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電梯門打開。


    接頭人一手抵在電梯門的門邊邊緣,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方冰第一個邁出電梯門,就在這時,所有人聽到一聲沉悶的,“咚”的一聲。


    電梯也隨著跟著晃了一晃。


    靠在電梯內牆壁上‘假寐’的圭明微微睜開眼,露出迷茫的神情來。


    接頭人臉上神色不變,隻說:“也許是零件老化,有什麽東西掉下來了。”他的手仍舊放在電梯的門上,用目光催促著裏麵的人趕緊出來。


    圭明做了一個傾聽的神情,相比於其他隻聽到那沉重的“咚”的聲音,圭明聽到的要更加詳細一些,伴隨著人類的慘叫和哀求聲。


    小惡魔竟然也進入到了電梯井內,正順著繩纜向上攀爬,剛剛的聲音正是它製造出來的。


    而電梯井內剛剛被它扔下去了幾具屍體,它緊緊的拽著繩纜,借著力量試圖用腳撞開樓層的廳門。


    又一聲“咚!”。


    電梯再次跟著晃了晃,圭明最後一個走出電梯,接頭人額上已經微微出汗,看到他走出來顯然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迅速鬆開手,電梯門緩緩合上。


    接頭人臉上的表情渾然不像他剛剛說得話那般輕描淡寫,他衝著方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可能出了一些小問題。”


    “不過沒有關係。”接頭人說:“樓裏麵會關一些從副本裏帶回來的怪物,可能是偷跑出來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顯然離開‘不安全’的電梯,接頭人的自信又回來了一些,他說:“不過基本都被解決了,這些怪物智商不高,很好對付。”


    在他說話的時候,電梯井內的小惡魔正用手用力掰開了被它踹出一個口的廳門,接著整個躍了進去。


    那一層正是接頭人所說的關押著各種怪物的地方。


    由於關押著危險怪物的緣故,裏麵的設施非常的封閉,幾乎每一個關押著怪物的房間都是獨立的,不會跟其他的房間連通,這也是避免當有一個怪物越獄後,導致整個區域的怪物都跟著一起越獄。


    每個房間包括它的通道都設置極為密集的監控設備,無論是紫外線還是紅外線,幾乎是一步一個暗藏的機關,以保證在遇到可能逃獄出來的怪物後對它進行及時銷毀,從而避免更大的損失。


    而走過那些關押各種怪物的房間後,各種監控設備也就沒有像房間那邊那麽嚴密,特別是出入口的電梯廳,除了幾個攝像頭外,並沒有再安裝什麽機關。


    電梯廳內的幾個攝像頭,它們確實是拍攝到了小惡魔入侵的畫麵,但是除了一直對著電梯門的攝像頭拍攝到了一個兩秒的畫麵外,其他的攝像頭都隻捕捉到了一個虛影,接著就開始閃著雪花點。


    正在密集監控著各種房間的攝像情況的人,並沒有及時注意不在關鍵當中的電梯廳的情況。


    在跟方冰他們解釋完後,接頭人才用手邊的對講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接通後,才用一種略顯高高在上的語氣指責:“電梯剛剛傳來的聲音是怎麽一回事?又有東西跑出來了?”


    監控室內的人正起身伸著懶腰,忽然對講機傳來聲音,他忙不迭的起身拿起對講機,聽到那邊的話,目光略顯無精打采的看向自己一直不錯眼盯著的,關押著幾個怪物的畫麵。


    “沒有,一切正常。”


    他回完話後,也許是心裏有些不踏實,又把所有關於電梯廳的監控都拉出來看了一邊,不過這仍舊是一個比較麻煩的事情,等他終於找到關押那層怪物的電梯廳的攝像頭時,發現它們也一切正常。


    隻見攝像頭內的畫麵,正對著電梯廳內的電梯廳門,一切都跟往常一樣,而被小惡魔扒開的廳門在攝像頭內竟也是完好無損的景象。


    監控室內的人隻是匆匆一略就收回了視線,也許他心裏本來就覺得不會出什麽事情。


    從而忽視了攝像頭右上角的時間竟然是一串詭異的“666:666:666”。


    而在真實的畫麵內,小惡魔衝著攝像頭露出一個笑容,此時它的身高已經增長到一米九幾,電梯廳內的幾個攝像頭的表麵都泛著跟他猩紅雙眼一般顏色的紅光。


    在接到對講機內傳來聲音的接頭人,明顯鬆了一口氣,又不敢表現自己太過於大驚小怪,隻是嘴了一句:“我就說沒什麽事,那個電梯都好久沒有維修過了,上了年紀。”


    方冰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頭人於是悻悻笑了兩聲,接著帶著他們又進入到了另外一個通道,這個通道的入口有一個掃描儀,接頭人拿紋身對著掃描儀掃了一下,然後通道門打開。


    這個門打開後,裏麵的風格明顯就要顯得奢華許多,地麵上都鋪就的紅絲絨地毯,踩在上麵軟綿綿的,牆上麵也掛著各種奇特的畫像。


    但是大概是主人並不大懂的欣賞,上麵掛著的畫的風格也都是稀奇古怪什麽都有,比如這一幅還是抽象的畫,下一幅就變成了那種寫實派的細膩風,接著又變成了那種山水水墨畫。


    總之包羅萬象,中西結合。


    實在是有些辣眼睛。


    圭明匆匆收回了視線,他發現接頭人原本是昂首挺胸的一個姿勢,無論是麵對還沒有變作小惡魔的守門人,還是對著對講機內的監控室內的人,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對於方冰雖然姿態會放得稍微低一點,但是目光裏的討好背後卻也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倨傲在裏麵。


    但是到了這裏,他的背就這樣慢慢的彎了下去,隨著往前邁的每一步,他的背也越來越彎,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謙恭。


    他表現得模樣讓圭明想起了霍氏村裏麵有一家人養的一隻大黃狗,它對著外人也都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狀態,哪怕是圭明都挨過它的犬吠,但是一旦在自己的主人麵前,它的頭就會垂下來,它豎起來的尾巴也會跟著垂下去,有時候主人不高興了,它的尾巴還會夾起來。


    圭明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接頭人的模樣,他一邊還抽出時間掃過了一下小惡魔那邊的進展。


    嚴格意義上來說,一般惡魔出生後,由於與生俱來極為強大的實力,所以惡魔的行動從來都是肆無忌憚的,很少會顧忌什麽。


    但是小惡魔稍微有一些與眾不同,他出生後,屬於惡魔的那一部分力量受到壓製,使得他狂不起來,甚至還因為他的血統,還被罪惡都市的其他人嘲笑和歧視,因為有一部分原住民血統的緣故,那些人還在他身上做了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在發現他確實隻是一個長相醜陋畸形的普通人後,這些實驗也就沒有繼續下去了,畢竟人家實驗器材也挺昂貴的,不值得用在垃圾上頭。


    而這些經曆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用的,他把自己偽裝出一副諂媚和下賤的嘴臉,來讓自己苟活下去,作為惡魔,它天生知道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它知道那些‘人’喜歡看著它滿臉卑微,為了活命滿地亂爬的模樣。


    所以它毫不忌諱的表現出別人最希望看到的模樣。


    因為這樣能夠活下去,它蟄伏起來,像是蜷縮在黑暗裏的一團陰影,逐漸被人忽視,等待著時機成熟的那一天。


    所以此時小惡魔做得這一切並不僅僅隻是報複,它隻是按照自己原先就已經安排好的計劃,一步一步的實施下去而已。


    它比其他惡魔更加懂得如何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東西,再沒有比它更了解生活在這群大樓裏麵的家夥都是些什麽德性了。


    蟄伏在這裏,像一隻蟑螂一般,潛在暗處,它所度過的每一天,都讓它對這裏熟悉無比。


    此時,那層實驗室內的大部分房間裏的機關要麽被小惡魔操縱,要麽就被銷毀,而所有的攝像頭都被小惡魔提前遮掩,這一招到有點類似於鬼的鬼遮眼。


    圭明忍不住思想有點跑歪,中西方之間都有這種用法,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共通的聯係呢?


    不過這個並不重要,圭明又把自己跑歪的思緒收了回來,按照現在情況發展下去,小惡魔把這棟樓內關押的所有怪物放出來應該不成問題。


    圭明目光掃了一眼那些怪物,其實在他進這棟樓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一層的存在,但是因為這裏麵都是些沒有靈魂的產物,比如完全喪失靈智,隻憑借本能的喪屍,再還有一些畸形的肉球,在有一些就是各種巨大的蟲子,巨大的蜘蛛、巨大的蟑螂這些。


    都不知道這些都是從哪裏弄來的。


    怪不得那個接頭人說這些怪物很笨,它們確實比一般的生物要稍微聰明一些,但是仍舊沒有逃脫自己的本能,誕生智慧,到底還局限於爬蟲和動物之間。


    圭明並沒有拯救它們的愛好,當然也有一部分成分是因為不大符合審美的原因在裏頭。


    沒想到小惡魔竟然第一時間是打算放掉這些小可憐,圭明還以為它會迫不及待的去找媽媽,看來它還是比較理智,打算先製造絕對的混亂,讓整座大樓無暇顧及,又或者它根本打算是讓這座大樓的人都完蛋。


    圭明有些期待它的下一步計劃。


    而此時這座大樓裏麵的人並不知道站在一牆之外的他人的慘劇,小惡魔的手法非常的克製,它在有意識的拖延人類發現它的時間。


    所以哪怕那一層已經天翻地覆,包括這些擅長讓別人陷入絕望而自己還是頭一次的人正在瘋狂的想要按警報,求助。


    但樓上的人仍舊歌舞升平,半點沒有察覺到。


    甚至它還選擇了其中一個權限最高的人,變作了他的模樣,獲得了他的權限,一邊慢條斯理的伸出指節分明且因為剛生長出來,所以格外潔白細膩的手指從那人手裏拿過對講機,在那人絕望的目光裏,用著跟他一模一樣的聲音對撥通的那一頭說道:“我隻是閑得無聊,想要跟你開個玩笑,畢竟像你這樣美麗的姑娘,平常可不會搭理我,隻有這個時候才會……”


    就連說話油膩的強調都拿捏的絲毫不差,果然對講機那邊並沒有等他說完,罵了一聲無聊後就掛斷了。


    小惡魔用著跟這人一模一樣的麵孔,一模一樣的聲音,但是它的臉上卻與這快要嚇尿的男人臉上的驚恐表情渾然兩樣,這個男人其實相貌很英俊,但是眉眼當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猥瑣,這種猥瑣破壞了那種英俊,總讓人感覺油膩和不懷好意。


    但是這張臉在小惡魔的臉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天真殘忍,它的雙眼猩紅的望著這人,卻並沒有急著把他殺掉,反而用一種享受的表情,在品嚐從他身上散發的絕望。


    伴隨著一股騷氣,這個男人尿褲子了。


    小惡魔嗤笑一聲,他的臉上此時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嘲諷,這種嘲諷讓男人羞憤欲絕,但是這個時候,體麵哪裏有性命重要。


    “別殺我,我什麽都可以為你做,真的,別殺我,我知道很多的,我有很多很多錢,隻有我知道密碼,我還研發出來了一個藥劑,它能夠讓普通人都能釋放很強大的力量……”


    小惡魔露出那種似乎在考慮的神色,然後在男人忍不住露出希望的表情的時候,再毫不猶豫的結束了他的性命,而這種以為希望之後卻迎來的絕望要比任何絕望都來得甘美。


    跟它比蠱惑人心,這個手段實在是太low了點。


    更何況這個人還屬於曾經因為他小的時候不配合做實驗,而對他做過各種鞭撻電擊的‘仇人’。


    這也就使得這份甘美更加的令人陶醉,小惡魔微微閉上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它在嚐到這甘美的味道後,內心不過稍微滿足了片刻,接著又湧現出更加巨大的空虛,那是潛伏在它血脈當中的本能,讓它狩獵更多美味的獵物。


    小惡魔微微眯起眼睛,老實說,它並不喜歡這種‘本能’,它不願受到任何東西任何事情的轄製,哪怕那種東西來源於它自己。


    它想要如何狩獵獵物,如何選擇獵物,或者狩不狩獵都由它自己說了算,而不是來源於本能的驅使,哪怕那是來自它血統裏麵的印記,來源於惡魔血統下的本能。


    圭明忍不住笑了笑,是的,就是如此,我已經為你打破了這個世界的限製,如果你還是跪在你自己的本能上麵,淪為惡魔之下的惡魔,淪為本能之下的愚蠢之物,那麽他會很失望。


    很失望很失望。


    甚至會後悔戳破那層禁製了,如果不是看到了潛藏在卑微肮髒外表下的那一絲不甘。


    他可不會去做這個“好人”。


    此時站在房間內,跟著方冰一起坐在沙發上的圭明,視線卻看到了很遠很遠之處,他與這個時間並沒有任何聯係,但是隨著他的一步步的舉動,他開始操縱的線也變得越來越多了起來。


    那纏在小惡魔與香雪蘭之間的線被他暫時隱藏起來,隻等到時機成熟才會浮現。


    圭明有些惡趣味的想,當小惡魔把整棟樓都給占領,滿懷期待的試圖把香雪蘭解救出來的時候,卻隻看見空無一物的地牢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它會憤怒嗎?會歇斯底裏嗎?還是迅速冷靜下來,開始蟄伏在這座城市裏,試圖尋找香雪蘭的蹤跡?


    而說到香雪蘭,此時戴麗正帶著香雪蘭往垃圾桶去,看能不能翻出點食物。


    說真的,本來戴麗一個人,就已經挺受垂涎的,再加上一個香雪蘭,戴麗感覺自己就像是玩遊戲刷怪的時候帶上那種招怪的buff,全方位吸引各方小怪的仇恨。


    她本來打算是去那些小吃店看能不能用自己的流星錘威脅店家給她吃的。


    但是想著那些店裏肯定很多人,她不能帶香雪蘭去那種人多的地方,太招人惦記了。


    於是她把目光轉來轉去,投在巷子旁的垃圾桶上頭。


    她心情複雜的揭開垃圾桶的蓋子,感覺自己這輩子就從來沒有想過會淪落到有一天靠翻垃圾桶找吃的。


    這也算是一種新的體驗了?她忍不住自嘲的想。


    就在她揭開第一個蓋子,就被裏麵的味道熏得想要反胃的時候,旁邊看起來幹幹淨淨像小仙女似的香雪蘭竟然一點惡心的表情都沒有,隻是淡定的探過頭看了一眼。


    戴麗捏著鼻子,強忍著惡心的感覺問她:“裏麵有什麽?”


    香雪蘭淡淡地道:“你還是別看了,裏麵是一具屍體。”


    戴麗頓時跳了幾步遠,仿佛看洪水猛獸一般看著垃圾桶,她臉色微微發白,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再問了一遍:“什麽?”


    香雪蘭:“很小,不到十歲的樣子,膨脹了,看不出來男女,你能吃老鼠嗎?我可以給你抓一隻。”


    戴麗:“…………”


    她用一種不認識的目光看向香雪蘭,想著香雪蘭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人畜無害,比她還要幹淨的模樣,但是畢竟是從罪惡都市這種地方撿來的,誰知道這聖女一般的麵孔下藏著的是什麽……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時候。


    香雪蘭伸手從垃圾桶裏揪出來一隻手臂大小的黑毛老鼠。


    戴麗終於忍無可忍,想到這隻老鼠剛剛在幹什麽,扶著牆開始嘔吐起來。


    香雪蘭用著憐愛的目光看向她:“你要是不行就算了。”


    戴麗強撐著不肯認輸:“不,我可以。”


    她剛剛肚子裏的那點殘渣在剛剛已經全部吐了出來,此時徹底空無一物了。


    不吃她就得餓死。


    不就是老鼠嗎,她連蟲子都能吃,像什麽蠶蛹、蟋蟀腿,還一口一個,不知道多香!


    香雪蘭看了她一眼,很溫柔的道:“你沒必要強撐,真的。”


    戴麗越聽香雪蘭這樣說,越是犯強,本來在她心裏頭,她是覺得自己要比香雪蘭強的,還想著照顧人家,結果人家漂亮小姐姐一手一隻大老鼠,麵不改色,她卻頂不住了,這不是搞笑嗎。


    她可以,她能行。


    戴麗臉色蒼白的瞪著那在香雪蘭手裏不斷掙紮蹦噠的大老鼠,好像試圖用目光把它殺死,來克服自己內心當中的恐懼。


    香雪蘭一直死寂的內心在此時輕輕的泛起波瀾,她忍不住眉眼彎彎,嘴角勾起,目光在手裏的老鼠上停留了那麽一會兒後,就把那老鼠遠遠扔了出去。


    戴麗瞪大眼睛看向她。


    香雪蘭道:“算了,再找找其他的辦法。”


    戴麗咬著唇,想要說自己可以的,但卻又說不出來。


    香雪蘭撚了撚剛剛捏老鼠的手指,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戴麗生著悶氣的麵容,過了會兒,她輕輕說著:“其實那老鼠我也吃不下去,不是隻因為你。”


    戴麗撇過頭去,那一直被她壓在心底的委屈就在這時候不可抑製的爆發出來,眼眶一下就不爭氣的開始泛紅了。


    哪裏肯讓自己這丟人的麵孔被香雪蘭看見,隻是悶著聲音道:“哪裏還有什麽吃的。”


    嘴裏像是發泄似的嘟囔:“……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下去。”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她忍不住用手背抹了下眼睛。


    香雪蘭看著戴麗,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想著,原來這就是難過。


    她的眼睛一片幹澀,卻感覺自己好像好久好久未曾掉下過一滴眼淚。


    香雪蘭忽然出聲道:“你想要吃什麽?”


    戴麗愣了一下。


    她以為香雪蘭是在安慰她,就梗咽了一聲,聳了聳鼻子:“……韓式炸雞,碳烤豬蹄,脆皮五花肉,火雞麵,加那種全是瘦肉的大香腸,再抹上奶酪芝士醬……”她差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狂咽了好幾口,才把口水咽回去。


    香雪蘭:“……”


    她頓了頓,對戴麗道:“……你說得那些我不一定能弄來,麵包可以嗎?”


    戴麗“啊”了一聲,呆呆的看向香雪蘭:“……你能弄來麵包?怎麽弄?”單純的她隻以為香雪蘭是在開玩笑。


    香雪蘭朝她笑了一下:“我長得好看,去找人借,人家說不定就借給我了。”


    戴麗不敢置信的看著香雪蘭,甚至還有些酸酸的,畢竟她上學生涯還真遇到過那種被人捧在手裏的女孩子,無論說什麽男孩都沒辦法拒絕,在她眼裏,香雪蘭也是這樣的一種,生為同性之間的嫉妒心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但還是忍不住關心道:“真的假的,你要是借不到了怎麽辦……還是算了吧,外麵壞人很多的。”


    圭明支著下巴,目光深深的落在香雪蘭的臉上。


    他一眼就看穿了香雪蘭的想法,雖然抹去了她的記憶,但是那些東西到底還是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使得她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用自己身體去交換食物的可能性。


    不過這也是對戴麗的一種試探,畢竟人性的劣根性每個人都有。


    戴麗的每一個選擇也決定著她的未來,如果她真的欺騙自己,假裝不知,理所當然的去享受香雪蘭去給她‘換’來的食物,那麽這個姑娘就沒有資格繼續獲得神明的青睞。


    這裏的環境隻會繼續放大她骨子裏的劣根性,圭明隻會把她扔回自己原來的世界裏去,讓她過回自己原來普通人的生活。


    至於她是否還能回到自己原來的軌跡,那一切也都將與他無關。


    戴麗會如何選擇呢?


    小惡魔的選擇讓圭明欣喜,這個讓那些靈魂願意把一切都交給他這個外來人的女孩,又會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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