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漾在之前就覺得沈檸若對自己的態度是有些奇怪的,或者說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在她的認知裏麵,沈檸若這樣長相和氣質的人,不會是主動的那一類,更多的是被動。


    因為沈檸若不可能缺少別人的欣賞和喜歡。


    但沈檸若在自己這裏無疑是掌握主動的那一個,她們之間的第一句話是沈檸若開口的,她們之間的第一場互動是沈檸若發起的,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事情,都是由沈檸若開始的。


    不過讓邱漾覺得更奇怪的不是這裏,而是沈檸若偶爾會出口的那幾句安慰的話,在西城的那一晚對她說會遇見更好的人,在雲城從趙明芬家裏出來時也是說了差不多的話。


    很暖心沒錯,但同時也讓邱漾有些迷惑——


    沈檸若在知道了自己的前任是女生的時候,竟然一點奇怪都覺得嗎?


    像是一點都不意外。


    尤其是陶思嫻為了瓶子的事情上門那天,沈檸若和陶思嫻從沒見過麵,其實來家裏也可以是朋友,但沈檸若開口就是“前任”。


    邱漾當時沒來得及細想,現在回憶一番才覺得哪裏都不對,她看著此刻在自己麵前的沈檸若,嘴唇一張一合間,隻是說了句:“你讓我緩緩。”


    她沒想過自己和沈檸若會有這樣的一層“關係”在,她被陶思嫻欺騙傷害,而沈檸若卻被陶思嫻現在的丈夫欺騙傷害,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她們兩個都是受害者。


    “好。”沈檸若的內心開始忐忑起來,她實在是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到重點,也不知道邱漾的態度會是怎樣。


    這件事說到底也不是欺騙,而是隱瞞,如果早在一開始就亮出了自己是另一位受害人的身份的話,沈檸若覺得自己肯定會不知道後續走向,但唯一確定的就是如果真的在最初就讓邱漾知道了,那麽也不會有她們在西城的七個旖旎曖昧的夜晚了。


    最大的可能或許就是當朋友,或者連朋友都不是。


    邱漾腦子裏捋了捋這件事,發現自己不能立馬就完全消化,她看著沈檸若誠懇的眼神,而後抿了下唇,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為什麽要來找我?”


    “我……”沈檸若嘴巴張了張,隨即頓了兩秒,才又繼續,“我當時也不知道,就是很想見你。”


    “那張照片上的你看起來很開心,我不知道你失戀之後能不能繼續開心下去,就想近距離看一下,我知道這個理由有點不切實際,但我當時的確是那樣想的。”


    沈檸若的語氣很真誠,眼神更是不用說,像是要把整顆心都掏到邱漾麵前一樣。


    邱漾聽著沈檸若有些急切的解釋,輕輕地吐露了一絲歎息,她的眼睫低了低,其實之前很多她都疑惑的地方都被沈檸若今晚的坦白解答了,每一條線都很清晰。


    沈檸若拉住了邱漾的手,還在說著:“我當時對你更多的是好奇,可是一接觸下來,我的情緒就被你完全掌控了,我以為我是你拿來轉移注意力的工具人,我樂在其中,但是時間一久,我發現我一點兒也不滿意這個身份。”


    “好,我知道了。”邱漾像是安撫沈檸若一般,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謝謝你現在向我說這些。”


    “不會晚嗎?”


    “不會。”邱漾的雙手捧上了沈檸若的臉,她的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沉檸若的肌膚,唇邊的笑意還在逐漸加深,“但是也不早,因此我斤斤計較了起來,覺得若若姐姐還得再多一次懲罰才行。”


    “若若姐姐”這個稱呼讓沈檸若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莫名覺得此刻正看著自己的不是純潔的小羊,而是露出了獠牙的狼。


    像是她們的身份對調了一般。


    沈檸若的臉上還清晰地傳來了邱漾的手的溫度,有些熱熱的,同時被邱漾撫了撫的地方,還多了一絲癢意,她的喉嚨不禁緊了一下。


    “好。”沈檸若應了下來,話音剛落,她的嘴唇就被邱漾含住了。


    邱漾一向都吻得很溫柔,嫌少有這樣的強勢的時候,她的手抓住了沈檸若的手,食指的指腹在沈檸若的掌心劃著,並且還傾身過去,將沈檸若的腦袋抵在了沙發靠背上。


    這個姿勢很霸道。


    而她的舌尖更是一點顧忌都沒有,徑直撬開了沈檸若的雙唇和齒關,像是想要奪走沈檸若的呼吸,她勾著沈檸若的舌頭和自己的糾纏、追逐。


    可是一個吻怎麽夠呢?


    邱漾想要更多。


    她理順了沈檸若說的這一切,她不生氣也不憤怒,她甚至覺得自己更幸運了。


    因為對方是沈檸若。


    因為沈檸若最初心甘情願地當她的工具人。


    因為沈檸若現在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哪怕不是偶然,哪怕當時是因為好奇。


    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邱漾不是個喜歡去計較的人,她隻願意相信自己看見的,她在沈檸若的眼裏看見了陶思嫻不曾有過的真誠和愛意,她也從沈檸若的行為裏見到了陶思嫻不曾做過的在意和緊張。


    能夠和沈檸若互相喜歡這件事,足以讓邱漾思考是不是終於被神眷顧了,因為以前得到的比較少,她就更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這個吻被注入了邱漾更多的情緒和情感,到後來她有些氣息不足了才停下來,她趴在沈檸若的肩頭,倏地眼眶泛起了酸意,但她不想表現出來,隻是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沙發很大,沈檸若抱著邱漾翻了個身,過了一會兒,她笑著問著邱漾:“是不是還沒喂胖胖?”


    “是。”


    “那我們等下回去喂貓?”


    “好。”


    沈檸若聽邱漾的回答這麽短,這才察覺到邱漾的情緒有些不對,她掰了下邱漾的臉讓邱漾看著自己,而後就一臉的擔心:“怎麽了?怎麽不開心了?”


    邱漾稍微用了點力,又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沈檸若的肩窩除處,這樣一來她的聲音就顯得有些悶悶的:“我沒有不開心。”


    沈檸若的掌心扣在了邱漾的腦後,她揉了揉邱漾的後腦,微微偏頭痛,聲音柔了很多:“那是太開心了嗎?”


    得到的是邱漾的一個音節:“嗯。”


    短短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這是邱漾以前從未想過的,她甚至在之前還以為自己要花很久的時間才能忘記陶思嫻,可是因為沈檸若的出現,讓這個時間被按了快進鍵,速度直接拉滿。


    沈檸若的嘴角翹起了一點弧度,而後親了一下邱漾的發頂,輕聲說:“如果是因為我的話,那我……”


    “榮幸之至。”


    邱漾聽見這話才偏過腦袋,她輕哼了一聲,坐了起來:“該回去給胖胖煮肉了。”


    “好。”沈檸若的笑眼彎彎,語氣情不自禁地多了一絲寵溺的味道。


    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而且還沒砸出大坑,這讓沈檸若鬆了口氣,她知道這件事的性質是隱瞞,所以一開始才會那麽忐忑。


    而等現在一切都坦白了,沈檸若又不禁更加心疼起來了邱漾,她難道會不知道邱漾為什麽會開心嗎?


    正是因為知道,沈檸若才更加心疼,隻是她知道邱漾在這時候有些要麵子,她也就不會直言,隻是默默地把邱漾的事情更看重了一些。


    兩人再次上了車,邱漾坐在副駕駛,她一路都撐著腦袋看著沈檸若,等前方紅燈了,沈檸若就會轉過頭來和她對視,甚至會湊過來親一下她的臉。


    邱漾恨不得將這一幅畫麵被刻在光盤山,以後拿出來回看也肯定會露出來笑容吧。


    但是既然都說了要懲罰了,邱漾也不願意做一個食言的人,在路上的時候她甚至都想好了對沈檸若的第一個懲罰。


    其實她們都知道,這即是懲罰,也是獎勵。


    更是兩個人之間的情趣。


    喂了貓之後,沈檸若就被邱漾拉進了浴室,嘩啦啦往下墜落的熱水之下,兩人都不著寸縷,而邱漾對沈檸若的要求則是——


    不能叫出聲音。


    哪怕下午在車裏的時候還在那說“白天叫姐姐,晚上姐姐叫”。


    沈檸若很配合,一直都輕輕咬著自己的唇瓣,克製又隱忍,由著邱漾放肆造次,隻是哪怕她體力再好,也有些頂不住,最後抱著邱漾還是禁不住從喉間溢出了一絲輕吟。


    換來的卻是邱漾指尖的又一次撩撥。


    等場地從浴室轉到了臥室,邱漾想要沈檸若體會更多,因此拉出了自己的椅子,讓沈檸若坐在上麵,而她自己則是跪在了地毯上。


    沈檸若:……救命。


    邱漾像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到了尾聲的時候,沈檸若已經沒多少力氣,她的胸口起伏很大,邱漾親昵地親了下她的嘴角:“沈教練教我遊泳的學費,今晚結了。”


    沈檸若看著邱漾的眼睛,嘴唇張了張,最終半個字也沒說出來。


    她累了,現在還有點困,隻想睡覺。


    今晚做的一切像是抽幹了她的力氣,讓她禁不住思考自己要休息多久才能恢複體力,想著想著就抱著邱漾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一點,沈檸若的身邊沒有邱漾的影子,昨晚的記憶悉數湧了上來,她撫了下自己的額頭,這才掀開被子穿上睡衣起來了。


    她以為邱漾在客廳,想也沒想就用這樣的形象開了門,結果在外麵的還有越楚和姚瑤。


    沈檸若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來的,她現在隻想藏起來,正要轉身,就聽見了姚瑤的笑聲。


    “終於醒啦!”


    “沈、0、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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