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自由?那固然重要。


    但是比起整個天蠍文明更加強大,一切都是浮雲了。


    而遺傳總理會,就是掌控這一切存在。


    在整個宇宙橫行無忌天蠍星人,對待人生唯一一次婚姻這件事上,被安排□縱卻無怨無悔,找到基因契合另一半產下優秀後代是每一個天蠍星人最榮耀事情。


    而相反,在違背基因契合規律下私自孕育孩子人,不僅父母有罪,孩子下場也足夠可怕。


    所謂私生子,就是劣質代名詞,悲哀一族,不被容許存在,浪費社會資源種群。


    浪費社會資源又不會給未來帶來穩定發展人,對於天蠍星人來說,就是罪人!


    大聯盟大多數文明都無法理解甚至強烈反對天蠍星人這樣殘忍傳統,可偏偏他們用血腥手段獨裁著自己傳承,並以肉眼可見速度不斷把其他文明甩在身後。


    他們一方麵不允許私生子存在在天蠍星係浪費本文明區域資源,一方麵又不願意更多天蠍星係傳承基因流落在外,所以他們會天涯海角追殺私生子,掌控基因,把握傳承。


    孩子是無辜?


    問問生你們父母當初有沒有考慮你們吧!


    要說宣墨問什麽憤怒,她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就好像有些傳統傳到後來,很多人遵守著卻不知道為什麽,但即使不知道為什麽,依然忠誠遵守著,好像中人春節,更何況天蠍星人近乎死板和固執到偏激性格下,這樣一個有著重要理由傳承自然是代代耳提麵命絕無絲毫懈怠。


    而沒有聽到那女人說話譚祿恩和田晶晶,則更加迷茫了。


    剛才還一副小白樣子,怎麽忽然就怒了?難道現在才明白到底看到了啥?這大腦神經弧線長有那麽點離譜吧……


    當然,此時宣墨全身散發怒氣混淆著殺意排山倒海,即使是開玩笑也不能拿命來陪葬,兩人幾乎同時閉嘴,看宣墨慢慢朝咖啡廳走去。


    “墨,墨墨……你要幹嘛?”譚祿恩好歹是男生,努力忍著心底懼怕問道。


    宣墨怒氣一時勃發,但去也快,轉眼就冷靜下來。


    文化差異問題真是一個巨大鴻溝,遇到這種事情他們兩個星球人憤怒完全不是一個地方。


    天蠍星係有是因為文化和生活習慣差異分居兩星人,他們不一定相愛,但是在共同孕育孩子那段時間足以發現對方於自己驚人默契,但是真,那不一定是愛情。


    分居兩地夫妻在各自星球上也會因為孤單與別異性在一起,但是首先,他們不會孕育孩子,其次,比起心中真正重要,這個愛人遠比不上遠方配偶。


    宣媽和陸爸爸兩人都很忙,一天幾乎碰不到對方,要說陸爸爸有外遇她一點也不奇怪,甚至宣媽媽有男人她也會覺得很正常,但是孩子……


    陸爸爸女人有孩子了……


    宣墨很苦惱,地球人一般怎麽處理這種事?


    單純記憶庫並沒有這方麵經驗,於是宣墨完全沒有思路和基礎,她隻能看著譚祿恩和田晶晶:“如果……”


    “如果什麽?”


    “如果他們有孩子了。”


    “……宣墨,雖然孩子是無辜,但是過多同情是不可取,你完全可以針對小三……同時處理你爸爸。”譚祿恩明顯誤會了,勸道,“就算他們有孩子了,孩子無罪,可是一句話說好,父債子償,該狠地方,還是要狠一點,他們不要臉生私生子,憑什麽我們跟他們講仁義道德?不擇手段!不擇手段才能達到最暢快效果!”


    說罷還感歎:“難道你剛才忍著,是因為考慮他們會不會已經有了孩子?墨墨,你竟然是個善良人!”


    ……


    宣墨要是有血,早就噴光了。


    她默默握了下拳頭,搜索剛才聽到話中一些符合自己觀念詞語……“你說,對那私生子,不擇手段,也可以?”


    “是啊!”現在譚祿恩就希望把“善良”宣墨勸得狠一點,於是毫不猶豫,拍大腿應著,還拉盟友,“田晶晶,是叫田晶晶吧?你說是不是!”


    田晶晶點頭:“對啊對啊!”雙眼溢滿八卦光輝。


    “好。”宣墨又轉回身,“走吧。”


    “額……不進去了?”不捉奸了?


    “幹嘛進去?”找個機會弄掉小孩就好了。


    譚祿恩沒再說話,摸摸腦袋跟在了宣墨身後,田晶晶猶自不甘心,但是剛才她就插不上話,現在依然插不上,隻能跟著。


    唱歌時候,宣墨一直麵無表情坐在最角落裏,開始還有幾個人想拉她一起唱,卻被譚祿恩和田晶晶攔住了,別人不明所以,看譚祿恩和田晶晶臉色不好,隻當發生了什麽事,便也不強求,一群人歡樂了一下午。


    宣墨就不好受了,那音波攻擊對遲鈍藍星人來說沒什麽,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在錘煉她精神力強度,四麵都是鬼哭狼嚎,一下午下來豈是一個慘字了得,更何況她一沒聽過,二沒唱過,三沒從那些歌中得到任何精神力量,忍著忍著,忍內傷。


    所以旁邊來個什麽易海藍什麽齊扇來搭話,她一律沒理……不知道傷了多少少男少女心。


    k歌罷,眾人商量著接下來去哪吃飯。


    宣墨監測到陸爸爸和那個女人在喝咖啡後去了購物中心逛了一下午,刷卡無數,又滿載而歸到了數公裏外一個豪華住宅區,那兒已經出了她精細控製區,她無法知道他們在裏麵幹什麽,但是卻不妨礙她掌握他們確切行蹤。


    “我要走了。”她站起身。


    隻有旁邊幾個人聽到了,立刻有人反對:“不要嘛宣墨,你下午都沒唱歌,好歹陪我們吃個晚飯。”


    你們這群人形音波轟炸機有何德何能要求我這受害者陪你們吃飯?!宣墨暗忍內傷:“我家裏有事。”


    一聽這話田晶晶立馬站出來了:“對啊,墨墨家裏有急事,必須回去了。”


    齊扇不爽了:“她有急事?我怎麽不知道。”


    田晶晶和宣墨認識時候同時也知道了陸爸爸,這麽多年下來一隻覺得陸爸爸人很好是個完美老爸,遇到這事她心情也不好,此時也沒好氣:“她家有事為什麽要你知道?”


    “哼!”齊扇撇過頭不說話,下午跟宣墨說話也沒理她,她也不爽。


    “既然這樣,那墨墨你先回去吧。”易海藍站出來說道,“要不我送你?”


    “不用。”宣墨和譚祿恩同時道。


    頂著眾人目光,譚祿恩微笑:“我和她一起回去,找她哥。”


    “哦!”看奸(情)眼神。


    易海藍強笑了一下,道:“那,這樣,再見。”


    “走了。”宣墨轉身走了,順帶扯上譚祿恩,她確實需要一個狗頭軍師。


    兩人打車直接到了陸爸爸和那女人所在小區,在高聳一棟棟高級公寓下轉了一圈,宣墨拍拍譚祿恩:“我爸見過你沒?”


    譚祿恩想了想:“沒有。”


    “二六零五,去看看。”


    “……哦。”譚祿恩一路都好奇要死,但是問了宣墨又不說,他隻能自己猜宣墨可能是來搬救兵什麽,但是聽她現在口氣,似乎是去,看他爸爸?


    “你,你你你,你其實早就知道?你已經計劃好了?連他們窩點都查到了?”譚祿恩一激動,有點語無倫次,連窩點都說出來了。


    宣墨大力拍了下他背:“少廢話,去不去?”


    “去!”最唯恐天下不亂就這主了,當場拔腿就走,在門口被保安攔住,“先生,請問你們有事嗎?”


    高檔小區門口都有保安,再高檔點就每幢公寓都有保安了。


    譚祿恩剛皺起眉頭想著理由,外麵注意到宣墨已經走進來冷眼看了下保安道:“閑事少管。”


    然後推著譚祿恩:“愣什麽,進去。”


    如此黑道大姐做派,硬是駭保安隻敢瞪大眼看著那男孩進去,然後那個滿身殺氣女生就抱胸站在他身邊,挑著眉看他。


    “保安?”


    保安點點頭。


    “受過訓練沒?”


    點頭。


    皺眉:“站直!“


    站直。


    搖頭:“沒救。”


    保安感覺自己頭頂快冒煙了,他好歹也是個大好青年,當了三年兵回來安排工作,雖然從來沒有啥出色業績,但也沒被人這樣評價過……還是被這麽一個小丫頭。


    憤怒中恍然無視了宣墨威壓,保安梗著脖子:“你是誰啊!不知道進我們公寓要登記嗎?!”


    “不知道。”宣墨很誠實,“登記什麽?”


    保安指指身邊桌上本子:“來訪登記。”


    “哦。”宣墨搖頭,“那我不登記了。”


    “為什麽?”


    這時,譚祿恩下來了,他朝宣墨點點頭,又好氣看看明顯在對話兩人。


    宣墨帶著譚祿恩往公寓外走去,路過保安時詭異笑笑:“因為,我不是來訪。”


    孽種


    “是陸叔叔沒錯,但是……他們到底什麽關係,我一下看不出來。”


    宣墨沒有答話,精神網中,陸爸爸把那女子摟進懷裏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女子陡然變色,回身大叫著什麽,陸爸爸很無奈,皺著眉頭追上去勸。


    看口型,似乎是在爭論關於生不生孩子問題。


    陸爸爸希望女子把孩子打掉(?),女子死活不肯,還說:“你跟你老婆又不是結發夫妻,她和她女兒又不是離了你活不了,可是我和孩子卻離不了你!你怎麽忍心為了那個女人和一個拖油瓶拋棄我和你的親生孩子?!”


    聞言,陸爸爸還沒反應,宣墨卻勃然大怒。


    從年齡看就知道你們不是基因契合者,還他媽妄想生下疑似劣等基因鏈攜帶者並且拆散人家基因契合夫妻!這女人是不想做生物了!反了天了!


    譚祿恩再次怕怕看宣墨怒抓狂,奇怪不行:“墨墨,你又怎麽了。”


    “呼。”宣墨平靜了思緒,問道,“哪裏看人體結構最詳細?”


    “什麽?”


    “特別是孕婦人體結構。”


    譚祿恩天靈蓋上冷汗直冒,結巴:“啊,啊?”


    “算了。”宣墨轉身就走,出了小區門,攔車,問司機,“醫學院哪裏走?”


    譚祿恩躥進車子:“我了個去,墨墨,大半夜你上醫學院見鬼啊?回家吧,我打聽一下,明天帶你去行不?”


    “……懷胎要十月?”宣墨小心確認著記憶庫中隱約信息。


    “……是啊。”


    “那……發現懷孕一般是兩個月?”


    “額,電視劇大多這麽演。”


    “到底是不是?!”


    “是是是!”


    “好,那回去吧。”宣墨報出了自家地址,靠在椅背上,心裏默默計量著,還有八個月,不急。


    譚祿恩有種戛然而止不適感,慣性想再說什麽,但見宣墨明顯不打算多搭理樣子,隻能安靜坐著了。


    送回了宣墨,譚祿恩繼續打車到自己家,結了賬,剛關上車門轉身,就聽那司機一邊發動一邊哼一聲道:“現在孩子真是……”語氣無限恨鐵不成鋼。


    一個趔趄。


    宣墨回家時,宣媽媽正在吃夜宵,見到宣墨招招手道:“玩好了?過來過來媽媽跟你說點事。”


    宣墨默然看了她半晌,恍然想起她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事情,在看到陸爸爸和那個女人時,她眾多感覺和思考塞滿腦子,卻似乎完全沒考慮到宣媽媽。


    其實整件事情中,按照地球人思考,最受傷,應該,可能,或許,大概……是宣媽媽角色吧。


    那麽,作為一個藍星人女兒,遇到她這種情況,應該怎麽做?


    在天蠍星係遇到這事根本不是兒女能管,也懶得管,父母不可能分開也不可能感情不好,大多數甚至在成年後就沒怎麽見過自己父母,有些夫妻在生育後因為星球環境問題甚至都不怎麽見麵,他們壓根不用考慮這些,此時看著宣媽媽一臉笑意招手,宣墨深感無力。


    糾結了半天,她還是決定,什麽都不說,私下裏解決吧。


    坐到宣媽媽身邊,宣媽媽拿了一付空碗筷,把自己盤子裏手撕雞涼麵撥了一點給宣墨:“幫媽媽吃點,撐死了。”


    宣墨攪了攪兩麵,看著盤子裏雞肉,從雞肉看到肌理,再在肌理裏看到死亡細胞和神經……然後淡定吃了下去。


    “你爸爸最近也不知怎麽老不回家,宸宸也見天在外玩,哎呀媽媽孤家寡人一個好無聊……”


    宣墨吃著麵:“你想幹什麽。“


    宣媽媽還在說:“眼看天冷了,媽媽衣櫃裏就隻有去年衣服,自家服裝店裏看著想吐,好難受哦。”


    “明天我沒空。”


    “墨墨!你就陪媽逛一天會死啊?!”宣媽媽以筷捶桌。


    “……好。”宣墨嚼著雞屍體,應很蛋疼。


    於是周日大清早,回絕了譚祿恩關於科技館門口見約定,宣墨穿著一身黑乎乎下了樓,宣媽媽一件洋氣枚紅色呢絨外套,緊身皮褲再加一雙黑色高跟靴子,漂漂亮亮坐在樓下等著,一看到宣墨,妝容精致臉都皺成了菊花……“出去別人還以為你是我媽。”


    宣墨聳聳肩往門口走,一副愛看不看樣子。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宣媽媽很不甘心跟在後麵嘮叨:“你哥不是給你買了很多衣服嗎?我看著都很好看啊,怎麽周末就見你穿黑灰……墨墨,小姑娘就要穿花花綠綠,媽媽要是再老點也不好說意思這麽穿了,你要珍惜現在……”


    “趁你還好意思穿就多穿穿。”宣墨上了車語氣平緩總結陳詞。


    宣媽媽被噎得半死,握著方向盤內牛滿麵。


    母女兩個逛街,手中又不差錢,自然就去了比較高檔點商場,兩人手挽著手(確切說是宣媽媽強行挽著宣墨做母女親熱狀= =),逢店必進看中必買,一路試衣無數刷卡無數,宣墨扮演著小老公角色,手中購物袋幾個幾個增加,才中午就堆了半個車後備箱。


    “沒事,我們還有後座!”宣媽媽姿態優雅切著牛排,說話卻很有戰鬥性。


    宣墨默默順著牛排肌理,切開死亡細胞切斷死亡神經,然後慢慢咀嚼著牛屍體……


    宣媽媽吃著吃著,忽然神秘一笑:“墨墨,我們去給爸爸一個驚喜怎麽樣?”


    吃牛排,不理。


    “哎小孩子家真沒意思,死氣沉沉……看我。”宣媽媽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建華,你在公司嗎?哦我剛和墨墨買了車票,打算下午全家去清河古鎮玩,你一不一起嘛?”


    “大家難得聚一次,兒子也去哦。”


    “請一次假又不會死,我不也難得休息……大家都是boss怎麽就你這麽勞碌命啊?”


    “好吧好吧,那我們自己去。”宣媽媽做出失望語氣合上手機笑道,“然後我們下午就去嚇爸爸,啊哈哈!”


    就怕被嚇到是你……宣墨放下了刀叉,她覺得,如果出現什麽意外事件,先解決一切矛盾源泉可能會讓事態好一點——那個隱性還沒出生劣質基因攜帶者。


    “你下午不逛街了?”她還是覺得宣媽媽這時候還是不要去找陸爸爸好,總有不妙感覺。


    “哎,你媽我老了,以前穿著高跟鞋能踏遍所有購物區,現在一上午就累得要死,再說了,反正上午很爽,吃完沒?吃完了再去看個電影,看完了就去找你爸……你跟你哥說一下吧,晚上我們吃全家飯!”宣媽全計劃好了,無限夢幻。


    於是宣墨恍然發現,在發現陸爸爸事情後,她眾多感覺和想法塞滿腦子,卻絲毫沒有考慮過另一個陸爸爸直係親屬……陸宇宸。


    於是作為一個犯了違反優化遺傳罪男人親生兒子沒有血緣關係妹妹,遇到這種事情應該怎麽做?


    ……光這複雜關係就讓她頭疼欲裂。


    陸宇宸昨晚大半夜才回來,今天一早又跟幾個哥們出去運動,本來準備下午回家補眠,一收到女王妹妹召喚,立刻二話不說衝了出來,甚至要求一起看電影,買好了電影票在電影院門口巴巴等著。


    宣媽媽現在門口放下了宣墨,獨自開著車去找停車位,周末,又是鬧市區電影院,停車位簡直千金難求,宣媽媽當然舍不得讓女兒陪她從大老遠臨時停車位走過來,於是特點一提早一小時到達電影院,然後優哉遊哉開向遠方停車場。


    陸宇宸給宣墨買了一個香草冰激淩,自己開了一瓶可樂,兄妹倆有一句每一句聊著。


    大冷天,宣墨看這冰激淩就覺得鬱悶,伸手把冰激淩遞過去:“可樂給我。”


    陸宇宸可樂瓶口放在嘴邊剛要喝,聞言僵住了:“啊?”又滿心不情願,“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吃這個。”


    宣墨不動如山:“可樂。”


    “好吧好吧。”無奈接過冰激淩,交出了可樂。


    於是電影院門口,嬌小少女一罐可樂喝得霸氣橫生,高大少年手握冰激淩吃怨念無比。


    此時宣媽媽已經停好了車在往這邊走,她怕兒女擔心,特地打了電話:“墨墨啊你們找個地方坐先,媽媽大概二十分鍾就到了,跟著哥哥哦,注意安全。”


    “恩。”宣墨淡淡應了聲 ,忽然她眼神一凝,忽然道,“你是不是要路過必勝客了?”


    “我看看,耶,真哦,怎麽了?”


    “等等。”宣墨捂住話筒問陸宇宸,“必勝客賣吃吧?”記憶庫顯示是飯店,到底賣什麽想不起來。


    “是啊。”陸宇宸哭笑不得,“這你都問?”


    “你喜歡吃什麽?”


    “必勝客?”陸宇宸想了想,“芝心海陸雙匯比薩還有芝士薯蓉。”


    “這麽點?還有呢。”


    “……提拉米蘇。”


    “還有呢?”


    “額,芝士咖喱雞飯吧。”


    宣墨拿起電話:“我們要芝心海陸雙匯比薩芝士薯蓉提拉米蘇還有芝士咖喱雞飯……兩份!”


    “這麽多?墨墨你又餓了?”


    “……哥餓了。”


    陸宇宸被那“雙份”驚七竅流血:“我列個去,你想吃死我?”


    “宸宸吃了那麽多?”


    “吃不……”了被宣墨殺人眼神憋進了肚子裏。


    “就這樣。”宣墨掛了電話,挑眉看陸宇宸怨念表情,“墨墨,你到底要幹嘛,吃那麽多會死人。”


    “你可以不吃。”


    “不吃浪費。”


    “我賭你吃不下。”宣墨指指前方,“倒胃來了。”


    陸宇宸順著她手臂看向前方,車水馬龍接踵摩肩行人中,有一對人親密走來,就好像摩西分海一樣吸引了他視線,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了,隻剩下這麽一對人。


    “她是誰?”陸宇宸喃喃,聽不出語氣。


    “我還要問你呢。”


    這時,那兩人已經走到旁邊售票口,笑著聊天,陸宇宸全身僵硬,手中票捏得發皺,宣墨歎口氣,又是一個思維混亂娃,還不如自力更生。


    她走過去,拍拍那男人肩:“爸。”


    陸建華眼睛從來沒有這麽大過,他看著眼前麵無表情女兒,又看到不遠處那個表情跟被雷劈了一樣兒子,愣了很久,才忽然轉動眼珠,四麵搜尋著那個可能和他們在一起人。


    “媽媽暫時不在。”宣墨道,“看來你挺忙。”


    陸建華從身邊女子手中抽出手臂,又尷尬不知道往哪裏放,隻是無意識問道:“媽,媽媽呢?你們不是去……”接下來話被宣墨看進了肚子裏,他皺起眉,自然沒了看電影興致,道:“我們先走,有事回家說好嗎?”


    這時,他身邊一直打量著兩兄妹女人開口了,問道:“建華,這就是宸宸和墨墨?”


    沒等陸建華回答,沒等陸宇宸發飆,宣墨接口了:“這就是那個孽種?”


    原以為宣墨反唇相譏針對是女人,可順著她眼睛看去,竟然是緊緊盯著女人還看不出什麽肚子,那眼神,仿佛透視了一切,看進去,看進去,看進去……


    表皮,上皮組織,下皮組織,血管,神經,脂肪,內髒,那團生命之源,還有那團生命之源……致命點。


    強力熱空調溫暖了電影院門口所有人。


    可宣墨眼神卻讓在場所有人狠狠打了個冷戰。


    打胎


    女子在宣墨的眼神下,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抬手護著自己的腹部,謹慎盯著宣墨。


    “她是誰。”低沉聲音響起,陸宇宸走了上來,死死盯著女人。


    “咳,有事回去……”


    “她是誰!”陸宇宸捏緊拳頭。


    陸建華歎了口氣:“她是你,金萍……咳,阿姨。”


    金萍愣了一下,撇撇嘴沒說話,盡量溫和看著陸宇宸。


    “阿姨?這biao 子屁大點你讓我喊她阿姨?!”陸宇宸低吼。


    “宸宸!誰教你這樣說話?!”陸建華怒道。


    “媽 逼的,都他媽你逼的!”


    “……墨墨,你是好孩子,和你哥先回去,爸爸隨後就來,怎麽樣?”


    “恩。”宣墨應很幹脆,陸建華和金萍正鬆口氣,卻聽她說,“這事其實很好解決。”


    “恩?”


    宣墨指指金萍……肚子,“把它弄掉。”


    “什麽?”金萍瞪大眼。


    “把孩子弄掉。”宣墨眯起眼,“還要我解釋下什麽意思?”


    一瞬間陸建華也不知道心裏什麽感覺,隻是很詭異糾結了一下,然後道:“墨墨,你別添亂,這是大人的事情。”


    “我給你十五分鍾。”


    “墨墨你帶你哥回去。”


    “十五分鍾後我媽就會看到這一幕。”宣墨不給陸建華說下去機會,“現在,去醫院,把小孩弄掉,這事完結,或者跟我耗十五分鍾,我給你一個把事情鬧大機會。”


    陸建華第一個反應就上來,一手一個推著宣墨和陸宇宸往車站走,嘴裏說道:“金萍你先回去,我要回家處理。”


    金萍一步踏上來張嘴說了個不字,卻在宣墨奇異眼神中消聲,她真有點受不了這小女孩眼神了,訥訥道:“那,那我等你回音。”


    “p個回音!”陸宇宸被他爸推著,回頭大吼,“賤女人你他媽等著!等回音?你給我等死吧!”


    “閉嘴!”陸建華一掌敲在他的後腦勺,推著宣墨和陸宇宸往路邊走去,他在這附近有個長期車位,幾步路就把兩人塞上車,然後撥電話給宣媽媽:“阿娟,你在哪?哦,哦,我剛才看到宣墨他們了,要不到東湖轉轉,晚上一起吃個飯?”


    “吃個p!”陸宇宸腦門上青筋都在跳動,從後座跳起又被車頂撞跌在位置上。


    陸建華關上車門,在門外和宣媽媽沒事人似說了會,掛上了電話。


    一直到他上車發動了車子,宣墨一直默默盯著他。


    在外麵有性伴侶這種事情在天蠍星係並不少見,陸建華就像所有天蠍星係有原配又有伴侶人一樣,如果遭到了反對,就會離開伴侶,和配偶在一起……目前進展似乎如此,他和親生孩子在一起,並且邀約了配偶……但是怎麽感覺上,就不一樣了呢?


    陸宇宸氣喘粗氣,一直抖著大腿握拳又捶胸,等到車子開上了正軌,他趴到前麵急聲道:“爸!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我靠……那個金萍她,她幾歲啊?她大學生吧,宣,宣阿……靠,媽,媽她不好嗎?你你你你,你怎麽犯這種錯誤啊,那種女人,還沒媽她漂亮,咱們一家子,你……靠靠,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麽!”


    陸建華沉默開著車,過了很久才道:“這事,別跟你們媽說。”


    陸宇宸第一反應是看宣墨,見她沒什麽表情,心裏跟家不忿,怒道:“你至於嗎?掩耳盜鈴?爸,一把年紀了,你還相信紙包住火啊!?”


    “我會和金萍斷幹淨,就當沒發生過,好嗎?”


    “……真的?”


    “真的。”陸建華頓了頓,“相信我。”他從後視鏡中看著宣墨,那眼神應該是傳說中懇切。


    宣墨轉過頭去,麵無表情,看著窗外。


    手機有短信來,是陸宇宸:“墨墨,就算不信爸,也請相信哥,哥絕對不背叛你。”


    宣墨看了眼,直接拿起手機湊到陸宇宸麵前,晃了晃,一字一頓道:“我,不,信。”


    在陸建華疑惑而深沉眼神中,陸宇宸低下頭,擺弄著手機,臉色陰沉。


    接下來一直到晚上,雖然陸宇宸明顯不在狀態,而宣墨一如既往冷麵無言,宣媽媽很開心玩到最後。


    洗漱後父母上樓回房,兒女出乎意料沒有率先鑽進房裏,都窩在樓下大沙發看著電視。


    陸宇宸煩躁翻著頻道,什麽體育節目電影頻道一律都被快速翻了過去,宣墨保持著認真看電視姿勢,眼珠卻一動不動。


    “墨墨。”


    “……”


    “墨墨?”陸宇宸湊過來,身上帶著肥皂清新和睡袍陽光味,他特別猶豫擠到宣墨身邊,“你,你別憋著,我知道,你不可能不生氣,你看著不動聲色,你就一暴脾氣,否則不會這麽暴力……”


    “……”宣墨看了他一眼,沒什麽表示。


    “要不,等會……啊不行,今兒個太晚了,明天……不行,明天上課……哎!那就等會,我們出去,你打我頓,成不?可勁兒打,沒事,父債子償嘛!”


    “可勁兒打?”


    “對對對!”


    宣墨拿過陸宇宸手中遙控器,小手掌隨意握了握,鬆開,遙控器被握過地方赫然是四個深深凹陷指印,在光下反射著詭異弧形色澤,讓人汗毛直立。


    陸宇宸咽了口口水,握著拳頭道:“你還是可勁兒打,哥死也死你手上!”


    扔下遙控器,宣墨抿了口水,輕聲道:“你不配。”


    內牛滿麵。


    陸宇宸挫敗倒在沙發上滾動:“腦仁好疼!疼啊疼啊!”


    這時,譚祿恩電話來了,宣墨接起手機:“喂。”


    “宣墨,你還記著去看人體構造不?”


    “……急,怎麽了?”


    “明天就周一了。”


    “然後?”


    “請假吧!嘎嘎!”


    “好。”


    “果然沒看錯你,上課神馬都是浮雲哈哈!對了,說起你要看那玩意幹嘛?”


    “給人打胎。”


    “啊哈哈你可真搞笑。”


    “兩個月胎位置不好確定,需要精確點計算,否則會弄出人命。”


    “你還真編上了……”


    “如果沒有溫和辦法,就隻能剖開肚子直接從上方進行暴力入侵,到時候縫合之類事情還需要一些專業知識,所以還是去醫學院圖書館比較好。”


    “……”譚祿恩沉默時候,聽著全程陸宇宸已經坐了起來,表情凝重。


    “你不是說真吧。”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明天上午八點小區門口見,就這樣了。”宣墨掛掉了電話。


    陸宇宸盯著宣墨,眼睛跟銅鈴一樣大:“墨墨,你,你真假……”


    宣墨都懶得理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徑自往樓上走去。


    早上,陸爸爸宣媽媽還在睡覺,宣墨直接出門,在小區門口,譚祿恩還沒到,陸宇宸卻等在那,他坐在台階上低著頭,黑色羽絨服裹得人像球一樣,感覺有人來,他抬頭看到宣墨,厚重黑眼圈下是糾結眼神:“我都不知道我是去阻止你還是去幫你,糾結死爹了……”


    套話


    h大學本是一個普通綜合性大學,經過政府扶持大力擴展,已經吃進了包括h市醫學院財經學院等眾多學院,而隨著省立醫院與其合作關係確立,已經改名為h醫科大學醫學院赫然成了本市甚至本省相當有前途和影響力學校。


    新建圖書館內,安靜無聲,書香濃鬱,偶爾有人悄聲走過,輕巧步伐也帶過一絲小心。


    偶爾有人路過三樓閱覽區,總會在不經意掃過以後驚訝睜大眼睛。


    嬌小女生坐在一大堆書後快速瀏覽著,而旁邊兩個勤懇搬書男孩赫然成了搬運工,來回運送著書籍。


    “這些還要不?”男孩輕聲問。


    女孩搖搖頭,男孩於是歎口氣,認命抬起厚厚一疊書,按照編號放回原位,而另一個更高大男生抱著幾本書走過來道:“看看,這些需要不?”


    女孩看都沒看,直接點頭,男孩於是歎口氣,放下書,拾掇起疑似已經被看過書。


    那些書,全部都是實用類,產婦保養,粗實解剖,解剖學實用講解,婦產科,生命之源,胎兒過去,現在和將來等等等,看著都很平常,可聯係起來卻又這麽詭異。


    有經驗學生都看出,這是在研究剖腹產。


    可研究剖腹產就研究吧,這研究人,怎麽看都不大對……這小妞撐死不過十五六歲吧。


    詭異目光中,撐死了十五歲宣墨同學快速瀏覽著手中書本,凝眉。


    “呼!”合上最後一本書,揮開譚祿恩剛送來幾本,她站起身鬆鬆筋骨,“不用了,問題不大了。”


    譚祿恩二話不說放回書,和陸宇宸兩人把書排列好,走到宣墨身邊,皆沉默不言。


    “有什麽地方能試驗一下?”


    聞言兩人一抖,正想阻止,就聽宣墨道:“算了,直接實行問題也不大。”順便嘟噥:“兩個月胎兒還未成形,不存在處理後事情況。”


    “墨墨,其實……”陸宇宸開頭好幾次都沒找到機會說,此時他終於忍不住說出來,“其實,要對付金萍,完全不用這樣子。”


    “你指什麽樣子?”宣墨轉頭,“對付金萍?我為什麽要對付金萍?”


    “你不是對付金萍?你研究這種解剖胎兒難道不是為了對付金萍?”陸宇宸震驚了。


    “我為什麽要對付她……”宣墨一頭霧水,“我隻要弄掉那個孩子。”


    陸宇宸抓狂了:“這難道不就是在對付她嗎?!”


    宣墨搖頭:“不一樣,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大人存在或許合理,就算不合理我也沒空管,但是小孩存在,絕對不合理。”


    “小孩存在確實不合理,大人……也不合理啊!哪裏合理了?!”


    “她父母是合法吧。”


    “這我怎麽知道!?”


    “所以在不清楚她存在何不合理情況下,我不會輕易動她,更何況,就算不合理,我也管不著。”宣墨表情嚴肅認真。


    陸宇宸抱著額頭風中淩亂:“我深刻懷疑我跟你說不是一個話題。”


    譚祿恩眨著蚊香眼:“我覺得你們說是一個話題……但是肯定是出了思維上偏差……很大很大偏差……”


    於是陸宇宸轉頭和譚祿恩探討:“墨墨這樣正常嗎?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是親生女兒,恨不得宰了小三把人家挫骨揚灰,也不至於實施,肯定是想盡辦法打擊報複;何況墨墨不是親生……”


    “她是為了宣媽媽吧。”譚祿恩覺得自己一語中。


    “這也對……但是,就算是這樣,反應也不會比一個親生女兒更過激吧……而她那樣,完全就是……詭異!”


    宣墨已經走出老遠,聞言不悅回頭冷哼:“走了,找金萍。”


    雖然很不願意想象宣墨碰到金萍會是怎麽個場景,陸宇宸和譚祿恩還是屁顛屁顛跟著她上了士,聽宣墨快速報出h大學文學院地址,他內牛滿麵,明明自己才是親生,才是最有關係一個,為什麽到頭來還會被這個繼妹牽著鼻子走。


    路上陸宇宸定了定神,看著宣墨淡定樣子,決定攤牌:“墨墨,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宣墨想也沒想:“放心。”


    陸宇宸剛鬆口氣,就聽宣墨道:“我沒信過任何一個人類。”


    精神打擊讓他和譚祿恩都忽略了她話裏詭異賓語。


    “那麽,那麽,你好歹信我一次。”


    宣墨坐在前座,聞言從後視鏡中看看他:“說。”


    “我們完全不用那樣對付金萍,其實,其實有很多種辦法可以讓她身敗名裂……”


    “我不需要她身敗名裂。”宣墨再次重申自己原則,“我隻要弄掉她孩子。”心裏補充,那條不該存在基因鏈……


    地球一切她都不會刻意去理會,但是發生在身邊,發生在這身體血親身上,這種罪大惡極事情她就必須管。


    “是是是,隻要她身敗名裂了,她就能自己處理掉小孩,而且還能讓爸爸死心塌地跟著……媽。”陸宇宸還是說別扭,但是很真心,“這種一舉兩得事情何樂而不為,如果真按你計劃,爸媽肯定過不下去,大家誰也討不到好。”想到從此會和這妹妹形同路人,他就一陣難受,“哥還沒盡到什麽責任,你別這麽急著一腳踢開咱成不?”


    宣墨並沒怎麽體會到陸宇宸委婉少男心,隻是思考到了一舉兩得好處。


    她不怕麻煩,但是也不會自己招麻煩,如果最終接過都能解決掉那個孩子,其實過程怎麽樣她並不介意。


    去醫學院研究那些,說是為了學習給那女人剖腹產,其實後來她從中收獲遠大於單純書麵知識,她第一時間要學解剖,完全隻是因為那是最快捷最保險也最震懾手法,一順溜天蠍星人風格。


    不過看樣子似乎藍星人都無法認同他們直接而爽快(?)作風,那麽,既然披著藍星人皮,她就入鄉隨俗吧,也不用麻煩。


    “那麽,說說你們想怎麽辦?”


    陸宇宸語塞了,男孩子家家,又暴力兮兮,哪懂什麽彎彎道道,於是捅捅一旁一直魂遊天外譚祿恩:“喂,提點建議啊!”


    譚祿恩瞪大眼,看看宣墨又看看陸宇宸,一溜大眼鏡一色兒暴力狂,忽然笑起來:“我怎麽感覺我跟狗頭軍師一樣。”


    “你就是!快點!想個法子,怎麽狠怎麽來!”


    譚祿恩低頭沉默了一會,道:“法子有很多,就算我不想,網上隨便搜一下就會有人給你無數個方法讓你看□……關鍵就在於對症下藥,所以,我們要……“


    “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種老子也會,早知道你要這麽說就不問你了。”陸宇宸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丫在說什麽,於是鄙視之……


    “金萍,女,二十三歲,h大中文係大三學生,身高一米□,體重四十八公斤,家有父母和一個弟弟,家人均不知此事……可能弟弟有所察覺。喜好逛街,購物,看小說,雜誌,常上網站有天涯八卦和貓撲大雜燴以及各種化妝品試用網還有淘寶,曾經兼職愚人碼頭酒吧服務員,於三個月前與陸建華結識並於兩個月前正式確立關係,性格自稱開朗,實際上如何還需要評判,較親密好友有兩個,與她同一寢室,知道此事……”


    宣墨就好像機器人一樣不停說著,卻完全無法讓人產生諸如滔滔不絕這種形容,隻是覺得很fbi,很cia,很安局……


    “此外還有她家人以及密友詳細情況,還需要?”說完一大段,不帶喘一口氣,宣墨抬眼看著他倆問道。


    “額……”其實前麵也沒怎麽聽到,“不用了……”聽了也沒什麽頭緒。


    “好,你們一舉兩得呢?”


    “咳。”陸宇宸看向譚祿恩。


    譚祿恩望天,感覺那兄妹倆都看著自己,抱怨陸宇宸道:“明明你說可以一石二鳥,現在又看我,我可什麽都沒說!”


    “是兄弟就把你奸詐狡猾全拿出來!躲躲藏藏像什麽樣子?!跟我妹你還保持什麽形象?!”陸宇宸怒。


    跟你妹要不要保持形象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宣墨是你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譚祿恩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是不想讓宣墨產生像別人說那般諸如陰狠狡猾血腥暴力巴拉巴拉感覺。


    貌似某人完全忘了他有那麽一絲絲好感女孩子從始至終沒有掩飾過自己陰狠血腥暴力……


    在司機詭異眼神中,三人順利到達位於市郊大學城h大文學院,美女如雲中文係進進出出自然都是冬天依然清涼女孩子們,更不乏眾多色狼狗熊隨侍一旁。


    周一中午,除了很多三四節課學生還在課堂裏以外,大多數人都出來了,陸宇宸第一反應是問人認不認識金萍,卻見宣墨眼也不斜一下就直接往裏麵走,路過教學區,操場,小花園,食堂,接著就是寢室樓。


    一幢爬滿枯黃藤蔓舊寢室樓前,女孩子們進進出出說說笑笑,大多數看到陸宇宸和譚祿恩都要多看那麽一兩眼,然後笑得更加歡。


    宣墨看看兩人,回頭道:“她就在三一五寢室,你們決定把,一石二鳥。”


    她著重那一石二鳥,如果不是一石二鳥,現在她就上去製造血案。


    兩男生嘰嘰呱呱討論了一會最終給出了一個讓宣墨吐血答案:“先談判。”


    “談判?!”天蠍星人沒有談判概念……事情上升到需要談判程度時,一般都是外交部直接發最後通牒,然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沒用!”什麽東西都不如暴力來得幹脆,協議神馬都是浮雲。


    “我們也知道這肯定不容易,這女人無論為了什麽粘著我爸反正肯定不好打發,雖說我爸說要和她斷幹淨……我信他就有鬼!但是不論怎麽說,就算要動粗,也要在談崩了之後,否則咱理虧。”


    宣墨記憶中懷上了劣等基因攜帶者女性基本上都很自覺會把孩子處理掉,沒有處理掉……反正她沒見過,所以現在遇到一個不僅不處理掉還以此為要挾人,那可是相當震驚和不解,但也明白兩個文明差異過大,隻是看那個劣等基因存在滿心不爽,才有此堅決行動。


    現在為了對付這種知法犯法(?)人竟然還要談判?沒一槍斃掉已經很給麵子了!


    宣墨聳聳肩,不置可否,過了一會道:“她下來了。”


    兩男愣了一下,直到看到宿舍樓門口呼啦啦出來三個說說笑笑女生,兩人瘋了,同時大吼:“同學你fbi吧!這都知道!?”


    宣墨再次不置可否。


    金萍沒看到三個站在角落裏少男少女,徑直和女生們往食堂方向走,腳步輕快喜氣洋洋。


    “陸叔叔都給她房子了,怎麽還住校啊,裝給誰看?”譚祿恩鄙夷。


    “什麽?爸還給她買房子?!”這事陸宇宸不知道,聞言頓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摩拳擦掌,“等著!丫等著!看我捏不死她!”


    宣墨指著陸宇宸理直氣壯:“所以我說,與其大家都難受,不如直接上去把那小孩做了。”


    “你還老想著做掉小孩啊!”兩男飆淚了,一致轉身尾隨金萍而去,堅決無視之。


    宣墨慢慢跟在後麵,手癢癢。


    兩男又交頭接耳了一會,就見譚祿恩忽然走上去,拍拍金萍肩膀,笑春光燦爛:“姐姐!”


    金萍轉頭時候,陸宇宸也轉頭,擋住了宣墨,他拉著宣墨道:“走吧。”


    宣墨剛才沒去注意兩人商量了什麽,此時被他拉著走,眼睛卻盯著他。


    “我們到學校旁邊找個飯館吃飯。”


    “哦。”


    “等會你就要發揮女孩子優勢,套她話,知道不?”


    “………………恩?”


    陸宇宸轉頭看著宣墨:“你不會軟暴力,套話總會吧?”


    “那是什麽東西?”


    此時陸宇宸一副噎得半死樣子恐怕能拍成恐怖片,而宣墨好奇表情卻純潔讓他罵不出口,他隻能深呼吸再深呼吸,接著挫敗低頭:“算了,我來套話!”


    “套話到底是什麽?”


    “套話就是草泥馬!”陸宇宸怒吼。


    分居


    學校旁飯店包廂中,陸宇宸點了幾隻菜,和宣墨坐著,沒一會,譚祿恩來了了,身後不僅有金萍,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男孩,看著和宣墨差不多大。


    事先雖然沒怎麽聽清楚金萍資料,但是前幾句還是聽到,陸宇宸立刻明白這就是金萍弟弟,至於叫什麽名字……就不知道了……


    譚祿恩臉色也不好看,這小鬼斜刺裏冒出來,就這麽死跟著他姐不放,陰沉冷淡話也不說,等到走進來後,二話不說坐著了,掃視全場。


    遇到這種情況,正常都不會提起這件事了,至少也得找金萍單獨談,於是陸宇宸和譚祿恩都僵硬裝作和平與金萍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聊到天氣,高中,大學生活……


    “其實大學很無聊,平時不是宅在寢室就是去兼職……對了阿穆,你下午不是還有課嗎?”


    金穆,金萍弟弟,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插,不是吃菜就是玩手機,時不時抬頭陰森森四麵看一眼,差不多大年紀,譚祿恩和陸宇宸都很受不了他這副鳥樣,於是也不跟他搭話。


    “我以後就想考了h大……”譚祿恩頗為疲倦搭話。


    “金萍,給你一天時間,處理掉你肚子裏孩子。”


    突兀一句話靜寂了全場人,冰冷少年終於有了大點反應,金穆倏然抬頭,死死盯著宣墨。


    金萍白著臉,她隻是掃了宣墨一眼,卻緊緊盯著金穆。


    宣墨不耐煩站了起來,拿起書包:“就這樣,我走了。”


    “等等!”金穆站了起來,他本來就坐在門邊,站起來剛好擋住宣墨,“你說什麽,說清楚!”


    “阿穆,你別問……”


    “你說清楚!”金穆大吼,“什麽孩子!?什麽打掉?!”


    宣墨挑眉,冷笑:“該誰打胎你問誰去。”


    “我就問你!”金穆表情幾乎是猙獰。


    “我來告訴你。”陸宇宸站起來擋在宣墨前麵,“你姐勾引我們爸,還懷了小孩,這麽簡單事情你幹嘛不斷問?是男人就該知道怎麽做才是對!”


    陸宇宸話就好像是一根戳破氣球針,金穆一瞬間就癟了下來,然後頹喪坐在桌前,看也不看金萍一眼。


    “阿穆……”金萍擔憂道。


    “打胎錢我們出。”陸宇宸看了看宣墨一副如你所願樣子,接著道,“離開我爸,滾得遠遠,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才是世道艱難生存不易!”


    “滾!誰要你們臭錢!”金穆怒道,一把拉起金萍,“姐!不管你怎麽想,你給我就此打住!你想氣死爸媽?”


    金品捂住臉哭:“我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


    “還有倆!”陸宇宸補充道。


    “聽到沒有!我姐她一開始不知道!”


    “少裝了!”譚祿恩冷笑,“陸哥他們不知道,但我爸說過,陸叔叔經常強調自己有老婆孩子,而且在遇到有女人倒貼時尤其如此,要不是不要臉到一定程度了……”


    “我打死你!”金穆氣臉通紅,衝上去就要打,譚祿恩何許人也,輕鬆擋住還順勢把人一腳踢在地上,“金穆是吧,看你還講點道理才跟你好好說,今天本來就是請你姐來好好說,如果她不知好歹,就別怪我們仗勢欺人,本來我們可沒打算來軟,這位宣墨妹妹可專門去研究了剖腹產……”


    “阿穆!這事你別管,回去吧,算姐求你!”金萍哭道。


    “那你打算怎麽樣?”金穆瞪眼,“不行!這事就這麽定了,姐,你跟我回去,把孩子弄掉,從此我們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那可太好了!”陸宇宸作歡呼狀,接著又冷笑著看金萍,“我看你姐還不更新呢,怎麽了,小三姐,想要多少錢,你說!”


    “我說了不要你們臭錢!”金穆話音剛落就被金萍厲聲嗬斥:“阿穆你住嘴!”


    “姐,難道你真要他們錢?!”


    “不說錢不錢,這事就不能這麽算了!”金萍站起來,拿出手機,“你們來經過你們爸爸同意了嗎?找他過來!讓他親自跟我說!”


    “哼!繞來繞去,不就是要錢嘛。”譚祿恩滿眼嘲諷,“我是個外人,也不多說了,隻是想評價一下,金萍阿姨,你現在身份地位在古代充其量隻是一個妾,哦不,妾還是進了門呢,你不過是一個外室,沒名沒分,懷了孩子,生出來按法律也是陸家,但頂多是個家生子,仆人一樣存在……什麽是賤種?這就是賤種!就是你不要臉得來搖錢樹。不過我告訴你,時代變了,現在對付你們這種人我們有是法子,我爸也在外麵花過,我媽就從來不擔心,因為她知道(女支)女和妻子是不一樣,你這種人,隻要用錢打發就行了,什麽這事不能這麽算了……你還真想當他們後媽不成?你說這事不要你弟管,你要一個人處理,不過我告訴你,你這是帶著全家丟臉,做人別過分,別說我了,就陸哥和宣墨倆人,隨便哪個你都惹不起,哈!我到外麵去,你們自己聊。”


    說罷他還真出去了,隨手抓了個雞腿,樣子還真有點小瀟灑。


    金穆一直瞪著眼站得筆直,譚祿恩那一番話簡直是一把巨大利劍把他刮皮開肉綻,少年強烈自尊心不容許他這樣等著受辱,但是他卻無從反駁,當懷疑成為了現實,當發現現實比想象還要殘酷,他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震驚和難受。


    金萍卻無動於衷,她似乎早就為這一場辱罵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不動如山,冷笑:“怎麽,難道你們想威脅我?把我事情編成故事放到網上?貼到學校?我告訴你,大學裏女生背包養緋聞一天產生幾十個,沒憑沒據,也不差我一個,更何況,你敢把你爸也爆出來嗎!”


    原形畢露了這女人!陸宇宸也氣得全身發抖了,拳頭捏得咯吱咯吱作響。


    啪!


    清脆響聲。


    金萍頭歪在一邊久久沒回,金穆放下手,表情回到了冷漠,甚至麻木:“給二位帶來困擾了,這事我會處理。”說罷他拿出一張卡:“姐,裏麵有四千塊,是我攢壓歲錢,你先拿著,晚上八點我要聽到你在醫院打胎消息,否則,你知道爸脾氣。”


    說罷,他也走了出去。


    金萍拿著卡,急促喘著氣,表情變換不定。


    陸宇宸聳聳肩,拉著宣墨坐下來:“來,吃飯吃飯,別浪費。誒金大嬸,你還站著幹嘛,該幹嘛幹嘛去,我知道你家境不好需要賣身,如果錢不夠了還可以問我要,這點錢我還是


    有,感謝你為我爸提供了眾多新鮮體驗,如果以後不小心又懷了,我不介意提供打胎錢,哈!”


    金萍哼了一聲,摔門而出。


    譚祿恩湊進來:“談完了?”


    “恩,就出一頓飯錢。”陸宇宸給宣墨夾了個雞翅,“墨墨吃啊,這結果多好,皆大歡喜,錢都省了!嘎嘎!”


    宣墨似笑非笑,金萍出門就打電話給陸建華哭訴了,她可不覺得作為藍星人陸建華會像天蠍星係男人那般這麽自覺和情願打掉孩子。


    “你們吃吧,我不餓。”吃飽吃飽,吃飽回家挨罵。


    陸爸爸當然不敢當著宣媽麵就此事教訓孩子,他沒敢找宣墨,宣媽進被窩後,他從書房悄悄出來,進了陸宇宸房間。


    宣墨正想偷聽他們說什麽,一個電話忽然打來,竟然是許久不見阿鬼,他聲音似乎很疲憊:“武綺,這麽久沒去上學,你在幹什麽?“


    “你還管我上學?”宣墨是純粹好奇。


    “咳,沒有多管意思,隻是你觀察期即將結束,人事部盯得比較嚴而已。”


    “哦,然後呢?”


    “武綺,你有考慮過以後具體從事哪個部門嗎?”


    宣墨聽過部門介紹,說實話,哪個都沒興趣,涉及戰鬥,隻有她現在所在行動組,但職責非常像保安……


    “哪個都沒興趣。”她很老實。


    “哎。”阿鬼都不知道歎哪門子氣,“真可惜。”


    “……”


    “我們這兒剛接到一個通知,軍區組建了一個特殊預備隊,招收都是經過考察有和你類似誌向並且潛力不錯年輕人,目就在於在他們正式加入軍區特別部門之前進行以實戰為主各種訓練,盡量能夠上崗立即進入狀態。”


    雖然對麵依然沉默,但是阿鬼可以肯定宣墨在認真聽。


    “這個預備隊訓練計劃和你們夏令營差不多,隻不過一般都是在即將大學畢業年輕人中招收,進行四個教程訓練,長短以教程完成為主,教程結束,訓練班合格畢業就能入職……”


    “大學畢業?”當她傻啊,那麽久那麽久……


    “額,現在跟你說肯定是有原因啦,有人推薦你加入訓練班,你可以利用各種長假時間完成教程。”


    “然後?如果學沒上完,教程完成了呢?”


    “咳咳,雖然這種情況不大可能發生,但是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我們還是希望你能夠以為七區工作到大學畢業然後再選擇你喜歡路。”


    “把我利用幹淨啊。”


    “沒辦法,這年頭,人才多,有價值人才少啊。”


    “隨便吧,我同意。”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到我們這來給你詳細介紹一下,順便簽下合約?”


    “簽合約?”


    “當然要簽,這玩意哪是想來就來。”


    “那你們定時間吧。”


    “下周六上午九點盛華我辦公室,怎麽樣?”


    “好。”


    突然外麵一聲巨響傳來,是宣媽大吼了一聲,宣墨立刻掛掉電話走了出去。


    剛才努力分析著阿鬼說事情,竟沒注意外麵發生了什麽,此時外麵情景甚是糾結,宣媽橫眉怒目站在過道上,陸爸爸開著門皺著眉一臉著急,後麵陸宇宸垂頭喪氣。


    宣墨出現瞬間激化了僵硬事態,宣媽就像被播放鍵按了一下瞬間激動起來,她轉頭看著宣墨:“墨墨!收拾東西!去你外婆家!”


    宣墨眨了眨眼,哦了一聲,二話不說回房間收拾東西。


    陸爸爸還沒反應,陸宇宸先衝出來了,他赤著腳就衝過來一把抓住宣墨手臂不讓她動,回頭朝宣媽道:“媽!我求你,別衝動,讓我們把這事處理好好嗎?”


    宣媽半天沒回神,她被陸宇宸那一聲媽叫愣了一下。


    當初和陸建華結婚,雙方兒女都在叛逆期,本著湊合著過日子念頭,也太沒介意稱呼問題,而且這樣反而讓母子關係不那麽僵硬,可是那麽多年了,打心眼把陸宇宸當兒子對待,卻一直聽他叫阿姨,心裏又何嚐沒難受過。


    如今這節骨眼上,最叛逆不羈兒子忽然服軟,這一聲叫,竟把她軟化了大半。


    她不知道陸宇宸在外提到她時都已經自然稱呼為媽媽,隻是在她麵前還放不開,現在情急之下喊出來卻再也停不住口:“媽!我一直當您親媽,這次是我爸錯了,但求你給他一次機會,你是沒見過那小三,那種(女支)女根本就是一個路人甲,你要是就這麽走了到底便宜了誰?!”


    說著,硬是扯著宣墨摟住不讓她動:“墨墨,哥發過誓護你一輩子,你不會有這麽大便宜不占吧!”


    宣墨斜眼看著陸宇宸:“你什麽時候發過誓?”那表情幾乎是嫌棄。


    陸宇宸很受傷:“那我再發一遍?”


    “算了。”她真不需要一隻小白兔保護。


    宣媽發呆也隻是一會會,被陸宇宸真心當媽她應該是欣喜,但在這時候卻滿是苦澀,她轉頭看著陸建華。


    陸建華歎了口氣:“一切錯都在我,但我絕對不會讓這個家散,阿娟,你要是信不過我,這件事交給你處理怎麽樣?我絕無二話!”


    “憑什麽你拉屎就要我給你擦屁股?你要是這點能力沒有,就算最後那小三走了,我也會帶墨墨離開!”宣媽毫不心動,看了看被陸宇宸一副“兄妹情深”狀摟著宣墨,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把她扒拉出來,道:“墨墨!收拾東西!什麽時候處理好了什麽時候回來!”


    陸宇宸鬱悶了,他還想勸,但又實在想不出理由,隻能笨手笨腳跟在後麵礙手礙腳。


    宣墨收拾很簡單,宣媽媽也沒什麽要拿,兩人輕便著小包裹就到了車庫,陸爸爸和陸宇宸站在那兒一副被拋棄樣子,夜色中相當蕭索。


    “阿娟,你別這麽衝動,對孩子不好。”


    “你假不假?!要不是你做破事怎麽會有這種情況?當初我怕你嫌我老你說什麽,你說老夫老妻剛剛好,帶著兒女踏踏實實過日子,我才嫁給你!沒想到啊陸宇宸,你有錢了沒變壞,有權了沒變壞,兒女一乖我一忙你就立馬變壞,你賤骨頭是吧?!反正我已經一個人養了宣墨那麽久,也不在乎後半輩子靠一個女兒養!”宣媽媽說著進了車子,待宣墨坐上副駕駛座,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從頭到尾宣媽媽就是一副怒氣衝天雷厲風行樣子,可當車一開出小區門口,她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墨墨,你說你媽我造了哪門子孽啊!第一個嫁了短命鬼,第二個嫁了個笑麵色狼……我姐妹還在外麵說我多幸福我還忒得瑟,現在想想真丟臉丟到外去了!”


    宣墨扳著手指認真數了一下:“放心,你那些姐妹還都不知道,知道都是陸建華那邊人,總共三個,全是中年男子,其他都是路人,你不用擔心。”


    傷感時刻被這麽一句極為機械化話打斷,宣媽媽饒是神經再強悍也哀怨不出來了,隻是訥訥哦了一聲,繼續開車,到了一家大酒店。


    宣墨也沒問什麽,隻是默默跟著宣媽媽開房,上樓,然後洗漱。


    她看著電視,宣媽媽擦著頭出來道:“墨墨,早點睡,明早送你去學校。”


    “恩。”宣墨立刻躺下,不帶半分猶豫。


    宣媽媽擦幹了頭發,又看了一會節目,也關了燈躺下,在床上翻來覆去。


    “墨墨?”


    “……”


    “睡著了?”


    “……”


    “哎………”


    早上,宣媽媽帶著宣墨吃了酒店提供自助餐,急匆匆把她送到學校門口,宣墨背著書包猶豫了一會,剛邁腿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就被叫住了。


    今天易海藍是值日生,他老遠就看到了宣媽那輛誇張紅色轎車,哪能讓宣墨就這麽跑了,大叫一聲跑過來,連拖帶拽把宣墨弄進來。


    宣墨很不爽,對於打斷她計劃人她都不爽,當下一點好臉色也沒有,冰冰涼被易海藍拖到教室。


    “墨墨,感覺你期中以後就沒怎麽上過課,這都快期末了,我拜拜你好好學習一陣子,別到時候掛科了!你可是獎學金有力競爭者!”


    “那玩意我不要。”


    “……獎學金可不隻是錢,還有以後保障啊,保送,推薦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於是覺得自己未來已定外星人同學更加不擔心了:“那我更不要了。”


    “什麽?”易海藍一頭霧水,“難道你不考大學了?”


    回答他是宣墨後腦勺。


    周二早上不再是數學測驗,而是英語聽力,某些功能勝似電腦宣墨同學輕鬆完成,交了答題卡後對著一桌子作業頭疼。


    這堆疊卷子和作業本……垃圾桶也裝不下了。


    宣墨歎息一聲,堆吧堆吧把這些東西全疊起來抱在胸前,打算都扔到走廊外大垃圾桶裏去,剛起身就感覺有一樣東西飄了下來,她沒理會,易海藍眼疾手快替她撿了起來:“東西掉了……咦?”


    是一封信,粉紅色信。


    表白


    宣墨同學:


    你好!


    由於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回來上課,如果你不介意話,我希望能在你到校上課那個中午,十二點半,到操場觀眾席左側那棵榕樹下好嗎?有一些話,想當麵對你說。[更多精彩小說盡在書客居] ]


    一個憧憬愛情少年


    宣墨折上紙片,一隻手捂著胃緩緩趴在桌上,她感覺很疼,不知道哪裏疼,又覺得很麻,像是身上在不斷過電。


    “寫了什麽?”易海藍在後麵探頭探腦,他交給宣墨信時候就心癢難耐,此刻看宣墨捂著胸口(?)趴在衣服激動過度樣子就更加心急如焚。


    “沒什麽。”麵無表情把紙片放到抽屜裏,開始上課了。


    易海藍怨念盯著宣墨,盯著盯著,忽然笑起來。


    中午十二點半,對於“一個憧憬愛情少年”非常好奇外星人同學準時站在了榕樹下,恰好,那兒早早站著一個男生,看到宣墨準時到達,非常激動,兩眼放光芒。


    他留著一個似乎是很流行發型,長得應該是不錯,比宣墨高了一個頭,精幹巴瘦。


    “宣,宣墨!”他伸出手,激動要死,“你好。”


    宣墨看看他,沒伸出手,雙手抱胸道:“什麽事?”


    “我,我是七班陳俊傑,我,我從軍訓時候,就對你,有,有好感……後來,後來從晶晶她們那兒聽,聽說了很多你事情,我覺得,我覺得……我很喜歡你了。”他臉通紅,“能,能和我,交往嗎?”


    “……”寒風吹過。


    宣墨挑眉看他,過了很久,直到陳俊傑想落荒而逃,才道:“好感,喜歡?”


    “恩恩!”他點頭。


    “交往?”


    “恩恩恩!”


    “那麽,是好感和喜歡促使你有了交往**?”


    “……恩。”沒怎麽聽懂,不過字麵意思似乎是沒錯。


    “交往,是一種生物間平等相互行為吧。”


    “……恩。”


    “於是,我才剛剛知道你名字……”宣墨似笑非笑,“你是等我對你有好感和喜歡促使我對你有了交往**後和你交往還是現在你幹脆放棄對我所謂好感和喜歡?”


    這一串話說沒有停頓順溜之極,陳俊傑立刻就聽懂了,他跟泄了氣皮球一樣垮下肩膀,又抬頭道:“其,其實我知道是不可能。”


    “恩,勇氣可嘉。”


    “那我們能做朋友嗎?”


    “我才剛知道你名字……”宣墨再次強調。


    “好吧。”又泄氣了,陳俊傑低落了一會,又抬頭,“那我周五放學能請你喝一別熱巧克力嗎?”


    “我說了,我才剛……”


    “知道我名字,我知道。[更多精彩小說盡在書客居] ]”陳俊傑歎了口氣,做出請姿勢,“真是失敗表白,外麵好冷,你不介意一個剛認識陌生人送你回寢室吧。”


    宣墨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後麵陳俊傑跟累死累活。


    走出操場時候,宣墨忽然抬頭朝旁邊教學樓三樓揮了揮手,陳俊傑抬頭,什麽都沒有,但是又莫名靈光一現緊張道:“不,不會有人看到了吧!”


    “看到了。”宣墨頓了頓,“全程。”


    “啊啊啊!”陳俊傑麵無人色。


    “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是誰,你現在就可以去殺人滅口。”


    “是,是誰?”


    “易海藍。”


    “……我會被殺。”全年級都知道易海藍對宣墨有不軌之心。


    一起到了寢室樓,宣墨轉頭看著一路上都散發著“我很緊張”氣場陳俊傑,終於無奈安慰道:“你怕什麽,易海藍不吃人。”


    “我寧願他咬我一口。”陳俊傑哭喪著臉,“宣墨,你要是從了我,我還不至於死輕於鴻毛。”


    於是宣墨轉身就走。


    剛進寢室,宣墨就感覺到氣氛不對,李芸依舊強大而自我學習著,齊扇看到宣墨,眼神躲躲閃閃:“咦,今天回來很遲嗎。”


    宣墨直接盯著抱頭躺在床上田晶晶:“她怎麽了。”


    “沒什麽,犯賤了,鬧別扭呢。”


    田晶晶非常應景坐起來,抱著被子作自pia狀:“我讓你犯賤,讓你犯賤!”喊了兩聲,又挺屍一樣倒下去。


    詭異藍星人,宣墨已經習慣於這樣感歎,也不欲多管,爬上了自己床,好久沒睡,感覺潮得能擰出水,南方冬天幹燥,但是陰暗處缺也濕冷濕冷。


    “墨墨啊。”齊扇忽然道,“你,你……”


    “我什麽?”


    “沒……沒什麽……”


    宣墨看看田晶晶,看看齊扇,覺得很困擾,她什麽都沒做,卻又明顯感覺這古怪是針對她,那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她們產生這樣變化?


    今天唯一和平時不一樣事情,好像就是她收到了一封信,一次表白,然後跟一個男生一起回來,這有關係嗎?


    要讓她們心情如此不好,莫非是陳俊傑和她們有仇,所以看到了他心情就變差,而自己和陳俊傑一起回來,導致她們仇恨轉移?


    恩,這可能挺大……那大不了以後和陳俊傑走遠點好了,這倆小藍星人還是挺有用。


    宣墨躺在床上自己思索出了一個自認為絕對正確答案,雖然可能推出了正確結尾,但是顯然過程完全不對。


    嗡嗡聲響起,田晶晶手機上顯示是齊扇短信:“晶晶,別難過了,你不是早知道陳俊傑那混蛋對宣墨有企圖嘛,反正宣墨不可能接受他,擔心什麽。”


    可惜,這句揭露真相話,宣墨沒看到……她已經陷入休眠了。


    僵硬氣氛一直維持到周五,田晶晶數次自動想通想和宣墨重歸於好,奈何總是在關鍵時候陳俊傑很不識相插一腳進來,不是送吃就是送好玩,顯然還是賊心不死。


    宣墨完全不懂這些少男少女談戀愛套路,隻知道每次陳俊傑一出現田晶晶氣壓就升高,連帶著也不會給陳俊傑好臉色。


    陳俊傑不知道哪根筋抽搐了就特喜歡宣墨這號冰山型,她越冷淡他越殷勤,終於在周五放學壓垮了數根神經。


    “宣墨,給,熱巧克力!”陳俊傑巧克力之心不死,還是提前跑出學校給宣墨外帶了一份熱巧克力,頓時濃香陣陣。


    宣墨很不待見這粘糊糊可能腐蝕內裏東西,隻是用手捂著並不喝,於是心情再次變很差田晶晶酸溜溜來了句:“墨墨幹嘛不喝啊?舍不得啊?”


    神經再大條也該聽出酸意了,奈何宣墨真不是這星球人,她很自然搖搖頭:“不愛喝,你要不?”說罷就把熱巧克力遞給了田晶晶。


    於是田晶晶狂暴了,她理智時候都忍不住難受,更何況是如此感性女人在如此感性時刻,當場暴走,狠狠瞪著陳俊傑一手推開宣墨手:“我最討厭熱巧克力!”說罷轉身騰騰騰走了。


    齊扇怎麽說都還是和田晶晶親,當即有些無奈看看宣墨,做了個打電話動作,就追了上去。


    陳俊傑摸摸後腦:“怎麽了這是。”


    宣墨淡淡,把熱巧克力塞回給他:“喝吧,我不要。”


    宣媽媽最近都很忙,今天她要一個人回去,隨意跟阿鬼提了一下,於是簽合同日期就改到了今天,一輛破舊桑塔納停在路口,宣墨上了車就感到裏麵有個不一樣人,乍一看立刻眯起了眼睛。


    是個軍人。


    二十歲左右,少尉軍銜,穿著幹淨軍裝,身姿挺拔,看到宣墨,微笑點點頭。


    宣墨有些小小激動。


    雖然藍星軍人在戰鬥力等各方麵都和她所見識過不是一個層次,但是就文明發展曆程來說此時軍隊還是很可愛,而無論怎樣文明,軍隊都是她心之所向。


    “這是張桐華,你以後在南方軍區直係上司,也是你輔導員,你們認識一下吧。”駕駛座上,阿鬼把煙滅了,介紹道。


    兩人相互看了看,就不再多說。


    “靠,都是話少,你們倆湊一起還不悶死。”


    “開你車。”張桐華聲音帶點磁性,卻不失威嚴。


    “得,又熄火了。”阿鬼無奈轉鑰匙,“我就說要給配輛好車,誰知所謂好車就這檔次。”


    “這樣比較低調。”


    “低調個毛線!全場目光都注視咱這過分破舊老爺車了,太高調了!”


    “嗬嗬。”張桐華和阿鬼似乎熟識,一句一句聊著,很快就到了盛華。


    三人徑直到了阿鬼辦公室,趁宣墨看合同時候,兩人商量了幾句,隻見阿鬼有些遲疑問宣墨:“武綺啊,上次那件事過後,你回去沒什麽不良反應吧?”


    “是指什麽?”宣墨依舊看著合同,逐字逐句。


    “比如,做惡夢啊,幻覺啊,莫名心慌什麽……”


    “精神病?”


    “不是不是!額,也差不多,就怕你有後遺症,畢竟那次行動意外太多,有些驚險。”


    “沒事。”宣墨放下合同,看著阿鬼,“又有什麽事了?”


    “主要是你簽了合同以後,你教程就直接開始了,所以一旦有實戰機會,我們就會考慮各方麵情況安排學員參與,而今晚剛好有一個……”


    “那先等我把合同看完。”這種涉及家機密東西最是麻煩,還沒培養出閱讀高級能力外星人必須認真思考。


    “趁你看時候,讓張少尉給你介紹下你課程吧。”


    張桐華聞言無奈:“其實也沒什麽好說,四個教程,分別是理論,觀察,實戰,再理論四個,理論和實戰不用說了,觀察則是在一些能力外行動中進行旁邊,也算是實地教學課,再理論則是在前三個教程完成後,上麵會給你派來一個新學員,然後讓你對新學員進行理論培訓,也算是鞏固知識了。“


    宣墨沒說話,看完了合同,覺得沒什麽問題,在天蠍星係更苛刻她都二話不說,此時更是不用猶豫,拿出筆簽了名,還按了紅手印。


    阿鬼小心翼翼收起合同正副件,回來對宣墨道:“今晚任務可能隻能算是觀察,理論課隻是浮雲,你會在觀察中自己體會到心得,你們聊吧,我去去就來。”


    “又讓我來說?”張桐華很無奈,隻能組織著語言:“今晚我不能參加,會有七區一個行動人員參與,線人說美杜莎娛樂城在某一時段某一地下大廳裏有不法交易,目前混進去人還沒親身參與過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交易,我們要在今晚有那個活動時候在去探探,如果真有不法交易就一網打盡。”


    “為什麽公安局不幹這活?”


    “為什麽警察總是姍姍來遲?”


    “……明白了。”


    (看下麵)


    鬧事


    最終宣墨課程申請沒有批下來,理由很正常,未成年進不了娛樂城,又沒有係統理論教學。


    吳叔打電話過來語重心長教訓阿鬼和張桐華:“知道你們愛徒心切,但是也不能拔苗助長,像xxx他們扔下一本手冊讓新人背了然後考試這種方法就很好嘛!”


    阿鬼內牛:“為什麽我覺得這樣很應試教育,跟填鴨似。”


    “就是填鴨!但是那也是一個必經過程!這就是章程,章程知道吧!”吳叔很忙,沒兩句就掛了電話,留下張桐華和阿鬼麵麵相覷。


    “未成年就不讓參加,那我這老師起碼要過兩……武綺你十五吧……昏死,要三年才能履行職責?那我這三年時間幹嘛?”張桐華很無語。


    “咳咳,會有機會會有機會。”阿鬼感到很歉疚,“那個,你們不介意話,等我一會,我請你們吃飯,行不?”


    便宜不占是笨蛋,張桐華幹脆這時候拿出理論手冊:“那武綺,你先背著?”


    宣墨默默拿過手冊,翻了兩眼,忽然覺得很好玩,裏麵語句非常眼熟,總感覺在哪看過。


    “組織介紹,組織性質是以工人階級領導xxxx,組織最高領導機關是xxx,組織義務是xxx,組織權力是xxxx……”


    “看著眼熟?”張桐華見宣墨越翻越快深深理解,“前麵你基本可以跳過,和七區手冊一樣,關鍵是看一些後麵行動準則。”


    於是宣墨立刻產生問題了:“遇到嚴刑逼供什麽都不準說?說假也不行?”


    “規章上來說,是不行,但是現實情況看,是可以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張桐華斟酌字句。


    “敵眾我寡情況下能盡量避免正麵交鋒就盡量避免?那如果明知道自己實力比他們強就不能上去打了嗎?”


    “規章上來說,是不行,但是現實情況看,是可以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組織發放特定通訊工具丟失情況下必須脫離該任務環節直到再次獲取通訊工具為止?那如果自己有辦法不脫離任務環節就能繼續聯係到組織是不是能不脫離任務?”


    “規章上來說,是不行,但是現實情況看,是可以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在任務過程中遇到過於血腥或者會導致情感受創事情必須在任務後參加組織安排心理輔導?那如果自己完全沒有影響是不是可以不去?”


    “額……”


    “規章上來說,是不行,但是現實情況看,是可以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知道。”宣墨聳聳肩幫張桐華說了下去,然後自己看手冊,再也不提問了。


    “噗!”一邊是阿鬼噴笑聲。


    張桐華摸摸鼻子,無言以對,他覺得武綺提問題都對,但是卻又怪怪……自己當初看時候怎麽沒想到呢……


    “你怎麽知道你能以少勝多,你怎麽確定任務過程中可以繼續聯係到總部,你怎麽知道你不會在經曆血腥場麵後精神受創?”旁邊者清,阿鬼平息了笑意,認真問道。


    宣墨看看他,都懶得回答這些,繼續看手冊。


    終於到了六點,阿鬼正式下班,他繼續開著那輛破舊桑塔納把所有人載到了位於鬧市區有名美食街中一家大排檔中。


    大排檔很小,有一半都在外麵搭著棚遮著,桌子差不多都坐滿了,阿鬼眼疾手快占了一張在外麵桌子,熟門熟路點了老鴨湯火鍋和幾隻小菜,詢問了意見後,要了兩瓶果汁。


    “這兒我常來,味道不錯價格實惠,老板也很實誠量足味鮮。”


    張桐華四麵看了看,這美其名曰是美食街,其實隻是鬧市區兩幢大樓中一條被大排檔占滿小巷,周圍飯店高消費終究不是最明智選擇,又不能永遠肯德基麥當勞,此地就成了最好選擇。


    菜上得很快,因為阿鬼是常客,熱情老板娘還送了一份美味骨頭湯,三人都不是多話人,埋頭便吃,與周圍紛繁人聲形成鮮明對比。


    填得八分飽了,進食速度也慢了下來,阿鬼和張桐華開始閑聊,宣墨明確表示不想那麽早回去,於是就在一旁聽著。


    這種感覺很新奇,這個地方其實真不幹淨,四麵都是油汙,桌椅粘膩,空氣中飯菜香氣混合著油煙味,他們隔壁那家店排風扇肯定壞了,卻又不願意放棄生意,於是油煙味特別濃,一開始還好,漸漸,店裏人就吃不消了。


    幾個大漢不滿敲桌子,大聲喝問老板怎麽煙味那麽濃,老板過來陪笑道歉,說排風扇壞了一時半會修不好,要不給他們換到外麵去。


    “媽!外麵天寒地凍你讓我們坐暖呼了又挪出去你缺不缺德?!老子這麽早來你們這吃飯不就是為了占個店裏位置?你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排風扇壞了還敢做下去?熏死個把人你賠得起嗎?”


    “熏不死人……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平時開了廚房窗戶還是沒問題,今天主要風向不對,淨往裏吹……”


    “那你就這樣不管不顧做下去了?你聞聞,你聞聞,我身上都是你那股油煙味了,走出去不知道還以為老子是做飯!看清楚!新買衣服!就被你糟蹋了!”


    這麽說著已經有點敲竹杠意思了。


    宣墨這桌坐在隔壁外麵,探探身還可以看到店裏情況,三人看了一會弄清楚來龍去脈也就不再多看,這事本來是店家錯,如果客人不依不饒那也沒辦法,做生意不厚道,活該被人為難。


    他們確是軍人,七區,外星將軍……但不是片兒警,也不是超人,犯不著為這種雞毛蒜皮小事出頭。


    旁邊已經有人起來勸了:“好了好了,叫老板出錢給你幹洗一下好了,飯費麽打個折,小事而已。”


    “閉嘴!老子多久買件新衣服!?沒穿熱乎就這麽著了,要你你樂意?!閑事少管我告兒你!”大漢顯然有點喝高了,起來指著那人鼻子就罵,旁邊他同伴也一副醉醺醺樣符合著。


    於是那個勸架也不再說話了,搖搖頭管自己吃飯,他女伴還低聲怪他多管閑事,他隻有苦笑。


    這種情況要是在天蠍星係,就算實力相差巨大,被指著鼻子罵人是絕對不能退縮,各種決鬥各種掐架,就算一敗塗地也在所不惜,這並不是事關尊嚴或者名聲什麽,天蠍星人某種程度上說是以殘暴和冷血聞名星係,名聲好不到哪兒去,那隻是一種本能,一種絕不退縮精神。


    所以在眾人都鄙視不滿看著大漢時候,宣墨反而對那個和事佬不爽,她放下了筷子,靜看事態發展。


    老板已經額頭冒汗了,最難對付就是這群占著理流氓,他們仗著酒膽,巴不得把事情鬧大,借此敲詐愈多越好,就算不是為了敲詐,平時生活壓力大,被提溜出來發泄一下他也沒辦法。


    畢竟歸根結底,是店家錯。


    這一頓胖揍估計免不了,他瞄瞄店裏,夥計一個兩個都在看熱鬧,竟沒有一個報警!


    可見這老板平時做人多失敗,估計他夥計心裏巴不得老板被打一頓。


    “對,對不起,我出錢,給你幹洗,額,飯菜,半價,半價,還,還送一鍋成不?”這麽一算,差不多是免費了。


    “不成!你十頓飯還抵不上老子一件衣服價格呢!看清楚!xxx牌,沒打折,全價買!本來還可以簇新多穿幾天,這麽一弄立馬變舊了!”


    “那,那要怎麽樣?”xxx牌他聽過,這衣服動輒上千,實在說不出賠衣服那麽大手筆話來。


    “賠老子一件新!否則砸了你店!”


    “……”


    瞬間,這老板店裏店外所有客人,腳尖都往外挪了一截。


    而張桐華和阿鬼,也不由自主直起了身子,就算是個威脅也必須注意,一旦發生刑事案件,上頭不知道他們在這還好,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連累他們。


    宣墨看到那個和事佬也往外挪了不少,眉頭一皺,越發不爽,她就見不得人強出頭又孬了,這比一開始就縮著不出頭人還可惡。


    見著沒什麽意思了,她敲敲桌子:“老板,埋單。”


    聲音很清亮,雖然場麵並不是很安靜,但是也足夠店裏老板聽到,誰知卻同時聽到兩個應和聲音,不僅自己店裏老板跑了出來,隔壁那倒黴老板也一副要衝出來樣子。


    這一下可惹怒了大漢,他一把揪住那老板就一拳捶過去:“他媽想跑!?老子弄死你!”


    老板被捶七葷八素哭喪著臉:“我,我還以為是自家客人……我沒,沒跑。”


    “媽,編!你就編!還收錢?店都要沒了你他媽還想收錢?!兄弟們!砸!”


    底下他幾個兄弟愣了一會會,忽然都興奮起來,轟然叫好,竟真站起來掀起了桌子。


    這下可真是人仰馬翻,店裏被無辜殃及客人一瞬間全部跑個幹幹淨淨,外麵圍起了一圈看熱鬧,報警是肯定有人報了,但是等警察來了店早就沒了。


    老板就差哭出來,拉著老板賠禮道歉:“我賠!我賠還不行?!”


    誰知大漢根本不理,他們已經砸得興起,眼睛都發紅了,邊砸還邊吆喝。


    老板無辜挨了好幾下隻能放棄,躲到了一邊,表情頹喪。


    “哎。”見此情景,阿鬼和張桐華幾乎同時歎了口氣,職責所在,就算不是他們專管,拿著暴力機構薪水,就得履行他們義務,兩人很不情願分開人群進了店,直奔領頭大漢,張桐華小擒拿一出,利落抓住了大漢,誰知大漢反應也不慢,手一轉就要脫離張桐華鉗製,另一隻手抄起一個啤酒瓶砸掉瓶尾就朝張桐華紮來。


    張桐華立刻躲閃,另一隻手抓住大漢手臂,兩人開始了力量角逐……


    看起來張桐華還不是劣勢,但是阿鬼情況就很不好了,他立刻被大漢四個同樣膀寬腰圓兄弟圍了起來……


    烏龍


    “你們住手!我是警察!”阿鬼說著,真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證件來。


    四個大漢身形果然滯了一下,再看看和老大角力軍裝帥哥,頓時猶豫起來。


    卻聽帶頭大漢一邊和張桐華對峙,一邊大吼:“mlgb,一片兒警一兵蛋子怕個毛!哥兒幾個這麽多年怕過誰?!仗勢欺人啊這是!”


    說罷大吼一聲,一把推開張桐華。


    張桐華本來隻想製止住著大漢打向老板動作,並沒有在一開始給自己設立一個占優勢位置,此時借力不到,被大漢這麽巨力一推,竟然生生往後退了幾步,抵在了桌子上,他咬牙硬撐著。


    論格鬥技術張桐華自然是強於這大漢,但是論力量,打架經驗,他卻完全不行,剛才樣子擺挺好,現在卻優勢全無,而真正隻會花拳繡腿阿鬼則更悲劇,雖然圍住他大漢個體上沒有他們帶頭大哥強,可加起來卻也不是蓋。


    英雄瞬間有向狗熊挺進趨勢,兩男都在心裏暗叫不妙。


    而店外真空地帶,宣墨老神在在付完錢,背著書包站在外麵。


    雪白校服,黑色書包,樸**孩兒精致臉,還有……幸災樂禍表情。


    “武綺!走!”一看到店外宣墨,阿鬼就條件反射大喊,他根本想不起宣墨打架是個多麽牛逼料,現在隻想保護這個“柔弱”女孩。


    “哦。”宣墨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聞言,在場人都愣了一下,他們想過宣墨可能會說什麽我走了你們怎麽辦或者你們等著我去叫人之類……她就這麽二話不說走了?


    張桐華隻對宣墨為人略有耳聞,卻沒想到真是冷到骨子裏,頓時掙紮起來,當初聽說是個挺不好相處但又不用太操心女孩才爭取了這次任務,現在他開始懷疑負責這麽個無情無義小東西會不會是個錯誤?


    好在這種情況下有人是不會讓一個可能帶來更大麻煩人走。


    不用帶頭大哥示意,一個大漢就跑出去追上宣墨想抓上他小細胳膊,女孩兒就像背後有眼睛似一下閃過,大漢再抓,她再閃,當大漢第三次伸出鹹豬手時,迎接就不是一團空氣了。


    “啊嗷嗷嗷!”慘叫過後,鹹豬手以詭異角度垂著,白嫩小手優哉遊哉放開,宣墨挑挑眉,“找我有事?”


    大漢疼說不出話來,轉瞬他兄弟就奔出兩個圍住了宣墨,其中一個冷笑道:“好啊,居然還是個練家子!”說罷一拳打過來,拳風虎虎,混合著寒風凜冽。


    宣墨後退一步,輕鬆閃過,問道:“你們要襲警?”


    “要襲你!”另一個也打了過來。


    “很好。”直拳,側踢。


    簡單動作,到門外漢身上隻是一個動作,到莽漢身上隻是花拳繡腿,到了武夫身上是攻擊招數而到了宣墨手上,卻直接可以致命。


    兩個人幾乎同時仰麵飛了出去,半空中噴出了鮮血,然後重重倒在地上,哼都沒哼一聲昏死過去。


    人群中一陣驚呼,真空地帶再次擴大,宣墨回頭看進店裏,保持著對峙狀態雙方都睜大眼睛傻乎乎看著這邊。


    “我都斬首了,你們連善後都不會?”


    “……”


    結果最先來是救護車,醫生看了一眼後放眼四周大罵:“誰那麽猛把壓路機開進來了?”


    沒人應聲。


    指揮護工搬傷員,醫生嘟噥:“不過能被壓路機當胸碾過也挺厲害,咦!?這,這是打出來!”


    於是醫生又喊了:“這是哪一屆拳王啊!太不厚道了!”


    “……”


    “這是哪裏醫生啊,太脫線了。”阿鬼和張桐華裝隱形人在後麵站著,小聲嘀咕,順便瞅瞅宣墨。


    宣墨低頭擺弄著校服拉鏈,單薄瘦削。


    張桐華忽然眼一眯,走過去抓起宣墨手臂捏了捏,裏麵赫然隻是一件長袖單衣,還是很薄那種。


    “你,你不冷嗎?”這寒冬臘月,滿大街羽絨衣,稱得她本來苗條身材更為細瘦。


    宣墨知道自己穿少,但她可以自己調節,也不喜歡穿太多阻礙行動,所以也不多說,隻是聳聳肩道:“還好。”


    身上一暖,綠色軍裝忽然披到了她身上,順便利落解下了她書包,宣墨被寬大軍裝裹得隻剩下小小腦袋,她莫名其妙看了看提著自己書包抹鼻子張桐華,他還挺不自在:“咳,小女生不要學人家小太妹要風度不要溫度……”


    “……”


    過了一會,警車才來,兩個民警擠進人群,看看還在被搬運傷員又看看明顯散發著主角氣場兩人(?),上千問道:“鬥毆?”


    阿鬼笑:“事情很複雜,但絕對不是我們肇事,要不,回去說?”


    那口氣跟回家說一樣,警察沒反應過來,就見阿鬼拿出了他剛才展示給幾個大漢證件。


    “我們支隊?沒見過你。”警察皺眉。


    “你見過。”阿鬼意味深長,“走吧,去局子裏說……武綺,你可以回去了。”


    作為當晚造成最殘忍血腥場麵凶手,宣墨同學絲毫沒有不適樣子,不禁讓張桐華想起了她讀手冊時問題,於是心下懷疑她是否真懂得生命意義之類比較深刻話題。


    “這女生如果和你們一起話最好和我們一起到局子裏做下筆錄。”警察很盡責,“否則我們不好交代啊。”


    阿鬼倒沒想到會碰上這麽一個盡職警察,雖然這讓他挺高興,但某種程度上也挺煩惱。


    這時,他電話響了。


    接起電話阿鬼聽了一會,先是一怔,然後苦笑把電話交給警察,警察聽了一會,臉色一變,皺著眉道:“那你們倆跟我走吧,女娃就回去吧。”


    宣墨了然看了阿鬼一眼,接過張桐華手裏書包,還了衣服轉身就走,話說沒了那外套,雖然很快就恢複舒適溫度,但是在脫掉那一瞬間,還真有一絲涼意。


    坐在士中,阿鬼發來短信:“不管你有沒有看出什麽,這事你別管了。”


    不就是不慎把明天晚上總部行動重頭戲關鍵人物送進了局子嘛,有什麽大不了,要她管她都不知道去管什麽……多事!


    接下來還有更煩心事情。


    期末考臨近,高一第一個學期,是從初中到高中過渡期,而這一次期末考也是所有人狀態穩定下來後第一次重要考試,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以後排名和方向,所有人都很重視。


    ps,是所有人,類!


    宣墨很不爽周日一大早被宣媽送到了學校,裏麵已經書聲琅琅,耳邊還有宣媽抱怨:“你怎麽不跟媽說周日開始補課了,害你媽我還被老師打電話訓一頓。”


    上課這種事情就跟浮雲一樣,有什麽好說。


    宣墨拿著書包臭著臉走進教室,此時已經是第二節課,政治老師正就著幻燈片講著最近發改委發布一係列推動經濟改革所涉及政治經濟文化,滿幻燈片字看得學生昏昏欲睡,很多人幹脆直接睡了過去。


    宣墨從後門進入,不帶一絲兒聲響,卻依然被政治老師抓個正著:“宣墨!這時候才來上課,跟班主任說過沒?”


    我來了跟她說什麽?說我來了,然後她說好,去上課。有什麽意思?宣墨撇撇嘴,坐了下來。


    知道了宣墨一貫風格,政治老師也不是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她講著講著忽然道:“易海藍,你來說一下,在這次改革中涉及到推動消費會給社會,給民眾帶來什麽影響?”


    “……”易海藍同學就是睡覺那一位,被猛地叫醒,他還沒清醒過來,忽然發現前麵本來空空蕩蕩座位上居然有了人,迷糊道,“哎呀,宣墨,你叫我?”


    宣墨慢慢,慢慢趴到了桌子上,感覺教室裏相當冷,讓她有熱身衝動。


    “易海藍!這種時候你還敢睡覺!到時候成績下滑看我不找全你爸你媽!”


    “老師,要不是林老師打電話,我爸媽還不想我來補課呢,他們心疼我。”易海藍還打了個嗬欠,一副難受樣子。


    “那既然來了就要好好上課!”政治老師氣得不行,ppt都劃過去好幾章,她隻好返回目錄重新找剛才講到哪裏,“剛才說到哪裏來著……”


    下麵沒人應答,全都兩眼無神。


    政治老師已經找到剛才講地方,但是一看下麵整個班都一副看天外飛仙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誰告訴我剛才講到哪!說出來我準你自由活動!”


    眾人一怔,終於有幾對眼珠回複了光彩,開始回憶剛才聽到了啥。


    一隻手舉起來,相當突兀。


    是剛來不到一分鍾宣墨,她不等示意就說:“剛才你說到發改委這次改革,從廣義上講是以刺激消費增加貨幣流通量為主,但是從狹義上講對於各種商家也有很大影響…………減少了滯留在銀行存款,刺激了民眾以及商家投資熱情不僅有利於gdp增長更有利於家長遠發展,但是其中也有弊端,過量消費需求也是通貨膨脹開端,所以開源節流適量控製才是關鍵…………充分利用政府有形手和無形手,增加宏觀調控力度,才能讓這次改革效果更加完美。”


    寂靜十五秒後,政治老師虛弱開口:“你,你都背出來啦?”她剛才聽著開頭覺得耳熟,再看看屏幕上還沒展開小圖片上密密麻麻字,竟然一個字不差。


    宣墨老實道:“進來時候掃了眼。”


    眩暈,她確實掃了眼,掃了一眼,然後就一直低著頭,或者看著窗外。


    政治老師沉默,她點開了那張圖片,全屏,裏麵是宣墨所講東西。


    “老師,我可以自由活動了吧。”


    “啊?”


    “好,我知道了。”宣墨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她倒不是有什麽非幹不可事情,隻是剛才那一段話講下來,有很多詞匯記憶庫中根本導不出來,精神網也隻能斷斷續續提供一些解釋,可完全不夠她理解,比如說gdp,通貨膨脹,開源節流……那些是什麽東西?


    看著宣墨走出去,班裏學生也就算了,年輕政治老師甚至有一種尖叫衝動,怎麽,怎麽就這麽出去了?老師說自由活動她就真撒丫子跑開了?“宣墨!你既然懂了,就歇著,可以看其他科目書,也可以休息,但是不不能影響他人,更不應該隨意走出教室!”


    宣墨很莫名看著她,無辜道:“首先,我並沒有懂,其次,你說是自由活動,又不是自修,我想要是活動,自然就走出去了,難道你讓我在教室裏活動?那才影響其他人好吧。”


    政治老師啞口無言,有氣無力揮揮手。


    宣墨得勝而出,直奔寢室去找電腦搜索。


    接下來一整堂課師生雙方都魂遊天外,毫無狀態,好不容易下課,政治老師收拾了東西跑到林菲那訴苦,正好遇到數學老師方誌在和林菲閑聊,聽了這事後反而笑了。


    “方老師,我都要氣死了,你還笑!”


    方誌搖搖頭道:“對付宣墨那孩子,我隻能給一個忠告。”


    “什麽?”林菲和政治老師同時豎起耳朵。


    “認真,你就輸了。”


    再見


    夜晚,除了窗外狗吠,宿舍一片寂靜,現在是淩晨兩點。


    宣墨閉著眼睛,她已經保證了自己兩小時睡眠,接下來時間,就是操縱精神漫無目四麵遊蕩了。


    下麵,李芳剛剛從廁所出來,裹著大衣慢吞吞走出來,正要上床卻停住了。


    接著,宣墨就感到一絲視線有些緊張往自己方向看了看,然後,李芳小聲走到她位置上,把她隨手在桌上一疊今天剛發下來最後一次月考試卷握在手裏,走到自己位置上,打開燈,坐下來翻看著。


    宣墨睡意全無,炯炯有神。


    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李芳要一而再再而三偷自己卷子,說實話語文她很撇從來沒合格過,英語都是選擇題,政治曆史地理都是背書,化學都是背公式,而物理化學……平常考試物理數學老師都已經默認她不給過程,因為她期中考給了過程,期末考也表示會給,老師不擔心她成績。


    所以這次月考,數學物理就隻有答案,可饒是如此,李芳依然對著那幹淨答卷翻來覆去看,又對著問卷翻來覆去看,還翻整疊卷子……以前宣墨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後來通過一次自言自語才知道原來是找草稿紙。


    其實歸根究底,是想要個過程吧,但是考卷一發下來,每一題解法老師不都會一二三四五講解嗎?


    過了一會,李芳翻完了卷子,把它放回原樣,關了燈上床睡覺,卻輾轉反側了很久。


    早上洗漱時候,宣墨正慢慢理著書包,正在刷牙田晶晶忽然嗚嗚嗚了幾聲,齊扇心領神會狀:“哎呀,好累哦,一晚上都沒睡好。”


    “恩恩。”田晶晶附和。


    “哎呀墨墨,你有聽到晚上聲音嗎?是不是進賊了啊,悉悉索索,嚇死我了。”


    正準備走李芳一頓,減緩了開門速度。


    “沒。”宣墨回答很幹脆,齊扇一頓,正準備繼續發揮,隻聽宣墨又說,“我全看到。”


    哇!更狠!齊扇和田晶晶心裏喝彩。


    李芳赫然轉頭,又僵硬轉回去,似乎逼著自己離開,但很快,宣墨話就頓住了她腳步:“李芳,你需要什麽可以直接跟我說,我不確定上一個因為私自動我私人物品而激怒我人還在不在世……”她轉身,看著李芳,“一個學期十七次了,你確定你沒有暗戀我?”


    李芳有些發抖,她嘴唇顫動,但依然奔出去,關上了門。


    “切,沒勁,還以為能吵一架呢!”田晶晶刷了牙擦擦臉,鬱悶無比。


    一大早起來旁敲側擊想吵架,真是旺盛精力。


    三人一起走出寢室,吃早飯時候,宣墨摸著豆漿碗猶豫了半晌道:“李芳,是怎麽回事?”


    “什麽?”


    “她為什麽老是要看我試卷?沒有過程,隻有答案。”


    “墨墨啊,重點不在於你過程和答案,而是那是你卷子!”


    “?”宣墨頭頂閃亮外號。


    “她妒忌你,妒忌啊知道不?”


    “?”那種東西有什麽好妒忌……


    “啊啊就知道你是外星人。”


    “卡擦。”這次不再是問號了。


    “啊啊墨墨!”田晶晶尖叫一聲,努力壓低聲音,“你你你,你怎麽把筷子都捏斷了?沒人看見吧?快快,吃完快跑,食堂大叔會抽死我們!”


    齊扇開始狼吞虎咽:“墨墨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吸溜,z星球來?跟超人一家!”


    “卡擦。”


    “啊啊啊!”這次是齊扇叫,“不吃了不吃了,快走,喵,盤子都斷了,你是不是人類啊……”


    宣墨默默抓住齊扇胳膊肘。


    齊扇全身上下被雞皮疙瘩洗劫了一遍,頭發都嚇得要豎起來:“我不說了不說了!”


    於是三人丟下盤子亡命飛奔。


    中午,老師突然宣布,下午大家集體去省博物館參觀,放鬆心情。


    最後一次月考以後在過五天就是期末考,一高一向堅持鬆弛有道,前陣子把學生逼得吐血,於是在死刑前給個斷頭飯,死也死開心點。


    h市早就已經免費開放了所有博物館,但是也有一些博物館隻是免費開放了一部分,很多地方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不開放,比如這次學校帶學生去地方,據老師說,那兒都是真家夥。


    宣墨有些興奮。


    還有什麽比博物館更能快速瀏覽一個文明曆史呢?雖然這個省博物館並不是非常大館子,但是也足夠她學到很多。


    但是其他學生卻哀鴻遍野。


    他們從小主要娛樂場所不是湖邊就是博物館,省博物館哪個展位放了什麽都能說出來,這時候去還不如在家睡覺來得放鬆。


    “就當春遊吧。”林菲已經一身休閑裝,“聽說這次省博物館來了很多新東西,都是在h市周圍發現,非常珍貴哦!平時都不開放,聽說是我們學校學生,才同意開放。”


    “是什麽啊?”


    林菲聳肩:“我不告訴你們,平時不看報紙,就你們這下場!”


    於是所有學生都燃起了希冀火焰,一路上紛紛猜測。


    “會不會是新發掘幹屍?”


    “老師不會給我們看這東西,多半是什麽古代瓷器啊神馬。”


    “咱以前不是算得上一古都嘛,會不會是……傳玉璽!”


    “切!”一片噓聲。


    “要我說啊,應該是古生物吧。”


    “活死?”


    問問題人被一眾鄙視目光看得低下了頭。


    “可能又是神馬化石什麽,地理老師不是老吹噓她還是學生時候在我們學校後麵山上發現了遠古海藻化石嘛……”


    “我也覺得是……”


    “那有什麽好神秘?”


    “對啊,這麽神秘,不會是……外星人吧!?”


    卡擦……這次是宣墨神經斷了,她奇怪今天怎麽了?!周圍人開口閉口都是外星人!


    旁邊易海藍一直閉目養神,不知道是心電感應還是第六感,宣墨神經剛斷他就睜開眼奇怪看著宣墨:“墨墨,有人惹到你了?”


    “……沒有。”


    “那你……怎麽臉色不對!?”


    “沒有。”宣墨轉頭盯著易海藍,殺氣騰騰。


    易海藍已經被洗練得百折不撓,尤其免疫宣墨殺氣,繼續笑嘻嘻:“那就開心點嘛,哎,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去博物館,你被裏麵那個泡在福爾馬林裏女屍嚇得抱住我狂哭?”


    “……”堅決搖頭,這種事情,就算記憶庫裏確實存在也要堅決刪掉!


    “哎,我都記得啊!”


    “沒這回事!”


    “不行,我清白都被你毀了,你要負責。”


    “去死!”宣墨舉起拳頭,“再說就把你打出去!”


    “……”


    事實很快揭曉,博物館典藏寶就是西山新挖掘出恐龍化石。


    具體年代很有爭議,具體物種很有爭議,具體生活方式和生活環境更有爭議,看那蹼和尖喙,真不知道到底是生活在哪。


    寂靜館中,眾多學生慢慢走過,雖然對那遠古生物並不了解,感覺上和自己毫無關聯,但是在侏羅紀公園這電影中長大人都有一種恐龍情節,他們屏住呼吸,看著眾多從外趕來科學家也繞著那大塊大塊化石悄聲爭論。


    雖然具體數據已經由專業人員切割了樣本回去化驗,恐龍樣子已經被高科技複原成3d影像,但是很多真正資深科學家都喜歡圍著化石看。


    很少見到這樣場麵,學生們都油然而生一種敬畏感,他們感覺自己仿佛在見證一個新曆史誕生,一個恐龍史上從來沒有被發現物種神秘麵紗正在他們麵前緩緩展開。


    宣墨表情也很嚴肅。


    “墨墨,你也很緊張啊?”田晶晶不知道什麽時候溜到她身邊,“我感覺好有壓力。”


    “是啊。”齊扇也在一邊,“我好像在見證一個物種誕生。”


    “不。”宣墨微笑,“我在見證一個文明進化。”


    老朋友,我們又見麵了。


    等待


    真正亮點隻是這麽一個新生物種,很多人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也就離開了,但是也有覺得特別有趣,而且是大多數學生,都留在這個展廳裏小聲討論,說著自己觀點。


    “不管是鳥類還是魚類,卵生沒差了。”


    “可是海豚也是胎生啊,你們那嘴,好像海豚。”


    “拜托,一個是鳥喙,一個是魚吻,差別很大好不好。”


    “是鳥類吧。”


    “海豚,我覺得是海豚祖先!”


    “沒文化……你看……”


    田晶晶和齊扇爭論不休,旁邊幾個人說話題也大致相同,唯獨宣墨靜靜站在欄杆前看著裏麵那塊在暈黃燈光下透著些許米色化石,裏麵骨骼清晰可見,動作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走而去。


    長老曾經說過,卡多希將征服海陸空。


    那時候宣墨還不是宣墨,她還是阿部多瑞,一個帶兵路過元帥,基地有難,她接受總部命令潛伏於此,等待給路過敵軍致命一擊。


    這是有史以來最遠一次潛伏,遠到如果沒有了基地,這支軍隊將沒有任何辦法聯係到無數億光年外母星。


    可他們沒有等來敵軍,基地就已經消失……敵軍可恥盜竊了他們貨運艦船,以病毒為武器入侵了基地,為了保護核心技術以及基因數據不外泄,基地守軍啟動了行星自爆係統。


    當天空中那顆璀璨亮星以異常絢爛姿態放大然後泯滅時,透過濃鬱大氣層觀望著基地天蠍星係軍隊自然將目光轉向了大聯盟方向。


    他們明白,這將是一場無止無盡無怨無悔等待,手頭通訊器無法穿過那麽遙遠真空區域,他們隻能等待來自母星救援隊伍。


    此時,他們終於將目光轉向了這個藍色星球上土著,龐大,皮糙肉厚,智力低下族群……還隻生活在海中。


    陸上,是天蠍星人天下。


    土著與客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生活,天蠍星人小心翼翼約束著自己行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到來會對這個幼小星球上稚嫩新文明帶來什麽,但是依然緊守著自己原則和大聯盟憲法,絕不幹涉其他星球文明進化。


    於是在幾乎原始生活下,精神力在大將等級以下士兵和技術人員一個一個衰老,死亡,成為了海中一抹幽藍浮影沉入了海底。


    阿部多瑞,泯滅者,擁有元帥級精神力強度不滅者,她清晰記得自己和長老肩並著肩,用軍禮送走了最後一位將軍。


    那一抹深到發黑影子最終歸宿,就是一隻膽大,鮮紅卡多希。


    它有著長長喙,尖利牙齒和黑豆一樣眼睛,叫聲如長廊上回聲渾厚空明,在水中聽甚至有一種直擊精神震撼感。


    它對於陸上鄰居很有好感,一無所知吞下那大將精神薄膜後,它歡叫著遊到阿部多瑞和長老腳下,撒歡,暢遊,然後鑽入深水。


    “它們變色了。”阿部多瑞淡淡說。


    “卡多希將在未來主宰這個星球海陸空,”長老微笑著說,“阿部多瑞,我們時代不曾來臨,也就不存在過去……得不到救援流落者,活著才是等待希望啊。”


    “我可以等很久。”


    “是啊,那又是多久呢……”長老精神力漸漸衰弱,“我可等不了呢。”


    “很久很久。”阿部多瑞咬牙,“直到這個星球毀滅。”


    “嗬嗬,你還沒達到永生帝王級,以你資質,永遠也不行了。”


    “很久很久。”阿部多瑞垂下眼,“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同意。”


    長老慢慢回身,從幾百年沒有打開太空艙進入,在最深處拖出一個休眠艙:“剝離了精神膜後果,你知道吧。”


    “恩。”


    “沒有形體,沒有熱源,沒有感知,精神力發散在空氣中,像是卡薩蘭克星球人死後魂靈,隻能飄蕩,再也不能哭,不能笑,不能感知同伴撫摸和擊打,不能享受戰鬥快感和血液噴濺在身上熱度,隻剩下永恒生存和等待,剝離形體休眠結束後,說不定永遠永遠你就在這群土著中飄蕩下去,說不定一覺醒來你就回到了夥伴懷抱……阿部多瑞,這是比非戰死亡還要殘酷結果,是早就被封殺流放之刑,你,真願意嗎?”


    阿部多瑞抬起頭,最後一次看那漫天星辰:“說不定除我之外,宇宙眾多角落中,有不少和我一樣人呢,如果他們還擁有天蠍星人榮譽,就絕不會害怕這一點小小痛苦,更何況是我。”


    “長老,你已經進入衰竭期,不要多說了,開始吧。”


    休眠艙被沉入了海中。


    波紋外是長老暗淡到灰暗樣子,一個曾經帝王級強者,為了維護太多人生命而耗盡了自己最後一點力量,不久,他也會沉入海底陪伴自己,隻不過,是散盡精神力,隻剩下一張精神薄膜。


    耳邊,空明叫聲再次響起,眾多卡多希被休眠艙幽幽亮光吸引,圍繞而來,黑豆一樣眼睛反射著幽藍光,越來越深黑暗中,阿部多瑞看到,已經有眾多卡多希漸漸有了進化痕跡。


    幽藍光漸漸熄滅,那是維持休眠艙光亮精神力耗盡,無盡黑暗中,已經擴在並充斥在倉中精神力微微一顫,她與這個世界最後一點聯係,陸地上最後一個等待者,終於迎來了死亡。


    不用閉上眼,周圍就全是黑暗。


    她在無盡空明叫聲中,陷入了休眠。


    卡多希,我最後朋友。


    我曾經在你們叫聲中聽到你們對陸地與天空渴望。


    我也看到了你們眼中對我們畏懼與向往。


    現在,我們不在了,我朋友。


    陸地給你們,天空給你們,請盡情遨遊,盡情飛翔。


    請遵守你們與長老約定,守護我,守護這個星球,直到我,等到我族人,等到我永生理由。


    請別忘記我。


    ——阿部多瑞。


    “沒想到,你們走得更快呢。”宣墨低下頭,慢慢走出展廳。


    後麵科學爭論還在繼續,卻顯得嘈雜,有人高叫著新出來物種門類分配,哺乳類,三疊紀時期陸生恐龍,是海洋生物進化到陸地生物重要過程,是一個震撼恐龍學發現。


    宣墨輕笑:“沒有卡多希,哪來你們,討論自己祖宗是什麽門類,嗬。”


    正巧一個研究人員捧著一疊資料快速走過,聽到宣墨話一愣,轉身道:“小同學,你對新恐龍有什麽看法嗎?”


    “看法?沒有。”宣墨搖頭,“我隻知道,那是人類祖先,它們誕生於海中,渴望陸地而化出了四肢,渴望天空而長成了翅膀,最後隨著各自理想不斷變化,成就了現在地球上萬千物種。”


    “恩!”工作人員笑道,“小姑娘語文肯定很好吧。”


    宣墨語塞,默默走開。


    “故事不錯哦!你可以來參加我們征文活動!”


    人類對於自己起源眾說紛紜。


    時間回證明天蠍星人是用多麽嚴謹科學思維在編故事。


    博物館之旅隻有一個下午,很多人都表示此行不虛,事實上一高活動策劃負責人還是有點小才能,晚上所有人回去了還在說自己有關恐龍想法,宣墨管自己洗漱後悄無聲息上了床。


    她雙手按著胸口躺著,聽著裏麵精神力模擬出心跳,感受著每一個內髒運行,皮膚溫度和血液流動,如新,卻假。


    休眠期長達兩億年,你們依然沒有給我絲毫訊號,但是沒關係,我等待還將繼續,一直繼續下去。


    abu


    博物館回來後,宣墨有種感覺,她似乎有了一點變化。


    變化微妙,卻逃不過她更加精準感覺。


    她腦中時不時會有一兩個想法,快得抓不住,但是卻又那麽明顯提示著她什麽。


    以前她行動都是聽之任之,別人讓她幹什麽,如果沒什麽太麻煩她也不介意試一下,因為她隻是意外蘇醒,她沒有發現族人到來痕跡,於是她完全沒有目標,也不知道存在什麽意義。


    可是現在不同了,很明顯不同。


    這並不是那個原始恐龍社會,這兒科技已經基本符合最基礎通訊要求,她為什麽不能試試看,主動去聯係族人呢。


    一個天方夜譚一樣想法。


    兩億多年了都沒有族人來搭理這裏,很明顯是由於那個被病毒感染基地,這兒一片都被化為了禁區,天蠍星人劃定禁區是連最喪心病狂逃犯都不敢涉入地方,誰會接收來自一個禁區訊息?曾經完好技術都連接不到家鄉,以地球材料仿造科技,又怎麽可能做到。


    但是,總比什麽都不做好吧。


    長老為了延續等待下去力量犧牲了自己,現在隻是嚐試一下又有何不可。


    用她那點可憐常識就知道這是一個無處谘詢理想,她甚至不知道該到哪去實現它,而她自己也不是這方麵技術人員,就好像現在人類用著手機卻不知道它原理一樣。


    難道,這隻能是一個想法了嗎?


    隻是想回去而已,為什麽,那麽難?


    宣墨自然不是那麽容易糾結人,她思想更加趨近於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好,比如現在,已經開始放寒假,她有長長時間去理清自己目標和計劃。


    但是,為什麽樓下這些人這麽煩啊為什麽!


    “宣墨!出來玩!”譚祿恩在下麵大喊。


    “墨墨!出來,哥帶你去玩好玩!”是陸宇宸。


    這兩人不知道抽什麽風,考完試就三天兩頭打電話喊自己出去,屢次拒絕後,幹脆跑到樓下來喊人了。


    好不容易有個懶覺宣媽也吵醒了,她敲敲宣墨房間門:“墨墨,別叫同學等,下去玩玩吧,寒假老窩在家裏也不好。”


    “嗷!嗷!”下麵開始狼嚎,宣墨咬牙切齒關掉電腦,拿著外套就衝了下去,“別吵了,我來了。”


    “嘿嘿,你不是對電腦感興趣嗎,今天帶你去看高手!高手高高手!”兩人二話不說帶著宣墨就上車,到了一個網絡會所,裏麵一溜少男少女在那兒大呼小叫玩遊戲,桌上堆滿了零食飲料瓶煙屁股,宣墨很不滿:“你就帶我來這種地方?”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叼著煙轉頭向陸宇宸打招呼:“喲阿辰,帶妹妹來玩啊?去去,那兒有三台機子!”


    “好類!”陸宇宸帶著宣墨向那角落裏電腦走去,譚祿恩早就熟門熟路坐在那刷了卡開機了。


    “家裏不是也有電腦,為什麽要來這玩?”


    “因為有氣氛嘛!”陸宇宸笑著,“你老不出門,透透氣也好。”


    這兒空氣純淨度隻達到外麵三分之一,簡直堪稱惡劣!宣墨擺明了鄙視表情。


    已經有人在催,陸宇宸和譚祿恩一邊一個忙不迭打開遊戲,連上網,陸宇宸還不忘指點宣墨:“來,點開這個圖標,星際,是一個很好玩聯機遊戲,你還不會玩,可以先跟電腦玩玩練練,等會哥哥陪你……”


    “還不如先看我們玩一盤再和電腦練,剛玩人不都暈頭轉向?”譚祿恩道。


    “但是電腦有教程啊。”


    “我覺得女孩子不大會喜歡星際,墨墨,你以前玩過電腦遊戲嗎?”


    宣墨搖搖頭,她知道有這玩意,覺得就算生命恒久也禁不起這麽耗,所以隻是大致知道了一下那是什麽,也沒去玩,沒想到今天被拖來玩這個。


    “額,那無論魔獸還是cs你可能都不上手,先玩玩連連看吧……”譚祿恩很無語。


    “或者泡泡龍。”陸宇宸很嚴肅建議。


    宣墨默然,還是點開了星際圖標,她隻是單純對那兩個字感興趣而已,電腦還在讀取時候,旁邊陸宇宸和譚祿恩已經大呼小叫玩開了。


    曾經她用精神力徹底連接到了網絡以及網絡能遍及所有地方,但是那太消耗精神力,還不如用鼠標鍵盤來有趣,可是當看到遊戲出來第一個畫麵,那浩瀚星空時,她又很有衝動去徹底了解一下這個遊戲。


    但是她清楚,這還隻是一個軟件,不算什麽。


    陸宇宸戰鬥同時不忘照顧妹妹,見宣墨點開了遊戲在那發呆,好心提醒道:“你主要是學在裏麵建造太空堡壘,建立基地,創建軍隊,製造太空艦船什麽,然後可以自己找敵人打,或者等別人打過來。”


    說罷停頓了一會,忽然有些懊惱說:“哎呀我笨死了,應該給你先下兩個女孩子愛玩遊戲。”


    見宣墨沒回答,出神玩著電腦,便不再多說了,隻是擔心宣墨無聊,心懷愧疚,被敵方端掉了好幾個基地。


    多人聯機,相互攻打,一盤花掉了不少時間,打完這一場後勝利者歡呼雀躍,失敗者卻也意猶未盡,譚祿恩和陸宇宸剛來都說自己狀態不好嚷嚷著要再來,看樣子是把夾在他們中間宣墨全然忘在腦後了。


    一人高呼數人響應,眾人再次聯機,每一次聯機網吧裏眾人可以自行選擇加不加入,所以每次都會多一兩個陌生id,這次也不例外,多了一個id名為abu,也沒人在意,各自選了基地和種族,戰鬥開始。


    開始眾人都在自己窩裏勤勤懇懇建設著基地,腦中籌劃著等會戰鬥可能遇到各種情況還有附近幾個對手中有風格熟悉應該怎麽針對處理。


    可是這次戰鬥發生特別快,幾乎在所有人手裏大概還隻是個半成型基地時,附近就有兄弟大呼小叫開打了,從頭至尾隻有他一個人在大呼小叫著“被攻了!”“啊!”“誰他媽爆老子菊!”“操!”“我靠!”等種種無意義詞句,直到最後一聲摔鍵盤聲伴隨著一聲大吼:“abu是誰啊!哪個瘋子!?”


    他剛罵完,周圍才開始出現零星叫聲,大範圍互毆開始,劈裏啪啦鼠標聲鍵盤聲響徹室內,失敗人笑罵一聲開始圍觀戰鬥,戰勝人大笑三聲開始挑戰下一個對手,很快戰鬥就變為了一對一對決。


    每次一對一對決其實都很像雙方垂死掙紮,每個人都被前麵戰鬥消耗了太多裝備和軍力,到最後就看誰活得久,可是這一次不同,人們驚訝發現,決鬥方之一一個叫abu人不僅在軍力上擁有著巨大優勢,軍隊操控速度簡直就跟外掛一樣,三兩下就把對手打隻剩一隊留守步兵,然後沒有絲毫猶豫,沒等對手出白旗就以雷霆之勢全殲對方,要不是係統自動判定了戰爭結束,說不定他還會下令炸毀基地……


    結束後網吧裏一陣鬼哭狼嚎,都是一群人在爭論自己當初要是怎麽怎麽樣就不會被怎麽怎麽樣,勝利者愣是一聲不出,大家都是用慣了代號上遊戲人,知道一些id真實身份也隻是因為各種偶然,絕不會故意去問,所以隻好眼睛賊兮兮瞄著各個有可能人。


    譚祿恩長長歎了口氣:“太糾結了,我在他手上沒撐過三分鍾。”


    陸宇宸苦笑:“我隻有兩分鍾,太悲劇了!”


    宣墨麵無表情操縱著鼠標,陸宇宸一推鍵盤:“累死了,先休息下,墨墨你熟悉怎麽樣了?會玩不?咦,剛開始和電腦打啊,你剛才在幹嘛?”


    “遊戲。”宣墨誠實回答。


    “哦,有什麽不懂不?”


    “有。”


    “什麽?我來教你。”


    “有沒有銷毀基地這個指令?”


    “……如果有這個指令,開戰直接用得了,還打什麽仗?”


    “不是指原子彈那樣,就是屬於,清洗一樣,清洗戰場。”


    “星際沒有搞衛生這項……”陸宇宸忍笑,心說妹妹真可愛太天然呆了。


    宣墨默默回身不再問了,誰說沒用,她腹誹,種族基因數據殘餘,生物片遺留,戰爭信息掩蓋,文明徹底銷毀,都是戰後清洗必修啊,這群沒文化!


    斬草除根,天蠍獨尊。


    眾人休息了一會,又有人嚷嚷著再戰,早就全身癢癢人轟然叫好,於是再次聯機登入,選擇進入,這次聯網比上次還多,但是還是隻有abu一個陌生id。


    建設,挑釁,戰鬥,死亡或者勝利再戰,熱血激動過程因為abu存在而顯得格外血腥,隻聽被判戰敗人罵聲一片,哀鴻遍野中abu如狂風席卷每一個戰場,最終決鬥隻是走個過場,abu雖然到最後軍力也沒剩下多少,但是用兵如神,飛行器和士兵調配完全精確到了個位數,麵麵俱到,簡直比係統還神。


    網吧軍團團長,這個吧吧主終於忍不住了,他站起來環視整個大廳,發現在場所有人都是平時熟悉人,除了一個……一個被她哥哥號稱似乎沒玩過遊戲乖乖女。


    他在一片哀號中走到那女生身後,戰鬥已經結束,她現在界麵是繼續著剛才與電腦戰鬥,動作不怎麽快,老神在在,但是每一次點擊都給人一種下筆如有神感覺。


    “abu?”他小聲問。


    陸宇宸和譚祿恩都回過了頭,看到是吧主就挑起眉:“怎麽了?”


    吧主朝宣墨揚揚下巴,呼出一口煙,幾乎肯定說:“abu你妹?”


    那輕佻語氣,那流氓動作……


    陸宇宸想也沒想回了句:“abu你妹!”


    cs


    大眼瞪小眼。


    “噗咳咳咳!”吧主一陣噴笑,拿下煙頭一陣猛咳,艱難道,“我說,abu,是你妹!”


    “你妹才……”陸宇宸條件反射回嘴,卻在掃了宣墨屏幕一眼以後驚叫出聲,“abu?!”


    宣墨剛剛又默默戰勝了電腦,頗為百無聊賴點開了局域網,想看看還有沒有聯網機子。


    陸宇宸看樣子很有搖著她肩膀大發瓊瑤式咆哮衝動,但是很快他就冷靜下來,連上了局域網。


    “阿祿,讓讓,我跟她玩一盤。”譚祿恩還在震驚狀態,緩緩起身,讓位給了吧主,吧主迅速輸入自己id,donner,選擇了種族,基地,戰鬥開始。


    三個種族,abu繼續她喜愛藍色幽靈,前期建設並沒有進行多久,abu家小分隊就直接衝向了她哥地盤,就著還沒完成堡壘直搗黃龍,打lyc嗷嗷直叫:“啊!不帶這樣!我是你哥啊!我們應該結盟!”


    盟字尾音還沒結束,叮一聲,係統判定lyc戰爭結束,完全失敗。


    pia,陸宇宸拍了下鍵盤,轉頭開始看宣墨操作。


    宣墨攻打陸宇宸時,一邊沒忘了建設,一邊不斷分出小股兵力騷擾donner,至少目前donner基地外圍堡壘一直處於殘破不堪階段,他也企圖用已有軍隊打回來,但是卻鬱悶發現abu在防禦他攻擊上做了完全準備,好幾層堡壘絲毫不露風,過去軍隊都有去無回,而自己卻被磨得戰線越來越收縮,捉襟見肘之下手忙腳亂,直到看到遠處abu家一堆戰艦氣勢洶洶飛來,他很絕望一直被蹂躪到死。


    看過程似乎很簡單,但其實相當血腥,陸宇宸被首先廢掉以後abu自己也沒多少存貨,依然不管不顧拿出去騷擾donner,一邊打一邊建設,那操作速度已經不是亮點了,亮點在這麽飛速操作有這麽高準確率而且有更加快思維跟上那每一支隊伍。


    她每一次布置在開頭看似沒有用處但是到最後都有用處,簡直就是一開始就定好了所有戰略計劃然後她所要做隻是一步一步實施,如果真是這樣話……


    那已經不是遊戲意識,是真正戰爭素養。


    宣墨本人挺欣賞這遊戲,在還沒進入外空間文明時代藍星上能出這麽個有一定科學性星際戰爭遊戲不得不說藍星上還是有點人才,雖然說考慮非常簡陋和殘缺,甚至在現實中基本沒有可行性,但她依然有種身臨其境感覺。


    讓她不爽是和她一起玩遊戲人。


    都是一溜屯兵政策,先死命造基地養士兵造武器,然後一窩蜂拿出來四處大軍壓境,少數已經有了分兵意識卻也運用不好,小隊士兵隻能做斥候根本沒有攻擊性,各種艦船就別說了,隻要有什麽就用什麽,完全沒有注意過其中搭配,就算有,也隻是一種非常初級意識,像是小孩玩積木,忽然覺得兩個方塊一個三角形拚起來比三個方塊拚起來好看點於是就用了,可是卻沒有什麽實際用處。


    有幾個勉強會根據熟悉人風格進行針對性攻擊,但是那也是隻開頭,等到對方一應付,時間稍微一長就全盤計劃忘光,手忙腳亂人仰馬翻。


    宣墨起名abu,就是因為這是她本名中唯一能用字母表達出來姓氏,阿部是天蠍星係戰鬥星世家,永遠為天蠍星係前線輸出著所有有生力量,任何戰爭,困難任務,他們都有權參加,優秀者無數。


    無疑,她阿部多瑞是其中佼佼者。


    泯滅者這個稱號隻是一個實力象征,隻是一次戰爭中一個小小軍功,她真正榮耀在於在軍神遍地天蠍星係成為了十大元帥之一,少壯派又實力超群她在執掌前線戰爭期間,她所指揮上百場戰役有數十場都被載入了教科書經典案例,更有十幾場被永久載入史冊。


    文明越是發達對待曆史態度就更為嚴謹,在有生之年就名列曆史,成為毫無疑問最有潛力元帥,阿部多瑞在天蠍星係這個崇拜強者地方簡直稱得上是全民偶像,尤其是年輕一輩,都以加入她直係衛隊自豪。


    而還好,她一直嚴格控製著自己直係衛隊數量,否則兩億年前那慘烈等待,犧牲者還要多很多。


    想到這一點,宣墨無限慶幸。


    十七分鍾解決了戰鬥,宣墨表情不變確認戰爭勝利,然後摸摸太陽穴問道:“還有什麽別好玩?”


    吧主愣了半晌忽然撒歡跳起來,大吼:“牛逼!太牛逼了!姐,我叫你姐!你加入我們戰隊吧!”


    “喂,別帶壞我妹。”陸宇宸雖然也很震驚,但顯然妹控屬性更加明顯。


    “我叫阿雷,iddonner,很多人喊我阿拉蕾,是我們市裏蠍子戰隊一員,在場基本都是咱們戰隊,人都很好很實誠,雖然有時候有點小淫dang,但是以你實力絕對能當一姐,怎麽樣?考慮考慮?!”


    阿拉蕾樣子仿佛宣墨不答應就貼她身上,陸宇宸一陣心驚膽戰,連忙上前攔著:“你別亂來啊!騷擾我妹我爆了你!”


    “阿辰,我發現你已經不是妹控了。”阿拉蕾嚴肅指出,“其實你是妹奴吧。”


    “閉嘴!”


    “宣姐,怎麽樣?”


    宣墨不為所動,鼠標在屏幕上滑來滑去,點在cs上:“這是……打槍?”


    “啊啊,對,你想玩嗎?你肯定也很厲害吧!來我們玩一盤!”阿拉蕾剛才站起來譚祿恩又坐下來,現在他屁股一拱想把譚祿恩再頂起來,譚祿恩卻坐著不肯動了。


    宣墨遊戲尚在讀取,她表情一直淡淡,黑色瞳仁倒映著白色屏幕,顯得閃爍而詭異。


    譚祿恩聽到宣墨要玩cs就陷入了沉默,忽然問道:“墨墨,軍訓時那個槍神,是不是你?”


    “不是。”宣墨想也沒想,她從來不會承認沒影兒稱號。


    “怎麽會,我記得他們說就是你,特招一班,數學牛逼,打靶大滿貫,部隊裏都喊你槍神。”


    “槍神我不知道,前麵說都對。”


    一旁阿拉蕾和陸宇宸都聽呆了,一起驚叫:“我列個去!不是這麽牛吧!”


    譚祿恩因為想起第一手資料洋洋得意:“就是這樣啦,啊哈哈!”


    於是阿拉蕾沉默了,糾結了半天道:“那我跟你玩,豈不是求爆?”


    宣墨不回答,建立了遊戲檔案,再次用abu名字,進入教程。


    一開始係統指導著換裝備使用還好,可一到綜合訓練宣墨卻皺起了眉頭,老是想不起用手榴彈,對手槍運用也很詭異,反正就是一點——打不中。


    這無比菜鳥技術頓時讓阿拉蕾以及眾多男淫找到了平衡點,他們紛紛奸笑著安慰,沒事沒事,星際一個牛逼成這樣已經很逆天了,cs再這麽狠那普通人還活不活了?


    宣墨沒說話,抿著嘴連上了局域網,那兒有網吧裏幾個人正自己建立了房間打cs,她加了進去。


    阿拉蕾立刻轉頭朝那幾個正被abu加入驚悚到哥們喊:“喂喂!abu不大會玩,你們讓著點啊!”


    說罷彎腰,手搭著宣墨椅背,一副打算全程指導架勢。


    宣墨進入遊戲後沒有用槍,直接用匕首,然後握握拳頭,手指搭上了動作控製按鈕。


    另一方是三個人,他們商量了一下,分出技術比較高ugg和宣墨一組,也有舍身培訓意思……


    結果他們真是舍身培訓了。


    ugg非常仗義,城市救援場景,他一開始就衝在前麵打算幹掉對方獲得勝利讓女孩子開心,結果對麵兩個人尤其□,老遠看他過來就狙擊之,ugg躲,他在射,另一個還躲躲閃閃衝了過來,ugg技術不錯,躲槍還不忘了朝靠近那個射擊,三個人自嗨不亦樂乎,宣墨完全被他們忘到了腦後。


    那隻是那三個人感覺而已,遠在房間另一端,卻是一片寂靜。


    宣墨進遊戲先打開地圖看了看地形,然後就收起匕首,拿著吊索攀上房頂,走了一會跳下房頂從陰暗中向戰火中心靠近,她一路行走利落至極,吊索和繩子運用出神入化,很多別人根本沒想過能攀牆都被她連跳帶扔繩子給解決了,悄聲無息行進了許久,在所有人都被轉暈以後,人物忽然轉彎,場景一下豁然開闊,眼前出現了一個人,正趴在一堆箱子後麵拿著狙擊槍一下一下射擊。


    abu一個滾動,不給對方絲毫反應時間,起身,割喉……


    xxx死亡。


    前方人都停頓了一下,回身什麽都看不到,對方變成了孤軍奮戰,一時手忙腳亂。


    隨著一陣啪嗒啪嗒腳步聲,剛才被弄死狙擊兄跑了過來,嘴裏嚷著:“怎麽回事啊怎麽回事這是?!”


    “噓!”阿拉蕾狠狠瞪了他一眼,和眾人一起屏住呼吸看宣墨下一步。


    abu再次動了,此時另一邊完全是僵持階段,兩人一個躲牆後一個躲房頂上,你露頭我射,我露頭你射,誰都不想當出頭鳥,abu完全成為決定性因素。


    而abu行為確實是決定性。


    對方剩下那個老兄在選位置上還是有點眼光,他選在了一個屋簷下,後麵無法走人,兩邊都能兼顧,頭頂上人也開槍也達不到他,算得上是一個完美死角。


    但是他隻考慮了使用槍人,可abu,從頭到尾隻打算用匕首。


    abu這次悄悄行進了許久,一直到了眾人以為遠離戰火中心地方,她連續攀爬到了房頂,爬了幾下到了屋頂邊,下麵赫然就是那個狙擊兄頭。


    abu等待了一會對麵戰友攻擊,等到對麵槍聲剛落,她絲毫沒有考慮跳了下去,匕首一閃,當飛鏢一樣射出去,正中對方頭顱。


    戰鬥結束,abu方全勝。


    見過血花四濺爆頭,見過被炸得鮮血淋漓屍體,但是不知怎麽,看完這場比賽,感覺比以前見過任何場景都血腥。


    宣墨操縱時樣子閑適而麵無表情,可是周圍人都能感覺她那一層淡淡殺氣。


    她是真在享受戰鬥,她真在殺人。


    遺蹤


    那麽輕輕鬆鬆,網吧裏兩個cs狂人就被這麽弄下去了,雖然他們並不是在場人中高手,但怎麽說,也不該被一個據說第一次玩人給弄下去。


    一時間看向宣墨眼神都炯炯有神。


    “咳,宣墨啊。”阿拉蕾擺出一臉自認為非常有親和力微笑,事實上他長得很清秀,這麽笑出來還是有點儒雅味道,“你會加入我們戰隊吧?”


    宣墨不說話,戰隊兩個字確實讓她心動了一點點,但是仔細一想便知道那隻不過是藍星人對自己遊戲行為進行一種誇張和升級形容罷了,無論是戰隊還是敢死隊,那都隻是遊戲。


    她記憶中唯一進行過類似活動,就是和無數戰友在一次大型戰役前進行模擬演練,那是完全擬真場景,這樣簡陋遊戲當然不能與之相比,她當然明白文明差距在所難免,但是玩過以後深深落差感還是會存在,一時沉默著不知該如何處理。


    正當她略微思考後,果斷決定拒絕時,一旁譚祿恩閑閑一句話提醒了她:“進了戰隊以後,世界級比賽就隨之而來,到時候遇著,可不再是這幾個垃圾了。”


    阿拉蕾和周圍幾人不滿反駁著,卻聽宣墨若有所思:“大型賽事上會遇到更強人?”


    “那是當然!”即使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從來沒有進過淘汰賽他們確實不入流。


    一般世界級遊戲比賽,都是在報名期後後進行一輪一輪積分賽,然後選取積分最高幾百隻隊伍進入淘汰賽,最後再進行n強,n除以四強,再除以四強,再半決賽,決賽……


    所以說實話,阿拉蕾領導雷霆戰隊名字和某世界排名前幾戰隊重名,實力上卻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他們實在是專業世界錦標賽醬油黨。


    阿拉蕾以為他遊戲生涯也就這樣了,大家聚在一起憑也不過是一腔熱血和年少激情,誰也沒傳說中超強遊戲天賦也沒見誰有扮豬吃老虎嫌疑,大家開開心心玩,勤勤懇懇打醬油,雖然偶爾嗟歎兩聲是不與我,但也不會因為太過不切實際幻想而發傻過。


    但顯然,現在眼前這姑娘實實在在是全身散發著名為希望光輝。


    作為一個什麽錦標賽都要插兩手正宗雜牌隊,阿拉蕾也算得上在三流階層見多識廣,他可以確定至少在星際和cs上麵,目前這一層麵是沒人能強過她了,那麽再上麵呢?比起二流呢?一流呢?


    他激動頭發都要豎起來,哆嗦著給宣墨打開了魔獸爭霸運行程序,道:“你玩過這個沒?魔獸,很好玩!大致操作就和星際一樣,隻是劇情和操作方法不一樣而已。”


    閑著沒事做,又確實有了那麽一點點想法,宣墨不置可否看著畫麵進入那奇幻世界,然後眼鏡微微一眯,氣氛危險。


    “這遊戲,誰做?”聲音淡淡,聽不出表情。


    “啊,暴雪。”阿拉蕾想也沒想就回答。


    “一個人?”


    “一個團隊……額,一個遊戲公司,牛逼哄哄遊戲公司,咱出生以來玩幾款經典基本都他們出。”


    “恩。”宣墨摸摸下巴,“暴雪……”


    “怎麽了?”陸宇辰覺得不對,小心問道。


    “沒什麽。”宣墨不動聲色,跟著教程開始指揮那小人進行跑動,戰鬥。


    絕對有事!陸宇辰和譚祿恩都已經深有經驗,交換了眼神後無奈歎氣,有事他們也管不著。


    教程結束後進入劇情,宣墨指揮著人類王子開始查天災來源,沒一會就放下了鼠標:“撒……獸人劇情後麵還有嗎?”


    “啊,還有,很後麵,怎麽了?”


    “給我獸人劇情。”


    “這個,必須先玩下去吧。”


    宣墨抿抿嘴,退出了劇情。


    “咦,不是玩好好,怎麽不玩了?”光看教程和劇情是看不出操作和思維能力,但是光宣墨那對鍵盤熟練至極操控和鼠標精準點擊正確率就讓後麵一排人看如癡如醉。


    “沒意思。”宣墨嘟囔,“這麽二劇情,浪費時間。”


    “啥?!”


    “遇到天災,最應該做不是采集樣本後徹底銷毀感染嗎?如果等著查了原因,宇宙早就毀滅了。”


    “那是什麽世界啊,又沒原子彈,這隻是個故事,故事啊!”


    “你玩遊戲根據劇情來嗎?”宣墨一針見血。


    “額……”


    “所以,我沒興趣了。”宣墨退出遊戲,登上百度搜索了魔獸爭霸劇情開始看起來,每到獸人那一段都特別認真,亡靈那一族到後來也成了重點關注對象。


    阿拉蕾見宣墨真不打算玩下去也不勉強,開始和周圍人討論起各個遊戲平台新聞以及近期來臨幾個錦標賽事情,本來他們集合起來也隻是在賽前做些熱身好打醬油打得不那麽路人,不過現在他們心裏都有了一些莫名希望,討論起來也更認真了點。


    宣墨看著故事眼神卻越來越冷,她將獸人形象模擬成一段數據,並且放入網絡進行基本探查後,一種長久以來感覺隨著接觸到事實越多和逐漸種入了腦海。


    從當初隨著網絡耗盡精神力看遍世界時發現遺跡,到現在隨著獸人族這個遊戲角色出現而從這個角色背後看到種種,她已經發現了疑似卡爾塔星人和撒克盧昂星人蹤跡,僅僅是疑似,是因為宇宙浩瀚眾多文明都有可能出現一定程度神似,就好象地球上水母在另一個星球上卻是主宰星球生物;而她準確報出了行星名字,又是因為這些蹤跡與那兩個文明一貫作風實在是太相似。


    她一點也不意外在這兒發現別文明蹤跡,即使是天蠍星係文明也有神秘前輩,更何況大聯盟日益成熟下本就處於戰區藍星,畢竟兩億多年過去,無論是哪種文明時間計算法來看都是一段不短日子。


    一秒鍾都會有無數變數,兩億年又有什麽會是不可能?


    隻不過,看起來這兩個文明先遣隊似乎都已經離開了,否則,她不可能一點感應都沒有。


    神似獸人撒克盧昂星人有著類似天蠍星係剽悍民風,卻因為各方麵原因被天蠍星係壓得死死,但是他們並沒有什麽稱霸野心,他們最看重是遷徙和繁衍,凶悍主要體現在領域意識和求偶之爭上,到了藍星也沒耐性一直無所事事晃蕩,發現這兒生物弱小會立刻離開,連碾死都嫌麻煩。


    卡爾塔星人則因為高度發達精神文明而極度崇拜自己宗教,他們稱自己為空神子孫,意味時空與虛無之神,隻是太過孱弱體質和綿軟性格讓他們精神力隻能服務於神棍和民用領域,沒什麽大意義,也因此他們養成了四麵旅行習慣,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留下印記以向後人炫耀。


    隻不過這一次卡爾塔星人失策了,他們精神印記早就隨著他們在時輝煌文明沉入了海底,要不是宣墨特意去看了圈,還真找不到。


    如果這一切都是過去或者都是故事,權當她多想,如果不是,那麽依照她對大聯盟眾多文明了解,藍星上,肯定有很多不為人知事情,正在發生。


    不過,除了借助這些可能未知存在聯係上族人,她想不出針對這些生物有什麽可以做。


    她有超人命,沒有超人保姆心。


    “你是說,報名後還要在各個平台舉辦聯賽中打到盡量多積分?”


    “沒錯。”阿拉蕾條件反射回答,忽然反應過來,一臉高興,“宣墨,你加入不?”


    “恩。”宣墨眯著眼,“雖然覺得我這樣上去欺負人不大好,不過我總不能因為自己太強而不玩遊戲。”


    “……雖然說著有些不合時宜,但我還是想說,怎麽這麽想打人呢……”


    “現在各種遊戲平台上都打得火熱,要不我們現在上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特別有意思對手可以讓宣墨練練手?”陸宇辰建議道。


    “cs?星際?”


    “最近那個是星際錦標賽吧,剛好晚上八點有hf平台積分賽。”旁邊有一個人翻著小本子說道。


    “那現在先上去玩玩,我們把宣墨id加入戰隊中報上去,還好是在最後期限內……宣墨你用什麽id?”


    “abu。”


    “abu?什麽意思啊,剛才就想問你了。”


    “震懾。”天蠍星係利刃,震懾聯盟姓。


    遊戲


    就現在情況看,其實宣墨嚇到誰都不奇怪。


    本來陸宇辰和譚祿恩計劃是帶宣墨玩一會然後陪她逛逛街接著把她送回家,晚上八點到這兒來hf平台積分賽打個醬油,誰知道宣墨同學天賦異秉,大家直接四麵熱身然後吃個盒飯到了八點開戰。


    雷霆戰隊就在一片嗷嗷吼聲中悄無聲息登入了曆史。


    網吧自己組建戰隊加上宣墨總共也隻有七個人,其中五個主力兩個候選,當然電腦前誰都有可能,所以曾經一度整個網吧都是主力。


    戰隊互掐規則很簡單,每方五個基地,相互配合掐架,哪方基地站到最後就是勝利。


    阿拉蕾戰術也很簡單,鑒於宣墨牛逼實力,他把其他四個包括自己基地都定位為炮灰:“兄弟們聯合起來!保護我們公主!站到最後就是勝利!”


    “嗷嗷嗷!”沒人有異議,在場都被宣墨虐死過,想也知道這戰術最好,反正其他戰隊都這麽幹。


    “不行。”宣墨反對,她說話時候總是那麽平淡好象在低喃,但是聲音卻著實有一股子淩厲震撼味道,“聽我指揮。”


    “噶?也行。”阿拉蕾沒有意義,反正到時候有指揮炮灰也頂多比沒指揮炮灰多活一點,碰上個傻逼嗬嗬指揮者有指揮炮灰死更快,不過他對宣墨有信心,“你說咋就咋。”這哥們還是一副打醬油心態。


    “我手下,沒有炮灰。”宣墨等待著讀取,“既然基地是係統隨機,那麽等到確定各自基地位置時候,不要按你們自己習慣建設,聽我。”


    “你確定要這樣?”陸宇辰問,“墨墨,戰隊指揮很費腦子還吃力不討好,你可以不這樣,我們平時也就……”


    宣墨收回寒光四射眼神,進入係統分配對手房間,看著對方一列名字,確認進入戰爭狀態,遊戲再次讀取,選定種族,隨機分配基地,再一次讀取結束後,浩瀚星空和泛著金屬光澤基地出現在眼前。


    “報上位置。”宣墨道。


    “你右邊右邊a8。”


    “b2,媽什麽編號啊這是,反一反我就悲劇了。”


    “d5.”


    “c4。”阿拉蕾就在宣墨旁邊旁邊,探頭一看就看到了,“啊呀你怎麽去了f,這麽遠照顧不到了。”


    “恩,”宣墨不以為然,她手頭已經快速操作起來,嘴裏不停吩咐道,“我按星球位置給你們編號,自己注意點,a8先在四點半方向建立三重太空一級堡壘,接著再建立步兵營,三支就可以,b2在七點方向一級堡壘三重五支步兵,d5一圈太空堡壘先士兵盡可能多你地方不好,c4先建造一級航空部隊,建造時候繼續聽指令。”


    幾人第一次受到這樣指揮,按星球位置編號還把建造數量精確到了個,不是愈多越好麽……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但很快就習慣了下來,宣墨命令緊鑼密鼓不留一絲空隙,一開始還以為她這樣吩咐會浪費大量時間,可宣墨卻好像計算好了他們建造速度一樣,每一次在快建造完時又一條新指令發來完全不留一絲空隙,甚至好幾次挑戰了他們操作極限,一時間沒人說話,都在緊鑼密鼓建設著。


    “c4,給我三支航空部隊在兩點方向隱蔽待命,等會一支艦隊路過後攻擊其尾部。”


    難道宣墨已經製造出斥候了?阿拉蕾很驚訝,既然她已經探知對方行動,那麽自己照做便是,很快第一支艦隊路過,他看著龐大艦隊路過心癢難耐,這一一支沒有標記艦隊,說不定是對方隱蔽身份想去偷襲!光攻擊尾部似乎比較難拖住啊,他一咬牙,以舍生忘死之姿控製著自己航空部隊衝出去,直接襲擊其中部,企圖從中間衝開艦隊。


    艦隊猝不及防,卻回防極為迅速,三支護航艦隊立刻衝上來攔住他,阿拉蕾立刻啟動自曝,打算和對方護航艦隊同歸於盡,誰知對方護航艦隊反應奇快,等他自曝立刻掉頭就跑,最終因為等級不高限製了速度,隻有一支被炸掉,但也算是小小戰果,阿拉蕾沒了三支航空艦隊,視角隻能回到自己基地,一麵扼腕自己不夠狠辣,應該多派幾支部隊去。


    他立刻派出自己新出航空部隊衝過去,卻見那邊赫然已經是一場大戰過後,滿太空還沒被刷新掉戰船殘骸,看標記竟然是對方艦隊,看來有人把對方艦隊伏擊在了這裏,可問題是,剛才那支艦隊沒有標記啊,怎麽殘骸突然有標記了呢。


    阿拉蕾想不通,宣墨新命令卻已經到了,他立刻找做。


    宣墨一直語調不變遙控著所有人基地,那幾個小基地戰鬥配合對她來說完全是小意思,幾個人手忙腳亂聽著宣墨命令操作,一時沒有其他心思注意外界,等到發現屏幕上一片戰果顯示以及己方高出一大截積分時才發現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迎來了勝利,而目前己方竟然一個基地都沒有失,對方卻隻剩下兩個基地在苦苦掙紮了!


    五對二,不用指揮這幾個人就能把對方碾吧碾吧扔出外太空了,戰爭獲得全勝,積分豁然增高,竟然史無前例在目前階段排hf平台賽區積分排行榜第一!


    “哦耶!”一片歡呼聲,大家相互擊掌慶祝,阿拉蕾激動半死,轉頭卻對上宣墨冷清眼神,“過來,戰後總結。”


    “啊?”幾人不明所以走過來,正要坐下,卻被宣墨一個冷眼瞪著,“站起來!這是戰後總結,不是座談會。”


    “搞什麽嘛,這麽嚴肅。”有人小聲嘟囔,被阿拉蕾譚祿恩和陸宇辰集體瞪了回去。


    “嘿嘿,宣墨,你說!”阿拉蕾幾乎討好笑。


    宣墨冷冷看著他:“五分十七秒讓你攻擊艦隊尾部你沒有遵守,造成我方戰略性損失,按軍法,當處死。”


    “哈?”阿拉蕾流冷汗,“那個艦隊?不是你讓我伏擊嗎。”


    “讓你攻擊尾部。”


    “不都一樣嗎?”


    “一樣嗎?那是我先遣隊,路過你基地遭到你伏擊是迷惑敵軍假象,轉頭回去攻擊隨之而來敵軍艦隊才是我主要目標,結果你不服從命令,從中間衝開了我隊形,雖然你那點攻擊力沒有造成任何威脅,但是也使我後期計劃出現了不必要損失。”


    阿拉蕾張口結舌:“唉?!我,你,你可以和我說啊!”


    “沒有任何一個軍人在得到命令後還要求解釋!”


    “我不是軍人!”


    “那你玩什麽戰爭遊戲?!”宣墨眯起眼睛,“沒有起碼服從,沒有起碼戰爭素養,享受於單打獨鬥和個人英雄,這樣人應該去打地下黑拳,不應該在這兒玩團隊遊戲。”


    “我!”阿拉蕾很想反駁什麽,但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但是宣墨說又確實都對,到底哪出了問題?


    這下鬥爭經驗豐富陸宇辰一下子看出了不對,他張口結舌,仿佛又有了當年在處理小三那事上感覺:“墨,墨墨……你對這遊戲,看也太嚴肅了吧,這隻是遊戲而已。”


    宣墨瞪向他:“如果連戰爭都拿來當遊戲,嚴肅對待遊戲有什麽好奇怪,如果隻是遊戲都還沒辦法獲取勝利,那麽遇到真實戰爭你們是不是也這麽傻嗬嗬去死?“


    雖然依然不敢苟同,但是顯然宣墨對於這方麵有著異於常人偏執,陸宇辰摸摸鼻子不再觸其逆鱗,倒是旁邊有個小子不滿嘟囔道:“這世界好好,哪來那麽多戰爭,被害綜合征麽。”


    阿拉蕾拉了拉那小子,看向宣墨,其實他也差不多這想法,就想看宣墨怎麽反應,宣墨當然聽到了,她看了看電腦,道:“世界錦標賽,是世界各比賽吧。”


    “是啊。”


    宣墨冷笑:“那這比賽,就是戰爭!”


    “名譽,軍事能力,心理素質和應變能力綜合能力戰爭!”


    “就算舉辦錦標賽人隻是為了贏利,就算開發遊戲人初衷隻是為了娛樂,事到如今,你們還隻認為這樣賽事隻有玩家在關注嗎?”


    麵對一群傻愣愣看著她年輕人,宣墨心裏輕輕道:不,以我天蠍星係星際軍事人才招新辦事處聯盟總部顧問經驗告訴你,這樣比賽,打開始就是我們收羅人才重要途徑!


    這樣賽事越到後來,越能看出人類思維極限在哪裏。


    當思維極限突破本身**能夠容納程度時,依舊活著人,將會是第一代精神力者。


    當然,這或許是很久以後事了。


    黑馬


    宣墨一向自詡忍耐力驚人,看著此時排行榜依然忍不住罵娘。


    積分賽每一輪結束後都有兩張榜,一張積分榜一張勝者榜,大多數人都會關注積分榜,雖然勝利多是王道,但是因為淘汰賽之前有太多積分賽,所以很多人到最後勝負都在五五之數,最終拚就是積分。


    積分計算方法很繁雜,有基建分,戰鬥分,維護分還有給養分等等……雖然勝利方有大筆加分,但也扛不住戰鬥過程中眾多分數累計。


    宣墨一貫雷霆萬鈞速戰速決陰險狡詐閃電流就是典型積分貧困戶,而對此並不了解宣墨同學想當然認為勝利就行。


    他們勝利了,當晚積分賽三戰全勝。


    他們也輸了,在當晚數百支三戰全勝隊伍中積分幾乎墊底。


    人家隨便一盤就半個小時比賽,宣墨十五分鍾全殲敵方,就算己方損傷不多,少一半時間能賺多少積分?更何況人家陰險老辣,寧願失敗也要積分,是真正算分流。


    積分榜三百七十名,勝者榜二百二十名,也就是說,論積分,雷霆戰隊比一些沒有三戰全勝人都不如。


    “沒事沒事,積分是在勝利數相同情況下才有決定性作用,我們沒問題!人家就算積分高,論資格,還是屬於我們勝利數多隊伍。”宣墨表情不好,眾人紛紛過來安慰。


    宣墨當然是怨念,她好歹也是身經百戰了,戰爭結束後隻有論軍功,哪有算積分?!哦,打下一架飛機一分,一個航空隊加分,死一個自己人減一分,這算哪門子規則啊!


    “哼!”千言萬語沒有哼一聲解氣,宣墨猛地轉身,大踏步走出網吧。


    幾人愣愣看著宣墨走出去,阿拉蕾回頭撓撓腦袋:“話說陸宇辰,你妹怎麽……這麽……”


    “什麽?!”陸宇辰陰冷著臉,活像話一不中聽就撲上去咬一口樣子。


    “額,傲嬌,傲嬌拉……”


    “你妹才傲嬌!你還是正太呢!”陸宇辰大聲反駁,和譚祿恩以及其他人打了聲招呼,拿上外套追了出去。


    阿拉蕾哭笑不得:“我說真……這小子……我都大叔一枚了……”


    這時,一旁管自己觀戰譚祿恩突然叫道:“阿拉蕾,戰隊頻道。”


    戰隊頻道是每個遊戲平台都有,平時隨便聊,到了積分賽時卻開通成為戰隊間私聊頻道,一般不公開,隻能賽間戰隊之間交流。


    這次是一個名叫奇美拉戰隊,隊長奇美拉發了信息來:“各種驚悚啊,你們居然第一輪進了五百名!”


    阿拉蕾連忙打開排名榜搜索奇美拉,第一輪積分進了一百三十,算是他們平均水平,不過想想曾經他隻能在五百名之外仰望這群兄弟,立刻得瑟了起來:“啊哈哈,兄弟我最近閉關修煉了一陣子,此時隻是熱熱身,在過陣子,爺就要獨孤求敗拉啊哈哈!”


    “忽悠,接著忽悠,你個大忽悠!當初讓你來你不肯,成天拿你那個隊伍在各種比賽外麵各種打遊擊……怎麽了?當初誰說不練成絕世高手不進隊?自個怎就突然爆發了,說吧,哪兒來九陽真經啊黑馬哥!“


    “怎麽了?!老子就不能變強了?少來打探,爺遲早讓你們知道爺厲害!”


    “嘿我說阿拉蕾你太不仗義了啊,跟你說吧,老大對你們比賽錄像特感興趣,他說了,你們這種是典型閃電戰,絕對有高人指揮,當然,不是星際高人……你從象棋班挖來吧,幾段了?”


    “我咧個去啊!你那什麽語氣,爺就不能用個人魅力征服一個軍事高材生?”


    “你要有那魅力娜娜還跟別人跑了哈哈!…………真是軍事高材生?”


    阿拉蕾得瑟滿口放屁:“那還用說,他們那地兒槍神,精英!遊戲神馬,各種無敵,操作一流意識超一流!”


    “靠,什麽時候也給弟兄介紹介紹?”


    “想挖牆角?沒門!”


    “這種人既然願意在你們那蝸居著,那別啥隊去挖牆角也難,我們也就見識見識。”


    阿拉蕾這時候才意識到他牛皮吹大了,人家妹妹,又不知道電話,連名字都沒叫順口呢,怎麽可能隨叫隨到……


    他猶豫對方自然也能感覺到,立刻對方就安慰了:“沒事,這種大神事多人忙,請不到也無所謂,要不下次比賽到我們這兒來,大家一起玩好相互照應。”


    想想自己網吧裏破爛機器,阿拉蕾雖然覺得不甘心,但還是不得不承認人家大戰隊裝備那確實一流,於是隻好點頭。


    而此時大神同學正很頭痛在房間裏接著電話。


    “墨墨啊,求求你了,答應我們吧!”齊扇在另一頭哀嚎,“我也想去圖書館做作業,但是我不想當電燈泡啊!晶晶和陳俊傑兩人蜜裏調油似,我,我,我全身不舒服啊啊!”


    “你為什麽一定要和他們一起?一個人不就行了。”


    “一個人有什麽意思?”


    “那兩個人和三個人有什麽差別?一個人少了,三個就多了?”


    齊扇沉默了一會,低沉而滄桑歎道:“墨墨,我現在相信了,你是真不懂……但你神經怎麽可以這麽粗大啊啊啊啊!”


    一時沒有想起藍星人習慣性描述,宣墨認真視察了一下自己仿真神經,似乎並沒有擴張,隻能疑惑沉默,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此時齊扇已經自顧自往下講了:“這陳俊傑也真是個渣,追你時候一副至死不渝樣子,一看沒希望轉頭就撲進晶晶懷裏,晶晶竟然還一副賺到了樣子,跟日本小媳婦似裝賢良淑德,啊啊啊我受不了拉!”


    最近齊扇類似抱怨很多,而且每次都向宣墨傾倒,她已經吃定宣墨是個高級樹洞還帶自動掩埋功能,於是每次吐槽就越來越多越來越放心,宣墨很搞不懂這些個女孩子心思,隻能聽著,暗自研究。


    “還有啊,晶晶也不知怎麽,自從有了陳俊傑,就成天想把陳俊傑那幫子歪瓜劣棗朋友介紹給我,誰銼就介紹誰,什麽居心啊!我都被她弄囧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喜歡人……真崩潰啊!墨墨,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去!”


    “晶晶追到了陳俊傑,你也可以去追你喜歡,省得心裏不平衡。”宣墨自認為一語中,現在是雙方幸福指數不平衡才造就了現在兩人矛盾自己遭殃局麵,那把兩人幸福指數扯平不就行了。


    齊扇又沉默了,忽然低聲道:“要是追得到,我怎麽可能不行動。”說罷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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