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那會天就已經烏雲密布,現在外麵果然又下起了雨。


    雨不大,不仔細聽都聽不見淅淅瀝瀝的聲音,本就燥熱的氣溫,現在越來越潮濕悶熱。


    聞棲連什麽時候被脫下睡袍都沒感受到涼意,整個臥室氣氛和外麵一樣潮悶。


    她常年喜歡玩射箭騎馬這些項目,沒有一字肩,也沒有能養小魚的鎖骨窩,頻繁架小提琴的那處肩膀,甚至能看出細微的,很長久的壓痕。


    勝在頸肩線條優美,配上那張不會過分有野性,卻不失英氣的臉,氣質像極了華麗高貴的黑天鵝。


    聞棲就這樣睜眼看路晚安用食指撫向她的肩,一點點摩挲上麵的痕跡,她沉下呼吸,能感覺到被路晚安小心翼翼的對待。


    直至那雙柔糯軟綿的手握住她的後肩。


    “棲棲真美……”路晚安驚歎,看的目不轉睛,卻沒有直視,眉眼還有一絲羞怯。


    聞棲沒有理會,她答應被路晚安親手作畫都沒絲毫難為情,抬眼看到路晚安逐漸深癡的眼神,竟然臉熱了。


    她匆匆錯開視線。


    路晚安此時此刻看聞棲的模樣,就好像第一次觀看除自己以外別的女人的美好,很癡又帶著認真的探究,聞棲看了都燥熱。


    還沒有等到那盤顏料畫在身上,睡袍已經被重新攏緊,聞棲迷惑的望向路晚安……


    路晚安把聞棲睡袍係好,把那片春-光徹徹底底遮住,她埋入聞棲頸窩喘息,手抓住聞棲手臂,顫音:“棲棲抱我……”


    懷裏的女人像朵缺少雨露澆灌,已經孱弱到搖搖欲墜的嬌花。


    聞棲沒再追問,聽從路晚安的請求,把軟玉溫香深擁,手臂蹭過那舒滑的蕾絲裙料,連同心口一並泛起圈圈點點漣漪。


    把人抱緊,聞棲才發現路晚安身上燙的厲害,睡裙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濕-透了,全貼在路晚安脊背上。


    聞棲驚聲:“你生病了?”


    路晚安臉色是不太健康的白,她搖搖頭,眼眶濕潤了一圈,說不出一句話,窩在聞棲懷裏輕顫抽噎。


    幾年前聞棲在日本碰上地震,當時震級很危險,聞棲被困了好幾天。


    如今聞棲身上,除了有架小提琴的痕跡,居然一點別的外傷都沒有,絲毫看不出有遭遇過那場地震。


    路晚安下唇都快咬爛了,愣是不肯哭出聲響來,起初是小小聲的,哭腔零碎細微,到後麵哭的更是連身體都在痙-攣,腰背弓的很緊。


    為什麽保護聞棲的人不是她,為什麽那場轟動所有人的浪漫會是樂容給的,用生命換來的恩情,聞棲能記住到老。


    路晚安嫉妒的快要瘋掉了,她不要聞棲心裏跟別人有刻骨銘心的回憶。


    “晚安?”聞棲少有的喊了一聲路晚安的名字,眉頭緊簇:“哪裏不舒服?嗯?跟我說說……”


    看到路晚安這樣,聞棲心疼,她不知道路晚安為什麽突然情緒大變,她看得出來,路晚安現在很難受。


    她用指腹強硬擠進路晚安唇瓣間,把那被咬的快要出血的下唇勾出。


    聞棲捧起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這裏離醫院不遠,去一趟不麻煩,真的身體不舒服的話,自然不能讓路晚安這樣呆在家裏。


    路晚安搖頭,沒解釋什麽,把聞棲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棲棲抱我……”


    聞棲就以這樣姿勢,把路晚安抱起,托住路晚安大腿盤緊腰上,直接把人抱到床上,輕輕放下。


    “我去打盆熱水給你擦擦?”聞棲看路晚安臉色慘白,實在靜不下心。


    尤其還在什麽都沒運動的情況下,冒出那麽多汗,她怕路晚安會虛脫。


    路晚安不讓,摟住聞棲脖子,在床上也要抱。


    “穿濕衣服對身體不好。”聞棲拉下路晚安的手放好床上:“聽話……”


    路晚安眼睛更紅了,枕在被褥上哽咽:“棲棲要快點回來。”


    浴室跟路晚安的臥房是一體的,最多不用兩分鍾。


    見路晚安這麽擔心,聞棲難得耐住性子,一遍遍撫順路晚安氣喘胸口,碰上喜歡的人,總是會不由自主變得溫柔,那些暴躁也在悄悄壓下。


    直到路晚安氣息溫緩一些了,她才起身去的浴室。


    聞棲打來一盆熱水,拿了浴巾:“趴著……”


    路晚安手指捏住裙擺,正往上層層卷起,聽到聞棲說的。


    雖然是隻有兩個字的指令,還是讓路晚安忍不住心動。


    她總是能從對聞棲的服從裏體會到快樂。


    路晚安溫順轉過身,豐腴的腰臀在睡裙下被勾勒出曲線,她從仰躺變成趴躺。


    聞棲把路晚安睡裙脫下,扯過被子蓋住路晚安腰以下的位置,用擰幹泡在熱水裏的毛巾,把那身殘留細汗的美背輕輕擦拭。


    “棲棲……”路晚安:“我們這樣好像事後哦。”


    像剛做完那些事,正在做剩餘工作一樣。


    聞棲聽到那曖昧的兩個字,俯下身,貼上路晚安腰背,含住耳尖:“嗯,以後天天這樣伺候你。”


    看路晚安的體質,聞棲估摸著以後打熱水的事不會少。


    路晚安被熱呼吸吹的有些癢,蹭動肩膀,耳朵都是熱的:“嗯啊……”


    收拾好後,聞棲給路晚安裹上浴巾,晃眼的溝壑一並被她裹的嚴實。


    “棲棲……”路晚安喊著,聲音小的可憐,她美眸霧汽騰騰:“你、你會不會覺得,樂容和你在一起那麽多年過,已經把她當親人了啊?她在你心裏,是不是不愛了也很特別?”


    聞棲看路晚安的小嘴嘟的都快能掛杯子了,有點哭笑不得:“在胡思亂想什麽?就算在一起過七年、十七年……隻要不愛,就不可能當親人。”


    別人怎麽樣她不清楚,她自己而言,合格的前任就應該要互不打擾,別幹涉彼此新的生活,凡是以親人名義糾纏不清的,都有餘情未了的嫌疑。


    她不能接受自己和前任拖泥帶水,這樣是對路晚安不尊重,更談不上什麽特殊不特殊。


    “真的?”聞言,路晚安從床上坐起,鼻子還是通紅的,麵上已經露出淺淺笑意。


    聞棲堅定:“真的。”


    她揉揉路晚安的臉,剛剛哭泣的模樣還在眼前,她有些疼惜,這傻女人,鬧的那麽厲害,一句話就被哄好,這性格放外麵不得吃虧死。


    幸好路晚安隻對她這樣。


    “我好嫉妒怎麽辦?”路晚安不想看到自己變成這樣,又想從聞棲身上得到渴望的:“你們經曆了那……”


    “我和你也會經曆很多。”聞棲打斷了路晚安,把路晚安手握唇邊親吻:“會嫉妒正常,如果是我,我也很難做到不嫉妒。


    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安全感,你可以無數次向我求證,我都會給你答複。”


    有了聞棲的承諾,路晚安心情雀躍不少,拿過床頭的平板,又重新窩回聞棲懷裏,在電子郵箱裏麵編輯著什麽。


    聞棲:“那麽晚了,還給誰寫信?”


    提到這個,路晚安神情越發溫柔:“是我的筆友,我要把棲棲剛剛說的話寫下來,分享給小恩,她看到了肯定會替我開心的。”


    被路晚安稱呼為“小恩”的筆友是韓俄混血,已經跟路晚安聯絡好幾年了。


    她們沒有線下見麵過,在彼此都過著痛苦不堪,暗無天日的生活裏,她們在信裏互相傾訴。


    路晚安沒有什麽朋友,對這個網上認識的筆友很認真,最近跟聞棲談戀愛,幸福感上升,給小恩頻繁寫過秀恩愛的信,也不忘關懷這個朋友。


    “什麽信一定要現在寫?”聽路晚安語氣,那個筆友應該很有份量,聞棲不得不提防起來。


    路晚安伸手摸摸聞棲的頭發,把信件標題一字一句念著:“《和小獅子相愛後》”


    明知道路晚安是在回複那句“什麽信”的問題,不是刻意調情,聞棲還是被那滿滿是青澀初戀味道的標題驚豔到了。


    她沒再打擾路晚安寫信,躺在床上靜靜看路晚安,時不時伸手捏捏路晚安軟腰。


    不知道寫了些什麽,路晚安眼睛彎的像月牙,沒一會臉頰又漲的撲紅,時不時還往聞棲身上偷看,被抓包了還會背對著聞棲,藏著掖著寫。


    聞棲呼吸一窒,逐漸加重手心力勁,有被未來的老婆可愛到。


    臨近深夜,天氣逐漸變成狂風暴雨,在一幢英國宮廷風的小別墅裏,裏麵的牆都是灰綠色,外麵貼的瓷磚是墨綠的,整體裝修風格猶如複古莊重的綠色寶石。


    客廳裏掛向落地窗的厚重窗簾被風刮的嘩嘩亂起。


    房子的主人並沒有關窗,盤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腦,正深處投入的看屏幕。


    【小獅子胸部發育的沒有很豐滿啦,可是胸型真的絕美!


    啊啊啊超級想捏!我太慫了,都沒有碰到……(大哭)】


    【我是來炫耀的,你千萬不可以有畫麵哦!】


    【就算是小恩也不可以想!】


    就算是以文字的方式,傳遞的緊張和羞澀都能滿滿溢出。


    金美恩凝視這些文字,讀著讀著嘴角也會不自覺上揚,過後眼神逐漸黯淡,沉寂許久才開始寫回信,開頭是慣例的“親愛的小鹿”


    她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很多話意思差不多,愣是換了句式說了好幾遍,絲毫都不嫌囉嗦。


    把回信發出去,她合上電腦,剛剛被渲染到快樂的心情蕩然無存,隻有無邊無際的空-虛和寂寞。


    那雙棕綠色的眼睛被孤寂占滿,一碧萬頃。


    院子外麵傳來熟悉的停車聲響,緊接著是按密碼鎖的動靜。


    進來的女人,馬尾跟衣服都被雨水打的半濕,清冷麵孔難掩被工作席卷的疲憊。


    樂容:“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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