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顆子彈打在男alpha的腳邊,衝破了僵持的局勢,他嚇得往旁邊翻滾去,黑色口罩掉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路上,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員收起槍,飛快地跑過來將男alpha製服。


    隨後“滴滴”聲響起,幾輛警車從小路上開過來,一支巡警大隊的人從車上下來,包圍了趙信瑞進的那所磚瓦房。


    “這……什麽情況?”


    時沐把一個巡警大隊的人都帶來了?


    如果趙妍青隻是一個小混混級別的,需要出動這麽多人嗎?


    陳汐察覺到事情不是想的那麽簡單。


    何白靈幫她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手法意外地嫻熟,然後兩人坐上警車。


    副駕駛上,時沐戴著墨鏡,手裏不停把玩著一支槍。


    “到底怎麽回事?”何白靈問道。


    遠處的磚瓦房前,一圈包圍滿了人,所有人警惕地持槍對著那扇門。


    “你那個初中同學……可不簡單啊。”


    這話是對陳汐說的。


    陳汐眯起眼睛。“她初中那件事後,就沒有了消息。所以……她是去……”


    她大概能想到,趙妍青現在和什麽樣的人混在一起。


    時沐沉默著沒有說話。


    趙妍青的攻擊性和暴力傾向是刻在骨子裏的,就算遠離了那件事,在別的地方也會一樣。最後越陷越深,才會落得今天的局麵。


    而趙信瑞,則是趙妍青的表弟。


    當時趙信瑞離開學校一段時間內,趙妍青來到他家看他,無意中聽到了陳汐的名字,兩人開始合夥謀劃此事。


    趙妍青當時對於阮桐的厭惡,後來完全轉移到了陳汐身上,在心裏種下一顆惡的種子。


    ……


    “堅決反對任何校園暴力行為,這對未成年人的心理和生理都會造成嚴重的傷害。我們要加強對未成年人犯罪的懲處力度,開通多種渠道幫助青少年遠離暴力傷害。”


    市電視台上,報道了最新新聞,羅列了近幾年來發生的校園暴力行為,模糊處理的畫麵也讓人膽戰心驚。


    阮桐坐在電視機前,手裏還拿著遙控器。她換台正好換到地方台,竟然掃到了這些報道。


    報道用的都是化名,也沒有提及學校名稱。


    同時還報道了一場持續多年才抓捕歸案的犯罪團夥,據說和最近的事件有關。


    一切都結束了。


    阮桐拿著遙控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突然門被敲響。


    阮桐趕忙關掉電視,站起來去開門。


    門外,時沐裹著大衣,將脖子縮在毛領裏,大口地喘著氣,臉凍地有些紅。


    “今天溫度真低,我給你泡杯茶吧。快進來。”


    阮桐說著就準備去找茶葉。


    “不用了。我回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回b市了。”


    “啊?”阮桐拿著茶壺的手一頓。


    “那邊還有點事。”


    老爸老媽突然從國外回來,要查她的崗,她得趕緊去接二位老大爺。


    “哦。”阮桐心裏有些空蕩蕩的,忽然又想起什麽,問道,“那你之後還到韶城來嗎?”


    “可能吧。何白靈不還在這邊嗎,我總要來看看她。”


    阮桐欲言又止道:“你們是一對?”


    優秀的alpha和omega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啊?”


    這話讓時沐笑起來。阮桐應該是不知道何白靈和陳汐的事,自己怎麽可能去摻和她們倆?


    再說了,何白靈那種看起來溫柔,實則笑裏藏刀的女人,她可惹不起。


    “想多了,我沒女朋友。”


    阮桐聽見這話,不知道為什麽有些高興,轉身去臥室裏翻找起東西來,出來是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紅色福袋子,用紅色的細繩子係著。


    “送給你,一路平安。謝謝你幫我。”


    晚上,時沐在國際機場等著父母從海外飛回來。


    她這段時間有些累,坐在椅子上靠著就昏昏欲睡。


    隨手攜帶的包鏈上掛著的福袋一晃一晃,像是某個人在狹小的房間的蹦蹦跳跳的樣子。


    “喲,誰送給你的?又是哪個新找的女朋友?”


    老媽一出來就看到她包上晃眼的小玩意。


    “你可不會買這種東西。”


    “不是。”時沐心情有些煩躁,剛剛才掛掉幾個人的電話。


    她的那些朋友們,一聽到她回b市的消息,立馬又想約著去哪玩。


    “不承認就不承認嘛,掛著個臉幹嘛。”


    時沐媽媽看上去就跟著二十多歲小姑娘似的,特別年輕,說話的聲音很嗲。


    “我可太了解你了,你這種為情所傷的樣子可是難得一見,應該拍個照記錄一下。”


    “……”


    哪來的為情所傷。


    另一邊,阮桐和陳汐在聊天時,陳汐問到以後的事。


    二中實在不算什麽好學校,很多人連大學都沒考上就匆匆找了工作混飯吃。阮桐雖然現在學習差,但她是能看出來的,阮桐隻要有條件,還是非常願意學習的。


    阮桐猶豫了一會,問道:“b大是不是特別難考啊?”


    “當然。”


    b大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存在,在二中這樣的學校幾年都出不了一個。


    “難道你……想考b大?”


    陳汐驚訝地問道。


    “不不不,那裏可輪不到我去。”


    阮桐掛了電話,手機上滑來滑去,最後還是輸入了“b大分數線”。


    “好高啊——”


    她癱倒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


    *


    冬天快到了。


    韶城偏南方,又不屬於供暖地帶,在這個時候特別冷。


    年輕的omega早早戴上防凍裝備,從手套、圍巾、暖寶寶到護膝,全身不給一點漏風的機會。


    很多alpha仗著自己皮糙肉厚,不願意像個o一樣,最後手指頭被凍成幾根胡蘿卜,才願意戴上手套。


    老周特地強調過手套的問題:你戴了還怎麽寫字,怎麽考試,幹脆把手插兜裏得了,像個老大爺一樣攤在座位上。


    班裏自然是沒人聽,該戴的照樣戴。


    陳汐拿著個毛絨的手套,別人戴的最多是胡蘿卜,她戴的和熊掌有的一拚。


    上課時,陳汐就揣著熊掌手套,擱在腿上,筆和書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一動也不動。


    何白靈頻頻看了她好幾次:“你不動筆啊。”


    陳汐實話實話:“冷。”


    “你是不是alpha?”


    別人家的alpha逞能穿的和夏天一樣,她家的怎麽就這麽怕冷?


    陳汐擺了擺兩隻熊掌:“是啊,弱小無助又可憐的alpha。”


    “……”


    何白靈說:“我也冷。”


    然後搶過她的右手套,硬生生拽了下來,套在自己左手上。


    手套是兩麵的,左右手不分。alpha的手普遍比較大,手套戴上去垂了一部分下來,鬆鬆塌塌的。


    陳汐垂著眼嘟起嘴,幽怨地看著她。


    何白靈十分滿意地表示與我無關,然後繼續寫字。


    整堂課,陳汐不想聽課,隻想搶手套。


    每次老師轉過去的時候,她就迅速伸出手,半個身子倚靠過去,開始扒拉著手套。


    但何白靈總是把左手移得很遠,讓陳汐完全夠不著。


    “……”


    嗬,壞女人。


    陳汐不認輸,她不能再為了區區這種小事,就敗給別人。


    她把左手套戴到右手上,然後左手伸進了何白靈的口袋裏。


    方形的口袋,裏麵有小絨毛,貼著體溫一下子就暖和了。


    陳汐抬眼炫耀似地衝何白靈笑了笑。


    左手在口袋了捂了一節課,下課時都不想拿出來。


    何白靈起身的時候,陳汐的手還塞在裏麵一塊被舉了起來。


    “……放開。”


    “不。”


    何白靈麵無表情地將手套拽掉,扔到陳汐桌子上。然後扯了扯衣服,陳汐的手被迫甩出來。


    她去辦公室找老周。


    老周對人的態度千變萬化,能夠一秒變臉,對何白靈始終是客客氣氣的。


    “白靈啊,之前那個論壇的事是我們學校沒處理好,現在結果出來了,大家都知道真相,那些該刪的都已經刪掉了。”


    “謝謝老師。”


    何白靈禮貌地回應道。


    “哎,謝我幹嘛,是我們的問題,沒及時處理,嘿嘿。還要多謝你母親給學校建的那棟器材室,我們以前實驗總是少這個少那個,現在東西全了,學校理科實驗分肯定能提高不少。”


    “嗯。”


    “那個,老師再問問你啊,就是你同桌,陳汐。你也知道,她性子有點,誒,怎麽講呢……”老周撓著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這件事,“我真的沒想到,你們會……”


    你們會變成這種關係。


    你會喜歡她。


    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一方麵陳汐學習雖然有進步,但是她底子在這裏,又隻是個普普通通的alpha,自然配不上何白靈。


    倘若讓何白靈母親知道了,那學校將失去最大的投資方。


    另一方麵,老周是真覺得何白靈挺喜歡那孩子的。


    又不願意違背何白靈的意願。


    真是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何白靈心裏清楚。她垂眸輕輕說道:“這您放心。還請您不要告訴我母親就好。”


    何白靈帶著心事回到班級。


    前門因為經常有風,已經被前排人關上了。


    她從後門進來,一眼就看到陳汐趴在桌子上,胳膊伸得很長,戴著毛茸茸的熊掌手套垂下來。


    陳汐頭靠在桌上,但沒睡著,看見她偏過頭來。


    然後雙眼微微彎起,笑了一下:“哎,你知道嗎,現在手套裏麵都有氣味了。”


    “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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