀璨的夜空。


    突然之間,一陣迷霧飄過來,罩在了眾人周圍。


    奇怪的是,迷霧來臨之後,高玥隻能看見酒淩汐、蕭岑、唐眠、殷大仇,以及狗子重越。


    包括高瑜苒在內的其它修士,都消失了。


    準確來說,是看不見了。


    老者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耳畔:


    “歡迎進入森林,你們拿到邪魔身份,每一次迷霧來臨時,你們都必須殺掉一個正道修士。迷霧來臨時,是你們的主場,可以任意殺人,也可以選擇不殺人。迷霧散去之後,則是正道修士的主場,正道修士必須選擇殺一人,否則一名正道修士就會死亡。”


    “正道修士裏,有五人擁有神技。”


    “第一神技喚名【預言】,拿到此神技的正道修士,可在迷霧來臨時,查驗任何人的身份,探知對方到底是邪魔還是正道。”


    “第二神技喚名【劍殺】,拿到此神技的正道修士,如果在迷霧來臨時被殺,會被觸發【劍殺】技能,死前,可以隨意殺死任何一個嫌疑人。”


    “第三神技喚名【複活】,拿到此神技的正道修士,在迷霧來臨時,可以看見被殺的人,並選擇是否對此人使用【複活】神技。”


    “正道修士在死之前,有五次留遺言的機會,請大家謹慎使用。”


    “【複活】神技者一名,【劍殺】神技者三名,【預言】神技者一名,共五名神技者。若神技者全部死亡,正道修士便宣告失敗。若邪魔全部死亡,則邪魔失敗。”


    “勝利的一方,死去的隊友可以複活,並一起進入雪山領取通關牌。失敗的一方,即便有幸存者,也將會被驅逐出試煉門,並遭受碎屍之痛。”


    規則宣讀完畢,迷霧散去。


    所有人都在剛才的迷霧裏知曉了規則,並拿到了自己的身份牌。


    接下來,就是拚演技的時刻了。


    為了能讓大家思路理清楚,高玥說:“這個局其實很簡單,有五個邪魔,五個神技,其餘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和神技擁有者,需要聯合起來,共同找出邪魔,並獵殺。而邪魔則需要在迷霧來臨時,殺掉普通人或者神技。”


    蕭岑接著高玥的話說:“這一局的難度就在於,正道如何找出邪魔,畢竟邪魔不會承認自己是邪魔。所以,我們需要投票做決定,票選出一個最可疑的人,殺之。如果不殺,我們還是會失去一個正道隊友。所以,寧可錯殺,不可便宜邪魔。”


    邪魔之一的酒淩汐,將大刀扛上肩,道:“這遊戲真難搞。邪魔知道隊友的身份,而我們正道卻得靠猜。太複雜了,哎,反正我是普通人,既不是神技,也不是邪魔。我腦子簡單,不懂什麽彎彎繞繞,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一名瘦高男修道:“不瞞大家,我是【劍殺】神技,我不管你們誰是邪魔,都最好不要動我。否則,我一定會拿【劍殺】帶走一個邪魔!現在迷霧已經散去,我們必須殺死一個可疑人,否則,我們正道的人就會被規則隨機獵殺。”


    他手握【劍殺】神技,按理說,他先把底牌亮出來,邪魔就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的技能可以帶走在場任意一個人。


    一名金丹早期女修也低聲說:“我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邪魔,我是一名神技擁有者。到底是什麽神技,我便不說了,我會保護我的隊友。”


    修士們都怕自己被當成邪魔殺掉,開始自辯。


    邪魔.唐眠:“別的不多說,我是普通人。”


    邪魔.殷大仇:“勞資也是好人,不是邪魔!”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說自己是好人,也都看著不像邪魔,那麽到底誰才是邪魔?


    這其中,一定有人在說謊。


    輪到高瑜苒,她言簡意賅道:“我也是普通人,無神技,非邪魔。”


    最後又輪到高玥自辮,小姑娘看向高瑜苒,笑了一聲,說:“我證明高瑜苒是好人。實不相瞞,我是神技【預言】的擁有者。因為我和她不對付,所以在迷霧來臨時,我第一個查驗了她的身份。結果讓我失望了,我沒想到她是我的隊友。跟不對付的人成為隊友,真是教人苦惱且膈應呢。”


    她歎息一聲,緊而又道:“我自曝了【預言】神技後,迷霧來臨時,邪魔一定會殺我。所以,若我在迷霧中死去,諸位請以高瑜苒為中心,把她當成主心骨。我們在明,邪魔在暗,我們不能群龍無首。”


    聽高玥這麽說,大家沒有懷疑,都相信她是【預言】。


    可金丹早期的女修氣急敗壞指著高玥道:“你胡說!!你是邪魔!我才是【預言】!迷霧來臨時,我查驗的人也是高瑜苒,她的確是正道修士。”


    高玥倒是不慌不忙,隻瞪大眼睛,擺出一副比她還要吃驚的神色:“道友,你這演技未免太拙劣了吧?”


    金丹早期女修:“你!王月!你這招先入為主,好狠!”


    一下冒出兩個【預言】,大家都懵了:


    “你們倆到底誰才是真的【預言】啊?”


    “不用說了,這局我們要殺的人,就在她們倆中間選就是了!她們之中,一定有一個邪魔。”


    “對,一定是有一個邪魔在她倆中間。”


    “高瑜苒,她倆都說驗了你,便由你來選擇吧!你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選就是了!錯了也不要緊!”


    高瑜苒皺緊了眉頭,看了眼金丹女修,又看高玥。


    礙於遊戲規則,她不得不把跟高玥的恩怨放在一邊,開始理智分析。


    憑高玥的性格,她若手拿【預言】神技,必定會先驗她,這點沒什麽大問題。可那名金丹女修,為何要先驗她?


    對於女性而言,蕭岑才是隊伍裏那個最耀眼的存在,於情於理,金丹女修都應該先去驗蕭岑,可她卻驗了自己。


    高瑜苒看向高玥,轉而又看金丹女修,仿佛下了某種決定,淡淡道:“我選,保住王月。”


    高玥臉上沒有得意,一臉認真道謝:“高瑜苒,謝謝你一碼歸一碼,沒有公報私仇。”


    高瑜苒一臉公正之色:“我是一個講究公平的人,自然不會公報私仇。”


    蹲在一旁的重越把高玥眼底那抹狡黠看在眼裏,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高瑜苒,蠢而不自知。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重越越看這小徒弟,越是賞心悅目且滿意。這小徒弟,比他任何一個徒弟都聰穎剔透。


    試煉門外,大家把競技賽場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高瑜苒的擁護者,看到這裏,捶胸頓足,大罵:


    “王月這個卑鄙小人!居然冒充【預言】神技者!!高瑜苒,你清醒點啊!這女人在騙你呢!”


    “瑜苒仙子!你睜大眼看清楚,王月這個卑鄙小人才是真正的邪魔!快清醒啊!”


    “高師妹!莫要被這歹毒小人給騙了啊,你和她講正義,她就知道算計你!”


    “高師妹,你為何要信這個小人?哎!”


    邪魔小分隊的擁護者們,因為立場問題,開始幫高玥說話:


    “去你們的!你們才是小人!是高瑜苒自個兒腦子不好使,和王月有什麽關係?依我說,王月這姑娘真不錯,聰明機智!還好蕭師兄跟她一組,沒有跟高瑜苒那個蠢貨一組,不然一定被連累。”


    “對。這局規則就是如此,聰明的人怎麽就變成小人了?遵守規則,保護隊友,才是王道!”


    “酒師姐雖然沒什麽大智慧,但跟著這個王月,說不準能贏呢?”


    “啊,我殷師兄居然也是邪魔!殷師兄加油!”


    “蕭岑師兄必須贏啊!誰都不許說王月壞話!王月是蕭岑師兄罩的人,也就是我們要守護的人!王月好,蕭岑師兄才會好!來,擁護蕭岑師兄弟子們,氣勢給我拉起來!邪魔隊必贏!正道隊,必輸!”


    “邪魔隊必贏!正道隊,必輸!


    這邊氣勢洶洶,把高瑜苒擁護者們的氣勢都給壓了下去。


    他們不甘示弱,奈何邪魔隊女孩太多,壓根比不過她們癡狂,比不過她們熱情。


    廣場上,“邪魔隊必贏,正道隊必輸”的口號此起彼伏,正道隊伍擁護者氣勢被全方麵碾壓。


    為了給小師妹造勢,宋樂樂特地給“邪魔隊”擁護者們送去了補充體力的丹藥。


    嗑藥之後,修士們體力充沛,加油助威聲空前浩大。


    ……


    競技賽場上,迷霧即將來臨,高瑜苒一劍將金丹女修獵殺。


    金丹女修化作一團火焰消失,臨終遺言:“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預言】神技者!”


    可大家隻當這是邪魔擾人視聽的手段,並未相信。


    迷霧來臨,正道修士們被隱藏在黑暗中,邪魔們出現。


    邪魔們可以相互對話。


    酒淩汐調侃高玥:“小師妹,你可以啊!剛才演技非常逼真,我差點就要以為你是真的【預言】神技者了。”


    唐眠發出疑問:“我們這一局殺誰?王月自曝是【預言】,若她在迷霧裏沒有死亡,等迷霧散去之後,必定成為懷疑對象,而後被殺。”


    殷大仇有些笨拙,他道:“殺高瑜苒,此女和王月道友不睦,殺她我覺得痛快。”


    蕭岑分析說:“暫時不可殺高瑜苒。這一局,如果我們殺了高瑜苒,便徹底不能再留月月。若留著高瑜苒,或許月月還有一線生機。”


    酒淩汐聽疑惑了,反問:“何解啊?我怎麽不明白呢?”


    高玥笑著說:“不殺高瑜苒,先殺帶神技的。這局就殺剛才那個,自稱是【劍殺】的人。”


    酒淩汐:“那怎麽成?他可是帶【劍殺】的!若殺了他,同時就會觸發他的神技,他能帶走我們之中任何一人!”


    高玥笑容莞爾:“此人不一定是【劍殺】,但他跳出來給【劍殺】擋槍,說明此人有些腦子。有腦子的必須先殺。若他真的是【劍殺】,這才開局,他也分辨不清到底誰是邪魔,他很大可能會殺自己的隊友。總之,這人越留到最後,就越是一個隱患,殺他。”


    殷大仇拔刀:“好,就殺他!”


    拿【劍殺】的瘦高男修正困在迷霧裏,忽地聽見耳畔傳來自己被殺的消息,就在他要啟動【劍殺】神技帶走一名嫌疑人時,耳畔又傳來自己被複活的消息。


    迷霧散去。


    無人死亡。


    有人就問:“怎麽回事?這局怎麽沒人死亡?難道,有人使用了【複活】,救了被殺的人?”


    隻見一個矮個子男修舉手,低聲道:“我是【複活】神技者,在迷霧來臨時,我救了被殺的【劍殺】。昨夜,王月沒死,若她真是【預言】,邪魔不可能留著她。”


    高玥蹙眉,一臉嚴肅辯解:“在迷霧來臨時,邪魔可以選擇不殺人。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被殺,但我可以肯定——”


    她抬手指著【複活】男修,道:“你就是邪魔!迷霧來臨時,我不知道該查驗誰的身份,便查驗了自稱【劍殺】道友的身份。結果顯示他並非【劍殺】,而是邪魔。你說你救了他,那麽,你也是邪魔!迷霧來臨時你們故意沒殺人,就是想汙蔑我?”


    高玥憤怒將袖子一甩,冷哼道:“好一出妙計,若你們汙蔑成功,我一定被同道中人所殺。而你們,則站穩了【劍殺】和【複活】的身份,讓大家對你們深信不疑。”


    蕭岑也故作詫異,錘掌道:“你們二人實屬狼子野心,居然想出如此汙蔑詭計!”


    他拔出脊骨的青峰長劍,怒道:“爾等邪魔,休想汙蔑我正道之人!”


    【複活】修士:“……”


    【劍殺】修士:“……”


    這兩人一看就是一夥兒的,也忒能演了!


    【複活】修士沉不住氣,被兩人的無恥演技給氣笑:“你們倆才是真邪魔,莫要血口噴人!高瑜苒,上一局我們殺錯了人,被我們票選出局的那位女道友,才是真正的【預言】。”


    【劍殺】修士也道:“對,迷霧來臨時,我的確被殺了,我正要啟動劍殺神技時,卻被複活了。”


    此刻不僅高瑜苒,其它人也懵。


    總共二十人,除卻五名邪魔,及上局被殺的女道友,還剩十四人。


    大家都看迷惑了,兩邊都不像撒謊,卻有一方是真邪魔。


    眾人不敢妄下定論,也不敢說話。生怕多說多錯,被誤認為是邪魔。


    高瑜苒看了眼高玥,又看【複活】和【劍殺】,她道:


    “目前來看,隻有我的正道身份是坐實的,那麽便由我來多說兩句。現在,你們四人,我誰都不信。”


    她拿玉簫指向【複活】的喉口,說:“這局,我殺你。”


    有人提醒說:“若他真是複活者,那我們豈不又錯殺一位自帶神技的同道者?不如這局殺王月,穩妥。”


    高玥道:“好。我讚同這局殺我。我死之後,若下一局迷霧退散,【劍殺】和【複活】兩人沒被殺,那他們就是邪魔無疑。殺我是最劃算的做法。”


    輪到高瑜苒做選擇,她卻遲疑。


    若高玥真是【預言】,她錯殺神技,讓邪魔得逞,他們正道隊伍豈不是又失去一些勝算?


    試煉門外的圍觀群眾們都快急死了:


    “這搞什麽呢?這個王月也太會裝了吧!”


    “哎,王月和蕭岑演得太像了,不得不服。高瑜苒身在局中,被騙也是正常。”


    “高瑜苒!!你敢殺自己隊友,我就不喜歡你了!”


    “這局,我壓王月贏。她心裏素質真是強大,看不出一點破綻。換了是我,也會相信她。”


    ……


    高瑜苒再三猶豫之下,選擇殺了【複活】者。


    【複活】修士留下臨終遺言:“高瑜苒,你個戳娘們!你等死吧你!”


    他沒留下什麽有用的信息,同時浪費一次留遺言的機會。


    迷霧來臨,正道修士被迷霧隱藏。


    不等大家開口,高玥說:“還剩三名【劍殺】,已知的【劍殺】有一人,還有兩名【劍殺】未知。這一局,殺我。”


    酒淩汐疑惑:“殺你?小師妹你瘋了!?為什麽要殺你!”


    高玥在現代可是狼人殺高手,自然知道這鬼畜的狼人殺玩兒的就是心理戰。


    她解釋說:“你們隻有殺了我,才會讓他們相信,我是真的預言者。待迷霧退散,他們就會殺了那名已知的劍殺。【劍殺】技能隻有在迷霧來臨時才會被觸發,所以我們最好讓正道人自己來殺!若我們在迷霧中殺他,他要麽帶走我,要麽帶走蕭岑。”


    高玥頓了一下,目光如炬道:“隊友們,你們必須殺我。你們殺了我,蕭岑才能坐穩正道的身份!”


    唐眠:“可是王月……被殺會很疼的。”


    高玥:“那你們出刀利落點兒,我忍著。”


    見她執意要這麽做,蕭岑才說:“就這麽辦,殷大仇,你來下手。”


    殷大仇委屈極了:“我怎麽忍心對王月下手啊?”


    邪魔隊伍裏,沒人能狠下心對高玥出手。


    眼看迷霧就要散去,重越起身,朝高玥走過來。


    他一爪拍在地上,地麵立刻被一層白冰覆蓋,冰刺“蹭蹭蹭”狂竄,把高玥裹了個嚴嚴實實。


    冰刺有劇毒,被它沾過的地方,立時成了灰燼。


    高玥的神經被冰層凍住,是以沒有任何痛苦地就一命嗚呼了。


    死後,高玥發表臨終遺言:“我死前查驗了甘剛道友,他是邪魔。”


    高玥死了還要再拉一個正道下水。


    她被傳送道一個漆黑的地方,卻能聽見競技賽場的聲音。


    重越作為她的異獸,也被傳送到了這個陌生的漆黑空間。


    高玥怕黑,索性盤腿坐下,用手把狗子撈過來。


    抱住狗子,她感受到了狗的呼吸,也觸摸到了他強健的軀體,莫名被一陣安全感包裹。


    在高玥被殺之後,場上所有人都中計,尤其是高瑜苒,更加認定了高玥是【預言】者,在殺了已知的那名【劍殺】之後,又殺了被高玥點名的修士甘剛。


    好巧不巧,甘剛也是【劍殺】。


    場上隻剩一名劍殺,在幾場角逐後,蕭岑猜測高瑜苒也是【劍殺】。


    迷霧來臨,蕭岑殺掉高瑜苒,同時觸發了她自帶的【劍殺】神技,帶走了酒淩汐。


    正道一方,神技者全軍覆滅。


    邪魔一方,還餘三人。


    邪魔勝。


    高瑜苒帶著全體隊友奔赴失敗,在漆黑空間裏,承受了被活生生碎體的痛苦。


    她在遭受痛苦時,發泄大喊:“王月!你以為你們贏了嗎?不,我拿不到神石,你們也休想拿到!啊——”


    這淒厲慘叫聲,不僅高玥等人聽見了,試煉門外的人也都聽見。


    高瑜苒等人被傳送出來,大家剛經曆過碎體之痛,沒有一人是正常的。


    哪怕是金丹後期的強者修士,也都呆呆地躺在地上,望著天空發呆。


    高瑜苒被同宗師妹扶起來,大家遞水的遞水,遞丹藥的遞丹藥。


    袁崇直接將高瑜苒打橫抱起來,禦劍帶她去找酒刀掌門治療。


    在去的路上,他垂眼望著懷裏眼神空洞的女孩,安撫道:“高師妹,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找酒刀掌門!酒刀掌門乃元嬰大能,治療術堪稱一絕,定能將你的心傷治好!”


    高瑜苒有上古神玉護體,隻是一時應激創傷,即便不去找酒刀掌門,一個時辰後也能自愈。


    可她這會兒因為應激創傷,無法開口說話,隻能呆呆地望著袁崇。


    袁崇以為他是要感謝自己,莞爾一笑:“高師妹不必謝我,我對你的心意,想來你也知道。我不求你心裏會有我的位置,我會默默站在你身後,支持你去走自己的大道。”


    多麽感人肺腑的表白,高瑜苒都有些動容了。


    她被袁崇交給赤霞宗弟子,再由赤霞宗弟子送進酒刀掌門的治療室。


    高瑜苒被放在一張床上,她一扭頭,就看見被卸了四肢,麵容扭曲的哥哥高橋。


    高瑜苒:“……”


    老酒頭一邊拿銅鏡看競技賽場的賽況,一邊磨刀霍霍。


    高瑜苒瞪大眼睛,催動神玉之力,加速自己恢複。


    就在她四肢恢複些力氣坐起身時,老酒頭一把將她摁了回去:“小姑娘,莫要動啊。老朽乃赤霞宗掌門,並非你們眼中那位廢柴老頭,相信我,相信我的實力,一定能治好你心裏的傷痛。”


    高瑜苒差點罵娘。


    老酒頭嘿嘿笑道:“莫怕。要治療你心裏的傷啊,就得以毒攻毒。我瞧你道心很穩,必定能承受碎屍之苦,我就不給你打麻藥了!”


    高瑜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惡毒反派們的替嫁小師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萱草妖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萱草妖花並收藏穿成惡毒反派們的替嫁小師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