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房車內氣氛和樂融融。
被屢次拉踩的秦牧野孤獨得像個小醜。
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到此為止。
秦崇禮被驅逐出秦家的祖業秦氏集團，雖然仍是最大的股東，但他人在外地，卻被股東們聯合起來罷免了董事長的職位。
這到底還是一件足以撼動商界的大事。
以互聯網的傳播速度，商界的事用不了幾個小時也變成了全民圍觀的頭條。
熱搜自然是上了的。
#秦崇禮被迫退位#
#秦首富失業#
#秦家，危！#
零零星星的熱搜好幾條，熱度都高居不下。
畢竟首富全國就這麽一位，而且秦崇禮穩坐首富之位也有十年之久了。
這熱搜一出，即便對商界的事絲毫不感興趣的路人網友，不免也會忍不住好奇也點進去看一看。
首富被逼宮下台這麽刺激，這可和平時那些跟娛樂圈攙和的花邊新聞不是一個層級的瓜。
全民都在恰瓜的時候……
秦崇禮也沒閑著。
他固然在兒子女兒們麵前顯得非常淡定，但擺在眼前的事情仍是要親自著手處理的。
他們剛回到老宅，已經有好幾個公司的心腹在客廳裏火燒火燎地等候了。
秦崇禮隻交代秦牧野好好陪棉棉玩，自己和秦淮嶼旋即都去樓上的會議室開會了。
秦崇禮被罷免董事長職務，隻是危機的第一步。
隨後跟上來的，還有一係列接踵而來的重大危機。
這件事引發了商界巨大的動蕩，有關的幾間大銀行立刻就做出反應，未免引發更大的經濟混亂，各大銀行以應對重大危機為由，先行凍結了秦崇禮名下全部的秦氏股份，包括他的部分個人財產也全數被凍結。
這樣一來，股市會有一個反應時間，不至於明早一開盤就全線崩盤。
秦崇禮的大頭股份被凍結，也意味著接下去無論秦氏發生任何變故，這些股份都不會被輕易拋售。
而他的股份被凍結引發的一係列債務危機，銀行都已經先下手凍結了他的財產。
這些複雜的事情，棉棉當然是不懂的。
她在傭人姐姐的照料下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了睡衣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棉棉知道爸爸和淮嶼哥哥在忙，她懂事地不去樓上打擾他們。
但她看得出爸爸被迫退位這件事還是挺嚴重的，比如二哥哥此時就焦躁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不僅是二哥，還有家裏的管家榮伯，包括傭人姐姐們，每個人臉上都有些恍惚的神色，大概是都在為秦家和他們自己的前途擔憂吧。
棉棉在電視上找到了經濟新聞頻道，果然有幾位專家正坐在電視裏麵探討她爸爸被迫下台的事情。
這些西裝革履的叔叔們聊的話題都太高深了，棉棉豎著小耳朵，認認真真聽了半晌。
小臉漸漸皺成了包子。
叔叔們說的每個字都是普通話，她明明每個字都聽得懂，可不知道為什麽，組合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
就好像肖燃哥哥在補習的時候經常皺著眉頭，一臉發愁地看著物理題，手上轉著筆，嘴裏念叨著：“知識它進不去腦子啊”那樣的感覺。
……
秦牧野就倚在她旁邊刷微博。
棉棉小奶音叫了他一聲：“二哥哥。”
秦牧野似乎正在激情吃瓜，並沒有聽見。
棉棉便動了動她光溜溜的小jiojio，碰了碰他的大腿。
“二哥哥，你在幹嘛呀？！”
秦牧野這才猛得抬頭，不假思索道：“別吵，我在看知乎。”
棉棉不知道知乎有什麽好看的，她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電視：“二哥哥，這些叔叔在聊什麽呀，你能總結一下告訴我嗎？”
秦牧野掃了電視屏幕一眼，敷衍道：“這些所謂的經濟學專家都是不說人話的，別看了，你一個幼兒園文憑都沒有的小文盲，看這些幹啥，我給你調動畫片看？”
棉棉小眉頭蹙著：“可是他們在說爸爸的事情，我想聽懂！”
秦牧野暴躁地撓了撓頭，倒是也懶得騙她：“這……我要是能聽懂他們在掰扯啥，我還需要看知乎嗎？”
棉棉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伸長了小脖子，看了看他手機屏幕裏的知乎頁麵。
那長長的文章標題是——
【如何看待秦崇禮被逼退位一事造成的經濟影響？理性探討秦家首富地位被撼動對社會各界造成的廣泛影響。】
聰明的棉棉一下子就看懂了標題，但具體文章正文裏麵密密麻麻的內容，還有下麵許多加入討論的回帖，她就一頭霧水了。
而她很快就從二哥困惑迷茫的表情中，明白到原來二哥對這一切的理解程度和她是一樣的——也就看懂了標題而已。
棉棉有點發愁。
她傷腦筋的時候習慣性地抱著膝蓋，把自己團成一小球，縮在沙發角落裏長蘑菇。
秦牧野見她這樣，也有點羞愧。
他知道四歲的小臭豬是個好奇寶寶，她得不到答案隻怕是晚餐都沒胃口吃了。
秦牧野想了想，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案。
他給陸家那個小神童打了電話，向他求助。
陸清珩已經放學了，步行十多分鍾就走了過來。
他充當小老師，很耐心地在棉棉和秦牧野麵前用最簡單通俗的語言解釋了目前秦崇禮的處境。
有了陸清珩的解釋，一切變得非常容易理解。
棉棉著急地問：“清珩哥哥，所以我爸爸不僅僅是普通的退休，他還有可能會破產對嗎？”
陸清珩的解釋相當於把一篇萬字學術論文翻譯成小朋友能理解的動畫片語言版，然後還掰開了揉碎了進行分析。
秦牧野當然也聽懂了。
他拚命朝著陸清珩擠眉弄眼，希望他可以用善意的謊言哄一哄他妹妹。
男孩顯然看到他的暗示了，但他還是誠實地點了頭：“是的，是有這種可能性，大體要看秦叔叔的應對方案是否有力，以及事態後續的發展。”
秦牧野被他的老實氣得直翻白眼。
棉棉拽了拽陸清珩的袖子：“那爸爸破產之後我們家會變成什麽樣呢？”
陸清珩想了想，客觀道：“對秦叔叔來說，如果破產，可
能會隨之產生巨額的負債，但秦家根基深厚，對生活質量應該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陸清珩雖然才十歲，但凡事都很理性。
既然棉棉這麽著急，專門把他叫來請教，肯定是想要得到真實的回答，而不是哄騙小朋友的話而已。
陸清珩在得知秦崇禮的境況後，也是有些憂慮的。
但他分析過秦家每一個人的經濟狀況。
秦淮嶼自立門戶很早，他名下有獨立的企業，應該不會受到秦氏的牽連。
秦牧野的事業處於上升期，隨便拍一集電視劇就有幾百萬的片酬，更別說拍綜藝、演唱會、各種商演、廣告代言之類的收入。隻要秦牧野努力營業，短時間內也不至於太糊。
黎湘雖然剛剛複出，但她當了十幾年的影後，想必也有不少的私人積蓄。
秦肖燃固然還小，但他也有固定粉絲，在電競圈內也算是不小的流量，更別說他半年後正式進入國家隊，會有固定工資和生活補貼。
總的來說，秦家所有人的經濟狀況都很穩定，棉棉是不會餓肚子的。
所以陸清珩才輕輕揉了揉小團子的腦袋，語氣放鬆：“棉棉不用太擔心，你們家的經濟狀況還是很穩定的，足夠棉棉豐衣足食長到十八歲。”
棉棉對陸清珩的判斷一向是很信服的。
隻不過……她擔憂的並不是自己會不會餓肚子，她還是擔心爸爸多一點。
爸爸失業了，沒有工作了。
她換位想想，如果是肖燃哥哥不能打遊戲了，二哥哥不能營業了，媽媽不能拍戲了……他們肯定都會很失落。
那爸爸呢？
爸爸是不是其實也不想退休？
棉棉陷入了更複雜的思考中。
秦牧野有些焦頭爛額，他拉著陸清珩追問：“你說我爸可能會破產是真的嗎，那他破產不就相當於我們家會破產？那我爸如果負債一大堆的話，我會不會也需要幫他還債啊？”
“…………”男孩露出十分無語的表情，“理論上來說，是不需要的，父債子償不符合法律原則。但，從道義上來說，你可能應該替你父親承擔一部分？”
秦牧野當即表情管理失控，整個人癱在沙發上，裂開了：“不是吧不是吧？我才二十一就要負債幾個億甚至幾十億？我的老天鵝啊球球了，不要讓我爸破產吧，球球了啊啊啊。”
*****
秦牧野裂開的心情持續了很久。
但棉棉倒是很快就從擔憂裏走出來了。
她想得很簡單，即便爸爸破產了，家裏會少很多很多錢，甚至會欠銀行很多很多錢，可是隻要爸爸健健康康地在她身邊，就不是什麽大問題。
哥哥們都會賺錢，她長大以後也會賺錢的，全家一起不怕養活不了退休的爸爸。
在樓上和心腹下屬們開會的秦崇禮……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四歲的小閨女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
網上許多網友是單純吃瓜看熱鬧。
但棉棉的粉絲們可就不是這種心情了。
她們是真情實感地擔心棉棉。
開玩笑，棉棉的幾個哥哥都不小了，已經有或即將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可棉棉才四歲啊，她還是個喝奶的幼兒園小朋友呢。
真情實感的媽媽粉們不由得為女鵝未來的生活感到無比的擔憂。
秦牧野幾乎一直沒停下刷微博。
他一邊吃飯還一邊刷，看到那些焦慮的媽媽粉的反應後，他隨口跟棉棉提了一嘴：“你要不要發條微博啊，安撫一下那些躁動不安的粉絲們，免得她們過分焦慮了，再誇大影響就不好了，畢竟咱爸現在還沒破產不是麽？”
棉棉放下手裏的兒童筷，難得覺得二哥哥提出了一個靠譜的建設性意見。
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有很多很多粉絲，在網絡上有不小的影響力。
如果她發微博安撫大家，那些網上對爸爸的狀況議論不休的網友們，是不是也會因此消停一些？
小娛樂圈人棉棉已經越來越懂套路，她覺得有必要發一個表示他們家依舊歲月靜好的微博。
但是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該發什麽，怎麽發才會顯得沒那麽刻意。
這會兒正好秦肖燃也結束訓練回來了，大家就在餐桌上一起討論。
司命隨口說：“要不你開個直播吧，也不用說什麽，就跟粉絲們打個招呼，讓她們安心就好。”
秦肖燃也覺得可取：“現在的流量都經常直播，很簡單，也不用多長時間。”
棉棉想了想說：“那我要換套衣服，你們幫我準備一下！”
小團子從凳子上蹦躂下來，躂躂地跑上樓，更衣打扮去了。
她換了一條粉色的小裙子，很簡單的全棉款式，既適合出鏡，又不會在家裏的環境顯得太過刻意。
秦肖燃自告奮勇幫她拿手機，就這麽開播了。
棉棉在微博上開了直播，因為毫無預兆，起先並沒有幾個粉絲進入直播間。
秦牧野說：“還沒人，要等等，以我的經驗來說，等個十分鍾就有人了，你不是還沒吃完飯嘛，先接著吃點。”
棉棉喝了兩口湯。
秦牧野幫她剝了大蝦。
今天的蝦是水煮的，超級大隻，很新鮮，隻要蘸一蘸醬料，就能享受到最鮮美的口感。
棉棉直接上了手，白軟的小胖手，抓著巨大的蝦仁尾巴，蘸了蘸麵前小碟裏酸酸甜甜的檸檬醬，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她吃了幾隻蝦，又抓了一隻蜜汁雞翅啃著。
秦肖燃也站著幫她夾了下菜，一時忽略了直播，卻不料短短兩分鍾裏已經陸續有很多粉絲進入直播間了。
彈幕刷了起來——
【女鵝竟然開直播了，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啊啊啊啊棉棉寶貝，媽媽愛你，快來媽媽懷裏親親mua! (*╯3╰)】
【小棉棉這是在……吃飯嗎？】
【不會是不小心點錯了直播吧，棉棉在啃雞翅，好香哦把我都看餓了】
【好大的蝦仁，都有棉棉的半個臉那麽大了，棉棉食欲真好】
【所以女鵝今天是在開吃播嗎？】
【從下午就聽說女鵝的爸爸秦首富被迫退位了，難道棉棉真的要出來營業了嘛？】
【我可以我可以！棉棉開吃播吧，媽媽第一個打賞！】
等秦肖燃回過神來，看著彈幕瘋狂刷屏的粉絲打賞，他簡直目瞪
口呆：“這……妹妹的粉絲，好像誤會了什麽？”
秦牧野問：“怎麽了？”
棉棉也好奇地停下啃雞翅的動作，眨巴著大眼睛：“有人了嗎有人了嗎，有人進入直播間看棉棉了嗎？”
彈幕聽到棉棉說話，都刷瘋了——
【啊啊啊棉棉的聲音還是那麽甜】
【小奶音我愛了，媽媽好愛你啊】
【寶貝兒快吃吧，可別餓壞了，媽媽就喜歡看寶貝兒幹飯】
【姐妹們，禮物打賞快刷起來呀，女鵝第一次直播，可不能沒有排麵！】
【必須的，誰讓我就隻有棉棉一個女鵝】
秦肖燃欲言又止：“……有了，已經有兩萬多人了，大家都……很熱情，而且，好像很喜歡看棉棉吃飯？”
棉棉還從未了解到吃播這一領域，她疑惑地啃完手裏的半隻雞翅，然後笑眯眯地衝著鏡頭打招呼：“姐姐們晚上好呀，聽二哥哥說有好多熱心的姐姐們擔心我，請大家放心，棉棉的生活很好，正在吃晚餐呐。”
秦肖燃隨時把彈幕反饋給她：“你的粉絲，真的……以為你在開吃播啊，她們都叫你多吃點，說看你吃東西特別開心，她們自己胃口也好了。”
棉棉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幹飯還可以給大家帶來這樣的積極影響。
她很配合地繼續吃起來。
“姐姐們都吃晚飯了嗎？不要餓肚子哦，要像棉棉一樣吃飽飽的。”
棉棉其實是真的餓了。
她剛回來的時候有點焦慮，洗了澡折騰了一陣之後，又和二哥一起聽陸清珩補課經濟學相關知識，耽誤了那麽久，其實都快餓過勁兒了。
秦牧野見她吃蝦吃得快，就加快速度幫她多剝了幾隻，碼在她的小盤子裏。
又幫她剝了幾塊新鮮的波龍肉。
棉棉兩隻小肉手各抓著一隻蝦，一口接一口，因為蝦肉過分飽滿肥美，塞得她小嘴巴滿滿的，兩腮一鼓一鼓像小倉鼠。
秦牧野又幫她盛了一小碗瑤柱奶香龍蝦汁撈麵，是今晚的主食。
他隨口叮囑道：“吃蝦吃的有點多了，吃點麵條吧，老媽說你晚上不能吃太多海鮮，容易積食。”
棉棉點了點小腦袋，乖乖地自己用兒童筷子扒拉著麵條。
彈幕都很激動——
【這是野哥的聲音，入鏡的是野哥的手嗎？手指好長好漂亮啊】
【手控表示滿足了！】
【這麽漂亮的手，一看就是專門為替妹妹剝蝦而準備的】
【哈哈哈哈秦頂流真的很寵妹妹了】
【剛剛好像還聽見棉棉三哥和表哥的聲音了】
【這家夥給我整餓了，跪求女鵝每天開吃播吧，好家夥吃得也太香了】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我已經喊累了，棉棉究竟是什麽神仙寶寶啊】
【棉棉真的很寵粉了，知道我們這些媽媽粉都在擔心她，還專門開直播安慰我們】
【愛了愛了，老母親有被感動到，棉棉不愧是貼心小棉襖】
大概播了半個小時，棉棉就跟粉絲們擺擺手道晚安下播了。
最後的觀看人數高達三十多萬。
有了棉棉的可愛吃播，不僅粉絲們鬆了一口氣，網上那些對秦家境況腦補過多的聲音也就沒了發揮空間。
網友們都意識到，雖然秦首富遇到了一點棘手的麻煩，但棉棉和哥哥們的生活還是和往常一樣的。
……
晚餐後，秦牧野看著棉棉微博後台數目不菲的打賞進賬。
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
“這……也太多了吧，小臭豬的粉絲們這麽壕的嗎？”
秦肖燃rua了rua妹妹的小臉，忍俊不禁：“這大概就是頂流的力量吧，真實的頂流就是這種水平。”
秦牧野：…………虛假的頂流有被內涵到。
司命看了看那一串數字：“看來棉棉的經濟獨立已經實現了，隨便營業一下就賺得荷包鼓鼓，這也太幸福了吧。”
棉棉開直播完全沒想過還可以賺錢錢。
她想了想說：“粉絲們的錢錢我先幫他們攢著，以後攢多點一起捐給有需要幫助的小朋友吧。”
秦牧野還挺吃驚：“你才四歲就已經開始經營慈善事業了嗎？”
棉棉奶聲奶氣，小臉卻滿是認真：“錢夠花就行啦，多餘的部分能夠給別的小朋友提供幫助，這樣錢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呀。”
當晚，秦牧野接到無數個直播平台發來的邀約函，都在重金強烈邀請棉棉去他們的平台注冊直播賬號。
秦牧野看著那些巨額合作邀約，撫了撫額：“爸要是不破產還好，倘若真破產的話，搞不好我妹真的會成為全家最能賺錢的那個？？”
*****
第二天早晨。
棉棉早早就起來了，正坐在餐桌邊捧著奶瓶，晃悠著小jiojio，享受地喝奶。
秦崇禮也起得很早，他親了親棉棉的額頭：“爸爸今天還得去公司辦理一些手續，明天就可以專門在家陪棉棉了。”
棉棉聞言，兩隻小胖手擱下奶瓶：“那我要跟爸爸一起去公司。”
秦崇禮隻遲疑了一秒，很快就點頭答應了：“好，那棉棉一會兒就跟爸爸一塊兒上班，阿野你幫棉棉給幼兒園請個假。”
秦牧野正在回複微信，他抬了下頭，表情簡直哭笑不得：“老爸，施導那邊又聯係我了，問你什麽時候能給時間安排的答複。”
秦崇禮不假思索道：“我馬上就退位了，明天起當然就每天都有時間了。”
秦牧野有些吞吐：“就……要不您自己跟施導聊吧，我開個視頻？”
視頻電話接通後。
施定誠導演笑眯眯地說：“秦先生您好，是這樣的，您是我們真人秀節目呼聲最高的嘉賓，我們節目組考慮為您個人籌拍一期特輯，其他的嘉賓相應也會選取合適的特輯進行拍攝，不知您有沒有興趣？”
因為一些客觀的原因，《熱愛生活的男人們》第三期錄製時間一拖再拖，前不久才剛剛敲定了位於澳新兩國的拍攝。
但是這一次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前期的籌備還需要一些時間，在此之前，節目組籌劃了特輯安排，準備給不同的家庭拍攝各自獨立的特輯，仍舊是以直播的方式向觀眾們呈現。
本來是要先拍攝黃威洲影帝家的特輯，但沒想到昨天秦家爆了個驚天大瓜。
這……此時不蹭熱度何時蹭？
專業的真人秀導演施定誠在這方麵嗅覺非常敏銳。
秦崇禮問：“是什麽樣的特輯？”
施定誠說：“特輯的暫定名叫《爸爸的假期》，主要是拍攝您和棉棉寶貝真實的日常生活，觀眾們都非常好奇你們父女在旅行之外的相處是什麽樣的，我個人也覺得拍出來一定會非常有趣。”
秦牧野唇角抽了抽：“施導，這個安排是你們昨晚加班討論的結果吧？不愧是薅羊毛大王啊，您幹脆直說，因為我爸被自己的集團罷免了職務，現在被迫放假，網友們都非常想看走下神壇的首富先生日常生活會是什麽樣子唄？這《爸爸的假期》別名《落魄首富帶娃營業》是不是更合適點？”
視頻對麵，施定誠導演尬笑了兩聲：“哈哈，哈哈哈，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被屢次拉踩的秦牧野孤獨得像個小醜。
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到此為止。
秦崇禮被驅逐出秦家的祖業秦氏集團，雖然仍是最大的股東，但他人在外地，卻被股東們聯合起來罷免了董事長的職位。
這到底還是一件足以撼動商界的大事。
以互聯網的傳播速度，商界的事用不了幾個小時也變成了全民圍觀的頭條。
熱搜自然是上了的。
#秦崇禮被迫退位#
#秦首富失業#
#秦家，危！#
零零星星的熱搜好幾條，熱度都高居不下。
畢竟首富全國就這麽一位，而且秦崇禮穩坐首富之位也有十年之久了。
這熱搜一出，即便對商界的事絲毫不感興趣的路人網友，不免也會忍不住好奇也點進去看一看。
首富被逼宮下台這麽刺激，這可和平時那些跟娛樂圈攙和的花邊新聞不是一個層級的瓜。
全民都在恰瓜的時候……
秦崇禮也沒閑著。
他固然在兒子女兒們麵前顯得非常淡定，但擺在眼前的事情仍是要親自著手處理的。
他們剛回到老宅，已經有好幾個公司的心腹在客廳裏火燒火燎地等候了。
秦崇禮隻交代秦牧野好好陪棉棉玩，自己和秦淮嶼旋即都去樓上的會議室開會了。
秦崇禮被罷免董事長職務，隻是危機的第一步。
隨後跟上來的，還有一係列接踵而來的重大危機。
這件事引發了商界巨大的動蕩，有關的幾間大銀行立刻就做出反應，未免引發更大的經濟混亂，各大銀行以應對重大危機為由，先行凍結了秦崇禮名下全部的秦氏股份，包括他的部分個人財產也全數被凍結。
這樣一來，股市會有一個反應時間，不至於明早一開盤就全線崩盤。
秦崇禮的大頭股份被凍結，也意味著接下去無論秦氏發生任何變故，這些股份都不會被輕易拋售。
而他的股份被凍結引發的一係列債務危機，銀行都已經先下手凍結了他的財產。
這些複雜的事情，棉棉當然是不懂的。
她在傭人姐姐的照料下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了睡衣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棉棉知道爸爸和淮嶼哥哥在忙，她懂事地不去樓上打擾他們。
但她看得出爸爸被迫退位這件事還是挺嚴重的，比如二哥哥此時就焦躁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不僅是二哥，還有家裏的管家榮伯，包括傭人姐姐們，每個人臉上都有些恍惚的神色，大概是都在為秦家和他們自己的前途擔憂吧。
棉棉在電視上找到了經濟新聞頻道，果然有幾位專家正坐在電視裏麵探討她爸爸被迫下台的事情。
這些西裝革履的叔叔們聊的話題都太高深了，棉棉豎著小耳朵，認認真真聽了半晌。
小臉漸漸皺成了包子。
叔叔們說的每個字都是普通話，她明明每個字都聽得懂，可不知道為什麽，組合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
就好像肖燃哥哥在補習的時候經常皺著眉頭，一臉發愁地看著物理題，手上轉著筆，嘴裏念叨著：“知識它進不去腦子啊”那樣的感覺。
……
秦牧野就倚在她旁邊刷微博。
棉棉小奶音叫了他一聲：“二哥哥。”
秦牧野似乎正在激情吃瓜，並沒有聽見。
棉棉便動了動她光溜溜的小jiojio，碰了碰他的大腿。
“二哥哥，你在幹嘛呀？！”
秦牧野這才猛得抬頭，不假思索道：“別吵，我在看知乎。”
棉棉不知道知乎有什麽好看的，她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電視：“二哥哥，這些叔叔在聊什麽呀，你能總結一下告訴我嗎？”
秦牧野掃了電視屏幕一眼，敷衍道：“這些所謂的經濟學專家都是不說人話的，別看了，你一個幼兒園文憑都沒有的小文盲，看這些幹啥，我給你調動畫片看？”
棉棉小眉頭蹙著：“可是他們在說爸爸的事情，我想聽懂！”
秦牧野暴躁地撓了撓頭，倒是也懶得騙她：“這……我要是能聽懂他們在掰扯啥，我還需要看知乎嗎？”
棉棉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伸長了小脖子，看了看他手機屏幕裏的知乎頁麵。
那長長的文章標題是——
【如何看待秦崇禮被逼退位一事造成的經濟影響？理性探討秦家首富地位被撼動對社會各界造成的廣泛影響。】
聰明的棉棉一下子就看懂了標題，但具體文章正文裏麵密密麻麻的內容，還有下麵許多加入討論的回帖，她就一頭霧水了。
而她很快就從二哥困惑迷茫的表情中，明白到原來二哥對這一切的理解程度和她是一樣的——也就看懂了標題而已。
棉棉有點發愁。
她傷腦筋的時候習慣性地抱著膝蓋，把自己團成一小球，縮在沙發角落裏長蘑菇。
秦牧野見她這樣，也有點羞愧。
他知道四歲的小臭豬是個好奇寶寶，她得不到答案隻怕是晚餐都沒胃口吃了。
秦牧野想了想，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案。
他給陸家那個小神童打了電話，向他求助。
陸清珩已經放學了，步行十多分鍾就走了過來。
他充當小老師，很耐心地在棉棉和秦牧野麵前用最簡單通俗的語言解釋了目前秦崇禮的處境。
有了陸清珩的解釋，一切變得非常容易理解。
棉棉著急地問：“清珩哥哥，所以我爸爸不僅僅是普通的退休，他還有可能會破產對嗎？”
陸清珩的解釋相當於把一篇萬字學術論文翻譯成小朋友能理解的動畫片語言版，然後還掰開了揉碎了進行分析。
秦牧野當然也聽懂了。
他拚命朝著陸清珩擠眉弄眼，希望他可以用善意的謊言哄一哄他妹妹。
男孩顯然看到他的暗示了，但他還是誠實地點了頭：“是的，是有這種可能性，大體要看秦叔叔的應對方案是否有力，以及事態後續的發展。”
秦牧野被他的老實氣得直翻白眼。
棉棉拽了拽陸清珩的袖子：“那爸爸破產之後我們家會變成什麽樣呢？”
陸清珩想了想，客觀道：“對秦叔叔來說，如果破產，可
能會隨之產生巨額的負債，但秦家根基深厚，對生活質量應該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陸清珩雖然才十歲，但凡事都很理性。
既然棉棉這麽著急，專門把他叫來請教，肯定是想要得到真實的回答，而不是哄騙小朋友的話而已。
陸清珩在得知秦崇禮的境況後，也是有些憂慮的。
但他分析過秦家每一個人的經濟狀況。
秦淮嶼自立門戶很早，他名下有獨立的企業，應該不會受到秦氏的牽連。
秦牧野的事業處於上升期，隨便拍一集電視劇就有幾百萬的片酬，更別說拍綜藝、演唱會、各種商演、廣告代言之類的收入。隻要秦牧野努力營業，短時間內也不至於太糊。
黎湘雖然剛剛複出，但她當了十幾年的影後，想必也有不少的私人積蓄。
秦肖燃固然還小，但他也有固定粉絲，在電競圈內也算是不小的流量，更別說他半年後正式進入國家隊，會有固定工資和生活補貼。
總的來說，秦家所有人的經濟狀況都很穩定，棉棉是不會餓肚子的。
所以陸清珩才輕輕揉了揉小團子的腦袋，語氣放鬆：“棉棉不用太擔心，你們家的經濟狀況還是很穩定的，足夠棉棉豐衣足食長到十八歲。”
棉棉對陸清珩的判斷一向是很信服的。
隻不過……她擔憂的並不是自己會不會餓肚子，她還是擔心爸爸多一點。
爸爸失業了，沒有工作了。
她換位想想，如果是肖燃哥哥不能打遊戲了，二哥哥不能營業了，媽媽不能拍戲了……他們肯定都會很失落。
那爸爸呢？
爸爸是不是其實也不想退休？
棉棉陷入了更複雜的思考中。
秦牧野有些焦頭爛額，他拉著陸清珩追問：“你說我爸可能會破產是真的嗎，那他破產不就相當於我們家會破產？那我爸如果負債一大堆的話，我會不會也需要幫他還債啊？”
“…………”男孩露出十分無語的表情，“理論上來說，是不需要的，父債子償不符合法律原則。但，從道義上來說，你可能應該替你父親承擔一部分？”
秦牧野當即表情管理失控，整個人癱在沙發上，裂開了：“不是吧不是吧？我才二十一就要負債幾個億甚至幾十億？我的老天鵝啊球球了，不要讓我爸破產吧，球球了啊啊啊。”
*****
秦牧野裂開的心情持續了很久。
但棉棉倒是很快就從擔憂裏走出來了。
她想得很簡單，即便爸爸破產了，家裏會少很多很多錢，甚至會欠銀行很多很多錢，可是隻要爸爸健健康康地在她身邊，就不是什麽大問題。
哥哥們都會賺錢，她長大以後也會賺錢的，全家一起不怕養活不了退休的爸爸。
在樓上和心腹下屬們開會的秦崇禮……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四歲的小閨女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
網上許多網友是單純吃瓜看熱鬧。
但棉棉的粉絲們可就不是這種心情了。
她們是真情實感地擔心棉棉。
開玩笑，棉棉的幾個哥哥都不小了，已經有或即將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可棉棉才四歲啊，她還是個喝奶的幼兒園小朋友呢。
真情實感的媽媽粉們不由得為女鵝未來的生活感到無比的擔憂。
秦牧野幾乎一直沒停下刷微博。
他一邊吃飯還一邊刷，看到那些焦慮的媽媽粉的反應後，他隨口跟棉棉提了一嘴：“你要不要發條微博啊，安撫一下那些躁動不安的粉絲們，免得她們過分焦慮了，再誇大影響就不好了，畢竟咱爸現在還沒破產不是麽？”
棉棉放下手裏的兒童筷，難得覺得二哥哥提出了一個靠譜的建設性意見。
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有很多很多粉絲，在網絡上有不小的影響力。
如果她發微博安撫大家，那些網上對爸爸的狀況議論不休的網友們，是不是也會因此消停一些？
小娛樂圈人棉棉已經越來越懂套路，她覺得有必要發一個表示他們家依舊歲月靜好的微博。
但是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該發什麽，怎麽發才會顯得沒那麽刻意。
這會兒正好秦肖燃也結束訓練回來了，大家就在餐桌上一起討論。
司命隨口說：“要不你開個直播吧，也不用說什麽，就跟粉絲們打個招呼，讓她們安心就好。”
秦肖燃也覺得可取：“現在的流量都經常直播，很簡單，也不用多長時間。”
棉棉想了想說：“那我要換套衣服，你們幫我準備一下！”
小團子從凳子上蹦躂下來，躂躂地跑上樓，更衣打扮去了。
她換了一條粉色的小裙子，很簡單的全棉款式，既適合出鏡，又不會在家裏的環境顯得太過刻意。
秦肖燃自告奮勇幫她拿手機，就這麽開播了。
棉棉在微博上開了直播，因為毫無預兆，起先並沒有幾個粉絲進入直播間。
秦牧野說：“還沒人，要等等，以我的經驗來說，等個十分鍾就有人了，你不是還沒吃完飯嘛，先接著吃點。”
棉棉喝了兩口湯。
秦牧野幫她剝了大蝦。
今天的蝦是水煮的，超級大隻，很新鮮，隻要蘸一蘸醬料，就能享受到最鮮美的口感。
棉棉直接上了手，白軟的小胖手，抓著巨大的蝦仁尾巴，蘸了蘸麵前小碟裏酸酸甜甜的檸檬醬，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她吃了幾隻蝦，又抓了一隻蜜汁雞翅啃著。
秦肖燃也站著幫她夾了下菜，一時忽略了直播，卻不料短短兩分鍾裏已經陸續有很多粉絲進入直播間了。
彈幕刷了起來——
【女鵝竟然開直播了，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啊啊啊啊棉棉寶貝，媽媽愛你，快來媽媽懷裏親親mua! (*╯3╰)】
【小棉棉這是在……吃飯嗎？】
【不會是不小心點錯了直播吧，棉棉在啃雞翅，好香哦把我都看餓了】
【好大的蝦仁，都有棉棉的半個臉那麽大了，棉棉食欲真好】
【所以女鵝今天是在開吃播嗎？】
【從下午就聽說女鵝的爸爸秦首富被迫退位了，難道棉棉真的要出來營業了嘛？】
【我可以我可以！棉棉開吃播吧，媽媽第一個打賞！】
等秦肖燃回過神來，看著彈幕瘋狂刷屏的粉絲打賞，他簡直目瞪
口呆：“這……妹妹的粉絲，好像誤會了什麽？”
秦牧野問：“怎麽了？”
棉棉也好奇地停下啃雞翅的動作，眨巴著大眼睛：“有人了嗎有人了嗎，有人進入直播間看棉棉了嗎？”
彈幕聽到棉棉說話，都刷瘋了——
【啊啊啊棉棉的聲音還是那麽甜】
【小奶音我愛了，媽媽好愛你啊】
【寶貝兒快吃吧，可別餓壞了，媽媽就喜歡看寶貝兒幹飯】
【姐妹們，禮物打賞快刷起來呀，女鵝第一次直播，可不能沒有排麵！】
【必須的，誰讓我就隻有棉棉一個女鵝】
秦肖燃欲言又止：“……有了，已經有兩萬多人了，大家都……很熱情，而且，好像很喜歡看棉棉吃飯？”
棉棉還從未了解到吃播這一領域，她疑惑地啃完手裏的半隻雞翅，然後笑眯眯地衝著鏡頭打招呼：“姐姐們晚上好呀，聽二哥哥說有好多熱心的姐姐們擔心我，請大家放心，棉棉的生活很好，正在吃晚餐呐。”
秦肖燃隨時把彈幕反饋給她：“你的粉絲，真的……以為你在開吃播啊，她們都叫你多吃點，說看你吃東西特別開心，她們自己胃口也好了。”
棉棉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幹飯還可以給大家帶來這樣的積極影響。
她很配合地繼續吃起來。
“姐姐們都吃晚飯了嗎？不要餓肚子哦，要像棉棉一樣吃飽飽的。”
棉棉其實是真的餓了。
她剛回來的時候有點焦慮，洗了澡折騰了一陣之後，又和二哥一起聽陸清珩補課經濟學相關知識，耽誤了那麽久，其實都快餓過勁兒了。
秦牧野見她吃蝦吃得快，就加快速度幫她多剝了幾隻，碼在她的小盤子裏。
又幫她剝了幾塊新鮮的波龍肉。
棉棉兩隻小肉手各抓著一隻蝦，一口接一口，因為蝦肉過分飽滿肥美，塞得她小嘴巴滿滿的，兩腮一鼓一鼓像小倉鼠。
秦牧野又幫她盛了一小碗瑤柱奶香龍蝦汁撈麵，是今晚的主食。
他隨口叮囑道：“吃蝦吃的有點多了，吃點麵條吧，老媽說你晚上不能吃太多海鮮，容易積食。”
棉棉點了點小腦袋，乖乖地自己用兒童筷子扒拉著麵條。
彈幕都很激動——
【這是野哥的聲音，入鏡的是野哥的手嗎？手指好長好漂亮啊】
【手控表示滿足了！】
【這麽漂亮的手，一看就是專門為替妹妹剝蝦而準備的】
【哈哈哈哈秦頂流真的很寵妹妹了】
【剛剛好像還聽見棉棉三哥和表哥的聲音了】
【這家夥給我整餓了，跪求女鵝每天開吃播吧，好家夥吃得也太香了】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我已經喊累了，棉棉究竟是什麽神仙寶寶啊】
【棉棉真的很寵粉了，知道我們這些媽媽粉都在擔心她，還專門開直播安慰我們】
【愛了愛了，老母親有被感動到，棉棉不愧是貼心小棉襖】
大概播了半個小時，棉棉就跟粉絲們擺擺手道晚安下播了。
最後的觀看人數高達三十多萬。
有了棉棉的可愛吃播，不僅粉絲們鬆了一口氣，網上那些對秦家境況腦補過多的聲音也就沒了發揮空間。
網友們都意識到，雖然秦首富遇到了一點棘手的麻煩，但棉棉和哥哥們的生活還是和往常一樣的。
……
晚餐後，秦牧野看著棉棉微博後台數目不菲的打賞進賬。
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
“這……也太多了吧，小臭豬的粉絲們這麽壕的嗎？”
秦肖燃rua了rua妹妹的小臉，忍俊不禁：“這大概就是頂流的力量吧，真實的頂流就是這種水平。”
秦牧野：…………虛假的頂流有被內涵到。
司命看了看那一串數字：“看來棉棉的經濟獨立已經實現了，隨便營業一下就賺得荷包鼓鼓，這也太幸福了吧。”
棉棉開直播完全沒想過還可以賺錢錢。
她想了想說：“粉絲們的錢錢我先幫他們攢著，以後攢多點一起捐給有需要幫助的小朋友吧。”
秦牧野還挺吃驚：“你才四歲就已經開始經營慈善事業了嗎？”
棉棉奶聲奶氣，小臉卻滿是認真：“錢夠花就行啦，多餘的部分能夠給別的小朋友提供幫助，這樣錢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呀。”
當晚，秦牧野接到無數個直播平台發來的邀約函，都在重金強烈邀請棉棉去他們的平台注冊直播賬號。
秦牧野看著那些巨額合作邀約，撫了撫額：“爸要是不破產還好，倘若真破產的話，搞不好我妹真的會成為全家最能賺錢的那個？？”
*****
第二天早晨。
棉棉早早就起來了，正坐在餐桌邊捧著奶瓶，晃悠著小jiojio，享受地喝奶。
秦崇禮也起得很早，他親了親棉棉的額頭：“爸爸今天還得去公司辦理一些手續，明天就可以專門在家陪棉棉了。”
棉棉聞言，兩隻小胖手擱下奶瓶：“那我要跟爸爸一起去公司。”
秦崇禮隻遲疑了一秒，很快就點頭答應了：“好，那棉棉一會兒就跟爸爸一塊兒上班，阿野你幫棉棉給幼兒園請個假。”
秦牧野正在回複微信，他抬了下頭，表情簡直哭笑不得：“老爸，施導那邊又聯係我了，問你什麽時候能給時間安排的答複。”
秦崇禮不假思索道：“我馬上就退位了，明天起當然就每天都有時間了。”
秦牧野有些吞吐：“就……要不您自己跟施導聊吧，我開個視頻？”
視頻電話接通後。
施定誠導演笑眯眯地說：“秦先生您好，是這樣的，您是我們真人秀節目呼聲最高的嘉賓，我們節目組考慮為您個人籌拍一期特輯，其他的嘉賓相應也會選取合適的特輯進行拍攝，不知您有沒有興趣？”
因為一些客觀的原因，《熱愛生活的男人們》第三期錄製時間一拖再拖，前不久才剛剛敲定了位於澳新兩國的拍攝。
但是這一次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前期的籌備還需要一些時間，在此之前，節目組籌劃了特輯安排，準備給不同的家庭拍攝各自獨立的特輯，仍舊是以直播的方式向觀眾們呈現。
本來是要先拍攝黃威洲影帝家的特輯，但沒想到昨天秦家爆了個驚天大瓜。
這……此時不蹭熱度何時蹭？
專業的真人秀導演施定誠在這方麵嗅覺非常敏銳。
秦崇禮問：“是什麽樣的特輯？”
施定誠說：“特輯的暫定名叫《爸爸的假期》，主要是拍攝您和棉棉寶貝真實的日常生活，觀眾們都非常好奇你們父女在旅行之外的相處是什麽樣的，我個人也覺得拍出來一定會非常有趣。”
秦牧野唇角抽了抽：“施導，這個安排是你們昨晚加班討論的結果吧？不愧是薅羊毛大王啊，您幹脆直說，因為我爸被自己的集團罷免了職務，現在被迫放假，網友們都非常想看走下神壇的首富先生日常生活會是什麽樣子唄？這《爸爸的假期》別名《落魄首富帶娃營業》是不是更合適點？”
視頻對麵，施定誠導演尬笑了兩聲：“哈哈，哈哈哈，倒也不必如此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