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警官讓開位置,張老師走了進來,把門給帶上,整個人一語不發的拉開凳子坐了下來,把保溫杯往桌子上一放,抬頭看向圭明。


    旁邊苗老師做了個自求多福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坐到旁邊去了。


    圭明這才意識到氣氛不對勁了,張老師這樣子明顯是要來興師問罪,他連忙低頭認錯,態度不可謂不誠懇。


    張老師:“你沒錯,你錯什麽啊,錯得是我。”


    圭明:“……”


    他頭立刻垂下下去。


    頭頂上傳來一聲歎氣聲。


    圭明麵前的保溫杯被端了起來,張老師喝了一口:“下回你要做什麽,能不能提前跟我打一聲招呼?我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嚇。”


    圭明:“……老師,當時情況,我來不及……”


    張老師:“那我下次一步不落的跟著你……”


    門被推開,露出曾警官嚴肅的臉:“打擾一下,你們聊完了嗎?”


    張老師:“……”他止住聲音,抬起頭看向曾警官,一臉你覺得呢的表情。


    曾警官:“沒聊完,也抱歉了。”他走進來,目光落在圭明的身上頭:“圭明,你確定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沒有任何一點隱瞞?”


    圭明愣了愣:“發生什麽事了?”


    曾警官:“剛得到消息,我們警車在壓送闖關者回來的路上,被人截了。”


    圭明一怔,接著就聽到曾警官的聲音:“警車的弟兄見人來得太多,假裝抵抗了一會兒就裝死倒下,身體被一分為二,等人都走光了才敢撿回一半身體偷溜回來……圭明,你真的釣上來了一條大魚。”


    語氣暗含興奮。


    張老師立刻出聲道:“這事情現在跟圭明沒有關係了,他已經暴露了身份……”


    “張老師。”圭明抬起頭看向張老師,“我確實有隱瞞的地方。”


    曾警官露出個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還藏著東西,快告訴我,是什麽,那幫闖關者這麽不惜一切代價的暴露自己,甚至光天化日截警車,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他們這麽瘋狂?”


    圭明轉頭看向張老師。


    張老師哼了一聲:“我告訴你,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等真陷進去了,想要出來就難了。”


    圭明就朝曾警官道:“曾警官,我想要先問一問張老師的意見。”


    曾警官突然意識到這是圭明還不相信他,他的目光略微複雜的落在圭明身上,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停頓,如此的多疑,有別於其他孩子,他竟反倒有一些欣賞。


    “好,那你們先商量。”


    ——


    張老師轉頭看向圭明:“你想要說服我?”


    圭明從兜裏掏出兩樣東西:“張老師,你覺得曾警官可信嗎?”


    張老師沒想到圭明會問這句話,愣了愣,有些好笑道:“那你覺得我可信?”


    圭明:“我信你,信這座城市,信大家,信我們一定可以贏,要以前,我不會懷疑任何人。但是現在,我身上背負起了更多的責任,不能輕易的再把信任隨便托付出去,我需要堅信這個人不會出任何問題。”


    張老師的目光落在桌麵上。


    “張老師,這是我從那個闖關者身上拿走的兩樣東西,一個鈴鐺,專門克製邪祟鬼物的,那個闖關者說它是什麽伏魔降者的東西……”


    張老師目光在鈴鐺停留了一會兒,手在伸向它的路上頓了下來,對圭明道:“是個好東西,你可以拿著,帶在手腕上有靜氣凝神的作用。”


    接著繼續道:“伏魔降者是一個以降妖除魔為畢生之念的僧侶,但那是副本未形成之前的民俗故事。”


    怕不形象,還跟圭明舉例子:“像鄉間,孩子晚上睡不著哭鬧不斷,就像是被鬼迷了,有的村民會供養類似的佛像,一直當做是傳說,沒想到副本形成後,這些傳說也一個個具象化了……說來可笑,原本是救濟蒼生的佛陀,死後之物反倒成為闖關者用來攻克副本的道具。”


    “救世滅世,一念之間,可悲可歎啊。”


    圭明望著那鈴鐺,伴隨著張老師的話語,竟也趕到些許悲涼,他伸手握住那鈴鐺,再次感受到其身上的溫度,好像感受到一個長者的寬廣胸襟。


    原本圭明就很喜歡這個鈴鐺,但畢竟是從闖關者手上拿來的,就算知道是好東西,也怕自己閱曆不夠,上了當,經過張老師蓋章確定過後,他心裏頭總算是踏實下來,把那鈴鐺帶到手腕上。


    這鈴鐺按道理是克製邪祟的,但這滿屋子其實除了圭明,沒幾個正常人,但是鈴鐺也沒有表示攻擊的意圖,隻是安安靜靜地掛在圭明的腕脖子上,像一個平平無奇的鈴鐺。


    解決完鈴鐺,圭明的目光落在他心裏頭最放不下的盒子上頭。


    “還有這個盒子,我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是那個闖關者臉上的神情好像非常忌憚。”


    張老師也一直在看著這個盒子,他沒有伸手去碰,隻是隔著空氣,手指在上麵點了點:“看這封條上的筆墨,應該是專門用來封印這盒子裏的東西。”然後對圭明說:“你這是從同一個闖關者手上拿到的?”


    圭明點了點頭。


    張老師就繼續道:“又是伏魔降者的鈴鐺,又是封印之物,顯然還是跟伏魔降者有關。這個闖關者應該是在副本裏極為幸運的進入到了佛陀坐化的地方,才能拿到其身死之物。而說到封印物,倒很像是傳說裏伏魔降者用自己的心頭血,把這世間最後一個魔封印的那個故事裏的封印物。”


    圭明:“老師,你是說裏麵封印了一隻魔?”他原本是覺得魔都是壞的,但現在想到自己的鬼同學,又不大能肯定了。


    張老師:“像我們大多數,都是從人,被副本轉換成各種boss的,所以大多還保留著人的習性,但是這種傳說當中的……不排除會出現完全貼合人設的產物,所謂魔,在各種記載裏,都是肆無忌憚,狂暴恣肆……根本就無法溝通。


    “不知道那闖關者拿著它是想要做什麽?難不成還打算把這魔收為己用,真是可笑。”


    圭明想到自己先前在兜裏塞了這盒子一路,就有些嫌棄。


    “那我們拿這盒子怎麽辦?交給曾警官?”


    張老師看著盒子沒有說話。


    圭明有些疑惑地看著張老師,張老師突然冷不丁地:“其實我也是傳說具象化的產物。”


    苗老師猛地側過頭看向張老師。


    張老師:“我修行的那座山上並沒有妖狐,隻是有這妖狐的傳說,當山成了副本以後,我就出現了,成為了‘修行百年’的妖狐,本來是沒有名字,後來老先生說我妖狐妖狐的怪難聽的,就叫純狐吧,老先生走得時候想要帶走我,但我放不下山下的村民就沒有去,再後來,我山下的村民被闖關者蠱惑,設下陷阱,我丟了一條尾巴,逃出生天,又被校長他們收留,說我好歹也是修行百年的,懂得比誰都多,不如來當一名老師。”


    圭明跟聽天書似的望著張老師,張老師的意思是他是什麽、什麽具象化……意思是從故事裏走出來的?


    圭明腦袋暈乎乎地,最後道:“不管怎樣,現在咱們就是一起的,我說你是人,你就是人!”


    張老師露出一個笑:“你倒是跟老先生說一樣的話。”他的目光落在那盒子上頭:“既然我都可以,那麽這裏麵的……”


    圭明跟著他把目光一起挪到了這個盒子上頭。


    他忽然明白張老師此時在想什麽了,果然不愧是教書育人的老師嗎,他竟然想要教一隻魔……


    好、好誌氣!


    他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地:“要不……我們還是問一問曾警官吧?”


    張老師:“也行,多叫幾個幫手,要是實在溝通不了,就再把他塞回去。”


    草,塞回去可還行!?


    圭明覺得張老師這樣的,還好意思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這明顯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他完全繼承了張老師的優點!


    ——


    曾警官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終於門被推開了。


    他此時還不知道裏頭有個大坑正等待著他,他腦海裏麵不斷地想著,該如何說服那個老師,讓他把學生交給自己,他們完全可以聯合在一起做一番大事業……


    那幾個闖關者肯定恨死了圭明,他幾乎不用做什麽,隻用守在圭明的身邊,那些闖關者就會像見到火的蛾子,蜂擁而來。


    “吱呀——”


    張老師望向他,露出一個笑:“曾警官,有件事要麻煩你了。”


    “跟我客氣什麽,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他走了進去,看到所有都望著他,目光有些怪怪的。


    “怎麽了?”他有些個摸不著頭腦。


    然後目光落在桌子上頭,發現上麵多了個小盒子。


    他警官的敏銳讓他意識到:“這是從闖關者身上拿走的?”職業病發作先分析了一番:“質地古樸,封條老舊,看風化程度,有好多年了……看來那些闖關者發瘋就是因為它!當務之急是先確認這是個什麽東西!”


    語氣很振奮。


    張老師:“哦,我們已經找出來了。”


    曾警官有些意想不到:“找出來了?這麽快?是什麽?”


    張老師就把先前的分析又跟曾警官說了一遍。


    曾警官就用很警惕的目光望向盒子:“果然棘手!這封條已經很老舊了,要小心它破損,讓裏麵的東西出來,我看是不是可以申請精銳力量專門用來看護它。你放心,我們的精銳很靠譜,不會出問題的。”


    “那真是太好了,”張老師說:“我們打算揭開封條。”


    曾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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