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頓時覺得自己快燒著了,他分不清,發燒的人到底是傅元灼還是自己,他怯生生地往後退,像是被欺負了的小白兔,不敢反咬回去,隻會往小窩裏繼續躲。


    殊不知,這樣不僅不能趕走入侵者,還會給對方更為輕而易舉的可乘之機。


    “你別靠我太近。”阮笙小聲道,“感覺有點擠。”


    傅元灼非但沒退,反而又往前進了一步,兩人的肩膀靠得極近,好像下一秒就要碰上似的。


    他垂眸,望著近在咫尺的雪白肌膚,掩住眸裏深沉的渴望,沉聲道:“沒辦法,這個池子太小了,隻能靠的這麽近。”


    阮笙踮腳往他身後望去,雖說這口溫泉池不算大,但兩個人也沒必要完全貼在一起。


    他抬手輕點傅元灼的心口:“你退後一點,我都快沒位置了。”


    被碰的人無動於衷,阮笙就又戳了戳。


    傅元灼忽地抬手,扣住阮笙的指尖。


    “別動,”他聲音有些喑啞,被溫泉水的熱氣氤氳纏繞,落到阮笙耳裏,平白聽了幾分從未感覺到的性感。


    “我有點頭暈。”傅元灼睜眼說瞎話,“大概是退燒藥的藥效發作了。”


    “那……我扶你回去躺著?”阮笙臉頰布著紅暈,不知道是因為泡溫泉熱的,還是因為太過曖昧的氣氛。


    “不用。”傅元灼直接往阮笙旁邊一坐,頭抵到對方肩膀上,“借我靠一會就好。”


    他嘴上雖是這樣說,實際上手臂早伸到了阮笙背後,與其說是他靠著阮笙,不如說是他借著頭暈把人堂而皇之地抱在懷裏。


    阮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身邊突然多出一個人,溫熱的肌膚穿過水流,毫不避諱地覆在他身上。


    他愣了愣,原本就染上緋紅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整個人都好像被溫泉水熏得熟透了,晶瑩剔透的皮膚隱隱散發著玫瑰香。


    他想推開傅元灼,但轉過頭一看,對方已經閉上眼睛,神色平靜自然,好像睡著了似的,俊美無儔的眉眼完全暴露在阮笙麵前,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完美得宛如藝術家製作的雕像。


    阮笙呼吸一滯,連忙轉回來,覺得心跳得有點快。


    肯定是溫泉太熱了,他抿抿唇,自我催眠道,一定是這樣的。


    香甜迷蕩的玫瑰香氣兩人之間緩緩流淌,似乎連水流都變得纏綿起來。


    傅元灼心滿意足地埋在阮笙頸間,細細地嗅了幾口。


    他記得,剛才徐致寧趴在阮笙身上動手動腳,海水味的信息素絲毫不知收斂,放肆地染得阮笙身上都是。


    雖然後來味道變淡了,但是傅元灼還是很不滿意。直到這一刻,嗅到淡淡的花瓣香氣,他才覺得心靈安靜了下來。


    不過……


    他動了動喉結,終有一天,這朵玫瑰會被荊棘刺破,從裏到外都染上他的味道,再也沒人敢侵染分毫。


    傅元灼雙眸緊閉,像是在無意識之中,將阮笙抱得更緊。


    阮笙隻覺得身上熱極了,又不想吵醒他,隻好伸手去拿池子邊的牛奶杯,試圖給自己降降溫。


    他喝了一大口,入口的牛奶甜絲絲的,應該是加了蜂蜜。


    沒想到這個山莊的溫牛奶都剛好對上他的口味,阮笙眼睛亮了亮,又接著抿了幾口。


    沒想到過了幾分鍾,他就覺得身上發軟,頭昏昏沉沉,一陣難以抗拒的睡意忽地湧上來。


    阮笙眨眨眸,隻覺得有點困,加上水汽蒸得他眼皮都快睜不開,當即就沒忍住,抵著傅元灼就沉沉睡了過去。


    感覺到身邊人沒了聲音,香軟的呼吸接二連三打在額頭上,傅元灼就知道一定是那杯牛奶起了作用,也不枉他特地要求甜度最高的牛奶,這樣才能完美地掩蓋住安眠藥的味道。


    他掀開眼簾,望著麵前人沉靜安寧的睡顏,薄唇勾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就像小孩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低頭在阮笙臉上親了兩口。


    ……………………………………


    阮笙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醒來的時候,房間裏隻亮著一盞暖黃色的燈,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暈乎乎地坐起來,白色的棉被順著肩膀劃下,雜亂無章地堆在腰際。


    白天睡得多了,再醒來的時候人總是懵的,會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就像現在,阮笙呆呆地坐了好幾分鍾,才想起來自己在哪裏。


    他望向坐在牆邊書桌前的傅元灼,男生正在快速敲著鍵盤,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傅元灼,”阮笙聲音綿軟,“現在幾點了?”


    男生聽到他的聲音,當即停下工作,操控著旋轉椅轉過來:“快七點了,你是不是餓了?我叫人來送晚飯。”


    阮笙怔了怔:“我怎麽睡了這麽久?”


    傅元灼淡聲道:“可能是平時學習太累了吧。”


    阮笙不置可否,動動手臂準備從床上爬下來,突然發現身上已經穿好了睡衣。


    他在溫泉湯裏的時候,還隻穿著一件小泳褲呢。如今衣服整整齊齊,肯定是傅元灼幫他套上的。


    阮笙臉頰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手腳並用地下了床,他突然瞥見自己手腕上一處小小的紅痕,落在雪白清透的肌膚上特別顯眼。


    他抬手碰了碰,既不疼也不癢,隻有指甲蓋那麽大。


    阮笙驚訝地瞪大眼睛,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傅元灼麵前,舉高手腕懟到傅元灼眼前:“你快看!”


    傅元灼視線落到那紅痕上,愣了幾秒,目光遊移:“這塊怎麽紅了?”


    阮笙也很疑惑:“我不知道,醒來就是這樣了,你快幫我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變紅了?”


    他拉開領口給傅元灼瞧,纖細的鎖骨上幾處顯目的紅印,看得傅元灼一陣眼熱,連忙移開目光。


    “可能是皮膚過敏吧,你第一次泡溫泉,或許不太適應。”他掩唇咳了幾聲,說道。


    “是這樣嗎?”阮笙有點懷疑,但他也想不出別的解釋,隻好道,“那我回去抹下藥膏,到時候你再幫我看看背上有沒有。”


    傅元灼神色一動,立即答應下來。


    阮笙他們一行人在山上玩到了周日下午,才依依不舍地坐車回到市區。


    徐致寧路上一直蔫蔫的,他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分化了的事實,更不能接受自己像個瘋子似的往外跑。


    他拉住阮笙,苦兮兮說道:“我真的咬了你嗎?”


    阮笙先是點點頭,然後安慰他:“其實隻有我們三個人看到了,沒事的。”


    “那我是不是對你又抱又咬?”


    “……是這樣。”


    徐致寧覺得自己臉都快丟沒了,他直言道:“我不想分化成omega,太可怕了,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阮笙旁邊的傅元灼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挑挑眉,薄唇輕啟:“alpha也同樣無法抑製本能,不想忍耐的時候,誰也控製不住自己。”


    他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地瞥了阮笙一眼,可惜阮笙還在試圖安慰徐致寧,錯過了這暗含深意的目光。


    下了大巴車,阮笙和傅元灼再次回到顧家大宅,看到奢華高調的別墅大門,阮笙打心底感到厭惡。


    傅元灼察覺到他的情緒,握住阮笙的手,說道:“現在他們都不在,顧家隻有我們兩個。”


    “那他們人去哪了?”


    “準備葬禮。”


    “你說什麽?”阮笙頓時驚到了。


    傅元灼卻十分平靜:“顧雲飛的葬禮定在三天後,顧家人現在忙著準備他的葬禮,沒時間回來的。”


    他頓了頓,認真地望向阮笙,嚴肅道:“三天後的葬禮,我也會參加,所以那天不能和你一起去學校了。”


    阮笙怔了一下,他這兩天玩的太舒心,怎麽都忘了顧雲飛葬禮這回事,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我陪你一起去。”阮笙握緊傅元灼的手心,“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


    傅元灼眉心微皺,不大讚同:“這場葬禮來的人很多,我到時候可能會很忙。”


    他提前了解了一下,三天後的那場葬禮,顧恒立邀請了不少人,顧雲飛沒了,最有可能繼承顧氏的人也就消失了。


    而顧恒立身為一個沒有實權的顧家人,急需在眾人麵前展示自己的威信,哪怕就是親生兒子的葬禮,也要被他利用幹淨。


    “我知道,”阮笙抿抿嘴,目光灼灼地盯著傅元灼,“可是我就是要跟著你,不讓他們欺負你。”


    傅元灼淺淺地笑了。


    他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又有誰會注意到他?


    不過既然阮笙如此堅持,傅元灼也不願拂了他的意,隻好道:“那你要跟在我身邊,別亂跑。”


    阮笙認真地點點頭。


    他記得書中說過,這場葬禮上傅元灼和主角攻第一次見麵,也是這場葬禮上,傅元灼的過往被曝光於人前。


    所有人都對他殘破的腺體和淫亂的母親指指點點,成了傅元灼黑化曆程的催化劑。


    阮笙既然知道會發生什麽,就一定要阻止,不會讓那件事情發生。


    他默默想,現在的傅元灼是很好很好的人,絕不能讓那些壞人傷到他一丁半點。


    阮笙偷偷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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