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球是不是丟副本裏了?”圭明還在問小鬼,語氣有些著急:“記得丟到哪裏沒有?”


    小鬼搖了搖頭,一臉無辜且茫然的看著圭明。


    也許是圭明說話語氣有一些嚴重,本來就有些瑟縮的小皮更是一個發顫,幾乎整個人都貼在小鬼的背後,更加害怕了。


    這使得圭明不由得把語氣放軟了下來,怕嚇到這個內向的小朋友:“……仔細想一想,最後一次看到小皮球是在什麽地方?”


    小鬼就皺著沒有眯著眼睛在那裏想,小皮緊緊的拽住小鬼的衣服,把他本來就鬆鬆垮垮的校服都快要扯下來了。


    圭明就說,特別溫聲細語地:“小皮,你不用害怕啊,哥哥我不是在說你……”


    他不找小皮搭話還好,他一出聲,小皮簡直就像是如驚弓之鳥一般彈起來,整個人都開始發起顫,把頭整個都埋在小鬼的背上。


    圭明被他這樣嚇了一跳,趕緊閉上嘴,往後退了一步。


    等他不出聲了,小皮才停止發顫,但是頭也沒有抬起來。


    圭明都不敢講話了,他朝小鬼看了一眼,小鬼無辜的看向他。


    圭明:“……”


    旁邊張老師邁著大長腿慢慢踱步過來,腿沒他長的苗老師卻不得不加快步伐才能跟上,等到地方,張老師:“怎麽回事?”


    圭明喊了一聲:“張老師,沒什麽事,就是我弟的小皮球好像落在這個副本了……”


    苗老師的目光落在小皮的身上,目光有些微微的複雜,再夾雜著些許的同情。


    張老師道:“那可能是找不到了,校車馬上就要開了,算了吧,可能是差點緣分。”


    圭明有些可惜的歎了一口氣,早知道這個皮球還沒有用多久就沒了,他就不費那個勁兒,還給刷得那麽幹淨。


    張老師意有所指的安慰道:“沒事,你弟雖然丟了一個玩具,但是卻多了一個朋友不是嗎?”


    他這講得確實還蠻有道理的,圭明感覺自己確實有被安慰到,小鬼早些年在村裏頭受排擠,就算後麵村民對他改觀了,但是小鬼也沒有什麽同齡的朋友,就像他一樣,從小到大其實沒幾個人敢湊到他身邊來。


    沒想到小鬼陪他上一次晚課竟然還交到一個朋友,雖然,這個朋友有些內向,還有些害怕他。


    但也是朋友不是?


    圭明就朝安慰他的張老師笑了笑,然後不由問道:“老師,剛剛多了一個人是怎麽回事?”


    張老師輕描淡寫地:“沒事,你苗老師數錯了,他從小就數學不好,到現在也是這樣。”


    旁邊的苗老師:“……”


    偏偏圭明朝他望過去,他就算再想在這姓張的屁股後頭踹一腳,此時也隻能在圭明麵前擺著笑臉,雖然這笑容有一些過於僵硬:“是,是,我數錯了,嗬嗬。”後麵那聲笑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張老師眼鏡後麵的眼鏡微微彎起,他就跟圭明他們道:“既然沒什麽問題,那就回學校吧。”


    圭明點了點頭,苗老師在前頭讓小朋友排好隊,像來時的那樣上校車,張老師就站在隊列末尾的位置。


    來的時候,圭明和小鬼兩人是插在隊伍最末尾的,但是這會兒多了一個小皮,小皮又特別怕圭明,於是隻能讓小鬼跟小皮站一起,他和張老師站一起。


    小皮埋著頭快步上車,特地跟他拉開一段距離,小鬼被他也扯得往前頭走。


    圭明就有種看到自家兒子被媳婦拐跑了的失落感,目光有些發癡。


    他沒看到站在他身側的張老師背後突然豎起一條狐狸尾巴,在背後掃了掃,然後又收了回來,正好趕上校車門關閉的時候。


    圭明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忍不住朝旁邊的張老師看去,張老師拿著保溫杯,正揭開杯子,一本正經的吹著煙霧,感覺到圭明的視線,頭也沒抬的道:“去座位上坐好,車快開了。”


    原本圭明先前坐的位置,被小皮占據,於是圭明隻好跟苗老師和張老師坐在一起,這讓他不由得有些拘謹。


    苗老師話比較多,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看出他的拘謹,就用話語打破沉默:“第一次上晚課感覺怎麽樣?”


    圭明愣了一下,才知道是在問自己,他幹巴巴的道:“還,還行。”


    “不覺得害怕?”苗老師又問。


    圭明就說:“……可能跟大家待在一起,就感覺還好,要是自己一個人……還,還是有一點怕的。”


    苗老師就笑。


    圭明有一點不好意思,他又實在有一些好奇:“苗老師,剛剛那個副本,真的有鬼嗎?”


    苗老師道:“嗯。”


    “那,那它們是什麽樣子?”


    苗老師不好說這校車坐得一大部分學生其實都是鬼,就跟你看到的樣子差不多,他知道他這樣說,圭明肯定接受不了,就敷衍地:“也就平平常常,跟普通人長得差不多……”


    “哦——”圭明拉長語氣:“那就還好。”


    苗老師忍不住說得又多了一點:“其實好多鬼都很脆弱的,真的!”


    圭明覺得他是在哄自己:“啊?”脆弱?鬼?


    苗老師就很認真地點頭:“是啊,”他覺得有必要跟圭明說道說道:“你別以為鬼就是那種電影小說裏麵,傷害不了,其實鬼本身,它因為沒有實體的緣故,身體是很飄忽不定的,可能一陣稍微強勁一點的風就能夠把它給吹散了,所以平常是要待在一些實物裏頭養著,這樣就不會被傷著。”


    圭明就一副漲知識的表情。


    苗老師繼續道:“而這些放置鬼魂的物體一般對於鬼來都很重要,它們需要用陰氣不斷地滋潤物體,等到一定程度,這個被陰氣滋潤地物體就會反哺鬼魂,使得它的身體更加凝實。”


    圭明就跟看走進科學一樣,不由自主的就入迷了,他本身對著事情就是又害怕又忍不住好奇的,能夠聽到苗老師地科普,感覺沒有那麽恐怖,又多了一分有科學依據的感覺。


    果然任何事物,都是未知才會可怕。


    比如以前古代不了解自己生活的天地,於是就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神,覺得打雷是神明在發怒,下雨是龍王在布施。


    後來了解過就……


    哦。


    就是水變水蒸氣,遇冷凝結後又變作水的過程。


    瞬間就不神秘了。


    還有一點點索然無味,果然任何事物隻有在想象的時候才是最有趣的。


    不過這會兒圭明還在大覺神奇的階段,總是要過一陣再見怪不怪的,他兩眼亮晶晶的看著苗老師大談特談。


    “哦——”


    “原來是這樣!”


    “那陰氣要怎麽滋養呢?”


    苗老師就說:“陰氣比較多的地方,比如沾染過血跡的生前物品,像是墳墓裏的墳土,常年不被陽光照曬的角落,都是比較好的陰氣滋養地方,像我們學校就專門有一個陰氣培育園,很多同學的身體都存放在那裏。”


    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苗老師得意的表情瞬間就凝滯了起來。


    圭明過了一會兒才接收到苗老師到底說了些什麽,當時就:“……”


    他覺得自己力持鎮定,但是聲音卻已經開始發起抖:“……身體?”


    苗老師覺得自己今天真的就是諸事不宜,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能藏住秘密的人,今天頻繁翻車……都怪張春狐這王八蛋不當人,把這麽個燙手山芋塞給了他。


    這會兒麵對圭明那隱含小小驚懼的目光,他隻能幹笑著解釋道:“咳……畢竟學校是麵對所有副本招生,有一些學生是鬼,也,也比較正常……”


    圭明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雖然他平常隱隱感覺自己的學校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但都勸自己,那是他胡思亂想,你看他這麽多年也沒遇到什麽事,這就說明這些都是他看鬼片看多了的臆測。


    結果你跟他說,他學校裏頭真的有鬼……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他跟鬼一起上學啊!可能他路上撞到的一個學生,人家就是鬼啊啊啊啊啊!


    哪怕圭明此時內心已經在咆哮了,但是他麵上因為太過震驚,表情反倒呈現出一片空白的茫然神情。


    苗老師想要補救,卻又不知道要怎麽補救,頻頻朝張老師使眼色。


    終於看夠熱鬧的張老師慢條斯理的道:“沒事。”


    他說“沒事”的聲音非常的輕描淡寫,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張老師的聲音,圭明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種力量壓著,整個人突然就清心寡欲起來。


    完全沒有剛剛的震驚和害怕了。


    他現在非常平靜,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平靜了。


    但是他確實感覺不到絲毫害怕,或者說他感覺不到任何情緒,他側過頭望向張老師,就這麽平靜的望著。


    張老師道:“班上有個叫胡芳芳的女孩子。”他看圭明一臉茫然,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記住別人的名字,於是他幹脆提起特征:“就是總是披著頭發,頭發很亂感覺永遠洗不幹淨的那個女孩子。”


    圭明眼睛微微恢複了些神采,表示自己有印象。


    張老師就說:“然後有一天她的頭發突然變得又順又滑,你那次還特地在人頭發上停留了一會兒。”


    圭明表示自己完全想起來了,但是他不理解的是:“我記得她好像很怕我?我就看了她兩眼,她就哭了?”


    張老師就“嗯”了一聲:“因為你把人從水龍頭裏拆出來,用洗發露洗幹淨又放太陽下暴曬,曬得人差點連人形都變不回來,放到陰氣園裏頭養了好一陣子才養好,從此再也不敢鑽水龍頭,你說她能不怕你嗎?”


    圭明:“………………”


    張老師就道:“你看,其實鬼也沒那麽可怕,相比較鬼,你比他們可怕多了,從那以後,班上的幾個鬼同學就特別老實,再也不敢半夜鑽水龍頭,搞惡作劇嚇唬同學了。”


    他作為一個班主任,一點都不同情,甚至還朝圭明讚賞的一點頭:“比我三番兩次的抓鬼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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