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還能說什麽,當然是保持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小老板,這就是您師父的餐廳。”


    他頓了頓,解釋道:“這是新開分店。”


    最後又強調一句:“小老板,我這輩子都是您師父的人,跳槽是不會跳槽的,這輩子都不會跳槽的。”


    求生欲不可謂說是很強了。


    圭明:“……”


    大伯好奇的湊過來:“師父?小明你還拜了個師父?”


    圭明就把他先前在師父那裏學廚藝的事情跟你大伯說了一遍。


    “好家夥,你可以啊!”大伯一邊往前走,一邊說:“有空跟大伯露上兩手。”


    李大在旁邊涼涼的:“怎麽不是你露兩手給明仔看?”


    大伯:“我不會啊!”


    李大:“……”


    圭明早就撒開腿往裏麵跑去了,還有什麽比饑腸轆轆的忙碌了一天,然後再舒舒服服地吃上一份師父做的紅燒肉來的爽快。


    不對,他不是饞師父的肉,他是想師父了,對。


    他對師父的想念就像他直下三千尺的口水一樣要滿溢出來——他覺得他現在可以吃下一頭牛!


    ……


    餐廳裏麵很熱鬧。


    一進去感覺就是好多人,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一看生意就很好。


    有服務員走過來要招待他們,圭明還很看到了幾個熟人的麵孔,好些個原來都是師父那家餐廳的熟客,現在也換上了服務生的衣服出來招待生意了。


    師父他還很會生財有道嘛!


    圭明看到王阿姨了,她穿著那種黑色的西裝小馬甲,白色襯衣,緊身黑褲,蹬著高筒皮靴,齊肩的長頭發整個都紮起來,豎起馬尾,從先前的溫柔大姐姐變作了極有禦姐風範的女強人模樣。


    此時正在訓斥服務員的模樣特別有氣勢。


    即不會太過咄咄逼人,但也不會覺得她過於柔軟,原本是外柔內剛的性格,現在裏麵的剛漸漸顯露出來,反而更加讓人挪不開眼睛。


    他避開其他的客人,朝著王阿姨那邊走了過去。


    王阿姨正給新上任的服務員安排工作,看到他過來,原本還顯得有些嚴肅的麵容立刻蕩開一個微笑,別說多和藹可親了。


    “小師傅!你怎麽也來了!”


    說著,伸手把圭明的肩膀扶住了,左右打量:“感覺又長高了?你不是好好上學去了嗎?”


    圭明跟王阿姨解釋:“我跟家長一起來的。”他的目光在王阿姨馬甲上掛著的胸牌上頓了頓,見上頭寫著經理兩個字。


    王阿姨注意到了圭明的視線,垂下頭摸了摸胸牌,說道:“你師父他們忙不過來,我們就毛遂自薦過來幫忙了。”


    圭明小聲道:“王阿姨你是有工錢的吧?”


    王阿姨忍不住笑:“想什麽呢,你師父在你眼裏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嗎?”


    道理還是講的,但是摳也是真的摳啊……


    圭明聽到王阿姨保證自己確實是有錢拿,才算鬆了口氣,他是不懷疑王阿姨他們這些年跟師父之間的關係,但是關係是關係,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他怕王阿姨臉皮薄,隻想著幫忙,不好意思拿錢,真就做了師父的冤大頭。


    反正他相信他師父是絕對做得來這件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圭明一副心放進肚子的模樣,把王阿姨給徹底逗笑了。


    “你這孩子,怎麽不站在你師父那邊?”


    圭明義正言辭:“師父是師父,我該盡孝盡孝,該聽話聽話,這是我的責任,但是師父真要是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就算是他的徒弟,我也是要站你這邊的,因為這是我的大義。”


    把王阿姨逗得,在他的頭上揉弄了好久才算是止住了笑。


    “傻小子。”


    此時大伯他們也走到這兒來了,圭明就跟王阿姨介紹自己的家長:“這是李大,我奶奶的徒弟,這是我大伯,這是我室友,這個是我老師。”


    兩邊介紹完了,圭明就朝王阿姨露出個略顯靦腆的笑:“王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們這麽多人,都要勞煩您安排了。”


    “說什麽客氣話呢。”王阿姨假裝生氣道:“正好專門空了個包廂,反正你師父這會兒也不住,你們就去那裏吃了。”她一錘定音,大家都不知道這裏麵的門道,自然不會拒絕。


    圭明倒是知道,他師父那個什麽包廂,壓根就是他師父專門為自己留的一個休息娛樂室,獨家vip尊享版豪華包廂,裏麵什麽電視啊,浴缸,床什麽的都有,那裏其實跟酒店的星級裝修配置差不多了。


    圭明上次其實就在那包廂吃過的,那是他師父專門把自己最好的包廂拿出來為他洗塵,還招待了霍氏村的村民們。


    現在又要拿來招待他的這群大家長們……


    你說他要一個人來,那也沒什麽,結果每次都是帶一大幫子人來……感覺好像專門來薅師父羊毛的……


    圭明的良心隱隱作痛,這一切都不是他有意為之,這不是趕巧了嗎。


    一行人來到包廂,這個包廂比圭明上次見到的還要豪華,可見他師父的攤子是越做越大了,所以在對自己享受上也很願意花工夫。


    大伯忍不住側目,話語中不經意間透露出自己的貧窮:“這裏是不是很貴?”


    “其實也不用來這麽好的地方吃飯,我看大廳也挺好,視野開闊,還熱鬧,吃得特別有氣氛。”大伯已經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


    神特麽叫有氣氛。


    李大都不屑看他:“不用你花錢。”


    大伯:“你出錢?你看這多不好意思啊……”


    王阿姨就在旁邊笑:“出什麽錢啊,這裏的一切以後都不還是小師傅的?小師傅回家吃飯哪裏還要花錢的道理?”


    好家夥,大伯都忍不住對圭明側目了,有一種被金錢閃耀到的錯覺,他這侄子了不得,才上學呢,就身價不菲了。


    其實他身為老先生的兒子,理應是不缺錢的,自己實力也有,真想要賺錢,有的是途徑,絕對不是現在的樣子。但是他要養幾十萬的孤魂,這些魂魄可不是放進扁擔裏不管不顧就行的,大伯是想要救人可不是想要殺人。


    他得供這些孤魂日常開銷,否則這些孤魂喪失養料,漸漸荒蕪,那他可沒處哭去。


    隻這一項就花費不菲,更別說那些孤魂還要用陰物養魂,陰氣修煉,這幾乎就是一個無底窟窿,以至於他現在能省則省。


    王阿姨:“你們能來這裏做客,就是給大師傅麵子了,都是貴客,招待你們是我們的福氣,哪裏還能收你們的費用。”


    她說得沒錯,圭明的這幾個大家長都是來頭不小,不說混得最差的大伯,哪怕是張老師,走到各個副本,也是要被人供起來的,甚至好多副本裏的boss都是他教出去的學生,說句桃李滿天下都不為過,能跟校長嗆聲,就可見其底氣了。


    更別說李大,老先生教下來的唯一徒弟,又親手協助老先生推出副本生態聯盟,出去抬一抬腳,都能震一震。


    但是大家都比較低調,無論在外頭做了多少事,回到家裏頭,也依舊該咋樣就咋樣,李大那雙破鞋穿了幾年都沒舍得扔,一根煙杆更是當做寶貝家夥什。


    他們這些老一輩,尤愛這些陪伴自己走了大半被子的“老夥計”,別說扔了,平常稍微磕磕碰碰都要掉眼淚。


    更別說現在這樣的世界,東西越老,價值越高。


    張老師看上去是個平平無奇的初中老師,每天保溫杯不離手,與所有被學生氣到禿頂靠枸杞苟命的老師沒什麽兩樣。


    李大就是個臉色陰沉,皮膚蠟黃的農村漢子,好歹還自己有一門收益,紮紙人雖然說出去不大體麵,但到底能養活自己。


    大伯就更別說了,一個跟所有挑夫沒什麽區別的挑夫模樣,都快要上街要飯了。


    你說他們幾個是大人物,估計沒有誰肯信,但是有一些東西,與外表,與衣著打扮無關。


    就比如現在,哪怕王阿姨自認自己說得話沒錯,但是在場的個個都沒有搭她的言,哪怕是大伯都說:“就算是舊社會那會兒,皇帝老爺也沒有吃霸王餐的道理。”


    李大:“該付就付,不會少一分半毫。”


    圭明:“是啊是啊,哪裏能天天吃白食,我現在有錢。”


    王阿姨也不會真就強逼著人不給錢,她到底心思玲瓏,有些事情表現得太過了,反倒傷了和氣,於是話語一轉,又笑道:“哎呀本來都是一家人,怎麽能跟別人一樣呢,行吧行吧,拗不過你們,想付就付吧,正好也好走賬。我這就去把菜單拿過來。”


    等人走了以後,大伯坐了下來,評價了一句:“是個厲害人。”


    李大沒有說話,他向來不是愛多言的,除了時不時的會嘲大伯兩句外,其他都安靜的很。


    但並不是說他沒有存在感,有些人,哪怕他一直不吱聲,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其他人也不敢把他忽視。


    圭明說:“王阿姨性格挺好的,我以前在我師父那裏當學徒的時候,她老是給我遞糖吃。”


    大伯說:“這就是厲害之處了,能籠絡到人又讓人覺得不討厭,並不簡單,學著點。”他意有所指:“你想想,你先前在你師父那裏,那裏的人應該不止她一個吧,你怎麽隻跟她關係好?難道隻有她對你好嗎?你一個小孩子,平常大人多多少少會對你施加善意,但是就她在你心裏頭留下了痕跡。這簡單嗎?”


    圭明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大伯:“她當然也是喜歡你的,但是這跟籠絡你並不衝突,既表現了自己的善意,又不會讓人覺得功利,有的人天生就會,有的人卻在門檻裏麵徘徊……這做人呢,學問大著呢。”


    李大不耐煩:“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大伯:“我這不是教孩子嘛,一看明仔,就知道你們很少給他講這裏頭的道道,這孩子看誰都是好人,要是被人騙了怎麽辦?”


    李大冷笑:“你倒是會,說起來頭頭是道,可是怎麽也沒妨礙你這麽多年死強在外麵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是死在外頭了呢?”


    這又恢複到了老生常談,在這方麵,大伯是永遠的吃虧的。


    幹脆嘴巴一閉,不吱聲了。


    圭明倒是理解大伯的意思,他是怕他以後受傷。這受傷,有身體上的傷,也有感情上的傷,身體上的傷塗塗藥慢慢養,遲早會養好,但是感情上的傷,看不見摸不著,也不知道怎麽治,更不知道怎麽才算是好,最是麻煩不過了。


    他沒有再替王阿姨講話,也沒有對大伯所說的不屑一顧,誠然大伯是站在他的角度,很多事情也沒有了解太深,有一些片麵。


    但是這心,確實還是為圭明好的。


    圭明認他這份心。


    也認了他這個大伯,也就是這會兒,他才真心實意的體會到了,自己又多了一個大家長的感覺。


    他們點了一頁菜單,圭明怕他們摳摳索索不舍得點太好的,幹脆自己拿過來,看到標價就感覺自己心髒一陣收縮,要麽怎麽說,論心黑還是商家的心黑呢,這不心黑哪裏能賺來錢。


    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給的錢也是進了師父的口袋裏麵頭,沒有肥外人的田,就當是孝敬師父了!


    圭明咬咬牙,閉著眼睛點了一串,等到菜上來的時候,還別說,整得還蠻好看的。


    感覺自己扔出去的錢沒有打水漂。


    吃飯期間,外頭傳來些許喧鬧聲,圭明找服務生一問,才知道是一群闖關者慌不擇路的衝了進來,可能是以為人多的地方安全,想要借一借人氣,卻萬萬沒想到進了魔窟裏頭。


    彼時正是餐廳最熱鬧的時候,幾乎整座北寧城愛湊熱鬧的boss們都來到這座餐廳裏麵好好享受美食,放鬆一下白天裝普通人的辛苦,一邊調侃著白天遭遇的幾個闖關者,把他們當做普通人殺了以後,搶了他們的身份占了他們的房子,以為自己穩了正洋洋得意呢,結果沒想到晚上看到他們爬起來的模樣,就嚇得涕泗橫流,滿地亂爬。


    互相分享一下這些闖關者的慘狀,再品嚐著美食,是這副本生涯當中極為少有的快活事了。


    結果這正快活的時候,突然被幾個闖關者攪合了性質,大夥兒能不火嗎?


    這一下就跟點著了炮彈庫,該著的都著了。


    不該著的也著了。


    圭明剛想要去也湊份熱鬧,那邊服務員就安撫他說:“沒事,已經解決了。”總共過去還不到半分鍾。


    圭明:“……”


    原本圭明所想象的北寧市一行,是緊張的,是刺激的,是危險的,是可能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結果這緊張有了,刺激有了,危險也滿格了,生命代價就不說了,直接全沒了。


    但這些都不是他的,是闖關者的。


    這就離譜。


    而他呢?除了白天稍微熱了熱身以外,還沒真正伸展開手腳,就被直接以未成年膽大妄為,送去警察局被明為關押實為保護的關了起來,原本以為自己的北寧市之行要涼涼了。


    結果峰回路轉,沒想到竟然會遇上李大。


    圭明想著自己抱大腿有肉吃,這腿確實是抱上了,但是接下來他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在放假。


    逛紙城,接著再逛美食街……他那來北寧市提起來的鬥誌都快要被消磨幹淨了。


    接下來,圭明覺得自己也難再有發揮之地,早知道自己最開始的時候就低調一點,猥瑣一點……他假裝錯過最佳表現機會的樣子扼腕感歎,接著就完全沒有心理障礙的投入到了美食當中。


    唉,闖關者真慘。


    菜真好吃。


    雖然什麽都沒做到,但是感覺好爽。


    有種躺贏的快樂。


    躺贏的快樂誰不愛呢,什麽都沒有做,但是卻贏了。


    嘻嘻嘻。


    等到他們吃得差不多了,發現餐廳又湧進來一批新的客人,隨著闖關者逐漸被逼到角落裏,這些騰出手收拾完闖關者的boss們也終於可以喘口氣,走出門外去享受新的生活了。


    圭明的師父這時候才匆匆的從廚房趕出來,顯然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停過,生意太好以至於整個廚房忙得簡直快要瘋了。


    師父完全是忙裏抽空,急急忙的趕來看一眼,然後又急急忙的趕回去。


    圭明雖然很想幫忙,奈何他也分身乏術啊,他還想要看大伯把那幾十萬孤魂都倒入紙城的震撼場景。


    其實這種又忙又充實的感覺又何嚐不是一種快樂呢?


    圭明很快說服自己,師父忙著掙錢,他做徒弟的就不要再打擾了。


    就祝福師父財源廣進吧。


    越掙越多,爭取把分店開往所有副本!


    吃飽喝足過後,圭明感覺自己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他興致勃勃的決定跟大伯一起,送孤魂入城!


    但是大伯那扁擔特別的沉,從美食街到小三巷的路程可不算短,大伯要靠著自己的一雙腳一步步的走過去。


    圭明有點著急,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大伯倒是一臉的無所謂:“沒事,我都已經習慣了,我這扁擔背了小半輩子,跨過不知道多少山道彎路,小小的幾步路而已,累不著我。”


    李大也說:“讓他強吧。”然後就轉頭回紙車坐著了。


    圭明在紙車和大伯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大伯,跟在大伯後麵,想要給他分擔一些。


    曾祥偉稍微遲疑了一下,看了眼李大。


    李大點著煙道:“讓他去,我們跟在後麵,開慢點。”


    曾祥偉就上了駕駛座,張老師上了車,項伐舟他們就以剛剛吃太飽了,想要走一走,消消食為理由也陪著圭明一起。


    張老師看著那幾個孩子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笑:“到底是年輕人,勁頭足。”


    李大轉頭睇了他一眼,又埋頭抽了口煙:“……你不一樣是年輕人。”


    張老師:“老囉老囉,幾百歲囉。”


    李大:“你那幾百歲,全是水,就跟明仔脖子上掛著的那隻小魔崽子似的,真正睜眼看世界也沒幾年吧?”


    張老師沒有說話,轉頭望向兩邊的路燈,過了會兒才道:“變化得可真快,頭幾年,大家還拿闖關者沒有辦法,被闖關者攆得到處跑,現在就開始化被動為主動了。好像闖關者三個字也變得不再可怕起來。”


    李大:“事在人為,這裏麵不也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園丁?”


    說老師是園丁是一個比較有年代的說法,張老師忍不住自嘲道:“我都不知道我培育的到底是祖國的花朵,還是食人花。”


    李大勸他:“祖國的花朵也要經得起風吹雨打,給他們一點信心。”


    張老師手指磨蹭了一下保溫杯的頂蓋:“我總擔心自己會教育出來像闖關者那般的怪物,為此嚴防死守,可是現在想來,有我,有你,有老先生那些人站在前頭,身後的那群孩子不管外表怎麽變,其實骨子裏也都歪不到哪裏去。”


    “哈哈哈,這就是標杆的作用,我們就是標杆,也是方向標,我們隻要不迷路,後麵的人也不會走岔路。”


    “是這個道理。”張老師點頭,接著又說起:“這幾年,越來越多的人相信自己能夠把闖關者全部趕出去了。說起來忍不住感歎,頭幾年的時候,雖然喊口號比誰都響亮,但是大家心裏頭都是不信的,現在有了底氣,也變得越來越從容起來,精氣神也都不一樣了,感覺好像和平的未來就觸手可及一樣。”


    “這不好嗎?”


    張老師道:“好是好,隻是以前壓根不敢想的事情,現在變得觸手可及,有些不真實。”


    李大哈哈哈大笑:“你現在想可有些遲,趕緊想,別到時候闖關者都沒了,還沒回過神來,整天叨叨闖關者呢。”


    張老師嘴角微勾:“也是,隻是你們都有可能回到過去……我能回去嗎?”


    張老師並不是突然發現自己世界變作副本的普通人,他其實是副本通過傳說演化出來的產物,他的根就在副本內,當有一天副本不再是副本……


    張老師知道原來的世界是個不存在妖魔鬼怪的和平世界。


    那他是否還存在呢?


    李大抽著煙:“你想得可真美?你以為我們把闖關者趕走後就能回去了?”


    張老師:“……”


    李大:“大家把闖關者趕走確實是想要回歸過去平靜的日子,但是時間不會倒流,所有的一切都發生過,也都留下了痕跡,不可能再完全又變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就像是真正死去的人不會再複活,過去的一切也不會再重來。”


    “可我們決定不了過去,但我們能夠決定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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