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箱子裏的白漓,也不知道拆箱子的是誰。他緊張的屏住呼吸,喵喵聲都不敢再發出來。


    箱子上的膠帶被撕開,拆箱子裏的人正準備接著打開,一陣急促的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談哥,談哥!”


    站在門口的人,聽聲音赫然是經紀人的熟悉嗓音。


    談意見狀,幾步走過去,並且把塞鼻子的棉球給摘了。


    他這幾天感冒,現在呼吸難受,為了圖舒服,他把鼻子都暫時塞上了。


    雕花大門從裏麵被打開,感冒到昏頭漲腦的談意,就這麽沒防備的開了門。


    而在談意開門的時候,白漓也抓緊時間,從箱子裏爬了出來。


    他貓貓祟祟的貼著牆邊往外挪,想要偷偷跑出去。


    門開。


    站在談意麵前的,壓根就不是他經紀人,而是一個戴著鴨舌帽,頭發長長的女孩兒。


    女孩兒手裏還拿著手機,談意看到手機的刹那,頓時明白過來,剛才經紀人叫他那幾聲,是錄音。


    沒有任何廢話和詢問,談意臉色一沉,直接要把門給關上。


    “談哥。”


    女孩兒按住門,抬起一張其貌不揚的臉:“別誤會,我不是私生。”


    談意眼神冰冷,一副你拿我是傻子的表情。


    如果不是私生,怎麽可能會摸到他門口。


    女孩兒的力氣很大,她盯著談意這張臉,露出欣賞的表情:“談哥,我是接了生意,要帶你去個地方。”


    談意現在不想去任何地方,他隻想回到房間,然後,投訴物業。


    他這個地方,入住的時候,安保可是吹的天花亂墜,說在這裏住著,不怕狗仔不怕追蹤狂,一天24小時守護他們的安危。


    結果呢,來這住了不到仨月,危險人物都摸到他跟前了。


    “滾。”


    談意攥著門,要不是生著病,他能當場把人給拎著丟出去。


    “我會滾的,我馬上就滾。”


    “談哥,您配合我一點兒啊,我為了敲響你的門,特意在這裏應聘了工作呢。”


    “我們……一塊兒滾。”


    女孩兒說話的時候,匕首的刀刃已經抵住了談意。


    要不是這把刀抵的位置實在太陰險,往下幾寸,就是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談意也不會還能硬忍著。


    逞強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談意這會兒虛弱,他還不想一個不小心被絕育。


    雖然,寵物醫院某個笑起來挺溫和的醫生,總是試圖抓他做絕育。


    “刀拿開,要去哪兒?我跟你走。”


    談意說著要跟女孩兒走,偷偷看到這一幕的白漓,卻嚇的眼睛都瞪圓了。


    有刀子!


    那把刀子,還在抵著談意的腰腹。


    被嚇到的小奶貓,給自己呼嚕呼嚕腦袋,隨後,竟然勇氣爆棚追了出去。


    外頭的路燈,光線柔和。


    白漓個頭小,往陰影處一躲,藏的十分完美。


    而被刀架著走的談意,自然有脫身的辦法,他隨便找機會,變個原形就能跑。


    可他突然不想跑,想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他。


    “哎,跟你說說,誰這麽大費周章的讓你帶我過去。”


    “周總?還是王總?”


    女孩兒不吭聲,躲在暗處的白漓,也不敢吭聲。


    他回憶著黑足貓哥的氣場,繃著小圓臉,也努力讓自己的眼神襲擊起來。


    在談意被女孩兒給要挾著走到小區門口,並且要上車時,白漓終於忍不住,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咕嚕聲。


    “喵嗷——”


    出,出擊!


    白漓衝出去,想要把也跟著坐上車的女孩兒給撓下來。


    可突然,一束劇烈的強光燈,猛地打了過來。


    打燈的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內。車上走下一人,西裝革履,麵沉如水。


    “喵。”


    先生呀。


    白漓呆呆的看著走過來的人,不知道先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查了所有監控的謝沉,在看到安然無恙的小奶貓後,臉上幾不可察的放鬆了幾分。


    “漓漓,過來。”


    白漓瞅瞅他,又瞅瞅車上。


    有先生在,打壞人好像不需要一隻貓貓。


    “喵喵!”


    想通這點,白漓噠噠噠的跑到謝沉跟前,扒拉著他的褲腿,一路爬到他懷裏,胖墩墩的屁股自覺坐在謝沉的胳膊上。


    “有壞人。”


    白漓伸爪拍拍謝沉,嚴肅提醒:“要報警的。”


    被強光籠罩的鴨舌帽女孩,渾身緊繃,刀尖幾乎都要刺破談意的皮膚。


    談意提著一口氣,目光死盯著自己的腰。


    他有個毛病,暈血!!!


    “把刀錯開點兒。”談意感冒的嗓子,嘶啞的不怎麽好聽:“弄傷了我,你賠不起,我全身上下都買了保險,很貴的。”


    “閉嘴。”女孩兒低怒。


    她抬頭,看著跟她對視的謝沉,打算蒙混過關:“請你讓開一下,擋著我的路了。”


    謝沉目光不變:“讓談意下車。”


    女孩當然不肯。


    她來這打工三個月,今天才終於逮到機會,趁著談意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把他給弄出來。


    如果這時候放人,她三個月的工都白打了!


    談不下去,謝沉退後幾步,他隨行帶的有保鏢。


    這種情況,用不著他出手。


    “漓漓,別看了。”


    謝沉用手捂住白漓的眼睛,怕讓他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小家夥膽子不大,再跟上次一樣,嚇得淚汪汪,那就不好哄了。


    白漓被捂住了眼睛,卻還想從謝沉的指縫間偷看。


    原因無他,這個談意給他的感覺,超熟悉的。


    可記性不太好的白漓,還沒想出來到底是哪兒熟悉。


    “放人。”


    保鏢一步步對著麵前的車靠近,女孩慌亂的威脅他退下,刀尖不小心劃破談意的肌膚,談意臉一黑,這次忍不住了。


    “艸。”


    他忍著暈血的衝動,爆粗道:“都說了我很貴!”


    劃傷了他,賠不起。


    自戀等級拉滿條的談意,驟然攥住女孩的手腕,這次也不再找什麽機會不機會了,他隻想把這個劃了他的人拍死。


    女孩被前後發難,她想帶談意走,顯然是不行。


    “今天放過你。”


    她很聰明,知道在被發現後,不好成功,所以把刀子一丟,手腕猛地從談意手中抽出,轉身就要跑。


    “撲通——”


    跑是跑了,就是跑晚了。


    談意忍著頭暈目眩,一腳將她踹趴下:“我不打女人,可你今兒是個例外。”


    因為試圖綁架他的,不分什麽男女,統一都要被打成綁架犯。


    白漓瞅著談意,越瞅越挪不開眼。


    謝沉見狀,不動聲色的再次被懷裏小貓的眼睛給捂上。


    “我報警了。漓漓,我們回去吧。”


    “喵喵——”


    等等。


    白漓一隻爪爪扒拉著謝沉的大手,一隻爪爪指著談意:“他看到我啦。”


    幾秒後。


    白漓再次宣布:“他暈倒啦。”


    隻是暈倒前,談意看他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像是特別驚訝似的。


    謝沉瞥了眼,保鏢已經把那個女孩兒給按住了。


    至於談意,他純屬是暈血。


    當然,除了暈血外,再加上又受了點刺激。


    他苦尋的寶貝弟弟,好像出現在了他麵前,可他還沒能走兩步,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談意的手都是朝前伸著的。


    漓漓。


    他的漓漓怎麽還不過來?


    “我讓保鏢送他去醫院。”


    謝沉捏住白漓的爪爪,還搓了下那手感很好的粉色肉墊:“時間很晚了,我帶你回去,回去吃魚幹。”


    一邊是先生加小魚幹,一邊是感覺很熟悉的談意,白漓陷入了艱難抉擇。


    謝沉垂眸,對上小奶貓藏不住情緒的漂亮眼睛,淡聲道:“漓漓,你今天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被謝沉一提醒,白漓果然跟著轉移了注意力。


    “我找到工作啦,要簽合同,我想讓你幫我看合同。”


    “好,回家幫你看。”


    在謝沉的三言兩語中,白漓再也顧不上看被保鏢扶起來的談意,他抱著謝沉的大手,一雙琥珀瞳裏隻有謝沉。


    謝沉最喜歡他這樣看著自己,這樣幹淨又澄澈的眼裏,裝滿了自己。


    車子啟動。


    有監控,還有留下來的倆保鏢,待會兒趕過來的警察,會調察清楚情況。


    不需要謝沉再繼續留守。


    沒多久。


    謝沉抱著愛在車裏睡覺的小奶貓,回到了別墅。


    謝伯看到呼呼大睡的白色奶貓,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還好,漓漓回來了。”


    謝伯眼角的褶皺笑的都堆了起來:“先生,還要不要叫醒他?我想給他做點貓飯吃。”


    做貓飯的視頻,是他特意在網上學的,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


    畢竟他們謝家不差錢,先生的錢根本花不完不說,他的工資都攢很高了也沒人花,如今花在小奶貓身上,他們都高興。


    賺錢是幹什麽的,就是要給人花的啊。


    先生還沒有娶到夫人,現在家裏就隻有隻小奶貓,那就隻能讓小奶貓承擔這個花錢的巨任了。


    在夢裏睡的香甜的白漓,還渾然不知自己從打工貓貓,即將變成花錢貓貓。


    他的臉埋在謝沉的胸膛,呼吸透過衣料傳來,讓謝沉那一片的溫度都是熱乎乎。


    “去做一份吧。”


    謝沉淡聲吩咐道:“我帶他回臥室。”


    “好的。”


    謝伯高高興興去做貓飯,他做貓飯的確奢侈。謝沉喝的一千多一瓶的礦泉水,現在直接用來給白漓泡奶糊喝。


    臥室裏,謝沉的大床上現在放了個鋪好的貓窩。


    貓窩柔軟,上麵還搭著小被子。


    謝沉把睡熟的奶貓放進去,把他脖子上掛著的布兜取下來。


    布兜裏,裝著份合同。


    臥室燈光下,謝沉逐字逐行的看著合同內容。在他旁邊,小奶貓睡的乖乖巧巧,粉色的肉墊捂著半邊臉,一副可愛而不自知的模樣。


    謝沉把整份合同看完,自己是挑不出錯來,可他為人謹慎,還是把合同又拍下來,發給了一個金牌大律師。


    律師審閱完,也給了回複。


    “合同沒問題,但是,這份合同的乙方是隻貓?”


    謝沉回了句客套話。


    這意思,是別的不想再談。


    律師識趣的沒再聊,而確認合同無誤,謝沉在貓貓監護人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簽完,隻剩下白漓自己按個爪印。


    “漓漓。”


    他聽到外頭還有腳步聲,於是,低頭叫了聲睡覺的小奶貓:“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白漓迷迷瞪瞪的,被叫醒了都不鬧脾氣。


    他伸了個懶腰,舒展著爪爪,在謝沉的注視下,慢吞吞的坐起來。


    “喵。”


    困呐。


    謝沉眼底似劃過一抹笑意,他撥拉了下奶貓腦袋:“餓不餓?”


    白漓順勢抓住他的手指:“餓。”


    又困又餓。


    謝沉聞言,點評道:“小可憐。”


    小可憐白漓幾步爬到謝沉腿上,沒睡醒的眼睛裏,濕漉漉的。


    “喵喵。”


    貓貓走不動了。


    從夢裏突然醒來,他還有點暈。


    謝沉抱著走不動的小奶貓,帶上合同,直接把他轉移到了餐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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