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還沒告訴我,誰是刺客。”


    “駙馬,如果本宮死了,誰會是得益者?”


    聞言,連烈錦慢慢踱步跟上高璟奚,她的確對朝中勢力,不太了解。但高璟奚這個受寵的七公主意外身亡,最開心的莫過於其他皇子皇女了。


    隻是,皇子皇女敢在天子腳下,公然刺殺同胞姐妹,膽子也太大了點。


    連烈錦停在原地想了一會,才發現高璟奚已經走遠,她忙趕上去,保持落後七公主半步的速度同行。


    走了一個時辰,兩人終於繞城半周,來到北門。為了不驚動守衛,高璟奚抓著連烈錦後領,跟提小雞仔一樣,二人一躍而起,飛進了長雍城裏。


    三更天,因為是花燈節,所以特地撤了宵禁,不遠處的主街上還是有許多三三兩兩的結伴之人,在四處閑逛。高璟奚緊繃的神經,終於放了下來。


    “殿下,可以把我放出來嗎?”


    一個鬱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高璟奚才驚覺,自己一直扯著連烈錦的領子在往前走。


    她忙鬆開手,連烈錦的外袍幾乎被她扯出來半截。


    眾目睽睽之下,連烈錦衣衫不整、頭發散亂,不得不引人遐想——花燈節這天,是可以搶親的。


    為了避免誤會,高璟奚便走過去幫她一起整理衣服,先把腰帶重新係好,再理順那一頭亂發。


    結果,連烈錦的笨手笨腳招來了高璟奚加倍的嫌棄,她一把打掉連烈錦的手,“你自小離家,不會照顧自己嗎?衣服都能弄得這麽亂。”


    連烈錦:“......”這難道就是皇家人士從小學習的帝王之術——倒打一耙嗎?


    見連烈錦呆呆地不說話,高璟奚為了緩解尷尬,又說道:“本宮這次也算救了你,你要怎麽報答本宮?”


    皇家人就這麽吃不得一點虧嗎?連烈錦渾身一激靈,該不會這公主要自己以身相許吧。


    畢竟,古代人都喜歡搞這種調調,想來高璟奚也不能免俗吧。


    一時之間,連烈錦僵住了,高璟奚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麽一副呆愣的表情,但卻覺得有趣,便同樣不說話,一直盯著連烈錦。


    這一幕,落到一直焦急尋找高璟奚的人們眼裏,就沒那麽單純了。


    阿呦率先看見了她們,激動地大喊了一聲,“在這裏!”剛準備衝到高璟奚身邊,就發現公主似乎在大街上和別人摟摟抱抱。


    看起來,還是公主主動的!


    再走近一看,公主抱的竟然是駙馬。


    此時,阿呦想起之前公主在天元居時,突然說她要出去透透氣,原來“透氣”是這麽個透法嗎?


    可是,公主和駙馬在一起,本就天經地義。何必要偷偷摸摸?


    阿呦的大嗓門兒把本就受傷了,還神虛體弱的高璟奚嚇了一跳,再反應過來自己和連烈錦現在的姿勢,有多麽的令人誤會。


    有句成語是什麽來著,暗度陳倉,一定是這些人現在對自己的看法了。


    公主府的衛兵迅速將她們圍在中央,跟在阿呦身後的陳羽,在看清了連烈錦的臉時,更是氣得牙癢癢,這個小白臉怎麽會和公主在一起!


    “殿下,您到底去哪裏了?”阿呦走到高璟奚身邊,行了一禮,低低地問道:“可擔心死奴婢了,幸好您沒事,不然您讓奴婢怎麽活。”


    “阿呦,本宮無事,不過是走遠些,迷了路。”


    主子說什麽,便是什麽。阿呦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她不再多問。讓衛兵將馬車趕來,送高璟奚回府。


    “讓各位擔心了,”高璟奚在上車前朝不遠處的幾人微微一笑,“這次是本宮招待不周,下次一定賠罪。”


    陳禮忙扯住陳羽,讓她跟自己一齊向高璟奚行禮,“殿下說的什麽話,您平安無事就好。”


    “既然殿下要回公主府,微臣這也該回駙馬府了。”連烈錦表麵十分瀟灑地一拱手,聲音略帶沙啞,到底是剛才被衣服勒出來的,還是被嚇出來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高璟奚本來還想,讓一隊衛兵護送連烈錦回去,不想這人跑得飛快。她隻好笑笑,坐進了馬車裏。


    馬車開動,高璟奚終於不再裝作無事的樣子,雖然她的內傷好了許多,但畢竟剛受傷不久,身體還很虛弱。


    “殿下,您到底遇上什麽事了?”


    “把這個收好,”高璟奚搖搖頭,神色凝重,“先回府吧,這次又遇上了半年前的那批人。”


    那批人在半年前,就曾重傷高璟奚,阿呦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殿下,您有沒有受傷?”


    “已經吃了藥,把這個收好!”


    阿呦這才發現,自家公主手裏一直拿著一個白色的東西,看上去有些破爛,還沾著泥沙。


    “殿下,這是?”


    “蘿卜花燈。”


    阿呦感覺丈二摸不著頭腦,從來沒聽說過什麽蘿卜花燈啊,“殿下,嗯,蘿卜容易壞,不好保存。”


    “嗯,我知道。”高璟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這一夜,總算有驚無險地過去。


    一日後的深夜,連烈錦還躺在被窩裏,就聽見有人拍門,“駙馬,阿呦奉公主之命來接您去公主府。”


    “嗯?我記得大後天才是我和公主見麵的日子吧。”


    按照規矩,每隔十天才是義務見麵日。


    “駙馬,十萬緊急,還請您快些更衣。”


    連烈錦披衣而出,揉著惺忪的睡眼,“阿呦姐姐,大晚上有什麽急事啊?”


    “駙馬,您不記得了嗎?”阿呦見連烈錦半散著頭發,好看是好看,但始終不是個能見人的樣子,隻好進屋將連烈錦的衣服拿上好幾套,“先隨奴婢到公主府吧。”


    公主府裏,高璟奚正坐在銅鏡前,讓兩個小丫頭給她篦發。烏發如瀑,如上好的黑色錦緞,泛著潤澤的光華。


    一旁紅燭燃了三分之一時,阿呦敲了敲門,“殿下,駙馬就在門外,隻是還未梳洗。”


    “罷了,你們進來吧。”


    屋子裏飄著熟悉的幽香,連烈錦一進門,便向高璟奚行禮,“殿下,不知到底有何事,需要深夜召微臣前來。”不會是讓自己來報救命之恩吧...


    “今日便是詩文大會,你答應過本宮要一同前去,忘記了嗎?”


    “現在記得了。”連烈錦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失落,她可不想參加什麽詩文大會。


    對於連烈錦的回答,高璟奚也不生氣,隻是淡淡一笑,“去梳洗吧。”


    天剛蒙蒙亮,一應丫鬟仆從忙著送上茶水早膳,又不斷有人在門外說出門的儀仗和車蓋都已經準備好了。


    直到天光大亮後,高璟奚才帶著連烈錦出了公主府,直直上了輛翠蓋寶頂馬車。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了門。


    大會設在長雍城最繁華的幽蘭水汀裏,那是前朝所建的皇家別院。到了本朝,便成了一處風雅之地,但凡公侯人家皆愛在這,大辦宴席。


    馬車裏,高璟奚與連烈錦就跟突然啞巴了一樣,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半天也沒再說上一句話。


    到了最後,還是阿呦從旁笑說:“殿下,您看今年的詩文大會,又是哪家學子拔得頭籌呢?”


    “去年便是連家長女,今年想來也是差不離了。”高璟奚有些心不在焉,過了會,才輕輕一笑問連烈錦道:“駙馬,可曾學過詩詞一道?”她可是記得連烈錦上次在宴席上的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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