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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說過要把這張畫送我的。”


    她說。


    舒予白的意識慢半拍地跟上節奏,她深深呼吸一下,看著眼前那張被南雪掛在床頭的畫,不知怎的,眼眶有點酸,視線模糊了一瞬。


    舒予白胸口有些堵,她低頭,眨眨眼,把眼底的那點兒濕潤憋了回去。


    那張曾經被她放在小閣樓的樓梯底下的畫,都蒙塵多年了,舒予白不曾想過,她當年一句玩笑話,南雪一直記得,她甚至以為南雪根本就不想要。


    未來得及送出手的、有那麽點兒寒酸的禮物,就這麽大剌剌地出現在眼前。


    南雪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欺騙了她而生氣,有那麽點不知所措了,她輕輕湊近,環著舒予白的腰,挨過去。


    像隻討好地蹭褲腳的小動物。


    舒予白的知覺在這一瞬才活泛過來。


    她手環住南雪,在她背上輕輕撫了一下,女孩兒的背那麽單薄,居然惹人疼了。


    她抬頭,看著這人漂亮的眼睛,唇瓣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也顧不得有沒有人看見了。


    窗外是遠處的群山,這兒很特別,風景區和市中心融為一體,鬧市裏,也瞧得見湖水、山林的美好風光。寒冷的夜色裏,遠處明亮的橘黃色燈光猶如星光,閃耀著,聽不見半點兒聲音,很安靜。


    南雪睜大了眼睛。


    舒予白泛著紅的舌尖探進她唇縫,勾著她緩慢地品嚐,那雙眼睛含著水暈,安靜不發一言,卻好似帶著小勾子,溫順裏含著說不出的風情。


    “姐姐…”


    南雪被她眼神撩撥的有些難以壓抑的衝動,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你想不想…”


    “想不想什麽?”


    舒予白勾著她的脖子,在她唇上點了點:“說話要說完。”


    南雪耳根發紅。


    舒予白卻是一笑,又鎮定了,她推開南雪,走進她房間,轉身的一瞬間吩咐:“把門反鎖好,待會兒別有人進來了。”


    南雪:“!!!”


    她這話裏的意思,是不是說,待會兒她們可以嚐試一下……上次被迫終止的那件事情?


    身後傳來哢噠一聲。


    門反鎖了。


    天色很暗了,並未到該睡覺的時間。


    室內燈光昏暗,一盞角落的布燈罩亮著光暈,中間深灰藍色的小沙發,上頭放了一件披風,地上一塊兒藏青色地毯,幾本夾了書簽的書,沒看完。


    牆上掛了許多相框,大大小小,形狀不一,從南雪小時候的照片一直到大,身邊那個中年男人就是她父親,常年穿一件灰色的外套,半舊不新。


    靠著窗的位置,擺放了一張書桌,書桌靠著牆,舒予白走過去,看見淩亂的桌麵和整整齊齊的書櫃,櫃子上有很多雜書,文學的、藝術的、經濟的,亂七八糟地摞在一起。


    舒予白從臥室門那兒走進去,看著她的房間——好多年沒來看了。


    許多許多的記憶浮上腦海。


    以前的南雪很喜歡收藏一些小巧精致的手工品,擺在書櫃的格子裏,什麽陶瓷娃娃、竹條編織的人偶,或是小木塊拚湊的有名建築物。


    舒予白在書櫃的櫥窗那兒看。


    都還在。


    一座小小的巴黎鐵塔,巴掌大一點兒,是她很多年前送南雪的生日禮物,上頭落了一層薄薄的灰,不知在這兒擺了多少年了。


    舒予白眼眶又一次熱起來。


    “姐姐。”


    身後的人從背後抱著她,瓷白的下頜抵在她肩窩裏,小巧的紅唇貼近耳畔,輕輕吐息:“我們就在這兒開始?”


    “開始什麽?”


    舒予白轉過身,眼底含著疑惑。


    南雪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天,她發覺她是真不明白。


    南雪:“剛剛,你叫我反鎖門,意思不是說,我們可以那個。”


    舒予白:“哪個?”


    南雪輕咳一聲:“做.愛。”


    舒予白給她嗆地一陣猛烈的咳嗽,臉頰也開始發熱,一陣滾燙的熱意瞬間彌漫開,舒予白眼神有些躲閃,輕聲道:“剛剛…我逗你玩的。”


    南雪:“……”


    舒予白說這話時,似是心虛,她低著頭,臉頰上一片溫熱的紅暈,說話的聲音輕輕的好像一下下撓著人心尖兒上。


    她的性格,這麽“開玩笑”?


    溫柔又不會拒絕,就少撩人。


    這樣,根本是把自己往火坑推還不知道。


    南雪拉了她一把。


    舒予白忽然被她抱著,和她麵對麵,抵著額頭。


    南雪高一些,微微低著頭,擁著她,從這個角度,她瞧得見這人纖長的、柔軟的一根一根睫毛,翹起的弧度優雅又漂亮。


    她低頭,烏黑的發絲間,雪白的後頸兒一片濕汗。


    小巧的紅唇輕輕碰一下女人的額頭,接著是眉心,鼻尖,柔軟的臉頰,最後落在唇瓣上。


    輕柔的一個吻。


    她偏過頭,緩慢加深。


    接吻有些熱,隔著那厚厚的外套抱著,總像隔著一層什麽,觸不到心髒,南雪抬眸,唇上一片水光,她眼神像含著一層迷霧,吻了吻舒予白額頭,勾了一下羽絨服的領子,問:“脫掉這個好不好?”


    室內溫度很高。


    有點悶。


    南雪穿的單薄,她體溫偏高,被她抱著又像火烤似的。


    舒予白也有些熱,脊背上一層薄薄的熱汗,她低頭,把厚厚的羽絨服拉鏈拉下,裏頭剩下一件米色的連衣裙,很柔軟的料子,貼身。


    羽絨服被南雪拎著仍在了沙發上。


    裙子是一枚一枚扣子扣起來的,緊身,扣子從大腿一路順著腰肢往上,扣到鎖骨,女人飽滿白軟的身形顯露無疑。


    “別……”


    舒予白往後躲閃。


    南雪微灼的唇蹭著她耳後,輕輕含著,舌尖舔過,細白指尖挑開了胸口那兒一枚扣子。


    “姐姐…”


    南雪抱著她的身體,低頭吻,吻的更熱烈了。


    舒予白漸漸軟化。她挨近了南雪,這種貼近的姿勢很舒服,不由得發出一聲含糊的鼻音,抬眸,眼尾一層淡淡的薄紅,捏著南雪放在她腰上的手:“別摸這兒。”


    “摸這兒。”


    舒予白把扣子一枚一枚解開,湊近她耳邊,輕笑,聲音帶著點懶倦的嬌氣:“不是一直想碰麽?矜持什麽呢。”


    好似一團飽滿溫暖的水,軟軟的,看一眼就渴極了。


    她的長發散落在胸口,烏黑冰涼的發絲、雪白溫暖的皮膚,好似一張用油彩繪出的色彩飽滿的畫兒,唯有溫暖潮濕的呼吸讓人察覺到一點誘人的真實感。


    “開始吧。”


    舒予白勾著她的脖頸兒,在她耳邊說,聲音輕輕的。


    ……


    外頭下了一場雨,初春的雨淅淅瀝瀝,在草叢裏蜿蜒而下,草尖兒掛了水珠,滿是泥濘濕滑的觸感,雨落下的時間很長,好似自然有節律的呼吸。


    潮起,潮又落。


    被褥濕了一小片,有些粘滯的感覺,舒予白輕輕喘息,鬢角上汗濕透了,臉頰上布滿紅暈。


    她長發出奇的茂密,質感卻又柔軟順滑,好像小女孩兒才有的那種軟軟的質感,那張鵝蛋臉藏在長發裏,有種自然而然的溫順感,南雪指尖輕輕穿梭在她柔軟的長發裏,冰涼的指尖觸到溫暖的頭皮,暖而熱的感覺,好像一直流向心尖兒。


    室內安靜又溫暖,門是鎖好的,完全不用有任何顧慮,可樓下總有輕輕的響動,約摸是張姨在那兒打掃衛生,舒予白就像一隻不小心撞進別人屋子裏的小鳥,烏軟的眸子含著水光,被人捏在掌心,慢條斯理地把玩。


    房間靜靜的,床邊兒的藤條櫃子上放著一隻熏香加濕器,白蒙蒙的霧氣升騰起來,水霧冰涼,有點淺淺的玫瑰香,很淡,很悠長。


    ……


    被子輕輕動了動。


    南雪起身的一瞬間,舒予白拉住了她的手,輕輕地問:“你去哪兒?”


    她問完了就有點後悔。這樣是不是顯得似乎有點粘人了?她才不是這樣的人。


    舒予白在枕頭那兒輕輕支起身子,肩上濕汗還未幹,膚色透著水靈靈的紅,好似在熱水裏浸泡過一般,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南雪小巧的紅唇彎了彎,她晃了晃白皙細長的手,眼底含著似有若無的笑:“你說呢。”


    舒予白臉頰微熱,她猝然垂眸,一瞬間有種無處遁形的羞窘,難以直視南雪了。


    南雪推開門。


    白皙漂亮的手上沾滿了濕濕的液體,指尖那兒有點黏,南雪低頭看一眼,耳根發燙,一片灼熱的紅。


    舒予白真美。


    很甜,好似春日枝頭上盛開的桃花花蜜。


    外頭一架鋼琴,三樓的左邊是書房,右邊是臥室,洗手間在中間的位置,這兒張姨她們不常上來,對於她而言,是偏私密的空間,父親的房間則在樓下,二樓的位置。


    她擰開水龍頭衝洗,忽然間,動作微滯。


    有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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