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一出去,阮落趁把他哥不注意,就掐著他的兩條腿把他抱起來。其實這個動物十分沉,隻是肢體軟柔,阮落呼哧一聲,把他哥就丟進熱水桶裏。隻是他哥在落入水桶的時候,咬住阮落的衣領,正用力的阮落重心不穩,跟著一頭也栽進木桶中,噗通一聲。阮落落湯雞一樣從裏麵冒出自己的小腦袋。


    過去的木桶再大,也還是隻木桶。比不上現在的按摩大浴缸。一人一狼一起進去,就顯得地方更小了。銀狼浮遊在阮落的雙腿之間,也頂著個濕淋淋的狼頭,對著阮落。


    阮落隻能慶幸這是大白天,否則裴不度肯定不會乖乖以狼的樣子呆在裏麵。即然阮落已身處木桶,他也隻能承擔起他哥洗澡的義務。


    阮落的手抓揉著狼王的柔軟的毛發,為了避免尷尬,阮落還在要說些重要事情,“哥,我打算去犬舍一趟。劇情裏雖然沒提這個地方,但我覺得很重要。可能和爭奪皇位有關。”


    他哥被阮落揉得無比舒服,眼睛已眯成一條縫,此時睜開那雙金色瞳仁的眼睛對著阮落。


    在裴不度的眼眸裏,阮落看到了反對。


    阮落知道他哥在想什麽。


    原因.....肯定不是隻擔心阮落安全。以裴不度的自負,他覺得再危險的地方,也能保全阮落。


    “我還可以向薑觀海打探打探別的事。”阮落小心翼翼地說。


    果然,阮落話音剛落,他的手指就被狼王咬了一口。當然,疼倒是不疼,就是麻癢。接著他哥往水裏一沉,阮落腳趾頭也被這樣咬了一口。等這隻狼還想繼續耍流氓的時候,阮落已漲紅著臉,從木桶裏逃了出來。


    阮落換好衣服,帶著他哥出門,對著坐在外間的阿玉,“帶我去犬舍。”


    “犬舍是你這種人能去的地方?”阿玉在吃點心。


    “如果你消息靈通的話,就應該知道殿下已讓我協助薑侍衛管理犬舍。”阮落說。


    阿玉臉色不好。他也聽到了消息,覺得難以相信。這個還要讓自己看管的奴仆,喬晉怎麽會放心讓他進入犬舍。阿玉恨恨地看向阮落身後。那隻全身披雪的銀狼,半眯著眼,懶懶洋洋地踱跟了上來。


    阿玉想到自己的肩頭,語氣一改:“我隻能帶你到外麵。沒有殿下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犬舍並不難找,王府後院挨著個不大不小的山頭,犬舍就建在山裏。阿玉把阮落帶到邊緣,便不動了。沒喬晉的許可,他也不能入內。


    阮落則徑直向犬舍方向走去。隻是還沒等他靠近,守在外麵的士兵已把阮落攔了下來。士兵裏沒有人認識阮落,但看他的衣著打扮像是王府裏的家眷,正要出言把他驅趕走。


    “我找薑首領。”阮落說。


    “找薑頭,你是誰?”侍衛七嘴八舌,對著阮落很是好奇,但就是不讓他進去。


    正說著,薑觀海從裏麵出來,一張木然的臉一愣,他想不到阮落會自己過來。


    阮落微微一笑,“薑侍衛,我能進去看看嗎?”


    犬舍是喬晉的軍事重地,也是他的秘密武器。但薑觀海看了阮落一眼,又看向他身邊的銀狼,“我來帶路。”


    一進這個山洞,阮落發現裏麵是個浩大的工程。如同一個修葺完備的地牢。同時,動物的腥臭與山洞的陰冷撲麵襲來。


    阮落聽到了犬吠聲。果然幾步一轉,甬道兩邊全是鐵籠子,裏麵關著無數隻惡犬,聽到動靜都向鐵籠子撲了過來。


    薑觀海以為這些畜生會叫個不停,但不知何故,此次叫了幾聲,便集體啞然熄火。


    薑觀海落在軟落身邊那隻一直懶懶的,處於打盹狀態的銀狼身上。


    阮落隻覺得味道難聞,抬起手好幾次都想掩住鼻子。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居然這樣嬌貴。又想洗澡了。


    薑觀海腳步不停。拐了一個彎後,接下來依然是鐵籠子,但裏麵的已經不是惡犬而是各種老虎豹子大型猛獸。


    直到來到第三個地方。這個地方不同前兩個地方。這裏有間屋子,屋子盡頭有道門。門被鐵鎖重重鎖住。除了有五士兵,持戟而立。還有三個道士,正圍坐在一旁研究什麽。


    聽到腳步聲紛紛放下手裏的筆紙,向阮落看了過來。


    在薑觀海的命令下,士兵把鎖打開。薑觀海對阮落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阮落邁步而入。那一刻,覺得自己看到地獄的樣子。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才在上午見識過的那隻黑熊。是他的腳下摁著一隻狐狸。


    現在他依然俯著身子,喘著粗氣。如同人一樣發出浴望的吼聲。在他身下的是一個人。衣服被撕得如同破紙片,掛在身上。


    阮落渾身發冷,瞬間有種想吐的感覺,腳步不由往後退了半步。薑觀海怕阮落跌倒,就想去扶他的肩頭。


    隻是剛一動念。那隻銀狼便擋了過來。銀狼高大漂亮,伸出舌頭舔了舔阮落的手指。


    裏麵的黑熊似有所覺,抬起那顆黑沉沉的腦袋,一雙發紅的眼睛落在銀狼上。那隻發動機般的龐大身體立即停止了動作。


    “裏麵的人是誰?”阮落問。


    薑觀海見慣不慣:“犯了錯的下人,出逃的丫頭。要麽喂狗,要麽就送到這裏。”


    阮落身上的寒意讓他手指冰冷。


    “這些動物,是怎麽回事?”


    “以後殿下會告訴你。”薑觀海沉默片刻說。


    看來這是絕密中的絕密。


    阮落強忍生理上的惡心與顫栗感,繼續往前走。越走越心驚。這些關著的動物有著動物的形態,卻又有著人的□□。阮落還想繼續往前走,他發現銀狼不走了。


    阮落停下來去看他哥。大概他哥是覺得他太嬌貴,受不了,也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


    阮落從裏麵出來,才深深吸了一口來自山風中的新鮮空氣。他向薑觀海道了別,帶著銀狼離去。


    兩人一起的時候,薑觀海不怎麽看阮落,但阮落轉身離開時,他目光一直注視著阮落的背影。


    一到屋,阮落就把門一關。


    “哥。”阮落全身發抖。


    他哥應聲現出人形。裴不度也知道阮落現在的心理狀況。阮落一頭紮進裴不度懷裏。剛才鎮定了一路,此時土崩瓦解。


    在犬舍裏看到的一切,如果發生在現代,阮落隻能想到一個詞:基因改造。但這裏不可能有這個技術。


    “哥,那些動物是怎麽回事?他們是成精了?怎麽和我知道的成精不一樣。”阮落哽咽著問。


    成精的妖怪不僅能幻化成人形,也因為要修練渡劫,不管是好是惡,會有七情六欲,和人一樣。這是阮落從小說電視,以及陸師兄那裏得到的一些知識。


    而這些動物卻是混混沌沌,處在開智與未開始的邊緣,讓人心生恐懼與厭惡。


    “動物修行也和人一樣,有各種法門。煉丹吃藥采納日月精華,這是正道,也有直接采集人類陽氣的邪道,無論哪一類,都要經過長時間的修行,曆經劫難。這些動物渾渾噩噩,並無修行跡像,處於開智邊緣,卻隻沾染青欲。”裴不度說,“倒像是染上了什麽魔物,強行開智。”


    阮落從裴不度胸膛上抬起頭,“魔物?”他努力回想《寵奴》劇情,“劇情裏一個字都沒提到到。這是不是太犯規了。”


    裴不度抬起手指揩了揩阮落的小臉,“出去後,找到六世書的主人,我們把他的手打殘。”


    阮落笑了出來。


    “後麵還有什麽劇情?”裴不度問。


    “後麵有阿月與太子私底下見麵,太子讓阿月協助他探聽一些消息。具體什麽消息,故事裏也沒提。我覺得和這個犬舍有關。”


    “和太子在哪兒見麵?”裴不度問。


    “市集。”阮落眼睛發亮。


    他和他哥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去玩兒了。


    隻是現在天色已晚,三皇子隨時都會來。一想到喬晉,阮落就很無語。


    正想著,晚飯送了過來。還是阿月帶著幾個下人端了進來。


    晚飯倒還是豐富,大碗小碗滿滿一小桌。


    阿月催促:“快吃吧。”


    阮落看著這一桌子,自己也吃不了,指了指其中兩個自己愛吃的菜:“留下這兩樣,剩下的給他們吃吧。”


    “他們”指的是下人 。


    聞言,阿月臉上露出滑稽的笑意,“這裏麵有合歡散,你想給誰吃。”


    阮落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這個變態每天的花樣不帶重複的。


    阮落同時看向他哥。他哥的眼睛裏居然一絲笑意。


    阮落又吃了幾筷子,才放下筷子。反正吃也吃了,而且……


    等到下人們把屋裏收拾幹淨,阿玉也帶上門出去,阮落問:“哥,你說我被注入了你的靈氣,所有的藥物都傷不了我。是不是?”


    狼王裴不度側著頭,也不說話。阮落知道他哥受限嚴重。明天還要和他一起出去,是以要保存力氣。


    隻是,他現在很急好不好。


    “是不是啊,哥。”阮落暗自觀察一下自己,還好目前沒有發動的跡象。


    他哥終於現身。


    “要看藥性。你身上的靈氣隻會自動洗清有毒性的藥物。隻是這類催青藥有的並無毒性,靈氣無法辨識,就沒有什麽用。”裴不度柔聲說。


    這個阮落知道。一些大補的中草藥就有這種作用。


    阮落呆呆地看著裴不度。想哭。


    喬晉是不可能的。這個便宜隻會被裴不度所占。


    隻是,他不想在沒有現代文明工具的狀態下搞他的真正第一次。


    哦,不……即使有工具他也不想……吧。


    阮落怔怔地看著他哥,臉無緣無故開始發熱。


    喬晉進來的時候,阮落的頭發還是濕的,但他沒有去擦,反而在給那隻狼擦毛皮。那隻狼卻總是在舔阮落的手,讓他擦擦停停。


    阮落也發現,他哥動物形態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會沾上些動物習氣。


    第一個就是他哥挺喜歡自己不停地摸他的毛發。雖然表現得不是太樂意。


    還有就是愛舔阮落。不過,這和他哥的流氓習氣可能也有一定關係。


    一人一狼,舉止親密,喬晉莫名就要發作時,他眼前一黑,再次倒在地上。


    阮落也見怪不怪。隻是繼續給他哥擦身體。


    他心裏挺高興,看來裴不度給他的靈力挺管用,他並沒有中藥的跡象。


    躺在床上阮落繼續去擼他哥。隻是他哥這次不滿足隻去舔阮落的手和脖子,身體轉動,把頭埋下去舔阮落的腹部。


    阮落差點沒有低呼出聲。裴不度舔他的手指時,阮落其實覺得還很治愈,現在卻讓他全身發燙。阮落二話沒說,一腳把他哥踹了出去。他哥這才把頭又往他懷裏埋。


    那身毛茸茸實在無法拒絕,阮落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指頭,又去撫他哥的毛皮,於是他哥再一次先一步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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