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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看完手裏的那本書，又到書架前換了一本書的時候，麵試的主考官才姍姍來遲。
那做主考官的年輕人站在借閱室門口，顯得有些局促。想來也是，任誰使的手段被看破並且無視了，都會感到不安吧。
青陽對進來的那個人若無所覺，拿了剛挑出的書本，回到之前已經捂熱但是經過她一段時間的離開又涼下來的凳子上，繼續專心致誌地看。
“咳……”見青陽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身邊多出來一個人，主考官不由輕聲咳嗽了一下。
青陽還是埋著頭看書，毫不受影響，似乎那書上的內容有多吸引她一般。
“咳咳……”主考官過了一會，見青陽毫無反應，便又咳了兩聲。
青陽翻過一張書頁，繼續對著書本聚精會神。
主考官嘴角幾不可察的抽了抽，瞄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已經兩點半了。
“咦？那不是殷奕學長嗎？那個女生的麵試官怎麽是他？”監控室裏，王平突然叫了起來。“照理說，現在的新生還不至於勞動他啊？”
“唔？殷奕學長？”施青也看過去，打量了那黑色大衣的麵試官一會，“嘖”了一聲，“還真是他。不過他現在的這表情……實在太有損他平日裏英明的形象了。”
程遇聞言也看過來。他對著監控屏幕看了一會，突然笑了。“學長這是在裝嫩呢，小白兔一樣的，形象確實毀了。”
“很突兀啊……殷奕學長幹嘛裝的一副小媳婦樣？還裝的不好，這麽局促幹什麽？他是麵試官啊！”王平不解，“一個麵試而已啊，殷奕學長平日裏雖說偏威嚴了一點，但大致還是不影響學生麵試的，他至於為了給學生減緩心裏壓力這麽委屈著自己嗎？”
“不對。”施青盯著屏幕裏殷奕漸漸沉穩下來的麵部表情，“殷奕學長不是那種體貼的人，他不會因為別人的緣故輕易改變自己。所以，他應該有別的打算。”
“倒像是試探。”程遇突然開口。
“對，就是這樣。”施青認同他的觀點，“像是試探對手的深淺，然後決定製敵的對策。”
“啊？對敵？”王平皺起眉，“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對什麽敵？還值得殷奕學長如此認真對待？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這確實是殷奕學長曾經使用過的戰術。”施青道。
“不可能不可能，”王平搖頭如撥浪鼓，“要讓殷奕學長使用戰術，那要是多強大的對手啊，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孩子而已，我說什麽都不信。”
“確實很難以置信。不過，殷奕學長看那個女生的眼神，確實不善。”程遇輕輕推開屏幕前麵的王平，“你擋住了。”
“可是殷奕學長可是全校有名的人物啊，那簡直是無法跨越的神話啊！三年無敵手啊！”王平抱著腦袋，“那個女生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或者……是獵物？”施青斟酌了一下，試探著開口，“像不像獵手看獵物的眼神？”
“不像。”程遇十分果斷，“那隻是個普通的女生而已。當年就算是級花思晶，殷奕學長都看不上眼，這個學生長得隻是一般。再說，那個眼神，與其說是看獵物，我倒覺得，說看敵人更加確切。”
“可是為什麽呢？”王平插進話來。
兩人沉默。最終，施青沉沉開口，“誰知道呢，誰沒有個小秘密什麽的。”
“也是，學長的秘密我們還是不要窺探的好。”程遇適時出來打哈哈，“我們還是看接下來學長會怎麽辦比較好。”
“也是，明麵上的主導權被占，不知殷奕學長會作何反應。”施青語調輕鬆起來，“學長要怎麽奪回主動權呢？”
“學長會給這個學生打多少分呢？”王平又插進話來，“大家猜猜？”
“九十。”程遇想了想，給出一個他認為比較保守的估計。
“八十。”施青也思索一番，給出了答案。“殷奕學長手裏，可從沒出過七十分以上，這個女生表現再好，也不會高的那麽離譜。”
“我猜九十五。”王平對上兩人訝異的目光，撓了撓頭，有些憨憨的笑，“你們看，學長連對敵方案都拿出來用了，這分數能低嗎？”
“這麽說也有道理……”程遇又是沉思一番，最終放棄，“我們還是看結果吧，學長的心思可不好猜。”
其餘二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圖書借閱室。
殷奕將青陽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打量一番後，終於出聲：“是來麵試的新同學嗎？”
這次青陽聽見了。她很快合上書本，站起身來答道：“是的。”一邊回答，一邊大致看了一下這個麵試官，心下微訝。這麵試官，竟然如此年輕！
“嗯。”殷奕硬邦邦點頭，“我是你的麵試官，我來晚了。現在開始麵試吧。”
青陽微微笑了一笑，問候了一聲“老師好。”現在開始麵試？不是早就開始了麽？不過，她還不至於跟她的麵試官計較這些。
“嗯，我們換一個地方麵試。”殷奕的語氣和神態還是硬邦邦的。
“好的，老師稍等，我放一下書。”青陽得到殷奕的默許後走近書架，將手中的書歸回原位，又站到殷奕身邊。
殷奕沉默地看著青陽放書，等她回來後，將她引到借閱室邊上的小隔間內，給她拉過一張凳子，自己在一張辦公桌後麵坐下了。
青陽待殷奕坐下後也自行落座，坐姿端正又自然，毫不忸怩。
“……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殷奕看了青陽一會，開口。
青陽剛張了張嘴，殷奕就皺著眉打斷了她：“你先等等，我先來。”說著，他坐直身體，十指相扣，“我叫殷奕，是高你三屆的學長，也是你這次麵試的主考官。”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青陽，繼續道：“我知道你很不簡單，所以現在的麵試，我希望也能不簡單一些，給我一個好印象。現在，自我介紹就不用了，你的資料我都有。接下來，我問話，你直接回答就是，我希望聽到你與眾不同的想法和觀點。”
“好。”青陽頷首，仍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她早就猜到這麵試官大概是個高她幾屆的學生，所以聽到殷奕的簡單的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
“你為什麽要上大學？”殷奕盯著青陽的雙眼，開頭就拋給她一個大問題。
“大學是大家心目中的高等學府，是社會培育精英人才的搖籃。大學以其雄厚的教育資源與獨特的教育方式影響、改變著一代代的學子。對我來說，我認為大學可以使學子――也就是我們自己，完成學習、生活乃至事業上的騰飛與蛻變。……首先，在學習方麵，大學的學習生活是與眾不同的。大學自主的、開放的學習方式能讓我們擺脫應試教育下被動學習的困擾，我們不必被釘在課桌上，也不必整日對著考試篇目背得死去活來，更不需要對著考試範圍拚命做題。除此之外，大學裏，我們有大量的課餘時間，可以涉足自己感興趣的知識領域，在自己喜歡的方麵取得長足的進步……在生活上，大學的生活可以是一個人走出家門，走向獨立，走向成熟。另外，關於事業，大學是高中教育和社會接軌的地方，是大部分學子思考將來做什麽的地方，是人們學習、成長的地方……”青陽將自己的觀點緩緩道來。
“換一種表達呢？”殷奕聽得不是很認真，但是他抓住了青陽答案中的重點，“不用學習、生活和事業，換一種說法。”
青陽微微思索一番，很快接下去：“大學是探究未知世界的場所。具有好奇心的年輕人與致力於探究未知世界的教師結成共同體，大家誌同道合，在滿足好奇中推動人的發展和社會發展，這樣的職能是其他社會機構無法替代的。這是其一。第二，大學是年輕人交往的地方。大學把四麵八方、有著各種文化背景、生活體驗與經曆的學生匯集起來，讓年輕人相互交往並且相互學習，為每一個學習者提供發現不同的交往夥伴的機會，這是一個人成長中極可寶貴的財富。第三，大學是實現學生身份到工作身份轉化的必要預備。大學在幫助學生形成工作所需要的專業能力的同時，幫助他們完成‘工作準備’、形成個人就業的‘配置能力’（個人在就業市場上發現機會、自我判斷、抓住機會實現就業的能力）。大學對學生在心理、文化、人際交往、專業等方麵的訓練，正是為了這樣的‘配置能力’。這是推動學生轉型為‘職業人’的社會化過程。再有，大學幫助年輕人獲得安身立命的專業能力。高等教育往往決定多數人終身的專業方向和職業領域，它幫助學生形成專業化的勞動能力，在今天這樣分工高度專業化的社會，專業教育具有關鍵作用……”
青陽說得流利，殷奕也聽得認真――顯然，這樣嚴謹的、公式化的語言更適合他。“很好。我希望你接下來的答案依然能讓我滿意。”
“我會努力。”青陽笑得含蓄，但是眼中卻閃爍著自信。
殷奕點點頭，繼續下一問。
－－－－－－題外話－－－－－－
洛伽不是提問答題的個中好手，親們自行腦補吧，反正就是殷奕各種刁難，青陽各種機智應變
青陽看完手裏的那本書，又到書架前換了一本書的時候，麵試的主考官才姍姍來遲。
那做主考官的年輕人站在借閱室門口，顯得有些局促。想來也是，任誰使的手段被看破並且無視了，都會感到不安吧。
青陽對進來的那個人若無所覺，拿了剛挑出的書本，回到之前已經捂熱但是經過她一段時間的離開又涼下來的凳子上，繼續專心致誌地看。
“咳……”見青陽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身邊多出來一個人，主考官不由輕聲咳嗽了一下。
青陽還是埋著頭看書，毫不受影響，似乎那書上的內容有多吸引她一般。
“咳咳……”主考官過了一會，見青陽毫無反應，便又咳了兩聲。
青陽翻過一張書頁，繼續對著書本聚精會神。
主考官嘴角幾不可察的抽了抽，瞄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已經兩點半了。
“咦？那不是殷奕學長嗎？那個女生的麵試官怎麽是他？”監控室裏，王平突然叫了起來。“照理說，現在的新生還不至於勞動他啊？”
“唔？殷奕學長？”施青也看過去，打量了那黑色大衣的麵試官一會，“嘖”了一聲，“還真是他。不過他現在的這表情……實在太有損他平日裏英明的形象了。”
程遇聞言也看過來。他對著監控屏幕看了一會，突然笑了。“學長這是在裝嫩呢，小白兔一樣的，形象確實毀了。”
“很突兀啊……殷奕學長幹嘛裝的一副小媳婦樣？還裝的不好，這麽局促幹什麽？他是麵試官啊！”王平不解，“一個麵試而已啊，殷奕學長平日裏雖說偏威嚴了一點，但大致還是不影響學生麵試的，他至於為了給學生減緩心裏壓力這麽委屈著自己嗎？”
“不對。”施青盯著屏幕裏殷奕漸漸沉穩下來的麵部表情，“殷奕學長不是那種體貼的人，他不會因為別人的緣故輕易改變自己。所以，他應該有別的打算。”
“倒像是試探。”程遇突然開口。
“對，就是這樣。”施青認同他的觀點，“像是試探對手的深淺，然後決定製敵的對策。”
“啊？對敵？”王平皺起眉，“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對什麽敵？還值得殷奕學長如此認真對待？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這確實是殷奕學長曾經使用過的戰術。”施青道。
“不可能不可能，”王平搖頭如撥浪鼓，“要讓殷奕學長使用戰術，那要是多強大的對手啊，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孩子而已，我說什麽都不信。”
“確實很難以置信。不過，殷奕學長看那個女生的眼神，確實不善。”程遇輕輕推開屏幕前麵的王平，“你擋住了。”
“可是殷奕學長可是全校有名的人物啊，那簡直是無法跨越的神話啊！三年無敵手啊！”王平抱著腦袋，“那個女生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或者……是獵物？”施青斟酌了一下，試探著開口，“像不像獵手看獵物的眼神？”
“不像。”程遇十分果斷，“那隻是個普通的女生而已。當年就算是級花思晶，殷奕學長都看不上眼，這個學生長得隻是一般。再說，那個眼神，與其說是看獵物，我倒覺得，說看敵人更加確切。”
“可是為什麽呢？”王平插進話來。
兩人沉默。最終，施青沉沉開口，“誰知道呢，誰沒有個小秘密什麽的。”
“也是，學長的秘密我們還是不要窺探的好。”程遇適時出來打哈哈，“我們還是看接下來學長會怎麽辦比較好。”
“也是，明麵上的主導權被占，不知殷奕學長會作何反應。”施青語調輕鬆起來，“學長要怎麽奪回主動權呢？”
“學長會給這個學生打多少分呢？”王平又插進話來，“大家猜猜？”
“九十。”程遇想了想，給出一個他認為比較保守的估計。
“八十。”施青也思索一番，給出了答案。“殷奕學長手裏，可從沒出過七十分以上，這個女生表現再好，也不會高的那麽離譜。”
“我猜九十五。”王平對上兩人訝異的目光，撓了撓頭，有些憨憨的笑，“你們看，學長連對敵方案都拿出來用了，這分數能低嗎？”
“這麽說也有道理……”程遇又是沉思一番，最終放棄，“我們還是看結果吧，學長的心思可不好猜。”
其餘二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圖書借閱室。
殷奕將青陽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打量一番後，終於出聲：“是來麵試的新同學嗎？”
這次青陽聽見了。她很快合上書本，站起身來答道：“是的。”一邊回答，一邊大致看了一下這個麵試官，心下微訝。這麵試官，竟然如此年輕！
“嗯。”殷奕硬邦邦點頭，“我是你的麵試官，我來晚了。現在開始麵試吧。”
青陽微微笑了一笑，問候了一聲“老師好。”現在開始麵試？不是早就開始了麽？不過，她還不至於跟她的麵試官計較這些。
“嗯，我們換一個地方麵試。”殷奕的語氣和神態還是硬邦邦的。
“好的，老師稍等，我放一下書。”青陽得到殷奕的默許後走近書架，將手中的書歸回原位，又站到殷奕身邊。
殷奕沉默地看著青陽放書，等她回來後，將她引到借閱室邊上的小隔間內，給她拉過一張凳子，自己在一張辦公桌後麵坐下了。
青陽待殷奕坐下後也自行落座，坐姿端正又自然，毫不忸怩。
“……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殷奕看了青陽一會，開口。
青陽剛張了張嘴，殷奕就皺著眉打斷了她：“你先等等，我先來。”說著，他坐直身體，十指相扣，“我叫殷奕，是高你三屆的學長，也是你這次麵試的主考官。”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青陽，繼續道：“我知道你很不簡單，所以現在的麵試，我希望也能不簡單一些，給我一個好印象。現在，自我介紹就不用了，你的資料我都有。接下來，我問話，你直接回答就是，我希望聽到你與眾不同的想法和觀點。”
“好。”青陽頷首，仍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她早就猜到這麵試官大概是個高她幾屆的學生，所以聽到殷奕的簡單的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
“你為什麽要上大學？”殷奕盯著青陽的雙眼，開頭就拋給她一個大問題。
“大學是大家心目中的高等學府，是社會培育精英人才的搖籃。大學以其雄厚的教育資源與獨特的教育方式影響、改變著一代代的學子。對我來說，我認為大學可以使學子――也就是我們自己，完成學習、生活乃至事業上的騰飛與蛻變。……首先，在學習方麵，大學的學習生活是與眾不同的。大學自主的、開放的學習方式能讓我們擺脫應試教育下被動學習的困擾，我們不必被釘在課桌上，也不必整日對著考試篇目背得死去活來，更不需要對著考試範圍拚命做題。除此之外，大學裏，我們有大量的課餘時間，可以涉足自己感興趣的知識領域，在自己喜歡的方麵取得長足的進步……在生活上，大學的生活可以是一個人走出家門，走向獨立，走向成熟。另外，關於事業，大學是高中教育和社會接軌的地方，是大部分學子思考將來做什麽的地方，是人們學習、成長的地方……”青陽將自己的觀點緩緩道來。
“換一種表達呢？”殷奕聽得不是很認真，但是他抓住了青陽答案中的重點，“不用學習、生活和事業，換一種說法。”
青陽微微思索一番，很快接下去：“大學是探究未知世界的場所。具有好奇心的年輕人與致力於探究未知世界的教師結成共同體，大家誌同道合，在滿足好奇中推動人的發展和社會發展，這樣的職能是其他社會機構無法替代的。這是其一。第二，大學是年輕人交往的地方。大學把四麵八方、有著各種文化背景、生活體驗與經曆的學生匯集起來，讓年輕人相互交往並且相互學習，為每一個學習者提供發現不同的交往夥伴的機會，這是一個人成長中極可寶貴的財富。第三，大學是實現學生身份到工作身份轉化的必要預備。大學在幫助學生形成工作所需要的專業能力的同時，幫助他們完成‘工作準備’、形成個人就業的‘配置能力’（個人在就業市場上發現機會、自我判斷、抓住機會實現就業的能力）。大學對學生在心理、文化、人際交往、專業等方麵的訓練，正是為了這樣的‘配置能力’。這是推動學生轉型為‘職業人’的社會化過程。再有，大學幫助年輕人獲得安身立命的專業能力。高等教育往往決定多數人終身的專業方向和職業領域，它幫助學生形成專業化的勞動能力，在今天這樣分工高度專業化的社會，專業教育具有關鍵作用……”
青陽說得流利，殷奕也聽得認真――顯然，這樣嚴謹的、公式化的語言更適合他。“很好。我希望你接下來的答案依然能讓我滿意。”
“我會努力。”青陽笑得含蓄，但是眼中卻閃爍著自信。
殷奕點點頭，繼續下一問。
－－－－－－題外話－－－－－－
洛伽不是提問答題的個中好手，親們自行腦補吧，反正就是殷奕各種刁難，青陽各種機智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