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很想念殿下。”連烈錦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製住了自己心中如野草般恣意生長的瑰色向往,她深深吸氣,輕輕地低喚了一聲,“殿下。”


    “嗯?”高璟奚眼裏帶著點點沾染了情/yu的迷茫,如琉璃般清糯透明的聲線久久回蕩在兩人之間,蕩漾起比皎皎月色更加媚豔的漣漪。


    連烈錦隻感覺胸口有些發悶,尤其是在七公主嬌聲嬌氣地半趴在自己身上後,這種無法呼吸的症狀就更加難熬了。


    從上至下地昵著連烈錦,高璟奚的目光越發迷離,她明知這人就在自己身邊,卻依然難以掩去心中那寂寞的空寥。或許是今天高清的話影響了她,讓她不禁後怕——


    如果有一日自己沒有保護好連烈錦,失去了她,自己又會如何?


    光是想一想,就能被依然弱小的自己所擊敗。


    二人久久地沒有說話,高璟奚輕輕歎氣,俯身而下,靠著連烈錦耳邊,聽著自己心髒寂寥地跳動,然後將這人抱緊。


    “殿下,你莫不是孕期情緒起伏過大?”連烈錦心跳如鼓,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麽不軌之事,她雙手慢慢推拒著高璟奚,妄圖從美人的全身鉗製下脫身而出。“要不要給你開副......”


    察覺到連烈錦的小動作,高璟奚眼眸一沉,一把捏住連烈錦的下巴,咬了上去,“怎麽,你現在嫌棄本宮是個孕婦了?”


    “哪有的事啊,殿下你想多了,”七公主身上的香氣挑戰著連烈錦的脆弱神經,她滿麵通紅,頭腦一片混亂,心猿意馬地解釋道,嘴角還殘留著高璟奚啃咬過的痕跡,讓她看上去如同春日櫻桃般可口多汁,


    豈料,高璟奚變本加厲地動作起來,一番你來我往之後,二人皆是yi衫半褪,鬢fa盡散,星眸迷離。


    房間裏的燭光搖曳不明,似乎有漫長的流年從中淌過,攬下了清霜與煙火。


    見狀,高璟奚滿意一笑,重新躺下來,窩回連烈錦懷裏。就在連烈錦以為“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時,高璟奚微微喘著,在她耳邊輕哼,“夫君,要......好不好?”


    後一個字,高璟奚沒好意思說出來,可是她現在這副如同被雲霧暈染的嬌弱模樣,再加上她若有若無的緩緩碰觸。連烈錦帶著快要溺斃的感覺喘上了幾口氣,她的聲音暗啞似低雲深眠,“殿下,我怕弄疼你。”


    聞言,高璟奚一下笑出了聲,因為連烈錦行動如常,讓她常常會忘記連烈錦現在是個目盲之人,也許一些事情,還需要再次學習摸索。


    “夫君,那怎麽辦呢?”


    耳邊一聲聲柔軟的話語,幾乎讓連烈錦沒了半分力氣,她微微閉著眼,感受著高璟奚如鴉羽般的發尾,漫過自己的每一寸,沒有絲毫遺漏。


    她似乎能夠看見璀錯的煙花在眼前升空,然後迅速綻放出明媚絢爛的焰火,妖媚無雙,妙不可言。


    “要不,”高璟奚低頭靠在連烈錦懷裏,在半明半昧的光影裏,美豔得不可方物,其聲如黃鶯般輕柔,“讓本宮教你?”


    連烈錦睜開了眼,瞳孔金如烈火,她苦心克製的欲/望,傾盡全力的抵抗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美人盛情邀請,令她不由自主地放縱那隱藏在內心的愛戀與癡狂。


    “你要怎麽教?”連烈錦長身而起,紅唇微勾,明明滅滅的光線打在她修長柔美的身體上,溶溶浸浸,宛如紅蓮盛放,絕豔而燦爛。


    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靠得越來越近,高璟奚伸出手與她十指緊扣,眼角帶著濕潤的笑意,輕歎道:


    “再近一些。”


    三千青絲交纏成結,永以為好。


    第二日一大清早,她們二人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連烈錦用床上散落的衣物遮住高璟奚的雙眼,自己再渾身酸痛地爬起來,給還在閉目沉睡的七公主掖好被子,披上一件外袍輕手輕腳地開門問道:


    “阿呦姐姐,何事?”


    “駙馬,宮裏的那位公公捎了信來,今天本來是休沐日,陛下卻反常地吩咐升朝,似乎想要奪了咱們公主殿下的權。這是信件,還請駙馬交給公主殿下一閱。”


    連烈錦點點頭,輕輕蹙眉,“且去準備早膳,我與殿下一會便來。”


    見連烈錦麵色沉重,阿呦也不敢再耽擱下去,忙去吩咐廚房準備膳食,自己又去把高璟奚的朝服找出來。晨光熹微,透過鏤空的雕花窗紙螢螢微微地灑在屋裏,帶來靜謐安寧的美好。


    剛剛還熟睡的美人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烏黑的發梢滑落在瓷白的肌膚上,偏偏肌膚上還藏著若隱若現的紅色痕跡,如同一瓣一瓣的紅梅花落,織造著仿若海市蜃樓的美景。


    “烈錦,把信給我看看。”美人說話的尾音帶著露珠墜落的輕柔,一下喚醒了連烈錦關於昨夜的緋色記憶,她忙眼觀鼻鼻觀心,沉沉呼出一口氣,神色自若地將信拿給了高璟奚。


    看著連烈錦這副害羞的神情,高璟奚心內發笑,故意借著接信的動作,握住了連烈錦的指尖,驚得這人微微顫抖。


    “昨天夜裏,你這兒可大膽得很,”高璟奚繞著連烈錦的指尖打轉,調笑道:“今天又被打回原形了?”


    “才.....沒有,”連烈錦清清嗓子,正色說道:“殿下,這可是正事,皇上今兒又要給咱們找事了。”


    “嗯,”高璟奚揉著額角,苦笑了一聲,“本宮沒想到,她竟然這般急切。”她拆開信封,細細掃過一遍信上的字,眼眸中的冷意越來越盛,“母皇,要在今日上朝時,冊立儲君。”


    “這......昨日才剛剛發生了宮變,陛下到底哪裏來閑心在此時立儲?”


    “怪不得母皇昨日那般淡定,無論是高清還是本宮,在母皇眼裏都隻是跳梁小醜罷了。”高璟奚起身時,頗感身體酸痛,不自主地瞪了昨夜不知疲倦的連烈錦一眼,想著這人看不見,就又抓過她的手,輕咬了一口。


    “殿下,莫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連烈錦麵帶虔誠的和煦笑容,蹲下身來抱住高璟奚,意圖給七公主帶著體溫的支持。“我就是殿下的刀,誰來斬誰。”


    大早上就聽見這麽熨燙的溫言,饒是高璟奚愛聽,也有些感到羞澀不已。她低下頭去貼著連烈錦骨節分明的左手,低聲呢喃道:


    “夫君就是夫君,才不是刀劍。”


    晨光太短,就算她們兩人有多麽不想分開。高璟奚也必須換上朝服,獨自一人上朝。或許,隻是看上去的獨自一人。


    雖然已經是四月末了,卻依舊有一種料峭春寒之感,眾大臣在大殿外等候升朝時,個個都被凍得瑟瑟發抖,嘴唇發白。


    然而經過昨日的宮闈之亂,皇宮的秩序似乎更加井然,負責巡邏的護衛都是些生麵孔,每人都配著兩把刀劍,穿著硬挺的鎧甲,肅殺之氣盡顯。


    站在群臣之中的高璟奚,意料之中地看見了自己的八皇弟,少年長得十分挺拔俊朗,除了臉色有些過於蒼白——


    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的皇子,去年曾破例進入禮部,後又因身體原因而遠離朝政。一直遊離在眾人之外,卻又無法讓任何人完全忽視他。


    他穿著一身紫色的朝服,袖口繡著金色龍紋,貴氣典雅。在看見高璟奚後,他慢慢踱步過來,抱拳笑道:


    “七皇姐,別來無恙。皇弟我聽聞九皇妹要遠嫁到羅茲,還特意備了禮物給她。一會兒,下了朝便送過去。”


    “八皇弟,還是先顧著自己吧。”高璟奚鳳眸輕眯,斂下濃黑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凝光,“畢竟,事還未成定局,不是嗎?”


    “皇姐,果然氣量過人。可惜,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八皇子咳嗽了兩聲,嗬嗬笑著往大殿裏走去。


    大殿裏,眾人剛剛各自站定,皇帝就從側麵進入,穩穩坐在了龍椅上。大臣們齊齊跪下,高呼萬歲。


    皇帝環視了一周,滿意地笑了笑,聽上去中氣十足地說道:


    “眾位愛卿,今日朕召你們前來,實在是有一件有關社稷江山之事,必須同列位臣工商量。如今朕已過不惑之年,深感對於許多朝政之事,力不從心。朕啊,是真的老了。”


    “皇上您說笑了,您正值壯年,該是勵精圖治之時,萬萬不可說此喪氣之語。”丞相第一個站出來,捋著花白的胡子慢悠悠說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丞相慣會哄朕開心,朕的身體朕知道,老骨頭了。尤其是在經曆了昨日之事,更覺有心無力,”說到這裏,皇帝適時地長歎一口氣,朕教子無方,合該向列祖列宗請罪才是,隻是在此之前,朕想要把儲君一事定下。”


    大殿裏鴉雀無聲,大臣們目光如炬,都靜靜等待著皇帝說出那個名字。


    皇帝的目光停留在高璟奚身上良久,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朕頗為欣賞八皇子聰慧好學之智,善良躬敬之德,欲立其為太子。”


    老皇帝臉上的笑容真誠,高璟奚卻幾欲作嘔,暗暗道,原來還真是她那體弱多病的八弟,皇帝冷眼旁觀高護、高清和自己鬥得你死我活。


    她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老皇帝對自己母後的冷淡,對蓮妃莫名的寵幸。一切隻是為了保護她真正心愛的人的孩子。


    高清,果然還是不夠狠毒,偏偏放過了與她同樣出身卑賤的八弟。惻隱之心果真要不得啊。高璟奚想及此,嘲諷一笑。


    “眾位臣子可有異議啊?”老皇帝目光幽冷,盯著高璟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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