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懷風自然沒事,一來,他沒有嗅到宇文嫻身上的香粉氣息,二來,他也沒有怎麽喝酒。


    宇文諍是祁崇的舅舅,又不是他舅舅,祁崇願意相信,虞懷風可不願意。


    今天晚上身體不適的大概隻有祁崇。


    宇文諍和宇文波離開之後就各自去找侍妾解決問題,雖然時間短,但問題起碼都解決了。


    隻有祁崇,烈酒加上歡宜香,若非虞懷風為他傳了一些內力,隻怕他連馬車都不能上。


    虞懷風覷著祁崇的臉色:“你府中有沒有其他侍妾?當下要回秦王府麽?”


    祁崇冷冷的道:“阿臻會吃醋。”


    虞懷風心中不滿:“我妹妹會吃醋?笑話,她才不喜歡你。”


    祁崇不願意和虞懷風爭吵,看在今晚虞懷風起了一些作用的份上,祁崇並未理會他。虞懷風也知曉祁崇如今會有多難受,他在一旁支著下巴:“堂堂秦王殿下,不會還沒有碰過女人吧?”


    祁崇冷冷掃過虞懷風。


    虞懷風好不容易占了上風,自然心情大好,等到了他住的驛站,他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祁崇擺了擺手:“回去記得用冷水衝一衝,讓大夫給你把把脈。”


    等人消失了,李福才從簾子旁探頭:“殿下,回秦王府?”


    他如今的狀況,自然不能去見明臻。見到明臻之後,恐怕會害了明臻。


    祁崇並非介意與明臻親密接觸。明臻是他所愛,他從小帶大,理所當然屬於他。有沒有某個儀式,對他而言都不會有什麽區別。


    隻是她的身體實在太弱,祁崇需要等她的身子骨再好一些,他並非不能等,而且祁崇在這些事情上並沒有太大需求,對明臻雖有,卻還沒有到不能夠忍受的程度。


    祁崇冷冷的道:“回秦王府。”


    李福僅僅隨口一說,沒想到殿下還真的要回去。他其實不大樂意祁崇這樣回去。在宇文府中遭遇了這些,祁崇的心情想來不好,倘若這樣到了秦王府,身邊的人也膽戰心驚,生怕做錯了什麽事情觸了黴頭。


    猶豫一下,李福道:“今天晚上可真冷,不曉得明姑娘睡著冷不冷,她一向最怕冷的,安國公府又比不上秦王府裏。”


    給祁崇一個台階,人自然就下來了。


    宇文府中,宇文嫻自然要被發落掉,哪怕宇文諍很喜愛自己這個女兒,但是,在他眼裏,和宇文家的未來前途相比,別說一個女兒,就算是一個兒子也得犧牲。


    祁崇不能輕易得罪,而且,今晚祁崇雖然表現得雲淡風輕,他心裏究竟如何想的,宇文諍也不敢妄自揣測。


    宇文波抱怨道:“表哥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妹妹長得花容月貌,他碰一下就委屈他了?”


    宇文諍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傳出去,將嫻兒送去莊子裏,以後別讓她回京。你也少在外麵說話,莫影響你妹妹的聲譽。”


    宇文波又道:“人家五皇子殿下,和咱們家裏還沒有血緣親情,平日裏對您也不錯,還幫過我兩次。秦王倒好,是我親表哥,也不提攜提攜我。”


    “你懂什麽?”宇文諍今晚被氣得心口疼痛,“如果你不是宇文家的人,就你從前惹出的那些亂子,祁崇殺你一百遍。”


    祁修是不錯,溫文爾雅又和善,可他和楚家關係更親近些,來日若祁修登基,宇文家和楚家作對那麽多,肯定還是頭一個被收拾的。


    宇文波萬分的不服氣:“表哥將來娶了別人家的女孩兒做王妃,父親你就等著別人家越過我們吧。”


    宇文諍冷哼:“我倒是要看看,他會中意什麽人。”


    表麵上不敢同祁崇作對,但宇文諍也不是吃素的,暗裏下幾個絆子,想法子把祁崇看中的女孩兒弄死也並非不可能。


    當初祁崇的母親即將嫁給皇帝前,吃飯喝水都得小心,因為妒忌的人實在太多的。眼紅秦王妃這個位置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多。


    明臻已經先睡了。天琴和新夜也嗅到了殿下身上的酒氣,現在煮醒酒湯完全來不及,她倆都是秦王的手下,自然不會阻止秦王酒醉後過來。


    房間裏其實還算暖,明臻睡在床上,身下是厚厚的熊皮褥子,黑綠色的熊毛沒過了整個身子,自然溫暖無邊。


    祁崇握住了明臻的手,低頭吻了吻。


    倘若他是一名理智的統治者,最正確的做法其實是娶了宇文家或者其他家族的女兒,用來鞏固自己的地位。這麽多年來,皇帝一直都不催祁崇的婚事,甚至隱隱打壓,其實也擔心祁崇通過聯姻壯大勢力。


    但他並不理智。


    祁崇想要權力並追逐權力,因為他知曉,站在權力的頂峰才能獨斷專行,才能號令天下服從自己。他要旁人服從,要眾人跪服在自己麵前,要隨心所欲。權力的盡頭便是無人可掌控自己,自己卻能駕馭眾人。是無所懼,無所牽製。祁崇要駕馭權力,而不是被權勢駕馭。


    因而隻想要明臻一人。


    明臻睡夢中翻了個身,背對了祁崇。祁崇把她又翻了回來。


    明臻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到祁崇的時候,她隻當自己睡熟了還在做夢,因而往祁崇懷裏湊著求抱抱。


    她一直都很會撒嬌,能讓男人為她徹底軟化下來,百煉鋼為繞指柔。


    今天的情況卻不同於往日,祁崇並沒有抱她,隻捏了捏明臻的臉,把她嚴嚴實實的攏在被子裏。


    明臻輕聲嘀咕:“熱。”


    確實蓋在身上有點多了。


    她抬腳把被子踢開,踢到了床下去。小腳調皮的翹起來,差點翹到祁崇的臉上。


    腳不及他的手大,輕輕一握便握住了,祁崇並非戀足,卻不得不說,明臻的小腳長得格外漂亮。


    往前是有一些朝代要女子把腳裹上,淩朝女子卻不興這個,尤其是貴族女子,她們好多還會騎馬,還要結伴同遊,怎麽願意被裹住放家裏。明臻從小就在祁崇身邊,哪怕興裹腳,他也絕對不會給明臻裹。


    折成那樣殘缺的形狀太過痛苦,而且藏汙納垢,遠遠沒有現在漂亮又冷香。


    他的阿臻要健健康康的長大,而非讓她成為床笫之間取悅於人的工具。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


    又細又白的玉足被旁人握在手心,明臻總有些不太舒服。她慣來手腳冰涼,哪怕身上出了汗,又在藥桶中泡了許久,一雙腳也是冰冷的。


    祁崇暖了片刻,往上握住她的腳踝,把被子又拉上來,將明臻又蓋在了裏麵。


    明臻卻故意和他作對似的,一點都不聽話,非要將被子踢開,踢開之後還用眼睛大膽的去看他,特意讓他生氣。


    祁崇點了明臻的穴道。


    小姑娘被封了穴,一動都不能動,她自己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一雙眼睛突然睜圓了。


    祁崇聲音略有些沙啞,似乎在刻意壓製著什麽:“淘氣。”


    封了不到一刻鍾,祁崇便擔心明臻氣血不暢,給她解開了。


    明臻動了動手指。


    她又撲到了祁崇的懷裏:“殿下欺負人。”


    小臉隔著衣服在祁崇的胸膛上磨蹭幾下,又抬起眼睛,她的眼睛一直都很明亮,且是黑白分明,因而更顯得水潤。


    祁崇沙啞的道:“去睡覺,別纏著孤。”


    明臻搖了搖頭:“阿臻才不要。”


    祁崇更覺得燥熱難耐,他捏了明臻的下巴,將她抬起來,即將湊上去親吻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先前允諾過她,等他當了皇帝再吻她。


    因而躲過。


    他將明臻摟到了自己的懷裏,與她一起躺到了床上。


    明臻覺得不對勁,她小手去摸祁崇的額頭:“殿下,你生病了嗎?你身上好燙。”


    柔軟手指撫摸過男人棱角分明的深邃輪廓,祁崇麵容立體,更顯深邃,鼻梁高如山峰,確實是俊美尊貴的麵相。


    祁崇“嗯”了一聲:“別鬧。”


    明臻於是不再講話,等殿下入睡。可殿下把她越摟越緊,似乎要將她嵌入骨髓。


    她被勒得身子骨疼,而且明顯感出了殿下的身體異常。


    難道發燒了嗎?冬天確實容易得風寒。


    祁崇也不得不承認,吸引他的不僅僅明臻,還有明臻的身體,小姑娘這兩年長得越發好了,偏偏她自己不知曉。


    他鬆開手。


    明臻揉了揉被勒得生疼的胳膊,自己完全沒了睡意,她白天睡得也多,她翻了個身壓在祁崇的身上,手肘支在祁崇胸膛處:“殿下要不要喝點水?你看起來很想喝水。”


    祁崇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明臻如何看出來他想喝水的,小姑娘某些方麵其實很敏銳。


    她雖然輕飄飄沒有重量,壓在身上總歸不舒服。祁崇翻身把她壓下去:“孤想吃你。”


    明臻撲騰了幾下,沒有把男人擺脫,隻能被迫讓人埋在自己的脖頸間吻了幾下,手心也被吻幾下,最後明臻笑著去推祁崇:“好癢,殿下,你不要親阿臻的肚子。”


    祁崇把她拉了下來,被子蒙住兩人,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阿臻喜不喜歡孤?”


    錦被中一片黑暗,溫香繚繞。


    黑暗中傳來小小的聲音:“阿臻最最最喜歡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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