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麗心平氣和的享受完自己的這一餐,哪怕對麵坐著的是她無法理解的存在。


    吃完後,戴麗抬起頭,看向圭明。


    圭明抬手打了個響指,一旁出現了一扇門:“推開它,你就可以回去了。”


    戴麗點了點頭,朝圭明說了聲謝謝,她起身朝門走去,走到一半,她轉過頭,看著圭明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著她。


    “香雪蘭……”


    戴麗張開口,忍不住關心起香雪蘭的處境,畢竟是一起同生死過,哪怕她到現在並不知道香雪蘭的真實身份。


    “你放心,”圭明朝她笑道:“她會有一個好結局的。”


    戴麗看了看圭明,最終決定還是相信他,她又道:“如果你打算對罪惡都市做什麽的話……有什麽要幫忙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是說,我可以向我們的政府……”


    圭明望著她露出一個笑臉:“謝謝你的好意。”


    戴麗:“我隻是……”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我也想做點什麽。”


    圭明對她道:“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他忍不住開始催促:“快點回去吧,你媽媽該著急了。”


    戴麗:“……”她伸手觸碰在把手上,內心有激動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舍,她最後看了圭明一眼,把他深深的記在腦海裏,這離奇的經曆在她的生命上劃上濃厚的一筆。


    “再見!”她喊道,接著推開了門。


    門外的光芒大放,戴麗用手遮著眼,朝外邁出了腳,那光芒把她徹底吞沒。


    坐在餐桌前的圭明輕輕道:“再見。”


    戴麗漸漸恢複對外的視野,她伸手摸了摸身體,完好無損,她又看了看四周,熟悉的花圃和爬上青苔的磚紅色外牆,確認這裏正是她家樓下。


    圭明直接把她送回了家。她再回頭,哪裏還有什麽門,身後是鋪滿瀝青的車道,但是這會兒都停滿了車,偶爾有行人牽著狗從車邊走過。


    戴麗深呼吸一口氣,空氣裏布滿陽光和慵懶的味道,她真的離開了罪惡都市,就像是做了個一個噩夢,而現在夢醒了。


    樓下的大門被人拿石頭頂著不讓其關閉,戴麗先是小步往前走著,接著越來越快,她用力的向前飛奔。


    這是一個上了年頭的小區,並沒有電梯,戴麗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向上跳躍,樓道上全是她踩出來的“噠噠噠”的聲音,她幾乎不停歇的一口氣爬上了五樓,接著她踟躕了,她伸手磨蹭著樓梯的扶手,望著貼著福字和春聯的防盜門發呆。


    要是家裏沒人怎麽辦?怎麽解釋她突然從學校回來的事情?她要不要現在現編一個理由?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四處亂飛,接著戴麗聽到防盜門傳來一個哢嗒的聲音,有人要從裏麵出來了!


    她飛快的往下一縮,躲在下一層,一邊豎起耳朵聽著上頭的動靜。


    “謝謝謝謝,讓你們這麽辛苦……”這是她老媽的聲音。


    “不用這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是啊,要是再有你女兒的消息,我們會盡快來通知你的。”


    另外響起的是兩個陌生人的聲音,戴麗聽到就覺得不好,她老媽已經發現她失蹤的事了?


    “好的好的。”


    “你也別太擔心,說不定她當時並沒有在事發地,也可能去了其他的地方。”


    “我知道……”她老媽的聲音漸漸落了下去。


    戴麗感覺到那兩個人要下來了,連忙悄悄的往下走,一口氣又跑了下來,左右一看,鑽到一側花圃裏,接著縫隙往外敲,看到是一對穿著便裝的男女,男人手上挎著一個文具包。


    應該是警察之類的,戴麗頓時覺得有些不好處理,她等人走了以後再從花圃裏鑽出來,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先見到老媽再說。


    “咚咚咚——”


    “誰啊?——”門內傳來老媽的聲音,戴麗隻聽第一聲都要受不了了,她站在門外,深呼吸一口氣,又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門內傳來老媽拖拉著拖鞋的腳步聲,接著哢嗒一聲門開了,戴麗立刻衝了進去,用力的抱住了她媽很有肉感的腰身。


    “唉唉唉——”她媽被她推得往內倒退,卻仿佛察覺到什麽,並沒有反抗。


    “媽——”戴麗咬著牙喊出那個字:“我回來了。”


    她媽先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等到戴麗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的時候,她媽才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接著忍不住用手用力的拍打著她的背:“你還曉得回來!你嚇死我了你!”


    戴麗先是愣了一會兒,接著跳起來就跑,她媽像追猴子似的在她屁股後頭攆,直把她攆到沙發上。


    戴麗都懵了:“媽,你打我做什麽?”


    她媽叉著腰:“你跑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學校附近出事了,學校找不到你人,打電話跟我說,說你……”她媽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


    戴麗連忙跳下來想要安慰她媽,結果又被她媽一頓捶:“學校找你找不到,警察找你找不到,他們都說你可能已經……”


    “你要嚇死我,你嚇死我得了,我怎麽生了你這個不省心的……”


    戴麗:“媽!媽!”她一連聲的喊,忍著排山倒海的巴掌,艱難的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媽看著她,眼睛還是紅的,轉身去把門給關上了,然後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這麽多天,為什麽不回學校也不回家?你是不是網戀了?你要是早戀跟媽說,媽不是那種思想不開明的家長。”


    戴麗簡直苦笑不得,她一時竟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最後歎了一口氣:“媽,我跟你說,你別跟其他人說,這件事說起來估計也沒人相信。”


    她媽一副你打算編什麽來騙我的樣子。


    戴麗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說出實話來,因為有些事情她確實沒辦法解釋,與其隱瞞倒不如敞開來講,雖然可能會讓她媽擔心,但總比誤會要好。


    她深吸一口氣:“我當時確實在世貿廣場。”


    她媽一下手就放下來,瞪大眼睛看著她。


    “我不知道新聞裏是怎麽說,但是我知道那是有人故意製造的災難,我當時親眼看到有人往人群裏扔炸彈……”


    她還沒說完,她媽就擁過來:“你別說得那麽嚇人,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她依偎在她媽的懷抱裏:“那是罪惡都市的人,我知道。”她低聲喃喃了一句,然後抬起頭對她媽道:“媽,我殺了他……”


    她媽先是許久沒說話,接著輕輕拍著她的背脊:“……殺得好。”


    戴麗鼻子一酸,忍不住矯情道:“媽,你不覺得我可怕嗎?”


    她媽:“胡說八道,媽怎麽會覺得你可怕,你是我最勇敢的好女兒!”她說完後頓了頓:“隻是別跟別人說知道嗎?”


    戴麗忍不住露出個笑,接著用力的一點頭,在她心裏最後的一點負擔也消失不見了。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跟她媽說完後,她媽當即就帶她去客廳裏供奉的黑白畫像前拜了拜,說是祖宗保佑什麽的。


    戴麗沒想到她媽竟然半點不懷疑,不過她確實也虔誠的跪了下來,這個世界上也許真的有神明,想到圭明,戴麗在心裏道:“願歲歲平安。”


    圭明從遠方收回視線,此時包廂外的經理擦著汗走進來,對他道:“四處都找過了,都沒有找到剛剛那個女孩的蹤跡……”


    在他心裏,這事簡直邪了門,那個看起來瘦弱無比的女孩簡直就像是開了個掛一樣,身手靈活得不像話,借用自己的身體優勢一下絆倒了他們賽場噸位最重的選手,然後舉起手中的鐵錘絲毫不猶豫的就捶了下去……


    場麵一度極為血腥,看台上的觀眾們都傻了眼,就連他都差點沒有反應過來,本來是想要向客人請示要不要讓裁判介入的時候,但是看著圭明一行人,到底沒敢開那個口。


    其實格鬥場內像這樣慘烈的賽事幾乎場場都有,但是一般都是他們的選手把別人捶得死去活來,眼看著自己家供養的選手漸漸沒了氣息,經理的胸口一陣犯疼,這都是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曾經給他們帶來許多收益,還遠沒到退役的時候。


    經理深呼吸一口氣,雖然心裏極為心疼,但到底還是不敢去開那個口,直到最後眼看他這邊的選手已經咯斃,女孩仍舊不肯罷手,他心裏麵都要悲涼的哭泣,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最後隻能硬著頭皮上來請示,要不要讓裁判宣布女孩的勝利。


    圭明哦了一聲,一副原來已經贏了的嗎的模樣,看得經理簡直牙疼,最後催著裁判趕緊上去宣布女孩勝利,裁判也嚇得不行,顫顫巍巍地跑上去,差點沒給女孩又給嚇回來,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經理心裏還來不及兔死狐悲,就看著那個女孩直接掀開擂台的圍欄從上一躍而下,然後朝著外頭跑去。


    經理都看傻了,以為那女孩是跑回包廂,等人跑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一邊派人去找,一邊上來跟圭明他們說一聲。


    他都要說不下去,客人派來的選手下去輕而易舉地把他們最優秀的給單方麵捶爆不說,結果他們場子連人都看不住,還讓人給跑了,這哪裏說得過去。


    不過他麵上雖然慌亂,但是心裏麵卻覺得那個女孩跑不了多遠。


    開玩笑,真當他們這裏是吃素的不成?


    可是結果卻讓經理大跌眼鏡,追出去的人都說沒看見那女孩,經理不信邪,又上上下下翻了一遍,連根毛都沒找到,那個女孩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這下經理是真的慌了,他以為圭明會大發雷霆,心裏麵都做好了準備。


    但是圭明隻是淡淡的說了一聲:“那就算了吧。”


    算了吧……經理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然後就聽見圭明又說了一句:“她可能回到自己應該回到的地方去了。”


    什麽叫做應該回到的地方?


    經理還沒能理解,就看到包廂內一直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另一個女孩睜開了雙眼,現在他已經患有女孩ptsd了,一眼不錯地望向那個女孩,一定不能再讓這個也跑了!


    但是圭明根本就沒有管他在想什麽東西,他隻是歎了口氣,香雪蘭醒得比他預料得要早,他希望她睡得更久一點,這樣至少能有一個長一點的過度。


    但是香雪蘭顯然放不下那個孩子,小惡魔和她之間的羈絆也被圭明想象得要深得多。


    香雪蘭睜開雙眼的刹那,眼睛幽深,她先是慢慢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接著目光落在了圭明的臉上,顯然她已經輕鬆的通過其他人的表情,意識到圭明的身份地位,接著她開始對圭明施展能力。


    但是這些對於圭明來說,就像是看到一隻螞蟻在對他搔首弄姿一般,實在是很難有感覺。


    圭明緩步走到香雪蘭的身邊,然後坐了下來,香雪蘭顯然也發現了自己的能力並沒有起作用,因為圭明的眼睛仍舊澄澈無比,看不到絲毫瘋狂之意。


    “跟你做個自我介紹吧。”圭明朝著香雪蘭:“我來自另一個副本世界,從某種層麵上來講,你我都屬於原住民。”


    旁邊的經理露出自己是不是知道太多了的表情。


    圭明道:“我想你已經感受到了來自你孩子的呼喚,它可真是非常吵鬧。”


    香雪蘭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沙發麵,她力持鎮定,但是繃緊的聲線出賣了她:“你想要做什麽?”


    圭明卻道:“至少不是你腦子裏想得那些,我對那你威脅利用那個調皮的小東西沒有興趣。”


    香雪蘭迅速意識到了對麵這個少年能夠讀取她的內心思想,然後她反而放鬆了下來,因為察覺到雙方的極為不對等,也許圭明確實瞧不上她們母子的能力。


    圭明極為坦誠的對香雪蘭道:“先前為了製造混亂,利用你孩子的仇恨,並讓它徹底惡魔化,不過你要是擔心它的不可控,我可以把惡魔的力量再從它的身上抽離出來。”


    香雪蘭聽到這些,不由得表情複雜,她道:“它是惡魔。”這一次,她沒有急著否認,說這不是自己的孩子。


    圭明看向她,臉上一副明知故問的模樣:“所以呢?”


    香雪蘭被圭明問住了,她過了許久才道:“我不知道它到底認不認我這個母親,也許在它的眼裏,我隻是一個誕生它的容器……”


    “雖然說來可笑,但是我害怕他。”


    圭明沉吟了一會兒後緩緩道:“人之常情。”


    接著他說:“不過你這麽多年裝瘋賣傻,不也是想讓他能夠活下去嗎?”


    香雪蘭久久沒有說話。


    她想起那孩子明明一副瘦弱到風都可以吹倒的模樣,眼睛裏卻藏著讓她都為之驚訝的凶狠。


    接著她故意把他推到一邊,一副要掐死他的模樣,卻在湊近時低聲道:“藏起來……不要讓別人看見……”


    再過一段時間,那孩子眼裏的凶狠就看不見了,他的聰明讓她即欣慰又難過,她什麽都給不了他。


    也許她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


    漸漸地,她開始厭惡自己,深深地厭惡自己,那孩子再來,她就對他非打即罵,看著那眼睛裏的光漸漸消散。


    她心裏麵像是被刀絞一樣。


    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不配做你的媽媽。


    從遠方傳來的呼喚越來越近了,香雪蘭忍不住迫切的想要抓住什麽,然而圭明卻道:“你在害怕什麽呢?你現在已經從地牢裏逃了出來,你的忍耐終於等來了撥開雲霧的一天。”


    香雪蘭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又慌亂又不安:“……我……”


    圭明:“你要是真的害怕,我可以幫你把它解決掉。”


    “不。”香雪蘭猛地搖頭:“不,我不害怕……我……”


    我隻是沒做好準備。


    她在地獄裏煎熬,習慣了那裏陰冷的風,旁人的嘲笑和其他人不能容忍的臭氣,她已經喪失了照射陽光的勇氣。


    她這樣……她這樣的……到底是為了什麽繼續活著呢?


    大概是——如果她真的死了,這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沒有親人了吧?


    雖然可笑,但這竟然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圭明歎了口氣:“趁還有時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有個小孩,從出生開始就知世事,他能夠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遠處,也能看穿所有被遮掩起來的一切,沒有誰能夠瞞住他,也沒有誰能夠迷惑他。


    他有著不屬於凡人的力量,他所想的一切都可以實現,隻要他願,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也許在別人眼裏,他是一個怪物,一個非人之物,但是他的家人非常的愛他。


    他們給了他最好的一切,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為人處事,哪怕看到他與眾不尋常之處,也沒有畏懼,隻是教他要學會克製。”


    香雪蘭怔怔的望向圭明。


    “他過著幸福的生活,在家人的教導下,他健康的成長著,但是隨著他越長越大,他影響得也就越來越多,他把溪水變作夥伴,把不會動的玩具變作有神智的靈物,旁人教他折紙,他折什麽都會變成活的,他朝他的家人炫耀,他的奶奶摸了摸他的頭,誇他好厲害,他的爸爸的眼裏卻暗藏憂慮,最後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尋找能夠幫助他更好的使用力量方法。


    然後有一天壞人來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人是會死的啊……”


    “原來人是會死的,那時候的他好難過好難過,他小小的腦袋不能理解生死,他希望那死去的人能活過來,於是那些人變作了活屍,變作了鬼魂,變作了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一切。”


    “他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而他也因此失去了力量,喪失了一切,徹底淪為了一個普通人。”


    圭明轉頭看向香雪蘭,自嘲道:“我這個故事好像不怎麽樣,本來是打算告訴你,不需要畏懼它,無論它變成什麽樣子,你始終是它的母親。”


    香雪蘭滿臉複雜的看向圭明,她抓住沙發的手漸漸鬆了下來。


    接著圭明轉頭對經理道:“去開門吧,客人來了。”


    經理同手同腳跑去開了門,他這會兒覺得自己還活著簡直是一個奇跡。


    這裏麵的人要麽是神經病,要麽就是無法用常理來理解的存在。


    他不抱希望的拉開門,竟然真的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還恰好有些眼熟,經理記得他是白日裏麵的一個高層,平常很少出現在眼前。


    他剛要衝他打招呼,但是男人已經伸手朝他伸去,此時小惡魔整個處於暴怒的狀態,但是它伸手再要觸到經理的那一刻卻止住了,因為它聽到一個聲音,來自它的母親。


    “住手。”


    小惡魔渾身僵硬的朝裏麵望去,它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但是她身上卻散發著極為熟悉的氣息,那氣息告訴它,那就是它的母親,但是它從未見過她這麽幹淨,美麗的模樣。


    像是世上最聖潔的花朵,那一刻小惡魔的內心浮現出強烈的自卑感。


    它想要笑,嘲諷的笑,但它僅僅隻是牽動了一下嘴角,它的目光越過香雪蘭,看到包廂內其他的幾個男人身上,它對他們產生極為強烈的憤怒和敵意,但是這些情緒又被它很好的壓製下去了。


    “媽媽,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它的臉上露出恰到完美的笑意,聲音中還透露著些許委屈,它邁著緩慢的腳步朝著香雪蘭靠近。


    香雪蘭深吸一口氣,她發現真到麵對的時候,她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恐懼。


    她甚至透過這陌生的臉,輕易的就能看出掩藏其下的想法。


    香雪蘭竟有種自己可以掌握眼前人的錯覺,她緩緩地歎了一口氣:“你誤會了,我不是被人送過來的。”


    小惡魔臉上的表情一頓。


    香雪蘭自嘲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先前都成那副模樣了,怎麽還會有人看得上?”


    小惡魔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些許慌亂,雖然它迅速又掩蓋下去,但是它那一刻的不安與失措卻表現得太明顯了,差點讓香雪蘭忍不住要發笑。


    小惡魔繼續用警惕的眼神看了離香雪蘭最近的圭明好幾眼,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容貌,內心嘲了一句:小白臉。


    它很快想好了應對現有狀況的辦法,雖然在這之前它完全沒有準備應對現在的局麵,但是這也難不倒它。


    “媽媽,隻要你想,我可以把所有好看的男人都抓來供你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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