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些這場翻身仗打得很漂亮,她果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高遠熏往後靠到椅背上,目光從屏幕移到了麵前人的臉上,“不過我看以顧恂父子最近糟糕的經濟情況,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可您不是說他們兩人成不了什麽事嗎?”


    “但也有句話叫作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被逼到絕境就算是兔子也會咬人,更何況是這對心術不正的父子了。”高遠熏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將來,饒有興致地道,“不知道江楚些到時候能不能應對,都快當新娘了,可別出什麽變故才好。”


    她說得仿佛十分關心江楚些,坐在她對麵的胡韻雪卻有些心底發寒。自從和江楚些和顧靈均的合作變得緊密起來之後,她就經常被高遠熏單獨叫來談話了。


    她深知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十分難以應付,卻也漸漸摸索出了一點兒高遠熏的性格。事實上,高遠熏不是沒懷疑過她和江楚些合作的可能,言辭間也多有試探。但另一方麵,她有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亦即是有自信,就算胡韻雪真的和江楚些她們合作,也不可能真正威脅到她。


    所以,她並未對此事深究,反倒時常和她交流,從她這裏知曉一些江楚些那邊的情況,當然,也會透露一些自己這邊的情況。


    胡韻雪為了獲得她的信任,不得不真假參半地透露消息,而因為高遠熏的懷疑,她也不敢十分確定對方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


    “高院長,難道說顧恂父子能夠找到江楚些父母,也是您……”


    “怎麽會?在南方我可沒什麽影響。不過我確實知道顧恂在江楚些和顧靈均的緋聞出來之後,就派手下去調查這件事。他們能忍到現在才發作,倒是讓我大為改觀。”


    “可是他們的事……和我們會沒什麽關係吧?”


    “不,江楚些這每一步都是為了與我們會對抗而布局,所以當然有關係。”高遠熏笑眯眯地望著胡韻雪,“韻雪,你能及時轉變對江楚些的態度,和她們兩人成為朋友,這點很值得讚揚。”


    “院長過獎了,我隻是發現江楚些對我根本就沒有情愛之心,所以覺得與其和顧靈均爭風吃醋最後鬧得不歡而散,不如蟄伏在兩人身邊,還能為會裏做出更多貢獻。”


    胡韻雪好歹磨煉了多年演技,說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


    “不過,就此看來和江楚些合作的可能是徹底消失了。”


    “院長,我有一點很不明白,”胡韻雪這是非常真誠地發問,因為她真的不解了很久,“在我看來江楚些很早就已經沒了和我們會合作的可能,為什麽您先前如此執著於她呢?”


    高遠熏長眉微抬,似乎有些意外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還是很快做出了解答。


    “怎麽說呢,我對她大概是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在我看來,我倆原本是同一類人。她很像曾經的我,所以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和她並肩作戰的。”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要針對她?其實在我看來,我們會發展順利,隻要放著她不管,不就行了嗎?”


    高遠熏卻笑著搖了搖頭:“首先,我們雙方的理念是相違背的,如果江楚些隻是一個普通人那也就算了,但以她目前的能量,將來我們一定會進行交鋒的。其次……”


    高遠熏的目光幽暗起來,似是回想起了什麽。


    “她很像曾經的我,正直到幾近愚蠢和迂腐……”


    最後失去所有,隻剩下無盡的懊悔與詛咒。


    “所以看到她,我就想起那樣的自己,你不會明白這究竟是多讓人討厭的一件事。”高遠熏毫不掩飾自己的私人目的,“我們曾經相像,卻最終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你難道不好奇,我們究竟誰會獲得勝利嗎?”


    雖說,她其實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因為就算江楚些贏了,那她希望妻女能夠幸福存活的社會也將由江楚些這股變數帶來。隻不過她依然認為自己會贏,因為曾經的她不是已經一敗塗地了嗎?


    因為有這樣的雙重保險,所以高遠熏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胡韻雪微微皺起眉頭,此時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態度:“院長,我並不好奇你們究竟誰會勝利,我願意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爭取omega的權益。”


    “哈哈,確實如此,是我失言了。當然,我也是如此希望的,這是目的,隻不過我更願意去享受那個過程。”高遠熏並不介意她有些無禮的話,“現在還沒到我們和江楚些交鋒的時候,不如就來先來看看戲吧。”


    “您是說顧恂父子嗎?”


    “那隻是一方麵,”高遠熏從抽屜中取出了一份文件袋扔給了胡韻雪,“江楚些不是想先對付梁家嗎?你之前隻是告訴了她一些消息吧?”


    胡韻雪驚訝地接過那份厚厚的文件袋,當著高遠熏的麵拆,取出了最上麵的幾張照片。


    “這是?”


    “你現在既然和江楚些、顧靈均關係不錯,那麽梁家對你的幫助也就沒那麽大了,我們想處理梁家也挺麻煩的,就交給江楚些去做吧,這樣也能加深她對你的信任。”


    整整一袋的資料,除了大量的照片、文件以外還有一個存儲盤,胡韻雪隻是看了幾眼照片就知道,這些都是梁家人相關的黑料。從潛規則、權錢交易到xidu、yinluan派對等等不堪入目的場景,簡直是應有盡有。


    “可我怎麽告訴江楚些,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


    幸好因為高遠熏的行為以及這些內容太過震撼,差點反應不過來。還好她也算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冷靜下來,沒有露出破綻。


    “我想這難不倒你吧?你可以說是你自己在娛樂圈裏的人脈,或者幹脆說不知道是誰寄給你的,就算暗示她是聯平會插手也沒關係,我相信以江楚些現在的優先級,肯定會接受這些資料,先處理掉梁家的。”


    胡韻雪假裝聽不懂她話中的某些部分,不解道:“為什麽您要支持江楚些對付梁家呢?我們會握著這些資料再去控製梁家難道不好嗎?”


    “梁家說到底就是個無足輕重的掮客,兩麵三刀的牆頭草。對我們來說,他們的價值已經用盡了。”高遠熏向來是不吝嗇解釋的,胡韻雪雖然覺得她可怕,但必須得承認,這位alpha起碼在表麵上表現得十分耐心且彬彬有禮,“當然還有一點很重要,我非常、非常、非常討厭梁家人,尤其是梁孟業。如果江楚些願意去對付他們,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胡韻雪點了點頭,將資料袋重新封好:“您也是想看看,江楚些會怎麽做吧?其實我不是很明白,她為什麽要自找麻煩去對付梁家,如果她真的猜到是我們會提供的資料,或許不會……”


    “不,她一定會的。”高遠熏自信滿滿地道,“你等著瞧吧,江楚些想對付的人可不隻有梁家。”


    胡韻雪不知道高遠熏為什麽能如此篤定,但她還是準備把這些資料交給江楚些。隻從她自己個人的意誌來說,梁家如果能倒台,那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至於究竟要怎麽做,她就交給江楚些自己去判斷了,所幸她不需要像高遠熏所說的那樣隻是暗示,而是能明確告訴她,這些資料是從哪裏來的。


    *


    “怎麽樣?”胡韻雪見江楚些眉頭緊皺,一直沉默不語地翻看著手裏的資料,忍不住問道,“會不會有什麽陷阱?”


    “陷阱應該不至於,不過我會去核實的。”江楚些忍著想要作嘔的衝動,仔細地看著那一頁頁觸目驚心的資料,“高遠熏把資料交給你的時候,隻說了那些話嗎?”


    “嗯,”胡韻雪抱著手,麵露些許不滿,“你到底為什麽要對付梁家?高遠熏為什麽又能那麽確定你的意圖?她和我打啞謎就算了,你就不要給我賣關子了。”


    江楚些一臉苦笑:“我不是想瞞你,隻是這件事解釋起來很複雜。不過我知道高遠熏的目的,她說的沒錯,至少在這點上我倆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確定要先對付梁家嗎?或許高遠熏想要先消耗你的力量,或者是抓住你的把柄呢?”


    “沒關係,我會用使用正當手段,盡量不要被她抓到把柄。”


    江楚些其實也十分猶豫,究竟是先對付高遠熏,還是先對付那些渣a。上次雖然成功搞定了趙顯,但結果還是讓她有種憋屈的感覺。


    她冒著生死危險去和趙顯硬剛,結果高遠熏在背後暗戳戳的搞事,坐收漁翁之利。但是在女兒和幾個渣a不可避免地相遇後,她的猶豫也一掃而空。無論有沒有高遠熏,她都必須對付渣a,不讓他們傷害到早早。


    高遠熏其實隻要做到讓高瞻少和早早接觸,就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與這些渣a發生衝突,而且她也一直在這麽做。相比較而言,她對付渣a的緊迫感要原高於高遠熏。


    “謝謝你了,這些資料對我很有用。”


    胡韻雪聳了聳肩:“不客氣,又不是我搜集的。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以高遠熏謹慎的態度,就算我們最後能成功讓聯平會失勢,也動搖不了她。她和人對談非常謹慎,每次都確保不會被錄音。讚助聯平會隻通過現金,並且確實的,她沒有親自動手做過任何違法亂紀的事。”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我已經想明白了,就算無法讓法律製裁她,但能讓其他人認清她的真麵目,杜絕更多的悲劇也不失為一種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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