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喬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在簌簌水流聲中醒來。


    他還沒睜眼,先看到係統把神識空間當成了家庭影院,翹著小腳吃薯片,對著信息流屏幕上的視頻看得津津有味。


    黎喬順勢一掃,視頻標題是《震驚!網傳情變分手的頂流戀人私下竟在做這種事?》,後麵還有幾個視頻等著輪播,標題五花八門:《腹黑頂流:c位愛豆別想逃!》、《沈渢x黎喬,黑暗山洞下の秘密》、《兩大頂流毒唯一夜之間狗糧吃到噎,背後原因令人暖心》……


    黎喬:……這都什麽鬼?


    “主人你醒了?”係統高興道,“你的小簧片已經上熱搜第一啦!”


    黎喬:“……”


    昨天黎喬和沈渢那短短幾秒的直播影像,確實已經在微博熱搜“爆”了一整天了,而且不止是微博,其他各大論壇、短視頻app、某站首頁,都充滿了超乎尋常的熱情討論,視頻本身也無數次重新剪輯、上傳,起了各種各樣的奇葩標題,隻為在全網狂歡的流量中博得一席之地。


    主要是顛覆、太顛覆了——沈渢和黎喬這一對,大家都知道他們在談戀愛,但除了比賽綜藝裏偶爾的親密接觸之外,他們平常簡直低調、克製得過頭,就連官宣那晚都隻是牽了個手,之後哪怕公開場合碰麵,也冷淡得不像一對情侶。


    很多娛樂圈情侶官宣之後能吃到無數紅利,合拍綜藝、電影電視劇都能變成合體噱頭,秀恩愛接商務接廣告,本來沒什麽話題度的人、可以靠提及另一半的吃喝拉撒熱搜包年……


    相比起來,沈渢和黎喬就太不像娛樂圈的情侶,他們官宣後不秀恩愛、不甜蜜互動,再加上被拍到過吵架,娛樂圈戀人哪怕晚發個生日祝福都會被質疑情變,更何況是他們倆。


    所以吃瓜網友們幾乎都默認他倆是合約情侶,或者早分手了、因為有節目合同才不得不在鏡頭前演戲。


    但網友們沒想到,在最不可能的時間、最匪夷所思的地點,他們靠著在現場直播入鏡,驚掉一地眼球、打了所有唱衰者的臉。


    救援開展、挖開泥沙、營救人員下去的時間完全是隨機的,也沒人會在生死關頭演戲——更何況,在那個時候,沈渢能出現在那裏,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所有合約情侶、分手傳聞不攻自破,現在的趨勢是,一大堆人正對著他倆腦補各種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有人在論壇寫文,有人在某站投稿視頻剪輯,什麽追妻火葬場、破鏡重圓、先婚後愛、甚至豪門帶球跑……花樣繁多、應有盡有,刷屏各大網站,用戶們發出靈魂感歎:“我們這是風和日麗cp專屬小組/論壇/同人站嗎?熱榜十個裏有八個都被他們占滿了!”……


    “主人你看這個大觸剪的頂流嬌夫帶球跑,腦洞超級有意思,剪得也絕了,又甜又酸爽,要不是我當時在現場真的會誤會的哈哈哈哈哈……嚶。”


    笑到一半被宿主捏住鼻子的係統眼淚汪汪,甕聲甕氣,“主銀窩戳惹……”


    黎喬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你看這麽多這玩意幹嘛?”


    “那還不是你們折騰太久了,天亮了都沒停,我眼前全是白花花的馬賽克、耳朵裏也強製放音樂,隻好自己找點東西看,避免墮入那罪惡的深淵……嗚嗚嗚!”


    黎喬抓了一把薯片及時噎住係統的嘴巴,自己迅速睜開眼睛,從神識空間中脫離出來。


    沈渢剛拿著熱毛巾過來給他擦臉擦手,忽然抬起眼看他,說:“你耳朵怎麽這麽紅?”


    “……有嗎?”黎喬後背瞬間一僵,鼻子也莫名地熱,抬手給自己扇風,“沒有吧,可能是今天太熱了,哈哈……”


    手腕被沈渢握住,已經變得微涼的毛巾濕濕擦過,沈渢握著他的手腕放到他身側,仿佛非常自然就接受了他蹩腳的借口:“熱就別亂動了,多歇一會。”


    黎喬剛鬆一口氣,準備問問外麵情況,隻聽沈渢笑微微地看著他,又補了一句:“比你昨晚哭著說不行時候,顏色是要差遠了。”


    黎喬:“……滾滾滾!!”


    “我算看清你了,”黎喬呼扇著領口,悻悻道,“你就是披著羊皮的狼,人麵獸心、奸心獸欲、淫那個……魔。唔……”


    清絕俊美的魔頭傾身壓上來,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英氣明豔的仙人揪住魔頭的衣領,無聲仰頭,迎上他的吻。


    係統麵對眼前再次出現的白花花馬賽克,嘎嘣——又恨恨咬碎了一打薯片。


    *


    “主人!”這回在黎喬從白花花馬賽克中脫離的一瞬間,係統迫不及待送上消息,“剛剛收到新通知,主人完成了終極隱藏任務,獲得主神獎勵的五百萬點數!!”


    黎喬剛運動完,渾身還有點懶洋洋的,隨口問道:“這麽多?”


    這都快能把整個係統商城買下來了吧?


    “沒錯!剛確認點數的時候我也嚇呆了!”係統興奮地嘰嘰喳喳,“我還從沒聽說過會有這麽大額的隱藏任務,主人真的好厲害,主神可是一向以摳門著稱的……”說到一半,它還心虛地捂住嘴,抬頭望一眼天,生怕被某位“主神”聽見。


    黎喬聽著,也不由對所謂的“隱藏任務”產生了興趣,打開已完成任務麵板的詳情,上麵寫的是:“幫助僑辛蠱術師解開心結,重塑魂魄。”


    解開心結是沒錯,重塑魂魄……黎喬撓了撓下頜,他有幫僑辛重塑魂魄嗎?


    “主人,空間裏的渾沌元神不見了!”係統被馬賽克荼毒了一天一夜,而渾沌隻剩下細如砂礫的一小點元神,三魂六魄俱碎,之前都能被當做無生命體塞進係統空間裏了,以至於它消失了,係統直到此刻才發現。


    “僑辛的執念,加上渾沌的元神,加一起好像確實能重鑄神魂……”黎喬有些恍神。


    在明苑的記憶裏,渾沌是他的靈寵之一,雖說同樣是天生地養,但渾沌是被一個凡間國師人祭上前童男童女之後催生出來的,天生就摻進了一絲屬於凡人的偏執惡念。


    明苑試過不少辦法,也沒能把這縷惡念剝離,尋思帶在身邊盯著會好些,沒想到後來他自己身隕,渾沌也隨之瘋狂,折騰出一番天翻地覆來。


    ——僑辛與渾沌融合的神魂,以後不能算僑辛,也不能算混沌,而是一個全新的人了。


    “你們主神是個什麽樣的人?”黎喬停頓少頃,想起來問係統,“為什麽終極隱藏任務的關鍵會在僑辛身上?”


    “不知道……主神可以千變萬化,每次出現長得都不太一樣,”係統撓了撓頭,“有時候男,有時候女,有時候很帥,有時候就是個肥宅。他喜歡各個小世界到處竄,唯一的標誌好像就是左眼下有顆痣……”


    “左眼下有痣,擅長變化神通、行蹤不定的人?”黎喬若有所思,忽然道,“莫非是他?哦,應該是他!難怪他要幫我……”


    “主人,”係統聽得一頭霧水,“你見過主神??”


    “多半。”黎喬露出回憶的神色,“很多年前,摩訶大世界見過一次……”


    “那他又跟僑辛有什麽關係呀?”


    “也許僑辛遇見的人就是他,也許僑辛更早之前跟他有過機緣——”黎喬勾唇笑了,“誰知道呢,那已經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嗷,主人說得對。”係統懵懵乖乖地點頭,“我們隻需要想,手頭這五百萬點數怎麽花就行了!吼吼吼,主人,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實現薯片自由啦?!”


    問完之後它又有點慫:“也不是要天天吃的意思,我就是想試試所有沒吃過的口味,分期一年也行……”


    黎喬捏住它的鼻子,唇邊笑意加深,說:“桃桃,你就這麽點追求?”


    “那別的東西我也享受不到,能嚐嚐味兒已經不錯了……”係統嘟嘟囔囔,又想起來什麽,“主人,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叫我桃桃,說好的換世界就告訴我呢,魔頭都全壘打了你這還沒安排上……”


    它日常在作死邊緣大鵬展翅,本以為會慣例迎來主人的一頓揉搓,提前閉緊了眼睛迎接蹂躪,沒想到渾身卻好像忽然被一陣暖光籠罩。


    係統小小的身子沐浴在越來越燙的濃鬱亮光中,那種灼燙的感覺會讓普通人逃離,它卻貪戀異常——照亮眼皮的灼熱光線、皮膚上的滾燙觸感、甚至空氣中娓娓飄落的陽光味道,都是無比真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


    “再烤就可以吃烤乳豬了,桃桃。”黎喬帶笑的嗓音打破了“係統”的恍惚。


    它睜開眼,不敢置信地摸著自己真實的小胳膊小腿,掐了一把腿根,才嗷嗷激動地跳起來:“……我有實體了?我有實體了!!主人,我那命中的主人,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主人嗷嗷嗷嗚嗚嗚……”


    “確實是你命中的主人。”它聽到黎喬輕輕說道。


    “係統”黑葡萄似的大眼裏蓄滿了淚水,它一時看不清黎喬的臉,隻能笨拙又生澀地抬手,抹掉眼睛裏的水光。它隻能隱約看到黎喬微彎的嘴角,黎喬難得溫柔地說:“這下想起來了嗎?桃桃。”


    “係統”擦掉眼淚,用力地點了點腦袋。


    它想起來了,它叫桃華,曾是明苑真仙的仙寵之二。


    它的主人要跟一個魔頭談戀愛,它跟渾沌蹲在窗戶下麵,渾沌氣得夠嗆,說主人遲早會被那魔頭害死,它就隻會在旁邊笨拙又軟綿綿地勸架。


    到後來,主人真的為那魔頭心甘情願地死了。


    渾沌氣得發瘋,嘶叫著“我一定要殺了那家夥”,滿身戾氣、橫衝直撞地去了另一個世界。


    而有個人在它身邊蹲下來,問:“可憐的小家夥,你打算怎麽辦呢?”


    ——它仰起臉,軟軟慢慢地說:“我要跟著我的主人,無論上窮碧落下黃泉。”


    *


    因為不可抗力的突發意外,節目組給所有人放了兩天假,用以休整調節身體和心情。


    當然,節目組的各項設備每天都燒著錢,各個嘉賓的行程也沒有那麽容易調,兩天一過,燈光、攝像、直播重開,節目火速回歸正軌。


    休息後第一次直播,是嘉賓們送自己的親友團下山。


    小愛豆們都知道,爸爸媽媽一走,自己馬上又要過上風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悲慘生活了,因此一個個送行時眼淚汪汪、依依不舍得真實極了。


    有些爸媽半輩子都沒見過自己崽崽如此真摯的留戀眼神,感動得夠嗆,場麵那叫一個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這其中,黎喬和黎榮軒大概是唯一的異類了。


    黎榮軒仍有些不自在,他還不知道他單獨找沈渢談話的事被黎喬看見了,也不知道該找什麽話題,隻低著頭,幹巴巴地說:“你以後遇到什麽問題,可以試試找家裏說。我……我已經改了。”


    黎喬輕輕地“嗯”了一聲,說:“知道了。”


    兩人之間久久無話,節目組負責帶親友團下山的人開始催促,黎榮軒無措地搓了搓手腕上的表盤,說:“我、我走了。”


    他微微張開雙臂,似乎是想抱黎喬一下,遲疑一秒又收了回去,匆匆忙忙轉身準備跟著大部隊下山。


    “那個,”黎喬忽然開口道,“下山小心。”


    黎榮軒腳步一亂,差點兒踩到旁邊的柏靖琪媽媽,他先回頭大聲答應黎喬:“哎,好嘞!一定!”然後灰溜溜轉頭,一迭聲朝柏靖琪媽媽道歉。


    攝像頭正在直播,他這一呼一吸間的變臉逗笑了許多觀眾:


    【黎爸慫兮兮的樣子還挺好玩兒的哈哈哈。】


    【他平時都是花花公子、精英霸總範兒,也就隻有在黎喬麵前會有這樣的一麵了。】


    【這麽看,黎喬簡直人生贏家啊,粉絲又多又死忠,男朋友有才有貌還深情,隊友尊重在乎他,郭嘉重視維護他,就連爸爸都長得帥又有錢,比同輩年輕一大截,還對他那麽好!!】


    【唉,慕了慕了,人同命不同。】


    【作為黎喬粉絲我想說,我們是可以羨慕他,不過應該羨慕的不是他的命。他剛參加“偶直”時,黎家對他不聞不問,沈渢冷漠無情,粉絲還沒吸幾個、就馬上回踩跑路了,至於隊友,你們還記得熊高卓、趙澤煜和葉榆歌麽?


    趙澤煜親口說過,當時是葉榆歌先指使他,又煽動熊高卓,他們一起陷害黎喬不說,還有那麽多人跟著起哄,可想而知當時有多少人在敵視他、想把他搞下去騰位置。


    黎喬當時隻要有一個反應不及時,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涼了!說他命好的,這個命給你,你接得住嗎?】


    【他粉絲多,是他用一個個出圈舞台、個人表現掙來的;他粉絲死忠,是他在逆境中依然堅持原則,不集資不過分榨取粉絲換來的;隊友尊重在乎他,是他帶著他們表演出精彩舞台、逆風翻盤,靠能力和魅力贏得的;郭嘉重視他,是他貢獻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在危急時刻能挺身而出,憑本事得來的!】


    【黎喬擁有的一切,從來不是靠“命好”兩個字,恰恰是開篇地獄難度,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爭取來的。】


    【+1,所以我們粉絲從來不會羨慕他的命,隻羨慕他這麽有勇氣、這麽堅韌、這麽美好。羨慕著羨慕著,就變成了喜歡。】


    【我們或許終其一生也成為不了他,但至少當他站在舞台上,一束閃光燈打下來,我們在台下看著他的樣子,就會感覺自己也被照亮了。】


    ……


    *


    《偶像的極限生活》節目組駐留的最後一天,剛好趕上苗寨的吃新節。


    吃新節是苗寨春夏之交最盛大隆重的節日,過節這天,家家戶戶都要穿上節日盛裝、參加跳蘆笙會,圍繞篝火跳蘆笙舞、對飛歌、振響鈴,互唱情歌。


    而西江千戶苗寨的旅遊業發展到今天,也把吃新節弄成了大型遊客節日活動,商業長街燈籠綿延,路旁各種叫賣的小攤販,遊人如織,摩肩接踵。


    最後一晚了,嘉賓們依然要為賺小錢錢而努力。


    大夥先前趁著放假,去城裏倒騰了各種“設備”:方程冰弄了一個飛鏢氣球攤位,最開始有不少情侶來,結果男孩子們雄心勃勃地擼胳膊挽袖子、發現自家女朋友正眼睛發亮地盯著帥氣攤主小哥看,頓時額角迸出一個“井”字,氣咻咻地拉著女朋友走開了;


    時舜和元寧扯了一個撈魚攤,水池裏麵遊動著無數條小金魚,五塊錢撈一次,撈上來幾條算幾條。他們倆經驗足、準備周全,人氣始終特別旺,就算偶爾遊客稀少,也有薑子真和幾個萬事可樂的成員坐在一邊,涎皮賴臉表示沒錢能不能拿自己的肉體*相抵……總之幫他們把場麵撐得足足的。


    薑郡和柏靖琪幹脆現場賣藝,薑郡穿著白色漢服跳中國舞,柏靖琪戴著鴨舌帽、穿著哈倫褲跳街舞,兩個都是拿過舞蹈大獎的人,一個翩若驚鴻、一個矯若遊龍,中西碰撞,果真吸引了許多遊客的目光。


    路柴加就捧著自己的貝雷帽吆喝“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他長相討喜、嗓音又清亮,不少遊客還真笑嘻嘻地忍不住給錢了。


    最bug的還要數路柴加的釘子戶土豪親友團之一,穆承混在人群裏,每隔一會兒就換個姿勢丟出一張百元大鈔,人場錢場都捧得無比努力,路柴加的小帽子眼看著就要堆滿了。


    黎喬在臉上粘了假胡子、假眉毛,鼻梁上架一副玳瑁小眼鏡,扮成一副仙風道骨的算命先生模樣,身前一張桌子、兩隻板凳,身旁豎一麵幡旗,上書“半仙問卜 神機妙算”,就這麽擺開了攤位。


    ——剛穿來時就是道士人設,他這也算回歸老本行了。


    西江千戶,以千戶聚居得名,此刻夜幕降臨,上千座苗家吊腳樓亮起的燈光星星點點、漫山遍野,仿佛東風夜放花千樹,吹落星光如雨。


    讓黎喬想起很多年前,他也見過人世間有一場這麽熱鬧的燈會。


    “請問先生,這裏什麽都能算麽?”


    一個年輕人伸手過來,指關節輕輕敲了敲黎喬的木桌板,在他麵前坐了下來。


    “自然。”黎喬故作深沉地咳了兩聲,“這位小友想算什麽?”


    親友團釘子戶之二——沈渢坐在他麵前,微微偏了下頭,黑曜石似的眼瞳裏綻出融融笑意:“姻緣。”


    “我想算姻緣。”


    “姻緣麽……”黎喬煞有介事地推了推玳瑁小眼鏡,把沈渢筋絡分明、修長細膩的漂亮手指翻來覆去地捏捏摸摸,“來讓老夫摸個骨。”


    他先摸上了,才說要摸骨,明顯的先上車後補票行徑,對麵的年輕人似乎也不在意,乖乖地任他摸:“大師可摸出結果了?”


    “摸出來了。”黎喬收回手,一臉嚴肅道,“你今晚就會遇見你的真命天子。”


    “哦?”年輕人的黑眸在長街燈籠下流轉動人,“大師能否再仔細說說,具體是今晚的什麽時候,哪個方向?”


    “這麽著急?”


    “就這麽著急。”


    黎喬終於繃不住,噗嗤笑出了聲,他單手支住下頜,在白眉、白胡子的重重遮掩下,偏偏一雙水茶色眸子裏,有少年般飛揚清澈的神采刹那飛掠:“你的真命天子,就在——”


    “此時,此地。”


    千家萬戶的橙黃色燈光如螢火點點,晚風送來混雜著溪水、青草、樹木的香氣,遊客的喧鬧聲、蘇打團員們的打鬧、追逐、吆喝聲,在不遠處時高時低、此起彼伏。盛夏開始展現它熱情、燦爛、充滿感染力的一麵。


    而屬於他們的夏天,還有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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